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唐月舒臉頰上還殘留著點生理性淚水,她輕聲說:“我送你過去吧�!�
“不在家休息嗎?”
橫豎也是要回去家里,不如回去再休息。
因為夜里的放縱,兩個人出門時都很默契選擇了高領(lǐng)的穿著,唐月舒還拿了自己一件圍巾給林川的脖子圍了一圈。
“外面冷�!彼f。
完全不提是為了遮蓋什么。
林川也配合著讓她圍。
唐月舒開的車,復(fù)合之后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確實是不太一樣的,唐月舒一直緊繃著告誡自己別再淪陷的神經(jīng)也跟著松懈下來。
沒什么好再緊張的,已經(jīng)淪陷了。
看到林川離開那一刻,好像思念已經(jīng)又開始。
不管是以前分手還是復(fù)合前,唐月舒說不出的謊言只有一句,她沒有說過不喜歡他。
林川的喜歡太拿得出手,他也不在意唐月舒能不能拿出同樣的誠意。
手機里有一條林川發(fā)來的消息:
【除夕快樂,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在你梳妝臺左邊的抽屜里】
唐月舒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半晌,心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撩撥了一下。
除夕夜的當(dāng)天,全國幾乎每一個家庭都是忙碌的,唐月舒還是回了一趟住處去找自己的新年禮物。
在梳妝臺左邊的抽屜里有一個顯然不是唐月舒放進去的盒子,像是首飾盒。
她打開,里面是一條項鏈,吊墜是一顆目測幾十克拉的黃鉆,呈菱形,鏈條上是一串透明的普通鉆石,但品質(zhì)上看著都屬上乘。
這條項鏈光目測就知道價格不菲。
林川確實不愧是家里做珠寶生意的,他送出手的首飾幾乎都是可以用于收藏的。
首飾盒里有一張明信片,上面是林川的手寫字。
他的字很好看,筆鋒處能看到力度。
他說之前送她的鉆石項鏈斷了,現(xiàn)在再送一條新的鉆石項鏈給她,明信片后面還祝她新年快樂。
但是顯然,這條鉆石項鏈和之前斷掉的那條不是同一個概念,以前送出那條鉆石項鏈時,他們的關(guān)系也陌生,那時候送一條鉆石項鏈都算僭越,現(xiàn)在這條黃鉆項鏈價格上不知翻了多少倍。
用不用心,唐月舒自己能感覺到。
一個優(yōu)秀的戀人,會經(jīng)常帶給彼此積極的情緒價值。
唐月舒回了唐家,她算是回得比較遲的,進門之后在客廳挨個和長輩打了招呼。
她的姑姑有點喜歡說教的毛病,來了句:“月舒,過年都回這么晚,在外面過兩年,跟家里都不親了,這可不行,你得改改�!�
唐月舒嗯了聲:“行,改�!�
往哪個方向改就是她的事了。
“……”
那種一拳打在棉花的感覺。
這位長輩習(xí)慣了說教,還想再說兩句,被老唐打斷了:“行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過個年,我都沒說她呢,你也少說兩句吧。”
唐月舒的姑姑就這么暫時閉麥了,老唐今天的態(tài)度也和平時不太一樣,原x來他也會開口說兩句,挺難得。
回來過年,家里還是有點變化的,唐允祥終于不啞巴了,會喊一聲姐姐,估計是被老唐和他媽真教育過。
不過也能看得出來,喊得不是特別真心誠意。
但唐月舒就是想欺負小孩兒,喊得不服氣還只能喊她一聲姐姐,也挺好玩。
當(dāng)然,這個弟弟她還是不喜歡的。
從出生就不喜歡。
年夜飯上,唐月舒和唐爍衍坐在一起,另一邊還坐著一個堂妹,現(xiàn)場不止唐允祥一個小孩,一桌的人高談闊論,唐月舒埋頭就是吃,吃得很專心,慢條斯理,但沒停下來過,專心到唐爍衍都懷疑她最近是不是真的吃不好。
唐月舒根本不參與各種話題,直到有人喊了她兩聲。
“月舒,你現(xiàn)在在杜氏上班怎么樣?”瞧瞧,她這姑姑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唐不喜歡聽的話題,她偏提。
“挺好的�!彼歉邔樱质枪蓶|,拿著分紅,沒什么不好的。
“你這個年紀也不小了,真就光在那邊公司上班嗎?不找找男朋友?”
第二個話題,又踩雷。
老唐對這個姐姐真是挺寬容的。
她的兒媳在旁邊喊了聲“媽”,給她夾點菜,讓她閉嘴。
兒子也在旁邊喊她媽說別的事轉(zhuǎn)移一下話題。
唐爍衍的嘴角很努力壓著,桌底下的手已經(jīng)揪唐月舒衣角了,忍笑也是一門學(xué)問。
唐月舒:“……”
晚飯后,唐月舒先上樓看了眼自己的臥室,之前被唐允祥和他的表弟表妹在里頭搞過破壞之后,她沒有回來再看過。
現(xiàn)在一看,已經(jīng)收拾得井井有條。
床上用品已經(jīng)全部換新,毀壞的東西也全部買了新的擺回來,剩下絕版的東西,錢也到賬了。
當(dāng)然,這個房間里的東西曾經(jīng)也是刷老唐的錢買的。
但他這次是替兒子買單,不是替唐月舒。
第70章
港城林家。
過年時齊聚一堂是每年必備的項目。
林川手里拿著堂侄的魔方,
三兩下就替他復(fù)原了,看得小朋友一愣一愣。
小朋友看向叔叔的眼神里充滿了崇拜,嗲聲嗲氣地說他爹地都不會玩。
林宸在旁邊看著兒子的心逐漸向堂弟偏移。
今年還是一樣熱鬧,
小朋友多,
吵鬧得很,晚飯后林川的母親招呼著開了一桌麻將,他就坐在陳女士身后為她出謀劃策,順便分心去應(yīng)付小朋友。
腳邊還有一個咬著奶嘴正在爬的。
一屋的小孩兒。
今年是林川的而立之年,關(guān)于他的催婚事業(yè)雖遲但到。
都說成家立業(yè),
既然已經(jīng)立業(yè),也應(yīng)該成家了。
年中那時候這一家人鬧得也不算好看,
林川離職,堂哥堂姐上位,
老爺子那邊又和林川吵架,那會兒大概是真動了點要給這個孫子一點教訓(xùn)的心思,起碼想讓他明白家族都給他帶來了多少,但林宸和林晗這兩個不爭氣,
沒立住。
教訓(xùn)沒給成。
老爺子那邊也算是妥協(xié)了,休養(yǎng)了幾個月,現(xiàn)在身體還可以。
起碼罵人的聲還是洪亮的。
聽著周圍催婚的話術(shù),
林川含糊著,在大伯母說要給他介紹時,旁邊的林宸都嗤笑了聲,指著林川的脖子道:“媽咪,你操咩心啊,
人哋有女朋友啊。”
之前林川交女友的事其實他們都知道,但是后來老爺子反對,
這么久沒動靜,也都以為分手了。
不過老爺子鐘意的那位孫媳婦也沒有下文,溫小姐算是能看清時勢,在林川為了愛和自由離開集團之后,她就明白這個男人和她在事業(yè)上的觀念不會完全契合,作為單純的合作伙伴會很可靠,但是作為丈夫,心不在她這里的話,太致命。
溫小姐后面接觸了其他男士,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有良配。
林川雖然穿著高領(lǐng)毛衣,但是林宸坐得高,視線上也看得看清楚。
一說起有女朋友,這又是下一個話題。
只有陳女士回頭看了兒子一眼,問:“仲系之前嗰個?”
(還是之前那個?)
林川嗯了一聲,沒否認。
陳女士就像是看透了什么一般,她繼續(xù)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桌面上,還差一點就胡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
這句話自然是有道理的。
陳女士夫妻倆想抱孫自然也是真心的,但催促有用的話,早兩年她就當(dāng)上奶奶了。
催婚催到最后終究得有一方妥協(xié)。
林川陪著玩了幾局游戲,最后將腳邊的侄子外甥都還給他們的父母,上樓了。
也不知為什么,林川這個叔叔特別受小孩歡迎。
會開口說話的小朋友說林川叔叔好聰明,不會說話的小朋友盯著林川的臉傻笑,分不清他們小小年紀究竟智性戀還是顏控。
洗了澡出來之后,林川試著給女朋友發(fā)了條消息。
他想視頻。
而此時此刻,唐月舒臉上敷著面膜,腦袋上還拿著干發(fā)帽纏著濕發(fā),就這么點開了和他的視頻聊天。
“晚上好�!碧圃率鏇_著鏡頭打了招呼。
她的形象實在的很居家,林川沒忍住笑了聲:“晚上好,除夕過得怎么樣?”
他是問她回家之后的情況。
唐月舒聞言后道:“挺好的,就是以和為貴�!�
懶得吵架。
“你把鏡頭對準點,我都看不清你的臉了。”林川忽然道。
一句話將唐月舒給逗笑了,她忙伸手撫平自己臉上的面膜。
“你別逗我笑,”唐月舒聲音里藏不住笑意,“我敷著面膜你能看清什么臉啊?”
她笑得開心,林川自然也開心,他說:“敷著面膜也是你啊�!�
才分開了沒多久,兩個人的思念隔著屏幕都要溢出來。
唐月舒看著手機屏幕,問他:“你年后大概什么時候會來京市出差?”
“還不確定,但周末有時間會過去。”
現(xiàn)在是在國內(nèi),港城和京市雖然也不算近,但是大概三個小時的行程,已經(jīng)比以前好很多。
這通視頻聊天持續(xù)看很長時間,中間唐月舒的房門被敲響,唐爍衍在外面問她要不要吃水果。
她沖林川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之后去開門,端回來一盤和車厘子。
剛回來坐下,就聽見他笑著問了一句:“所以現(xiàn)在是復(fù)合了之后我也見不得光嗎?”
唐月舒:“……”
以前面對這個話題時她應(yīng)該是能侃侃而談的,但是現(xiàn)在確實有點說不出的心虛。
林川似乎透過女友的面膜看到了她絞盡腦汁想說辭的模樣,他的笑容更燦爛了些:“逗你的,不急,我們慢慢來�!�
“……”
時間差不多了,唐月舒揭下面膜,去洗了個臉,她將男朋友放在房內(nèi),對準的是自己的床頭。
唐月舒的床被布置得格外有公主風(fēng)。
仙氣十足。
等了會兒,唐月舒回到梳妝臺前,還沒等林川說句話,她就說:“我吹個頭發(fā)�!�
于是手機里頭的女朋友又成了女主播一般,不可以直接交流。
不過很快林川就得到了一個剛洗完澡不久香噴噴的女朋友。
雖然現(xiàn)在抱不了,但他就是知道。
時間差不多來到零點,唐月舒湊著零點對著手機屏幕笑道:“林川,新年快樂!”
她給他發(fā)了一個紅包,金額有點大,只能以轉(zhuǎn)賬的形式進行。
已經(jīng)是她當(dāng)日的最高額度。
林川那頭也隨即響起很多消息的聲音,每年除夕夜零點剛過去時好一段時間都是忙碌的。
唐月舒轉(zhuǎn)賬之后,開始給其他人回消息。
片刻,林川的笑聲傳來:“唐總,好大方啊,這個錢能包我很久了。”
林總似乎還沉浸在之前的某個角色里面。
唐月舒說:“我都沒給你準備新年禮物,那轉(zhuǎn)點錢給你花也是應(yīng)該的�!�
“項鏈喜歡嗎?”林川問她。
“喜歡�!焙茈y不喜歡。
唐月舒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開始準備的。
提起這個,林川說:“之前你項鏈斷的那回,我就在挑選了�!�
唐月舒聞言一愣,那時候前任相見,彼此都還有錯愣,唐月舒也沒有要復(fù)合的意思。
“以前送太貴的禮物,怕你有心理負擔(dān),”林川笑了聲,“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用擔(dān)心這些了吧�!�
唐月舒在收禮物方面也是將情緒價值都提供拉滿的。
年初京市這邊根本就不缺大大小小的宴會。
年初三的時候有位老太太大壽,唐家在受邀名單內(nèi),老唐是帶著妻女一起赴宴的。
沒帶唐允祥。
這小子最近看著是老實了些,但是那種場合不容出錯,萬一唐允祥真闖禍了,那不僅僅是丟臉的事,還容易得罪人。
朱鈺不知是不是替兒子委屈,出門前還和老唐道:“允祥本來以為你今晚會帶他出去玩,可高興了,結(jié)果x你不帶他,現(xiàn)在鬧著脾氣呢�!�
老唐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意思:“他那性子,要是在人家壽宴上鬧出什么幺蛾子,我怎么給人家交代,那位齊老太太都算是我的長輩,他不高興就不高興唄�!�
朱鈺還想再說什么,老唐不耐煩了:“你要是真放心不過他,你就留家里,月舒和我去就夠了�!�
這句話之后,朱鈺就安靜了。
唐月舒不摻和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游離在外,她還舉著手機忙著自拍。
今天身上穿了件香檳色的魚尾裙,很襯她的身材,最重要的是,她脖子上戴的那條黃鉆項鏈。
喜歡的禮物就要找機會戴上的。
唐月舒本來想拍張漂亮的發(fā)給林川看看,順便讓他知道新年禮物有掛在她的脖子上。
情侶間談戀愛,就算是毫無經(jīng)驗時唐月舒也明白,給予情緒價值是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不過一直沒拍到滿意的照片,老唐和朱鈺的說話聲在耳邊沒停過。
朱鈺的想法也容易理解,她的原生家庭和唐家自然沒法比,唐允祥今年十歲,也快十一了,她和老唐結(jié)婚十來年,在貴婦圈里,也融進去了,但這個圈子里的男人和女人都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總會有人看不起朱鈺的出身,說她攀高枝。
當(dāng)然,事實也是這樣,說兩句倒是無妨。
她估計是想自己的兒子以唐家少爺?shù)纳矸荻嗳バ┐髨龊下睹妗?br />
母憑子貴嘛,按照他們的思想。
不過眼下在老唐看來,帶女兒出門估計要比帶兒子有面子得多。
“月舒,走了。”老唐喊了她一聲。
唐月舒應(yīng)了聲,站了起來,披上外套出門。
司機就等在外面,唐月舒坐在副駕駛座上,后座上是心思各異的夫妻。
唐月舒對親爹和后媽之間的暗涌是絲毫不在意,也假裝自己不知道。
到了壽宴舉辦的地點,唐月舒跟在老唐他們身后進去。
壽星齊老太太已經(jīng)八十大壽,這個歲數(shù)不算小了,做生意的人大多信奉“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所以老太太這些年也精細養(yǎng)著。
齊家也是幾代一直富下來的家族,齊老太太的齊是她的本姓,年輕時招婿上門的。
現(xiàn)在兒孫輩不管男孩女孩都隨著她姓齊。
唐月舒有兩年沒過來這邊了,她家跟齊家有點交情,不算深入,但平時也能說得上幾句話。
齊家的小輩里真正說有什么很突出的本事的也沒幾個,但只要夠本分,家族里傳承下來的足夠在富貴個幾代。
唐月舒跟著老唐夫妻倆去給人家老太太祝壽。
老唐喊人家“齊姨”,唐月舒就跟著喊“齊奶奶”,她嘴甜,祝壽的吉祥話一連串說下來,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小舒好久沒來玩了�!饼R老太太還記得她。
唐月舒只能笑著糊弄過這個話題,之前家也不回,更別提回來參加這種場合了。
“應(yīng)淮,我記得你和小舒應(yīng)該是一年出生的,你們以前還是同學(xué)吧?”齊老太太忽然喊了旁邊的外孫。
老太太旁邊的年輕男人嗯了聲。
齊應(yīng)淮,戴著無框眼鏡,梳著個側(cè)背發(fā)型,一身新中式西裝打扮,看起來很是溫文爾雅。
“那你們年輕人一塊兒去敘敘舊吧,帶小舒去玩�!饼R老太太隨手一指就將大外孫指派來給客人當(dāng)導(dǎo)游了。
唐月舒頓了一下,齊應(yīng)淮已經(jīng)走到她跟前,做了個“請”的動作。
旁邊的人當(dāng)然摸不著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但最直接的,像想撮合兩個年輕人。
唐月舒跟著齊應(yīng)淮走了一段,驀地停下腳步:“齊公子,我看到朋友了,先去和朋友打聲招呼,你忙你的吧。”
跟前的年輕男人轉(zhuǎn)過身來,不知想到什么,笑了聲:“唐大小姐,現(xiàn)在稱呼都這么生疏了?”
“……”
這都算客氣的了。
唐月舒和齊應(yīng)淮以前確實是同學(xué),都是一個圈子里的,家境也不差,選上一個學(xué)校的概率也不算小,他們兩個人成長過程中,有那么一段軌跡是重合的。
這很正常,就像唐月舒和江清也一樣。
唐月舒和齊應(yīng)淮一開始的關(guān)系也還可以,就是普通朋友,牽強一下的話,也能說是青梅竹馬。
他們是高中最后一年的時候鬧掰的。
那時候齊應(yīng)淮早戀,喜歡上一個同年級的女孩,那時候還小,談戀愛沒考慮什么階級,就是單純的年少萌動,因為互相吸引而在一起。
唐月舒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女孩的形象,文文靜靜的,長相也是甜美,留著黑長直的頭發(fā),穿著校服的模樣簡直就是萬千少男心中的初戀形象。
就是齊應(yīng)淮這小子倒霉,被教務(wù)處抓了,他還算有擔(dān)當(dāng),被抓的時候拉著女朋友跑了一段后拿校服外套蓋住她腦袋讓她跑了另一個方向,自己被抓了。
他們那個學(xué)校雖然也算有錢人讀的學(xué)校,但畢竟不是誰都能有錢到像他們這種家庭的程度的,不巧,那個教務(wù)主任背景也不差,敢于得罪這些少爺千金,直接請了家長。
教導(dǎo)主任讓他供出女朋友是誰,齊少爺嘴硬得很。
在家長來之前,他來找了唐月舒,希望她可以頂替了那個女生。
原因很簡單,那個女孩家境不像他們這些富家子弟,如果她的身份被曝光出來,學(xué)校這邊的教育不說,她家長那邊興許會有責(zé)罰。
但是早戀對齊應(yīng)淮或者唐月舒來說,都不算什么事兒,即便家長來了,發(fā)現(xiàn)是他們兩個人,也不會反對。
他們門當(dāng)戶對,后面說分開了,家族之間也能保持體面。
齊應(yīng)淮當(dāng)然不讓唐月舒白幫忙,他讓唐月舒提條件。
不過唐月舒沒提條件,也沒同意。
她不是一個自找麻煩的人,齊應(yīng)淮和他的女友在決定談戀愛之前,就應(yīng)該想過會有什么后果。
她什么都不缺,也不缺齊應(yīng)淮欠她這點人情。
不出意外,在齊少爺嘴硬的時候,教導(dǎo)處已經(jīng)查監(jiān)控查出另一位主角是誰了。
這件事之后,唐月舒看來,她和齊應(yīng)淮的關(guān)系也不至于受到太大的影響,結(jié)果就是,這位少爺當(dāng)時很一根筋,也不知道是不是遷怒,在下一次遇見時,他怒視著唐月舒,很陰陽怪氣地來了句:“我們分手了,她轉(zhuǎn)學(xué)了,你高興了?”
唐月舒當(dāng)時的脾氣可不好,她也不怕得罪人,有什么張口就說了。
“你們分手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導(dǎo)致的嗎?”
“人家轉(zhuǎn)學(xué)是人家父母不想女兒被你這種富二代勾搭得連高考的心思都沒有,你要是真為人家好就不應(yīng)該還糾纏她。”
“要不是人家怕你齊家,人家父母指不定得要求你轉(zhuǎn)學(xué),你要是懂事自己轉(zhuǎn)校,她不就不用走了嗎?”
唐大小姐一張嘴,句句扎心,當(dāng)時是高三第一學(xué)期,天氣已經(jīng)變涼,但她這話真是毒得人心里暖暖的。
莫名其妙被兇,唐月舒當(dāng)時連動手打人的心思都有。
那一段時間內(nèi)兩人算是勢如水火,唐月舒懶得和神經(jīng)病做朋友,聯(lián)系方式也跟著刪了。
直到大學(xué),大概大二的時候吧,齊應(yīng)淮有一次主動加她聯(lián)系方式道歉來著,想求和。
唐月舒沒理。
他好像還讓共同好友組過局,想和她當(dāng)面道歉,共友不敢亂來,請示了唐月舒的意見,之后也沒組起來。
再后來,齊應(yīng)淮大學(xué)期間就申請了留學(xué),留美兩年。
回國那年,唐月舒又出國了,所以一直以來沒怎么碰上。
就算有什么場合碰上了,唐月舒也懶得搭理。
她挺小氣的。
眼下,大庭廣眾下,唐月舒在齊家也不是只和他認識,她道:“齊少,我們也不是很熟,還是應(yīng)該有點界限的。”
唐月舒不至于將高中的事記到現(xiàn)在,但她就是覺得這男的有點神經(jīng),沒有明確利益糾紛,她沒必要誰的面子都給。
齊應(yīng)淮似乎不在意她的冷淡,他輕嘆一口氣道:“之前那件事我已經(jīng)道歉過好幾次了,你說怎么才能原諒我啊,唐大小姐?”
“跟你吵一次架就被永久扔進黑名單了,”他說著還有點無奈,“你以前和江清也吵的架也不少吧,比我們那次都厲害,你怎么就不記仇她呢?”
“你拿什么和江清也比?”唐大小姐發(fā)出靈魂質(zhì)問。
齊應(yīng)淮就知道自己又自取其辱了。
“是是是,我和她比不得,不至于直接被判死刑吧?”齊少爺很低三下氣了。
可惜唐月舒并不想搭理他。
面子也給了。
現(xiàn)在在人家的地盤,唐月舒認為自己x已經(jīng)給足了體面。
她要走開,齊應(yīng)淮沒有攔她。
齊家的面子大,被邀請到的人就算有事,也會派家里的代表來參加。
江清也摟著唐月舒嘀咕:“剛剛看到你和齊應(yīng)淮站一起,你倆沒吵起來吧?”
“沒有,我們沒什么好吵的。”又不是十幾歲的時候了。
江清也和齊應(yīng)淮以前的關(guān)系也一般,所以唐月舒和齊應(yīng)淮吵了那一架之后,她自然是無條件站在自己姐妹這邊的,而且當(dāng)時那事聽起來就是姓齊的發(fā)神經(jīng),唐月舒倒霉被他找上去背鍋,拒絕之后還能遷怒。
“齊老太太這是什么意思?我剛沒看錯的話,她不會是想撮合你倆吧?”江清也在八卦這方面確實是有點天賦的,“她也不怕你倆打起來�!�
唐月舒:“……別說這么晦氣的話�!�
齊老太太八十大壽辦得隆重,來參加壽宴的都是社會各界的名人,也足夠熱鬧。
唐月舒也就一開始跟著老唐進來,之后的時間,她有自己的社交圈。
年輕人的社交圈和上一輩自然是不同的。
中途齊應(yīng)淮又出現(xiàn)了,他作為主人家,出現(xiàn)在哪里都合理。
他和唐月舒以前的矛盾有人知道也有人不知道,不過大部分人都是選擇兩頭不得罪。
唐家和齊家其實差不了太多。
唐月舒也不是不清醒的人,她都出現(xiàn)在齊家的壽宴上了,不能干出當(dāng)眾甩臉的事來。
最重要的是,那只是她和齊應(yīng)淮的私人矛盾。
齊家又不是他說了算的。
一群年輕人聚在一起,尤其女孩兒,談?wù)摰脑掝}確實更多是彼此的衣飾和造型。
唐月舒脖子上那條項鏈被一個姑娘注意到,人家還是盯著她的脖子看了半晌才驚呼的。
“舒姐,你脖子上這條項鏈,是金色童話吧?”小姑娘還特地湊近看了眼,越湊近看越肯定,“當(dāng)時拍賣會我也在,當(dāng)時看著也挺心動的,想拍,但競價幾輪之后我就買不起了�!�
金色童話?
原來這項鏈有名字。
“我還在想誰這么大手筆拿八千萬來拍一條項鏈,原來是你啊!”
唐月舒:“……”
八千萬啊,敗家男人。
京市一套房就這么掛唐月舒脖子上了。
唐月舒沒解釋項鏈的來歷,她笑了笑。
在場的人也都看得出來,唐月舒現(xiàn)在是真不缺幾千萬,她才是在座富二代里面為數(shù)不多真正意義上實現(xiàn)財富自由的人物。
一方面投胎好,一方面也是敢拼。
這種場合,誰出門都會戴點貴的首飾,比唐月舒這一條項鏈貴的也不是沒有,就是首飾的價格吧,不是誰都能看出來的,唐月舒這剛好被認出來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唐月舒戴著好看。
她的肩頸線條很美,這條黃鉆項鏈戴上,配上今晚香檳色繡花的魚尾裙,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少。
唐月舒這幾個月的努力不是沒有結(jié)果的,在宴會上湊到她跟前搭訕的男人大多有些自知之明。
想要結(jié)交她還是想追她,能看出來的。
一晚上的社交,唐月舒再坐上回家的車時,人已經(jīng)累到不想保持形象了。
她晚上喝的都是果酒,沒什么度數(shù),不醉人,就是有點微醺。
老唐在后座上,他倒是喝了不少,酒精都有點上臉了。
“月舒,”老唐在車后座開口道,“今晚有不少人來問我,你的婚配意愿的,齊老太太有意撮合你和她的外孫,你怎么想?”
齊家和唐家算是真正的門當(dāng)戶對,齊應(yīng)淮比起之前徐伽奕來說條件不是好一點兩點。
老唐現(xiàn)在也算是吸取教訓(xùn),不是什么事都敢替唐月舒做主。
“我不喜歡齊應(yīng)淮,別提他了�!碧圃率嫜院喴赓W。
要怪就怪齊少爺在唐月舒最記仇的年紀惹了她,印象分這種東西很難說,雖然不至于讓唐月舒將一個人當(dāng)仇人,但互不干擾是最好的狀態(tài)。
唐月舒這么說了之后,老唐也閉嘴了。
安靜下來之后,唐月舒覺得這個世界也真是夠莫名其妙的,六七年前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她無論如何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和齊應(yīng)淮扯上談婚論嫁這種事。
想想就滲人。
一路閉目養(yǎng)神回到家,一進門迎接他們的就是唐允祥的哭聲,保姆在旁邊哄著也無濟于事,看著唐月舒他們進門了,保姆的模樣看著也有點束手無策。
朱鈺忙是放下手上的包去查看兒子的情況。
“允祥,媽媽回來了,你這是哭了多久��?”朱鈺心疼極了。
唐月舒看熱鬧似的往小孩兒身上看了眼,眼淚都沒擠出來呢,說不是聽見車聲之后故意做戲哭的,她就白活這么些年了。
沒當(dāng)過父母還能沒當(dāng)過孩子嗎?
老唐也站在一旁看著,唐月舒神色很平靜,聽著唐允祥委屈地問他媽為什么帶姐姐出門不帶他。
朱鈺哀怨地看了老唐一眼,轉(zhuǎn)頭時目光倒是掃過了唐月舒,只不過她沒說什么。
“爸,我先上樓了。”唐月舒對親爹道了一句,之后也沒管他應(yīng)沒應(yīng)就要往上走。
走了兩步樓梯之后唐月舒就停下來,對著客廳那一家三口道:“差不多得了,快十一歲了,不是三四歲,別到頭來這么一個寶貝兒子給你們養(yǎng)成巨嬰了。”
都快上六年級了。
唐月舒這個年紀的時候不僅已經(jīng)在樂器考級,在各種長輩面前也能平常應(yīng)對,最起碼不會像一個嬰兒一樣連情緒都不會控制。
唐月舒這句話可謂是扎人心了。
朱鈺今晚怨氣比較重,她當(dāng)即站了起來,看向樓梯的位置:“月舒,你什么意思,你說話別太過分了。”
唐月舒雙手撐在樓梯扶手上,面色平靜地看過去,語氣更是平靜:“我說錯了嗎?”
“允祥他平時在家又不會這樣,還不是因為……”
“因為什么,因為我在家嗎?”唐月舒替她說了下一句。
老唐眼看著家里兩個女人要吵起來,他開口了:“行了,都少說兩句。”
少說兩句是不可能的。
唐月舒看著在沙發(fā)上還哭得格外可憐的唐允祥,扯了一下嘴角:“唐允祥,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在家里哭的照片和視頻都發(fā)出去,讓你的同學(xué)也看看你在家是什么樣兒。”
這句話之后,剛剛還嚎著的小孩兒陡然就閉了嘴,變成了小聲抽泣,不過他的演技還生疏,不夠順滑。
看,這個年紀的小孩兒已經(jīng)能聽懂人話和看人臉色了。
他知道父母舍不得真下手狠揍他,但唐月舒不一樣,她說到做到的。
唐月舒嘖了聲:“這不也知道丟臉的嘛�!�
“聽好了,下次我在家的時候再給我這么裝模作樣,我就不客氣了�!�
她脾氣也不是一直都好的。
老唐這時候也皺了眉,“月舒,這畢竟是你弟弟……”
“爸,”唐月舒打斷道,“您活這么大年紀了,也看不出一個十歲小孩奪取注意力的把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