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南佑疏正襟危坐,真真地向女人討教,憶起那天的拍攝,因?yàn)槿【笆窃∈�,雖不用真脫,但鎖骨那處還是露出來的,她當(dāng)時恨不得將劇組所有人的眼睛都蒙起來,她來當(dāng)導(dǎo)演,她來拍。
而許若華這個鏡頭堪稱封神,在浴室中眼神空洞,那數(shù)不清的水流進(jìn)眼睛,她居然能堅持住不眨,好像真的是個失了魂魄的人皮空殼,麻住了,最后直至眼睛泛紅,才恰到好處地眨眼,兩行清淚流的極緩,和傾瀉的水對比極強(qiáng)烈。
好的演員情緒就是能渲染,不少工作人員因?yàn)樵S老師的這場戲,也紅了眼眶,其中包括暫無戲份的南佑疏,和拍完戲解放自己的尚建明演員,聲稱他都想扇自己。
“姐姐,淚怎么做到說來就來?當(dāng)時水流到眼睛里怎么控制住不眨的?”南佑疏面露心疼之意,眼里已是崇拜得五體投地,她有時候很想告訴全世界,她的愛人是多么演技精湛,不愧是許若華,影后之名實(shí)至名歸。
許若華翻頁的手頓住,她認(rèn)真問,自己一向傾囊相授,也一本正經(jīng)回道:“這倒沒有什么捷徑和訣竅,豐富的閱歷聯(lián)想和專注的情感投入缺一不可,與其想怎么快速落淚,不如想想,如何專注于此情此景,加之,我本身也很喜歡陳婉柔這個角色�!�
“至于控制不眨什么的,我早年不是很多戲份在水中嗎,眼睛本身也不是很敏感,習(xí)慣了。你要是想學(xué),我可以教。”
南佑疏一開始還做著筆記,輕輕點(diǎn)頭表示理解,嫌自己垂落的發(fā)絲遮擋視線,就將頭發(fā)綁在后面低低束住,筆尖劃過紙面,寫字記錄的速度極快,認(rèn)真起來的神色依舊冰冰的,要不是許若華了解她什么性子,倒有點(diǎn)不敢打擾了。
筆一下沒剎住,寫到了“我可以教”,南佑疏不解地抬眸,有些疑惑:“這也能教?能學(xué)我當(dāng)然要學(xué)的�!�
只見許若華身子坐直了些,一改之前的隨和,似乎準(zhǔn)備告訴南佑疏一些新世界的技巧般,面色嚴(yán)肅地雙指招了招,真的很像一位真正的老師,等女生小心翼翼地洗耳恭聽了,在她耳邊耳語一番……
“姐姐!你在說什么……!”南佑疏筆都掉落,碰倒了水杯,只因許若華道,要是想學(xué),下次在床上的時候,她手把手教,平時你不是極容易那之后哭嗎,下次要哭前告訴姐姐一聲,我監(jiān)督你不許,眨眼。
許若華承認(rèn)自己剛剛很流氓氣質(zhì),抽出好些紙巾,又指尖輕點(diǎn)了措不及防的女生的上眼皮,害得她一只眼半閉,強(qiáng)行wink,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我說真的啊,這種技巧只能靠練,這么驚慌做什么?“陳婉柔化”了?你看,你現(xiàn)在就不行,碰一碰眼睛就眨,太敏感。”
伴隨著一聲“咔擦”的照相記錄聲,許若華微微昂首,很滿意這獨(dú)家私照,南佑疏平時好像不怎么wink?舞臺也是唱跳吸引人為主,這很好,值得珍藏。
南佑疏努力證明自己撐開眼皮,知道自己被大前輩耍了,又氣又無奈,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自己姐姐還有這么胡來的一面,一秒兩秒,許若華還想進(jìn)犯,南佑疏一躲,薄唇包住自己的牙齒“咬”住她那指尖,明顯的顫抖,女人終于縮回手,不自然地用紙巾擦去那抹溫潤。
“那個……”南佑疏想起劇組人的八卦,終于問出自己真正想問的,“聽說姐姐哭戲片酬很高,就是嗯,很高很高,大概有多少?”
望著南佑疏清咳一聲,壓低聲音,做出人民幣的手勢,許若華再次被逗笑,她是不是故意的?就愛見自己的笑顏,才如此這般,本來這就沒外人還一副夫妻談家財,錢財不外露一副謹(jǐn)慎財迷的模樣。
“想知道?”許若華也壓低聲線,一副隔墻有耳的模樣,臺燈映得她臉部輪廓更顯,卷翹的睫毛每眨一下,都輕拂南佑疏心間。
“想,但是姐姐不方便說就算了�!�
“作為前后輩,你這話未免有些打聽行情的意思,不方便說;但作為我的未婚妻,可以透露�!�
許若華出示了一個手勢,南佑疏饒是平時再冷靜,也因?yàn)檫@手勢睜大瞳孔,忍不住一聲氣若游絲的哀嚎,心中一口血不知當(dāng)吐不當(dāng)吐,同樣的哭戲,和姐姐比起來,自己的片酬簡直像在做兼職,多了自己不知道多少番,不比不知道,一比無地自容,財務(wù)方面被妥妥碾壓。
“富婆,飯飯,餓�!�
“什么梗?嗯?反正以后都是你的�!�
“��?什么都是我的?”
“……無事,繼續(xù)看劇本吧�!�
“啊~姐姐不要吊人胃口好不好!什么都是我的?”
兩人打鬧,墜入床席,《贖忌》的頁面拂過兩人的臉,誰是陳婉柔,誰又是唐珞,兩人視線一同望去。
陳婉柔的搜索記錄里多了“離婚程序”以及“夢和潛意識之間的聯(lián)系”。
后半段的夢,她根本難以置信,也難以啟齒,自己這些年和尚建明,那方面,完全提不起興趣,能躲就躲,只因?yàn)檫@對自己來說,沒有半點(diǎn)享受的成分,他只顧及自己,對陳婉柔來說,是痛苦是比工作還具有工作成分的,工作。
此時裹著浴巾,頭發(fā)不吹一臉空洞的陳婉柔拿出一張白紙,筆尖不受控制地寫下離婚二字,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將她嚇了個大激靈,唐珞?不是……搞什么?媽?
“喂媽?什么事?”
“你xx伯去世了,你和尚建明抽空來這邊老家做個人情,反正有車不麻煩啊,你說你這伯伯膝下也沒半個孩子,你和他不早點(diǎn)給我和你爸生個大胖小子,咱又不重男輕女,是個孩子都行啊,你們都結(jié)婚三年了�!�
“我,嗯媽,我想跟你們說我和尚建明他,最近感情不太好,我……”
“怎么了乖乖?哎呦夫妻倆能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看你爸也是,冬天十有八九在醫(yī)院過的,我今天在院里,有個老太帶著孫子咿呀學(xué)步,你爸跟個變態(tài)一樣跟在別人身后走,笑得皺紋都出來了。”
“嗯,明天有工作,先不說了。”
“xx伯的事你們倆放心上!要趕在人家起水之前來,最多5天,聽到?jīng)]!”
“知道了媽�!�
電話掛斷,陳婉柔無聲地蜷起,半趴在桌上,半晌,拿起筆用力地將“離婚”二字劃去,劃到紙都被戳透,握著筆的手生生地發(fā)痛,陳婉柔端起桌上半小杯水潑向自己,心跳加劇,趁著短暫的冷靜,繼續(xù)執(zhí)筆:
——師生戀,是絕對的不公平,年長者的閱歷比年少者豐富很多,所以她會被你吸引,是因?yàn)樗沒成長,見過更精彩的世界,只有吸引不到同齡人的垃圾,才會墮落。
道德倫常。
陳婉柔默念著這四個字,直到天明,比預(yù)計時間更早就出發(fā)了,踏上酒曲灣村的步伐是沉重不堪的,但她更不想面對酒醒后的尚建明,討厭他蠻橫不講理的聲音,也不想再當(dāng)媽一樣哄他,也怕他,動手。
所以到酒曲灣村的時間,是極早的,陳婉柔坐的是第一班車,在大巴上補(bǔ)了會眠,下車時人依舊有些恍惚,她不敢睡了,又夢到現(xiàn)實(shí)發(fā)生過的情節(jié),唐珞這家伙驅(qū)不散。
上回,唐珞送了她一只竹節(jié)做的編制小蝴蝶,說祝陳老師以后,如蝴蝶一樣,破繭成蝶,振翅揚(yáng)聲,飛向更好的前程。
上上回,唐珞帶她爬了山崗,自己問她一個人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家里的頂梁柱,又是女生,累不累,她的回答讓自己很意外,她淡淡笑了笑,說沒關(guān)系啊,自己掌握主動權(quán),被家人依賴的感覺也很好,為什么是女生就會覺得累?隨后折下一只狗尾巴草,遞給陳婉柔,倒著摸了摸自己眉毛,又摸了摸草,道是一樣的觸感。
上上上回,陳婉柔下課時間早,突發(fā)奇想想給唐珞化一化妝,她雖不怎么樂意,糾結(jié)再三,還是湊臉過來,自己幫她描眉時,她小心翼翼的呼吸均勻地?fù)錇⒌搅俗约旱恼菩模娴暮芎每�,怪不得輔導(dǎo)員說她前女友就是看她臉和身高,說什么不虧。
不知不覺,好的記憶全是她,陳婉柔暗了暗眼眸,自己未免有些不要臉,只把唐珞當(dāng)做一個能讓自己短暫忘記傷痛的避風(fēng)港,對人家公平嗎?犯哪門子的瘋,知道人家喜歡女生后,也覺得人家喜歡自己?
不對,動心的是夢中的自己,不是現(xiàn)在這個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就好了。再來幾次,這學(xué)期的任務(wù)也算完成,那時候自己就像學(xué)校提出退出送教工作,遠(yuǎn)離這里,然后,大概這輩子就不會相見了吧。
描眉的那一畫面,官方是放了圖出去的,當(dāng)天,兩邊唯粉徹底失了智,不知道哭濕了多少南佑疏、許若華兩邊的女友粉,那是整一個飯圈盛況,依舊沒在官方下面罵,就在超話你來我往,唇槍舌戰(zhàn),你見我姐姐不爽,我看你姐姐也煩,互動起來含情脈脈的樣子,沒關(guān)系,都是為了工作,演出來的。
而cp粉們,天天過年,主要是自己圈里有“在下不才”和“區(qū)區(qū)南零”兩位寫手,天天不定時產(chǎn)糧,造成了南1黨和許1黨各為一半的場面,所以沒空,也不敢去攤雙方唯粉那癱水深火熱的水。
那天在超話大家說,描眉的模樣好深情,許若華本來眼睛就美得好有特色,高級渣的感覺,接下來將把南佑疏渣得體無完膚,兩人相愛相殺纏綿到天涯,以及,這含情脈脈的樣子,描完眉一定是去做了吧。
路人笑而不語,唯粉們卻在深夜造訪cp超話后刪除記錄,然后氣得罵一群撿垃圾的,這也他媽能磕,亂磕,在自己的床上鼓起眼睛,徹底無法入眠,胡思亂想,內(nèi)心后怕:不會真的做了吧?
而被議論的兩位正主兒,已經(jīng)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壓著劇本睡著了,劇本的那一頁兩人還沒演到,是明天的戲份,大雨滂沱公路淪陷,陳婉柔再次被迫留宿唐珞家。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晚一點(diǎn),字?jǐn)?shù)比較多,等我
啊啊啊啊感謝在2021-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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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學(xué)乖些
劇組再嚴(yán)防,
因?yàn)槿【暗剌^大又是村里,不好圈線影響人家居民生活,還是會有許多偽裝成村民的狗仔媒體,
冒著被告的生命危險,
也要發(fā)路透,
南佑疏和許若華知道時候未到,還記著那在暗處的敵人,暫且又開始小心翼翼地避嫌,
不給人抓住把柄,
一人依舊是矜貴高冷大前輩,
一人依舊謙遜清冷小后輩。
為了符合劇情,兩人也是凌晨五點(diǎn)就起,
南佑疏那股可愛勁,惹得許若華手都捏得失去血色,才忍住沒回頭看她。
阿秧攙著南佑疏,
她今日還沒睡醒,
邊走邊沉著眼皮,
在還未完全亮的天空,單薄的身形搖搖欲墜,腿還在走,頭一垂一垂,
驚醒,
拍打自己一會說在工作要敬業(yè),然后又昏過去,搞得阿秧以為昨天兩人又過了頭,內(nèi)心暗自心驚。
收到段小梓的微信:
——拍一拍阿南犯困的樣子,多拍幾張。
——許影后授意的。
阿秧望著前面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
感嘆一句兩人之間也不容易,這嫌避的,把自己抓起來硬吃狗糧,這合理嗎。
最后,女人如愿收到了阿南犯困照,沒睡醒嘴唇下撇的弧度更甚,那里還有梨渦,饒是這樣,逼人的冷艷感依舊戳在許若華的點(diǎn)上,短暫的卸防模樣,依舊有一股反差萌,嗯,很想揉頭。
今日拍完,明天兩人有一天假期,許若華打算和南佑疏商量下之前那件事,不知道哪位一拉想把兩人都拉下水,誰會得益?要知道許若華主攬演藝圈,南佑疏雖轉(zhuǎn)型但目前主攬的還是偶像那邊,兩人對家都不至于直接來個玉石俱焚,不是為利,就是有深仇大恨。
到了拍攝地點(diǎn),南佑疏還是很有分寸,清醒過來逐一向前輩問好,人又鋒利起來,似乎重拾了狀態(tài),許若華心里微微認(rèn)可,她跟自己一樣,也深愛著自己的角色。
“兩位老師,今天有床景,到時候盡量真點(diǎn)也沒關(guān)系,OK嗎?”唐一很顯然因?yàn)橐臄z到這劇情關(guān)鍵轉(zhuǎn)折點(diǎn),興奮得一晚沒睡,頂著個黑眼圈,和兩位商量。
“要真到什么程度?”凌晨最是冷,許若華望著劇本,很明顯為了出版和過審,是刪減過的,雙手微微外衫,聽到唐一特地來強(qiáng)調(diào)這點(diǎn),覺察到有些不對勁,順便剜了眼仗著自己年輕一件黑色短袖不知冷的某后輩。
南佑疏接受到信號和對生命危險的預(yù)知,趕緊接過阿秧手上的外套,將拉鏈拉至頂端,順著她的話發(fā)問:“嗯,大概要具體到什么程度?因?yàn)閯”纠镞@部分的文字描述大多需要靠幻想�!�
唐一怕兩人揍她,不可察地往后退了退,試探地說:“這里確實(shí)是刪減了的,如果兩位老師不介意,就,親一親?借位不好借,可能要麻煩兩位動真格了。”
“嗯,我還以為要干些什么更露骨的事呢,吻戲,我想我沒問題。”許若華點(diǎn)頭,心里依舊覺得不對勁,吻戲發(fā)生在演員中最正常不過。
隨著南佑疏的點(diǎn)頭,唐一再次開口撓頭,越說聲音越�。骸拔液蛯�(dǎo)演的想法是,因?yàn)檫@個吻比較久,希望拍出拉絲……的場面,當(dāng)然不可能只吻戲,別的地方,兩位隨機(jī)發(fā)揮,盡量天雷勾地火�!�
南佑疏正仰頭喝水,聞言那口清水噴薄而出,嗆得人咳了一分多鐘,伴隨著許若華微微黑起的臉,她提出女人也想問的問題:“拉……唐一,你文這部分都不敢詳寫,這能過審?”
“哎呀,導(dǎo)演說不用我們操心,就看兩位老師,畢竟,你們倆也不是真正的情侶,肯定多少有點(diǎn)介懷,沒有說一定要,只是可能那個效果呢,就……”
“行�!�
“知道了,我們試著還原�!�
唐一瞇了瞇眼眸,懷疑自己的耳朵,雖然都是,還是不放心地對著南佑疏問,她需不需要臨時指導(dǎo)和百度,畢竟要勾出晶瑩,需要一定的接吻技巧。
在南佑疏表情真的生氣之前,唐一腳底抹油,向?qū)а輳?fù)命去了。
許若華沒看南佑疏,挑眉道:“當(dāng)著大家的面放的開嗎小后輩�!�
“放不開,那還得一遍一遍,直到過為止,吃虧的還是許老師,不過,我想您會好好帶我入戲的�!蹦嫌邮桦p手插兜,她確實(shí)沒試過當(dāng)著幾乎要懟到臉上的無數(shù)方位的鏡頭,和幾十人的面,和她激吻,心里沒底是真的,想多拍幾遍,也是真的。
“兩位老師,準(zhǔn)備好了就開始!天色不等人!”
演員就位,兩人每次聽到準(zhǔn)備后的眼神一變,都能讓眾人無端起雞皮疙瘩,唐一也經(jīng)�;秀保X得自己筆下人物就在眼前,不知道是自己書寫了一個世界,還是她們?yōu)樽约核茉炝岁愅袢�,唐珞�?br />
公雞打鳴的聲音,在酒曲灣村泛起淡淡回音,陳婉柔揉著眼睛下大巴,誰知熟悉的大巴站臺那坐著一個人,是唐珞,她正頭靠著冰冷的水泥石柱,眼眸微閉,沒睡,手上隨手摘來的草還在被她纏繞打圈,應(yīng)當(dāng)是閉目養(yǎng)神,身邊的小筐里放了好些白嫩的小竹筍,還沾染著晨露。
自己來這么早是因?yàn)椴幌胍娚薪�,她來這么早做什么?
人最怕給自己輸送潛意識,陳婉柔在心里不斷抹殺,她是專門等著自己的想法,穩(wěn)了穩(wěn)心神,主動打了聲招呼:“唐珞�!�
那人忽地一激靈,坐直坐正,草掉到地上,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放在腿上,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內(nèi)心,抬眼望去,似乎是不敢相信,但還是及時答話:“到�!�
“……嗯?”
唐珞肉眼可見地尬住,有時候話還是要過過腦子為好,可見到她,自己就一反常態(tài),詞不達(dá)意,總是鬧出一些笑話,遂迅速轉(zhuǎn)移話題:“呃……爺爺今天出遠(yuǎn)門走親戚了,妹妹也被帶走了,是我的錯,忘了打電話告知陳老師,害您撲空了。您身體如何了?”
“你妹妹不在?那我……”
“等等,陳老師來都來了,我特意摘了這些,嗯……給您做頓飯感謝?然后我釀了酒,晚些就啟開,陳老師可以帶給自己的愛人一份�!�
“好�!�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唐珞幫陳婉柔拿了大部分的東西,似乎因?yàn)閯倓偺歧蟮脑�,兩人之間變得沉默起來,陳婉柔本就沒打算回那個家,剛剛忽地那樣說,可能是很卑劣地,想聽她挽留自己。
不能有下次了,要在事情脫離常軌之前,及時制止,中斷。
唐珞家里雖簡陋,但總是整潔的,她放下竹筐,挽起衣袖認(rèn)真洗小竹筍,身后傳來很溫柔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點(diǎn)小心,怕她生氣似的:“唐珞,我?guī)湍隳脕砹水厴I(yè)證,還有處分,我都讓你老師幫你消了�!�
唐珞手上動作聞言就停了,水珠順著指尖淌落,她沒生氣,也沒回頭,聲音有些顫抖:“那你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
唐珞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在她面前是多么自慚形遂又無地自容,默然,沒答話。
陳婉柔走近,挽起袖子幫忙洗竹筍,聲音極小,有些不自然:“你要是覺得我多管閑事,我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可以收到很多正規(guī)公司的offer,關(guān)于性取向,其實(shí)……”
“陳老師,我沒覺得是多管閑事,本來我打算和那個輔導(dǎo)員斗到底的,因?yàn)樗唤o我畢業(yè)證,學(xué)校就業(yè)率那方面不好交待,不管怎么樣,謝謝你,頭一回有人這么真心實(shí)意地關(guān)心我,你是位好老師�!�
唐珞垂眼,望著她手上的老繭和熟練的洗菜動作,主動打斷了性取向的話題,兩人的手在一個小盆里未免有些擠,磕磕碰碰的,但都沒主動抽手,陳婉柔和唐珞想法一致。
這時候抽手,說明自己心虛,也怕傷了她的心。
“唐珞,以后我不來了,你要學(xué)乖些,社會很是復(fù)雜。”
“你會不來?!”
“我……工作結(jié)束自然不來了�!�
唐珞心下一空,握住了她的手臂,沒用力,卻疼得她嘶聲蹙眉,陳婉柔窺到了她的自責(zé),剛想說沒事,袖子卻已經(jīng)被她揭起,展露出了因?yàn)樯薪魇录さ钠邸?br />
“誰干的,你愛人?”
“不是!”陳婉柔聽到她這么說,好像自己的內(nèi)心被她覺察,狼狽地抽回手,無濟(jì)于事地遮擋,“是學(xué)生家長,不是他�!�
唐珞咬了咬唇,轉(zhuǎn)身小跑回房間,拿出了一罐藥,不顧陳婉柔怎么想怎么說,道有些疼但見效快,小心翼翼地用洗凈的雙手粘著綠色草藥膏,一點(diǎn)一點(diǎn)暈染開。
確實(shí)很疼,陳婉柔不知道是什么藥,縮了縮,唐珞以為她怕疼,哄孩子般,吹了吹傷口,讓那塊皮膚隨著藥效越來越冰涼,拽緊手,道:“剛剛是我多管閑事了,這藥成分科學(xué),不會害你,我?guī)Ю蠋熑ヒ粋地方�!�
陳婉柔有些呆愣地望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唐珞,她剛剛說什么話,自己已經(jīng)聽不清了,只知道被云遮擋過的陽光泛在她的臉上,總覺得她自己很難過悲傷,還只顧著寬慰自己。
酒曲灣村,中午,唐珞拉著陳婉柔的手,來到了一片并未來過的山崗,她似乎很急,牽著自己慢慢小跑起來,陳婉柔雖然是老師,但她討厭跑步,更同情體測的學(xué)生,但此時,沒提出異議,跟在這大女孩的身后,輕提裙擺,邁開步伐。
作者有話要說: 我踏馬!今天一定讓你們看到塌床,等下晚點(diǎn)再發(fā)一章��!大概晚上九點(diǎn)左右,我恨我是細(xì)節(jié)怪。
第194章
塌床
“到了……呼。”唐珞松開手,
對著遠(yuǎn)處的山林,猛吸一口氣,做了個擴(kuò)音喇叭的動作,
歇斯底里地大喊:“陳老師,
以后要前程似錦!天天都有人逗你開心!”
回音返在山谷里,
此起彼伏,陳婉柔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塊極佳的發(fā)泄地,
四周無人不說,
離村莊較遠(yuǎn),
也不會擾民,等回味過來這人喊的什么,
突然覺得身體失去力氣了,前程似錦倒沒什么,是后面那句。
“以后不來了,
那希望除了我之外,
也有人逗你開心。”
這句話被唐珞爛在肚子里,
差不多得見好就收,才不會傷害到她。
“唐珞,以后你要賺大錢!和爺爺妹妹過上更好的生活!找到——真命天子!”
真命天子喊出來,陳婉柔目露歉意,
道聲不好意思,
又重新修正:“找到喜歡的真命天女,能幸幸福福開開心心的!”
唐珞沒在意,也沒敢看她。
兩人將心中的不滿發(fā)泄了許多,陳婉柔依舊絕口不提自己感情方面的事,唐珞未免有些遺憾,
她防備心,其實(shí)還是挺重的。
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兩人的真心——為其下了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暴雨。
“唐珞,我們趕緊回,這什么天說變就變�!�
“等等,酒埋在這�!�
兩人動作再快也無濟(jì)于事,之前跑上山,現(xiàn)在懶得跑了,唐珞拎著兩壇酒和陳婉柔沉默不語地達(dá)成了共識——落湯雞就落湯雞,跑是跑不動了的。
但唐珞依舊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披下來,小小的衣衫,方寸之地,遮著兩個瘦瘦的人,一人鏡片上全是雨水,可是她卻從來沒像今天一樣開心過、肆意過。
到家了,唐珞讓陳婉柔先洗澡,同時收到消息,公路淪陷了,這雨下得蹊蹺奇怪,那本沒有什么防洪設(shè)施又貼著江河的公路暫停通車
,陳婉柔知道這消息時,神情也有些微妙。
“唐珞,你趕緊去洗吧,別著涼�!�
“嗯好,剛剛趁你洗澡時我將晚餐做好啦�!�
等唐珞洗完澡出來時,臉色逐漸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慘白,陳婉柔抿了口酒,不解道:“怎么了?抱歉,我口干了沒找到水,青梅酒聞起來很香,我就嘗了一杯�!�
“你喝的哪壇……?”
“小的這壇,為什么這壇酒這么小呀?”
“因?yàn)槭羌漓胗玫��!?br />
“……”
陳婉柔不想問這酒是怎么釀出來的,因?yàn)橐呀?jīng)從唐珞窘迫的神色和通紅的臉中,猜出來了那么七八分,剛剛還以為小壇是試喝的,唐珞也忘了告知,自己暗道那酒真不錯,格外香甜就是少了些,如今,自己也從脖根開始發(fā)燙起來。
這鬼天氣,村里全停電了,兩人心猿意馬地喝了些青梅酒,吃了些筍炒臘肉,便刷牙打斷早些入睡。
陳婉柔本鐵了心打算睡地板上,一進(jìn)房間瞧見那地上的返潮,想法消失得一干二凈,沒辦法,自己有什么好躲避的,正直一些,再將近最后一個晚上吧。
兩人因?yàn)楹攘诵┚�,臉頰還都有些發(fā)紅發(fā)燙,前半夜,兩人一人睡床左邊邊,一人睡床右邊邊,這次唐珞沒不老實(shí),因?yàn)椋瑳]睡,一想到她閉眼睜眼,陳婉柔就要走,而且可能再也不來,她舍不得。
后來,陳婉柔半夢半醒地起夜,也沒注意看唐珞,唐家?guī)ㄔ谕饷妫^半個小院子,在柴垛下面,發(fā)現(xiàn)了一張醒目的白紙,因?yàn)橄掠�,已�?jīng)濕答答的,光那一看,就知道寫了很多字。
……
“唐珞,我想跟你談?wù)�。�?br />
“嗯。”
蠟燭被風(fēng)吹得一揚(yáng)一揚(yáng)的,兩人氛圍沉重地坐起,唐珞知道,自己的心意兜不住了,她是老師,能看出自己的文字游戲,再深奧的意境,也能知道其真意。
“我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結(jié)了婚,我有家庭。”
“我知道。”
陳婉柔緊了緊牙,望著唐珞的眼眸,里面映出燭火的烈焰,她不知道,不然也不會深陷煎熬之中,女人想起那些文字,唐珞何等聰明,她知道尚建明對自己不好,可,那又怎么樣?
“唐珞,是我的錯,沒正確引導(dǎo)你的人生價值觀�!�
“陳老師也覺得女女之間是錯誤的?”
“不,錯的是你對我這份荒謬的感情,你怎么能啊……這次走了我不會再來,唐珞,以后你會遇到更好的人,不過,那與我無關(guān)�!�
“可他對你不好�!�
唐珞分明沒聽進(jìn)去,陳婉柔心頭那份怒意和無措徹底燃燒,這些天堆積的太多事讓她思緒全亂,她聲音激動起來:“對我好不好,跟你沒有關(guān)系唐珞!你能不能清醒點(diǎn)?”
“我巴不得他死!”
酒意上頭,唐珞拾起了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她不知道陳婉柔的家,可知道陳婉柔的學(xué)校在哪,前幾天她其實(shí)忍不住去了趟學(xué)校,恰好從兩個老師口中聽聞尚建明的事,她們笑陳婉柔怎么攤上這么個男人,議論紛紛。
“你再說一遍?!”陳婉柔昨天洗一晚上冷水澡,倒是真有點(diǎn)頭腦發(fā)昏了,回吼時,青梅酒的味道上涌,將理智的線一絲一絲斬斷,她氣不是因?yàn)樗渖薪鳎且驗(yàn)樗對自己抱有希望,會害了她。
唐珞沉了沉眼眸,字字鏗鏘:“我就是看他不順眼,不長眼的東西,早點(diǎn)死�!�
“啪!”
蠟燭因?yàn)閹н^來的風(fēng)忽地熄滅,陳婉柔打了唐珞,她沒發(fā)出痛苦的嗚咽,只聽得外面的蟲鳴一二,慌張的麻雀撲棱翅膀,以及傾盆而卸,充斥人耳的嘩嘩大雨。
“不許你……作賤自己,早點(diǎn)清醒�!标愅袢釗哿藫弁馍�,今天就是把腿走斷,也斷然不能再留在此處,被蛇咬也好,被車撞也好,她不能再接近唐珞。
“那我為你吸蛇毒的時候你為什么不推開我?陳婉柔!”身后那人見她要走,這才帶著哭腔發(fā)問,黑壓壓的房間里,這是年輕女生第一次叫她全名。
“都說了是我的錯。”陳婉柔沒回頭,這頭一回,定是無邊無底的深淵。
“你喜歡我。”
“我不喜歡。”
“那你哭什么,陳老師。”
此言就像針一樣,直扎陳婉柔的心,原來自己哭了?自己喜歡唐珞?腳步加快,她想逃,唐珞一把將門關(guān)上,兩人淚濕的眼睫,罪惡在黑暗中蔓延,無法挽救。
“咔!給兩位老師送水!快些!”
許若華剛剛扇了南佑疏,同理,不可能假扇,力道控制得比她以前任何一場巴掌戲都要小心,接下來的戲,更難演了,女人暫且不搭話,南佑疏依舊入著戲,此時咔一下,只是為了喝水。
為什么喝水,待會的吻戲效果需要。
有時候越演陳婉柔,許若華越覺得自己以前多不是人,對她強(qiáng)烈的愛意,也只會逃避,或者拖在那,手足無措?yún)s不想著解決,瞧著南佑疏氣得起伏不停的胸膛,估計今天下了戲得好好哄她,欸,所以說她討厭不能自由切換戲與現(xiàn)實(shí)的瘋子,偏偏是南佑疏。
許若華和南佑疏各飲完一杯水,許若華理了理衣衫,那沉默不語的女生好歹終于看了自己,只不過,怎么眼神透著一股殺意呢?反了天了是不是。
“來!準(zhǔn)備!”
唐珞將陳婉柔推到了床上,木制老床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并劇烈搖晃,女人想起了酒意上頭的尚建明,害怕地縮了縮,她也怕唐珞失去理智傷害自己。
這一舉動被唐珞敏銳地發(fā)覺,似有萬般不甘與痛恨,在她耳邊低語:“喜不喜歡,試一試就知道了。”
陳婉柔瞳孔緊縮,一個女生特有的香軟的吻毫無征兆地附在了自己的唇上,她竟然敢!瘋了!下一秒,唐珞的淚珠滴灑在自己臉上,女人心中一沉,她受不了,受不了她哭,也受不了這溫柔到極致的吻,此前還竭力咬住自己的牙齒,掙扎推搡,卻因?yàn)檫@個人是唐珞,逐漸卸防。
兩人從床邊滾到床中心,被褥被卷得亂七八糟的,吱嘎吱嘎的聲音越演越烈,唐珞大概明白了,她也是喜歡自己的,初嘗甜意,也嘗到了屬于她的獨(dú)特味道,淡淡的青梅酒味和廉價牙膏的清涼。
“不……唔……”
唐珞不想松手,一想到以后兩人要分道揚(yáng)鑣,再成陌路人,那不如,在這個無人知曉的夜晚,瘋一次,僅此一次。
一分半中過去,唐珞松開了喘不過氣的陳婉柔,剛剛兩人激吻那聲響的確不是假的,看得工作人員和導(dǎo)演們,那叫一個內(nèi)心猛之蕩漾加震撼,害羞點(diǎn)的攝影,有的半瞇眼,有的將頭扭過去,讓攝像頭自己去捕捉這香艷無比的場景。
結(jié)果,兩人對視,超了時長,接下來就出大事了,以敬業(yè)零失誤打出口碑的許影后,犯了最低級的錯誤,忘了詞,這么一來,南佑疏也出大差錯,本來那句陳婉柔我愛你,口誤說成了許若華,我愛你。
考慮到兩人的工作量,導(dǎo)演給她們十分鐘時間調(diào)整情緒,南佑疏搬著小板凳,拿著自己的彈射兒童小水杯,離許若華要多遠(yuǎn)有多遠(yuǎn),怕因?yàn)樽约簞倓偟目谡`被教訓(xùn)。
許若華氣得不輕,忘詞不是沒有原因,這南佑疏口誤表露真情實(shí)感暫且不說,剛剛借著兩人掖在被窩里頭,居然摸她的背,膝蓋估計是無意,但也頂了自己那處一下,吻技更是不知道從哪學(xué)的,不失所望地再上了一層樓,害得自己心神沒穩(wěn)住,犯了忘詞這種低級錯誤。
人嘛,倒是自知犯了事,躲得挺遠(yuǎn)。
剛剛南佑疏代入到唐珞,因而生氣,如今許若華不但代入陳婉柔,現(xiàn)實(shí)的自己心中也掖著一團(tuán)火,今天要教教某人,什么是自己的主場。
“兩位老師,加油啊,再喝點(diǎn)水�!碧埔痪褪堑湫偷卣局f話不腰疼,又單找小梓問許若華不是從不忘詞嗎,收獲了一張冷臉。
“準(zhǔn)備!”
兩人就位,導(dǎo)演撓頭,這兩人怎么拍出一股要把床做塌的感覺呢?不至于這么生氣吧,分別寒著臉走過來,再自己喊準(zhǔn)備后,又迅速入戲了。
再來一遍,這部分的劇情是唐珞再上的,兩人這一遍沒忘詞,可導(dǎo)演搖頭,說許若華太占主動位了。
OKfine。
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不是南佑疏出問題就是許若華出問題,最遺憾的是第五遍,兩人情緒到位,可惜,因?yàn)槲翘啻螞]及時喝水,喉嗓都干了,沒勾出那氛圍恰好的一絲晶瑩,這吻戲是拍不好了。
“吻戲第六遍!開始!”
許若華和南佑疏趨于一種越拍越賭氣的心理,人家導(dǎo)演說了勾不出就勾不出,第五遍也湊合,一聽湊合這詞,再聽唐一在那叭叭叭效果,瞇了瞇眼眸,今天就是把她嘴親爛,這場戲,也必須完美。
唐珞和陳婉柔不知道第幾遍,再次滾上了木板床,南佑疏不留余力地撬來她的貝齒,這么多遍,也不再害羞了,把那些圍觀的眾人當(dāng)土塊,竭力溫柔地吸吮。
許若華更是不可能在鏡頭前面露怯,摟著她極細(xì)的身子骨,輾轉(zhuǎn),將糾結(jié)罪惡的復(fù)雜情緒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等等,好像還不夠完美,兩人在對方的瞳孔中看見情迷意亂的自己,唐一好像說,盡可能真,隨機(jī)發(fā)揮來著?行。
許若華和南佑疏想法一致,動作幅度再次加大,導(dǎo)演屏吸凝神,毫不夸張,這邊要是過了,根本不需要后期剪輯,有一種名為性張力的東西,透出了小小的鏡頭,拍過這么多親密戲,聽到那回蕩的水聲時,還是老臉一紅心想到時候怎么過審。
飾演唐珞的南佑疏自由發(fā)揮,用自己小臂禁錮住陳婉柔,而飾演陳婉柔的許若華同樣不甘示弱,仗著在被子里別人看不見,膝蓋頂著南佑疏的小腹,警告她,不得再失分寸,就如同陳婉柔警告唐珞一般。
左翻右滾,兩人喝的酒分明是清水,可在場的所以人都覺得她們是真醉了,木床吱嘎吱嘎不停響,本就被水腐蝕的下半段搖搖欲墜,卻也將效果推到了最高點(diǎn),勾出晶瑩的那一瞬間,南佑疏稍作改動,念出了:“陳婉柔,我愛你�!�
許若華也臨場發(fā)揮,身上一用力,將她支開,那句氣憤又惱羞成怒的“你……!”還沒說完,被兩人折騰了五六遍的木板床,因?yàn)閮扇瞬桓适救鮼砘厣舷伦笥遥l(fā)出最后一聲嗚咽,嘭地一聲,以四分五裂的形式結(jié)束了它這漫長又慘烈的一生。
那叫一個突然,別說導(dǎo)演唐一,兩位主演都沒反應(yīng)過來,身下直接落空,那床本就老舊,一爛,爛全部,沒半點(diǎn)床樣,木板的雜塵飛揚(yáng),南佑疏反應(yīng)快,墊在了許若華的身下,摔得尾骨有些痛,而自己的手無意識地抓握在了許若華的……甚至能感受到她心臟劇烈的跳動和起伏。
這可以算作拍攝事故,兩人都是金貴著的人,摔壞哪個都交待不了,兩位主演還被大小木塊壓著,愣在了原地。
許若華和南佑疏對視,嘆息,這種時候也要和自己爭一,現(xiàn)在好了吧,要再來一遍,還把道具給做塌了,好一個脫離劇本臨場發(fā)揮,最后還是要重拍,許若華不知南佑疏如何,她年紀(jì)大了,腰又酸又痛。
誰知傳來唐一嘹亮的一聲:“啊啊啊啊就這么播!拍得好!好��!”
作者有話要說: 床:算你們兩厲害。
唐一:我故意在那叭叭叭的。
毒唯:謝邀,自鯊了。
雖遲必到,四千四,就不寫小劇場了,你們自己悟吧~一想到許若華和南佑疏四目相對明明是自己把床做塌還一臉懵的樣子,實(shí)在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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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記得
確認(rèn)兩位沒大事后,
導(dǎo)演面色一凝,壓低帽子,摸摸胡茬,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主要是,
這床當(dāng)真年份久遠(yuǎn),
又是木造,一時之間找不到打床的師傅,而且就算重新打,
至少需要一周,
進(jìn)度延誤不說,
也不能給你制出完全一模一樣的。
畢竟樹的紋路、斑駁都各有千秋,第一次陳婉柔留宿時還拍了好些近景,
床一換,之前那一鏡也要重拍,太繁瑣,
費(fèi)事費(fèi)人也費(fèi)力,
以及,
許影后的片酬問題,再來一遍……
導(dǎo)演點(diǎn)了支煙,雖然她這次拍攝已經(jīng)主動將自己“身價”一降再降了,甚至參與投資,
但該給的還要給,
不能傳出去說著名導(dǎo)演李導(dǎo)拖欠片酬苛刻演員不是。
之前選人時嚴(yán)依和南佑疏之間的風(fēng)波嚇得他那是關(guān)了,南佑疏住院當(dāng)天,他是各路奔走事后還跟小女生道歉,還好人家不介意,告訴自己粉絲沒事。
思及此處,
導(dǎo)演公正無私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恍惚,心已經(jīng)向某人偏了,將話題拋給唐一,問道:“臨時改劇本?你是作者你怎么想的,說說。”
“要我說,就這么播好了,本來唐珞和陳婉柔只親吻,不會再近一步,因?yàn)槟菢訉懥宋疫@書要被批判死,畢竟這時候陳婉柔確實(shí)有家庭還沒離婚。”唐一踱步走向這邊,倒沒再吊兒郎當(dāng)了,語氣認(rèn)真。
許若華和南佑疏相視,兩人是多么了解又甚至對方,知道,她竟還意猶未盡。
半晌,女人往后傾了傾,幽幽開口:“南佑疏,你還要和我在地上坐多久?”
“不好意思許前輩�!蹦嫌邮璨虐l(fā)現(xiàn)導(dǎo)演和唐一已經(jīng)兩助理都圍過來,見自己和許若華沒有起來的意思,不敢問,也不敢扶,不知不覺兩人居然在破碎的木板中坐了五分多鐘。
南佑疏先捂著屁股上方的尾骨被阿秧攙起,段小梓終于敢眼疾手快地扶起揉腰的許若華,幾人拉著小板凳圍了個圈坐起,繼續(xù)聽唐一說。
“因?yàn)槲覍戇@段,后續(xù)兩位老師也熟知了,陳婉柔清醒抗拒,同時發(fā)燒,唐珞摸了額頭后又見她手腕上價值不菲的玉鐲,忽地想起了兩人生活境況的天差地別,進(jìn)一步的動作,被命運(yùn)阻止�!�
“但這一塌,塌得好,不是我說現(xiàn)在哪部電影,無論男女女女還是男男,哪有真的塌床的場景,無疑是一個亮點(diǎn)。而且,不要小看情迷意亂,那唐珞和陳婉柔箭在弦上,忽然收住的感覺難免有點(diǎn)突兀,剛剛那一摔,恰好中和突兀,有了理由。
“你看導(dǎo)演這里的鏡頭,恰好拍到了兩位的無措,剛剛阿南又迅速護(hù)住許老師,很符合劇中唐珞對陳婉柔的珍惜愛慕之意�!�
唐一進(jìn)行最終的點(diǎn)題:“一摔,剛好將兩人從夢幻摔回現(xiàn)實(shí)的泥濘里�!�
一旁道具組的老師來看床還能不能修補(bǔ)一番,看了之后直搖頭,嘟噥道:“導(dǎo)演,不行,這不是幾個釘子就能解決的事!奇怪……年份雖老,但床大兩位老師又瘦,怎么這么點(diǎn)動靜都承受不住了……”
南佑疏裝作無事發(fā)生,推鍋給床,現(xiàn)在被當(dāng)眾鞭尸才后知后覺剛剛和姐姐確實(shí)有些忘乎所以情難自禁,手指梳理了理發(fā)絲,將頭發(fā)撥蓋住耳尖,繼續(xù)垂眼傾聽。
“咳,那就依作者所說的,反正改成什么樣我都能接住,南后輩,你呢�!痹S若華拿著白絲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確實(shí),這比她以前拍什么吊威亞或者海景都要耗費(fèi)體力,再來一遍,恐怕也是有點(diǎn)吃力。
南佑疏見自己姐姐都同意了,不假思索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乖,似乎剛剛在床上翻云覆雨又啃又咬的小瘋子不是本人一樣。
導(dǎo)演當(dāng)即拍定,心里松了一口大氣,對兩位演員好感直升,再次感嘆選南佑疏真是選對了,不光是主演之間,劇組之間基本沒有什么問題,意見一致,簡直是空前的和諧,這種小板凳圍圈的氛圍就很妙不可言,越聯(lián)系緊密,對最終《贖忌》的拍攝成果是越有益的。
兩人順利下戲,明天終于是有了一天假期,沒成想,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工作人員將一推車木板倒到垃圾站走后,幾家狗仔你推我我擠你,爭先恐后地從草里鉆出,這不,蹲了一星期,許若華和南佑疏人影都沒捕捉到,上有老下有小,老板還在催,如今人沒拍到,什么道具也是關(guān)鍵信息。
當(dāng)幾人見到那一堆木板塊時和只剩個框架的床頭,以及一個摔傷藥膏紙盒時,沉默了,迅速化為兩派,差點(diǎn)打起來,一派是為了取悅cp粉,看重以后發(fā)展前景的報社,迅速擬標(biāo)題《假戲真做?!許若華南佑疏把床做塌》,眼都不眨迅速發(fā)出,暗指南許可能成為以后大勢cp。
一方則是善于利用網(wǎng)上輿論,靠爭吵罵戰(zhàn)為自己拉利益與人氣的營銷號,來啊,許若華和南佑疏粉絲不是本就看不順眼嗎,不是本就水深火熱關(guān)系岌岌可危嗎,干脆來得再猛烈些,為了讓唯粉沖在前頭為自己引流,迅速標(biāo)記《片場不合?!道具人為損壞疑似一人重摔傷》
消息一同于中午發(fā)出,在網(wǎng)絡(luò)上炸出驚天大禮花,明明是同一照片,說辭卻不一,不管是唯粉還是cp粉,分分鐘如了報社和營銷號的愿上了鉤,熱度可想而知。
——等等,拍戲有必要這么激烈嗎,純路人,感覺美女和美女就應(yīng)該嗯你懂的,救命我已經(jīng)想到一片娛樂圈救贖文了,許若華之前不是遇渣嗎,南佑疏的清冷和純粹吸引了混跡各種勾心斗角場的姐姐……
——回復(fù)樓上,你的言論我喜歡,你的私信記得關(guān)。
——明眼人都看得出兩人沒瓜葛,勿吃洗腦包,謝謝,床塌了是劇組的問題吧,什么破床,人都裝不住。我就很懷疑是某鼠故意貼,咱們影后不屑于綁cp,就暗自找好狗仔,算了說了,等下某家又要賣慘虐粉吸血。
——抱走阿南,懶得說,上次淚如雨下,這次又出事故,某前輩的粉絲怎么敢想,我們年輕又謙遜合作過的都夸的小白花哪里斗得過千年老狐貍,乞求你們高抬貴手放我們姐姐一條活路。
——等等,我是原書黨,雖無人在意……但贖忌有床戲!原書中只寫了摁在墻角,蜻蜓點(diǎn)水啊啊啊啊我今夜就是兩位姐姐的土撥鼠,你們盡情超常發(fā)揮,一切都是為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