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嘴角涼涼的,似乎不腫了。
右手被溫暖的掌心輕輕握著,莫名有幾分憐惜的意味。
耳邊是男女的低語聲。
「死小子,人小孩兒暈倒有一半是你嚇的�!孤曇魩е�(zé)備。
「我簡直比那竇娥還冤。」男人聲線懶散。
「冤什么冤?人醫(yī)生剛剛怎么說的,高燒、情緒過激、長期營養(yǎng)不良加低血糖,前兩個(gè)你敢說跟你沒關(guān)系?人都快燒熟了,你擱那東拉西扯的�!乖緶厝岬呐暥溉桓吡税硕�。
像是氣不過,掌心動了動,女人起身給了男人一重捶。
「嘶�!鼓腥斯首魍春簟�
隨后熟悉的氣息靠近,我的右手又被溫?zé)岱(wěn)穩(wěn)托住。
「你不知道我剛剛給她換病號服,那身上啊,瘦瘦巴巴,全是青紫,沒一塊好肉�!苟叺穆曇纛D住,有些哽咽,「這小孩兒,受老罪了啊�!�
男人散漫的聲線收斂,倏然多了幾分凌厲。
「媽的,唐世國還真是個(gè)徹頭徹尾的老畜生,親閨女都下得了狠手。
「早知道那天真弄死他得了。」
「周海晏!你安穩(wěn)點(diǎn)行不行?」
似乎是觸到了雙方的禁區(qū),兩人對峙中都沒開口。
一時(shí)間,病房里安靜得過分。
冰涼的藥水順著右手背上的針頭,漸漸融入體內(nèi)。
原來他叫周海晏。
模模糊糊中,我想到一個(gè)詞:
河清海晏。
「河清海晏,時(shí)和歲豐,國泰民安�!�
李老師夸過我名字取得好。
周海晏,他的名字也好。
他爸媽一定很愛他吧。
我的名字是我出生那天,我媽讓我爸取名,他不耐煩地隨手指了指田埂旁的小河,說水挺清的,就叫唐河清。我媽也就這么答應(yīng)了。
直到遇到了李老師,經(jīng)過她的解讀,我才知道一株野草也能開出花。
耳邊的聲音慢慢變得朦朧。
藥力作用下,我又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下午。
「家長按一會兒,別出血�!�
最后一瓶點(diǎn)滴打完了。
護(hù)士拔完針,對著身旁站著的男人招呼。
周海晏隨手拖過一張凳子坐下,粗糲的手指按壓上手背的膠布處。
力道不輕不重。
我伸手往回縮了縮,想說我自己來。
一開口,喉嚨干澀帶著苦意,嗓子啞得像只失音的鴨子。
他按住我的手,從床頭桌端過一個(gè)紙杯遞給我。
「你可歇歇吧,嗓子被炮轟了一樣�!�
「......」
無法反駁。
我用左手接過。
抿了口,水溫正好,甜滋滋的。
是糖水。
我慢慢眨了眨眼,將糖水在嘴里含了會,才咽下去。
房里就我和他,不知道說什么。
我只好低頭有一口沒一口喝著。
過了一會兒。
男人見時(shí)間差不多了,松開手。
「等下帶你去拍個(gè)片子,檢查耳朵。」
我下意識抬眼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