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即便醫(yī)生說一千遍一百遍不會。
患者也聽不進去，他們只會認知自己認知的，然后以此不斷的來和醫(yī)生進行反復(fù)拉扯。
很多人在吃藥的時候只提副作用，但不會提有效率。
倘若病已經(jīng)讓你生活諸多痛苦想死了，那么當服藥的有效率正面效果已經(jīng)遠超副作用，那點副作用忽略又能如何？
大寶看著老錄，目光欲言又止。
最后孩子皺皺眉決定算了，嘆聲氣道，“我說話難聽，不說了�！�
如果是她。
都已經(jīng)病到醫(yī)生都無法救你的程度。
那么只要有一線希望，一線辦法，別說只是副作用，就是毒藥，她也會嘗試。
但人和人的想法是不同的。
大寶坐車離開老小區(qū)，她晚上和朋友有約。
這邊大寶剛走，一輛摩地在老小區(qū)這停下。
年輕的男人從后車座上下來，付了四塊錢車費然后猶豫的在老小區(qū)旁邊徘徊。
黃總提著垃圾出來放門口，然后余光就瞧到了樓道的燈亮著。
鄭文棟他們那間租出去的房子前，站了個年輕的男人。
黃總出聲道，“你找誰？”
年輕的男人慌張了下，然后急里忙慌逃也似的走了。
黃總的病情好到幾乎沒影響了。
是在半年后。
跑跑一面拆自己的快遞，一面扭頭看客廳。
黃總登門告訴了鄭文棟，自己要去京城。
去京城干嘛？
舉報梁華！
鄭文棟有些詫異的看著黃總這老好人，若是換個人，他肯定看熱鬧不嫌事大，可黃總，認識十幾年了。
鄭文棟沒說漂亮話，而是有一說一的道，“恐怕會無功而返，這樣的話不用我告訴你，你肯定也知曉的�！�
像黃總這樣帶著病都能做生意的人。
腦子可比他這重生還半桶水的好使多了。
“知曉了你還是決定去，那我只能說一聲祝你好運。”
“和你說話就是容易……”黃總長嘆一聲，“我過來也不是想聽別的，就想聽一聲支持�！�
黃總?cè)チ司┏恰?br />
鄭文棟給于明禮去了電話，讓他幫襯著點一二。
于明禮聽到人是來舉報醫(yī)生的，給愣了愣，這個他可外行了，但是大舅哥的話，他肯定放在心上的，然后把這事也給董思說了一下。
董思對黃總的事一知半解，但是有從嫂子那里聽過一二，正想說什么，忽然就感到有點反胃惡心，于是把話咽了回去趕緊拿保心安油聞了聞緩解了下。
等緩過來才給蘇迎打電話了解。
于明禮無法感同身受黃總的遭遇。
但是……
聽到醫(yī)療里頭的彎彎繞繞，他只能說大開眼界。
以及…
“過去他不追究，怎么現(xiàn)在才追究，有用嗎？”
第444章
去京城
鄭文棟道，“你和你大嫂問了同樣的問題…”
蘇迎也不看好黃總這一趟去京城。
只怕是無用功。
黃總不知道嗎？他也知道啊。
患者和醫(yī)生。
往往都是醫(yī)生占據(jù)優(yōu)勢的。
除非你是個野蠻人，混不講道理的，這樣反而還可能占據(jù)點上風。
可偏黃總是個再講道理不過的人了。
黃總其實從沒想過去舉報梁華。
過去病著沒想過。
知道醫(yī)藥行業(yè)的內(nèi)幕沒想過。
但偏偏在病情好轉(zhuǎn)后想過，坐在去京城的飛機上，他看著機身外的景色，底下的發(fā)展和八十年代已經(jīng)截然不同了，他是在八十年代就能坐得起飛機的人。
九十年代卻患病，帶病工作。
曾經(jīng)他是粵省頭一批下海的企業(yè)家，從村里闖出來的，那年代能走出村子到大城市還做生意的，你自己想想那分量，那年代的企業(yè)家和現(xiàn)在的企業(yè)家含金量完全是不同的。
如果不是這個病……
他如今該也是家庭幸福。
該也是成就遠不止步于此的。
可是因為這個病，什么都耽誤了。
別人花了幾十萬，黃總花的比別人多，說上百萬不為過了，早期生病的時候為了不耽誤工作，他就是砸錢看，名醫(yī)，名專家，什么法子，把個脈上萬，他也看。
錢砸進去了，沒一滴水花。
最后……
十幾年，吃藥吃好了。
吃藥吃好了，多么可笑諷刺的一件事，幾百塊的藥，把折磨了他十幾年的病控制住了。
十幾年光陰啊。
一個普通人一生才多少年，他該上進家庭環(huán)繞兒女承歡膝下的年紀里，被這個病占據(jù)了十幾年，而這個病，幾百塊的藥就能有效控制住。
可……很多人不知道。
知道的醫(yī)生被舉報了，做不了醫(yī)生。
還有很多病人在水深火熱里，其中，還有很多二十出頭正年輕的年輕人，時間，對他們這個年紀而言，再寶貝不貴，每一年所奮斗的都和未來幾十年息息相關(guān)，可，沒有人救這個群體。
有辦法也沒人救，有辦法的人也會漠視，只會從他們口袋里掏錢。
黃總不愿意漠視，也不想漠視…
經(jīng)濟不好的人沒辦法去京城，更別說去舉報。
他們沒辦法鬧，他們鬧不起。
但他可以……
他離婚再找，前妻孩子都離心。
現(xiàn)任支持他，不支持，他也可以分了。
他的生意也早已逐步轉(zhuǎn)手，進入退休生活。
有錢，有閑，有身體。
他是上京去鬧，去舉報最適合不過的人選了。
黃總進京后拒絕了和于明禮夫妻碰面。
他闖進了梁華坐診的辦公室，在梁華微微抬頭不滿的道，“就診的排隊，插隊的讓保安帶出去�！�
在獲得周邊的病號叫好聲時。
黃總出聲道，“梁主任，我今日不是來找你就診的，我不知你是否還記得我，多年前我曾找過你治療IC…”
來找梁華的多數(shù)病人，都是慕名而來的IC病人，聽到這話，紛紛提起了神來好奇圍觀。
而梁華，也不解的抬頭。
黃總道，“那時你斬釘截鐵的告訴我，IC沒得治�！�
“你還給我推薦了膀胱起搏器，我當時還做了一期的手術(shù)�！�
梁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強自鎮(zhèn)定的道，“哦，那安裝后效果如何？”實際，他早已在頭腦風暴了，因為他06d比誰都清楚起搏器執(zhí)行的有效率。
黃總看著梁華，很是不懂，為什么？
為什么穿著這身白大褂，不是該執(zhí)行的是治病救人嗎？
可為什么……
這個群體，能漠視坑害病人至此，他可以接受梁華不會治IC，這是疑難雜癥，不會治多正常，他是醫(yī)生不是神。
可他無法原諒…
這些個京城名醫(yī)專家，在不會治，沒把握治，無效治療的情況下。
卻在報紙，電視上媒體上大肆宣傳自己的醫(yī)術(shù)，有效率，治療率。
讓國內(nèi)各地的病人千里迢迢帶著希望奔赴而來，然后再掏空了錢財，傷筋動骨的做了手術(shù)檢查后，卻沒有獲得任何有效治療效果，再輕飄飄的說句，你不要太焦慮，帶著滿心絕望返回。
這個世界，你什么職業(yè)都可以有私心。
可有些特殊職業(yè)，不該有。
醫(yī)生就是其中之一，因為你手里握的是命。
你藐視病人的疾病，利用他們想治病的心理謀財。
那么…
當病人治療無效，知道真相而憤起找你報復(fù)，也是很理所應(yīng)該的事了。
黃總從背包里拿出了水果刀來：“效果很好，我如今的病已經(jīng)沒有癥狀了，幾乎是正常人�！�
“但在這之前我病了十幾年，我花了上百萬治療，我天南地北的跑…我灌注�！�
“結(jié)果最后讓我的病情好了的不是肉毒素，不是起搏器，也不是灌注，卻是幾百塊錢的藥…”
京城出現(xiàn)了襲醫(yī)的事件，保安很快出面。
黃總只亮了水果刀，但并沒傷人，可即便如此，也是引起了莫大的動靜來。
行業(yè)內(nèi)的醫(yī)生紛紛為梁華抱打不平。
說醫(yī)生是個高危的行業(yè)，嚴厲要求嚴懲黃總否則沒人敢當醫(yī)生了。
黃總被請到了辦公室里，面對派出所和醫(yī)院的管理層，以及梁華，出聲道，“我只針對梁華，不針對其他醫(yī)生�！�
“所以別和我說醫(yī)生是高危行業(yè)，那我們病人的權(quán)益呢？你們醫(yī)生是人，我們病人就不是人，進了醫(yī)院我們就任你們宰割，有任何話，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醫(yī)生，就用一句，有能耐回家自己看病來搪塞我們，我是否也可以說句你們醫(yī)生以后電器壞了自己修，房子沒了自己建？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辭職回家換個行業(yè)？”
“從事醫(yī)生是你們的選擇但不是我們逼迫你們的�！�
“你們總說醫(yī)生難，醫(yī)生難，那誰又曾替病人說過一句？千里迢迢抱著信任奔赴而來，一輩子沒進過城，卻為了看病，在媒體看了醫(yī)生的營銷，家里湊齊了錢奔赴來看病耗盡錢財卻只是一場騙局的病人，他們不難？”
你可以不會治，但你不該營銷騙人。
窮人家機票大幾百，來回一千多。
本已經(jīng)生病就夠難了，那些錢，他們本可以拿去吃喝，本可以拿去生活的好點。
結(jié)果卻因為醫(yī)生營銷而打水漂！他們的痛苦，誰又曾替他們吶喊，無人！
窮人多是遇上了，無奈，痛苦，然后接受，因為他們鬧不起，京城酒店一天好幾百，他們要回去賺錢，要回去打工養(yǎng)家，他們在這待不起，鬧不起！也不能鬧，因為無人共情，會得到一句，窮鬼，看病就是要錢的，沒錢你來看什么。
第445章
你已被踢出此群。
梁華的辦公室被鬧了很快傳開。
很難不傳開。
IC有一個自有的圈子，病人之間相互有聯(lián)系。
還有的病人黃總進辦公室的時候，剛好有人去掛號看病。
病友聲情并茂的轉(zhuǎn)述現(xiàn)場的直播：“當時就快排到我了，結(jié)果那男人闖進了梁主任的辦公室，我那會反應(yīng)那叫一個快啊，當場就撕了掛號小票，揚長離去。”
“那男人和梁主任都一塊被帶走了。”
也有著急的新病友進群問的，“梁華技術(shù)到底怎么樣，誰在他那里治好過？我現(xiàn)在人就在京城，他普通號我都拿不到，特意掛的特需的…”
“這人怎么早不鬧晚不鬧，偏這會鬧，不是害我嗎？京城一天酒店多貴啊。”
“我看就是醫(yī)鬧，梁主任的醫(yī)術(shù)已經(jīng)是業(yè)內(nèi)頂尖了，這種鬧事的就該被抓起來，我們已經(jīng)夠難了，千里迢迢去看病還要被他耽誤一天，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再看上�！�
新病友抱怨不停。
哪怕滬市的孟姐出面道，“你以為人是害你看不上，沒準人是救了你呢…”
“怎么還有人去看梁華啊，他除了IC，起搏器，還能給出啥方案嗎？”
新病友皺皺眉：“梁主任已經(jīng)是業(yè)內(nèi)最頂尖的了，又在京城正規(guī)三甲怎么會騙人�！�
新病友坐在電腦前生氣的為梁華打字。
她覺得梁華很好，是這群病友被洗腦了不聽人勸，IC就是很難治的啊，梁主任沒辦法很正�！�
然而激動打了一千字的小作文。
然后發(fā)送不出去。
彈跳顯示：你已被踢出此群。
是的，鄭文棟送了她飛機票。
看不得小丑上躥下跳的。
這讓其他病友紛紛拍手稱快。
花開常笑道，“這人在徐盛那邊的群里也幫梁華說話，然后被徐盛給踢了…”
“還被汪丁夢給問候了一頓�！�
“這種蠢貨，喜歡給梁華送錢那就去吧，群里哪個人的經(jīng)驗不是真金白銀踩出來的，還真沒聽過在梁華那治療有效果的，在那嗶嗶的煩死個人�！�
“切膀胱的倒是有聽成功過的�！�
“群主干的漂亮。”
“梁華最近的號都被下了，停診了�！�
鄭文棟接到了吳士的轉(zhuǎn)播電話。
黃總和梁華分別被請去辦公室，醫(yī)院管理層出面后。
黃總就回了酒店。
“醫(yī)院表示了會處理�！�
吳士還隱晦的表示了他從梁華那邊打聽得到的消息是，梁華會停職，但具體處理不好說。
楊瑤似乎正在跑關(guān)系，幫梁華打點。
鄭文棟眉眼未曾松開。
他道“老哥，在處理結(jié)果出來前，就拜托你幫著關(guān)注一二了。”
于明禮在京的時間和底蘊遠不如吳家。
吳士道，“你我的關(guān)系，還用說這話。”
吳亞興在港讀書，回家不便，寒暑假都是鄭文棟夫妻幫著關(guān)照的，他都沒說謝字。
黃總鬧辦公室的第一天。
院方表示了會處理，等候消息。
黃總也是混生意的老油條了，知道沒有當場出結(jié)果，而是回來等著往往代表著什么。
他向衛(wèi)生行政組織投遞了舉報信。
向檢察院也遞交了梁華腐敗收紅包的消息。
亦向媒體投遞了消息。
這一連串動作并沒引起任何的漣漪，他也很快也等來了相關(guān)部門敲響了酒店房間的門，對方出示了工作證，態(tài)度很親切的表示要請他去調(diào)查…
黃總被帶出來是一周后了。
吳士找了金宴平這層關(guān)系，對方打了幾通電話后，黃總才被帶出來。
出來前，相關(guān)部門的人又和黃總深度交流了一次。
黃總出來后很沉默。
拒絕了和任何人溝通，把自己關(guān)在了酒店里。
于明禮和董思夫妻都感覺到了一種微妙的感覺，他們生活在京城，治安很好，治安很好，但互聯(lián)網(wǎng)也發(fā)達，醫(yī)療和政治場的腐敗進入社會的成年人多少都知道一點。
別看日常生活看似很好。
可真要和腐敗碰撞，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吳士給鄭文棟去了電話告知了情況，又隱約提了幾句金宴平秘書所提點的話。
黃總不能在京城呆下去。
“梁華確實存在問題，黃總所提供的證據(jù)，如果要舉報的人是別的醫(yī)生不是梁華，也沒有問題…”
“但他舉報的這個人是梁華，那么所有證據(jù)都將出現(xiàn)問題…”
吳士說的很隱晦。
蘇迎告訴鄭文棟：“這種醫(yī)療腐敗的背后往往都不會只是個人，而是一系列關(guān)系鏈…，黃總這動的不是梁華，是他后邊一系列的人。”
換言之，梁華背后的人要保他。
要保他，那就得動黃總。
鄭文棟目光閃爍…
京城。
梁華的房子，保姆和阿姨走路都靜悄悄的盡量不出聲音。
楊瑤進入了書房。
書房里沒有開燈，她打開了燈，照映出來了梁華的臉，旁邊有許多煙頭，這幾天出入梁家的人并不少，來了走走了來。
那些面孔，楊瑤有些其實很陌生。
但夫妻多年，她大概猜得出來一些情況，梁華的收入其實并不透明也不干凈。
而這不干凈的一部分來源就和最近幾天來家里的這些人有關(guān)系。
她這幾天幫著梁華周旋，煽動輿論，讓同行幫梁華說話。
可是…
“有人打了招呼，那舉報你的黃執(zhí)被放了出來�！�
“如果我要是丟了這份工作，你會和我離婚嗎？”梁華驟然問道。
“怎么會…”楊瑤帶笑看著他，只是笑容不達眼底：“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因為你的工作，黃執(zhí)的事…”
“你不用管。”梁華從她的表情里就知道了，這女人的答案是什么。
女人啊。
就是這么勢利眼。
可很惹人煩的，即便知道楊瑤勢利眼，梁華也無法接受自己落魄后她帶著孩子離自己而去，轉(zhuǎn)而投入別人的懷抱。
他有些嘲諷，“有人會處理的。”
楊瑤心里狐疑，處理，怎么處理？
很快楊瑤就知道梁華要怎么處理了。
安裝在書房的監(jiān)控器里。
傳出來了毫無感情的交談聲：“一個生病的人精神恍惚，出個車禍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
“梁華，你既然和我們是一伙的，就別總想著出了事能摘干凈，全身而退，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
第446章
背靠老丈人
楊瑤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怎么意外。
殺人封口…
制造車禍。
這里是京城，對方卻把這種事說的這么輕飄飄，可見沒少干，司空見慣。
能有把握在京城做這種事。
并且全身而退。
梁華背后的人得是誰？楊瑤心生好奇的猜測，但猜不出，對方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
她把設(shè)備放回去，只當這些對話，都沒聽到…
反正是梁華與人暗中謀劃。
成了敗了，都與自己無關(guān)，自己連共犯都算不上。
楊瑤決定日子該怎么過就怎么過…
只是靜等著消息傳來。
但是……
黃總出酒店，出車禍的消息沒傳來。
倒是另一個消息來了。
鄭文棟來了京城。
是的。
老鄭買了機票來京城溜一溜，看看景。
他來之前，還殷勤的給老丈人去了通電話，聊了個五毛錢。
得了老丈人的準話后，他就直奔京城而來。
落地后……
有人來接。
是老丈人打過招呼的人。
鄭文棟直奔黃總所在的酒店，下車前，還好奇的四周瞧了瞧。
沒什么異常的樣子。
門前鋪著毯子，兩邊是保安，在進去是酒店的接待人員正在接待入住和退房的客人。
黃總的酒店房前。
鄭文棟敲響了房間門。
很快，黃總從里頭開了門，抬頭就見到鄭文棟笑得吊兒郎當不著調(diào)的表情。
鄭文棟來了。
鄭文棟又走了。
來時空著手，回去時，他帶著黃總一塊登機走的。
連吳士和妹妹，妹夫，他都沒去見。
就這么輕飄飄的來。
又輕飄飄的在一些人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
梁華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心咯噔一跳。
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接通，結(jié)果卻愣住，“什么？人走了？”
他瞳孔收縮，這是一個出乎他預(yù)料的情況。
做了這么多天心理建設(shè)好不容易接受了等待消息，結(jié)果……卻告訴他，人走了。
怎么走的？雙腿落地走的？梁華差點繃不住變臉。
“有人來接了他走�！彪娫拰γ娴娜�。
“本來想一塊把人留住的…”對面道，“不過，來接他的朋友，我們不好動。”
梁華眉頭微皺，敢在京城殺人，還有你們不好動的人。
那這樣的人接走黃執(zhí)？
對我有什么影響不？
“是什么人？”
“蘇泓的女婿�！�
對面似乎也有點煩這號人物：“姓黃的怎么還認識蘇泓的女婿…”
梁華隱約記得，蘇泓的女婿，叫鄭文棟。
鄭文棟和黃總認識？
怎么哪都有他的感覺？
但梁華能聽出，對方似乎不怎么想去招惹蘇泓，一副這是麻煩鬼的口吻。
他是嫌麻煩了。
然而麻煩丟梁華這了。
黃總就這么水靈靈的走了。
哪怕對面說了，已經(jīng)和黃執(zhí)聊過了，對方會斟酌行事，可梁華心還是不定。
傍晚的時候，楊瑤就知道了黃執(zhí)返回鵬城去了的消息。
而且還是鄭文棟來接的人。
楊瑤眼皮立即狠狠一跳，心里升起好幾個念頭。
“鄭文棟…那人就這么讓他接走了？”
“不然？”梁華說道，“蘇泓的女婿，誰敢留他�！�
楊瑤眼中的驚疑不定瞬間淡下去。
談不上是失望還是什么。
梁華身后的人，還是沒膽。
鄭文棟只是女婿都不敢動，要是敢動…
他死了，蘇迎就要一個人帶兩個女兒了。
楊瑤也談不上自己是期待還是不期待這一幕發(fā)生。
但是鄭文棟驟然冒出來接人，是她沒想到的…
她的指甲在玻璃杯面劃過…
……
……
而鵬城，鄭文棟帶著黃總平安返回。
給吳士夫妻，還有老四夫妻都去了電話。
吳士這邊稍松口氣，做生意的知道醫(yī)療干凈不到哪去，不過在鄭文棟告知了梁華上位的彎彎繞繞后，他慶幸自己和這人走得并不近。
董思和于明禮也是松了口氣，人生還是頭一次接觸這種踩在黑色地帶的事。
董思甚至晚上卸妝的時候都有些走神。
于明禮問她，“還不舒服嗎？明天我陪你去醫(yī)院檢查�！�
董思道，“這會還好，沒什么感覺…”
“我只是在想…”
“大哥就這么把人帶走，是不是也會被對方順帶記恨上…”
于明禮道，“鵬城和京城是兩個地方，加上棟哥有老丈人保佑，應(yīng)該問題不大…”
董思還是改不了操心的毛病，“那萬一大嫂的娘家靠不住倒了呢？”
“要我說……”
“應(yīng)該趁著大嫂娘家還行的時候，先把姓梁的整死。”
董思喃喃的道，“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你說是吧？”
于明禮作出驚恐狀詫異的看她，把枕頭放身前，擦了把子汗，“媳婦，哪天我要得罪你，你可得告訴我一聲別不聲不響把我干了…”
“你剛才那表情那口氣…”
“你們不愧親兄妹�！�
董思不高興了，“你說我嚇人？”
于明禮馬上道，“不嚇人，你就算蛇蝎心腸在我這里也是最美的！別操心這個了，明天休息一天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你就全當是為了我好吧？”
而鵬城這邊。
鄭文棟帶著黃總平安落地。
懂事的給老丈人打去感謝電話。
老丈人平時不顯山不顯水，關(guān)鍵時候真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