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知道是哪一只“前任”被他們剛才激烈的戰(zhàn)況所吸引了。
季雨時沒什么羞恥心地趴在宋晴嵐肩膀上,一動也不想動:“要換床單。”
宋晴嵐:“自己的也嫌?”
季雨時:“嗯。還有你的�!�
宋晴嵐失笑:“這樣倒也不算太嫌棄我�!�
他扯過季雨時的浴衣,先給季雨時擦了擦,讓這個愛干凈的人稍微好受一點。
然后說:“你去洗,床單我來換�!�
*
季雨時不僅僅是洗手,還又給自己沖了一個澡,照鏡子時才發(fā)現(xiàn)身上有印子,應該是宋晴嵐沒控制住輕重弄出來的。兩個人經(jīng)驗全無,明明沒有做到最后,完事后卻看起來特別se情,簡直像是什么都做過了一樣。
這種程度上的互幫互助其實算不得什么,季雨時原以為會發(fā)生更多。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的是,宋晴嵐的克制讓這段關(guān)系變得很完美。
一切都剛剛好。
撓門的是小黑。
它是膽子最小的那只,季雨時從浴室出來,它就跟受了委屈一樣喵喵叫。
季雨時將它摟起來擼了擼,喂了點宋晴嵐買來的零食才回到房間。
房間里的味道很濃。
宋晴嵐換完床單又打開了窗戶,但是通風了這么一會兒還是有種若有若無的味道。
見他進來,宋晴嵐讓他坐下,然后很自然地接過毛巾給他擦頭發(fā)。
“你一個人住幾年了?”宋晴嵐問。
宋晴嵐已經(jīng)在洗手池里洗過手,重新找了一條季雨時寬大的沙灘褲穿——就是季雨時十七歲時去海邊穿過的那條,他們在中轉(zhuǎn)站時宋晴嵐就見他穿過。衣服倒不是沒有合適的,季旻越夠胖,有幾件衣服在季雨時這里,但宋晴嵐不樂意穿。
季雨時:“還差兩個月八年,高中畢業(yè)后搬出來的。”
兩人之前已經(jīng)聊過季雨時的事,但是不夠深入。
那時宋晴嵐沒有立場問更多,現(xiàn)在他有了,關(guān)于季雨時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季雨時似乎沒什么朋友,也很少提及家人。
就連居所,陪伴他的也只有三只貓而已。想起對方一個人形單影只來到江城的樣子,宋晴嵐覺得心中很不舒服,竟為那時候的季雨時感到心疼。
聽到這個回答,宋晴嵐手上動作停了下:“為什么?”
他想到一個可能性,問:“收養(yǎng)家庭對你不太好?還是你不適應?”
“都不是,他們對我很好�!奔居陼r抓住他的手腕,讓他坐下來,“我搬出來,是因為我要背著家人,偷偷備考天穹�!�
季雨時的耳后有一塊紅痕。
他自己應該沒注意到,但是從宋晴嵐的角度看上去就很明顯。清冷的人,白皙的皮膚,新鮮吻痕,惹得宋晴嵐喉嚨發(fā)干。
“偷偷備考天穹?”
宋晴嵐就著坐下的姿勢,繼續(xù)給他擦頭發(fā)。
季雨時“嗯”了聲,告訴他原委:“我的老師,也就是我的養(yǎng)父,還有養(yǎng)母都不同意我接觸與時間有關(guān)的工作,連大學的專業(yè)都不可以相關(guān),更不會允許我進入天穹。我以想要安靜為由搬了出來,故意同時報了多個專業(yè),假裝我很忙,實際上我一直在為進入天穹做準備。有了季旻越給我打掩護,就很順利�!�
看來季雨時真的很會撒謊了。
除了宋晴嵐,怕是人人都很容易被他的外表蒙騙,從而上當。
宋晴嵐皺著眉:“他們?yōu)槭裁床辉敢饽銋⒓雍汀畷r間’有關(guān)的工作?”
季雨時安靜了一陣。
然后他抬頭,對宋晴嵐說:“我小時候得過一段時間的認知功能障礙�!�
宋晴嵐徹底停止了動作。
季雨時講得不悲觀,反而像一個旁觀者一樣講述事實:“包括學習障礙、失語、失認等。我不能分清楚記憶與當下,也就是說我分不清楚哪些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哪些是沒有發(fā)生過的�,F(xiàn)實和回憶在我腦中同步并行,導致我行為反復,認不出熟悉的事物,也聽不懂別人講話�!�
“……有多久?”
宋晴嵐的嗓音如同被砂礫磨過。
“你不用擔心,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季雨時抓著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半垂著睫毛,“大概三年吧。”
“兒童管理處的醫(yī)生都說我的情況沒救了,可能我永遠也無法走出陰影,再加上尾狀核與額葉發(fā)生了異常,我分不清楚眼下的現(xiàn)實,卻能清晰記起還在襁褓里發(fā)生的一切。老師是一位心理學家,和我父親是好朋友。收養(yǎng)我以后,他辭去了工作,和養(yǎng)母在家專心陪了我三年。”
所以只要我經(jīng)歷過,到底是經(jīng)了一次還是無數(shù)次都沒有區(qū)別。也就是說,我和你一樣,都只經(jīng)歷了一次任務重啟的過程。
——宋晴嵐忽然記起了季雨時在書店里對他說的這段話。
看似平淡的敘述,看似無謂的病癥。
甚至有人曾戲稱它為超能力。
誰也不知道這樣的一段話背后,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折磨。
所以季雨時曾說,沒有他的老師就沒有現(xiàn)在的他。
宋晴嵐明白了:“他們反對你進入天穹,是因為怕從事與‘時間’有關(guān)的工作會讓你重蹈覆轍。”
季雨時:“對�!�
兩只手彼此緊握著。
宋晴嵐忍不住問:“那么,這么久以來你有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情況?”
在他們相遇以前,季雨時一個人執(zhí)行過89個B級任務,至少回溯了89次歷史,還不排除統(tǒng)一任務反復多次才完成的情況。
和守護者不一樣,記錄者為了最大限度地降低自己在歷史中的存在感,他們沒有隊友,都是單獨行動,如果這其中季雨時出了什么問題……宋晴嵐不敢想。
“偶爾,但不嚴重�!奔居陼r說,“我們在銜尾蛇任務里第一次循環(huán)的時候,我曾懷疑過自己是大腦記憶超載�!�
宋晴嵐神色一凜。
那時,在公園管理處外面,他還特地找過季雨時談話,頗為挑剔地詢問季雨時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樣。
季雨時的回答是——“不怎么樣”。
他走后,季雨時最后一個到達公園管理處,臉色很蒼白,還請宋晴嵐幫忙擰瓶蓋。
先不論評季雨時的戰(zhàn)斗力有沒有可能擰不開瓶蓋,他們當時所有人都只有一個想法,認為季雨時弱得連瓶蓋都擰不開。
越想,宋晴嵐神色越沉,心像被扯了一條口子。
那時候欠下的,果然是他自己來承受。
“你的藥�!彼吻鐛购芸煜氲搅艘稽c,“你的藥不僅僅是理清思路、提神用的。你對它有依賴性,是不是?”
季雨時默認了。
他隨身攜帶的藥盒,與他一直形影不離。
靠著這些藥,他才能減少記憶反復,減少循環(huán)記憶的夢境,順利入睡。
但隨著而來的后遺癥也有不少,除了依賴性,還包括臉色蒼白、突然虛弱、突然感到絕望等多種負面情緒的影響。
宋晴嵐沉了嗓音:“我剛剛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正準備吃藥。”
季雨時一怔。
宋晴嵐怎么知道?
不過他很快記起來,宋晴嵐整理完東西后去洗澡了,應該是正好看見他放在臺面上的藥瓶。
宋晴嵐下了床,去了浴室一趟,回來時手中拿了藥瓶。
他問:“今晚是已經(jīng)吃了,還是沒來得及吃?”
季雨時說:“還沒來得及�!�
宋晴嵐重新在床沿坐下,引得床墊下陷,他順便伸出手把季雨時拖到了身上。
大男人本不該這樣膩膩歪歪,他偏像抱著什么寶貝一樣抱著季雨時。
季雨時摟著宋晴嵐的脖子,有些別扭地跪坐在他的大腿上。
見他表情嚴肅,便低頭親了親他:“怎么?”
宋晴嵐:“看來我拿走你的藥是對的�!�
季雨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宋晴嵐說:“這一瓶藥也先給我保管,等你實在需要的時候再吃,咱們不濫用,試著戒一戒它的依賴性。”
季雨時想爭取一下:“我也不是每次都吃的,在魔方里就沒怎么吃�!�
不提這個還好。
一提這個,宋晴嵐的臉色更加臭。
在魔方里季雨時不僅不聽勸阻強行闖關(guān),害他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人,任務結(jié)束后更是自作主張直接跑掉不打算回來了。
在藥物影響下,冷靜的人會突然決絕起來,后果不堪設想。
“不行。”宋晴嵐說,“季顧問,你現(xiàn)在有家屬了。以后,這點家屬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
:架空私設,文里大學可以同時報兩個以上專業(yè)
第86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紗簾照進房間。
床上的人被光線打擾,安靜蟄伏著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然后皺了皺眉,暫時沒有醒來,卻不如之前睡得那么安穩(wěn)了。
昨晚睡得晚,但宋晴嵐保持早起的習慣已經(jīng)有多年。他輕腳輕手地起了床,把自己的枕頭調(diào)整了下位置,再把昨晚掉落在地板上的抱枕撿起來疊了上去,用這個高度替季雨時擋住了照向他臉部的陽光。再過十幾分鐘,這道光就會移動到床頭的墻壁上,不再打擾他。
季雨時的睡眠不好,卻沒有使用遮光簾,這是非常沒有安全感的表現(xiàn)。
再加上他一個人住,對于在黑暗中入睡來說,可能他更不喜歡的是在黑暗中醒來。
宋晴嵐走出臥室輕輕地帶上門。
三只原本在客廳待著的貓咪倏地四散而逃,各自占領(lǐng)據(jù)點觀察著他這個外來者。
食盆一個比一個干凈。
宋晴嵐找到貓糧將它們都填上才去洗漱。
宋晴嵐洗漱完畢出來時,“前任們”似乎已經(jīng)不怎么怕他了。
一只只看不清長相的漆黑煤球在他附近走來走去,保持著距離。
宋晴嵐開始做熱身。
他不是肌肉虬結(jié)的類型,反而是體態(tài)非常修長的那一類,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恰到好處。他平常并不追求力量級別訓練,因此只簡單地徒手進行的窄距俯臥撐、卷腹等,都可以達到他每天早上喚醒身體的目的,并不受場地限制。
季雨時的客廳里除了沙發(fā)、書,還有一塊空地供宋晴嵐使用。
等他正式開始訓練時,貓咪們已經(jīng)一只接一只排排坐,好奇地坐在他身邊跟著他的動作轉(zhuǎn)頭了。
這是他們正式交往以后,宋晴嵐進入季雨時生活的第一個早晨。
安靜、悠閑,一切都很美好。
做完訓練,他對貓咪們招了招手,一只黑貓就試探性地走了過來,待宋晴嵐開始撓它的下巴,它就不復之前的高冷,完全淪陷了。
物似主人型,確定這個外來者可以信任以后,它便軟綿綿地由著宋晴嵐抱著它一起去了廚房。
冰箱里琳瑯滿目,擺滿了食物。
宋晴嵐找到要準備做的食材堆在臺面上,然后放下了貓。
貓不走,還站在臺面上看他。
宋晴嵐輕輕地趕了一次,它才跳下去騰出空地。
可是等宋晴嵐再從冰箱里找到牛奶回去時,臺面上又坐了一只貓。
陽光也灑進了廚房,照得水槽的五金件與玻璃吊燈閃閃發(fā)光,照得貓咪身上的黑色皮毛都泛出了光澤。它好奇地低著頭,用胡子挨個去碰碰那些食物,發(fā)出了“喵”的一聲疑惑,像是在奇怪這個家里什么時候開始做早餐了。
宋晴嵐勾唇,摸著它的頭:“怎么又上來了?”
黑貓:“喵?”
于此同時,腳邊也有貓叫聲傳來:“喵~”
宋晴嵐低頭一看,地面的那只貓正在蹭他的褲腿,表示親昵。他一下明白了,現(xiàn)在在臺面上的貓咪不是先前的那只,地面的才是。
玄關(guān)傳來門鈴聲。
臺面上的貓咪輕盈地跳到地面,再加上不知道剛剛躲在哪里的黑貓,三團黑影迅速往玄關(guān)跑去。
家里來客人了?
宋晴嵐放下手里的東西,跟著貓往外走。
這些貓像有感應一樣,在玄關(guān)有些興奮地抬著頭喵喵叫。
季雨時已經(jīng)被門鈴叫醒了,他站在臥室門口,隨意地披著一件灰色睡袍,看到宋晴嵐便道:“我們的早晨沒有了。”
他的神情慵懶,臉上帶著睡覺壓出來的紅印。
聲音是慣有的那股清冷,語氣里卻有很明顯的埋怨。
宋晴嵐走過去,長臂將人一拉摟在懷中:“沒睡醒?”
門鈴又響了一聲,隱約還傳來狗叫。
門外那人似乎很有耐性。
季雨時嘆口氣,無奈道:“是我哥,他有房門密碼。他是來看你的�!�
*
季旻越牽著狗一進門,二黑就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咻地一下跳上了高處嘴里發(fā)出嗚嗚聲,果然與這只柯基非常的八字不合。柯基也開啟“汪汪汪”模式,一時間安靜的房子里吵翻了天。
給季旻越開門的人是宋晴嵐。
在玄關(guān)這種狹窄的地方兩人靠得比較近,季旻越得抬頭才能看見對方的臉,只覺得對方怕是足有一米九出頭了。
乍一見對方,季旻越原本心中還有的不滿與懷疑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因為對方英氣的眉眼與身上那凌厲感,直觀地讓人感受壓力,那是經(jīng)過長時間的磨礪、執(zhí)行過數(shù)次危險任務才會有的氣質(zhì)。
“季老師�!彼吻鐛瓜冉o他打招呼,挺禮貌的,“請進�!�
季旻越嚇了一跳:“我們見過?”
在氣泡世界里確實見過。
但事實上,在真實的世界沒有。
宋晴嵐說:“是我聽季雨時提過季老師。你好,我叫宋晴嵐�!�
季旻越心中那股小小的不滿于懷疑登時又冒了出來,微妙道:“囝囝調(diào)去江城那會兒,我也聽他提起過你�!�
寧城的人稱家中的小女兒為囡囡,小兒子為囝囝,也有全家人都一起這樣稱呼的,就當做小名。
宋晴嵐小時候在寧城時也被這樣稱呼過,后來長大了就沒這樣叫了。
他沒想到季雨時的小名會被保留下來。
相比之下,季雨時三個字就不如囝囝親密了。
二黑與柯基仍在激情對線。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抬腿離開了玄關(guān)。
“我那會兒對文職工作者有點誤會,自視甚高�!彼吻鐛箾]有避開這個話題,“這不,命運讓我栽了個大跟頭,這輩子都砸季顧問手里了�!�
他笑了下,露出白牙,顯得有了幾分豐神俊朗,咄咄逼人的凌厲感褪去不少。
季旻越:“……”
這話他沒法接。
拜汪部長傾心教導所賜,宋晴嵐又說了句:“任何工作里光是有人向前沖是不行的,一定得有像季老師和季顧問這樣的文職工作者為我們保駕護航。這次能順利回來,全靠季顧問。”
季旻越心中舒坦了不少,拉不下面子再說什么:“囝囝呢?”
開玩笑,他竟在弟弟家第一次感覺到了局促。
宋晴嵐道:“他剛起,在換衣服�!�
季旻越僵硬道:“現(xiàn)在才剛起?!”
宋晴嵐皺了皺眉:“他平常都起很早?”
季旻越已經(jīng)腦補了一大串好戲,胖乎乎的身軀都快承受不住了:“嗯……也算是吧,他的睡覺質(zhì)量不好。有時候兩三點鐘就爬起來了�!�
正說著,季雨時就走出了臥室。
他穿了一件簡單的白T與短褲,把自己收拾得非常日常,就像季旻越班里那些看上去很聽話其實很叛逆的學生。
季雨時:“哥,你這么早?”
季旻越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遛狗,正好路過你這里,就想著上來看看約你去吃早飯,沒想到宋隊也會在這里!”
季雨時語氣里都是不信:“哦�!�
“季老師也沒吃早飯?”宋晴嵐自然地說,“正好我在準備,一起吃吧�!�
*
宋晴嵐煎蛋的手藝真的沒得說,上次季雨時那么說并不是只為了撒謊騙他。
這一次宋晴嵐還準備了吐司,做了三明治,只是簡單的西式早餐就已經(jīng)很讓季旻越震驚了,他以為憑宋晴嵐傳言中的為人,應該是個非常大男子主義的人。
熱戀的中的人是看得出來愛意的。
他們?nèi)齻人坐在一張桌子,即便小情侶沒什么特別的互動,季旻越也能感覺到他們的不一樣。
兩個大男人談戀愛并不膩歪,桌上也沒有說什么肉麻的甜言蜜語,只是很正常地聊著天。
吃完早餐,季雨時還主動收拾餐盤,前去洗碗。
季旻越本來是不放心才過來看看,現(xiàn)在沒什么好擔心的打算走了。
走之前季雨時在廚房的水聲中問他:“哥你明天不來了吧?”
季旻越:“我明天就不能來嗎?!大不了我不帶狗就是了。”
季雨時很無情地說:“我在放假,男朋友也放假。你這么有空不如多跑兩圈�!�
有男朋友果然不一樣了。
季旻越恨:“我走。”
季旻越牽著柯基走到門口,宋晴嵐也換了鞋跟上,對他說:“季老師,我送你�!�
季旻越突擊檢查,其實對宋晴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便說:“不用了,太麻煩你�!�
宋晴嵐比季旻越想象中要直接很多,說話間已經(jīng)打開了門:“是我有話想問季老師,正好邊走便說�!�
季旻越:“那行�!�
兩人下了樓。
這個時間點電梯里有不少去上班的人,不太方便交流,直到走到小區(qū)的綠蔭處,宋晴嵐才從口袋里拿出一樣東西:“季老師,我發(fā)現(xiàn)季雨時對這個藥物有一些依賴性,有些想幫他戒掉,但是擔心方式不對造成副作用。我聽他說,一直以來是令尊在負責他的情況,想問問令尊的意見。”
季旻越接過來,卻神情微變:“他還在吃這個?”
“是的�!币娝@樣的反應,宋晴嵐有了疑慮,“怎么了?”
季旻越:“這個藥他小時候那幾年常備,長大后我父親就給他斷了。他這些年的心理測試和身體狀態(tài)檢查都合格,進入天穹后每年心理考評也能拿高分,我不知道他還在吃這個藥�!�
宋晴嵐握緊了拳。
季雨時這么做的原因他比任何人再清楚不過。
他思忖著,聽季旻越道:“謝謝你告訴我。我馬上回去把這件事告訴我父親,具體應該怎么徹底斷掉,我會和你聯(lián)系�!�
兩人互留了手機號碼。
告別前,季旻越叫住了他:“宋隊!”
宋晴嵐站住了。
季旻越對他說:“我們小季同學他……其實很難會接受一個人。”
宋晴嵐頷首:“我知道。”
“所以,你身上一定是有他特別喜歡的地方�!奔緯F越說,“他小時候因為各種原因過得很孤獨,長大了以后也心思沉重沒有一天過得舒坦。其實我知道他骨子里特別喜歡驚險、刺激的項目,性格上也有幼稚天真的一面。你們這一次放假,正好你來到了他身邊,不如帶他出去玩一玩,相信我,除了你沒人喊得動他�!�
季旻越走后,宋晴嵐在林蔭道上獨自站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