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隱隱猜到，是因為叔叔的去世，也就是周海晏的爸爸。

    即使在這個家里，幾乎沒人會提起他，但處處都可見他的影子。

    落在一個人一生中的雪，我們不能全部看見。每個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獨(dú)地過冬，我做不了什么，也幫不了什么，甚至連基礎(chǔ)的感同身受都做不到。

    慶幸的是，周媽媽積極配合醫(yī)生的治療，漸漸地有所好轉(zhuǎn)。

    就這樣，我上了高中。

    一中強(qiáng)制住校，但兩個星期放一次假，可以回家住兩天。

    學(xué)校離家比較遠(yuǎn)，二十公里的路程，沒有直達(dá)的車輛，要轉(zhuǎn)兩次大巴。

    為了方便我上學(xué)和接送周媽媽去醫(yī)院復(fù)診，開學(xué)沒多久，周海晏買了一輛摩托車。

    純黑的，很酷。

    和他很配。

    尤其是他跨坐在車上，兩條腿修長有力，隨意地?fù)卧诘孛�，整個人透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

    有種介于青澀少年和成熟男性之間獨(dú)特的感覺。

    見我盯著看，他挑眉：「怎么樣？是不是很帥？」

    我下意識就否認(rèn)：「不怎么樣，你離精神小伙就差一個黃毛�！�

    他斜了我一眼，「我說的是車�！�

    「......」

    我把書包帶子緊了緊，試圖緩解尷尬。

    上車后，他幫我把頭盔戴好。

    車腿打起，車子立起來，有些搖晃。

    他：「摟緊了�！�

    我照做。

    車啟動，一瞬間的推力使得我手臂縮緊。

    皮膚下是緊實滾燙的肌肉。

    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腰好細(xì)。

    我沒坐過摩托，除卻一開始的緊張后，慢慢放松，耳畔吹過的風(fēng)都很自由。

    我大著膽子松開手，張開雙臂模仿著電影里的姿勢。

    多么恣意沒來得及感受到，車前闖過一個小孩，旋即猛地減速，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撞。

    胸部狠狠砸在硬邦邦的后背，疼得我驚呼出聲，眼淚霎時流了出來。

    因為青春期，我最近明顯感覺自己發(fā)育得很快，尤其是胸一碰就疼。

    更別提這么大力。

    「是不是撞著了？」

    我疼得沒說話。

    沒一會兒，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周海晏摘下頭盔，見我掉眼淚更慌了，「撞哪了剛剛？」

    嘴動了動，說不出來。總覺得是誰不知不覺中打薄了我的臉皮，突如其來的羞恥和敏感入侵著我。

    他聲音急了幾分，「說話啊。」

    灼灼的目光如同把我放在火上炙烤。

    我臉上漲起一層紅暈，閉了閉眼，自暴自棄道：「胸！撞胸上了行了吧？」

    「......」

    「......」

    他一怔，意識到什么，頓時沉默著轉(zhuǎn)過頭，戴上頭盔。

    聲音干巴巴的，「那什么，哥哥不是故意的。」

    「......」

    后面一段路，我長記性了，緊緊摟著他的腰，但可能是天氣太熱，整個手臂仿佛都要被燙熟了。

    27

    一中作為老牌名校，集聚了各個地方的優(yōu)秀生源，大家關(guān)注的是誰學(xué)得好、考得高，沒有功夫也沒有興趣去搞小團(tuán)體欺凌那套。

    在這里，沒有人會欺負(fù)我、孤立我，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學(xué)生，有兩三個結(jié)伴而行的同學(xué)，和室友相處得也挺好，大家偶爾也會聊聊八卦，其中早戀永遠(yuǎn)是熱門話題。

    雖然相比初中來說，高中的壓力明顯更大、節(jié)奏更快，但我每天過得很充實很滿足。

    高二開學(xué)時，文理分科，我還選了自己喜歡的理科。

    周媽媽有周海晏和小付警官照顧，他們說她的狀態(tài)越來越穩(wěn)定了，出乎意料地很配合接受治療，效果顯著，總體上一片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