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按理來說這事就算要管,也插手不到云妃身上。
云妃這不過是找個借口發(fā)難,但這借口未必也太爛了一點。
“皇后沒說什么?”魏玠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福祿海道,“皇后并未干涉�!�
魏玠眼神微動,片刻抬手,福祿海會意后,“落轎!”
魏玠步伐沉沉地朝著慕清昭走去,本以為會見到慕清昭委屈的模樣,誰知卻瞧著她身體雖然跪著,眼睛可沒閑著,耷拉著眼皮,居然睡著了……?
紅袖見到皇帝來了,嚇醒了,正要去拉自己的主子,魏玠卻阻止了她。
魏玠微微躬著身子,湊近去瞧,發(fā)覺這慕清昭還真是心大極了,他靠的這般近,她居然還在睡?
“咳咳……”一陣帶著威壓的輕咳。
紅袖連忙去拉自己的主子。
慕清昭這才睜開眼,一雙烏溜漆黑的眼睛看見魏玠后,明顯有點驚訝,隨即揉了揉眼,“陛下這是來看皇后的嗎?”
魏玠被戳穿了心思,略帶打量的看著慕清昭。
顯然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慕清昭道,“陛下昨日故意落了皇后娘娘的面子,今日恐怕心中有愧,所以妾斗膽猜測陛下是來看皇后娘娘的,但又因為放不下面子,所以在鳳儀宮外徘徊。”
魏玠聽著那完全將他心思分析透徹的女子,他喉頭一滾,面上一板,“大膽,誰允許你猜測朕的心思?”
慕清昭:“妾知錯�!�
魏玠氣笑了,這廝昨日也說自己錯了,今日照樣敢揣度,今日又說錯了,誰知明日還還不會繼續(xù)猜。
然而下一秒,那軟白修長飽滿的柔荑,一把拽住了魏玠的龍袍。
旁邊的福祿海嚇了一跳。
慕清昭那可憐兮兮的聲音,總算是石頭心都軟了三分,“妾跪得疼,就因為陛下昨日拿妾當擋箭牌,今日皇后吃醋,都不肯幫妾了�!�
魏玠一聽皇后吃醋,面色微動,明面上不顯,實則卻道:“哦?當真。”
顯然魏玠關心的不是慕清昭被罰跪,而是皇后。
慕清昭在內心里輕嗤一聲。
既然他這么在乎皇后,那她便從皇后入手。
慕清昭道,“可真。陛下不是想讓皇后主動拉下面子求和嗎?”
魏玠眼眸一凝,看了一眼慕清昭。
“不如妾身就舍命陪君子,陪陛下演戲一場?”慕清昭輕笑一下,那狡黠的雙眼泛著靈光,一張漂亮靈動的臉莫名將人的視線吸了過去。
魏玠見她眼下的那一顆痣,忽然覺得喉間幾分干渴,“演什么……”
下一秒,慕清昭大著膽子伸腰,魏玠就感覺到慕清昭那綿綿軟軟的胸脯壓在自己的腿上,一股幽香。
嘴里還嘟囔著些什么。
魏玠只有過皇后一個女人。
但皇后自持,從不做逾矩的動作。
眼前這個女人無意識的靠近,仿佛一舉一動都在勾引他一樣。
但他偏偏沒有證據(jù)。
“可行?”她說完后,退開,眨眼望向魏玠。
魏玠感覺到那股溫軟抽離,眼神動了動,這樣幼稚的事情他不應該答應,可就鬼使神差了那么一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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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晨安已經(jīng)拜過了,眾妃都準備打道回府了。
誰知一聲“皇上駕到——”打破了這份寧靜。
而一眾后妃就似久旱逢甘霖般,露出驚喜的神色。
云妃也是無比激動,她入宮后總共就見過六次皇帝,沒想到今日皇帝居然來了。
就在云妃想著使用什么招數(shù)的時候,只見魏玠身后跟著一道纖弱薄削的身影,那被凍得發(fā)白的臉,就像是西子一般。。
這不是慕清昭還是誰?
皇后本不想見魏玠,但見他主動來了,心里還是有那么一絲期待的,可直到看到慕清昭那張臉,她那點期待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
一群妃子反應過來齊齊行禮。
皇后故作端莊的站了起來,面色卻冷到不行,“陛下。”
魏玠冷淡地嗯了一聲。
而是那一句嗯,就足夠讓皇后想很多了。
魏玠掠過皇后,目光沉沉地看向云妃道,“云妃�!�
云妃連忙從位置上走出來。
魏玠冷道,“你身為六妃之一,濫用私權,皇后尚且健在,你卻當著她的面罰人?你把皇后當什么了?”
這話一落,魏玠擺明了是要為慕清昭討回個公道。
皇后臉色蒼白,瞬間難看了許多。
云妃大驚,連忙撲通跪下,“陛下,妾也不過就是為了規(guī)矩和體統(tǒng)!”
魏玠冷然,“究竟是為了規(guī)矩體統(tǒng),還是一己私欲,你自己清楚,但因為朕要去哪個宮中就罰人,那以后朕翻牌子是不是也得過問你云妃的意見?”
云妃嚇得臉色發(fā)白,“臣妾不敢!”
皇后雙眼泛紅,強忍著心酸與苦澀,難道他來這里不過就是為了他的新歡出氣嗎?
魏玠冷道,“罰你俸祿一月,回去閉門思過七日,沒有朕的允許不能出入儲秀宮半步�!�
云妃如遭雷擊。。
魏玠冷地道,“退下吧�!�
一群妃子怎么也沒想到魏玠會為了皇后之外的女人出頭,一瞬間大家心思各異,又唯恐大難臨頭,于是紛紛應聲后退下。
可今日對于慕清昭的地位都有了不同的考量。
皇后見那群人終于走了,她本以為魏玠至少有話對她說,誰知魏玠只是看了她一眼后,便帶著慕清昭離開了鳳儀宮。
那一瞬間皇后如遭雷擊。
他……
他竟是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而這邊魏玠和慕清昭前腳出了宮。
后腳慕清昭道,“接下來陛下只要按照我說的,連續(xù)三日來翻我牌子,我包準娘娘絕對會主動來找陛下。”
魏玠想著皇后那神情,若有所思,嗯了一聲,才意識到慕清昭方才說了什么,“誰允許你自稱‘我’了?”
慕清昭嬌嬌一笑,“陛下,我可是你的謀士了,你不會連這點例外都不給我了?我保證,不出三日皇后就會來向你低頭了�!�
魏玠見她那理直氣壯的模樣,莫名想笑。
不過能在皇后這里拿回主動權,的確讓他舒心了一些。
他可是天子。
不可能一直向皇后低頭。
“今日朕去你的寢宮�!蔽韩d這話時,聲音不自覺地啞了一些。
慕清昭拍了拍胸脯,“陛下保證,暖閣都給你布置好了�!�
魏玠:“……”
魏玠瞧她,“你不是想爭寵?怎么,就給朕睡暖閣?”
慕清昭反問他,“難道陛下還想睡床榻不成?陛下愿意,妾自然愿意�!�
魏玠聽到那一聲‘愿意’,心中漣漪微起,隨即又淡淡而道,“朕答應過皇后,兩年內絕不與旁人,你就死了那條心思吧。”
說完就悠悠漫步離開。
兩年是吧。
慕清昭拿出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就憑她這張花容月貌的臉。
她能兩日就能讓魏玠后悔說出這句話。
第5章
蘭因絮果?
夜晚,魏玠就去了清漪殿。
連續(xù)兩日來后宮,都去的是慕清昭的寢宮,這事很快就傳到了皇后的耳朵中。
大宮女綠珠都有些焦躁了,“娘娘你這又是何必呢,僵著下去,豈不是讓慕答應那小妖精借了東風?你忘記太傅的囑托嗎,你可是要第一個誕下皇子之人!”
皇后神色哀戚,“綠珠,你說他真的臨幸了慕氏嗎……”
綠珠心頭一梗。
不然呢,還能蓋著棉被純聊天不成?
綠珠咬唇,“娘娘,無論皇上臨幸誰,他最上心的只有你啊,今日皇上為何會路過鳳儀宮,他若是想來看小慕氏自然直接去清漪殿便是,他是想來看你啊!”
皇后聞言,眼神微動,但不語。
綠珠見她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只想要吐血三升。
遇到這么一個不爭氣的主子,她還能怎么辦?
皇后自顧自憐地垂落兩滴眼淚,便開始念詞,“罷了罷了,終究是物是人非,蘭因絮果……”
綠珠:“……”
算了。
綠珠干脆不勸了,道:“皇后,再過幾日納噠族的人將他們小公主獻來,皇后你打算將納噠小公主安排在哪個寢宮?”
皇后聽到后宮又要添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隨即閉眼,“你看著來吧�!�
綠珠:“……”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皇后。
她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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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玠晚上依舊要處理要務,作為皇帝他清楚,一般皇帝在哪個宮中就寢處理要務,妃子都是要陪同服侍的。
但魏玠一抬眼,就看著遠處的慕清昭穿著一襲薄紗般的外衣貼著雪白白的肉,玉藕般的雙臂,整個人翹著小腳的躺在塌上,翻看著一些游記,嘴里吃著東西,根本不來跟前伺候,沒有一點體統(tǒng)。
魏玠一看到她這么悠閑,又看了自己還在處理庶務,莫名不爽。
“咳咳�!彼室飧呗暤目牧藥茁暋�
旁邊服侍的宮女連忙端上水。
魏玠沒接,又是重重地咳了兩聲。
慕清昭這才仿佛聽到般,把書從臉上挪開,眨巴著眼看著陛下,“陛下這可是不舒服?”
魏玠瞇眼,氣笑了,“朕在這里處理庶務,你身為后妃不過來服侍?”
慕清昭想了想,“陛下,現(xiàn)在我和你不過就是謀士和主公的關系,不是妃嬪和皇帝。”
魏玠:“……過來�!�
慕清昭一副沒辦法的模樣,于是放下了游記,三步并做兩步地到了魏玠跟前,隨即接過宮女的茶盞,恭恭敬敬地端到了魏玠跟前。
魏玠接過茶水時,只見她那一截半透明的紗衣垂落,露出雪白漂亮的玉臂,那白的就像是嫩豆腐似的皮膚,水光細滑。
魏玠垂眼,接過茶水,喝了那一口,壓過那種口干舌燥之感。
慕清昭主動研磨,敷衍地磨了兩下,“這樣可以了吧,時候不早了,妾身要去就寢了,陛下要是困了,就去暖閣吧。”
說完,慕清昭邁開步子就要走。
忽然一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慕清昭的手臂。
下一秒一拉。
慕清昭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在了魏玠的懷中。
殿內火龍燒得正旺。
魏玠的雙眸落在她那雙紅艷艷的嬌唇上面。
心亂如麻。
“走什么?”他聲音很沉。
慕清昭眼睫微顫。
魏玠聲音有著一絲啞,“你不就是想要這樣嗎?你真當朕看不透你的心思?”
慕清昭聽著魏玠的話,沒有被戳穿后的羞惱,反而盈盈一笑,“陛下是天龍真子,自然什么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魏玠看著她嬌唇翕張不止,簡直想要堵住這張妖精般的嘴。
可腦海還是那些對于皇后的承諾。
可是她身子是這么軟,那么香……
像是致命的毒藥般。
慕清昭可是限制文女主,身體的哪一出不是極品?天然具有對異性最大的吸引力。
可下一秒,魏玠還是放開了她,聲音沉了下去,“好了,你下去吧。以后不許穿成這樣了�!�
慕清昭倒是有些意外,壓根沒有被拒絕后的惱怒,反而笑嘻嘻地,“好哦。”
然后就退了出去。
魏玠看著慕清昭如此灑脫的離開,眼睛深了又深。
她記得劇情走向,女主三號馬上就要登場了,慕清昭眼睛亮了亮,香香軟軟的女主可比皇后好玩的多。
接下來的兩日,魏玠依舊翻的是慕清昭的牌子,不過慕清昭也沒刻意在跟前晃了,兩個人都安靜的處理自己的事情,但魏玠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能容納慕清昭進入他的私人領域,而最可怕的是,這才過去三天。
直到第三天的夜晚,皇后終于忍不住了,主動派人去請了皇帝。
“皇后娘娘尋陛下商討納噠公主的事情。”
魏玠淡淡道:“知道了,你們先下去�!�
鳳儀宮的人退居到外面,魏玠走到了慕清昭跟前,發(fā)現(xiàn)她在專注的搞自己的東西,似乎對于魏玠要被請走的事情絲毫不在意,“這是什么?”
慕清昭糊弄著明紙,“兔子飛燈�!�
“孔明燈?”
慕清昭繼續(xù)手下的活計,“差不多�!�
魏玠一頓看了一眼那兔子燈,“真丑�!�
慕清昭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僵在了原地。
見慕清昭終于有了反應,魏玠暢快了,也就勾唇出了清漪殿。
第6章
罰抄
旁邊候著的紅袖氣呼呼著臉,“小主,這皇后娘娘就是故意把人請走的,您怎么也不挽留一下,萬一皇后和皇帝又舊情復燃了怎么辦?”
紅袖急得打轉,只差替慕清昭去爭寵了。
慕清昭充耳不聞,靜靜給兔子飛燈添上最后一點顏色。
她輕輕地吹了一口顏料,然后拿了起來看了一眼,做的越來越好了,“我留他才是惹他煩,不用急,等會你就知道了�!�
紅袖微頓。
此刻,鳳儀宮一片寂靜安詳。
“皇上到——”
太監(jiān)細長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旁邊的綠珠急匆匆地為皇后整理衣裳。
皇后眼眸滿目死寂,要不是綠珠苦口婆心,她今日絕不會自甘墮落的去請魏玠,她是崔氏女,怎么能和這些小門小戶一樣去爭寵。
但她不得不承認,看著魏玠連續(xù)幾日去清漪殿,她確實有些慌了。
所以這才默許了綠珠把人請過來了,可她又擺不出像慕答應那種小門小戶的狐媚做派。
所以當魏玠踏入殿內時,她只是看了一眼過后,目光又垂了下去,“臣妾見過皇上。”
魏玠本來覺得皇后低頭了,覺得胸口松了口氣,但看著她又站得遠遠的,不肯靠近,瞬間那一點松下的氣又提了上來,“免禮。”
他沉沉聲音道。
皇后又不說話了。
旁邊的綠珠急的冒汗,只差開口替皇后說話了。
魏玠見狀,“聽聞你是因為納噠族的女子叫朕過來,說吧,你有什么想法。”
皇后聽著魏玠過來真的只是為了納噠族的女子,眼睛不由冒了點熱霧,他當真一點都不在乎她了嗎?
皇后掐著手指間,忍著心臟的疼,道:“臣妾打算將納噠族的女子安排在青鸞殿,不知皇上如何看?”
青鸞殿和清漪殿離得極為近,幾乎是對門的距離。
而旁邊綠珠睜大眼。
魏玠抬眼看她,帶著一絲打量。
下一秒,皇后又笑了笑,“也好讓皇上享齊人之福,皇上怎么看?”
魏玠的雙眸頓然一冷,“皇后,你明白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皇后只覺得自己心臟堵得不好受,他明明答應過,答應過自己……所以她也要讓他不好受,“當然明白,這不就是皇上想要的嗎,皇上這樣不滿意嗎?”
皇后撐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魏玠目光一冷。
“滿意。”
“怎么不滿意?”
“既然皇后如此有想法,那就這么辦吧。”
皇后聽到這句話猶如雷擊,身形一晃,險些站不穩(wěn)。
綠珠生怕皇后再說出糊涂話來,連忙把皇后攙扶住,又道,“皇上,皇后這幾日病糊涂了,還請您恕罪。”
魏玠眼眸深凝一瞬,“病了那就請?zhí)t(yī)來看,朕還有事,就讓皇后早些休息,這些時日朕就不來了。”
魏玠轉身就走,福祿海連忙跟上,看了一眼皇后,只能連連嘆息。
皇后看著這空蕩蕩的大殿,她臉色一點點透白,最終一顆眼淚砸落,“他果真是不在乎我了�!�
綠珠:“……”
誰來在乎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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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玠坐上儀仗,手指迅速撥弄著檀木串,試圖壓低心中的燥悶。
福祿海見狀,“陛下,皇后娘娘也不過只是對您用情至深,這才如此。陛下不必動怒�!�
魏玠抬眼,冷冷地看了一眼福祿海,“朕看你是不想活了,連朕與皇后的事情你都敢管?”
福祿海見狀一慌,連忙給自己扇了一耳光,“誒唷奴才該死!”
魏玠心煩氣躁,手用力一撥,手串直接斷裂,檀木珠四分五裂,瞬間整個儀仗的隨行太監(jiān)宮女,嚇得跪成一片,天子威儀,足夠令所有人畏懼。
福祿海:“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萬歲爺把珠子收起了。”
幾個太監(jiān)連忙跪著去撿珠子。
魏玠冷沉著不發(fā)話,而就在這時夜幕低垂,只見幾盞燈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魏玠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