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幾點孟成瀾無話可反駁,“什么時候喜歡的?他有脅迫過你什么?”
喬奈道:“一個月前突然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是我一直單方面追求他。他被我感動了�!�
后面這句是她臨時加入進去。
又是謊言,孟成瀾心里在笑,他從不覺得他弟弟有顆能被人感動的心。
“你真的喜歡他嗎?”他認真地問,“喬奈,我在保護你,只要你說你不喜歡孟殷,我會想辦法斷掉我弟弟的念想,作為兄長我有義務監(jiān)管他不去傷害別人。”
興是被對方誠懇的語氣打動,喬奈的腹稿卡殼幾秒,思索間回憶起整個情書事件,好似哪里不對勁,然爾真相只在腦海里沉浮一瞬便跌入底端,再浮上來的是孟殷怯生生的濕眸,說著:“喬奈,你一定要幫我瞞住我哥�!�
喬奈眼下心神不寧,嘴上按照模板回答:“我是真心喜歡他,孟殷是我見過最特別的男生�!�
是很特殊,孟成瀾黑臉:“你確定?”
喬奈為自己反復覺得不對的預感而心慌,嘴上卻在回:“確定�!�
既然這樣,孟成瀾無話可說,他心煩地撐住額角,“可以了,你出去吧�!�
等人出去門一關上,孟成瀾迫不及待地給梁貞打電話,外面天色已晚,晚霞如火燃燒天際,這把火延伸到他心中,電話接通,他開門見山:“你那個小丫頭根本不是省油的燈�!�
對于這種話梁貞不愛聽,他為陽臺上的花卉澆水,看著對面的窗簾,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原來喬奈房間的窗戶和隔壁孟殷的房間正對。
“她不說實話我如何開導?”嚴肅話少的孟成瀾此刻喋喋不休,“太氣了,偏和孟殷串通想騙人,要不是知道我弟是個啥玩意,搞不好真以為兩人青梅竹馬打小有情�!�
梁貞將花灑放在陽臺邊上,氣息不足地說:“有喜歡的人沒什么不對,我讓你出面開導不是棒打鴛鴦,是想讓你引導他們豎立正確目標,不要因為感情耽誤學業(yè)�!�
“得得得,”孟成瀾說,“你看所有人自帶圣光,我怎么說你都不信我弟弟是個什么人,很快我要回學校,勸你讓喬奈回去,你把喬奈看得這么重,保險起見這個建議你總要聽吧。”
“孟殷不過十六歲,心機能多到哪去。”梁貞嘆氣,不是他不接喬奈,是喬奈不想回。
這通電話沒有解決事件的實際意義,反而徒增兩位煩惱。晚上孟殷去洗澡間不在,孟成瀾坐在他弟弟的房間里等人,他觀察自己弟弟在這里的所有東西,即便這個行為有失禮貌。
房間布置簡潔,以前三面裝滿布偶的玻璃木柜終于沒再出現(xiàn),但過于空曠了點,他琢磨著要不要加點其他家具,倒步后用手指做框比劃家具大小,腳后跟不慎撞上書桌,書上堆高的書頓時倒塌,有兩本掉落。他弓腰拾起,余光掃到書名,瞳孔一縮。
他連忙去看其它的書,全是同一系列,他又翻開孟殷的筆記本電腦,屏幕有密碼鎖,他沒有停頓的輸入母親的生日隨即進入,搜到最近的瀏覽記錄,國內網(wǎng)址對敏感信息有防火墻隔絕,而不愧是孟殷,對方翻過這道墻輕松得和不存在一般。
“我的電腦很好玩?”門口洗完澡尤帶濕氣的孟殷走進,他將電腦屏合上,看向他滿臉憤怒的哥哥。
“你到底要做什么?”孟成瀾恨不得要撲過來提起孟殷的衣領,“前陣子你研究解刨,我當你是要做動物標本,現(xiàn)在你看這種類型書和視頻,你想控制誰?”
孟殷毫不在意,“爺爺自小教導我多培養(yǎng)興趣�!�
他把松垮的書本堆重新碼整齊,“我隨便看看難道就可以輕易控制人?你未免把我想太厲害,可以說多智近妖?“
他一句一句諷刺著孟成瀾:“是不是只要我看看你的課本,就能拿到你學校的博士學位?”
孟成瀾被這話噎住。
“我要睡覺了,沒事你可以出去�!泵弦缶o接著下逐客令。
孟成瀾:“……”
談話崩斷,他被趕出門。
正好和路過的喬奈大眼對小眼。
一陣尷尬的無聲,孟成瀾擺正斜站的姿勢:“晚上我查房后誰來都不許開門,還記得嗎?”
喬奈點頭說記得。
所以等到夜晚孟殷來敲門時,喬奈說:“不要敲了我不會開的�!�
孟殷:“……”
第54章
夢魘
月光明亮,
喬奈抬頭看見桌上的鬧鐘時針指向凌晨,她沒好氣地繼續(xù)說:“誰啊?有事明天說可以嗎�!�
門外的聲音聽起來并不溫柔:“是我孟殷,停電了�!�
又停電?喬奈摸索床頭燈,
按下開關沒反應,她只得掀起被子去迎孟殷進來,
少年穿著熟悉的淺藍色睡衣,手里拿著盛放白色蠟燭的燭臺,將燭臺放桌上,他脫掉鞋子上床躺好。
喬奈扶額,抱怨:“為什么你家這么喜歡停電?”
“電路老化了吧,
”孟殷垂眼,“明天我和老趙說一聲�!�
夜晚氣溫低,
喬奈沒有多想地和他同蓋一張棉被,
窗外有不知名的蟲子鳴叫,她瞌睡還在,強作精神地和孟殷聊天:“你等下幾點走?”
這床上到處散發(fā)著她身上牛奶沐浴露香味,
孟殷似有睡意,聲音比白日多一絲低�。骸疤炝列!�
等天亮嗎?喬奈打折哈欠,
她側著身子,
沒有察覺到睡衣的圓領口被壓成V字形,
發(fā)育較好的胸部露出一道蜿蜒下去的深溝,
因睡眠不足半瞇的杏眼迷離著,
看著孟殷道:“買個充電式的臺燈吧,
這樣停電也不會怕了�!�
孟殷呼吸節(jié)奏有些絮亂,
他拿過喬奈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搜索音樂清單:“嗯,改天再買,我們先聽首歌�!�
半夜放什么歌……喬奈怕越聽越困,等手機里放出悠揚古怪的曲調,時而鋼琴聲密集像打鼓錘擊在心臟上、時而長笛氣若游絲仿佛捏住人的喉管,直至女高音哀戚悠揚地迎合夜晚的幽暗,喬奈背后冷汗一濕,她不由想關掉音樂,問:“這是什么曲子?”
聽起來真是讓人……非常不適。
孟殷平息著呼吸,閉上眼睛,“一部恐怖電影的插曲。”
“你確定你拍黑?”大晚上聽這種歌曲都不見有什么影響,她再次懷疑。
孟殷強調:“怕,很怕�!�
他關掉這首音樂,換上一首鋼琴獨奏,溫柔的曲掉像母親的手撫摸你的頭發(fā),一驚一乍的喬奈本便困倦的身體意識漸重得如同一塊吸水的海綿,她快要忍不住睡著了。
孟殷不偏不倚在這個時候湊近她的耳邊,用和鋼琴聲一樣柔軟的聲音說:“喬奈,你要睡了嗎?”
她不自覺地點頭。
“你會夢見什么?”他繼續(xù)問。
“蝴蝶�!眴棠螄艺Z般地回著,“追在身邊不知疲倦的蝴蝶。”
“喜歡嗎?”
“并不。”
溫熱潮濕的氣息貼著她耳邊的皮膚,“睡吧,今晚你不會再夢見蝴蝶了�!�
仿佛是個安心咒,喬奈的腦海里很快呈現(xiàn)的是一片黑暗森林,沒有蝴蝶沒有除了樹以外的任何生物,她赤腳白裙的走在樹林里,只有一道聲音在星空上方引導她往前。
“我在哪?”她問。
但聲音不停讓她奔跑向前,速度加快不斷加快,她跑得胸前喘不過去,樹林卻沒有盡頭。
“喬奈!喬奈!醒醒!這是夢!”孟殷喊著。
她驚醒抽身,對方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用手為她擦額頭上的汗:“你做了噩夢�!�
喬奈大口呼氣:“是的,比夢到蝴蝶更慘�!�
她怕是很難再入睡。
孟殷撫摸她的后背,安撫似地說:“別怕,有我在,我教你怎么睡覺�!�
原來學霸還會教人睡覺么?喬奈想笑,她記得她以前做惡夢也是奶奶摸著她的后背,人脆弱的情緒到了夜晚總能無限放大,她不舍得推開孟殷的懷抱,身子往被窩里拱著,由著孟殷攬著她的姿勢輕拍著她說:“放輕松,什么都別想,放空思緒。”
喬奈聽話地照做。
“想想最令你快樂的事�!睂Ψ降�。
喬奈小時候最喜歡在田野間撒著腳丫子歡快地跑,奶奶戴著草帽在除地里的雜草根,她背著水壺大老遠沖那方向揚聲高喊,天高云淡,時間悠長。
于是她睡眼留著甜笑,這笑和往日在梁貞面前故作的不同,那般純潔干凈。
“喬奈?”孟殷喚她。
她正沉入童年的夢里睡得香甜。
孟殷摟緊這具溫熱的身體,吻由著她的額頭一直落向她的鎖骨,一聲比一聲喚得充滿深意:“喬奈……”
喬奈沒有反應。
孟殷低笑:“怎么能讓你睡得這么熟�!�
他捏住喬奈的下巴,兩根指頭稍微用力地伸進她的嘴里,收回時勾出銀絲,染得唇色鋪上一層晶瑩,他毫不猶豫張嘴覆蓋上去:
比想象中軟,比意料外地甜,碰一下就會上癮。
食髓知味,幾分鐘后依依不舍地松開喬奈的嘴唇,他目光深沉地看著喬奈睡衣下隱約的風光,眼睛發(fā)熱。
夢里的喬奈只感覺田野上的太陽火辣,照得她渾身發(fā)軟,熱得胸部透不過氣,若發(fā)出嘆息的聲音嘴唇會更加發(fā)干。
“回去吧奶奶,”她說,“天太熱啦�!�
她解開衣扣讓涼快些,胸前卻更悶,濕噠噠的像全是汗。
做過一場被酷夏煎熬的夢,醒來喬奈只覺頭重腳輕,床上和她共眠的孟殷早不知什么時候離開,她懊惱自己干嘛睡那么快,站梳洗鏡前看,衣服完整,也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她略略松口氣。
但是第二天晚上,孟殷同樣敲門找她。
理由還是一個——停電!
孟殷說:“修電路的師傅要明天過來�!�
喬奈沒法只得留宿對方到天亮,這晚和之前大同小異,循環(huán)的音樂,反復的噩夢和孟殷的輕聲低語以及熟睡里喘不過氣的壓迫。
自這次放假再回到學校,喬奈發(fā)現(xiàn)自己的睡眠質量急速下降,開始是整晚做夢,驚醒時滿寢室安靜的水龍頭聲音像拆卸她理智的鋸子,折磨的她失眠到天亮,到后面她整夜翻來覆去無法睡著。
白天呵欠連連,沒出一個星期她熬出兩只熊貓眼。
和她走得近的陸米涵嚇一跳,有次晨間早操該她上臺發(fā)表旗下的演講,陸米涵找別的女生臨時借來一支BB霜給她提前遮瑕,說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每天晚上做賊�!�
喬奈一臉頹靡:“我最近老是做噩夢,睡不著。”
“我們學校不是有心理輔導老師嗎,去看看吧�!标懨缀嶙h。
早操做完,陸米涵陪她去心理室。
心理咨詢老師很年輕,這是她大學剛畢業(yè)參加的第一份工作,她熱情地歡迎喬奈和陸米涵坐下。
喬奈描述她的癥狀,說道:“我想知道我做噩夢的原因,一次兩次我能理解,太頻繁擔心是不是有問題�!�
心理老師笑道:“你們馬上要升高二,學業(yè)重,壓力也大,做噩夢是壓力的一種表現(xiàn),不要擔心,我給你開些安神的口服液�!�
喬奈只能試試了,她拿著一盒安神藥回教室,孟殷在看書,瞧見了笑問:“最近睡不好?”
她無奈地回:“是啊,都成了困擾�!�
口服液食用三天沒有半點效果,這次她一個人去的心理室。
心理老師埋頭翻相關專業(yè)的書籍,聽到?jīng)]效挺驚訝地抬起視線,按理說小姑娘的精神世界比成人要簡單許多,她放下書里,試探地說:“你最近有遭遇特別不開心的事件嗎?”
喬奈搖頭,不開心的事上個月發(fā)生過去了。
“校園欺凌呢?”畢竟學校里這個會比較常見。
喬奈再次搖頭。
心理老師看她長得漂亮,舉止得體,在學校應是屬于受歡迎的類型,如果這些都沒有只是做個夢而已不至于引起重視,她流程化地問:“做噩夢多久了?”
“快一個月了吧,”喬奈臉色不好,“總是重復兩個夢。”
一個月有點嚴重,心理老師聽她往下說。
“不是蝴蝶就是森林�!�
“什么樣的蝴蝶?”
“翅膀全是眼睛圖案,成群成林呢?”
“星空下的沒有盡頭的樹林,只有樹木,什么都沒有�!�
“你在夢里做什么?”
“跑,不停的跑,像有什么在追逐我一樣�!�
最可怕的噩夢不是神鬼,相反是陌生的未知的危機,如同頭上懸著的一把匕首。
心理老師給她一張白紙和筆,“回憶一下你的夢,然后用筆畫一個你第一時間想到的圖案�!�
喬奈睫毛顫抖著,握住筆的手跟著在顫,心理老師連問:“哪里不舒服嗎?怎么了?”
她搖搖頭,“不知道,胸口悶。”
老師連忙起來走到她后面為她順氣,過了會見她好些,為她用一次性紙杯端來溫水,正好看到她已經(jīng)完成的圖畫——一只兔子。
“想到的是動物嗎?”于是問。
“不是,”一直沒有睡好導致血氣不足,喬奈嘴唇發(fā)白,“是布偶。”
她接著說,“我感覺有人在無形對我發(fā)布施令�!�
心理老師遲遲不再言語。
送走喬奈,心理室的吊扇悠悠轉動,她拿著桌面上畫著一只簡筆畫的兔子凝神,喬奈的畫工不咋樣,這兔子的腿畫的太短,若不細看像只沒有頭的烏龜,可這當然引不起她的笑意。
靜坐良久,她給她的導師、國內著名心理學教授曹鴻偉打電話,曹教授事務繁忙,電話一般是由助理接聽。
“前幾天剛飛去美國準備參加講座,”男助理說,“怕是要一個月后才能回來。”
“可以轉接老師嗎?”她問道。
“沒辦法的,曹教授私人電話要提前預約�!�
“好吧,”她掛斷電話,只好嘗試給曹教授發(fā)一份郵件,等待回復。
按照喬奈的描述類似被深度催眠的早期預兆,但她不敢確定。
第55章
微笑
最近兩天氣溫升高,學校里的學生一律換上夏天的校服,
蟬鳴不息,
教室的吊扇吹得人困倦,
無精打采。
班主任鼓勵大家要是覺得困可以舉手站起來聽課,
面對夏季犯困學生們抵抗得不錯,過去一個星期課上沒有人站著。
她滿意地在講臺上板寫書本的重點知識,
轉過身看見有人舉手,竟是上課一向認真的喬奈。
“站著吧�!睂Υ怂褂悬c訝異。
下一秒喬奈站直,
最近的睡眠問題導致她的黑眼圈加重,頭腦混沌,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聽課,
等課堂鈴聲響起,
她趴在桌上閉著眼睛假寐,可是仍然睡不著。
孟殷手貼著她的額頭說:“身體不舒服嗎?”
她有氣無力地搖搖頭。
“要不要去醫(yī)院?”孟殷手再貼了一會。
喬奈煩躁地挪開,天天熬夜令她脾氣暴躁許多,
“別煩!”
說著轉過頭趴著,倒沒注意孟殷會是什么臉色。
下午的四節(jié)課熬完,到月底大家收拾書包準備回家,喬奈沒有想不起有什么東西需要去寢室里拿上的,
只帶好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和孟殷一起去校門口等車。
坐公交車她人攤在椅子上全身沒有勁,
將梁貞教育她的坐姿一概地不管,
她疲憊至極,
身體仿佛到了極限,
睜著無神的眼睛看著窗外一晃而過的風景,她心說要不去醫(yī)院一趟吧,說不定和心理沒關系,是身體上的毛病。
回孟殷家,她放下書包沒有吃飯,徑直去自己的房間睡在床上。
始終沒有睡意,閉眼全是夢。
等到外面天色漸暗,白天被她吼了一句的孟殷不計前嫌地敲她房門:“喬奈,不吃飯嗎?”
“不吃�!彼Y聲回,“沒胃口�!�
“在睡覺嗎?”
“沒有�!眴棠伍_門,多日熬夜一雙漂亮的眼睛凹下去,不見半點神采。
“下去走走吧,”孟殷提議,“屋子里太悶了�!�
喬奈哪還有力氣下樓散步,可困在房間里情況更槽,她嗯了聲,跟在孟殷的后頭。孟家樓下綠茵的草地經(jīng)常有人打理,鵝卵石的小路踩上去咯腳,清爽的晚風吹在心頭卻也是燥熱的,喬奈感覺自己猶如剛患絕癥的病人,力不從心,對周遭厭倦。
她沒走幾步便疲憊地坐到院子里的棕色秋千椅子上,孟殷順著她身邊的空位入座,主動捧起她的臉,嘆息地道:“最近你總讓人十分擔心�!�
喬奈不喜他的觸碰,她厭煩地別開臉,然而對上孟殷的眼睛,仿若看見夜空繁星,不由自主地墜入這奇異的景色。
孟殷說:“你太累了�!�
喬奈頓感身上有千斤重,眼皮沉沉。
“你需要好好睡一覺�!泵弦筚N著她耳邊魅惑地說,“你想夢見什么?”
喬奈空洞地搖搖頭。
“乖,”他撫摸喬奈的后腦勺,摟她靠近懷里,“睡吧�!�
像纏繞四肢控制她行為的繩索啪嗒一松,喬奈閉上眼倒進這個懷抱瞬間沉入沉睡。
孟成瀾路過喬奈的房間沒有看到人,他在房子里找上一圈,家里負責衛(wèi)生的阿姨告訴他人可能在院子,他下樓老遠看到秋千上有兩個依偎的身影。
遠看姿勢曖昧,他走近,看清只是孟殷單方面摟著睡著的喬奈。他們穿著整潔的校服容貌清麗,靠在一起仿佛能定格成廣告畫報般的賞心悅目。
孟成瀾卻沒心情把這當作一部純愛青春電影的畫面——因為他的弟弟孟殷正用一雙眼眸漆黑的眼睛看著他,里面有得意有笑意有挑釁,在他要開口前,伸出食指比在唇前示意他安靜。
孟成瀾:“……”
見喬奈睡得沉眼底又有黑眼圈,他確實不好把人叫醒。
但讓孟殷得逞,他一股氣憋得不吐不爽,面上不顯地調頭。
夜晚,孟家老爺子休息得早,受到影響的孟家兩兄弟作息時間同樣偏快,孟成瀾睡前慣例為喬奈敲響警鐘:“無論晚上是誰找你都不能開門�!�
許是秋千上休息得安逸,回到房間已經(jīng)精神許多的喬奈點頭說好,從她臉上看不出任何心虛,孟成瀾沒有懷疑。
指針指向凌晨,被噩夢反復折磨的喬奈突然從黑夜里睜開雙眼。
她迷戀上一覺無夢的滋味,下午那短暫的睡眠時刻猶如鴉•片吸引著,該如何和那時一樣入睡呢?
放松,調整呼吸……不到十分鐘面臨失敗!這個時刻的晚上和接連一個月以來的夜晚難熬,度秒如年,輾轉反側。
為什么孟殷還不來?她摸索床頭的燈,開關一按,滿室亮光,原來沒有停電。
她對在孟殷身邊熟睡的感覺上癮,可是她怎么能這個時候去敲孟殷的房門,又該怎么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喬奈下床走來走去,看一眼自己柔軟的床,心里對睡覺做噩夢這件事恐懼,最后她一咬牙,拿起枕頭關燈出門。
她不敢將走廊上的燈打開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趁著月色的照明輕手輕腳地找到孟殷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