第7章
“你說......”他的一切癥狀都要對自己的醫(yī)生如實相告,林封手指輕蜷,“凜哥......不是我的愛人�!�
聶弋陽驚訝:“你聽到我這么說了?”他把外套重新搭向沙發(fā),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走,在對面正襟坐好,“林封,你最近有感到不舒服嗎?是不是心理壓力太大了�!�
這種情況他第一次見,頗覺不可思議,甚至想笑:“你和楚總都結(jié)婚七年了他怎么可能不是你的愛人,不信人總要信結(jié)婚證吧,那個有法律效力。你們大學就認識,林封,你忘了嗎?”
昨天林封才看過和凜哥的結(jié)婚證,他們花重金請著名攝影師拍婚紗照,一起去民政局,這些都是真實發(fā)生的。
當然不可能忘記。
林封想到楚凜和陳布宴待在一起輕松摯笑的模樣,喘不過氣來。
也許聶弋陽說得對,是他的狀態(tài)太不好了。
林封說:“我不知道�!�
這天林封又在無知覺中睡了一覺,醒來時客廳沒人。
陽光移至頭頂,中午了。
林封伸長胳膊慵懶地伸懶腰打呵欠,休息得真好。
昨晚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渾身骨頭散了架似的,后面也不舒服。林封揉著眼起身,下意識喊了凜哥,剛喊完動作一頓,突然想到楚凜根本沒回來。
他昨天......還是前天,和一個叫陳布宴的小明星勾肩牽手,晚上沒回家。
在此之前,林封去了醫(yī)院和陳永南醫(yī)生聊了幾分鐘。他得了胃癌,晚期。
最多活三個月。
心臟倏地揪緊,林封怔怔盯著地板,許久沒動作。
回顧之前的八年,他和楚凜幸福過。在學校期間,比他高了兩屆的楚凜總是從隔壁學校過來找他。
奶茶鮮花、擁抱親吻,任何情侶之間會做的事,他們都會神圣地完成。
但在這段感情里,還是林封付出的比較多。他比楚凜小了三歲,20歲觸摸愛情,一下子就失了理智,剛開始楚凜不喜歡他、甚至討厭他都沒關系,反正他熱情四射活力無限,一定能捂熱楚凜的心。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可一直被追著的那個人就算交付愛情,時限也不會太長。八年相愛七年婚姻,全部輸給了新鮮感。
一次又一次。
林封好累。
在所剩無幾的壽命里,他突然覺得厭了。
手撐沙發(fā),林封端起玻璃杯將水一飲而盡。早上招待聶弋陽的,聶醫(yī)生沒喝,現(xiàn)在涼透了,冰得林封一哆嗦。
左手護腕的藍映進杯壁,好像玻璃杯也變成寶藍色。林封看著,透過護腕似乎看見了下面幾道丑陋的傷疤。
為了和楚凜在一起,他當年不惜自亅殺,干盡了丟人事。
他好像知道楚凜為什么會越來越討厭他了。
他是個神經(jīng)病,靠近他會變得不幸。
這幾年楚凜從來沒有給過林封好臉色,柔情蜜意都是給別人的,他看見除了發(fā)瘋就是發(fā)癲,活脫脫的怨夫。
楚凜已經(jīng)報復過他了,算是兩清吧。
到了該吃飯的時間,林封覺不出餓,胃又綿綿密密地一陣刺痛。他彎腰捂胃緩了會兒,踉蹌著起身上樓回臥室,摸出床墊底下一個紅色的薄筆記本。
內(nèi)封寫著一個“林”字。
林封手指輕觸,仿佛在透過紙張要摸出“林”字的紋路。
他把筆記本塞回原位,和衣躺上亅床,拽過天藍色的羽絨被蒙住頭,側(cè)身一動不動。
—
今天楚凜按時回來了,下午六點就到了家。
林封在樓上沒下來,沒迎接楚凜,沒做飯。
一樓客廳空蕩蕩,楚凜把外套脫下來掛在枝形衣架上,確定沒在視野里找到林封,眉輕皺,上樓。
林封背對著臥室門安靜地躺在床上,楚凜走過去,發(fā)現(xiàn)他睜著眼在看窗外,眼睛半晌不眨動一次。
“沒睡著怎么不起來?”楚凜打開臥室的燈,沒再刻意放輕腳步。
燈光明亮,林封下意識瞇了瞇眼:“......不想。”
他將近一天沒說話了,甫一開口嗓音沙啞,像感冒發(fā)燒加重了似的。
楚凜解開袖扣放床頭,坐在床沿,扳過林封的肩膀讓他轉(zhuǎn)過身面對自己。
“今天在家做什么了?”
深秋白晝漸短,屋里的燈一亮,窗外的暗便再也透不進。林封看著楚凜的眉眼,他好像在關心自己:“什么也沒做�!�
楚凜撩起林封額前濃密的頭發(fā),一道淺顯的美人尖隨之裸亅露在眼底:“昨天呢?”
林封眼神疑惑:“也什么都沒做�!�
楚凜:“嗯�!�
他彎腰將額頭附貼在林封的額頭上,感受幾秒鐘:“體溫正常,不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