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坐在沙發(fā)上,崩潰地用手抱住自己的頭,身上的被子緩緩地從身上落下,我感到脊背一片寒涼。
我開始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一聲聲喊著害我至此的溫明承的名字。
現(xiàn)在我的樣子應(yīng)該像個十足的瘋子。
有可能我已經(jīng)瘋了。
身前的男人側(cè)頭看著我,神情居然是心痛的,他俯下身抱住我,伸手撫摸我的脊背,可是身上是沒有溫度的。
我抬手給了他一耳光。
他被我打得微側(cè)過臉,隨后動作強(qiáng)硬地捏開我的牙關(guān)吻下來。
我很痛,努力想要將他推開,但是如同蜉蝣撼樹。
終于,他離開了我的口腔。
我仿佛瀕死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而他不受任何影響。
“阿臻,”他靜靜地看著我說話,眼睛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緒,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子里格外清晰,“我知道你覺得我不正常,是的,我也發(fā)現(xiàn)了�!�
“我和你不一樣,我不需要吃飯,沒有疼痛,不會覺得冷、覺得熱,甚至我在白天無法進(jìn)入這套房子,還有很多很多�!�
“但是我從出現(xiàn)開始我就知道我叫溫明承,我還知道你屬于我,我很喜歡你的身體,你的靈魂,格外喜歡你叫我明承的樣子。”
“你說我不是溫明承,有可能我確實不是,”他揚(yáng)起唇笑了,嘴角的凹陷格外深刻尖銳,笑容中帶著濃郁的惡意,“但是我覺得愛他不如愛我,因為既然我能代替他出現(xiàn)在了這里,那我想應(yīng)該是有一種可能……”
“他把你獻(xiàn)給了我�!�
這句話之后,我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再也沒有任何掙扎了。
我仿佛死亡了一樣,任由他將我從被子中剝出來。
就像他第一天出現(xiàn)那樣,也像是我和溫明承新婚的那樣,我被抱著向臥室走去。
臥室的房門被輕聲關(guān)上。
室內(nèi)似乎噴灑過香水,有股柔軟綿密的清甜味。
我躺在臥室的床上,看著他居高臨下地站在床前,將身上的外套隨手扔到地上,手指一顆一顆地解開襯衫的扣子……
我忽然從床上翻身起來,狼狽又可笑地躲到了床底下。
他似乎沒有想到我會躲起來,頓了一下,叫了我一聲。
我看到他抬腳走到床側(cè),單膝跪下,向床底下伸出一只手。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要害怕�!�
地上很涼,而我能遮蓋身體的只有他扔在地上的衣服,我將衣服緊緊地包裹在身上,看著他的手向我越伸越近,向后躲了躲。
這個床底很窄,我的肩膀碰到了什么東西,我下意識地縮頭看了一下,然后再一次失去了呼吸。
我找到人偶了,原來它一直被綁在我的床底板上。
怪不得,那一天家里沒了電,床底是黑的,它也是黑的,怪不得我家每個床底都掃了一遍又把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都檢查過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原來它每晚都和我睡在一起。
我最終還是被抓住手腕拖了出來。
我死死拽著的外套被他輕易地奪走扔出房門,他把我扔到床上,從我的身后抱著我,嘴上輕聲哄我睡覺,而我卻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都在騙我。
你們都是畜牲嗎?
下半夜的時候,萬籟俱寂,我身邊的“人”保持著睡前抱著我的姿勢,雙眼閉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但是騙我又能怎么樣呢?我已經(jīng)被耍了太多次,無所謂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先去衣柜里給自己找了衣服套在身上,將扣子一顆一顆系好之后我去往小花園,從花架柜子上找到了一把不銹鋼錘子。
凌晨兩點,我拿著這把錘子站在床前。
床上的男人一動不動。
夜晚真的太安靜了,客廳老式鐘表的擺動聲我在這里還能聽得一清二楚。
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我用眼睛將他的輪廓一遍一遍地描畫,最終我將錘子高高舉起。
向他的頭顱狠狠地砸了下去!
--------------------
放心,最終一定都會好起來的,明天見
。感謝在2024-02-01
21:20:40~2024-02-02
20:03: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云杉杉
2瓶;瑪卡巴卡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3章
解脫(2)
我不知道在他的頭上砸了幾次。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精致溫雅的臉已經(jīng)看不出原樣。
鮮血汩汩地從他的頭顱流出,血漿飛濺得到處都是。
床單和枕頭已經(jīng)被染透了,地板上、墻壁上還有我的身上,到處都是我打他的時候噴濺出來的血。
我站在床邊,一雙手已經(jīng)染滿了血污,溫?zé)岬囊后w順著錘子滴在地上,我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惡心恐怖讓人頭皮發(fā)麻。
身體在自主地劇烈呼吸,而事實上我已經(jīng)沒有了肉。體的感覺,有血滴從我的額頭滑落下來落進(jìn)了我的眼中,眼前變得血紅。
這是一個只囚。禁了我一個人的地獄。
不是不知道這么做的后果。
等他裝夠了爬起來,我肯定會很慘,也可能會被他殺死。
但是我真的太恨了,我恨背叛我的溫明承,恨欺騙玩弄我的替代者,也恨我自己。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他沒有從床上爬起來,而我看到他的血逐漸停止流動。
血液凝固在他的臉上變成暗紅色,皮肉翻卷著裹著血塊看起來更加猙獰恐怖,而他身體的皮膚顏色也變成偏紫的慘白。
我看到他的指甲變得死白泛青,皮膚肉眼可見可怖的僵硬。
我全身的血仿佛也開始停止流動,寒冷從腳底開始向上滲透爬行,讓我的肢體也變得僵硬。
半晌之后,我猶豫著緩緩地伸手摸向他的身體。
指尖碰到的皮肉僵冷冰涼,肌肉也失去彈性。
我試著擺動他的手,但是他的關(guān)節(jié)變得難以轉(zhuǎn)動,被我強(qiáng)行掰直的手指會慢慢的恢復(fù)微微握拳的樣子。
這是尸僵。
他……像一個真正的死尸。
*
“你說你殺了你先生?”
深夜的警察局,值班室的燈光很蒼白,我縮在辦公桌旁的椅子上,兩位警察拿著筆和記錄本坐在我的身前。
一個看起來年輕的警察坐在左邊從我進(jìn)來就一直看著我,而右邊問我話的警官看起來三十多歲,他帶著一副無框的眼睛,氣質(zhì)穩(wěn)重凌厲,在記錄本上寫了一會兒后他抬起頭來問我。
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床粠胰徲嵤�,難道我還不夠可怕嗎?
“是的!不,是有可能……我覺得我可能殺了他�!笨諝舛挤路饚е蹲鱼@入我的氣管絞割我的內(nèi)臟,吐息間還是黏膩的血腥味,碎塊化的色彩和扭曲恐怖的幻視蹂躪著我的大腦,睜眼閉眼都是兇殺現(xiàn)場和面目全非的死尸。
“我覺得他是魔鬼,所以我打死了他,我覺得他是騙我的,但是我還是好怕……求求你們和我回去看看�!�
溫明承是我一個很特殊的死穴。
我愛他的時間遠(yuǎn)遠(yuǎn)比恨他的時間長,在我恨他之前我刻骨銘心地愛了他太多年,他深入我的腦髓,刻入我的骨骼,霸占我的靈魂。
哪怕理智告訴我,他并非良人,他一直在蒙騙我,甚至有可能背叛了我,而那個貌似被我打死的冒充者,應(yīng)該也是在耍我。
但是和溫明承一樣的身體躺在我的眼前死亡的模樣仍然嚇到了我。毎鈤更薪氿忢五???⑨四凌⑻
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趙醫(yī)生說的那個故事,那個誤以為自己老公是山羊精,親手將他掐死的女人。
“我覺得他被替換了,今晚他也承認(rèn)了,但是……他好像真的死了……會不會是我幻聽?不,不會!”
明儀說得對,我被他玩得很慘。
我魏家一家都是純良之人,我承認(rèn)被他們寵著長大的我是一個性格柔順又心軟的人,他和我戀愛,我就真的毫無設(shè)防全心全意地愛他,他如果真的是心思狠毒的人,利用我的感情來害我,那我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我真的會被他玩死。
眼淚應(yīng)該已經(jīng)流干了,我的眼睛劇痛,甚至我覺得眉毛和太陽穴也在作痛,顱骨好像要裂開。
我已經(jīng)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抱住自己的頭趴在桌子上。
身前的警察似乎站了起來,我聽椅子拖動的聲音,聽到到他的腳步在室內(nèi)移動最終停到我身旁。
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
是那位年輕的警察。
他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件便衣外套蓋在了我的身上。
沿海城市的夜晚總是有些冷的,我穿得很單薄,不知道是因為情緒還是因為寒冷,身體一直在微微地發(fā)抖。
這件衣服蓋在我的身上,幫我阻礙了從窗戶吹進(jìn)來的冷風(fēng),我愣了愣,茫然地抬頭看他。
他還很年輕,眉毛很濃眼角圓圓的,皮膚白凈柔軟,但是眉心已經(jīng)過早的出現(xiàn)細(xì)紋,看著我的目光有著不符合這個年齡的悲憫和同情。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同情我,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嚴(yán)格地審問我嗎?
而他這樣做,那個年長的警官也沒有阻止,他在紙上寫了一會兒,放下了筆,抬起眼來深深地看著我,“我已經(jīng)通知了你的家人和你的醫(yī)生,他們很快就會來接你回你大哥家�!�
讓我回家?
“……為什么?!我可能殺人了警官�!蔽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