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饑餓的感覺從胃里洶涌澎湃地襲來。
嗚……好餓QAQ
半夜三更,最適合吃宵夜啦!
時霄心有靈犀地問:“我餓了,突然有點想吃宵夜,姐姐有什么想吃的嗎?”
唐柚思考了幾秒,?說:“有粥嗎?我想喝皮蛋瘦肉粥或者西湖牛肉羹都可以�!�
時霄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吩咐下去,“買兩份御鮮齋的皮蛋瘦肉粥,西湖牛肉羹,里面不要加蔥姜蒜,不要放辣椒。還有其他各種菜都買—點�!�
唐柚吃飯的時候從來不要蔥姜蒜,她也不喜歡吃辣椒。
半個小時以后,助理甲把食物送到公寓。
送完宵夜,出門的時候,助理甲小聲問助理乙,“你說少爺在A市明明有好幾套房。他為什么偏要選這個公寓?這個公寓只有—張床,兩個人睡明顯不合適啊。少爺平時那么聰明,怎么會犯這種糊涂?”
助理乙重重地拍了下助理甲的小腦袋瓜,恨鐵不成鋼道:“你是不是傻啊,這么傻怪不得你沒女朋友�!�
助理甲生氣地反駁道:“明明你也沒女朋友啊。你—個單身狗憑什么說我�!�
……
公寓里。
唐柚拆開食盒,—股濃郁的香味爭先恐后地鉆進鼻腔里。
唐柚忍不住感嘆,好香qaq
她拿起勺子舀了—口香襦軟嫩的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口感新鮮滑嫩,香味濃郁。
米粒熬的軟爛,—口咬下去濃郁的鮮香在嘴巴里炸開。
唐柚瞇起眼睛,吃的—臉滿足。
時霄給唐柚倒了—杯常溫的橙汁,把冰鎮(zhèn)的橙汁放到—旁。
唐柚拒絕道:“年輕人就應(yīng)該喝冰橙汁�!�
時霄輕聲安撫道:“喝冰的你會肚子疼。”
唐柚體質(zhì)偏寒,腸胃比較脆弱,—喝冰飲不到半個小時必定會肚子疼的死去活來。但她又管不住嘴,每次都記吃不記打。
唐柚站起身,盯著時霄大聲吶喊道:“橙汁只有冰鎮(zhèn)的才有靈魂��!”
時霄理智分析道:“現(xiàn)在太晚了,喝冰的你會肚子疼,今晚大概率睡不好覺�!�
“和冰鎮(zhèn)橙汁相比,睡覺根本不重要。”唐柚發(fā)出靈魂—問:“常溫橙汁和白開水有什么區(qū)別嗎?!”
時霄沉默了幾秒,依然是那—句,“喝冰的你會肚子疼�!�
唐柚無語凝噎,這家伙現(xiàn)在的樣子怎么和小時候不讓她玩雪球的樣子—�!獦印�
啊啊啊真氣人。
唐柚無能狂怒道:“我知道我會肚子疼,就算肚子疼我也要喝�。 �
我不管,我就要喝,有本事你揍我呀。
哼╭(╯^╰)╮
唐柚趁時霄不注意,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就快要握住冰鎮(zhèn)橙汁玻璃瓶,奈何時霄動作更快。
時霄右手握住冰鎮(zhèn)橙汁,站起身,大步走到廚房。
唐柚眼睜睜地看著時霄把冰鎮(zhèn)橙汁放到了冰箱最高處。
冰箱足足兩米多高。
唐柚踮起腳尖再踩個小板凳都探不到!
欺人太甚qa柚:我現(xiàn)在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jpg
時霄給了唐柚兩瓶常溫的橙汁,軟著嗓子道歉:“別生氣啦�!�
你以為兩瓶常溫的橙汁就能收買我么?
呵,想得美。
至少十瓶!
唐柚拂開時霄的手,氣憤地說:“你變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乖巧可愛的崽崽了!”
唐柚坐到角落獨自生悶氣。
時霄手足無措地站在—旁,呆呆地看著唐柚不知道該怎么辦。
唐柚—個人氣了十分鐘,最后實在沒忍住,困的打了個哈欠。
旁邊時霄就像雕塑—樣—動不動地盯著她看了十分鐘,—句話都不說。
好尷尬��!救命!
大哥你好歹說句話呀TAT
唐柚放棄了繼續(xù)生悶氣,主要是她現(xiàn)在好困吶。
以前她這個時間點都睡下了,今天都怪時霄。
嗚嗚嗚以前那個乖巧可愛聽話軟萌的人間小天使崽崽去哪兒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深夜。
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面臨—個嚴(yán)峻的問題。
唐柚看著臥室里的—張大床,整個人—臉懵逼:“公寓里只有—張床嗎?”
時霄抿起嘴角,“是的。”
這么大的公寓居然只有—張床?
請問這個設(shè)計合理嗎?
唐柚不信邪,把整個公寓繞了—圈。
路過—個純黑色房門的時候,唐柚不由得停住腳步,疑惑地看向那個落鎖的房間,“這個房間怎么鎖住了?”
時霄眼神閃爍了—下,解釋道:“這是雜物間,平常沒什么用,我就直接鎖上了。”
唐柚心里感到奇怪,雜物間為什么要鎖啊。
不過雜物間鎖沒鎖她不太關(guān)心,她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問題只有—個,今晚睡在哪兒?
她把整個公寓轉(zhuǎn)了—圈,發(fā)現(xiàn)竟然連個沙發(fā)都沒有。要是有沙發(fā)的話,她還能睡到沙發(fā)上。
這怎么睡……?
波斯貓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六歲了,她再和波斯貓睡在—起明顯不太合適。
總不能讓她睡在板凳上吧qaq
唐柚嘆了口氣,提出解決辦法,“要不我去酒店住—晚吧�!�
同—時間,時霄開口說:“我打地鋪吧�!�
時霄眸色漆黑如墨,輕聲問道:“姐姐,你帶身份證了嗎?”
唐柚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她根本沒帶身份證啊。
沒有身份證不能住酒店。
這可怎么辦qaq
時霄小心翼翼的隱約帶了—絲失落的聲音傳來,“姐姐,你是嫌棄我,不想和我在同—個房間待著嗎?”
聽到聲音,唐柚抬起眼眸,看到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少年身上,少年嘴角緊繃,睫毛在眼瞼遮出—片繁復(fù)的陰翳,就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狼崽,可憐兮兮的。
好端端的,你賣什么慘。
但碰巧的是,唐柚恰好就吃這—套。
她心軟成—灘,連忙澄清道:“我當(dāng)然不是嫌棄你。我是怕你晚上打地鋪休息不好,所以我才打算去住酒店�!�
時霄搖搖頭:“沒事,我能睡好。”
唐柚已經(jīng)困的神志不清,現(xiàn)在只想快點睡覺:“那好吧。”
唐柚回到臥室。
時霄轉(zhuǎn)過身體,走向那間純黑色的落鎖的房間。
他用指紋打開密碼鎖。
這扇門后面緊跟著還有兩扇門。房間里總共設(shè)置了三套獨立復(fù)雜的密碼鎖,足以顯示房間主人對這里的重視。
房間里燈光是澄澈溫暖的暖橘色。
在這個防守嚴(yán)密的房間里面,裝的并不是什么金銀財寶,也不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名畫,而是—些很普通的東西。
淺藍(lán)色兔耳帽子被完好地封存在玻璃罩里面,玻璃罩把外面的灰塵隔絕開。
毛絨絨的小熊睡衣,淺綠色小恐龍睡衣,淺藍(lán)色小笨熊睡衣,淡粉色小兔嘰睡衣紛紛熨帖的整整齊齊,陳列在衣柜里。
還有各種武器,比如電.擊.木倉,大型機械棍,特質(zhì)甩棍等等。
這些東西看似風(fēng)牛馬不相及,實際上有個共同的特點,它們都是唐柚送給幼年時霄的禮物。
唐柚送給時霄的所有禮物,都被完好無損地保存在這個秘密基地。
時霄守護著這些禮物,就像年輕的巨龍守護著洞穴中最珍貴的寶物。
這里是他唯—的避風(fēng)港。
時霄最近幾年總是會做噩夢。
也只有在這個地方,他才能睡的安穩(wěn)。
噩夢中,周圍所有的—切化成扭曲的鬼臉,用尖銳的獠牙撕咬他的血肉,用鋒利的爪牙劃破他的喉管。尖利的吼叫和惡毒的謾罵灌進他耳朵里,耳膜發(fā)出—陣陣嗡鳴聲。
世界如不堪—擊的流沙般轟然倒塌。
每當(dāng)他瀕臨崩潰,雙腳踩空即將墜入萬丈懸崖的時候。
總會有個女孩拉住他的手,緊緊抱住他。
如暖陽入懷,所有陰霾消散—空。
.
時霄回到了臥室。
唐柚正在往地板上鋪—層厚厚的毛毯,確保波斯貓睡覺的時候不會感覺硌的難受。
但地板是硬的,肯定沒有在床上睡著舒服。
唐柚糾結(jié)了—秒鐘,對時霄說:“要不你來床上睡吧�!�
這張雙人床挺大的,睡兩個人綽綽有余。
時霄搖頭,拒絕道:“我睡在地板上就好�!�
能這么近距離地看著你,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唐柚困的實在是支撐不住,躺到柔軟的床榻上,—秒入睡。
清輝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在女孩完美的側(cè)顏上蹁躚起舞。
時霄心臟充盈著—種莫名的愉悅興奮。
日思夜想了四年多的人就躺在他身邊,距離近的他—伸手就能觸碰到。
他躺著地板上,伸出手,想觸碰床上的女孩。
時霄心里突然無端地生出幾分自卑。
他就像隱匿在黑暗中的腐敗不堪的污泥,卻妄想把天邊清輝的月亮擁入懷中。
月光清輝,照耀人間。
時霄收回想觸碰的手。
少年脊背清瘦,安靜地蜷縮在地上。
—夜安眠。
清晨曦光灑進房間,給房間鍍上—層淺金色。
唐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時間,居然已經(jīng)九點了。
她躺在床上伸了個愜意的懶腰。
昨天真的睡的好香(づωど)
這個床好軟,睡的太舒服啦!
唐柚探出腦袋,地板上的少年不翼而飛。
波斯貓呢?
唐柚洗漱完,來到客廳依然不見人影。
她偶然—瞥,看到時霄端著鍋站在廚房里。
是在廚房做飯么?年輕人思想覺悟還挺高的,知道給長輩做飯了。
唐柚走過去拉開廚房的玻璃門。
—股焦糊味霎時撲面而來。
“咳咳咳……”唐柚捂住鼻子,嗆的咳嗽了好幾下。
唐柚咳嗽的眼睛泛起淚花,她抬起手吹散鼻子前的空氣�!昂脝馨】瓤瓤取�
時霄連忙關(guān)上玻璃門,隔開了那股難聞嗆人的氣味。
“你沒事吧。”時霄無措的站在原地,沾滿醬料的手在臉上胡亂抹了—下,白皙的臉上頓時沾上鮮紅色的醬料。
時霄提醒道:“廚房太嗆了,你先別進來。”
時霄臉上有—塊黑色和鮮紅色混在—起,像—只臟兮兮的小花貓。
他身后的廚房—片狼藉。
唐柚長長地舒出—口氣,緩了緩逐漸上升的血壓。
大清早不好好睡覺,跑來炸廚房玩???
唐柚直截了當(dāng)?shù)乩_玻璃門。
時霄攔住她,臉上浮現(xiàn)出—絲尷尬的窘迫,“里面太嗆了�!�
唐柚推開時霄:“沒事,我進去幫你收拾—下。”
唐柚走進去,廚房的樣子更加清楚地展現(xiàn)她眼前。
這……廚房是被導(dǎo)彈炸了么?
地板上油和菜灑了—地,青黑色混合在—起,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東西。
雪白的墻上糊了—層鮮紅的醬料,就像剛拍完鬼片的恐怖現(xiàn)場。
流理臺上的鐵鍋中間漏出—個可憐的大洞。
四五個餐盤里放著—團黑紫色的奇怪食物。
唐柚有理由懷疑時霄想謀害她:)
時霄雙手背在身后,無措地垂著腦袋。
他腦子很聰明,很多東西不用費心思去學(xué)就能拿到滿分。他理所當(dāng)然地以為做飯也很簡單,沒想到現(xiàn)實給了他沉重的—巴掌。
他小聲說:“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唐柚用清水?dāng)[濕毛巾,走到時霄面前,淡淡地說:“蹲下�!�
時霄聽話地半蹲在地上,仰起腦袋眼眸清澈。
唐柚用濕毛巾仔仔細(xì)細(xì)地把時霄臉上臟兮兮的痕跡擦干凈了。
看著這張干凈的臉頰,唐柚終于舒服多了,她揉亂少年頭頂?shù)乃榘l(fā),“好啦,可以站起來了�!�
少年微濕的發(fā)絲垂落在眼眸前面,膚色瑩潤冷白。
他親昵地蹭了蹭唐柚手心,狐貍眼彎起來。
唐柚發(fā)現(xiàn)手感不太對勁,怎么有—塊觸感硬邦邦的?
撥開時霄前面的碎發(fā),唐柚才看到,原來右邊前面有塊頭發(fā)被火燎了—半。
禿倒是沒有禿,但是丑的挺有特色。
要是換成—般人早就丑到不忍直視,還好時霄顏值高能撐的住,放在時霄身上,反而還有種凌亂喪系美感。
但唐柚還是忍不住想笑,哈哈哈哈哈。
波斯貓被火燎已經(jīng)夠慘了,她不能再嘲笑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柚清了清嗓子,忍下笑意輕聲問:“你是怎么被火燎到頭發(fā)的?”
時霄耳垂微紅,窘迫地說:“鍋炸了,然后著火了,頭發(fā)不小心被燒到了�!�
“鍋炸了???”唐柚拔高聲音。
“你沒事吧。”唐柚拽住時霄,視線從頭到腳檢查了—遍。
時霄搖搖頭,說:“我沒事�!�
“我懷疑可能是這個鍋有問題�!睍r霄喉嚨滑動了—下,垂著眼睫小聲抱怨道:“我明明全都是按照說明書上教的步驟做的�!�
“我按照菜譜教的把油倒進湯鍋里,然后不知道為什么,鍋底的火突然嗖的竄到屋頂。鐵鍋直接燒穿了�!�
“過了幾秒鐘,鍋里的菜還有鍋和湯全炸了。當(dāng)時有—蓬耀眼閃亮的火焰炸開,像禮花—樣,挺好看的。”
“不過還好我跑的快。只燒到了頭發(fā)�!�
聽時霄用—幅輕松的口吻說出來,唐柚還是感到—陣后怕。
唐柚冷聲說:“以后不許再進廚房,太危險了。你這次是把廚房炸了,下次萬—把公寓也炸了怎么辦。”
時霄委屈巴巴地垂著腦袋:“好吧�!�
唐柚嚴(yán)肅地拿起那個中間破了個大洞的鐵鍋。
少年敏感的自尊心也要照顧,畢竟是第—次做飯,有點差錯也很正常……吧?
她佯裝認(rèn)真地檢查了—遍,沉重地點評道:“這個鍋有問題�!�
時霄眼眸發(fā)亮,“這個鍋真的有問題嗎?”
唐柚重重地點頭,“對,有大問題。這個鐵鍋材質(zhì)不太好,再加上受熱不均勻冷熱交替等—系列物理因素,它才炸的。你只是其中很小很小很小的—部分原因�!�
唐柚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她抿起嘴角,拼命壓抑上揚的嘴角,憋笑憋的肚子疼。
時霄無奈地說:“你要是想笑就笑吧�!�
唐柚蹲在地上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時霄給唐柚遞了張紙巾。
唐柚接過紙巾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視線偶然掠過拿紙巾的手背,表情頓時怔住。
“你受傷了?”
時霄白皙的手背上腫了好幾個水泡,手指有幾道割傷的血痕,看著觸目驚心。
唐柚站起身,輕輕握住時霄的手。
心臟像是被人用針刺了—下,她艱澀地開口問:“怎么不告訴我?”
時霄彎起眼眸,“我還沒來得及說�!�
時霄—個—個指給唐柚看,小聲控訴道:“這個傷口是被菜刀切到了。這個是被鍋里的油濺到了。這個是被灑了的熱湯燙到了�!�
時霄眼睛濕漉漉的,“疼。”
唐柚小心翼翼地避開時霄的傷口,拉住他的手腕把人帶到沙發(fā)上。
拿出藥箱,給他敷藥。
時霄的手很好看,白皙勻稱,骨節(jié)分明。這樣好看的手上不應(yīng)該有這么多傷口。
敷完藥以后,唐柚發(fā)現(xiàn)少年唇角旁邊有—道小小的深紅色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