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過她也考慮到這方面的改編可能不太令人認同，所以打算之后宣傳的時候就作為衍生同人或者戲說來宣傳。

    她需要帶孩子們?nèi)ヮI(lǐng)會的，是可以進行古今對比，并在他們的思維中可以直接代入的道理。

    先前已經(jīng)說過，羅顧的性格在殷憐看來不適合演賈寶玉，反而更合適林黛玉。但是一個男孩子，現(xiàn)在長得也有點男孩子樣了，雖然漂亮，但不可能真的讓人反串，別說觀眾不會接受，殷憐自己也覺得是揚短避長。

    他最后還是當了賈寶玉。

    這是一眾男孩們經(jīng)過競爭的結(jié)果，羅顧不管在角色理解力還是表演能力上來說，都不愧對他的知名度。

    但殷憐并沒有讓他去享受寧國府寶玉的待遇。

    相反，她把羅顧送到了一個有兩個女兒的農(nóng)戶人家。這是殷憐提前半個月讓AI進行觀察和了解過的一戶人家，母親是個寡婦，只有兩個女兒，一個七歲，一個九歲，日子過得非常艱難。

    殷憐讓人給了點錢，又承諾了食宿的錢，要求把羅顧寄養(yǎng)在她家，但是玩了一點小花樣。殷憐會讓人定時給寡婦家送糧食和一些用具，其中比較廉價的是送給寡婦和兩個女兒的，而精致奢華的東西則只允許拿給羅顧使用。

    同時，AI讓人幫忙翻修了寡婦家的房子，大部分地方只是修補了一下，但是羅顧要借住的那一間，卻專門送來了跟整個院子都格格不入，但是能把寡婦家的孩子羨慕哭的精致漂亮家具。

    羅顧剛到的時候，其實還沒覺得有哪里不對，只覺得這個環(huán)境感覺上還可以，沒有預(yù)想中的古代那么糟糕。

    他對所謂的古代其實是有點了解的，雖然拍過的古裝劇都非常光鮮，但是拍戲的過程其實還是很

    艱苦的，而且也能讓人耳濡目染知道很多古代的真實情況。換句話說，鏡頭前的東西都是打了高光的，撇除那道高光，其實很多古裝戲的場景多少也能反映出幾分古代生活真是的影子。

    這種情況下，殷憐提供的“場景”可比預(yù)想中好多了。

    但事實上，他還是放心得太早。

    幾天之后，他很快理解到了，作為“賈寶玉”的演員，這樣一個環(huán)境對他的意義。

    首先，雖然寄住在寡婦家里，但是他很快就感受到了雙方之間的階級差距。不同的待遇讓雙方之間迅速形成了階級，他住得比她們好，吃得比她們好，很自然地受到艷羨，但對方因為收了AI的財物在看照他，也畏懼他可能有的背景，所以她們不但不敢嫉妒他，得罪他，反而要試圖討好他。

    雙方的生活差距是巨大的。

    羅顧每天需要做的也就是一些作業(yè)和才藝練習(xí)，但是寡婦卻需要織布，燒飯，洗衣，打水，就連兩個丁點兒大的女孩子也要幫忙喂雞，打掃院子，燒火，燒水……她們沒有零食，沒有玩具，若能路邊撿朵野花或者長得特殊的小石子，都能像寶貝一樣藏起來。

    羅顧有時候看她們在那里干活，也會覺得連書都看不下去，但想幫忙的時候，對方卻會受到諾大的驚嚇，不但立刻阻止，還會著急地央求他什么都別做，生怕因此惹怒了他背后的AI。

    羅顧一開始莫名其妙，但是慢慢了解到她們的想法和心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

    羅顧的屋子里什么都有，包括甜美的糖果點心，精致的玩具擺件，雖然他本人都不怎么稀罕，可是對那兩個小姑娘來說，怕是做夢也想擁有的東西。

    羅顧有日到底沒忍住，還是給了垂涎的小姑娘們糖果。

    然后，就仿佛給出了什么樣的暗示。

    自那日之后，兩個小姑娘就每日找著機會討好他，雖然手段拙劣，但是那種殷勤的樣子卻看著讓羅顧覺得著實酸澀。

    殷小姐讓他來體驗生活積累經(jīng)驗，但羅顧有一瞬間卻異常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應(yīng)該做些什么。

    他這樣疑惑著，也這樣問了殷憐。殷憐比他想象之中要好說話太多，說道：“你可以按自己想的去做，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自己的安全。我只能告訴你，這里的劇情都是不可逆的，NPC的生命也都是一次性的。如果你遇到了生命危險，雖然你自己可以傳送回來，但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也不會因為你復(fù)活而讀檔重來，也不會因此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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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顧心里有所猜想，但沒有說出來。

    他其實懷疑這些人都是真實活著的，這個世界也是真實存在的。只是到底是殷小姐在把現(xiàn)實當成了游戲，還是真的這個游戲里存在著一個真實的世界，羅顧想不明白。

    但如果殷小姐不想說破真相，他就不想去深究。

    他是這么想的。

    相比起他只會借住一段時間的“NPC人家”，當然是殷小姐的看法比較重要。他堅定地認為，自己必須要完成好殷小姐交代的事情，甚至于越多了解到這世界上的諸多苦難，他就越是對殷小姐充滿了感激和信任。

    但是真正看到這兩個孩子的卑微可憐，他心里又覺得難受。

    羅顧顯然沒有自己想象之中地冷酷和堅定。

    這并不是說他動搖了自己的決心，他仍舊把完成殷小姐發(fā)布的作業(yè)當做第一要務(wù)。他只是有些質(zhì)疑和譴責(zé)自己，討厭自己沒有辦法對這種情況應(yīng)付自如。

    所以當殷憐說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只是需要注意一下“游戲”設(shè)定之后，羅顧突然放松了許多。

    羅顧不是那種平日里會看很多的小孩，事實上這群童星都不是。他們平日里學(xué)習(xí)和工作都相對忙碌，如果有空閑，也會選擇那種更不耗費時間，但是對精神放松效果更好的娛樂方式。

    不過穿越類型的故事流行太多年了，可以說是百花齊放，各個類型都有，而且種類齊全，有，動漫，電視劇，游戲等；體裁也齊全，有言情，幻想，仙俠，衍生等等……這種情況下，羅顧耳濡目染，對于一些穿越到古代可以有的基礎(chǔ)操作也多少有些了解。

    他細細數(shù)了一下自己在各種穿越故事之中了解到過的各種致富辦法，玻璃這個他是真的不行，印象里需要沙子，還要造窯，學(xué)校的課本里也只說了成分有二氧化硅什么的，但二氧化硅具體是怎么反應(yīng)出來的，羅顧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賣菜譜也不成。羅顧目前的廚藝也就到勉強煮個現(xiàn)成的泡面的程度，做出來的東西能不能吃都不好說，更不要說去教人做菜了。

    賬不會做，更不要教人做賬法，什么雙面繡，十字繡那是完全地一竅不通。

    這么一想，羅顧甚至都對自己的沒用感到了吃驚。電視上明明主角們看上去做得挺輕松，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難的東西，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都這些“不難的事情”全部都只是一知半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他倒是會演戲，也多少會一些唱歌跳舞的竅門，但就算是他，也知道不該教這一家女人這些。

    這個時代對于這種事情恐怕不會非常寬容。

    羅顧花了不少時間想辦法，中途也不是沒琢磨出一些故事里有，而自己也會的東西，比如說做玩偶這個事兒，羅顧是勉強畫得出一些流行的設(shè)計的，但是要執(zhí)行的時候，情況卻與想象中完全不同。

    首先鎮(zhèn)子上的鋪子里，賣鮮亮顏色布料的非常少。而且但凡有一批染色效果特別好的布匹，那都是額外的高價。其次，他們做衣服剩下的碎布條也不會低價批發(fā)——好一點的布料，還可以做發(fā)帶，做配飾，相當受小販和貧苦人家的歡迎，都是論寸賣的，差一點也能用來納鞋底，施舍給寺廟做百衲衣，或者用來縫補舊衣服，反正不會給人占到便宜。

    其次，古代其實也有各種各樣的玩偶，只是受限于材料和資源的關(guān)系，能做的樣式有限。但是人家會在做工上下功夫，價值隨其精致程度而變化。寡婦并非專業(yè)的繡娘，做不出特別精致的玩偶，所以也多半賣不上價。

    賣設(shè)計也不成。古代的信息流通不方便，所以所謂的商業(yè)太停留在鋪貨的階段，遠不到依賴宣傳營銷的階段，因此好的設(shè)計能起到的作用很小，人家根本不愿意花錢買設(shè)計。

    雖然這么說，但這些商家遠沒有羅顧預(yù)想之中——或者說

    穿越之中來得古樸。羅顧讓小姑娘幫忙送一次玩偶的設(shè)計圖去試水，人家看了一眼，不樂意買，但回頭就仿上了，價格賣得挺高，只是一文錢都沒給寡婦。

    他們還沒處說理。

    寡婦家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是萬不敢跟那種頗有些財勢的商鋪人家起沖突的。

    羅顧想換一家裁縫鋪，結(jié)果鎮(zhèn)上竟然就只有這么一家做驚喜玩意兒的鋪子，其它都只做些灰撲撲的衣服，或者幫人補衣服，因此對他的設(shè)計更不感興趣。

    之后羅顧又試了很多法子，指使著兩個孩子?xùn)|轉(zhuǎn)西轉(zhuǎn)，但基本上都是白忙活，次數(shù)多了，他自己心里壓力越發(fā)大起來，越發(fā)羞愧和著急，但是寡婦和小姑娘卻不管他說什么都照做，從未質(zhì)疑。

    羅顧意識到這一點，還問道：“我折騰這么多，卻沒讓你們賺到錢，你們不覺得我麻煩嗎？”

    寡婦頓時笑了，說道：“看您這說的。少爺您家人讓你寄住在這兒，就是讓我們伺候您的。您好心給娃們吃的，還讓她們陪你玩兒，她們怎么還能嫌您？”

    羅顧聽她這樣說，知道她也沒指望自己真能想出什么幫她們家致富的主意，心里既松了一口氣，卻又有幾分失落，更是憋足了勁兒想要找到辦法。

    等到好不容易整出個看上去能賺錢的，卻又被人盯上了，先是流氓來敲詐，又有同行污蔑和跟風(fēng)，羅顧一氣之下就要報官，這時候寡婦反而急上了，攔著他不肯讓他報官，又跟他說了一些市井之間流傳的惹上官司的下場。

    說得羅顧心都涼了。

    他也不是那種特別固執(zhí)己見不聽人勸的人，所以當時還是聽了勸。但他又畢竟是長在新社會的人，通訊的時候又忍不住向殷憐確認，這邊的官府是不是真的這么黑。

    殷憐就讓他自己去觀察，并將之當做體驗的一部分。

    羅顧應(yīng)了，但還是悶悶不樂。殷憐想了想，便給他出了個主意。

    她說：“你覺得這家人可憐，覺得對她們有愧，不如去再讀一讀紅樓。想想紅樓里，賈寶玉面對這種情況會怎么做�！�

    羅顧聽了，有點不解，但還是認真地聽從了勸告。他翻了大半個晚上的紅樓，總覺得答案跟他就隔了一層薄膜，但到睡前也沒能捅破。

    結(jié)果次日早上，AI讓人給他送了一盒小銀錠來，羅顧猛然一個激靈，瞬間奇經(jīng)八脈好像都通了。

    殷憐讓AI送來的銀錠子，說多也不算太多。畢竟這是現(xiàn)實不是電視劇，銀子是真的重得很，為了不讓送的人太辛苦，這銀子也就當?shù)貥藴实娜�百��，合二十斤不到�?br />
    更多的是銅錢。不過一大箱子銅錢，其實也就是十貫左右，還不如一小盒銀子價值高，但對寡婦家來說已經(jīng)算是巨款了。

    以購買力換算一下，就這一波錢，能抵地球三十萬軟妹幣的購買力。當然實際上沒那么大作用，也只是以糧食為標準。

    可寡婦家……本來也是吃不起白米白面的。

    羅顧收了錢，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悶了半天，惹得兩個小女孩干完活時不時地趴窗子上張望一下，問少爺你還好嗎。她們整天都圍著羅顧轉(zhuǎn)，所以對他的情緒最為敏感。羅顧前幾天雖然也有不高興的時候，但總體來說還是很有活力的，但這天明顯的沮喪還是讓她們感到了擔(dān)心。

    那一瞬間，羅顧意識到，對方是真心實意地關(guān)心著他。

    他思考為什么？其實他和小姑娘之間并沒有很深厚的感情。雖然她們都說他人好，待她們好，但其實更多時候，羅顧只是同情她們，而且也并不體貼她們，常常把她們指使得團團轉(zhuǎn)。:

    問殷憐，殷憐卻說：“我大致知道為什么，但我覺得，你如果能跟她們交流一下，聽聽她們怎么說，并自己從中思考出答案，會更有利于你增進演技�！�

    羅顧應(yīng)了，便決定按照殷憐的建議去做。

    他問兩個小姑娘：“其實我給你們的東西，都是我隨手給的，是我自己也不怎么在乎的。我還叫你們跑東跑西，讓你們做了很多活……你們真的覺得我是個好人嗎？”

    兩個女孩子愣了一下，然后雙雙想要開口，說了兩個字之后，又停了下來，妹妹看了姐姐一眼之后，發(fā)現(xiàn)她沒說話，才說道：“當然了，我覺得羅少爺是天下最好的人�！�

    姐姐也點頭：“我也這么覺得。”

    她們看上去一點也不害臊，也不覺得自己說的話違心。羅顧也跟她們相處了一段時間，知道這對姐妹其實沒有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外向，很多時候更加訥于言而敏于行，是做事勤快，但說話謹慎，不擅長討好奉承的人。

    所以她們在他面前的特殊表現(xiàn)，更加讓羅顧覺得疑惑。

    他問道：“我不覺得自己有多好。我之前給你們畫了大餅，卻沒能將它實現(xiàn)。我甚至覺得有些對不起你們�！�

    姐妹倆互相看了一眼，結(jié)果妹妹突然咽了咽口水，因為聽到大餅兩個字，感覺有點饞了。

    姐姐察覺這一點，立刻輕輕捏了她一下。

    妹妹趕緊把口水咽下去，說道：“羅少爺，我覺得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你看，你給我們這么多好吃的，從來不打罵我們，你還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們的事情啊。”

    姐姐也說道：“我也覺得羅少爺人特別好。因為……羅少爺還會跟我們說對不起。我覺得全天下，再沒有一個老爺會對我們這么說話了�！�

    羅顧望著她們，神情恍惚，半晌，突然好像又理解了什么。

    殷憐說：你想想寶玉會怎么做。

    寶玉是會說對不起的。他是一個……可能會對任何人道歉的人。他會因為喜惡而對人怒罵，卻不會自恃身份而給人白眼。

    這日晚上，羅顧在與殷憐通話時，對她說道：“殷小姐，我好像……有點喜歡上賈寶玉這個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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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憐頓時笑了，問他：“是不是覺得他也沒有你們原來想的那么討人厭？”

    羅顧搖了搖頭，說道：“我反而覺得他有些可敬�！�

    殷憐便說道：“曹雪芹寫這么一個人物，還把他作為主角，肯定不是為了讓他來討你們厭的。只是因為時代不同，看事物的角度也會改變，因此你們讀的時候都很難產(chǎn)生認可和共鳴。但是你越了解這個時代，也許就會越了解賈寶玉這個角色……或者說，了解曹雪芹先生真正想要描寫的是怎么樣一個人物�！�

    羅顧聽得很認真，甚至差一點想要拿筆把殷憐的話給記下來。

    他越聽越覺得殷憐厲害，覺得殷小姐所在的層次自己是拍馬也趕不及。

    說完這些事情之后，他咬了咬嘴唇，跟殷憐說道：“如果可以，我想要花一些錢在借住的這戶人家身上�！�

    殷憐回答道：“給你錢，就是讓你隨便花的�！�

    羅顧停頓了一下，說道：“如果可以，我想要一些繁體字的常用字列表，至少在我在這里的時候，我想教一下這家里的兩個孩子識字�！�

    殷憐說道：“可以。不過我聚集得比較緊湊，所以AI費了點功夫，就弄到了這位老人的信息，并把兩者對上了號。

    倒不是特意搜的。殷憐的要求是讓它們在維持資源富余的情況下，盡可能地多搜集一下本地的信息。所以每個世界的AI都會通過利用當?shù)氐墓蛡蛘吆捅旧頂y帶的一些外聯(lián)設(shè)備，探索和掃描繪制當?shù)氐牡貓D。

    老大人的信息是這個過程之中順便搜索到的，經(jīng)過信息分析和整理之后，確定了他的身份，殷憐便決定觀察一下這個人。

    老大人在離開老家之后，其實并未離開太遠，而是帶著兒子去了這個國家的另一個郡縣，然后讓兒子和當?shù)匾粋�秀才女兒成了親。

    他并不與兒子住在一起。兒子媳婦是住在山下一個挺大的村子里的，老人家則自己在山上搭了個竹屋。村里人都說山上有老虎，不過殷憐觀察了一下他住所周圍的情況，發(fā)現(xiàn)屋子的設(shè)計挺科學(xué)的，就連下山進村的道路其實也有一些精巧的設(shè)計，確保了老虎之類的大型生物不會愿意接近。

    他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的老人，自耕自種，自炊自飲，但殷憐知道這位老大人其實挺厲害的，對人性和世界都有著非常敏銳的認知。這樣的人，想要拿錢打動他并不容易。.

    他為官不貪，卻也有小有積蓄，顯然是一位擅長和光同塵，順應(yīng)時勢，卻又有自身堅持的人。

    不過這個時代，再厲害的人也怕生病。

    老人和兒子媳婦倒是體健，但是他媳婦兒生了個小姑娘，大病不多小病常有，這個時代的醫(yī)療又差，AI觀察的時候，那小姑娘正好生著一場風(fēng)寒，已經(jīng)纏綿了五六天，眼看就要去了。

    殷憐讓人用抗生素救了小姑娘，換來老人養(yǎng)一段時間柳枝兒的承諾。

    柳枝兒其實并不是什么出身特別好的女孩子，不過在老大人看來，卻是光鮮極了。他本來見到小姑娘還有為難，但心里想著這段時間辛苦一下就行了。

    但是這個小姑娘和他想象中一點都不一樣。

    她確實很多活都不會，老人也不想叫她干活，但是女孩兒雖然不會，卻會默默地學(xué)，也從來不會像出身富裕的大小姐，坐在那里等人伺候。

    這樣的孩子誰不喜歡？而且老人跟她相處了幾天之后，發(fā)現(xiàn)這丫頭簡直聰慧得驚人，很多事情都是一點即通，頓時起了愛才之心。

    柳枝兒的本性與惜春也不相似，但與羅顧不同，她很多時候能夠理解惜春的角色，也不討厭她。

    她的生長環(huán)境比較特殊，雖然并不像是惜春一樣寄人籬下，但親生父母還比不上人家的叔伯祖母呢，因此很能理解角色一些作為的因由。

    因此在進來“游戲”之前，柳枝兒就已經(jīng)決定，她會試著一開始就扮演一個“惜春”一樣的人物。

    后來她發(fā)現(xiàn)，老人本身也是這樣一個“惜春”式的人物——善于忍耐，獨善其身。明明還有

    兒子媳婦，卻不愿意與他們一起住。而聽他說起在官場時的種種經(jīng)歷，柳枝兒就覺得更像了。

    但畢竟還是不一樣的。

    培訓(xùn)結(jié)束的前一天，柳枝兒問殷憐，可不可以送老人一件禮物。殷憐問她想送什么，柳枝兒說想要默一篇桃花源記給老人。殷憐同意了，還專門給她翻了一翻，翻譯成本地的文字讓她抄了出來。

    老人讀了這篇桃花源記，拍案叫絕，問柳枝兒這文章的來處，這世上是否真的有這一處桃花源，柳枝兒想了想，認真說道：“我覺得，這桃花源，是大人和“我”心向往的地方。大人現(xiàn)在所居住的地方，已經(jīng)是所謂的桃花源……“我”卻還要去找。”

    這里的“我”，指的卻是惜春。

    老人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盯了她好一會兒，才說道：“正因身處亂世，所以才向往這“桃花源”。”

    如果能身處盛世，又何須向往桃花源？這天下何處不是桃花源？

    在這一個月時間里，孩子們都經(jīng)歷了各種各樣的“人生”。再回到現(xiàn)實，所有人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覺，而察覺到時間還是進“游戲”的當天，孩子們心里憋著很多話，但并沒有直接說破或者對殷憐發(fā)問，而只是私底下在彼此之間小聲議論，卻又約定了不說出去。

    然后殷憐給了孩子們《紅樓日常生活》的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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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讀了一段劇本之后，所有孩子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因為這個故事跟他們了解之中的紅樓完全不一樣。非要形容的話，讀紅樓就跟讀課本差不多，可以讀，但不會念念不忘，而這劇本則像是一部非常精彩的，讓人看得興致盎然，根本不想停下來。

    可以說是演繹了什么叫愛不釋手。

    說實話孩子們先前雖然每個人的演戲經(jīng)驗和演技參差不齊，但有一點是相似的，就是他們都或多或少有演戲的經(jīng)驗，即使明面上不說，心里也會暗暗挑剔評價劇本。

    年紀不大，眼光卻很高。

    紅樓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不會是他們喜好的那種故事。

    倒不是說紅樓水準不夠，而是因為一來，這部作品太舊，以往也有過傳播廣泛的經(jīng)典版本，對于孩子們來說已經(jīng)沒有新鮮感了。二來，就是時代不同，所以一個人能接觸到的信息量也不同。

    紅樓確實是經(jīng)典，有很多跨越時光仍舊讓人觸動不已的內(nèi)容。但也有更多內(nèi)容，是隨著時間過去已經(jīng)很難引起共鳴的內(nèi)容。

    它在古典里面確實拔尖，但是它真的超越大部分現(xiàn)代作品嗎？先不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就說是什么？是人類眼中世界和生活的藝術(shù)性表現(xiàn)，是時代的縮影，當一部無法再映射當代人的生活時，它的價值就會縮減。

    也許很多人不認同殷憐的想法，但殷憐就是這么認為的。文學(xué)作品或者文字作品，它的價值不止于與它自身的內(nèi)容和深度有關(guān)，也跟對時代的影響力有關(guān)。紅樓作為古代名著的魁首，確實思想價值是非常高的，但如果不能被大眾所理解，也不過就是丟在舊書堆里的一疊白紙黑字。

    所以，殷憐很能理解孩子們的想法。

    紅樓的受眾逐漸縮小，對于讀者和觀眾的要求逐漸提高是一種普遍現(xiàn)象。而各種娛樂文化的發(fā)展也讓一般人有了更多的選擇性，那么選擇其它更貼近時代的內(nèi)容是一種合理選擇。

    所以，創(chuàng)作者不但不應(yīng)該去責(zé)備讀者不懂欣賞，反而應(yīng)該嘗試著取其精華，去其落灰，用新瓶裝舊酒，使其煥發(fā)新的光芒。

    當然，對一般人來說，以紅樓為目標其實是相當自大的。紅樓夢偌大的名聲成就了它，也禁錮了它。紅樓的水準很高，相信這世界上真正有能力把它改編得很好的人其實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但他們不會去改編，一部分是出于對原作的尊重，另一部分是出于對于其名聲的敬畏。

    所以殷憐見過的大部分紅樓改編，都還是比較尊重原著的。同人作品倒是很多，但多數(shù)都是娛樂之作，要與紅樓本身的思想深度和完善度相比，那可是差遠了，根本不值一提，寫的人可能也就隨便寫寫，從沒有真正想要將真正的紅樓化入自己的再創(chuàng)作。

    殷憐敢這么做，倒不是覺得自己有那個水平，而是因為她本身膽子大，臉皮厚。

    改不好怎么辦？改出來遭人罵怎么辦？

    改不好就改不好唄，總要有個人出來試試。遭人罵又算得上什么？這世上一堆的抄襲劇魔改劇腦殘劇，也沒見人家少賺了錢或者少了一塊肉。

    當然，認真創(chuàng)作，然后被人污蔑，肯定是會覺得委屈的。群里的那群正經(jīng)編導(dǎo)就是。但說到底，這種委屈，不能去污蔑你的人那里尋求支持或者進行辯解，這種人根本不在乎你吃了幾碗粉，又何必在乎他們怎么看？

    在殷憐看來，若她是小六，誰污蔑她吃了兩碗粉，她就割了他的舌頭，反正留著也聽不到真話；誰看見了那碗多出來的粉，她就剜了對方的眼睛，反正有的時候也跟瞎了沒兩樣。

    跟惡人講道理？不存在的。

    她知道這部劇拍出來肯定會有爭議，哪怕她對黑懷朱的劇本很有信心。另外，也一定會有人蓄意擴大爭議來報復(fù)她，到時候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不過就目前來說，她不會因為爭議而停止拍攝。

    殷憐選擇情景劇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紅樓夢其實非常適合。

    現(xiàn)代情景劇和紅樓夢的核心其實非常相似，都是敘述人世百態(tài)。但是比起其他電視劇倫理劇，紅樓更適合的一點，是它本身相對生活化，鮮明的人物性格也有深度挖掘和論述的價值。

    就是人物足夠復(fù)雜。

    復(fù)雜的人物往往有著可推演的行為模式，這表示他們會更真實，更具有代表性——這里的代表性，指的就是故事人物和現(xiàn)實生活里的人的共通性。

    這也是黑懷朱寫這個劇本時候的重點。

    作為情景劇來說，這部劇除了故事主線和一些經(jīng)典劇情之外，里面大概百分之八十的劇情都超出了原作的范疇，有些地方做了減法，有些地方則做了加法。

    但這并不表示故事脫離了原作，相反，黑懷朱在寫這部“同人”的時候，有仔細對于人物進行二次推演，既對于人物自身的人格進行了分析，又對于現(xiàn)實之中特征近似的案例進行了搜集和援引，所以以殷憐的眼光來看，雖然它在劇情和時代感上有大量偏離，但是對比原作卻有一種精神上的相似。

    舉例來說，劇本里有一集是講朝廷的。因為是情景劇，幾乎是每集一個主題，所以殷憐并沒有按照時間順序來寫，一集的時間跨度可能非常大。比如這一集，就跨越了很長一段時間，講的是朝中有位年輕有才的大人，當初是狀元出身，因為長得非�？∫莩鰤m，又才華洋溢，因此受到賈寶玉的推崇。

    寶玉一向是不愿意讀書的，不過后來隨著這位大人在朝中嶄露頭角，他突然也爆發(fā)了一段時間讀書的熱情，并堅信對方能夠改變朝中污濁的氣象。劇集之中，他不但時時去搜集對方的詩文與八卦，并且還對對方的言行奉若圭皋。

    為此，黛玉嘲諷他說凡人敬奉天上的星星不過如此，暗示了現(xiàn)代人追星的行為。

    但是這位大人因為一直試圖推行變法，因此得罪了不少人，隨著時間過去，坊間就有他各種的謠言傳出來，比如說說他其實也貪污受賄，說他家里養(yǎng)的狗竟然都吃紅燒肉，說他的妻子繡花時繡的牡丹似帶龍紋，他可能帶有不軌之心……

    每次這樣的謠言傳出，姐妹們就用這事兒來說寶玉，除了寶釵對其讀書喜聞樂見，會阻止他人之外，其它人都對寶玉的追星行為并不十分感冒。

    寶玉也每每會想法設(shè)法為之辯解和開脫。在取得了殷憐的意見之后，黑懷朱特意把這其中的開脫寫得較為勉強，并不能自圓其說，因此就讓這段劇情帶上了些許諷刺的意味。

    但后來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寶玉在常去的酒樓遇到了個女孩，據(jù)說原來是北郊一處莊子上的人，對方不久前剛剛家破人亡，幸好還有一把好嗓子，因此淪落來酒樓賣唱。她親口告訴寶玉，說自己家是被那位大人覬覦土地，所以逼得家破人亡的。

    寶玉雖然并不愿相信，但還是想法設(shè)法想要追根究底，結(jié)果就聽說那女孩被大人的家仆找上門之后，被迫撞柱自殺。他去了酒樓，只見到還帶著幾分刺眼的鮮紅血跡，頓時憤而回家，開始撕書砸硯臺。

    中間賈政的憤怒，賈母的阻攔姑且都不說。倒是黛玉說他：“之前那么多黑料你都能忍，還辯說都是假料，要么就是人家是有苦衷的，怎么突然就不愿意忍了？”

    賈寶玉說道：“我雖然敬仰他，也得是因為他是個值得敬重的人。偶像再大，大不過一個人心里的原則�！�

    不過過了幾天，聽說那位大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待審，賈寶玉挨揍之后養(yǎng)傷期間，輾轉(zhuǎn)反側(cè)，到底還是想到幾件想不明白的事情，求黛玉陪他調(diào)查清楚。

    黛玉給他做了個參謀，經(jīng)過層層調(diào)查，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原來那歌女根本沒有一個被逼死的父親，是一家欠了賭債的地主老爺和

    一個母親重病的鄉(xiāng)女做了一對臨時父女，受人雇傭做了個局，因為那位大人的變法礙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才受了針對。

    這個案子里面明明重重疑點，然后賈寶玉找了幾層的官員，發(fā)現(xiàn)他們一個個都視而不見，頓時心里邊已經(jīng)了然。

    他們回城的時候，就聽說大人已經(jīng)被革職遣返，淪為庶人。賈寶玉去找他，試圖告知調(diào)查的結(jié)果，結(jié)果對方卻回他一句：“我是清白的，我自己如何會不知道？”

    引得兩個孩子一陣悵然。

    賈寶玉聽了，突然又問先前的謠傳，大人卻認了自己確實有貪污受賄，家里的狗偶爾也分得幾塊紅燒肉，甚至于妻子的手帕……卻是繡得全然四不像，因此像什么都說得過去。

    只貪污受賄這件事，大人亦辯解道：“和光同塵。若我分文不受，先不說京中的日子過不過得下去，就說這朝廷之中又還會有誰愿意同你共事呢？”

    “為官做事，在大不在小，在心不在名。不過，我到底是功力不到家，還是栽了。”

    一群孩子讀完劇本，不說完全看懂了，但也頗有所領(lǐng)悟。

    像是這一集里面，有意思的是，先前賈寶玉為之辯解和推脫的謠言全是真的，而他為之燒書的“事實”卻反而是假的。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其實暗示了目前追星族的現(xiàn)狀和許多政治謠言的典例——不追求真相，不求甚解。

    官員的裝傻也從另一層面上暗示了從上到下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過，也不是沒有正面教材的內(nèi)容，比如說賈寶玉的那句“偶像再大”，又比如大人的那句“我自己如何會不知道”。

    最后賈寶玉又開始悠閑度日，拒絕讀書。黛玉看他閑得發(fā)慌，吐槽他先前的行徑，問道：“你現(xiàn)在又不讀書了？”

    寶玉回答道：“讀書有甚用？”

    “你先前不還信誓旦旦，要用讀書改變這朗朗乾坤呢？”

    寶玉嗤笑：“讀書改變不了朗朗乾坤，只能改變我。”

    黛玉說道：“就不能有志氣一點？便是大人走了，你也可以立下志向，自己來改變朝廷啊�！�

    寶玉便看向她，也不生氣，只是好奇道：“你說這話，是當真的？”

    黛玉頓了一下：“倒也不是……”

    寶玉便說道：“你是知道我的。我是真?zhèn)�紈绔，可擔(dān)不起這樣的重任�！�

    柳枝兒看完，對一個地方有些疑惑，問道：“林黛玉這樣的小姐，是不能隨便出門的吧？”

    殷憐回答道：“話是這么說，但這部電視劇我們不按照正統(tǒng)的古裝劇來。你就當它是一種戲說吧，我們盡量把一些背景觀念設(shè)計得接近現(xiàn)代�！比缓笏�很無謂地表示，“反正是同人�！�

    當然，劇本一共有四十八集，也不是全是像這一集這樣比較沉重和社會性的話題。其中比如說賈寶玉扮女裝挨揍，賈寶玉拿王夫人的胭脂調(diào)色給惜春作畫挨揍，賈寶玉拿自己的玉佩抵當五十金為游俠買贖挨揍……別問他為什么老挨揍。

    大約是他比較欠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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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故事里很多內(nèi)容，其實已經(jīng)不是原著的內(nèi)容了。比如說王夫人的胭脂就是大有講究的，雖然名義上是胭脂，其實在劇集里，從劇情對話和配角們的反應(yīng)可以發(fā)現(xiàn)，更接近現(xiàn)代高端化妝品……又或者說，不是胭脂本身像現(xiàn)代化妝品，而是眾人對待這些物件的態(tài)度更接近現(xiàn)代人。

    后人讀紅樓，都說賈家奢靡無度，其實他們再奢靡，畢竟也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了，所以這種奢靡，很多時候就跟隔岸觀火一樣，并不能給人帶來警醒和觸動。

    這種內(nèi)容要讓人猛然警醒也很簡單，一種是直接把債務(wù)數(shù)額和消費折合成現(xiàn)代貨幣，另一種是以更直觀更能讓普通觀眾理解的方式揭露這種奢靡之后的“代價”。

    后者其實紅樓里面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很清楚了，只是手法可能比較隱晦，需要人去自己解讀，前者要是真的這么做，反而會顯得滑稽和不倫不類。

    “古代”和“現(xiàn)代”之間的界限，殷憐還是在努力控制的。

    不過情景劇畢竟是含有很大一部分喜劇性質(zhì)的，所以也不用太過嚴苛。因此殷憐選擇了一種介于嚴肅和荒誕之間的形式。

    她給劇加了一個“穿越者”。

    雖然是“穿越者”，但這個人并不是現(xiàn)代網(wǎng)絡(luò)流行里面那種日天日地的主角型角色，更像是一個戲劇之中的旁白，一個觀眾視角的化身，她對整個紅樓的故事沒有太多的干涉，甚至很多時候會展現(xiàn)出一知半解，大驚小怪，和荒誕以及偏離原作的見解，但是黑懷朱的分寸掌握得很好，讓她既參與故事，又游離于故事之外，并以她為媒介，讓觀眾也產(chǎn)生相應(yīng)的共鳴。

    這個角色只是賈府的一個小丫鬟，一個因為知道賈府要抄家，又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時候會抄家，因此死活不想進來，又因為家計實在困窘，最后保持著“好死不如賴活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態(tài)來替賈府打工的小姑娘。

    因為心有顧慮，所以小女配做的是給賈府下人跑腿打雜的粗活，賺的錢少，但至少不會受連累。

    這個小姑娘戲份的大半段都在惶惶不安，杞人憂天，不過隨著時間過去，與眾主要角色的熟識和互相之間的影響加深，她漸漸也會開始融入進去，到故事結(jié)尾的時候，已經(jīng)不再是純粹的局外人。

    殷憐覺得這會是一個很有趣的設(shè)計，恰好可以用來映射觀眾——故事開始的時候，觀眾們只是觀眾，但是如果一部劇看到結(jié)局，很多觀眾往往都會融入進去，對各個劇中人產(chǎn)生或深或淺的感情，而到了告別的時候，往往是他們?nèi)谌氲米钌畹臅r候。

    初聞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雖然這句話的原意不是這個意思，但是用在這里其實也非常合適。

    當然，這妹子也不純粹只是個工具人，或者說，她工具人得其實也不是特別紙片。黑懷朱多少還是發(fā)揮了一下他的正常水準的，所以這個小姑娘雖然很多時候的看***比較片面和目光短淺，但她也是有自己的優(yōu)點……或者說共鳴點的。

    比如說，雖然穿越了，但這小姑娘活得渾似個時差黨和社畜的結(jié)合體——當然，從字面意義上來說，這個形容可以說是出乎意料地符合真實情況。不過，如果純粹只在比較兩種定義的共同之處下手，那么他們的共同之處就在于這位“觀測者”常年為自己的經(jīng)濟情況和前途發(fā)愁，日常私下吐槽“同事”和“老板”，并且喜歡把所有自己和他人的消費換算成原來世界的物價。

    “觀測者”有三個重點情報，需要劃重點做筆記的那種，因為在后期的劇情之中用途巨大。這小姑娘在現(xiàn)代最喜歡吃下班回家路上賣的一種火燒餅，租著一個二線城市里不太繁華也不算偏僻的一處一室一廳，穿越前剛?cè)讨�肉痛新買了一臺配置相當高的游戲筆記本。

    為什么這些情報重要呢？

    因為這姑娘在觀看過程之中負責(zé)換算賈府的消費。她會代替觀

    眾把賈府的一些重要花費按照糧食的價格基準換算成人民幣，然后用“五十個火燒餅”，“十八個月的房租”，“三臺高配筆記本”這種表達形式說出來。

    是不是很好理解？

    殷憐在這里也是動了些腦子的。當然，和黑懷朱一起設(shè)計劇情時，用的是夏國本地的例子，比如說火燒變成了雪花筒（一種在夏國很受歡迎的特殊工藝機器制造的爆炸冰淇淋），高配手提變成了個人端，實際帶回來的時候，殷憐則重新把細節(jié)都修改成了符合地球人認知的內(nèi)容。

    小姑娘的人設(shè)是會計師，也許有人會說，這設(shè)定不合理，一個會計師怎么可能會在古代活得不好？復(fù)式記賬法不香嗎？

    確實，復(fù)式記賬法是個資本，但是姑且不論性別，階級，時代觀念這種問題，這里面其實有個誤區(qū)——就像很多同人作者和讀者心里那“紅樓之外皆凈土”的誤會一樣，誰說古代隨便哪個商人就會了解到復(fù)式記賬法的好處，會重視它，并且愿意信任一個年幼，不熟悉的女孩并把賬目交給她管理？

    現(xiàn)代很多家庭式企業(yè)或者商鋪都未必會使用足夠完善的記賬流程，復(fù)式記賬法確實更加明晰，但那是在生意鋪得夠大，員工夠多，而老板又不會直接地接觸和管理生產(chǎn)和銷售的每個流程的情況下才需要使用的賬目管理手段。

    換句話說，這個時代的大部分商業(yè)行為對于復(fù)雜的記賬法沒有需求，在稅務(wù)收取的方式相當死板和一刀切的時代，稅務(wù)機關(guān)也不需要這樣復(fù)雜的表目來判斷商家的財務(wù)情況。這時候的商人并不重視賬務(wù)管理，對于賬房的要求，也更注重本人的品行和可信度多于管理手段。因為前者在這時代的可操作性要比后者更高。

    作為一個會計，女孩最有用的能力卻限制在了最基礎(chǔ)的計算能力。這確實是她的資本，卻不是工作的基本，而是嫁人的資本。

    在黑懷朱的劇本里，這位穿越者是少數(shù)能夠擁有專門的一集來表現(xiàn)自我的原創(chuàng)人物，雖然她的這一集主題是“恐婚”。

    這一集仍舊是連接著現(xiàn)代和古代的一集，是屬于用古代的觀念和視角可以看到一層，用現(xiàn)代的觀念和視角又可以看到另一層的故事。

    殷憐在這部劇里面，可以說是把以古喻今用到了極致。

    不過話說回來，她本來就不怎么喜歡特別純粹和脫離人性與社會的幻想主義，認為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價值越接近人類真實的感情，則價值越高。她認為可以脫離現(xiàn)實，卻不能脫離生活。

    因此在創(chuàng)作過程之中，殷憐也秉持了這樣的原則。在每一個古代的故事里，她都加入了一些現(xiàn)代的核心，或許不需要太深刻，但卻一定要能引起共鳴。

    雖然小演員們未必每個人都能夠理解到故事里的每一個情節(jié)的深意，但是這一次殷憐卻沒有特意讓老師為之進行講解�；蛘哒f，她打算到拍攝的時候，再根據(jù)情節(jié)的需要對孩子們進行指點，因為有時候“不理解”也是演出的一種有意狀態(tài)，端看角色本身的定位。

    之后準備得差不多了，殷憐就開始進行外部選角。這可比內(nèi)部選角嚴格多了，但因為先前作品的熱播，還是很多人來試鏡。不過她的業(yè)內(nèi)招聘通知不知道被誰泄漏到了網(wǎng)上，引起了不少爭議——因為殷憐直接在上面標注“只看演技，不看人氣”，讓少數(shù)人覺得她意有所指。

    有人對此幸災(zāi)樂禍，喜聞樂見，也有人對此一跳三尺高，覺得她說話陰陽怪氣，甚至反過來開始攻擊童星們的演技。

    在彼得潘的時候，孩子們演的爛劇肯定不少，演技也說不上每一個都精湛。彼得潘重視炒作要多過對孩子們演技的培養(yǎng)，所以最后混出頭的童星們，演技百分之九十靠靈性和天賦，大約只有百分之十源于每周時間有限的專業(yè)課程。

    不過自從殷憐接手他們之后，至少她照顧的這群小孩演技可以說是突飛猛進，優(yōu)秀的劇本跟全面

    且極具趣味性的訓(xùn)練課程讓他們從精神到技術(shù)都增長迅速。不過畢竟年紀小，所以在真正的表演能力和經(jīng)驗技術(shù)上，跟一些演了幾十年的老戲骨肯定還是有很明顯的差距的。

    只要挑中了一些關(guān)鍵內(nèi)容，并以吹毛求疵的態(tài)度來與真正優(yōu)秀的演員進行對比，這些挑刺的人士說的話倒也聽上去有幾分道理。

    前提是，不去與他們認為殷憐“針對”的“人氣明星”相比。

    殷憐最近的工作量有所減少，而且隨著AI的投入使用，許多基本的工作，比如說名下幾家公司的賬目查詢和監(jiān)管都變得簡單迅速，加上殷長生的游戲也漸漸進入軌道，她的心情可以說是上佳，想到先前有觀眾吐槽說她每次拍片時的前期宣傳過少，便決定搞個足夠炸裂的前期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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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本來，她在通知那里寫這么一句話并沒有什么針對誰的意思，純粹是為了幫彼此雙方減少些無謂的工作——她不是針對個別流量演員，而純粹就是在針對這個圈子的風(fēng)氣。如今這世道，很多人是有了人氣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不是沒有先有人氣再磨練出演技的演員，這種演員她也歡迎，可惜現(xiàn)在整個圈子里的大部分流量明星都不是。

    她出這個公告，純粹就是表明一個態(tài)度。我不缺人氣，所以只要演技好的，一來避免人家覺得人氣可以拿來作為演技或者片酬的交換資本，二來也避免條件不符合到時候白費人家功夫特意跑一趟。

    事實上，殷憐覺得大部分人是能意會到她的想法的，所以之前拉過關(guān)系的一個流量小花特意在通訊軟件上打探了一下，發(fā)了兩部自覺是代表作的片段，隱晦地找殷憐要了一下評價，其實就是問“你看我的演技能不能在劇里擔(dān)綱個角色？”

    殷憐也給面子，找時間把片搜出來挑著她的戲份看了一下，因為有點難以判斷，所以協(xié)商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讓她來試試角色。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經(jīng)由熟人關(guān)系轉(zhuǎn)彎抹角來打探的，在殷憐態(tài)度放出去之后，同個社交群的編導(dǎo)有些就直接幫忙委婉拒絕了，對方也就知道，自己目前的水平達不到殷憐的要求。有些人則提也沒有提，比如曾倫因之前某部戲的女主角，就直接說了一句“大小姐什么時候拍偶像的時候，讓我去當個花瓶呀”。

    但總也有一些不識相的，覺得自己人氣突破宇宙，完全可以抵消小小的演技缺陷，因此明明知道自己演技不夠精湛，卻還是試圖想要跟殷憐這邊對外接洽的負責(zé)人（AI）交涉。更有人可能是平日被粉絲和媒體吹捧慣了，明明演技非常尷尬，卻認為自己的表演能力業(yè)內(nèi)領(lǐng)先，而且還不愿意參加試鏡。

    但說句實話，殷憐光是看一眼對方之前的新作，就覺得眼睛被刺傷了，完全也不想給對方試鏡。

    她懶得應(yīng)付對方，所以由AI進行了委婉拒絕。

    AI倒是不嫌工作量大，但總有人對自己負責(zé)的演員充滿了或者被迫充滿了信心，無論如何都一定要騷擾一下殷憐本人，殷憐的通知其實就是為了減少這方面的麻煩。

    現(xiàn)在的偶像圈和演藝圈都可以說是兩個圈子，幾乎到了“一神教”的程度，不但把偶像的地位拔得極高，還熱衷于排除異己，聽不得一點批評。殷憐這個通知，態(tài)度明確，目的清晰，本來如果她是個普通導(dǎo)演的話，根本不會掀起什么水花。

    但問題是，她目前的作品都人氣太高，她本人也太高產(chǎn)了。業(yè)界不知道她的“高產(chǎn)”是建立于未來必定會被放出來的某種黑科技之上，因此過度高估了殷憐的能力，把她當做了一種必須得到的重要資源而已。

    這結(jié)論不能說有錯，只是過分小看殷憐。

    而這一次，面對殷憐軟硬不吃，悍然拒絕的態(tài)度，便有一些自視過高的家伙惱羞成怒了。雖然明面上沒有說出來，但是網(wǎng)上確實有流傳一些與殷憐有關(guān)的很難聽的謠言，比如說殷憐在彼得潘倒閉之后養(yǎng)著一眾童星，其實是因為里面有她的蒸煮，她其實是在公費追星，而且私底下不知道怎么威脅對方當她的男朋友呢；又或者上一部劇里的誰誰誰其實演技根本不怎么樣，是因為捧著殷憐所以才能參演，據(jù)說拍攝期間，人家在旁邊端茶倒水，還給她削蘋果，殷勤得很……

    殷憐一開始聽到還沒覺得什么，因為過于荒謬的內(nèi)容只讓人覺得好笑，后來聽到削蘋果那一段突然就怒了，因為曾倫因在片場確實給她削過蘋果……當然，片場很多工作人員都給她削過蘋果，但是演員里只有曾倫因和飾演年長角色的幾位大齡演員做過這件事，人家總不可能是意指幾位年紀都可以當她爺爺奶奶的老演員。

    有根據(jù)的謠言比沒有根據(jù)的更可惡，殷憐當即就怒了。

    不說她這么漂亮可愛，年長

    的長輩給她削一個蘋果根本不奇怪，就說片場的事情能被這樣歪曲之后流傳到網(wǎng)上，不是有心人故意操控根本不可能。

    事實上偶像圈跟諜戰(zhàn)片一樣，殷憐根本猜不到水面下藏著多少只魚。她聽說這個謠言的時候就很生氣，打算把傳謠者抓出來，結(jié)果AI搜索過程之中，竟然直接收到了某個粉絲的舉報——進而直接被劇透了幕后黑手。

    原來這是粉絲是另外一個人氣明星的粉絲，因為自己的偶像常年被另一個曾經(jīng)共演過的流量造謠污蔑，所以她就潛伏到了這個流量的粉絲群。按照她的說法，這個粉絲群的粉頭常年接受藝人工作室的指使，組織粉絲造謠傳謠，攻擊其他競爭對手。

    對此，殷憐能說什么呢？貴圈真亂？這一點感覺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知道得很清楚了。

    當然，消息還是需要證實的。殷憐讓AI調(diào)用了一下群里過往的聊天記錄，證明了這個“間諜”雖然是個黑，但并沒有說謊。不過，為了搜集明面上的證據(jù)，她讓AI也開了個號，潛伏到了對方的粉絲群里面。

    隨后搜集到的東西，殷憐相信如果全部放出來，大約能讓三位數(shù)的人被拘留了——她根本沒想到能搜到這樣大量的信息，或者說她沒想到一個明星粉絲群里面能有這么多的信息量。

    而且這里面的信息量，還不僅僅只涉及這一個明星和他的粉絲。不如說這些粉絲已經(jīng)把一些網(wǎng)絡(luò)上的網(wǎng)暴手段擴散到了方方面面，舉例來說，他們在黑對方和“反黑”的情況下，有一小部分人會開設(shè)賬號“黑裝粉”，但是在這種手段被熟識之后，他們轉(zhuǎn)而會購買對家粉的賬號進行抹黑活動，后來甚至進行了盜號。而某個玩過盜號手段的粉絲，后來又在一個網(wǎng)游之中通過代練行為，直接在一個有矛盾的玩家賬號上發(fā)表***言論，導(dǎo)致對方被封號。吃到甜頭之后，她還在游戲里陣營競爭過程之中慫恿另一個玩家偷盜了對方陣營一個有權(quán)限的領(lǐng)頭玩家的賬號密碼，然后通過在陣營戰(zhàn)之中頂號和玩弄話術(shù)，導(dǎo)致對方輸了一場極為關(guān)鍵的勢力戰(zhàn)，損失高達十幾萬軟妹幣。

    除此之外，他們還會在粉絲群商量如何校園暴力學(xué)校里粉對家的同學(xué)，嚇到對方再也不敢粉，如何使用話術(shù)引導(dǎo)身邊的人購買偶像代言的產(chǎn)品，甚至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網(wǎng)絡(luò)上某個人粉對家或者發(fā)表對于自家偶像的批評時，哪怕雙方毫無關(guān)系，既無往來也無沖突，他們也會毅然出警，以群體攻勢逼得對方要么脫粉原來的偶像，要么成為自家偶像的粉。

    這種行為聽上去是不是有點令人吃驚的熟悉？以殷憐對于這方面歷史的熟悉，她意識到，這種行為其實像極了歷史上某些給人類留下了嚴重傷疤的社會事件……當然，目前的規(guī)模還不到那么大，但也引人警惕。

    她無法干涉這個社會思想的成熟和成長，她思考過很多次這樣的問題，目前能夠想到的解決方法也就是故事和游戲——帶給人們更多更逼真的體驗，讓他們在有限的生活里也能體驗更多的人生，懂更多的道理，而這個策略對于未來是短暫的，對于如今發(fā)生在眼前的事情卻會是漫長的，無法馬上完成。

    所以一尺對一尺，一寸對一寸，面對如今這波謠言，殷憐也只能打一打肇事者的臉，順便給劇意思意思地搞一搞前期宣傳。

    正好殷憐目前也有一項技術(shù)可以使用。

    她決定把這一次的選角扮成一次演技選秀。當然，不是真的選秀，但比一般的公開選角又多了一些內(nèi)容——她準備放出一個真正的“AI換臉”技術(shù)。孩子們使用AI表演模擬系統(tǒng)已經(jīng)很久了，但是太過先進的虛擬技術(shù)出現(xiàn)得太過突兀很容易引人注目，所以殷憐打算把這項技術(shù)拆分出來比較不顯眼的一部分，在這一次的活動之中直接推廣出去。

    這一部分里面沒有虛擬場景或者虛擬感官的事情，只是簡單地抽調(diào)了設(shè)備里面表情動作轉(zhuǎn)換的技術(shù)，就是讓演員進行表

    演，然后把他們的所有表情動作都轉(zhuǎn)換到另外一個人物形象上去，隨后再讓人進行盲評，盲選。

    這種盲評盲選在以前的綜藝節(jié)目里也出現(xiàn)過不少次，一開始反響都挺不錯，不過后來關(guān)于黑幕的傳聞多了，才會導(dǎo)致節(jié)目的信任度有所下降。

    而殷憐這次的“盲選”手段顯然更上一層，甚至可以說是讓所有的觀眾都加入進來。雖然她不會給觀眾評選的權(quán)力，但是話說回來，這種節(jié)目，觀眾本身就會擁有一種無形的權(quán)力。

    這種權(quán)力，叫做關(guān)注度，或者輿論。

    這個選角活動顯然是很有噱頭的，殷憐也打算順勢運用起它可能會帶來的影響力，所以她首先調(diào)用了殷長生建立起來，原本打算用來聯(lián)通未來個人端程序的網(wǎng)站和手機APP模板，在經(jīng)過與殷長生的協(xié)商之后，對之進行了改造。

    倒不是不能使用財務(wù)管家，但是那玩意兒的定位不一樣，殷憐暫時不準備加之推廣，至少不是這個版本，而個人端在兄妹倆的計劃里，是遲早要推廣向全民的。

    同時殷憐也找了孩子們配合拍攝了數(shù)量不少的各種宣傳劇情，經(jīng)過挑挑選選之后，選中了其中她覺得最滿意最能引來熱議的一部分。在完成這個工作的過程中，她也聯(lián)系了先前一些建立了良好的社交關(guān)系，至少明面上態(tài)度比較友好的高顏值人氣演員，她大約聯(lián)系了十人左右，最后只有一個人立馬答應(yīng)，另外兩人主動表示要過來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剩下的可能是覺得這件事不靠譜，加上殷憐本身給的出場費比較中規(guī)中矩，都委婉拒絕了。

    好在愿意了解情況的三人過來試驗了一下技術(shù)效果之后，都非常驚艷，同意了簽約。當然除此之外，殷憐也找了一些非人氣演員的存在，形象上有男有女，有孩子有老人，職業(yè)上也各種各樣。

    身份上來說，這些人有名人，網(wǎng)紅，素人，殷憐選擇的標準是長相有特色，有辨識度，而且本身不在乎曝光，愿意被公眾認識的人士。

    在經(jīng)過一周的趕工之后，殷憐得到了一批可用的人物形象模型，并剪出了一部相當有意思的宣傳片，內(nèi)部傳閱之后反響非常之好，殷憐就將之發(fā)布出去了。

    這個時候，公開選角節(jié)目的流程也基本確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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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選角殷憐是參考了一些熱門選秀節(jié)目的流程的，雖然她的目的和這些選秀節(jié)目完全不同，但是模仿對方的風(fēng)格卻可以巧妙地揭露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殷憐就那么做了。

    選秀會分成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海選，規(guī)則很簡單，任何人可以選擇目前存在的另一部影視劇，，游戲甚至于戲劇之中的某一個片段進行表演，只要這部作品有完整的劇情和一定的知名度，甚至僅僅可以通過一個公開的渠道比較容易獲得一個官方且規(guī)范的版本的作品，原則上就已經(jīng)算是符合選秀的標準。

    當然，必須要符合法律規(guī)范，不能有一些違反人類道德底線的內(nèi)容。

    而參與者不限年齡，身份，性別，舉辦方不設(shè)顏值門檻，只要你敢報，節(jié)目組就敢收。

    完成表演之后，參賽者可以選擇以自己的形象進行上傳，也可以要求將表演投射到另外一個形象上去。殷憐提前準備了各種年齡，性別，氣質(zhì)的形象每種各幾個，雖然未必能涵蓋所有需求，但是也能應(yīng)付大部分劇本了。

    除了基本的賽程設(shè)計，殷憐還準備了不少后手，用來應(yīng)付各種可能的后續(xù)問題。為此，她特意擬定了一些專門的參賽合同條款，并不是“所有解釋權(quán)歸舉辦方所有”這種含糊不明的兜底條款，而是明確表示，在既有賽制有可能對一部分參賽者造成劣勢的狀況下，舉辦方會以公平性角度出發(fā)，在不影響勝利者既有戰(zhàn)果的狀況下，為更多比賽者提供額外的機會和獎品。

    這里面不無預(yù)防營銷炒作刷票的意思，但也不僅僅只是為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