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蟬鳴聒噪,不記得是等多久,冷不丁她肩膀被人一撞。
她卻條件反射先說對不起。
“你怎么在這?”撞她的人開口。
喬奈看清這個戴著鴨舌帽的女人是誰,不由退后。
“你來參加比賽?”對方問著,瞇起眼睛看向她懷里的獎杯,“想不到啊,你居然還能得獎�!�
對方的眼神充滿著毀滅•欲,喬奈抱緊懷里的獎杯,“這不是我的。”
“呵,一中是沒人了嗎派你來。”
喬奈不悅地道:“蕭玉,注意你的言辭�!�
“怎么,害我退學(xué)不夠,還想如何打擊我?”蕭玉手扶著肩上的綠色環(huán)保袋,喬奈看見里面是幾本碼得整齊的資料書。
即便被退學(xué),蕭玉依舊沒有放棄她的求學(xué)路。
喬奈上漲的氣勢弱了,“我說過小混混不是我找來�!�
“還說不是,”蕭玉壓低帽檐冷笑,“你看看你對面�!�
喬奈按照她說的去做,幾個染著黃毛的青年人嘴里叼煙,發(fā)現(xiàn)喬奈看過來的視線后各自裝作不經(jīng)意的分頭走。
“看見了嗎?”蕭玉勾著唇凄笑冷言,“你在哪他們暗地就出現(xiàn)在哪,難不成你和他們不熟?難道不是你請來暗中保護你的的打手?做個婊•子何必樹牌坊�!�
喬奈表情冷著沒有回答,天空還是夏季碧藍如洗的那個天,但好似旋轉(zhuǎn)個不停,她抱著沉重的獎杯聽到內(nèi)心深處響起的笑語:
“看見了嗎?口口聲聲說做朋友的人是個騙子��!”
“為什么沒有一個人真心待你呢?”
“可憐蟲……你真是個可憐蟲……”
她再聽不見蕭玉后面咒罵著什么,身上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在冒,冷顫不止,胃部的不適翻涌,喬奈攔下一輛出租,報上一串地名。
坐在出租車的后座她仔細追憶這陣子發(fā)生的所有事,孟殷的話語在她腦海里不斷回放重播:
“我在幫你啊喬奈,誰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喜歡你�!�
“我和他們不熟。”
“喬奈……喬奈……”
直到剛剛蕭玉冰冷刺骨的話出現(xiàn);“難道不是你請來暗中保護你的的打手?”
她頓時從回憶里抽身,車已經(jīng)停在小區(qū)門口,她不記得自己給了司機多少錢,不記得有沒有找零,她單手抱著金燦燦又在她眼里失了顏色的獎杯跌跌撞撞往小區(qū)里走進去,按電梯樓層,掏鑰匙開鎖,整個流程她動作得小心翼翼,宛如打開埋藏□□的秘密箱。
然后她來拉開臥室的衣柜,迅猛地把所有衣服全部放床上,于是整個柜子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副被布蒙著的巨畫。
她手抖著,猶豫著,三番四次抬起的胳膊落回。
閉上眼冷靜,一咬牙,灰色的畫布蓋瞬間拉下——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跌坐在床的邊沿。
花——近乎果體的少女——仿佛失去的伊甸園——《綻放》。
這個情景比任何一部恐怖片都要來得震撼和驚悚,她知道自己身踩的不是地板,早已有人為她精心布置網(wǎng)羅,帶著陰冷潮濕的無法見光的卑劣。
她呼吸加重,渾身抖如秋葉,還來不及消化眼前的真相現(xiàn)實再給她一擊——公寓的大門傳來鑰匙扭動的聲響。
猶如生命的倒計時,喬奈回神一看房間衣服狼藉,她手腳并用把所有東西扔進柜子里,腳步聲由遠到近,喬奈慌亂得幾乎崩潰,卻不得不鎮(zhèn)定地輕聲地不發(fā)出任何聲響地關(guān)上柜門,同時自己躲進柜子里。
忙完這一切不過短短的十幾秒。
她聽見腳步聲進到房間。
第59章
撕裂
透過柜門的縫隙,
從上往下,只看得到校服大片的藍色。
“喬奈,你在嗎?”孟殷喊道。
空蕩的房間里有回音。
喬奈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響。他看著孟殷在房間繞了一圈,接著站定到柜門前,
狹窄的空間里喬奈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砰響。
“我看見你了哦。”孟殷說話帶笑意,“不自己出來嗎?”
身上的冷汗幾乎濕透了衣服,喬奈遲疑地、驚懼地伸手準備推開柜門,但下一秒孟殷自言:“看來不在啊。”
一聲嘆息。
轉(zhuǎn)身走到外面。
喬奈縮成一團的身體抖得更劇烈,她聽到傳來大門關(guān)上的聲音,確定孟殷真正離開,
她一路奪慌而逃,扶著一家冰淇淋店的招牌大喘,驚魂未定。
短短幾個月發(fā)生的所有事件簡直細思極恐,孟殷這個人太過可怕,
她暫時不想回學(xué)校見到對方。
回家嗎?她住在孟家……
前陣子和梁貞的聊天也不歡而散。
喬奈一時竟不知自己該往哪去,冷靜一會,
她先拿出手機給曹老師打電話請假,然后清算手里帶了多少現(xiàn)金。
不多,
只夠她在便宜的旅館里住上三晚。
后面怎么辦?不可能一直不回學(xué)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她找到一家小旅館開好房間,
暴曬一天加上認清孟殷,她身心疲憊,
沒有脫掉校服直接倒在床上。
累到極致,
蝴蝶和森林的噩夢都沒讓她醒來,
反而是一陣彩鈴。
拉上窗簾的昏暗房間,
手機的彩燈閃爍。
她閉著眼睛摸索手機的位置,翻蓋接通。
“喂——”
“在哪?”磁性的聲音透過電流酥酥的。
喬奈頓時清醒,睡意全無,屏住呼吸。
“今晚不過來睡嗎?”孟殷的笑意低沉。
她聽見電話里頭有雜音,應(yīng)該是晚自習剛下。
“聽說你請假了,”孟殷繼續(xù)著,“是身體不舒服?”
對喬奈來講對方好似披著羊皮的狼,她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僵硬地開口:“沒……沒什么,中暑,回家休息兩天�!�
“嗯,好好注意身體。”
掛斷電話,喬奈背后又是一身冷汗,黑暗容易使人疑神疑鬼,她急著下床開燈。
簡單沖完澡,往單人床的邊沿一坐,電話響起。
掃一眼屏上的姓名,喬奈沒接。
孟殷回到家打開柜子自然會一切明白,現(xiàn)在來電意思再明顯不過。
對方固執(zhí)地不停來電。鈴聲重復(fù),單間賓館回音大,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喬奈煩躁地按下接聽,對方終于懶得偽裝溫柔了,冷酷地發(fā)笑:“怎么,敢接了?”
她不說話。
“不在家,不回學(xué)校,為什么躲起來?”
“這個你比我清楚�!眴棠尾铧c撕破臉質(zhì)問為什么一直以來要做這些事,答案卻不言而喻,更太匪夷所思。
“哦?我知道什么?”
喬奈不得不點明:“那幅畫……還有跟著我的一群混混是不是你……”
她簡直佩服孟殷的本事。
“喜歡便買了,至于那群人……哪方無所謂的語氣,關(guān)鍵地方還理所當然的裝傻,喬奈的怒火被激得漲高,“你太過分了!”
她和被人玩弄的棋子有什么兩樣。
“過分……呵,”孟殷說,“我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人�!�
喬奈一愣。
孟殷:“是你的錯�!�
居然反咬一口。
“就是你的錯啊……”孟殷嘆著。
“是你闖進我的世界又殘忍地拒絕,你越疏離,我越忍不住想困住你,忍不住要把你一步一步推向深淵,眾叛親離,只剩下我,多好。”
一點都不好,喬奈捏緊手機,孟殷這話已是徹底攤牌。
強烈而自私的感情令喬奈震驚和害怕,下意識地抵觸。
“乖,別試圖離開我,”他低聲軟語,“我不確定我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喬奈絲毫不愿妥協(xié)地掐斷通話。
她不知道孟殷什么時候起思想如此偏激。
……
還不到三天,曹老師聯(lián)系家長探聽她的消息,因為她請假的理由是中暑引發(fā)的低燒,梁貞這才發(fā)現(xiàn)喬奈在外留宿。
他開車找到喬奈的時候,喬奈連續(xù)幾頓吃街邊不衛(wèi)生的食物,導(dǎo)致胃疼,蠟白著臉躺在泛黃的床單上有氣無力。
不透風的單間里有股難聞的霉味,梁貞想批評她的話一下子開不了口,什么都沒說,接喬奈上車。
回的梁家。
她房間擺設(shè)和走時沒區(qū)別,床單和被套收拾得干干凈凈,像一直等她回來一樣。
“先吃點止疼藥�!绷贺懚吮瓬厮f到她手上,藥片一起遞過去,“我讓李阿姨熬了粥,等會給你帶上樓�!�
喬奈鼻子發(fā)酸,她有點后悔那天醫(yī)院里對梁貞態(tài)度的冷淡。
梁貞對她一如既往體貼地問:“今晚是住這邊還是……”
小心地試探著,唯恐觸碰到喬奈敏感的點。
“不回去�!眴棠坞p手捧著水杯,視線落在水面上,“我以后不去孟家住�!�
梁貞愕然,當然又是驚喜的,“好,下午和你搬東西�!�
他甚至不過問喬奈原因,完全尊重著喬奈的選擇。
她吃完飯,胃部的不適好多了,跟著梁貞一起去孟家,沒想到孟殷會在,按理他該在學(xué)校,喬奈始終不拿正眼瞧他,梁貞和孟老爺子談她要搬走的事,她上樓去收拾,孟殷站樓下的樓梯邊,雙手插入黑色的長褲褲兜,眼神隱晦不明。
她上樓,孟殷跟著。進房,她將門關(guān)上,對方伸出手擋住,用力朝內(nèi)一掀,喬奈被這力道擊得倒退,惱了:“你有病�。 �
孟殷冷笑:“為什么要搬走?”
喬奈取下衣帽架上掛的書包,把柜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疊好裝進去,低著頭,“我回去有什么不對!”
而且孟殷對她的所做所為,足夠她有理由逃得遠遠的。
“我對你的感情就這么讓你不適應(yīng)?”孟殷一掌按住書包,他湊得近,喬奈能聞到他身上的香味,腳步往旁邊挪,這個舉動刺激到孟殷,他像被傷中要害,抖著手不再壓住書包。
他看著喬奈如避蛇蝎的模樣有些無措,想扳過喬奈轉(zhuǎn)過去的肩膀,他才伸手,喬奈冷著臉又退一步。
孟殷紅著眼睛低喊:“不許你不理我!”
喬奈拉上背包的拉鏈,“然后呢?處心積慮計劃著懲罰?”
她背上包直視孟殷,少年的容貌驚艷,近距離不管如何打量都不存在死角,此時孟殷作出一副悲傷得好似要哭出來的神情,像被人拋棄的精致瓷娃娃說不出的可憐和脆弱,要換從前喬奈肯定會難以招架,但一想到對方曾用過同樣的招數(shù),她就覺得這演技逼真得可笑。
“我們談一談……”孟殷低聲說,“我……”
“別賣可憐,”喬奈扒開他,示意他擋路了,“你這樣自私的人沒有資格和我談話�!�
她轉(zhuǎn)過臉仰視孟殷,“我真希望永遠不要見到你�!�
“你敢!”孟殷拽住她的胳膊惡聲惡氣。
看吧,真是裝的,喬奈從他的束縛里掙扎出來,橫了他一眼。這眼神有怨懟有憤怒,更多的是失望。
她沒有任何留戀地徑直和梁貞走出孟家。
等她走后,孟殷還保持抓住她胳膊被掙開的樣子站在原地,房間里熟悉的味道等于無數(shù)把切割他心臟的手術(shù)刀,提醒著喬奈離開的事實。
得知孟殷如此站了一個鐘,孟老爺子急得上樓,他心說該不是二殷和女朋友鬧了什么矛盾想不開吧,難怪喬奈這丫頭趕著搬。
他顫顫巍巍地試著拉孟殷的袖子:“二殷啊,你怎么了?”
夕陽光照射下的少年毫無生氣,渾身冰涼,像說給自己聽:“我明明已經(jīng)長大……”
為什么會又一次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徹底……
他這樣想著,放松僵硬的胳膊,對孟老爺子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沒事,爺爺,我只是在思考而已�!�
饒是孟老爺子爬過死人堆,見到小孫子這個表情竟不免腳底冒寒氣,弄不清孟殷的想法,猜測可能是到青春期。
當晚孟殷平躺在喬奈睡過的床一夜無眠。
同樣一夜無眠的還有喬奈,她失眠的癥狀加重,對于這點她奇怪很久,從前沒往孟殷身上懷疑過,如今認為和他脫不了干系。
但孟殷再厲害,至于到操控人睡眠的地步嗎?她一時為自己的懷疑感到天方夜譚。
這段時間梁母忙著全國各地的巡回講課,上次展覽的成功舉辦使得梁母的名氣更上一層樓,各大美術(shù)院校的邀請函如雪片紛飛,梁父特意休息半個月前往陪同,于是別墅里十分安靜。
睡不著的喬奈半夜肚子餓,去廚房找東西吃,吵到熬夜工作的梁貞。
“做什么呢?”他沒有生氣地走進廚房。
喬奈正在冰箱里翻找:“餓了�!�
“你胃才好別吃冷食�!绷贺懲炱鹦渥樱p手利索地從她身體兩邊越過去拿食材。
他幾乎貼著喬奈的后背,不知是誰先回神,兩人懼是一僵。
梁貞瞬間快步到相反的方向找裝食材的器皿,“做面條可以嗎?”
喬奈的失落顯而易見,淡淡地嗯了聲。
對方熟練地開火燒熱水,急著找話題:“和孟殷吵架了?”
他看喬奈和孟殷今天見面的氣氛怪怪的。
喬奈把碗放在水龍頭下清洗,沒有否認。
梁貞安慰著她,小情侶間鬧矛盾有時候不可避免,過幾天便和好。
“梁叔叔,“伴著水聲,她聲音小到可以忽略,“我想以后常住學(xué)校。”
她做不到和梁貞同在一個屋檐下去冷靜客觀。
面已煮好,梁貞關(guān)掉火,“……”
他不知該回答什么話。
“行嗎?”
他盛好面,拌料,一氣呵成,放上筷子遞給喬奈,“明天再說吧�!�
說罷頭也不回的上樓處理文件。
然而喬奈端著這碗賣相誘人的宵夜難過得失去胃口,直到面冷了她一個人坐在餐廳開著燈,就著無聲寂靜的夜吃完。
她沒說她要休息多久,梁貞并不催她回學(xué)校上課。
第二天他特意帶喬奈出去購物,女孩子對衣服首飾總歸有興趣,這樣說不定喬奈會看著開心點。
他們一起走進商城,不像叔侄,倒像情侶,導(dǎo)購小•姐也是這樣認為,推薦鞋子款式時對梁貞一口一個您女友。
梁貞糾正:“不好意思,她是我侄女,今年只有十六歲。”
導(dǎo)購小•姐一臉尷尬,心里誹議:這侄女看著身材發(fā)•育得真早熟。
脫•下寬松校服換上私服的喬奈身材確實不像高一的學(xué)生,前凸后翹,雙腿筆直,一米六三的個子因為黃金比例看著苗條高挑。
喬奈沒在意導(dǎo)購對她上下尋一遍的目光,梁貞去前臺買單,她無事走到旁邊內(nèi)•衣區(qū)域,立馬負責這片區(qū)域的導(dǎo)購上前為她介紹。
這位高個的女導(dǎo)購拿起一件淡紫色的胸•衣,“這件竹炭透氣性強,您可以看看。”
她沒有多喜歡,視線不經(jīng)意間掃到遠處為她排隊結(jié)賬的梁貞身上,手鬼使神差的伸向紫色胸•衣下面掛著的一件膚色蕾絲邊胸•衣,“我要這件�!�
提著導(dǎo)購小•姐包裝好的漂亮小袋子,她心情忐忑地走向前面。
“呵,迫不及待地要色•誘你的叔叔嗎?”驀然一道聲音從后面貼在她的耳根。
突然冒出的聲音嚇得喬奈手一松,原本要掉地上的袋子被身后人接住。
“孟殷!”她搞不懂為什么他不去上課,“你跟蹤我?”
孟殷隔著薄薄的塑料袋揉捏里面的東西。
“給我!”她舉手要搶,孟殷有準備地背到身后,兩人身高懸殊,孟殷輕松地躲著她,一面欣賞著她的氣急敗壞,“這點透明的布料不如不穿呢�!�
“你他媽給我!”她氣得爆粗口。
“在我家穿的可不是這種啊。”他說。
喬奈被點穴一樣定住,驚悚地道:“你……你你再說一遍�!�
孟殷含笑地看著她的表情一點一點崩壞,俯身做出像要親吻她的動作,“你既然知道我對你的想法,難道你還認為那么多次機會擺在我面前我有不吃的道理?”
“混蛋!”
“要是那時你這樣喊說不定我會更加興奮!”他滿意地拍拍喬奈的臉頰,袋子放回她手里提著,“聽話,把這個放回去�!�
喬奈的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白,咬咬唇,羞憤難堪。
她說出傷人的話:“我不會退的,我不僅要帶回去,我還要完成你剛才諷刺我對梁貞的行為。”
孟殷對此笑意不明,“你試試!”
“別以為我不敢!”喬奈仰著脖子,威風凜然地瞪回去。
第60章
夜襲
嘴上似打贏此戰(zhàn),
眼看孟殷和自己分道揚鑣,
喬奈提著袋子憤懣難平地和梁貞集合。
“買了什么?”梁貞笑問,
拿過她的東西一起結(jié)賬。
喬奈怒氣沖沖的臉一下子微紅,
“沒……沒什么�!�
梁貞沒有繼續(xù)追問這個話題,
結(jié)完賬又道:“還有其它要買的嗎?”
看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喬奈直說:“可以了,今年加起來買的東西還沒這次多�!�
梁貞;“今年還長著。”
“以后不能一次性買這么多,我長身體,
衣服鞋子一兩個月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