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量子獸們正玩得起勁，沒誰搭理，只有豹崽左右看了看，再小步跑了過來。沈蜷蜷便道：“算了算了，點點你也回去玩，不用跟著下去……小喇叭，你扎在墻上在干什么？唉，你的喜好還真令人難以捉摸。”
飛行器動力艙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體積龐大的機械設(shè)備，一部分是動力系統(tǒng)。動力系統(tǒng)由堀石提供能量，分列著一排排堀石能量提取器，像是數(shù)座連接到艙頂?shù)母吖瘛?br />
唐圓圓用汽燈照了圈：“這飛行器和我們的飛行器不同，不知道動力核裝置在哪兒，大家去找找�！�
沈蜷蜷輕輕躍落地面：“我們速度要快一點，我哥在軍部開會，很快就要回去了。他要是發(fā)現(xiàn)我沒有在家禁足那就麻煩了。”
“是要快一點，機械廠里可是有尸王的，比S級變異種都要猛，別讓它發(fā)現(xiàn)我們在這里面�！绷侄嘀敢驳馈�
沈蜷蜷打著手電，鉆入兩列提取板形成的通道里，林多指和他隔著一列，并排慢慢往前走。
“你怎么又被禁足了？”林多指問。
手電的光束在身旁掃過，沈蜷蜷辨認著那些緊挨著提取板的設(shè)備，嘴里回道：“還不是那個最愛告狀的吳教官，他把我去無虞區(qū)冶鋼廠找冽銅的事告訴了我哥，我哥就把我禁足了�！�
林多指道：“你不要一個人去那里，那冶鋼廠也有尸王，要去也要叫上我們呀。”
“沒事，那地方我們不是去過好幾次了嗎？尸王在地庫，一般不會來地面，挺安全的。只是我們得快點回去，別讓我哥發(fā)現(xiàn)我又偷溜了。畢竟他脾氣大，我得讓著他。”
“你這話是怎么好意思說出口的？”另一列提取板后傳出柳四斤的聲音：“褚涯哥就是太慣著你了，要換了我姐，早把你吊在房梁上用鞭子抽�！�
“呀！”沈蜷蜷突然頓住腳步，驚喜地道：“我看見動力核裝置了�！�
動力核裝置是一個圓形金屬球體，放在兩列堀石能量提取板之間，動力核就裝在圓球里面。
沈蜷蜷將汽燈擱在地上，抓著球體上的把手，雙手用力揭開弧形蓋。
“這玩意兒太沉了……”沈蜷蜷腦袋和身體后仰，眼睛看向了上方，突然就頓住不動，嘴里也沒有了聲音。
他這列通道頂上竟然有道人影，兩臂和兩腳向后反曲，用奇怪的姿勢攀附在金屬壁上，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
汽燈光照下，沈蜷蜷看清了它漆黑的眼珠，還有遍布皮膚上的紫黑色蛛網(wǎng)。
他來不及去想這只喪尸是怎么進入動力艙的，只慢慢去摸身后的匕首，同時調(diào)出精神力，準(zhǔn)備釋放精神力束縛。
喪尸猛地朝著他撲下，他不避不躲，只放出精神力纏上喪尸身體，同時匕首也向著上方刺出。
沈蜷蜷在精神力纏上喪尸的瞬間就察覺到不妙。
這只喪尸并未如他料想的那般被緊束住，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屏障隔開了他的精神力，讓他施加的精神力束縛和麻痹也絲毫不起作用。
沈蜷蜷立即改變主意，沒有再直接迎上，而是朝右邊閃出一步，匕首斜斜刺向喪尸方向。
這喪尸的身手也異常靈活，眼看額頭就要撞上沈蜷蜷的匕首，突然一個側(cè)頭避開，同時伸手抓向了沈蜷蜷的面門。
沈蜷蜷猛地朝右邊閃出，一下撞在了旁邊設(shè)備上，后背迅速起了一層冷汗。
這只喪尸能抵抗精神力，還有這么好的身手，它就不是普通喪尸，而是一只尸王。
原來機械廠里真的有尸王，而且居然就藏在這飛行器動力艙里。
“蜷蜷！”
“沈蜷蜷？”
林多指和柳四斤看不見這邊，只能聽著動靜，一邊詢問，一邊放出了精神力。
沈蜷蜷眼見喪尸又朝他撲來，趕緊下蹲，只感覺到一道腥臭的風(fēng)從頭頂掠過。他狼狽地躲開這一擊后，迅速爬起身，一把拎起動力核裝置里的小金屬箱，撒腿往后狂奔，同時大喊：“跑��！尸王！”
林多指和柳四斤的精神力也都擊空，立即轉(zhuǎn)身跟著沈蜷蜷一起跑，柳四斤迅速給他布了一層防護罩。
“吼！”喪尸發(fā)出了一聲嘶吼。
林多指跟在沈蜷蜷身旁奔跑：“前面提取板上有個缺口，快從那兒鉆到我這邊來�！�
沈蜷蜷全力狂奔，同時大喊：“我不敢停啊，一�！鸵蛔プ �
他看見了林多指所說的那個缺口，但現(xiàn)在根本沒法停下半步，只將手里的小金屬箱從那缺口丟了過去：“接著！”
量子獸們紛紛回到精神域，再出現(xiàn)在了各自主人身旁。
沈蜷蜷在下方奔跑，尸王攀附在堀石能量提取板上前進，速度快得驚人，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到了沈蜷蜷身后。
它剛要朝著沈蜷蜷撲出，一條胳膊便打著旋兒朝它面門擊來。它側(cè)頭躲開，那條胳膊擦過它沖向后方，接著又一個急轉(zhuǎn)再次襲來。而一團圓胖黑影也擋在它身前，爪子猛力揮出。
“褚寶龍，好樣的�！鄙蝌轵橐贿吙癖家贿叴蠛啊�
幾只量子獸都出現(xiàn)在了這排堀石能量提取板的盡頭，豹崽、狐貍和羚羊發(fā)足飛奔，鸚鵡如同箭矢般破開空氣，海豚直接張開嘴，朝尸王發(fā)出了單束音波攻擊。
量子獸們越過沈蜷蜷撲向尸王，沈蜷蜷也趁這機會沖出了通道。
“快跑！別管我，快上去！”沈蜷蜷見唐圓圓和陳洪亮在往這邊奔跑，立即朝著他們大喊。
幾名少年便齊齊沖向了出艙口。
“于大頭，你干嘛下來？快上去呀！別擋路！”唐圓圓看見于大頭提著一根鐵棍從金屬梯上往下滑，連忙將他喊住。
于大頭見幾人都在，便又迅速爬回了上層。
唐圓圓和陳洪亮爬上梯子，沈蜷蜷三人跟著沖了過來，而那只尸王也拖著一群量子獸沖出通道，一邊嘶吼一邊朝著這邊飛奔。
柳四斤跑在最前面，到了梯子處卻轉(zhuǎn)身讓開：“你們兩個先上去！”
“你先上！”沈蜷蜷邊跑邊道。
“我是哨兵！”
“尸王可不管你是不是哨兵�！鄙蝌轵楹土侄嘀肝兆×慕锏膬蓷l胳膊，將她用力往上推，柳四斤便不再拖延，飛快地往上攀爬。
沈蜷蜷又將林多指推上梯子，并跟在他身后迅速往上。
量子獸們陸續(xù)消失在空氣中，僅剩下布偶熊和海豚，也全身冒著黑煙。
布偶熊不斷躍起身抓撓，奮身擋在尸王身前，海豚除了音波攻擊，也在用它的大尾巴啪啪扇著尸王。
“快點快點�！�
林多指被拖了上去，幾只手又伸向了沈蜷蜷。
沈蜷蜷爬到一半時，布偶熊和海豚也被擊散，尸王大吼著撲向了金屬梯。
“蜷蜷！”
“沈蜷蜷！”
沈蜷蜷聽到幾人的驚呼，也感覺到身后撲來一股腥臭冷風(fēng)。他抓住金屬梯一個蕩身，便繞到了梯子的另一面，并迅速揚起匕首，從梯子間隙里刺了出去。
尸王撲了個空，抓住金屬梯腦袋后仰，躲過了沈蜷蜷的這一擊。但上方又捅下來兩根鐵棍，直接戳向它的面門。
尸王不得不松手，沈蜷蜷在這時再蕩回金屬梯正面，迅速往上兩步，就被幾只手給提了上去。
尸王躍起身，朝著沈蜷蜷伸出了手。就在那長指甲快要碰到沈蜷蜷腳踝的瞬間，圓形艙門轟然關(guān)閉，將它直接隔在了動力艙里。
尸王在下方撞擊著艙門，幾名少年撲在艙門上，用身體的力量死死壓住。柳四斤將手按在墻上，在光芒亮起的瞬間，迅速按下了紅鍵，艙門頓時被鎖死。
轟！轟！轟！
隔著厚厚的金屬門，依舊能聽見尸王的撞擊聲，幾人全身發(fā)軟地癱倒在地，任由它在下方嘶吼抓撓。
“我一直在發(fā)精神力攻擊，也沒有向?qū)Ыo我梳理，都快神游了。”陳洪亮喘著氣道。
“明明精神力攻擊對它不起作用，你還攻擊做什么？”唐圓圓嘴上說著，也開始給陳洪亮進行梳理。
“習(xí)慣了嘛�！标惡榱恋�。
“沒想到真的讓我們撞到尸王了。”柳四斤在幾人身旁坐下：“其實這東西就和S級變異種一樣，但是不敢和它近戰(zhàn)，萬一被咬一口就糟糕了�！�
沈蜷蜷翻了個身，看著躺在旁邊的林多指：“你剛看見了嗎？那尸王還戴了條大金鏈子�！�
“那可沒注意�！�
王小細道：“我用鐵棍捅它的時候看見了�！�
“這人以前肯定是個幫會頭頭，不然誰敢把金鏈子就那么戴著？”唐圓圓道。
沈蜷蜷道：“它還有大金牙，我蕩到梯子背后和他面對面的時候，它正朝我張著大嘴，我差點被那金光晃花了眼。我們以后再來，帶上槍，把它的金牙給它捋了，淘洗淘洗干凈，給我家喵安上�！�
“哈哈哈哈哈�！标惡榱帘龃笮Α�
沈蜷蜷也嘿嘿地笑：“我家喵是老大，人家老大該有的，我一樣也不會給他落下�！�
尸王還在下方撞得艙門砰砰作響，少年們卻又迅速忘掉剛才的兇險，開始有說有笑，直到柳四斤提醒他們該走了，大家才爬起身。
第132章
少年們離開了機械廠，
在灑滿月光的廢墟上縱躍奔跑，引得一群喪尸在后面追趕，又被精神力擊殺在地。
前方出現(xiàn)了一堵高墻，
有著光滑的金屬表層，蜿蜒數(shù)里，
以一個長長的圓弧狀將整個九曜區(qū)圈在其中。高墻將夜晚的臨亞城分為明暗兩色，一面是荒蕪廢墟和游蕩的喪尸，
一面是萬盞燈火，如同天上的繁星。
少年們奔至墻下，
抓住繩索往上攀爬，
待到攀至墻頭，再將繩索收了上去。
距他們不遠的地方便有一座崗哨，
探測器發(fā)出嗡嗡聲響，時刻偵查著高空情況，
探照燈的光束也在墻上來回移動。
大家抓住繩子滑下高墻，沈蜷蜷卻沒有急著下去，他從墻上站起身，仰頭看著天空上的那輪明月，
朝它慢慢探出了手。
月光浸入他明亮的眼眸，他動了動手指，像是在那個皎潔圓盤上輕輕彈了下。
“蜷蜷。”林多指在墻下輕聲喊。
其他幾人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別喊他，
反正每次爬墻都要進行這個儀式，不完成不會下來�！�
林多指道：“但是我每次也要喊一喊啊。”
唐圓圓笑道：“這也是儀式的一部分�！�
探照燈的雪亮光束就要移過來，沈蜷蜷這才收回手，
抓住墻頭上的繩子滑了下去。
柳四斤收回墻上繩子，
藏在一處隱蔽的角落，
探照燈光束正好掠過。大家藏在那些房檐下前進，
直到離開崗哨范圍，這才大搖大擺地走在街道上。
“能摸著了嗎？”林多指問。
沈蜷蜷雙手抄在褲兜里：“差一點點�！�
陳洪亮在一旁唏噓：“你以為你長大了就可以不挨打？我告訴你，別想，只要陳管理長還舉得動那把尺子，你就逃不過挨打�！�
唐圓圓在一旁悶笑：“趙小壯那群人偷偷去船廠，還潛到水里去摸56高射炮，藏在宿舍里被管理抓到了。他們開始嘴硬，說已經(jīng)成年，還進了軍隊，管理不能再體罰他們，不然他們要反抗。結(jié)果被陳管理長扒了褲子按在長凳上打，還是劉院長求情才算了�！�
其他幾人也笑：“那他們反抗了嗎？”
“被打得連嘴巴都不敢反抗了。”
從機械廠里搞來的動力核裝置不敢拿回福利院，趙小壯就是前車之鑒，大家便將東西藏去了他們的小倉庫，再接著往回走。
越往前走越熱鬧，街道上人來人往，兩旁商鋪林立，不光有各種烤肉烤魚攤子，還有諸如理發(fā)店、服裝店之類的店鋪。
有熟識的小販開始和他們打招呼：“蜷哥去哪兒了？”
“蜷哥我到處兜了會兒風(fēng)�！鄙蝌轵樾ξ鼗氐馈�
“喲，蜷哥，這是回天使會嗎？”
“是啊，今晚生意好嗎？”
“還不錯，我這兒有今天下午才運回來的鯛魚，新鮮得很，你們快來嘗嘗。”
臨亞城緊靠著海，九曜安全區(qū)里從不缺魚，陳洪亮趕緊擺手：“不用了，今天晚飯就是吃的魚�！�
前方有一個燒烤攤，攤主瞧著是個生面孔，沈蜷蜷過去問：“有霧菜肉丸子嗎？”
攤主道：“今天的霧菜采得不多，肉丸子早就賣完了。”
沈蜷蜷失望地咂咂嘴：“那算了。”
如今距離喪尸潮爆發(fā)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如果不是那高筑的城墻，這里看上去和正常街市也沒什么區(qū)別。
十年前，臨亞城爆發(fā)喪尸潮后，蔣鮮和孟和光都進行了澄清，說這事與他們無關(guān)。但臨亞城要求他們交出顧麟，他們卻保持了沉默，臨亞城便徹底和云巔決裂，并組建了軍隊，命名為天使軍。
全面開戰(zhàn)以后，臨亞城便沒有再清理九曜區(qū)外的喪尸，這樣可以讓云巔軍隊無法從海上登陸。喪尸曾經(jīng)威脅著這座城市，現(xiàn)在卻又以另一種方式保護著這座城。
喪尸潮爆發(fā)后的第二年，臨亞城將損毀的船只修復(fù)，連通了從子阿群島去往云巔的秘密海上航線。這期間有不少的云巔人士逃來臨亞城，諸如褚承煜的老部下們，或是深淵的礦場工人等等。
臨亞城有專門的人手負責(zé)接應(yīng)，短短數(shù)年間，九曜保護區(qū)的人口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數(shù)量劇增，并一再向著后方擴建。
而這期間，褚涯和云拓也悄悄去了一次深淵，將福利院的劉院長和其他小孩都接了來。
臨亞城研究所在許忘鐸的帶領(lǐng)下，于喪尸潮爆發(fā)的第二年，研究出了延緩黑疽病的針劑。
因為芯片并不完全，所以這種針劑還無法將人體內(nèi)已經(jīng)被激活的黑疽病毒徹底清除，但還未激活病毒的人注射這種針劑后，可以減少被激活概率，已患上黑疽病的人能控制住病情的發(fā)展，給黑疽病人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許忘鐸還在繼續(xù)往下研究，要找到能徹底治愈黑疽病，也能讓人類免疫喪尸病毒的辦法。
臨亞城天使軍分為三支：第一軍主要由原臨亞城各幫派人士組成，會長是蕭銳，副會長是呂子時和葉宏闊。第二軍則是外來者居多，會長是一名叫做祝弘新的前日灼會高級將領(lǐng)。而第三軍的主體為天使會和晨星軍舊部，由褚涯擔(dān)任會長，副會長為云拓。
天使軍從人數(shù)和裝備上來說比不上云巔，但第一軍個個彪悍，擅長地面戰(zhàn)斗和海戰(zhàn)。第二軍多是專業(yè)軍校出身，擁有過硬的軍事素質(zhì)，臨亞城的第一支飛行隊便是由他們培養(yǎng)出來的。第三軍則最為特殊，有著近五百名哨兵向?qū)�，占了整個臨亞城哨向數(shù)量的一大半。
臨亞城和云巔的戰(zhàn)爭從未平息，大家齊心協(xié)力和云巔對抗，成為一個高度團結(jié)的整體。但他們也會有紛爭，特別在對云巔以牙還牙這個問題上，總是會發(fā)生激烈的爭吵。
“我還是那句話，憑什么還要給云巔送去延緩黑疽病的針劑？是云巔讓我們臨亞城的人變成了喪尸，是云巔害了他們的命！”
會議室里，曾經(jīng)的廣塔會會長，如今的天使軍軍第一軍副會長葉宏闊，將會議桌拍得砰砰響，震得上面的茶杯都在蹦跳。
葉弘闊說完這一通后，瞥了眼坐在會議桌首的蕭銳，再氣沖沖地坐下。
會議室里一片安靜，蕭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垂眸看著面前的水杯。相比十年前，他現(xiàn)在氣勢更加凌厲，哪怕一句話不說，也讓其他人感覺到了壓力。
云拓坐在他右側(cè)下方，閑散地靠著椅背，一手搭著扶手，一手轉(zhuǎn)動著一支筆。歲月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過多痕跡，但也褪去了那份跳脫，多出了幾分成熟味道。
兩名負責(zé)端茶續(xù)水的第二軍軍官站在大門外，聽著會議室里的動靜，翕動嘴唇小聲低語。
瘦軍官問：“葉副會長怎么又在發(fā)脾氣了？”
胖軍官回道：“他這是在代表蕭會長說話�！�
“為什么要他代表？”
胖軍官左右看了看：“蕭會長他們那批臨亞城本地軍官，一直想把喪尸給云巔也弄去，說是以牙還牙。云副會長不讓他們這么做，他和蕭會長感情那么好，但只要提到這事就要對上。有一次會議時，云副會長還氣得要掏槍，被人趕緊攔住�！�
瘦軍官感嘆：“啊喲……”
“那時候只要看見蕭會長晚上住在軍部，就是又和云副會長吵過架，然后被他趕出家門了�！�
瘦軍官道：“所以葉副會長就代表蕭會長發(fā)言，免得他倆又開始吵？”
“現(xiàn)在蕭會長和云副會長已經(jīng)不正面杠，只各自派出人手去吵�！�
“第一軍派出的是葉副會長，那第三軍呢？”
“褚會長。如果是蕭會長上，就是云副會長接招，如果是葉副會長出馬，這邊就是褚會長迎上。”胖軍官左右打量，“褚會長剛才去了機要處，怎么還沒回來？”
會議室里，云拓也在低聲問身旁的第三軍副官：“褚會長呢？”
副官道：“去了機要處，馬上就回來�！�
葉宏闊又看了眼蕭銳，見他依舊垂眸不語，便再次站起身：“如果第二軍和第三軍都沒有反對意見，那我們今天就把這事定了，以后也不要再提——”
“葉副會長，什么事定了？”
大門方向突然傳來一道悅耳的男聲，眾人都轉(zhuǎn)頭看去，一名身著軍服的年輕軍官走了進來。
軍官長相英俊，身材高大挺拔，肩寬腰窄，軍帽檐低低地壓在額頭上，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睛。
葉宏闊在看見他后，眼里閃過一絲懊惱，云拓卻輕松一笑，將椅子轉(zhuǎn)了半圈：“來坐�！�
褚涯在云拓身旁落座，摘下軍帽放在桌上，但還不待他開口，葉宏闊便道：“打了這么多年，你們堅持不讓把喪尸送到云巔，我們也就沒有送�？稍茙p把我們害成這個樣子，臨亞城就剩下個九曜區(qū)，其他地方全是喪尸，我們憑什么還要把延緩黑疽病的針劑給他們送去？”
“葉副軍，云巔這個詞包含了很多，既包括和我們作戰(zhàn)的三軍，也包括無數(shù)的普通人�！瘪已纳袂橐琅f淡定，語氣也和葉宏闊的急躁相反，不疾不徐且冷靜：“云巔的普通人根本不清楚這場戰(zhàn)爭的由來，云巔軍給他們的消息是臨亞城自己爆發(fā)了喪尸。如果我們給云巔送去喪尸，三軍依舊會活下來，而成片死去的是百姓�！�
褚涯停下了聲音，垂著眼眸沉默片刻后才又繼續(xù)道：“這幾年，云巔的黑疽病大量爆發(fā)，每百人里就有一名黑疽病人。云巔的高層繼續(xù)靠著顧麟活命，但幾萬普通人卻被丟去了深淵彌新鎮(zhèn)，讓他們困在里面自生自滅。”
“顧麟手里握著一塊芯片，但他卻不肯向云巔公布能延緩黑疽病的方法，反而用這個要挾日灼會和莫爾納軍一起來對付我們。如果我們能替云巔解決黑疽病這個問題，那日灼會和莫爾納軍就不會再幫著顧麟，我們就可以將他擊潰，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
“我們不需要日灼會和莫爾納軍靠向我們，臨亞城不怕他們。就算那些普通人是無辜的，但那兩軍的每一個人，我都要他們死�！比~宏闊瞪著褚涯，一字一句地說道。
褚涯回視著葉宏闊，目光不躲不閃：“如果我們不將云巔各個擊破，讓他們?nèi)婋x心，那更多無辜的人會因為這場戰(zhàn)爭而死亡。不光是云巔，還有臨亞城�！�
褚涯不似葉宏闊般咄咄逼人，卻毫不退讓，似一把入鞘的刀，雖然斂住了攻擊性和鋒利，但誰都清楚那隱藏在鞘中的鋒芒。
葉宏闊怒視著褚涯，呼呼喘著粗氣，褚涯卻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水杯，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
氣氛越來越緊張，整個會議室內(nèi)一片安靜，站在門口的兩名值崗士兵大氣都不敢出。蕭銳沒有出聲，卻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觀察云拓。云拓手指間一直轉(zhuǎn)動著那支筆，卻從頭到尾沒有看過蕭銳一眼。
第二軍會長祝弘新左右看看，清了清嗓子后道：“蕭會長，我還要去一趟海邊，那里剛接來了一批逃亡者，是從云巔逃來的黑疽病患者，我得去看看。”
“行，你去吧�！笔掍J道。
祝弘新如獲重釋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軍帽，帶著第二軍的人往外走。
他到了門口時又轉(zhuǎn)回頭：“對了，我們第二軍贊成褚會長的意見，先用離間計把云巔拿下來，然后秋后算賬�！�
祝弘新說完這句，便逃也似地出了門，會議室里甚至能聽見第二軍幾人快得像是要跑起來的腳步聲。
葉弘闊伸長脖子似是想要罵人，但祝弘新已經(jīng)跑掉，只得又扭回頭，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杯。
“老葉。”蕭銳淡淡出聲。
葉弘闊終究還是沒將水杯擲下地，又將它重重放回了桌上。
蕭銳目光環(huán)視一周：“既然大家都忙，那今天就這樣吧，我們改天再說這個事�！�
大家都站起身，褚涯拿起自己的帽子，又對身旁的云拓低聲道：“云拓哥，你今晚別和蕭會長吵架�！�
云拓明顯地愣了下：“我連開會都沒有吭聲的，怎么可能和他吵架呢？”
“你在我面前就別裝了�！瘪已目聪蚴掍J停在門口的背影，繼續(xù)壓低聲音：“值崗士兵今天看了一段監(jiān)控視頻，我也去看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前天晚上，就是我們也開過會那天，蕭會長家的門又打不開了，他一個人坐在樓外的長椅上看了一晚上月亮�！�
“哦，是嗎？”
褚涯正色：“千真萬確�！�
云拓笑笑：“那可能是月亮太好了，讓他起了賞月的興致�！�
褚涯側(cè)著腦袋想了想，又點點頭：“可能吧。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會不會再去賞月？”
“應(yīng)該不會吧。”云拓拍拍褚涯的肩，大步走向房門，和等在那里的蕭銳并肩走了出去。
褚涯最后走出大樓，站在院子里抬頭，看著天上那一輪皎潔明月，無聲地笑了笑，再開車離開了軍部。
吉普車在不寬的街道上行駛，停在了一家烤肉烤魚攤前。褚涯下了車，微笑著問攤主：“還有霧菜肉丸子嗎？”
攤主殷勤地回道：“今天您一直沒來買丸子，我就給您留了兩串。剛才有一群孩子要買，我都說賣光了，沒有賣給他們�！�
“謝了�！�
褚涯站在攤位前，等著攤主拿著丸子串在火上加熱，攤主很善談，一手扇著炭火一手翻轉(zhuǎn)丸子，嘴里還不停地說。
“其中有個問我有沒有霧菜丸子的時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褚涯笑了笑：“多大的孩子？”
“十六七歲吧，長得可真俊，一群小孩兒長得都很好看，那模樣一看就不像普通人，像是一群哨兵向?qū)�。�?br />
“十六七歲也不小了，我還以為七八歲呢�！瘪已哪抗饴湓谧套堂盁煹耐枳由�，不經(jīng)意般問道：“問你霧菜丸子那小孩穿的什么？”
“沒注意看，黑色的，有點像軍服，但是沒有軍隊標(biāo)志�！�
褚涯長長地哦了一聲，又道：“知道了。”
如今的教堂一周已不再是曠野，而是拔起了數(shù)棟鋼鐵樓房，其中縱橫著幾條主街道。
少年們繞到教堂后院高墻外，身手利落地翻上墻頭。沈蜷蜷還沒往下跳，幾只量子獸就陡然出現(xiàn)在墻上，其中那只袋鼠不由分說地一拳擊來。
沈蜷蜷側(cè)頭避開袋鼠攻擊，低聲道：“雷霆，是我�！�
袋鼠假裝沒聽見，又連接擊出兩拳，待到沈蜷蜷都避開后，這才悻悻地收手，跳下墻頭。
“你們看它這桀驁不馴的臭樣子�！鄙蝌轵橹钢蟊奶谋秤�，又朝它揮了下拳頭，“遲早把你烤成袋鼠丸子�！�
幾人悄無聲息地落下地，各自奔向自己宿舍。如今的教堂內(nèi)部也有了不少變化，那排小樓旁又興建了幾棟六層鋼鐵樓。
八年前，褚涯和云拓去了深淵，將劉院長和那批幼兒接到了臨亞城，教堂里的住房有些不夠，所以蕭銳給他們又修建了新樓。
這些福利院小孩們都已長大，原本的大班生成為天使軍第三軍正式士兵，中班生也成為了預(yù)備兵，只有原先的小班生和后面接來的那一批小孩，到現(xiàn)在還是福利院學(xué)生。
可那些已經(jīng)加入軍隊的依舊在教堂里吃住，就連褚涯也沒有搬進軍部，而是和沈蜷蜷住在其中一棟新樓里。
院子里已長滿了茂盛林木，成為了一個面積頗大的樹林。此時草坪上趴伏著幾只虎豹，羚羊和梅花鹿在林子間蹦來跳去。一頭黑熊靠著最粗的那根樹干蹭背，蹭得樹枝搖搖晃晃，一只羽毛艷麗的錦雞從樹上飛下，氣惱地朝著它腦袋一頓啄。黑熊便抱著自己的頭，慌慌張張地跑向了樹林另一邊。
大家在院子里分路，柳四斤去往女生宿舍，唐圓圓幾人去了男生宿舍。沈蜷蜷和林多指都住在最右邊的那棟新樓，沈蜷蜷邊跑邊看，看見四層中一扇窗口亮著燈，便發(fā)出一聲低低的驚叫：“我哥哥好像回來了�！�
“那怎么辦？”林多指問。
“還不確定�！鄙蝌轵樘筋^往前院方向看，從側(cè)殿空隙里看見前院停了一輛軍車，便又是一聲慘叫：“車都在，真的回來了�！�
“我哥今晚在軍部值崗，沒有在家，要不你就說在我家，和我一起做教官布置的作業(yè)。”林多指道。
沈蜷蜷想了下：“本來禁足是不準(zhǔn)出家門的，但也只有這么說了�！�
沈蜷蜷邊跑邊脫下全是泥灰的野戰(zhàn)服外套，露出下面穿著的軍制深藍色短袖T恤，再將外套交給了林多指。
“我給你洗干凈，晾干后再拿給你�！绷侄嘀傅馈�
“不用了，等明天我哥出了門，我就拿回家自己洗�！�
“你什么時候自己洗過衣服了？褚涯哥看見晾著的衣服，肯定會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林多指道。
沈蜷蜷被提醒，連忙道：“好吧，那你幫我洗�！�
第133章
沈蜷蜷和林多指在樓下分手后，
一口氣沖上四樓，打開自家房門。
迎面是間不大的客廳，家具很簡單，
但收拾得干凈整潔，橘紅燈光給屋子鍍上一層暖色。
茶幾上擱著一瓶鮮花，
靠墻立柜上擺著大大小小的自制相框，記錄著沈蜷蜷從扎著兩個小髻的幼童長成俊美少年，
身側(cè)的那人也逐漸褪去青澀，面部輪廓越加深邃，
氣質(zhì)也越來越沉穩(wěn)。
每張合照里都有兩只量子獸，
如果仔細瞧，會看出它倆其實是畫在照片上的，
卻被畫得惟妙惟肖，憨態(tài)可掬，
和它們的主人一樣朝著鏡頭笑。
黑狼趴在沙發(fā)前的淺灰色地氈上，衛(wèi)生間傳來嘩嘩水聲和洗刷衣物的聲響。聽見開門聲，黑狼立即扭過頭，沈蜷蜷對它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再坐在玄關(guān)處的小凳上換拖鞋。
黑狼探頭張望，又走過來朝他身后看：“吼？”
“褚寶龍今晚不回家，它和點點出去玩了。”沈蜷蜷無視布偶熊在精神域里的不滿反駁，
又拉住想要出門的黑狼，“別去找它，它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晚點就會回來�！�
黑狼滿臉狐疑，
沈蜷蜷探頭看了眼衛(wèi)生間：“你和哥哥回來多久了？”
黑狼的金色眼瞳中閃過了悟：“吼？”
“我沒有到處跑，
褚寶龍也是在和點點玩�！鄙蝌轵轭D了頓，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信的話你自己出門去找�！�
沈蜷蜷重新打開房門，不由分說地將黑狼推了出去，關(guān)上門，再躡手躡腳走到了衛(wèi)生間門口。
褚涯背對他站在洗臉池前，襯衣袖子上挽，正在洗他上午換下來的衣服。他走進衛(wèi)生間，從后面抱住了褚涯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感受著臉頰下緊實肌肉的起伏。
“去哪兒了？”褚涯的聲音像是從胸腔發(fā)出，低低震著沈蜷蜷的耳膜。
“去林多指那里寫教官布置的作業(yè)了。”
褚涯擰干一件T恤，放進旁邊的盆里，又拿起一條褲子繼續(xù)搓洗。他并沒有問沈蜷蜷禁足后為什么還去找林多指，只道：“把作業(yè)拿給我看看�！�
“放在林多指家里的�！鄙蝌轵樵缫汛蚝酶垢�，回答得很是順暢。
褚涯沒有再說什么，沈蜷蜷腦袋在他肩背上一下下左右滾動，再一下下去偷看鏡子，從里面觀察褚涯的神情。
褚涯垂著頭，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沈蜷蜷覺得這應(yīng)該是糊弄過去了，輕輕呼出一口氣。
“喵，聽說陳寶龍今天去軍部領(lǐng)物資，負責(zé)登記的是我們福利院的一名大班生，就沒有問他姓名，直接寫上了陳寶龍。他卻指著那名字說，改，我不叫這個。人家問，陳寶龍，你不叫這個那你叫什么？”
褚涯將洗完的衣服晾去窗外，沈蜷蜷依舊掛在他背上，亦步亦趨地跟著，同時粗著嗓子學(xué)陳寶龍的聲音：“我叫陳元鎧，不叫陳寶龍了，我才不要和量子獸一個名字�！�
沈蜷蜷說完后便哈哈大笑，褚涯卻問道：“褚寶龍呢？怎么沒聽見動靜？”
“哦，它還在林多指那里，和點點一起玩�！鄙蝌轵閯偦卮鹜暧盅a充，“它今天晚上應(yīng)該不會回來了�！�
“是嗎？”褚涯將掛好的T恤抻平。
這聲是嗎讓沈蜷蜷有些心虛，卻還是嗯了一聲。褚涯給褲子套衣架，活動肩背般動了動胳膊：“站遠一點，別礙著我做事�！�
沈蜷蜷退后半步，在他晾好褲子后又重新?lián)Я松先ァ?br />
褚涯側(cè)過頭，語氣有些無奈：“多大了？哪有這樣黏人的？”接著將人拉遠了些：“外面茶幾上有霧菜肉丸子�！�
“哇！霧菜肉丸子�！鄙蝌轵楦吲d地離開了衛(wèi)生間。
茶幾上擺著一個紙袋，沈蜷蜷拿出一串還帶著余溫的丸子，嗅了嗅，張嘴咬下一個。孜羊變異種做成的肉丸子被烤得外酥里嫩，混雜著霧菜的清香，吃得沈蜷蜷滿足地瞇起了眼。
“好吃嗎？”褚涯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簡直絕了，我不理解世界上為什么會有人不喜歡吃霧菜肉丸子�！鄙蝌轵轭┲已�。
褚涯道：“我也不理解世界上為什么會有人喜歡吃這玩意兒�！�
沈蜷蜷又咬了一個，褚涯漫不經(jīng)心地道：“我去買的時候，攤主說今天生意不太好，肉丸子還剩下很多賣不出去。”
沈蜷蜷大為吃驚：“不會吧？哪個攤子？我今天問了好幾個，攤主都說沒有了——”
他的話突然頓住，也停下了咬肉丸子的動作，慢慢轉(zhuǎn)動眼珠，看向身旁的褚涯。
見褚涯也正看著他，又迅速收回視線。
褚涯閑散地靠在沙發(fā)背上，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沈蜷蜷盯著面前一小塊地面，將嘴里的丸子咽下去，喉嚨里發(fā)出咕嘟一聲響。
“說吧，晚上去哪兒了�！瘪已牡馈�
“我，我……”沈蜷蜷囁嚅著小聲道：“就，就去買了肉丸子�！�
“褚寶龍呢？”褚涯又問。
“它，它——”
“你確定你撒謊能騙過我？”
房門打開，黑狼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站在褚涯身旁，虎視眈眈地看著沈蜷蜷。
“我就是去拿了個箱子�！鄙蝌轵檗D(zhuǎn)動著手里的肉丸子鐵簽。
“嗯，拿了個箱子。”褚涯點點頭，“在哪兒拿的？”
“在那珠市街附近。”
“具體一點�！�
沈蜷蜷道：“珠市街往右出頭，再往前走三條街。”
褚涯沉默兩秒后，輕輕嘆了口氣：“你倒會在字眼上做文章，珠市街右邊就是隔離墻，往前走三條街，就是已經(jīng)離開了九曜保護區(qū)�！�
沈蜷蜷將那串肉丸子轉(zhuǎn)來又轉(zhuǎn)去：“……嗯�！�
“繼續(xù)說吧，把你們七人今晚做了什么都講出來。”褚涯淡淡出聲。
七人？
他連這個都知道？
沈蜷蜷心頭一驚，看著褚涯那洞悉一切的眼神，頓時明白他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只是來印證一番，看自己會不會撒謊。
“我錯了，哥哥我錯了，我們不該出去的�！鄙蝌轵榱⒓凑J錯。
“這么多人一起，是去……”褚涯略微拖長了音，又道：“機械廠�！�
沈蜷蜷哼哧哼哧：“嗯�！�
褚涯微微瞇起眼：“拿到動力核裝置了嗎？”
“拿到了�！�
褚涯目光閃了閃：“把你們在機械廠里發(fā)生的事復(fù)述一遍�！�
沈蜷蜷既吃驚于褚涯什么都知道，卻又覺得他本來就應(yīng)該這樣神通廣大，便粗略地講起在機械廠里發(fā)生的事。
“……我和褚寶龍等到他們也到了后，就一起從飛行器斷口進去了。”
褚涯點頭：“你們在機械廠的戰(zhàn)斗挺激烈，把褚寶龍都打回精神域了�！�
沈蜷蜷神情微滯，偷偷觀察褚涯神情，褚涯卻平靜地道：“很正常，尸王是很難打的�！�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鄙蝌轵楸阋膊辉匐[瞞，“對，我們就是遇到了尸王�！�
褚涯依舊穩(wěn)坐在沙發(fā)上，但脊背繃得很緊，那只搭在扶手上的手也暗暗攥緊。
沈蜷蜷卻沒注意到這些，只知道褚涯什么都清楚，卻沒有動怒生氣，心頭的那點警惕和緊張也徹底飛走，只得意洋洋地講述。
“……你能想象到它懸在天花板上那個樣子嗎？對，就這樣反著手，關(guān)節(jié)像是能轉(zhuǎn)上360度。它朝我撲下來，但是怎么能撲到我呢？對不對？”沈蜷蜷將剩下的一只丸子咬進嘴，頂?shù)揭粋?cè)臉頰，揮舞著鐵簽含混地道：“我腦中一轉(zhuǎn)，覺得不對勁，馬上閃開，匕首也刺了出去。事實證明我的臨場判斷能力真的強，它果然不是普通喪尸，而是一只尸王�！�
他開始嚼著丸子吃，得意地睨著褚涯。
褚涯緩緩點了下頭：“接下去呢？”
“不表揚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