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姜從陽愧疚地看向我,我卻撇頭不看他。
前世,他害我慘死,如今就算他幡然醒悟,我也不會原諒。
娘親也對他失望至極。
姜從陽終于忍不住抱頭長嘯,慘叫著跑出了屋。
爹爹皺眉看向我:“你這個孽女,非要攪得這個家里雞犬不寧才高興嗎?”
說著,他就拿起手邊的茶杯砸向我。
娘親連忙擋在我身前,茶杯砸在她的額頭上,瞬間血流如注。
“娘——”我焦急地用帕子堵住她的傷口。
可娘親卻固執(zhí)地看向爹爹:“月兒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難道不能對她多些寬容嗎?”
“哼,我沒有這樣的女兒!”爹爹拉著曲如煙拂袖而去,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娘親。
我握緊拳頭,沖著他的背影怒吼:“我也沒有你這樣的爹!”“月兒……”娘親微微皺眉,不贊同地看向我。
我捂著膝蓋起身,拿出藏在暗格里的一封信遞給她。
娘親疑惑接過,看清信中內(nèi)容的那一刻,她眼眶瞬間通紅,眼中燃起怒火,雙手抖得幾乎要拿不住那張薄薄的紙。
那封信是姨母留給爹爹的遺書。
原來守寡后的姨母并沒有死,而是被爹爹教養(yǎng)在別莊上,成了外室,就連曲如煙也是他們二人當初偷情所生。
而比這更令人心寒的是,娘親后來小產(chǎn)的三個孩子都不是意外,而是爹爹故意為之。
姨母生了怪病,需要用紫河車入藥續(xù)命,而天生孕體的紫河車最是滋補。
可惜后來娘親年紀大了,再也懷不上孩子,姨母才因此早逝。
難怪從那以后,爹爹再也沒有踏進過娘親的房間。
娘親抓著信紙的手指發(fā)白,修剪得宜的指甲被她生生掐斷。
“姜北望,你竟騙我至此!”
向來軟弱的她,此刻恨意滔天。
我輕輕擁著她,安慰地拍著她的背:“娘,您別沖動,我會幫您一起報仇的�!�
聽到我的話,娘親急促的喘息終于漸漸平復下來。
“月兒,我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那日以后,姜從陽就像是人間蒸發(fā)般,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而娘親依舊是往日的賢妻模樣,可對爹爹卻格外殷勤,連爹爹的吃食都不假他人之手。
爹爹開始有些詫異,但漸漸地卻對娘親的乖巧十分受用,每日一定要娘親親自服侍才滿意。
我面上不顯,心中卻冷笑不已。
他以為我娘是對他愛得卑微如塵,殊不知我娘是在溫水煮青蛙。就這樣相安無事幾日后,皇上突然駕臨永寧侯府看望曲如煙。
曲如煙如臨大敵,生怕自己假孕的事情敗露。
為了幫她隱瞞,爹爹一改常態(tài)地對娘親噓寒問暖,也對我和顏悅色,想借此堵住我們二人的嘴。
我乖乖答應(yīng)幫他們瞞下此事,卻在暗中送了曲如煙一份大禮。
這晚,皇上留宿永寧侯府。
礙于曲如煙有孕在身,兩人應(yīng)當發(fā)乎情止乎禮。
可今晚的皇上卻格外興致高昂,動靜鬧得連我在隔壁院子都能聽見。
我干脆打開窗,一邊聽著曲如煙的嬌嗔,一邊撥弄手邊的白蘭花。
白蘭本無毒,可若配上皇室專用的龍涎香,卻會讓血氣方剛的男子情不自禁。
正巧,曲如煙的屋子里也擺了這樣一盆白蘭花。
下一瞬,隔壁的嬌嗔變成了凄厲的求饒,緊接著是皇上的怒吼聲。
原本漆黑的院子瞬間燈火通明。
爹爹匆匆忙忙地趕來,我眼看著他進了曲如煙的院子,這才施施然跟了上去。
屋內(nèi),曲如煙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一只圓潤的小枕頭正靜靜地躺在她腳邊,上面還留著被人踩踏的痕跡。
皇上滿臉怒容地坐在上首,眼中的情欲已經(jīng)被怒火覆蓋。
陣陣冷風從大開的門縫里竄進來,不僅沒有吹滅他的怒火,反倒還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永寧侯,此事你可知情?”
爹爹被嚇得汗流浹背,口齒不清地答道:“老臣并不知曉,如煙定也是一時糊涂,還請陛下饒她一命�!�
聞言,曲如煙膝行上前,抓住龍袍的衣擺求饒道:“皇上,臣妾真的是一時糊涂,您再給臣妾一次機會,臣妾一定能一舉得男�!�
皇上不耐煩地一腳踹開她:“你以為朕還會信你?來人,貴妃罪犯欺君,按律當斬�!�
曲如煙頓時面如土色,痛哭流涕地轉(zhuǎn)向爹爹求救:“爹,您救救我,救救我啊,女兒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