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
白果又賴了會兒床,下樓找他時先給白樸打了個電話。
“果兒啊,我做了你愛吃的冰糖葫蘆,家里沒人,辦公室也沒人,你在哪里?”
白樸渾厚關(guān)切的嗓音傳來,白果懶散的身體一下僵直。
最近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她沒有告訴白樸,包括搬出幸福里。
“爸,我在外面有點事,馬上回辦公室,你等著我�!�
白果說完,急匆匆掛了電話,換好衣服,來不及和古煜洲說一聲開車疾馳離開。
辦公室里,白樸神情嚴(yán)肅。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和藹可親的,從來沒有這樣看過她。
一陣不安自心里掠過。
“爸,你怎么來了不提前打個招呼?”
白樸不會開車,上下班有通勤,從丁香郡到幸福里,到星光匯聚,通勤擁堵,她不敢想象,他這一路折騰成了什么樣。
“把門關(guān)上�!�
白樸話音肅穆。
辦公室門剛關(guān)上,身后傳來白樸生氣的質(zhì)問。
“如果我今天不來,你打算瞞到什么時候?”
白果不知道他指的哪一件事,不敢吱聲。
“長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白樸說著要起身離開。
老人的身影,單薄,孤獨。
“爸——”白果忙抱住他:“我不說,是怕你擔(dān)心。”
“我錯了�!�
易慧走了,她現(xiàn)在是他唯一的仰仗,他又怎么可能會沒有察覺?
“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
白樸聲音軟了不少,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她,仿佛要看穿她的想法。
“翠,翠灣�!卑坠卮鸬糜行]底氣。
“跟一個叫古三爺?shù)�?�?br />
白果訝異抬首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蔡蔡告訴他了?
不對。
他們倆是那種關(guān)系,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不讓任何人知道。
“你是我女兒,心比天高,能讓你委身的男人,肯定差不了�!�
白樸沒有回答她,走向沙發(fā)坐下。
“但是你沒領(lǐng)來給爸爸看,說明你對你們的關(guān)系沒有到那一步。”
白果有些心虛,給白樸倒了杯水。
知女莫若父。
什么時候被發(fā)現(xiàn)的?上次古煜洲接她的時候?
“爸——”
白果撒著嬌,走向他旁邊坐:“晚上想吃什么?我陪您。”
“坐下�!�
白樸加重了嗓音,雙眸仔細(xì)看著她。
“被我說中了?”
白果乖巧坐下,微微低著頭,不回答。
“既然明知道沒有好結(jié)果,為什么不斷了?”
白果想起宴會現(xiàn)場,古家管家說過的話,想來古家老爺是知道她的存在。
“我們白家沒有大富大貴,你卻是我們嬌養(yǎng)大的,沒有讓你沾染丁點生活的苦。”
“任何人不能輕視了你�!�
“他能從手術(shù)室里把你帶走,說明有幾分本事,你欠下他的,讓我來還�!�
白樸話語擲地有聲,白果沒想到他不光知道了,還知道得很全面,沒辦法撒謊或者掩飾了。
“爸,不是你聽到的那樣�!�
白果解釋。
“是我,不知道怎么辦好。”白果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是她當(dāng)時主動的。
辦公室安靜的很詭異,安靜得讓白果覺察出廉恥、自尊的踐踏。
長久的安靜。
太安靜了,讓人心里發(fā)慌。
“我聽您的�!�
白樸堅持不下去了,先開了口。
聽到白樸嘆了口氣。
“果兒�!卑讟阏Z重心長:“我不能失去你了。”
“蘇家那事,是我對不起你。”
“爸爸剛剛語氣不好,你不要生氣�!�
白果不知道剛剛的時間里白樸想到了什么。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白樸不想讓她為難,不想要她愁苦,更不想要她委屈,要她快快樂樂、好好的生活。
“嗯�!�
白果應(yīng)下。
“東西放進(jìn)你們的茶水間冰箱里了,我先走了�!�
白果提議送他回家,他不同意,說整天待在家里要發(fā)霉了,要四處走走。
這個下午,白果沒有心情工作。
白樸的話提醒了她。
但是這段關(guān)系,她沒資格提結(jié)束。
只希望古煜洲早點膩了她。
“我今晚出差,一個星期。”古煜洲發(fā)了消息來。
白果看著信息愣神。
下班后回到翠灣,書房里沒有看到他人,打電話關(guān)機(jī),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登機(jī)了。
白果坐在沙發(fā)上,不多時,終于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一周后。
白果正在忙。
“老板,你電話響了�!�
白果從一堆文件下面翻出來手機(jī),在看到顯示的瞬間,把辦公室讓給滿星等人,往外走。
“喂。”
電話里傳來呼呼的風(fēng)聲。
“煜洲哥?”
白果沒有聽到男人聲音,試探性開口。
“你在哪里?”男人嗓音聽不出去喜怒。
“上班�!卑坠鐚嵒卮�。
“你出差回來了?”
電話里的風(fēng)聲小了,男人卻不說話了,這安靜讓白果莫名有些害怕。
“嗯�!�
聽到男人回答,白果暗暗松了口氣。
“你的東西呢?”
白果緊緊握著手機(jī):“我拿走了�!�
他出差的當(dāng)晚,她搬走了屬于她的東西。
“為什么?”
古煜洲嗓音加重。
“我爸知道了�!�
白果思緒平靜,緩慢的解釋:“今后你要約的時候,我們?nèi)ゾ频�,住在你那里,讓人懷疑�!?br />
“行。”
對方話音方落,電話斷了。
白果總覺得他情緒不對,哪里不對,說不上來。
算了,說清楚了就好了,他的情緒,他自己消化。
晚上,蔡蔡約吃飯,白果本來是想拒絕的,架不住她抱怨說她重色輕友,為了堵住她嘴,被迫赴約。
白果沒想到衛(wèi)嘉木、晏陳、薊律都在。
“果妹妹,坐這里。”
晏陳很熱情的招呼。
“你對我妹妹這么好?”衛(wèi)嘉木攔住白果,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晏陳。
“要不是咱妹妹對我不來電,我就開始追了。”
晏陳眼里冒著星星,說得眉飛色舞。
“你要追誰?”
古煜洲生硬的嗓音從身后傳來。
白果身體一僵。
沒有想到就這樣,他們也能撞上。
男人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煜洲,你約了人到這里談事?”
晏陳約了古煜洲,被他拒絕了。
“人到了嗎?要不先跟我們……”
晏陳說著讓開地方。
古煜洲站在原地沒動,漠然地回答:“不必了�!�
第80章
是S我,不是上墳
整個過程中,古煜洲沒有正眼看白果一眼。
晏陳發(fā)現(xiàn)了他的古怪。
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哦,那你去吧�!�
宴陳扭過頭,看向白果接著說道:“妹妹你呢,如果哥哥追你,你跟哥哥好嗎?”
抱枕從空中飛了過來,不偏不斜砸中晏陳。
“你先問問嘉木,同不同意。”
席磊嘲諷。
“為什么要問他?我又不是跟他談�!�
“妹妹已經(jīng)成年了,就算是叔叔阿姨,也不能干涉。”
晏陳對自己是很有信心的。
“我不同意�!�
席磊目光掃過在座的人,停留在古煜洲背影上:“如果是煜洲,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接受�!�
“說起來,你們覺不覺得妹妹和煜洲之間怪怪的?”
話鋒越來越偏。
席磊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白果感受到擔(dān)心,聲音也不由得大了些。
“你們不用討論了,我誰也不要。”
沒有人注意到,遠(yuǎn)走的身影,身形微微頓了頓。
“我跟嘉木說一聲,妹妹考慮考慮我�!�
平時說話不著調(diào)的晏陳忽地用嚴(yán)肅的語氣問白果。
“切——”
“玩撲克玩撲克�!�
“我要叫嘉木來了啊,今天有好戲看�!�
“晏陳哥,不要這樣拿我開玩笑�!�
白果覺得里面悶得慌:“我出去透透氣,你們先玩。”
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古煜洲冷冷的那句‘不必了’,心上某個地方有些不舒服。
大家的調(diào)侃和問詢,包括房間里面的空氣,都讓她感到不舒服。
在涼風(fēng)習(xí)習(xí)的廊下站了一會兒,白果回去拿包準(zhǔn)備離開。
轉(zhuǎn)身,差點和一個人撞個滿懷。
“對不——”
熟悉的冷冽氣息撲來。
剩下的話語哽在喉間,白果再說不出來。
古煜洲看了她一眼,后退半步。
白果知道這是他在讓路,忙識趣的走開。
~
幸福里。
住在翠灣的這些時間,她重新找人裝修了房間,換了新的防盜門,裝了防盜窗。
白果看著房間里的東西,視線忽然停在一張擺臺上。
這不是她的東西。
照片上是兩個人的合影,其中一個人是她,另一個人,是小時候的古煜洲?
兩個人只是神似,仔細(xì)看,眉眼又有些不同。
白果倏地張開眼,不會是把他的東西拿走了吧?
搬家的時候是晚上,她的東西又分散在好幾處,一時沒注意也是有可能的。
他們小時候見過?
沒有印象了。
多個問題在腦海里閃過,白果將擺臺拿起又放下。
電話響了。
白果深呼吸,按下接聽鍵。
“富豪酒店,909,現(xiàn)在過來。”
不等她回答,對方掛了電話。
是自己的提議,天上就算下刀子也得去。
古煜洲,她得罪不起。
白果換了身衣服,打車前往目的地。
找到909,按下門鈴,門打開,穿著浴袍,露著層巒起伏的胸口,男人低垂眉眼,側(cè)身讓開條路。
“去洗澡。”
一點廢話沒有。
白果乖乖進(jìn)了淋浴間。
再出來時,男人躺在大床上等著她。
“上來�!�
白果緩緩走過去,在他的目光下抬腿爬上床。
她不是沒有主動過,只是此刻在男人脅迫的目光中,全然沒了那種感覺。
心里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和他們正在做的事,都是正常的。
是她心甘情愿的。
“你是上我,不是上墳,別一副英勇就義的神情。”
早就習(xí)慣了他毒舌。
可這么一句,仍舊讓白果心里有些不舒服,從他身上下來,環(huán)抱雙手和他并排坐在床頭。
“怎么?”
“不是你說的到酒店?”
男人沒打算就此放過她。
“有我這樣的金主嗎?什么都按照你的心意。”
白果徹底沒了脾氣。
在他爆發(fā)之前,趕快讓他偃旗息鼓。
“我爸爸猜出了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他說他要替我回報你�!�
沒有一個父親愿意看到女兒成為失足女性。
“為了不讓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所以我做主搬了出來�!�
白果說出原委,心里的別扭消散了,男人周身的氣勢也弱了。
準(zhǔn)備繼續(xù)剛才沒有完成的事。
她伸手搭在男人胸前,指尖慢慢撫過他的喉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