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場醫(yī)療事故罷了,又沒讓你坐牢,你在鬧什么?”
“做那場手術的人不是我�!�
“你還在撒謊!”她的話語中滿是憤怒與指責,“承澤說你們小地方出來的人只會滿口謊話,一開始我不信,現(xiàn)在我信了!”
“我和承澤幫你避免牢獄之災,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這么理直氣壯,你要不要臉?!”
我氣得笑出了聲,但懶得跟她爭吵,只說:“明天早上八點,民政局見�!�
空氣中滿是沉默的尷尬。
良久,林予夏咬牙開口。
“好......好!你這么想離婚是吧?”
“明天醫(yī)院周年慶,我要你在醫(yī)院所有人面前給患者家屬、給醫(yī)院道歉!”
“你要是沒到場的話,就別想我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
說完,她直接掛斷電話。
我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眉心。
好吧,那就讓一切在明天結束吧。
6
第二天,我?guī)е灪米值碾x婚協(xié)議來到仁和醫(yī)院。
宴會廳里站滿了我曾經(jīng)的同事,見我推門而入,一時間場面陷入死寂。
水晶燈下,林予夏挽著顧承澤的手臂,深藍領帶在她指間纏繞成曖昧的結。
“江醫(yī)生,你還有臉來?”
顧承澤驚訝開口,眼中滿是輕蔑和嘲諷。
“我記得接受停職處罰的醫(yī)生是不能參加醫(yī)院周年慶的吧?保安——”
“是我叫他來的�!绷钟柘母甙恋剌p哼一聲,“江嶼,你的道歉信寫好沒?我們都等著聽呢。”
周圍人一聽,頓時各個臉上都是看戲的表情。
我站在場地中央咬緊牙關:“我說過了,那場手術不是我做的�!�
“你還嘴硬!”
林予夏氣沖沖地上前,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她痛心道:“事實都擺在你眼前了,你還想狡辯?”
“承澤好心給你一個向家屬道歉的機會,讓你重新做人,你是真的好賴不分��!”
“我們結...”
她環(huán)視一圈眾人,硬生生把‘結婚三年’咽回去,改口道:
“我們認識三年,我怎么沒看出你是這種草菅人命、狼心狗肺的畜生!”
都走到了婚姻的盡頭,林予夏依舊不愿意承認和我的關系。
我跪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膝蓋被保安的警棍死死壓住。
消毒水混著香檳的氣味鉆入鼻腔,林予夏的尖利嗓音在頭頂炸開:“現(xiàn)在知道疼了?害死人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怕?”
顧承澤的皮鞋尖踢在我肩頭,“江醫(yī)生,磕頭認錯的時候要記得把腰彎得更低些�!�
他俯身扯住我的頭發(fā),強迫我仰頭看向宴會廳的巨幕投影。
那上面循環(huán)播放著當時我被拖出醫(yī)院的視頻,彈幕層層疊疊蓋住我的臉,全是血紅的‘殺人償命’。
“不是我!我沒有殺人!”
我怒吼,卻沒有一人信我。
“�!�
宴會廳門被撞開的瞬間,保溫桶砸碎在水晶吊燈上。
滾燙的雞湯混著玻璃碴傾瀉而下,顧承澤的白西裝濺滿油漬。
我聽見林予夏的驚叫,緊接著是更刺耳的哭喊:“你就是江嶼是吧?你這個殺人犯!”
穿褪色工裝褲的中年夫婦踉蹌著沖進來,女人舉著遺照直撲顧承澤。
——是那場事故中,死者患者的父母。
閃光燈此起彼伏中,男人顫抖的手指幾乎戳到顧承澤鼻尖:
“就是他!一個月前我親眼看見他從手術室跑出來,白大褂上全是血!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林予夏的高跟鞋踩過我的手指,張開雙臂擋在顧承澤面前:
“兩位認錯人了,他不是江嶼,這個跪在地上的敗類才是......”
“放屁!害死我兒子的人,我怎么可能記錯!”
女人突然舉起手機,“那天的場景我都錄下來了!就是這個叫江嶼的人渣殺了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