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直到許久后,我慢慢平靜下來,再冷聲開口:
「你該去看看精神科。
「我跟爸媽說一聲,讓他們帶你去看看�!�
桑旗猩紅著眸子瞪著我,沒再說話。
我離開書房,出去時,才發(fā)現(xiàn)手機落在了公司。
我趕去公司接手機,再在拿到手機時,接到了電話,得知了爸媽的死訊。
而我的手機里,半小時前,多出了一條發(fā)給媽媽的短信。
桑旗大概不會忘記,那晚我離開書房時,還跟他說了,要去找爸媽。
所以時至今日,他從未真正相信過,那條短信并不是我發(fā)的。
所以五年來,他裝腿殘,裝抑郁,裝破產(chǎn)。
不過是樂得看我當個小丑,被耍得團團轉(zhuǎn),陷在淤泥里苦苦掙扎。
10
我拉回思緒時。
周斯年已經(jīng)將車開去了他的住處,給我騰出了一間臥室。
我忍不住問他,回國前他在奧克蘭,有沒有見到桑旗的那個女朋友。
這五年里,我再未聽桑旗提起過那個女孩。
或許因為爸媽的離世,桑旗跟她分開了。
當初他為了那個女孩,不惜永遠定居國外,想來也是深愛的。
周斯年將沖好的姜茶遞給我,聞言神情一愣:「什么女朋友?」
他記性似乎變差了。
我跟他解釋:「五年前桑旗談過的那個女孩。
「談了好些年的,你不是知道嗎?」
周斯年的神色更怪異了。
默了好半晌,他才溫聲道:「桑寧,你累了,早點休息吧�!�
我感覺他的臉色越看越奇怪。
深夜我躺在床上,四周漆黑死寂。
想到周斯年說的,這周末就出發(fā)。
我點開手機軟件,訂好了機票。
微信響了一下,桑旗又發(fā)了信息過來:「桑寧,回家�!�
我盯著那條信息,腦子里無端冒出一句陌生的話,也是桑旗的聲音。
孤兒院的門口,十五歲的桑旗牽住我說:「桑寧,我?guī)慊丶��!?br />
真是瘋了。
我明明打一出生,就是桑家的孩子。
周斯年說得沒錯,我可能是真的累了,該休息了。
那邊桑旗又打來了電話。
多半也只是無法忍受,我突然不聽話。
我將手機點了靜音,再丟在了床頭柜上。
閉上眼,很快就陷入了昏睡。
夢境混亂里,我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書房。
書桌上的情書,寫滿了桑旗對另一個女孩的愛意,和他打算帶女孩出國定居的決心。
再倏然間,那些字跡被風(fēng)吹去,化成了少年雋秀的、卻又猙獰簡短的一行字:
「希望二十八歲的桑旗,娶到了桑寧。」
我猛地從夢里驚醒。
窗外夜涼如水,我周身都是冷汗。
夢境太過荒誕,讓我太久沒能回過神來。
睡意全無。
我坐在床上,硬生生熬到了天亮。
手機里,桑旗發(fā)來了最后一條信息:「桑寧,你會后悔的。」
我一頭霧水,卻又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我收拾完下樓時,就聽到,周斯年面色凝重在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