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謝韞看著她瀲滟的雙眸,道:“晚上給你�!�
桑窈好奇極了,她這會緩過來一些,心中的羞恥褪下幾分,她捏著他的手指,像撒嬌一樣,跟他道:“你跟我說說吧�!�
謝韞將她的手按在手下,道:“你真想知道?”
桑窈嗯了一聲。
謝韞挑著她的下巴,看她期待的目光。
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下,道:“可你看起來還沒有習(xí)慣……”
桑窈趴在他身上,很自然得與他另一只手十指相扣。
他沒有說完,便又吻住了她,然后調(diào)換了下位置。
桑窈下意識的回應(yīng),她覺得她喜歡很謝韞接吻,除了有時候他太用力會讓她有點不舒服。
一切都還算正常,直到她感覺謝韞的吻下移的太過分。
桑窈蜷起腳趾,紅著臉道:“……別親這兒�!�
可謝韞非但沒有從她小腹處回來,反而變本加厲。
等到桑窈想反悔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來不及了。
她伸手慌亂的制止,急切道:“等等等等一下!你——”
桑窈倒吸一口冷氣,話音倏然止了下來。
白玉般的腳趾狠狠地蜷在一起。
一刻鐘后。
桑窈心如死灰的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的緊緊的,只剩下一只小巧的玉足裸露在外。
仿佛在訴說主人的羞憤。
謝韞沒在床上,他坐在不遠(yuǎn)處的圓桌上,仍然衣衫整潔,他的目光正落在床上鼓起的被褥,然后靜靜的喝茶,漱口。
房內(nèi)一切聲音都被放大,包括這細(xì)微的水聲。
正是夏日,桑窈此刻已經(jīng)渾身是汗,可她不想出去。
她再也沒法直視謝韞那張冷淡的臉了。
不對,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法面對謝韞了。
男人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孟袷枪室獾�,緩緩道:“你還要在里面待多久。”
桑窈聞言更想哭了,她又把被子裹緊,心想今天就算是憋死也不會出去的。
僅漱了一遍,他便給自己重新倒了杯茶,然后道:“別害羞�!�
桑窈不理他。
謝韞又道:“你若是哪里不滿意,可以提出來�!�
雖然沒什么經(jīng)驗,但他覺得自己做的應(yīng)該還可以。
“我們以后可以一起練習(xí)。”
不要臉,真的不要臉。
桑窈夾著腿,不想跟他一起練習(xí)。
她憤恨的想,謝韞果然就是特別喜歡她,他可真是一點也不嫌棄她。
又是一會,謝韞站起身來朝她走過去,他彎下腰,大手扯過被子,不費什么力氣的就把紅彤彤的少女從被子撈了出來。
清涼襲來,桑窈舒服很多。
但她仍低著頭不想看他,謝韞遂而輕輕的掐住了她的下頜,強迫她看著自己,不高興道:“這就不認(rèn)賬了?”
“……”
桑窈看著他那張冰霜一樣清冷的臉龐。
他還是那么清雋,擁有霜雪般干凈又冷冽的氣質(zhì)。
只是看著看著,桑窈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落在他的那張薄唇上。
她癟著唇,心想她就說等晚上,他還不愿意。晚上好歹她會沐浴,剛才她都沒有。
想到這里,桑窈不想活了,她又要掉眼淚了。
第74章
醋意
她身上已經(jīng)松松垮垮的套了一件寢衣,從脖頸到心口一路的吻痕。
烏黑睫羽下淚光瑩然,眼尾紅彤彤,淚水沾在臉頰上,柔白的軟緞中衣襯的少女肌光勝雪。
她真的好愛哭,怎么樣都會哭。
謝韞一開始并不喜歡她掉眼淚,因為他總?cè)滩蛔”凰齽訐u,而現(xiàn)在在床榻上,他又惡劣的想讓她多哭一會。
謝韞的手不由緩緩收緊,得寸進(jìn)尺的想法再次冒出頭來。
他開始在去沖冷水澡和再用一次她的手之間猶豫。
桑窈沒他那么多奇怪想法,她還沉浸在悲傷中,啪的一下拍開了他的手,道:“你下回……下回不準(zhǔn)那樣了!”
謝韞愣了一下,也不生氣。
他壓下欲望,熟練的把她抱在懷里,敷衍的嗯了一聲,然后道:“不準(zhǔn)哪樣?”
桑窈把腦袋埋在他胸口,自暴自棄的道:“不準(zhǔn)吸我,也不能舔我,你不能親我那兒!”
謝韞的手落在她的后背,一點也沒給她留面子,他故意道:“可你剛才看起來很喜歡。”
“……”
桑窈安靜了下來,悄悄捏住謝韞的衣袖,因為捏的太用力,指節(jié)都泛白了。
她沒有否認(rèn),也羞于去回憶剛才的那一刻鐘。
真的好可怕,人與人之間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玩法,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身體會不受控制升起奇怪的感覺。
隔了好一會,她才淚眼朦朧的跟謝韞提議:“那你下回再做的時候,要經(jīng)過我的同意行嗎?”
至少也得等她沐浴完啊。
謝韞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淚,然后道:“我為什么要答應(yīng)你?”
“剛剛都說了,這是獎勵,獎勵不是每天都有的。”
桑窈面色變了變,這是她沒想過的角度。
以至于她這會成功的被謝韞帶偏了,遂而開始不樂意起來,她坐直身體,對他道:
“可是我昨天也摸你了呀,我都沒說那是獎勵。”
謝韞沉默片刻。
桑窈還以為他是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不由雀躍起來,她找回了點底氣,又道:“那你要是非得這樣說,我們就扯平了�!�
但她說完,發(fā)現(xiàn)謝韞還在擰眉沉思。
桑窈安慰他道:“沒事,一般情況下,我應(yīng)該不會讓你幫我……”
話音未落,謝韞在他面前伸出手來,男人骨節(jié)的分明的手伸在兩人眼前。
桑窈盯著他的手,他膚色白,手也是一樣,指腹有點繭子,手指修長,如玉一般。
“你說的對�!彼�。
桑窈微微張唇,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
謝韞道:“若是想跟你扯平,我的手也得用一用�!�
桑窈小臉白了白,她突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謝韞討論這些。
謝韞補充道:“別擔(dān)心,我想用手應(yīng)該會更靈活一些�!�
她退開了幾分,滿臉震驚。
然后裹緊被子,義正言辭道:“你別想了,你不要臉。”
謝韞坐在床邊,對她的憤怒不置可否,但他對桑窈從他懷里跑開很不滿意,大手一攬,又把她帶了回來。
桑窈輕輕的掙扎,埋怨道:“……你怎么摟不夠啊,夏天很熱�!�
謝韞顯然不熱,而且他很想把桑窈帶在身上,走哪帶哪,但這種想法沒什么可行性,只能在房里實現(xiàn)。
謝韞面不改色道:“別的夫妻都是如此的,別動。”
他低頭要繼續(xù)吻她,桑窈微微偏了偏腦袋,避開道:“等等�!�
謝韞面露不悅:“你最好說說為什么�!�
還能是為什么,當(dāng)然是因為桑窈現(xiàn)在有點嫌棄他。
但她不好直說,于是哄他道:“晚上再親。”
但他的提議顯然不起什么作用,話音剛落,就被謝韞捧著臉蛋親上了。
謝韞的婚假說是有九天,但在第五天后,他就顯得忙碌了一些。
平日在府里雖說不必上朝,但也總有各種各樣的人來尋他,他的辦公地方也不再局限于房內(nèi)那方長條案。
桑窈因為這幾天一直同在待在一起,有事沒事就抱在一起玩,多少被玩的有點害怕了。
所以他忙一點也好。
謝韞的書房也在西行苑,離他們寢臥也有些距離,在同桑窈一起用過早膳后,謝韞便一直待在書房。
時間還未過巳時,身后巨大的漏窗外是一片青綠竹林,清風(fēng)徐來時,會有竹葉婆娑的沙沙聲。
因為地處幽靜,書房內(nèi)光線并不強烈。
陸荔坐在謝韞身側(cè)的玫瑰椅,他道:“已經(jīng)籌劃的差不多了,但陸廷他自從上次被放出去后就收斂了很多,敘白你看什么時候動手合適?”
正如陸廷一開始所言,單靠一個貪腐是不可能徹底擊垮他的,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所以在將近半年的冷落后,圣上又還是緩了態(tài)度,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
但這本就是謝韞計劃一環(huán)。
真正能讓一個帝王忍無可忍,可以對自己親生兒子痛下殺手的,從不是所謂貪腐這種小打小鬧,而是謀反。
“孤會按你所言,將戎晏也帶進(jìn)去�!�
謝韞嗯了一聲,并未評價什么。
陸荔抿住唇,神色有幾分凝重,他猶疑了半天,還是道:“敘白,你說父皇若是生疑了,應(yīng)當(dāng)如何?”
鏟除一個風(fēng)頭正盛的皇子對謝韞來說或許還算容易。但這件事,陸廷可以死,卻不能是他動的手。
陸荔動手,頂多是皇室內(nèi)部兄弟相殘,若是他動手,那就是世家逾矩打皇室的臉,所以早在幾月前,這件事就移交給了陸荔。
他只會指點,而不會參與。
謝韞這樣,其實也算是在幫他。陸荔厭惡陸廷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動手而已。
如今謝韞給他打了個開頭,他反倒可以容易些。
這兩年,謝韞已經(jīng)不怎么管他了。
陸荔希望謝韞如此,可又害怕他如此,因為他不信任自己,卻相信謝韞。
而此刻謝韞同往常一樣,披著一身墨色外袍,姿態(tài)散漫的靠在椅背。
白皙的手指落在桌面,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
陸荔繼續(xù)道:“這幾日父皇已對陸廷生疑,有幾回甚至問孤對陸廷這事怎么看,孤給糊弄了過去,敘白你說……”
可他自己一個人說了半天,也不見回應(yīng)。
陸荔抬起頭看過去。
眉目冷峭的男人正微微垂眸,靜靜的看著什么。
陸荔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堆滿書冊卷宗還有各類書信的檀木書案上,在硯臺旁邊放了一個與此處格格不入的東西。
陸荔定睛一看。
……是一直草編的兔子?
草體已經(jīng)泛黃,小兔子正面對著謝韞。
他猶疑了片刻,然后道:“敘白?”
謝韞這才移開目光,看向他。
陸荔心頭一緊,道:“這只兔子,是有什么玄機嗎?”
謝韞并未回答,而是靜靜道:“殿下,臣以為這些事您自己可以想明白。”
陸荔沉默下來,然后道:“敘白,孤只是想萬無一失�!�
謝韞道:“殿下,您是太子,您該學(xué)著自己做決定�!�
“臣也有失誤之時,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頓了頓,他又道:“我很忙,殿下您還是先回吧�!�
陸荔臉色不大好看,謝韞的婚假一休休九天,這都第六天了,公事沒見他處理一件,有什么忙活的。
而與此同時,桑窈正在南苑的小佛堂陪虞枝抄寫經(jīng)書。
她也是嫁過來才發(fā)現(xiàn),在謝家的生活并不同她想象中那樣如履薄冰。
她不需要管家,謝家也沒有太嚴(yán)格的禮儀要求,謝府大的超乎想象,一些親友平日也碰不上。
不管是謝夫人,還是她二嫂,平日都透著股松弛感,這府里的男人桑窈見的不多,但知道有的在從商,有的在從政,興許是有謝閣老和謝韞在上面頂著,他們對升官并不執(zhí)著。
平日討論最多的,竟然是當(dāng)?shù)孛裆?br />
謝家本身有非常多的分支,本家的幾乎都是與謝韞關(guān)系較近的人,目前她還未曾發(fā)現(xiàn)這府里有什么爭斗。
沈妙儀同謝閣老僅有謝韞一子,自小就是把他當(dāng)做繼承人來培養(yǎng)。
桑窈偶爾會去摘月閣和沈妙儀還有虞枝坐在一起,虞枝同桑窈的性子有幾分相似,都是不爭不搶的。
只是桑窈這幾天發(fā)現(xiàn),溫和的二嫂總是跟謝檐吵架。
夏日炎炎,桑窈正幫虞枝研默,而虞枝正在抄錄佛經(jīng),還教桑窈:
“窈窈,日后你若是心頭不爽利了,也可來此抄一抄佛經(jīng),心誠與否不重要,抄個兩頁自然就不氣了�!�
桑窈看虞枝手下筆走龍蛇,不由小聲道:“二嫂心頭不悅嗎?”
虞枝生了一張淡然清冷的臉龐,她道:“也談不上,為了旁人生氣并不值得�!�
桑窈心想,謝檐看著一副溫和有禮的模樣,她以為他同二嫂想必是琴瑟和鳴,怎么感覺三天兩頭的吵架。
虞枝說到這里,她對桑窈道:“窈窈,這么久你可同阿韞有什么分歧過?”
分歧?
桑窈仔細(xì)思索一番,心想她跟謝韞的分歧也太多了,這個男人仗著腦袋轉(zhuǎn)的比她快,天天占她便宜。
只有她生氣了才會過來哄她。
尤其是是在榻上那點事,她就算生氣了他也不停下哄她。
桑窈越想越覺得不滿意,剛要同虞枝說,虞枝便道:“不過想必也沒有�!�
她嘆了口氣,道:“阿韞性子悶,喜歡你那么多年,一朝得償所愿,偷著樂還來不及,哪里顧得上同你吵架�!�
這會桑窈是真的懵了,以至于她研墨的動作都停了停:“……這么多年?”
那個冊子雖破,但看起來就是這兩年的,哪來的那么多年。
虞枝嗯了一聲,道:“窈窈你還不知道啊,我這也是聽伯母說的�!�
“說阿韞小時候?qū)δ阋灰婄娗�,這才一直沒有娶親,沒想到阿韞看起來一副冷心腸,竟然對你那般癡情�!�
桑窈回想了一番以前。
率先想起的就是那回她要摔倒,他不動聲色的后退的場景。
那時的他看起來好像是生怕她碰到他一片衣角一樣,躲那么快。
就這能叫癡情?
她猶疑道:“是不是……搞錯了,我都不知道這些�!�
虞枝道:“不知道才對呀,阿韞是個內(nèi)斂的性子,你若是單看臉,是什么都看不出來的�!�
“他就算是喜歡也不會說的。再說,伯母應(yīng)該是最了解阿韞的人,她的話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錯�!�
桑窈:“……”
有點道理。
她單單知道謝韞喜歡她,卻不知道謝韞竟然這么喜歡她!
可他真的好能裝啊,換不得一成親就成天想著啃她。
臨近午時的時候,桑窈從小佛堂離開。
再回西行苑的路上,桑窈想起謝韞,問道:“謝韞他回房了嗎?”
侍女搖了搖頭,道:“回少夫人,公子現(xiàn)在還在書房�!�
桑窈腳步緩了緩,自成婚以來,這還是謝韞第一回
離開她那么久。
她看向不遠(yuǎn)處的房門,忽然不想自己一個人坐在里面等謝韞回來,她頓住腳步,僅猶疑了片刻,道:“那我們?nèi)フ宜��!?br />
她美滋滋的想,這樣就可以跟謝韞一起回來啦。
穿過垂花門,走過竹林小徑,桑窈走近書房,踏上了臺階。
因為桑窈是從西面過來的,所以她率先走上的是書房側(cè)方,她腳步有點快,心想待會必須得跟謝韞說以后到午時他就得自己回來,可不能再讓她來找他了。
但才走了沒兩步,桑窈就看見前方有個端著托盤的侍女,停駐在那。
那侍女側(cè)對著她,桑窈看不見長相,只能從這身段判斷應(yīng)該是個美人。
她將托盤放在窗臺上,正站在原地輕拍著胸口,應(yīng)該是在平復(fù)心情。
正當(dāng)桑窈貼心的想問問她怎么了時,就見這婢女抬手,將身上這齊胸襦裙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小片雪白來。
桑窈跨下臉。
這名婢女嘴里還在輕聲念叨著什么,桑窈聽的不太清楚,她身后的那名侍女正欲呵斥,桑窈抬手制止,朝前走了兩步。
這名婢女的嘀咕聲才明顯起來。
“公子,這是馬蹄糕,是夫人命奴婢送過來的�!�
“是奴婢親手做的�!�
“……”不是,送個糕點還要練習(xí)說辭呢。
那名婢女才說完,又覺得不滿意,再次把領(lǐng)口拽低了些,桑窈離得遠(yuǎn)都能看見她胸前的突出了。
夏天本就穿的薄,她這樣子簡直生怕謝韞瞧不著。
桑窈又向前走了兩步,那名侍女這才注意到桑窈,她身子一驚,連忙道:“少夫人好。”
桑窈看向那盤馬蹄糕,那名婢女面露驚慌,立刻道:“少夫人,這這這是……”
桑窈臉色不大好看,她本就是一張明艷的臉,所以此刻越發(fā)顯得不好說話,她道:“你要進(jìn)去送糕點嗎?”
“是……是謝夫人讓奴婢來送的�!�
其實沈妙儀當(dāng)初只是說了一句謝韞有時忙起來會忘了用膳,讓他們膳房注意著,今日是她瞧謝韞身邊沒有隨侍,所以才自作主張的過來,想著碰碰運氣。
她覺得桑窈應(yīng)該是聽見了。
婢女緊緊抿住唇,面露羞愧,在桑窈注視的的目光中站著,她怕桑窈責(zé)罰她。
見桑窈不說話,她猶豫了會,還是直接磕磕巴巴道:“奴……奴婢這就走�!�
桑窈看向那盤無辜的馬蹄糕,暫時沒問她是誰,只道:“我?guī)湍闼桶��!?br />
桑窈接過托盤,行至?xí)块T口,她讓侍女敲了敲門,然后自己道:“謝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