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你要是進去問他什么,他肯定沒辦法回答你�!�
孫師傅說道:“他意識很混亂,人已經(jīng)變傻了�!�
我點點頭,說我進去看看,我要是沒出來,就算里面有慘叫聲也別管。
說完我走了進去,將門關(guān)上。
病房里有一股難聞的氣味,人被綁在床上,屎尿都在床上,就算打掃干凈,房間總會有些異味。
我來到病床前,望著這個老警察。
他姓沈,這個老沈看起來身體很強壯,但精神萎靡,眼圈發(fā)黑,眼睛渾濁,面頰凹陷,情緒也十分狂躁。
老沈想掙脫綁著他的繩子,他想起來攻擊我。
我看他這樣子,受到的刺激不是一般的強烈,就算把他丟失的那一魂找回來,他的精神也恢復不到正常了。
我掏出剛剛在五金店買的水果刀,直接用刀背抵在老沈的脖子上。
但他就跟不認識這是什么東西似的,依然伸長了脖子想來攻擊我。
這要是刀刃的話,他都能把自己給抹了。
我收起刀子,湊近他耳邊說道:“張乘風來了�!�
一聽到這個名字,老沈終于換了反應(yīng),突然驚聲尖叫起來,十分驚恐地望著這間病房。
我連忙關(guān)了病房里的燈,又走過去關(guān)好窗戶,將窗簾拉了過來。
病房里,頓時陷入一片昏暗。
“震字,三重幻境�!�
場景很快發(fā)生變化,幾乎是轉(zhuǎn)瞬之間。
我望著四周同樣昏暗的場景,以及背對著我站立的老沈,我的視線只能跟著他的手電筒發(fā)出的光亮而移動。
殘破的屋體,發(fā)霉的柱子和房梁,以及到處結(jié)滿蜘蛛網(wǎng)的角落,我甚至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這里應(yīng)該就是那個荒村,其中的某一間房屋。
這房屋不大,看起來不像是日常住人的屋子,因為散落在地上的東西,看不出有生活痕跡。
既然不是日常住人的屋子,那這間房屋是干什么用的?
跟隨老沈手中移動的手電筒,我終于看清這房屋的用途了。
只見房屋的一側(cè),擺著一個極大的供臺,供臺上擺放著一排又一排的靈牌,從上往下竟有四排之多,細數(shù)之下有二十多個牌位。
任憑老沈再見多識廣,大晚上看到這么多死人牌位,也不由得吸了口涼氣,嚇得摔倒在地上。
但他還是比一般人膽大,一般人要是見到這場景,直接就跑了。
他緩過神來后,又舉著手電走了過去,想看清這些靈牌都是誰的。
我自然也跟了過去,看清了這些靈牌上的名字。
從上往下數(shù),第一排共有四個靈牌,依次是張乘風父母、妻子的靈牌,最后一個略小的靈牌,我不認識上面的名字,但看這靈牌的尺寸,應(yīng)該是張乘風未出世的孩子。
他妻子受辱的時候,肚子里還懷著孩子,據(jù)說孩子當時就流產(chǎn)了。張乘風的妻子是因為受辱,加上孩子流產(chǎn),最終才受不了打擊,跳河自盡。
而從上往下數(shù)的第二排,只有一個靈牌,很好認,上面刻著張乘風的名字。
第三排和第四排,各有十個靈牌,上面的名字我一個都不認識,但看他們的姓氏,應(yīng)該也是村子里的人,因為都同姓,也姓張。
看到這么多的靈牌放在這里,不光我皺起了眉頭,老沈也皺起了眉頭。
他是當年的辦案警員,他比誰都清楚當年張乘風殺了多少人。
六個!
既然是六個人,為什么除了張乘風一家,又多出來14個靈牌。
這14個人是什么時候死的?
第572章
幻境里的荒誕
放著靈牌的這個屋子,應(yīng)該是個祠堂。
但為什么會有這么多靈牌,我一時沒空去思考。
因為屋內(nèi)發(fā)生了變化,我突然聽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
這些聲音其實是被老沈聽到的,我共享了他的四感,即視覺、聽覺、觸覺、以及嗅覺。
屋子里突然發(fā)出的聲音驚到了老沈,他如同驚弓之鳥,舉著手電忙朝著聲音源頭照去。
這一照,嚇得他直接僵住了。
人在極度恐懼和危險的情況下,會產(chǎn)生本能的‘凍結(jié)反應(yīng)’,就像被定格了一樣。
我順著手電筒的光亮望去,看到了一家四口。
兩個老人,兩個小孩。
這一家四口好像剛從泥潭里面爬出來似的,渾身都是糊狀的黃泥,上面沾著一些雜草。
他們一張嘴,嘴里也有大量的黃泥往外噴涌而出,灑在地面上。
我和老沈聽到的聲音,就是這個聲音。
老沈的凍結(jié)反應(yīng)持續(xù)了十多秒,他已經(jīng)嚇懵了。
但多年的職業(yè)生涯促使他求生欲望升起,他狂喘著粗氣,大步朝著外面狂奔。
我連忙跟上他,但根本沒跟兩步,老沈突然又僵在了門外。
我這才看到,門外是個院子,院子里有很多人,細數(shù)有21個,其中一個是個嬰兒,被一個女人抱在懷中。
這21個加上里面的一家四口,正好對應(yīng)里面的25個靈牌。
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內(nèi),此刻來到門口,院子里卻是燈火通明,散發(fā)著紅光,我抬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院子里的樹上掛著幾個紅燈籠。
紅燈籠發(fā)出的紅色光亮,讓整個院子里的氛圍顯得格外詭異。
但詭異的不止是這氛圍,還有這21個人。
只見有四個人坐在椅子上,分別是兩對老夫妻,和一個懷抱嬰兒的農(nóng)婦,還有一個青年男子。
除了那個青年男子之外,那兩個老夫妻,和那個農(nóng)婦,甚至于院子里的其他人,全都穿著黑衣黑褲還有黑鞋。
他們面無表情,臉色慘白,看不出一絲血色。
除了坐在椅子上的這四個人以外,院子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們此時的行為。
這些人……如同在唱戲,像是在給那四個人表演節(jié)目。
但這些人由于肢體僵硬,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極其怪異,就像一群精神病在發(fā)瘋一樣。
這個畫面,把我都嚇到了。
死人我見過,鬼怪我也見過,我早就對這些東西產(chǎn)生了免疫力。
但當眼前的東西變得毫無章法,甚至難以形容的時候,一切就產(chǎn)生了荒誕感,這種荒誕感讓我產(chǎn)生了異樣的恐慌。
連我都有些恐慌,老沈的恐慌估計是我的好幾倍。
他整個人直接就呆住了,表情驚恐到猙獰,張著嘴發(fā)不出聲音。
就在此時,人群里又鉆出來一條狗,一條被砍得血肉模糊的狗。
這狗的肚子都被刨開了,頭上有條猙獰的刀口,也在不斷往外流血。
但這狗好似活的一樣,如此嚴重的傷勢,它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路嗅著來到老沈身邊。
此時的老沈,恐懼應(yīng)該已經(jīng)達到了臨界點。
那狗伸出舌頭,在他手背上舔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讓老沈緊繃的神經(jīng)如同崩掉的弦,他終于尖叫了出來,那種撕心裂肺的尖叫,震得我后退了一步。
我眼前一花,直接回到了病房。
病房里,老沈還在尖叫,除了他的尖叫聲,還有病房外面的敲門聲。
估計是尖叫聲太大,孫師傅被嚇到了,以為里面出了什么事。
我連忙湊到老沈耳邊打了個響指,隨后合上他的雙眼,讓他睡了過去。
開門后,只見孫師傅焦急地站在門外,他徒弟小楊正在跟趕來的護士解釋著什么。
“小陳,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動靜這么大?”
“已經(jīng)沒事了。”
我解釋一番,護士隨即進去查房,給老沈做了一系列檢查,確認老沈沒事后,又警告了一番我們。
畢竟老沈的身份是警察,她們怕出事。
走廊上,我緩了一陣,實在是幻境里的場景太過于荒誕,以至于回到現(xiàn)實,我一時竟沒能適應(yīng)。
緩過來后,我問孫師傅,當年張乘風到底殺了村子里多少人。
“六個�!�
孫師傅說道:“我就是本地人,當年這個殺人案在我們本地還是很轟動的,我記得很清楚,就是六個�!�
我搖搖頭:“不對,張乘風不止殺了六個人……”
一共二十五個牌位,除去張乘風一家的五個牌位,還剩二十個牌位。
再除開他當年殺掉的六個人,就還有十四個人。
這十四個人里面,再除開因為泥石流死掉的一家四口和一家兩口,最后還剩八個人。
這八個人又是怎么死的?
仔細一想,也許他們不一定是張乘風殺的,因為泥石流死掉的那幾個人,牌位也在那個祠堂里面。
所以這最后的八個人,未必就是被張乘風殺的,是我先入為主了。
可是張乘風為什么要把所有人的靈牌放在一起呢?
“的確就是六個!”
孫師傅篤定地說道:“當年張乘風殺人,鬧得這么轟動,不可能瞞報了人數(shù),至少我們本地人清楚得很,的的確確只殺了六個人�!�
“其中五個人是一家的,第六個人是那一家人的鄰居,當時那個鄰居在這家人里面做客吃飯,張乘風殺紅了眼,就把人家一起殺了。”
“我們還是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當年就因為他這個事情,村子里傳他搞迷信,后來嚴打,導致很多同行受到牽連,我都差點被抓�!�
我點點頭,也沒問太多,直接讓孫師傅幫我搞一份當年塘村那些常住村民的資料。
這個資料也不用太詳細,只需要有姓名和年齡都行。
這東西不好搞,畢竟塘村在十多年前就荒了,但要是找警方要,還是能搞到。
孫師傅有關(guān)系,大概花費了兩個小時,資料拿來的時候臨近傍晚。
我們在餐館隨便吃了點東西,便準備去農(nóng)村。
由于孫師傅跟七爺認識,算是年輕時候的熟人,我們便找他借了一輛車,又借了一些別的東西,這才出發(fā)。
但我出發(fā)的目的地,不是塘村,是塘村旁邊的一個村子,叫幸福村。
第573章
一起欺負老實人
據(jù)那個孫師傅所說,十幾年前塘村發(fā)生泥石流后,大部分的村民都搬去了幸福村。
因為幸福村離塘村比較近,很多村民過世的親人都還埋在塘村那邊。
而少部分的村民就搬去了其他的村子。
車上。
我把在老沈回憶里看到的那些事,講給了安寧和易楊聽。
他們兩個聽完,顯得很茫然,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我講了些什么。
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太過荒誕的東西,沒有情理和邏輯,就讓人難以理解。
“張乘風不是只殺了六個人嗎?”
易楊不解道:“除去泥石流死的那兩家人,剩下的人,他為什么殺人家?”
安寧說道:“肯定是因為剩下的人也跟他有仇……”
不得不說,安寧這種不假思索而純樸的思考方式,總是能一針見血。
我先跟他們捋了一下張乘風當年為什么殺人。
當年張乘風在外打工,長期不在家里,村里人和家里人都以為他在省外打工,其實他是在國外,他連家里人也瞞著。
后來有一次回家探親,在老家待了半個月,期間他跟他老婆劉桂芬同過房,然后他老婆懷孕了。
他老婆懷孕五六個月之后,村里的一個混混,還是結(jié)過婚的,他管不住下半身,有一天侵犯了張乘風的老婆劉桂芬。
劉桂芬因而流產(chǎn),在受辱和孩子流產(chǎn)的雙重打擊下,她跳河自盡了。
她的公公,也就是張乘風的父親,去找那個混混算賬,結(jié)果也被打了一頓。
老年人哪禁得住打,可能被打得太重,三天后也于家中過世。
遠在國外的張乘風得知此事,急匆匆趕回老家,看到的卻是妻子的墳?zāi)购屠细赣H的葬禮。
他肯定接受不了,要去找這個混混一家理論,并且要報警把這個混混抓起來。
這個時候,村長張全和一些村民站出來充當調(diào)解員,讓張乘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為什么要調(diào)解,因為那個混混在村子里的囂張跋扈是出了名的,其實就是村里的一霸,而且他跟張全有親戚關(guān)系。
據(jù)流傳出來的野版本,也就是孫師傅告訴給我的版本,說的是當時張乘風的老婆劉桂芬跳河后,是張全組織的人去撈尸,撈到尸體后進行了這個證據(jù)毀滅,就是把劉桂芬的身體清洗了一遍,清洗完后就沒有證據(jù)表明那個混混侵犯過劉桂芬。
而且張乘風的父親,是在被混混毆打后的三天才過的世。
如果要報警,就要有人證證明張乘風的父親是被混混毆打過后才死的。
可是村子里誰敢站出來當證人?
于是張全就威逼利誘張乘風,告訴他報警沒用,而且他老母親還在村子里,與其這么鬧下去,不如讓混混賠點錢了事。
張乘風沒辦法,他不可能帶他老母親出國,即便他能讓那個混混去坐牢,但那個混混的家里人,還有張全,肯定不會放過他老母親。
他報警就等于害了他老母親。
而且他報警,不一定有用。
可能出于這些考慮,他最終同意了張全的建議。
他提出讓混混一家賠償二十萬,而且要讓混混去他老婆的墳前磕三個頭,還要給他老父親守靈。
結(jié)果這個混混不肯,他知道張乘風人老實,好欺負,便提出只賠兩萬,兩條人命一人一萬。
張乘風哪肯,于是兩家人爭執(zhí)得互不退讓,張乘風最終還是決定去報警。
事實果真如張全說的那樣,報警沒用,因為證據(jù)不足,沒有證據(jù)表明混混侵犯過張乘風的老婆,而且人都已經(jīng)下葬了。
也沒人站出來指證混混毆打過張乘風的父親。
最后張乘風不止沒能讓混混被抓,連賠償款也沒要到一分。
那個混混可能是囂張跋扈慣了,天天帶著人堵在張乘風家附近,恐嚇張乘風的母親,導致張乘風的母親也病倒在床上。
都說兔子急了也咬人,那個混混的行為顯然已經(jīng)欺壓過了頭,終于把張乘風的血性逼了出來。
最后張乘風不再顧及那么多,直接從家里拿了一把砍柴刀,在當天吃晚飯的時候沖進那個混混家里,一把砍柴刀送走了混混全家。
據(jù)說當時有個鄰居在混混家里吃飯,也被送走了。
連那個混混家里養(yǎng)的狗都沒放過。
所以說有時候不能把老實人逼急了,要是把這老實人逼急了,最后磕頭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這事兒鬧得這么大,當天就有人報了警。
最終肯定是沒有抓到張乘風,警方蹲守了一個月都沒抓到他,連山都搜了一遍,誰也不知道這個張乘風是怎么跑掉的。
據(jù)說當時那個張全,帶著全家人離開了村子一個月,整整一個月沒敢回村。
而張乘風的母親,于事發(fā)一年后過世。
“我去,罪惡之村啊�!�
易楊感慨道:“要我說這真不怪人家殺人,主要是那個混混做得太絕了,有些村民也是賤骨頭,我估計你看到的那些靈牌里面,肯定有當年站出來調(diào)解的人�!�
我點點頭,這個版本的一些細節(jié)應(yīng)該不假。
因為這個版本,是從隔壁村流傳出來的。
了解到這些細節(jié)之后,也不難推測在事發(fā)后,風頭一過,張乘風多半又出來報復了。
他當時應(yīng)該根本沒有離開,要么還躲在村子里,要么就躲在山上。
他本來也不是普通人,要躲避搜捕也不難。
我問易楊,為什么農(nóng)村里面會發(fā)生這種事。
雖然我小時候在農(nóng)村待過,但那時候小,也不清楚農(nóng)村里的那些人情世故。
“農(nóng)村也不都是這樣,畢竟哪里都有壞人和不講理的人嘛�!�
易楊說道:“但農(nóng)村里的人,也不像你們說得都很淳樸,如果鬧了矛盾,破壞人家莊稼,往魚塘里撒藥,這都很常見�!�
“為什么農(nóng)村喜歡重男輕女,就是因為家里男丁多,就不會被其他人欺負�!�
“就比如那個張全,他權(quán)利其實也沒那么大,可他家親戚多,就很容易拉幫結(jié)派,那些親戚感覺自己有特權(quán),就喜歡欺負人。很多人他又是軟骨頭,不敢反抗,為了討好,就干脆一起欺負老實人唄……”
第574章
夜探塘村
我們把車開到了幸福村。
這個村子不算落后,但應(yīng)該也不富裕,很多都是老房子,而且房子比較密集,可能是因為塘村的村民也住在這里的緣故。
那些稍微新一點的房子,住的應(yīng)該就是塘村的村民。
我們找了一家大一點的房子,準備歇一晚。
這房子比起其他的房子,算是比較大了,但竟然只有一個年輕人住在家里。
而且這個年輕人身份還不一般,他看起來才不到三十歲,竟然是幸福村的村長,而且也姓張,叫張啟鴻。
聽說我們想借住兩晚,他也很熱情地把我們留了下來。
放好行李后,我們跟他聊了起來。
“張先生,你真了不起,這么年輕就是村長了�!�
“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年輕的村長�!�
張啟鴻笑了笑,很謙虛地說道:“只要年滿十八歲,在本村生活滿一年的村民,都有資格參加選舉。”
“說好聽點是有這么個頭銜,其實都是為村民們服務(wù),為家鄉(xiāng)的建設(shè)出一份力�!�
不得不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有本事。
這各方面的素質(zhì)也高。
“您也姓張,您之前是塘村那邊的村民嗎?”我問道。
張啟鴻點點頭:“塘村以前發(fā)生過泥石流,那個地方不安全,也不太好種莊稼,所以大家就搬走了,很多人搬到了這個村子,我也在這個村子生活了十幾年,對這里也有感情�!�
“而且兩個村子離得其實并不遠�!�
我本來想打聽張乘風當年殺人的事,但一想事發(fā)的時候,張啟鴻還是個小孩,問也問不出什么。
“對了,你們來我們村子有什么事嗎?”張啟鴻突然問道。
“沒事,就是閑得無聊�!�
我撒了個謊,說:“我們在網(wǎng)上看到塘村是鬼村,就想去探探險�!�
張啟鴻笑得很無奈:“這都是好事之人瞎起哄,世上哪有鬼啊,那塘村只是個荒村,不知道為什么被他們渲染成了鬼村�!�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那里的房子都年久失修,又處在泥石流地帶,去了不安全�!�
我說來都來了,總不能白來一趟,明天我們就去隨便逛逛,看一眼就走。
接著我問他:“您家里就您一個人嗎?”
他點點頭:“我父母過世得早,我暫時也沒結(jié)婚,所以一個人住�!�
說完他起身讓我們早點休息,然后便回房了。
我們收拾了一下,也回到臥室里。
易楊問我為什么要騙張啟鴻。
“他不是村長嗎�!�
“我們實話實說,說不定他還能給我們提供幫助呢�!�
易楊的想法很單純。
我說道:“就是因為他是村長,最近警方在搜捕張乘風,正常情況下,他會提醒我們塘村可能躲藏著一個殺人犯,去了會不安全,可是他提都沒提一下。”
“還有,他父母都死了,不知道他父母的死,跟張乘風有沒有關(guān)系�!�
易楊咋舌道:“你多慮了吧……如果他有問題,那我們住在這兒會不會有危險?”
我說:“我只是懷疑,但出門在外還是多留個心眼吧,我們小心點就是�!�
過年跟七爺出去游歷的時候,那個大山里的村子給我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導致一有反常我就容易起疑。
“早點睡吧,明天白天我們?nèi)ヌ链蹇纯��!?br />
安寧和易楊各自回了房,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明天白天去塘村,能有所收獲么?
最近風頭正大,這個張乘風會在白天跑出來溜達嗎?,
或許白天是應(yīng)該去一趟,但大概率會沒有收獲。
所以我決定今晚就先去一趟塘村,我一個人去。
凌晨十二點,我起床穿好衣服,從本子上面扯下來一張小紙條,塞在了門縫上,這才拉開窗戶翻了出去。
誰知道我剛跑出張啟鴻的家,身后突然就傳來了腳步聲,驚得我連忙去摸刀,以為有人在外面蹲我。
但很快我就看到了腳步聲的主人,竟然是安寧。
“你怎么跑出來了?”我詫異地望著她,低聲問道。
安寧一臉得意:“我知道你會跑出來啊,所以我就出來了�!�
“你這么了解我啊?”我笑了起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安寧:“我是你爹�!�
“那走吧,爹�!蔽依氖郑北继链�。
大半夜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氣氛還是挺陰森的,尤其我們?nèi)サ倪是個荒村。
路上安寧問我:“你大晚上一個人去,你不害怕嗎?”
我挺了挺胸膛:“誰叫我是一個有種的男人�!�
她瞥了我一眼:“你不是男的嗎,你怎么懷上的?”
我笑道:“你很幽默,我就喜歡你這種冷幽默。”
“嘻嘻。”安寧往我身上湊了湊,同樣贊賞道:“我就喜歡你吹牛逼的樣子。”
接著我說回到正事:“那個被嚇瘋的老沈,也就是晚上去才被嚇瘋的,所以我要晚上去,晚上肯定能有收獲,但風險也大,所以我們要小心點。”
“要是見勢不對,我叫你跑你就跑�!�
安寧:“放心,不用你叫,我心里有數(shù)�!�
大概半小時后。
我和安寧到了塘村。
這個塘村果然荒得不成樣子,尤其是在夜晚,一想到偌大的村子沒有一個活人,怎么看都像個鬼村。
而且大部分的房子由于長期沒人居住,已經(jīng)破爛得快成危房了。
我和安寧拿著手電筒,朝著這些房子里面照,沒有輕易進去。
其實我今天晚上來,是想找那個放著靈牌的祠堂,可是逛了大半個塘村,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祠堂。
此時路過一間房屋,里面忽然有動靜傳出來。
安寧嚇得往我懷里鉆,我連忙抬起手電,朝著聲音傳出的方向照了一下。
只見房屋的一個角落里,一張?zhí)梢握趹{空晃動,就像有個人坐在上面一樣。
我掐起道指,躺椅上很快出現(xiàn)了一個老人,這老人穿著黑衣黑褲,皮膚煞白,正面無表情地盯著我。
在鎮(zhèn)子上的時候,孫師傅給我看過張乘風年老的照片,那是監(jiān)控給他拍下來的。
這個老人顯然不是張乘風。
我連忙朝著地面吐了三口唾沫,又拍了拍褲子。
“路過寶地,無意打擾,我們馬上就走�!�
第575章
機智如安寧
我跟安寧都快把整個塘村給逛完了,但還是沒找到那個祠堂。
那個祠堂有前院,可塘村的房屋格局都不帶前院,只有后院。
我倆坐在樹底下歇息,準備待會兒把沒逛完的地方給逛完,要是還找不到祠堂,就只能先打道回府。
“我想不通,老沈那晚看到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趁著休息,我跟安寧交流了起來。
祠堂里面的靈牌我倒是能理解,從上往下,相當于一個等級劃分。
由于每個地方的習俗不一樣,有些地方是把輩分高的先人牌位放在最前面,有的是放在最上面。
而張乘風一家的牌位就放在最上面,包括張乘風未出世的兒子。
而張乘風本人的牌位,排在第二行。
光是這個順序,就能說明那是張乘風自己排的。
在他心里面,他覺得愧對家人,所以他沒把自己的牌位跟家人的牌位放在一起,而是放在家人的下面。
至于第三排和第四排,那些人應(yīng)該是欺負過張乘風一家的村民,其中有那個混混的名字。
他們自然得排在下面,要低人一等。
這很符合張乘風的心態(tài)。
不過這張乘風心理多少有點不正常了,他明明還活著,卻把自己的靈牌也做了出來。
我現(xiàn)在不理解的是,老沈后來在院子里看到的那一幕,是什么意思。
“可能就是在表演唱戲。”
安寧突然說道:“年輕人也不看戲曲,但是老年人喜歡看,也許是張乘風的父母喜歡看唱戲,他讓這些人表演給他的父母看,他應(yīng)該是把那些人的靈魂奴役了。”
奴役了……
我不由驚嘆,讓安寧繼續(xù)往下說。
“他當年殺了那個混混一家人之后,一直沒有離開這里,可能就是想陪他母親吧�!�
“他之后殺的人,應(yīng)該也不是復仇,如果是復仇,這么多年,他殺掉的人應(yīng)該不止這些,我覺得可能是后來又有人欺負他母親,他就把欺負他母親的人又殺了�!�
“再后來這個村子的人搬走,他就奴役了這里的陰魂,讓這些陰魂變成他一家人的奴仆,他一直生活在這個荒村,可能就是……就是……”
安寧說著說著,估計是文化有限,一時想不到詞匯來表達:“總之就是想當這里的老大吧�!�
盡管安寧表達有限,但我還是聽懂了。
安寧的意思是,張乘風想留在塘村陪伴死去的家人,正好這時候塘村的村民遷徙了,他就把那些死人的靈魂奴役了起來。
村子里有活人的時候,他在村里沒什么地位,還讓自己一家人受到欺凌�;钪娜怂懿涣耍敶遄永镏挥兴廊说臅r候,那就得聽他的指揮了,他可以在村子里作威作福。
所以老沈那天晚上看到的,就是死去的人在給張乘風一家表演節(jié)目。
不得不說,安寧這預言家的頭銜,真不是白給的。
這種天賦,這種恐怖如斯的天賦,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這世間,竟有你這等聰慧的女子。”
“要是再配上幾分才華,那還得了!”
我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詞。
安寧紅著臉,嗔道:“不,還是你比較聰明。”
我也嗔道:“不,是你更聰明�!�
她又嗔道:“不,我一直覺得你很聰明�!�
我倆正掰扯著,突然感覺頭頂一亮,這附近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
我和安寧下意識地抬頭,突然就看到樹上掛上了幾個紅燈籠,那些紅光就是從這燈籠里面冒出來的。
安寧:“誰掛的……”
我僵在原地,突然想起在幻境里看到的紅燈籠。
此時余光微微一瞥,我瞥到了旁邊的空地上,突然多了一群身穿黑色衣服的人。
這些人是瞬間出現(xiàn)的,就出現(xiàn)在我跟安寧抬頭的那幾秒。
我微微轉(zhuǎn)過頭,總共看到了二十五個人,其中五個人正坐在椅子上,赫然是張乘風一家。
荒誕的一幕,再次呈現(xiàn)在我和安寧眼前。
那些死去的陰魂,又開始扭動起來,在給張乘風一家表演節(jié)目。
我雖然早已經(jīng)做足了心理準備,但此刻卻還是忍不住頭皮發(fā)麻起來。
因為我看到了張乘風年老的樣子。
我記得在老沈的記憶里面,他看到的是年輕時候的張乘風。
也許那是張乘風刻意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現(xiàn)在的模樣,又也許是張乘風不想在家人面前露出年老的樣子,他想跟從前一樣,保持著原樣。
可是我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年老的張乘風,而且他的臉,跟這二十多個死人的臉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