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壯著膽子，又來到那個柜子前。
這是個小衣柜，柜門沒有被鎖著。
我緩緩拉開了衣柜門，只見不大的柜子里，擺放著一些女性衣物。
我也不敢去動，但我一眼就認出了一套熟悉的服裝。
那是一條黑色長裙，這條長裙是掛著的，下面還擺放了一雙紅色高跟鞋。
我一看到這身行頭就如同驚弓之鳥一樣，頓時嚇得后退了兩步，連忙轉(zhuǎn)頭去看杜雨薇的遺體。
這衣柜里面的衣服，不止這一套，一共有好幾套。
難道她出門的時候……還得換衣服？
鬼也要換衣服？
這時，我注意到衣柜里最上面的那一格，好像有什么東西。
我伸手去摸了一下，摸下來一個本子。
這好像是個日記本。
我愣住了，一時沒敢打開看。
這日記本沒準(zhǔn)是杜雨薇的，主人就在這兒，我看還是不看？
“我看了……”
“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
我轉(zhuǎn)頭詢問了一下主人的意思，見她沒說話，想必是同意了。
燭光有些微弱，但還是勉強看得清日記本的內(nèi)容。
我一頁一頁地翻看著，上面的字跡很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字跡。
而且看了一兩頁之后，我就已經(jīng)能肯定，這就是杜雨薇的日記本。
但是日記本里的內(nèi)容，我只看到了一樣?xùn)|西……絕望。
那是杜雨薇的絕望。
我每看一頁，這些絕望就增加一分。
這本日記，記錄的是杜雨薇的一生，她的一生并不長，但卻好像活在煉獄里。
上面的文字，記錄著壓抑、恐懼、悲傷、失望，以及杜如海的獸行……
尤其是日記第一頁，是八年前寫下的，那時候杜雨薇大概是十三歲。
那個時候，她就已經(jīng)知道杜如海在對她做什么了。
這時，我又翻看到了三年前的一篇日記，三年前，杜雨薇十八歲。
在這篇日記里，她去檢舉了杜如海。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感同身受到了一絲激動。
我看到了杜雨薇的反抗，她已經(jīng)學(xué)會反抗了。
可是日記的完整內(nèi)容，讓我的心情再次被絕望填滿……
“我知道他對我做的那些事，足夠讓他判死刑了，于是我寫好了檢舉信去舉報他，只要他被槍斃，我就能順理成章繼承他的財產(chǎn)�！�
“只要我有了一大筆錢，我就可以去找我媽媽，人人都有媽媽，我想我也是有的，不然我是怎么被生出來的？”
“我把檢舉信交給了警察，告訴了警察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我把身上的傷痕，從小到大的，全都展示給警察看，我相信警察會還我一個公道。”
“當(dāng)晚我回到家里，我知道再過幾天，他就會被抓起來，等他被槍斃，我一定會去唾棄他。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交給警察的信，卻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上，他拿著那封信，狠狠拍在我臉上，他告訴我，我在玩火自焚。”
“那一晚，我被打得很慘，他用繩子套著我的脖子，讓我像狗一樣在地上趴著……”
我合上了日記，沒敢再看下去。
這本日記……在影響我的情緒。
杜雨薇的絕望，我竟然全都感同身受了。
我有些窒息。
第66章
還在更新的日記
我再次打開日記本，將日記翻到最后一頁。
最后一頁是空白的，但倒數(shù)第二頁寫著內(nèi)容。
我一看日期，那好像是杜雨薇死的前兩天寫的。
“我在學(xué)校里面遇到了一個男生，他很陽光，臉上總是掛著微笑，我很羨慕他，他一定有媽媽。我知道我很臟，我配不上他，可是我喜歡他，怎么辦？”
“我去跟他表白了，他有女朋友，并且拒絕了我，他真是個好男人，他女朋友一定比我干凈。”
“我感覺他在嫌棄我，所以我花錢找人，開車把他撞了，我當(dāng)然舍不得讓他死，我只是把他腿撞斷了，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去照顧他，他總有一天會明白我的心意�！�
“我錯了，他連讓我照顧他的機會都不給，他說我這樣，會讓他女朋友不高興，呵呵，他真是個專一的人�！�
“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只要他女朋友在，他就不會喜歡我�！�
“那我就把他女朋友殺了吧，我殺人不用坐牢，杜如海會幫我擺平�！�
日記到這里，戛然而止。
之前，我從日記里體會到了杜雨薇的絕望。
但這一篇內(nèi)容，讓我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
簡練的文字，讓我看到了一個扭曲的心理。
杜雨薇扭曲了……
她壓根就不是打算去教訓(xùn)那個原配一頓，她是打算把人家殺了。
那字里行間，根本沒有對生命的敬畏，就因為那個男生不喜歡她，她為了給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竟然叫人去把那個男的給撞了……
這就不是正常人的心態(tài)。
我連忙從倒數(shù)第二頁，又繼續(xù)往前翻看。
但我越看越不對勁，大概從杜雨薇十八歲那年起，也就是她檢舉過杜如海之后，她的心態(tài)好像就發(fā)生了很大的轉(zhuǎn)變。
從字里行間就能看出來，她開始仇恨所有人，甚至是仇恨這個世界，她開始把自己的‘需求’擺在第一位，只要有人違背了她的‘需求’，她就會對這個人不利。
其中有一篇日記里，記錄了更為恐怖的一件事。
那是在她20歲的時候，她同樣喜歡上了一個男生，那個男生同樣也有女朋友。
而且這個男生也很專情，并沒有同意杜雨薇的告白，甚至可能說了一些比較難聽的話。
之后，杜雨薇親自開車去撞死了這個男生以及他的女友。
但這件事，很輕松就被杜如海花錢擺平了，而且杜如海并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撞死人家，估計只當(dāng)她是開車發(fā)生了意外，不小心出了車禍。
我越看越心驚，杜雨薇在生前，手里竟然就已經(jīng)有人命了……
她已經(jīng)從一個受害者的身份，逐漸轉(zhuǎn)變?yōu)榱烁湃绾Ｒ粯拥募雍φ摺?br />
我記得我曾經(jīng)在哪里看過一段話：當(dāng)一個人從小不人善待，那他長大之后，也不會善待別人。
這句話用來形容杜雨薇，恐怕再貼切不過。
她那晚，是去要那個女生的命的，但是發(fā)生了意外，她被車撞死了。
如果那晚她沒被車撞死的話，恐怕那個女生就得死。
我心情頓時有些復(fù)雜。
杜雨薇是個可憐人，這世上少有人能比她還要悲慘，但正是因為這些悲慘，又讓她不可避免地成為了跟杜如海一樣‘扭曲’的人。
就在這時，我手里的日記本突然自己翻了起來，直接翻到了最后一張空白頁。
我嚇了一跳，這屋子里又沒有風(fēng)，日記本確實是自己翻到最后一頁的。
只見那張空白頁上，突然開始浮現(xiàn)出了一行字，就好像有人正在上面寫字。
而且這個字跡，跟前面的字跡一模一樣。
我瞪大眼睛，一動也不敢動，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
這是……這是杜雨薇在寫。
她還在寫日記！
“六月十五號，星期四，晴�！�
我看著上面的日期，一下子就回憶了起來。
那是方曼出事的前一天，也就是杜如海來醫(yī)院的那一天。
“我看到了當(dāng)年那個人，那個和他一起殺死李秀梅的人，當(dāng)年李秀梅死的時候，那個人捂住了我的眼睛，不讓我看，因此在我的記憶力，他應(yīng)該是個好人。”
“可是我已經(jīng)回憶起了所有的記憶，當(dāng)年正是他收買了呂正先和李秀梅，殺死了我的媽媽，我的哥哥，還有我真正的爸爸，他也是我的仇人�！�
“他在干什么，他好像在跟一個男人做交易，他給了那個男人一大筆錢，讓那個男人替他做什么事情�！�
“他也要死的，害死我父母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我要他們償命！”
看著剛剛寫好的日記，我的腦子里忽然多了一個畫面。
這個畫面好像放電影似的，強行植入進了我的腦子里。
我看到了呂正先正在殺死李秀梅，在主臥里面，呂正先用一條繩子死死勒住李秀梅的脖子。
李秀梅頭朝客廳，似乎在向客廳里的人求救。
客廳有兩個人，一個穿著勞保服，戴著帽子的男人，還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
李秀梅臨死之際，不知道是在向那個男人求救，還是在向小女孩求救。
那個小女孩嚇得哭了，哭得涕淚橫流。
男人捂住了她的眼睛，說了一句話。
“別看，不要看……”
在這個畫面里，我始終看不到那個男人的臉。
但我知道，那個男人就是七死換命的首案犯，他和呂正先一起合謀殺死了李秀梅。
可從畫面來看，他好像沒有動手，而李秀梅在給她母親投夢的時候說過，是呂正先和首案犯一起害死她的。
我猜測，呂正先只是殺死了李秀梅，而割舌頭和灌水泥，應(yīng)該是首案犯做的。
但這個首案犯，尚存一絲人性，他捂住了那個小女孩的眼睛，沒讓小女孩看到李秀梅慘死的畫面。
真相好像又清晰了一點，只是這不是我關(guān)注的。
令我關(guān)注的是，杜雨薇剛剛寫完的日記里，記錄了很重要的東西。
在方曼出事的前一天，她又看到了當(dāng)年那個首案犯，那個首案犯在跟一個男的做交易，并且還給了那個男的一大筆錢。
這一篇日記，已經(jīng)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杜雨薇在告訴我，害死方曼的真兇，是那個首案犯！
那個首案犯買兇殺人，他收買了那個司機，撞死了我的戀人！
第67章
我什么時候死的？
方曼的死，很可能是我一生的痛。
我做夢都想宰了那個害死她的人。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人是誰了，是七死換命的首案犯。
是那個在別墅外面接應(yīng)我的人。
為什么會是他！
他的行為為什么這么毫無邏輯，既幫了我一次，又要這么狠毒，買兇撞死我的戀人。
他到底是誰啊！
我已經(jīng)好幾次查到這個人了，并且兩次都在幻覺里面看到了這個人，可我始終看不到他那張臉。
我一定要找到這個人，我要把他挖出來，我一定要親手宰了這個畜生！
“杜雨薇，你能不能讓我看到他的臉，我求你了�！�
我望著日記本，頭一回向這只鬼求助：“他也是害死你父母的兇手之一，你告訴我他是誰，我去殺了他，我可以替你父母報仇�！�
可是，日記本上并沒有繼續(xù)寫下去，而且就連剛剛寫的那些，突然之間就消失了。
最后一頁還是空白，就好像根本沒寫過一樣。
我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日記更新，更沒有畫面再出現(xiàn)在我的腦子里。
我嘆了口氣，合上了這本日記。
就在這時，一只僵硬的手，毫無征兆地搭在了我右邊肩膀上。
那只手很僵硬，而且冰涼至極，就像一只死人的手。
我猛地一顫，頭皮都快炸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昏暗的燭光下，一道影子映在了墻上，那個影子就在我的影子旁邊。
這個屋子里，除了我以外，就只剩一具尸體，那具尸體是杜雨薇。
所以我后面……
是杜雨薇……
我咽了口唾沫，心情極度復(fù)雜。
如果我前面有個窗戶，我一定毫無猶豫地從窗戶跳下去。
別說是七樓，就是十七樓我也要跳。
因為太他媽恐怖了！
“陳墨……”
一個嘶啞的聲音，又忽然從我身后響起，那聲音就跟哮喘病患者在說話似的。
她在叫我的名字。
我跟中了邪似的，身體忽然就不受控制地朝身后轉(zhuǎn)過去。
我拼命掙扎，把我這輩子最頑強的意志都拿了出來。
要我轉(zhuǎn)身過去，那還不如直接要我的命！
我的意志顯然不太爭氣，我還是轉(zhuǎn)過身去了，那張死人臉，和我近在咫尺……
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正死死盯著我。
有那么一瞬間，我魂兒都嚇飛了，整個人直接嚇得失去了意識。
一個陌生畫面，再次被植入進了我的腦子里，這個畫面比剛才的畫面還要真實，是以我的第一視角展開的。
我瞪大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手術(shù)室里，有三個人圍在我的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那三個人，分別是我爸，我爺爺，甚至還有……我媽！
我看到我媽，頓時有些震驚。
我已經(jīng)十五年沒見過她了，自從她走后，我就再沒有她的音訊。
此時我看到的她，跟十五年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甚至是我爸，也是十五年前的樣子，連我爺爺都年輕了很多。
他們的目光，全在我身上，他們在哭，那種撕心裂肺，就好像……我死了一樣。
我死了……
不！
我現(xiàn)在活得好好的，我怎么可能會死了？
我是什么時候死的？
我瞪著眼睛，拼命想要開口說話，問他們到底在哭什么。
可我用盡了全力，也始終張不開嘴，身體也動不了。
“我沒死！我沒死！我活得好好的！”
“你們哭什么！”
內(nèi)心的恐慌，加上劇烈的掙扎，我眼前又出現(xiàn)了那本日記。
我倒吸一口涼氣，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在手術(shù)臺上，我手里還捧著那本日記。
而杜雨薇……也安然無恙地坐在椅子上，緊閉著眼睛，一臉安詳。
從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站在這衣柜前。
幻覺……
又是幻覺。
就在這時，房間的大門忽然發(fā)出‘咔’的一聲響動。
我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開了。
我連忙將日記本扔回到衣柜里，拔腿就跑了出去，連門都沒顧得上關(guān)。
等我跑出這棟大樓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小區(qū)里還有人路過。
我沒有回頭，徑直跑出這個小區(qū)。
由于沒帶手機，沒辦法打車，也聯(lián)系不到孟一凡和宋曉天，我只能一路跑回家。
等我跑回家里，忙去廁所沖了個熱水澡，讓自己清醒一點。
沖完澡出來，我確實清醒了很多，可清醒之后，我腦子像斷片了似的，之前在那間房子里看到的東西，我忽然感覺有點不太真實了，就好像做了一個夢。
而且這種感覺，竟然越來越強烈。
我呆坐在沙發(fā)上，開始質(zhì)疑我昨晚到底有沒有出去過。
可是我看到的日記本，里面的內(nèi)容，以及我看到的呂正先殺死李秀梅的畫面，甚至是我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畫面，我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我連忙去臥室拿了手機，撥通了宋曉天的號碼。
不一會兒，宋曉天接了電話，他似乎還沒起床。
“天哥，我知道買兇殺人的是誰了！”
……
一個小時后。
我和宋曉天，還有孟一凡，再次出現(xiàn)在那個小區(qū)門口。
我把我昨晚上遇到的事情，看到的那些東西，全都跟他倆說了一遍。
這二人跟聽鬼故事似的，直接擠到了一起，瑟瑟發(fā)抖。
“所以……昨晚你看到的小曼的陰魂，實際上是杜雨薇的陰魂？”宋曉天一臉呆滯。
我點點頭：“因為杜雨薇知道，她騙不了我開門，所以她就變成了曼曼的樣子，反其道而行，把我騙了出去�！�
昨晚上，我根本沒懷疑過那不是方曼。
即便我當(dāng)時有懷疑，我估計還是會追出去，因為我很想再見到她。
“這個杜雨薇想干什么，她是想跟我們合作，一起扳倒杜如海？”孟一凡皺起眉頭。
宋曉天陰沉著臉說：“要不是她把你們牽扯進來，小曼怎么都不會出這種事�！�
事實的確如此，宋曉天也沒說錯。
但是我們沒辦法去跟一個鬼計較，我們已經(jīng)跟杜如海杠上了，總有一天不是我們死就是他死。
而且……
“杜雨薇身邊肯定有一個人，一個活人，只是不知道這個人跟她是什么關(guān)系�！�
我極其認真地對宋曉天和孟一凡說道：“我想再上去一趟，想辦法找出這個人，他既然在跟杜雨薇合作，也許也知道那個首案犯的身份，首案犯是害死曼曼的罪魁禍?zhǔn)祝乙欢ㄒ屗�。�?br />
第68章
不存在的房子
宋曉天上一秒還在怪杜雨薇間接害死了方曼。
下一秒聽說我要再上去一趟，他忽然就慫了。
“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早上好像還沒吃早飯，要不你們兩個上去吧，我去吃個早飯先�！�
我和孟一凡直接拉著他進了小區(qū)。
人多我才不怕，不然我也害怕。
“干什么，你們干什么，我要去吃早飯�。 �
“你們知不知道不吃早飯對身體傷害有多大！”
我循著記憶，找到了昨晚那棟樓。
我們抬頭望著這棟樓，這種老式小區(qū)的樓，建了起碼有三十年往上，都能進入拆遷行列了。
這種老式樓，白天看著也很陰森。
我才發(fā)現(xiàn)，這樓最高也就只有七樓。
我更加確定，是有人故意把杜雨薇藏在這兒的，杜雨薇身邊絕對有個人。
宋曉天：“要不我去吃個早飯再陪你們上去，身體最重……”
他話還沒說完，我和孟一凡已經(jīng)拖著他上樓了。
樓道墻皮脫離，隨處可見蛛網(wǎng)，老式樓里的昏暗，大白天也跟進了鬼樓似的。
好在我們?nèi)硕�，壯著膽子也到了七樓�?br />
七樓就兩戶人家，七杠一和七杠二，我昨晚就是跑進了七杠二里面。
“其實我覺得，你現(xiàn)在敲門沒有任何意義�！�
宋曉天認真起來：“里面就只有一具尸體，尸體還能給你開門不成？如果里面有人的話，他更加不可能給你開門，我們不如直接調(diào)查這房子的戶主是誰�！�
“那個人總不能為了藏杜雨薇的尸體，還專門把房子買下來，所以這房子很可能是租的�！�
我想了想，也覺得宋曉天說得很有道理。
但是來都來了……
我說：“來都來了，我先敲一下試試……”
說完，我走到七杠二的門前，伸手敲了幾下。
敲完之后，我覺得也不大可能有人來開門，待會兒我就再敲一下七杠一的門，向七杠一里面的住戶打聽一下。
可等我敲完之后……我們?nèi)齻�忽然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四_步聲。
那腳步聲走得很慢，就好像腿腳不便一樣。
我嚇了一跳，和宋曉天他們大眼瞪小眼。
居然真的有人來開門了！
不一會兒，開門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門緩緩被推開，我們?nèi)齻�嚇得連連后退，直接退到了七杠一的門口。
很快。
只見一個老頭兒開門望著我們。
這老頭兒我們不認識，他也不認識我們，正一臉疑惑地打量著我們?nèi)齻�。
我瞪大眼睛，望著他，也望著屋子里面的情況。
我突然懵了。
那屋子里面……根本不是我昨晚看到的那樣。
里面的裝修裝潢，甚至是屋子的格局，完全跟昨晚的不一樣。
而且里面還有個老太太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
這是怎么回事？
這不可能��！
我是天亮才離開這里的，距離我們又回來，過了也才不到兩個小時。
就算兩個小時能把里面的東西清空，再把杜雨薇的遺體搬走，總不至于還能把房子裝修一下，把屋子的格局都給改了吧？
“你們找誰呀？”
老頭兒望著我們問道。
我們?nèi)齻�面面相覷，我問道：“請問……杜雨薇在家嗎？我找杜雨薇……”
老頭兒好像有點耳背，搖頭說：“沒有姓杜的，你們找錯了吧。”
說完，他直接把門又關(guān)上了。
宋曉天和孟一凡一臉質(zhì)疑地看著我：“你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我一臉懵地說：“我絕對沒記錯，而且我兩個小時前才從這里離開啊，我怎么可能記錯？”
宋曉天想了想，突然拔腿就往樓下跑。
他一跑，孟一凡也跑。
我一看他倆都跑，我也嚇得不敢多留。
“你們等等我！”
很快，我們跑出了這棟樓。
宋曉天嚇得冷汗都冒了出來，皺眉看著我：“你確定你昨晚真來過這里？你確定你看到了杜雨薇？你該不會是夢游了吧？”
孟一凡也質(zhì)疑起來：“咱倆之前可都夢游過……”
聽到這二人的話，我突然也開始懷疑我到底有沒有來過。
因為根本說不通。
就算有人把杜雨薇轉(zhuǎn)移了，但屋子的裝修和裝潢，還有格局設(shè)置，它不可能是兩個小時就能布置好的。
但如果說我沒來過，或者是夢游來的，我跑出來的時候可是清醒的。
而且跑回家的時候，我還在我們家樓下的小賣部賒了包煙回去。
那小賣部老板不可能也夢游了吧？
“先回車上再說……”
宋曉天看了這樓一眼，直接拉著我和孟一凡回到車上。
原本他不喜歡在車?yán)锍闊�，怕弄得車�(yán)锒际菬熚丁?br />
可他害怕，就想抽煙平靜一下。
我們仨叼著煙坐在車?yán)铮恢痹诎l(fā)抖。
這也太他媽邪門了。
可就算邪門，它也不能邪門到這種程度�。�
這鬼……難不成還有轉(zhuǎn)換空間的能力？
要真這么牛逼的話，以杜雨薇對杜如海的仇恨，那不早把杜如海大卸八塊了。
這時，宋曉天的手機突然響了幾聲，他拿起一看，連忙把手機屏幕對著我們：“你們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我和孟一凡忙湊了上去。
那是一張照片，是從監(jiān)控畫面上截取下來的。
照片上是一個街道，時間是晚上，街道上站著兩個男人。
這兩個男人，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其中一個就是撞死方曼的肇事司機！
而另一個，穿著黑夾克，戴著口罩和帽子，手里提著一個皮箱。
是那個首案犯！
我們一直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便只能這么稱呼他。
“就是他！就是這個人！”
我激動得把煙灰都抖在了車?yán)铮骸八峭碓趧e墅外面接應(yīng)我的時候，也是這身打扮！就是這王八蛋買兇殺人！”
聽我說完，宋曉天的臉色又變了：“你昨晚真的見過杜雨薇……她那本日記上面，寫的都是真的……”
這張照片，已經(jīng)證實了我沒有夢游。
我昨晚看到的那些，全都是真的。
杜雨薇在幫我們，她和她背后的人都在幫我們。
第69章
兩張遺像
跟宋曉天分開后，我和孟一凡先回了門店。
宋曉天要去查那個首案犯。
那個首案犯目前對于我們來說，比杜如海還要重要。
這畜生買兇殺人，害死了方曼，我們?nèi)齻�都不會放過他。
但要查這個人，我們至少要有一些關(guān)于他的線索，才能順藤摸瓜查下去�？墒聦嵣希覀冎恢烙羞@個人，卻根本不知道有關(guān)于他的任何信息。
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那輛摩托車。
他那晚在別墅外面接應(yīng)我的時候，給我留了一輛摩托車。
那輛車我一直停在我們小區(qū)里面，我已經(jīng)把車的牌照發(fā)給了宋曉天。
宋曉天的手段確實高明，本來已經(jīng)不是警察了，但查案手段比在職警察都還厲害。
用他的話來說，鬼做了什么，他查不到，但人做了什么，在當(dāng)下社會里，一定會留下痕跡，有各種現(xiàn)代手段和刑偵技術(shù)能查到這人的活動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