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誰啊?”林清拂噴灑著熱氣的吻落在林霜風后頸,那里有塊新鮮的咬痕。
“哦......朋友。他在祝福我們呢。”林霜風精神不濟,正困頓得厲害,按滅手機轉身面對林清拂,“哥哥,我好愛你�!�
林清拂滿足,哄道:“睡吧乖乖。”
林霜風性格好,人緣相當不錯,一出去遍地是朋友。官宣結婚消息后,接連三天他的微信消息,沒消停過,祝福收了一波又一波。
楚凜沉默寡言,別人罵他的時候都不知道怎么回嘴,日常里應該不太會說話。況且那種古怪的詢問,代入他那張寡淡俊冷的臉有種很強的說服力。
根本沒細想,林霜風便認定楚凜就是在祝福他和林清拂。
翌日睡飽,林清拂已經(jīng)去了實驗室,在床頭柜留了便條叮囑林霜風按時吃飯,他做好放在微波爐,起來加熱就行。
便條上的字跡工整蒼勁,像林清拂一樣,一身正氣。林霜風親了一口便條,幸福地在床上翻滾,然后爬起來洗漱吃飯。
中途想到有消息沒回,他打開手機,回復楚凜時沒忍住帶了點小炫耀的心思,就像對待真心朋友那樣。
林霜風:【我當然不會跟清拂哥分開,這輩子在一起,下輩子還要在一起�!�
林霜風:【楚凜,謝謝你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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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初來乍到,林霜風要跟電影劇組到各地跑宣傳。十二月很快臨至,林清拂在置辦婚禮事宜,每一處細節(jié)都會征詢林霜風的意見。
變故發(fā)生在12月13號。
電影宣傳跑完,林霜風有了粉絲基礎,不能再肆無忌憚地出門。他戴好帽子口罩,打算到林清拂的實驗室給他驚喜。
半路卻被一輛邁巴赫截胡。
天近傍晚,夕陽沒落,冬季的黑總是降臨得迅疾。林霜風把車停在實驗室外的公共車位,整個世界已經(jīng)一片灰暗,路燈一盞一盞地亮著。
邁巴赫經(jīng)過林霜風身邊緩緩停下,車門突然打開,在他沒反應過來具體情況時一條胳膊就被猛地拽住,傾勢倒進車里。
“誰?!”林霜風的整顆心臟倏地揪起來,定睛一瞧,楚凜正在用領帶捆他的手。
熟人的面孔讓林霜風揪起的心微松,可手腕上傳來的緊致感又讓他困惑不已:“楚凜你干什么?為什么綁我�。刻o了好痛啊你松開!”
眼見領帶打了死結,楚凜的神色更不見善,林霜風這才慌了神,劇烈地掙亅扎。
“你干什么?你放開我,楚凜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课襾淼臅r候告訴清拂哥了,他馬上就下來,你......”
“你是第一個對我表達善意的人�!背⻊C牢牢地將林霜風壓制在后座皮椅上,低聲說。
邁巴赫不知停在哪兒,司機下了車,整個車廂里只剩他們兩個。林霜風胳膊綁在身后,看到楚凜朝他伸過來的手,莫名汗毛倒豎。
“結婚以后就能永遠不分開嗎?”楚凜這么說道,“那我們才應該結婚啊�!�
“你在說什么?!”林霜風不可思議,“你喝酒了嗎?為什么突然要說這種話?楚凜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好好地看看我,我是林霜風啊。我跟你都沒說過幾次話,我有男朋友,你見過明明也認識的,他叫林清拂,我只會和他結婚你在胡言亂語些什么瘋話——你放開我,你放開!”
事情發(fā)生太快,楚凜全無廢話,他把林霜風翻過身去,盯著他左耳尖的小痣看,感嘆般地說道:“真漂亮。”
“霜風,他不適合你。他沒有錢,給不了你好生活,”楚凜輕輕摩挲林霜風的臉頰,滑得像剛剝皮的雞蛋,“他也沒有權,給不了你想要的尊重�!�
“你有病�。 绷炙L驚恐萬分,奮力地拿頭撞玻璃,大聲振喊救命。
林清拂是不如楚凜那么有錢有權,可他們不窮,這么多年在愛林霜風這件事上,林清拂從未遷就虧待,永遠都是給他最好的。何況林霜風又不是廢物,不用靠男人養(yǎng),他自己就能工作掙錢,他會和林清拂一起經(jīng)營他們的家。
父母健在,身體健康,感情穩(wěn)定升溫,他們就是最般配的一對。
“你們還沒真正結婚,”楚凜誠摯地說道,“那我就還有機會�!�
“不,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兩個小時,林清拂打了幾十個電話,林霜風一個沒接。他就這么看著自己的手機掉在后座的地上,鈴聲動聽卻刺耳,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頭頂有個監(jiān)控,它拍下了我們做的事,”楚凜認真整理好林霜風的內襯衣袖,他的手腕淤了血,“霜風,如果把這段視頻發(fā)給林清拂讓他看,你們還會在一起嗎?”
12月31日是林霜風的22歲生日,13號這晚他沒回家。林清拂找他要找瘋了,頂著寒風直到凌晨,才接到林霜風父母的電話說他回了他們家,整個人的狀態(tài)特別嚇人。
“媽,爸,阿霜呢?”林清拂闖進來,整張臉凍得發(fā)青。
“在他自己房間。清拂,你們吵架了嗎?他一直哭啊,還不讓人碰。”林霜風的媽媽面露擔憂,急切地想知道原因。
“我們沒吵架,昨天他跟我說跑完宣傳了我知道他會到實驗室找我,一直等,但他沒來,我給他打電話也不接——媽先不說了,我看看他�!�
林清拂兩大步到二樓,轉動門把手,反鎖的。
“阿霜,阿霜你開門——”
整整一個白天,林霜風都躲在房間,不吃飯不喝水,也不露面。他藏在被子里,冷到發(fā)亅抖地蜷縮。牙齒把下嘴唇和大拇指咬得破皮冒血,他流淚抽泣。
這種事怎么告訴愛人。
一旦坦白,他們只有分開這條路可走。
林霜風不想和哥哥分手。
他打算裝聾作啞,竭力忘掉這件事。但自這天起楚凜總是在不經(jīng)意的地方出現(xiàn),提醒著林霜風犯下過的深重罪孽。
楚凜說過:“我能做到很多事情,比如讓林清拂的實驗沒辦法再進行下去,讓他的父母遭到打壓,讓你必須考慮我。”
婚期臨近,林霜風像得了焦慮癥似的失眠多夢,醒來還只是哭,林清拂怎么問都不說。
“我不想結婚,”這天,林霜風垂淚,緩了好久,才續(xù)上后話,“我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