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夏以桐干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姐,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么事�。俊碧K寒臉上的笑容讓夏以桐油然而生出愧疚,到底不是個干壞事的人,這要是換了陸飲冰,怕是要沒心沒肺地取笑對方被自己耍了。
夏以桐咧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諂媚上前道:“就我前幾天跟你說……在公司看到薛總扶著腰的事情是假的,就那么隨口一說,她腰特別好,甚至還能做二百個仰臥起坐�!�
“所以?”蘇寒還是那么笑著,笑容里透出殺氣。
“所以……”夏以桐猛地低頭,“我錯了�!�
蘇寒用那副透露出殺氣與辛酸的笑容幽幽道:“你知道我這幾天晚上就因為你的一句話都沒睡好覺嗎?”
夏以桐:“……”
現(xiàn)在知道了,好在還能及時止損……
“我那么相信你,比相信薛瑤還要信任你,你就是這么對待我的信任的�!碧K寒噯喲了一聲,捂著心口說,“我要氣死了�!�
夏以桐抬手給她順氣,被蘇寒一手拍開爪子,“等我消了氣再說,別湊過來�!�
“我有罪,我愿意贖罪�!�
“怎么贖?”蘇寒氣得感覺都快腰疼了。
夏以桐坐在桌子后面,開了書房的電腦,沖她招手,“你來�!�
蘇寒背著手氣咻咻地踱過去了。
夏以桐在她面前打開了一個文件夾,下一級目錄里都是些隱晦的編號12345……依次排開,再下一級才有了名字,標(biāo)了一些諸如“X”“G”“T”的前綴,也不知道是些什么東西。
“我珍藏已久的,歸你了�!毕囊酝┳岄_位置,讓蘇寒坐進(jìn)去,然后拿起桌面上的耳機戴在她頭上。
蘇寒隨手點開一個視頻格式的文件,在夏以桐的指導(dǎo)下直接快進(jìn)到某一分鐘,耳機里巨大的喘氣聲嚇得蘇寒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她條件反射摘了耳機,過了會兒,又戴上了。
出書房的時候,薛瑤和陸飲冰已經(jīng)坐回到樓下沙發(fā)了,薛瑤一見蘇寒回來就沖她抱怨道:“你們聊什么了說這么久?你不知道陸飲冰這個死孩子有多無聊,纏著我問了一晚上八卦,我都說不會說的,還死纏爛打。”
她食指推了一下陸飲冰的腦門:“死小孩�!�
薛瑤又道:“你沒把咱倆的事都告訴這個小兔崽子吧?她們倆可是一伙兒的。”
這個小兔崽子指的是夏以桐。
蘇寒支吾了一聲,明顯因為對方?jīng)]有提前告訴她,辜負(fù)了薛瑤的期望。薛瑤看著她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就少說那么一句,你就掉坑里了�!�
蘇寒笑了笑,依舊沒說話。
她腦子里都是之前看的那些揮之不去的畫面,導(dǎo)致她現(xiàn)在都有點不太敢正眼看薛瑤了,萬一她臉上藏不住事,還有自制力稍微差一點……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她告誡自己。
薛瑤給陸飲冰煩得不行,但是兩人卻又的確有話聊,斗嘴都能斗好一陣,在客廳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抬杠,蘇寒一拉薛瑤的胳膊:“回家了吧?”
“回回回�!毖Μ帒�(yīng)了,轉(zhuǎn)臉又跟陸飲冰道,“你要臉嗎?你十幾歲的時候去劇組拍戲,窮鄉(xiāng)僻壤的,是誰給你打飛的送東西送衣服去的?”
“你才不要臉,說得跟你是專程給我送東西的一樣?”陸飲冰跳了起來。
“我怎么不是了,你個白眼兒狼�!�
兩個人越說越久遠(yuǎn),越說越?jīng)]完。蘇寒扯了扯薛瑤的袖子,低聲:“回家吧。”
“馬上回�!毖Μ帥_陸飲冰冷笑,“我……”
蘇寒松開薛瑤的手,自己朝門外走去,夏以桐趨步上前,說:“我送送你�!�
被丟在原地的薛瑤摸不著頭腦,狠狠地瞪了陸飲冰一眼后跟上了蘇寒的腳步:“回去了,下次去公司再和你一分高下�!�
房間里終于安靜下來,陸飲冰癱倒在沙發(fā)上:“累死我了,薛媽談了戀愛連吵架的精力都旺盛了不少,以前最多吵幾分鐘,今天跟我爭了半小時。你在樓上干嗎呢這么長時間?”
“辛苦了辛苦了�!毕囊酝┒紫聛斫o她按摩太陽穴,匯報自己成果,“拿到了九成八卦,坦白了自己的惡作劇,成功清零了對方怒氣值。”
陸飲冰抬手摸摸夏以桐的臉蛋兒,“你才是辛苦了�!�
“沒你辛苦�!�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謙讓著,這一晚上動嘴又動腦的精疲力盡,勾肩搭背地上樓沖了個澡。陸飲冰睡衣穿得整整齊齊,夏以桐問:“你上哪兒去?”陸飲冰回頭:“去看看孩子,你跟我一起嗎?”
心田涌起暖意,夏以桐把手交給她:“那就一起啊�!�
孩子都睡得早,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夜生活才剛要開始的時候,她們已然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小手小腳被被子蓋住,微張著小嘴,能瞧見里面紅潤的舌頭,有人靠近也發(fā)覺不了,兀自雙眸合著,睡得香甜。
陸飲冰檢查了一遍她們的手有沒有鉆出被子,然后低頭在孩子眼瞼親了親,輕手輕腳走到門口,關(guān)燈,帶上門。
夏以桐全程盯著陸飲冰,回房鉆進(jìn)被子里,陸飲冰兩手捏著夏以桐的臉頰,往外拉扯:“為什么這樣看著我?嗯?”
“沒什么�!�
“真沒什么?”
夏以桐的臉仿佛面團(tuán)被揉圓搓扁,哎的叫了一聲,道,“有有有,有那么一點點吃醋。”
“吃哪門子醋?我給她們掖被子沒給你掖被子嗎?”陸飲冰一個熊抱,整個人撲在了夏以桐身上,壓得嚴(yán)絲合縫密不透風(fēng),“整個人都是你的被子�!�
“還是我沒看你的舌頭?我沒有親你?”
“唔唔唔!”
夏以桐被忽然強勢起來的陸飲冰吻得七葷八素,眼前一片模糊,房間里的光亮倏地消失,陸飲冰直擊夏以桐要害部位,飽含情|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是我沒有關(guān)燈?”
到現(xiàn)在了,夏以桐哪里還顧得上吃醋,連神智都捕捉不到了,只能任由著它越飄越遠(yuǎn),飄到了她碰不到的崇云之巔。
云雨之后,夏以桐有氣無力地仰躺在床上,陸飲冰精神抖擻,連原本的疲憊都消失了。夏以桐有點佩服她現(xiàn)在做這事的狀態(tài),比前幾年居然還要好。
陸飲冰尾指挑起夏以桐耳邊的一縷長發(fā),繞著食指緩緩地轉(zhuǎn)圈,懶懶道:“你給韓蘇寒什么東西了,讓她那么急著回家?”
“也給過你的�!毕囊酝┱f,“書房抽屜里的硬盤�!�
“都給她了?”陸飲冰神色不悅。
“沒有沒有,四分之一。”
“哼�!标戯嫳裆是冷著的,又道,“你怎么不讓她去找你那個同道中人�!�
“樓小姐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我給她的就是樓小姐給我的那份的四分之一�!�
夏以桐這招借花獻(xiàn)佛讓陸飲冰的臉色完全好起來,笑道:“原來如此,你等著我去給薛媽打個電話。”
“喂。”
陸飲冰已經(jīng)光著上半身從被子里鉆出來拿過了手機,撥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陸飲冰哈哈大笑:“我明天要去趟公司看熱鬧�!�
夏以桐無奈地?fù)u搖頭,黑白分明的眼里也都是笑意。
希望她的將功折罪能夠讓薛媽度過一個精彩的夜晚吧,看蘇寒回去那個陣勢,明天公司說不定真的有熱鬧可看了。
啊,她好像也跟著陸飲冰學(xué)壞了。近朱者赤,這是近朱者赤。
作者有話要說: 薛媽:為什么我沒有這個?!我不服!
想一想,明天要從幾年后開始寫emmm
第407章
出柜那件小事(59)
蘇寒心里的車開得要飛起來,手上開著的車則是壓著限速線,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匦旭傇趯掗煹拇篑R路上。
側(cè)臉隨著路邊的燈光明滅,緊抿的唇線讓她看起來似乎有點不近人情。
“你不開心?剛剛就一直催著我走,是夏以桐跟你說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嗎,明天我去揍她�!毖Μ幙粗鴶�(shù)分鐘過去,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波動的蘇寒,開口問道。
“沒有�!碧K寒硬邦邦地說道,嘴角跟著柔和地上揚了一下。
敷衍。
薛瑤在心中槽道。
晚上吃飯還好好的,談完話回來就這樣了,不是夏以桐搞的鬼薛瑤才不信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夏以桐本來就不是什么傻白甜,和陸飲冰在一塊兒之后更是蔫兒壞,時時刻刻攛掇著要上天。
孩子不好帶啊,幸虧她倆現(xiàn)在也有孩子了,沒精力給她搞事。什么?上次的照片,這么久才鬧出一件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從陸飲冰家回自己家要一段距離,薛瑤可不是能乖乖坐以待斃的人,趁著蘇寒冷著臉開車的時候,她就微信給夏以桐發(fā)過去了。
【呵呵�!�
夏以桐被呵得心有惴惴,估算時間兩人才剛出門沒多久,不會在外面隨便找個地方就干柴烈火耳鬢廝磨了吧?不對,這不是蘇寒的風(fēng)格,最起碼現(xiàn)階段還不會,至于以后會不會,取決于她們倆互相磨合的結(jié)果。
夏以桐揣著明白裝糊涂,回復(fù):【一路平安,到家給我發(fā)個消息�!�
薛瑤:【你說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夏以桐又不傻,這么明顯的詐她她怎么會上當(dāng),繼續(xù)裝傻道:【我就說讓她好好照顧你啊,我冤枉啊�!�
夏以桐說冤枉在薛瑤心里就好比陸飲冰說她安分守己從來不捅婁子,都是一個標(biāo)點符號都不能相信的。
薛瑤:【你等著�!�
夏以桐:【好噠^o^】
薛瑤:【你倆都等著】
夏以桐:【我們和我們的孩子都等著^o^】
沒從夏以桐那里問出答案,她低著頭狠狠按鍵有些孩子氣的模樣被偶爾偏過來看她一眼的蘇寒盡收眼底,蘇寒盯著她撅起的嘴唇,眸色深了些許。
薛瑤偶然一抬眼,差點把魂兒嚇沒了,大叫:“車車車!”
蘇寒急打了半圈方向盤,車身猛地一個甩動,再次平穩(wěn)下來,蘇寒一后背冷汗,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怎么回事兒你?”薛瑤皺眉。
“沒�!碧K寒手攥了一下方向盤,道,“剛出神了�!�
“你以后再出個神試試?”
“不敢了�!�
之后一路都開得無驚無險,連車速都降了下來,二十分鐘后,車停進(jìn)地下停車場,熄火,拔鑰匙,鑰匙放回到薛瑤手里。
自打兩人確立關(guān)系過后,蘇寒就沒住過自己家,也沒開過自己的車,連回去拿行李的時間都沒有。
電梯一梯一戶,人少清凈,大半夜的除了她倆就更沒人了。電梯門在身后關(guān)上,薛瑤掃了自己的指紋開門,一進(jìn)玄關(guān)就被摁住了。
蘇寒一米七的身高,穿著坡跟鞋,薛瑤今天倒是穿了高跟的短靴——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是穿著十厘米打底的各種高跟的,先天差距只能后天來湊,但是她的鞋子早在進(jìn)門的那一瞬間就被自己蹬掉了,如同在家要解內(nèi)衣一樣,她蹬鞋的速度無比的快。
導(dǎo)致蘇寒這一撲居然稍微失了點準(zhǔn)頭,預(yù)計的撲肩膀變成了撲腦袋,咚的一聲,在外面叱咤風(fēng)云的薛總重心不穩(wěn),直接一個后仰,結(jié)結(jié)實實地倒在了地上。
薛瑤覺得蘇寒真的是瘋了。
這要不是冬天冷家里客廳全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她這一下非得磕成腦震蕩不可。她是后悔和自己在一起了所以要殺她滅口嗎?
“你干什么?!”一向?qū)μK寒好聲好氣的薛總終于也怒了。
蘇寒又能比她好到哪兒去,她是流年不利還是犯了太歲?在她的想象里,她順利突襲抱住薛瑤,然后天雷勾地火一發(fā)而不可收拾,邊親邊脫,衣服丟了一地,磕磕絆絆地撞向臥室,共同摔在柔軟的Kingsize大床上,接著就滿屏馬賽克了。
但是現(xiàn)在這個局面是鬧哪樣?
隔著地毯都能聽見那么重的一聲,她是要謀殺親妻嗎?
“……”
蘇寒嘆了口氣,把薛瑤從地上抱起來,坐在沙發(fā)上,兩指按著自己的眉心,覺得自己迫切地需要冷靜一下,再沖動下去要命了。
薛瑤全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陪著她在旁邊靜靜。
“洗澡去?”靜了片刻,蘇寒放下自己的兩指,提議道。
“洗�!�
這大概是蘇寒洗得最認(rèn)真而緩慢的一個澡了,同時默默祈禱著,老天要是同情她們倆一把年紀(jì)了,就不要再使什么絆子了。
蘇寒及拉著拖鞋走到浴室門口,脫鞋,腳踩在墊著的腳巾上,仔細(xì)地踩干,然后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床沿,輕手輕腳地鉆進(jìn)了被窩里。
嗯……沒穿衣服。
薛瑤:“�。�!”
見了鬼了,她今天居然沒穿衣服!
薛瑤哪兒有心情接著磨蹭,三兩下扯了浴巾擦干身體,腳只敷衍地踩了一下,如果不是人沒有飛行的技能,她不得不踩這一腳的話,想必濕著一雙腳就過來了。
薛瑤時隔幾日終于摸到了蘇寒毫無遮攔的身體,三十多歲了,皮膚保養(yǎng)得還是緊致絲滑,尤其是胸腰,觸感好得收不回手。
薛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在她身上胡亂地上下摸著,一下都不停,就算是蘇寒臨陣拒絕,她也要多占會兒便宜。尤其是腰,愛不釋手地摸了又摸,兩只手直接環(huán)住。
薛瑤腿短,小腿蹭著對方膝蓋以上,嗅聞著她身上溫暖清甜的氣息,時不時上嘴輕啄兩下:“我覺得你今晚再什么都不做,我真要懷疑你是個性冷淡了。”
蘇寒聲音聽起來似乎在隱忍著什么:“我很熱。”
“是么?”薛瑤高興極了,煽風(fēng)點火好不快活。
“你明天公司有要緊事嗎?”
“沒有。”
“那就好。”
燈暗下的瞬間,薛瑤依稀聽到句話,好像是“不好意思”,然后她的聽力和視覺都被攫取了,除了蘇寒的喘氣聲,就是自己的喘氣聲。
她想:人怎么能喘得這么厲害,就跟要死了一樣?
死了嗎?
從極致回落,從谷底反彈,浪頭高高掀起,一浪高過一浪,仿佛永遠(yuǎn)沒有停歇下來的時候。是個人都受不了,薛瑤是這樣以為的,最后她求饒了。
好像后來還哭了,挺丟臉的,跟人拼刀子的時候都沒嚇哭過,現(xiàn)在居然哭了。
“不準(zhǔn)說出去。”她還記得自己這么威脅了對方。
回答她的是一句:“睡吧,明天我給你請假�!�
請什么假?她在公司說一不二,需要給誰請假?薛瑤困惑地想著。
再后來,她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大中午,床頭柜上留著紙條,展開來看:煮了粥在鍋里,應(yīng)該還在保溫,餓了吃一點。寒。
薛瑤盯著那個落款看,蘇寒的字勁骨豐肌,筆勢凌厲,用的應(yīng)該是她抽屜里那只從國外帶的手工木紋鋼筆,一想到對方那樣的手握著漂亮的鋼筆寫字的模樣,薛瑤就有點想洗去個澡。
慣來雷厲風(fēng)行的薛總懶懶散散地從床上爬起來,慢吞吞地將紙條夾進(jìn)自己的筆記本里,晃晃悠悠地瞇著眼睛把手機開機。
然后電話就響了。
是陸飲冰。
她不用猜都知道陸飲冰等著打這個電話多久了,無不無聊,三十好幾的人,她家蘇寒這么穩(wěn)重,陸飲冰就跟個熊孩子一樣,天天等著看她老母親的笑話。
“薛媽,起床了嗎?”隔著電話都能想象到對方叉腰得意狂笑的樣子。
薛瑤想把手里的手機敲陸飲冰腦門上去。
“今天韓蘇寒給我打電話,說替你請個假�!标戯嫳溃澳悴恢�,韓蘇寒這個人太萌了,還解釋說是她的錯。我當(dāng)時就想,你要是聽到這話肯定得生氣,你現(xiàn)在生氣了沒有?”
薛瑤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
“原本打算去公司瞧個熱鬧的,現(xiàn)在只好算了,虧得她電話來得早,我還沒出門�!标戯嫳曇暨h(yuǎn)了些,“二寶來給薛奶奶打個招呼。”
夏陸張嘴:“啊啊啊。”
陸飲冰睜眼說瞎話道:“她問你腰疼嗎?”
薛瑤走了兩步路,深吸口氣:“幸福的疼,怎么了?”
陸飲冰特活潑地“呦”了一聲:“那可不,完全聽出來了�!�
夏以桐路過客廳,見陸飲冰在沙發(fā)上歪得亂七八糟地跟薛瑤打電話,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陸飲冰坐正了一些,沖她嘻嘻一笑,繼續(xù)和薛瑤斗嘴。
兩個孩子都在她跟前的地毯上坐著,看見媽媽開心自己也跟著笑,咯咯咯的。
夏以桐拉開冰箱門瞧了一眼,琢磨著晚上煮點什么菜好。想好了搭配,扭頭問陸飲冰,陸飲冰哈哈笑著回了句“都行,做什么吃什么,我不挑的�!�
用便簽紙寫下來貼在冰箱門上,夏以桐回了樓上書房,去郵箱里下載了一大堆的新劇本,打印出來,都是圈里的一線編劇圈子直接發(fā)過來的,有的是半成品,有的只有個大綱,大部分也只是一稿。
演藝圈現(xiàn)在的情況,還是找好劇本難,而且有好劇本不一樣有好演員來撐,來來回回也就那么些人在頂著事兒。夏以桐作為圈里能頂些事的,自然受到編劇圈的青睞,三不五時就會給她發(fā)新劇本,供其挑選。雖然她現(xiàn)在接戲遠(yuǎn)遠(yuǎn)不如前些年頻繁,但是在家里也不是吃老本的,學(xué)無止境,學(xué)海無涯。
等孩子再大一點,自由時間多一點……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啊,夏以桐笑著搖了搖頭,全神貫注地看起了手邊散發(fā)著油墨香味兒的劇本。
偶爾會覺得樓下的孩子在喊媽媽,陸飲冰也在叫她,夏以桐就把手里的劇本放放,下樓看看,兩個孩子抓著小椅子學(xué)走路,陸飲冰在后面一手托著一個,怕她們摔倒。
聽見樓梯間響動,陸飲冰抬頭,長發(fā)因為這個動作從耳后落了下來,遮住了眉眼,卻沒手再去捋一下,她甩了甩頭發(fā),笑道:“怎么下來了?劇本看完了?”
“沒有,我倒杯水喝�!毕囊酝┤N房倒了杯溫水,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然后幾步上前將陸飲冰的長發(fā)塞到耳后,不知從哪兒變魔術(shù)似的變出一根頭繩,將她的頭發(fā)綁了起來。
陸飲冰笑著和她交換了一個淺吻:“去吧,這兒有我呢�!�
夏以桐輕輕地:“嗯�!�
她緩步上樓,身后的孩子笑聲越來越遠(yuǎn),縹緲到仿佛來自很久以前。一腳踩在實地,陸飲冰愈發(fā)成熟的眉眼出現(xiàn)在樓梯,她一邊套風(fēng)衣,一邊步履匆匆地下樓,疾言厲色:“夏陸!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喝那么多冰的,是不是想拉肚子?”
夏以桐一陣恍惚,直到身前的女人路過她時,一如既往地輕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底下的孩子配合地抬起雙手蒙住自己的眼睛,發(fā)出異口同聲的一句“噫”聲。她們的手不是以前的肉乎,只是抽了條,逐漸有了女兒家的纖長骨節(jié)雛形。
陸飲冰:“噫什么噫,你還不把飲料給我放下,屁股癢了是不是?”
“媽媽救命啊!”模樣活潑些的女孩兒沖過來抱住了夏以桐的腿。
“你是不是傻,叫媽媽救命有什么用,你媽什么時候救過你�!标戯嫳鶈问志桶颜{(diào)皮搗蛋的夏陸從夏以桐腿上撕了下來,“媽媽的腿只能媽咪抱,你去抱你姐去�!�
另一個少年老成些的孩子老神在在坐在沙發(fā)上,聞言皺眉道:“別,她重死了�!�
夏以桐摸了摸在陸飲冰手上掙扎的夏陸的小腦袋,笑著道:“又偷偷喝冰的了是不是?發(fā)燒了就要去醫(yī)院叫醫(yī)生叔叔打針的哦,這么粗的針管,”夏以桐伸出兩指比了比,“扎到你細(xì)皮嫩肉的小胳膊上,茲——”
夏陸想了想可怕的后果,癟了癟嘴,委屈唧唧地下樓把冰飲丟進(jìn)了垃圾桶。
夏以桐說:“乖,獎勵媽咪的親吻一個�!�
夏陸仰頭看了看夏以桐身邊面帶“親切”微笑的媽咪,頓時跑得比兔子還快。她才不要給媽咪親!
解決了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夏以桐才有空問陸飲冰:“干嗎去?”
“去見一下我的編劇團(tuán),你和我一起?”陸飲冰說,“你不用再專門換衣服了,就這樣挺好的,孩子給保姆帶�!�
夏以桐上下打量一遍自己,眼里透露出不滿意:“我還是換一身吧,第一次見,好歹正式一點�!�
陸飲冰挑眉:“好吧,反正在我眼里你穿什么都好看�!笨戳丝春⒆記]注意這邊,陸飲冰低聲耍了句流氓,“不穿的時候更好看�!�
趁著夏以桐失笑轉(zhuǎn)身的時候,在她屁股上頗具色|情意味地拍了一下,啪的一聲,挺響。
“噫——”兩雙小手再次捂住雙眼。
陸飲冰頭也沒回道:“玩你們的,小孩子家家的天天偷窺大人干嗎?”
陸夏似模似樣地凝眉問道:“什么是偷窺?”
才三歲的孩子還不理解這么高深的詞匯,陸飲冰看著夏以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轉(zhuǎn)過身坐在沙發(fā)上,近距離面對著自己的大女兒,努力用淺顯的語言解釋道:“就是偷看�!�
陸夏點點頭,學(xué)以致用:“媽咪,夏陸偷窺我們說話�!�
陸飲冰笑道:“我們在客廳說話,她在客廳玩,這不叫偷窺,這叫明著看,光明正大地看�!�
“那你在客廳打媽媽屁股,我在客廳坐著,為什么就叫偷窺了?”陸夏的聲音又甜又細(xì),像開了蓋的蜜糖罐子。
只是說出來的話一針見血得讓陸飲冰語塞。
她不是那種要建立家長絕對權(quán)威的教育理念,掙扎了兩秒鐘,她便坦然認(rèn)錯道:“是媽咪用錯詞了,媽咪錯了。”
“知錯就改,獎勵媽咪一個親吻�!标懴泥狡鹱齑�,在陸飲冰臉上印上一個香甜的吻。
陸飲冰心都要甜化了,想著一會兒一定要給夏以桐炫耀一下,她今天得到了大女兒的夸獎。
“我也要我也要�!毕年懧勶L(fēng)而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摔到了陸夏和陸飲冰面前。陸飲冰無奈地看著她,當(dāng)初是她先學(xué)走路的,只是這孩子太不穩(wěn)重,還沒走穩(wěn)路就要跑,剛磕磕碰碰地能跑了就要跳,跳還不是一般的跳,跳臺階,要沒個人看著她能把自己摔死在樓梯上,身上常年都是青青紫紫的,不了解內(nèi)情的還以為是她們家虐待孩子呢。
夏陸一骨碌爬起來,把自己的小臉蛋也湊了過來:“親�!�
陸夏不情不愿在她臉上也啃了一下,喉嚨里滾動幾下,艱難地發(fā)出一個字:“去�!�
“……”陸飲冰看她那個口型,怎么都覺得醞釀中的那個字是個“滾”字。
陸飲冰和陸夏對視一眼,陸夏露出小孩兒一樣天真無邪的表情,疑惑道:“媽咪?”
陸飲冰:“沒事沒事,我去看你媽媽換好了衣服沒有。”
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夏以桐站在鏡子前,手摸了一下笑起來眼角細(xì)微到幾乎看不見的紋路,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要不是家里兩個漸漸長大的女兒,她還以為自己是在兩年前。
已經(jīng)過去兩年了,這兩年里,她和陸飲冰又各拿了一個重要獎項,但遺憾的是陸飲冰依舊沒有拿到她想要的國外獎項,來影沒有和她們同臺競技,經(jīng)過鍥而不舍的備孕,來影終于懷上了,現(xiàn)在八個多月,下個月就是預(yù)產(chǎn)期。蘇寒因為二人世界過得太滋潤,工作又太忙,一度想從公司離職,目前正在糾結(jié)期,方茴和小西早早地舉辦了婚禮,也琢磨著要不要和陸夏二人一樣去生個孩子,一琢磨就是兩三年……
房門吱呀一聲,陸飲冰探進(jìn)來個腦袋:“還沒好?”
“好了。”夏以桐點了點鏡子里人的臉,大踏步朝門外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兩年,兩年,再兩年,就結(jié)束惹。
文里多少年了我也不清楚了,大概2024、2025年左右了
第408章
出柜那件小事(60)
“被自己迷倒了?”陸飲冰站在門邊,彎下腰手往前伸,作出請的姿勢。她剛剛可沒有漏掉夏以桐盯著鏡子發(fā)呆的那一幕,最后還有手指不舍地點了點鏡子里面自己的臉。
“沒有啊,我是在思考一個問題�!毕囊酝┳匀坏貭窟^她的手,兩人一起往下走。
“什么問題?”
“在想……”夏以桐神情困惑不解,“我這張臉為什么這么多年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陸飲冰哈哈大笑,裝模作樣地捋了一把下頷不存在的胡子,欣慰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現(xiàn)在的夏以桐真是越來越有她的風(fēng)格了,不,應(yīng)該說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了,有時候陸飲冰都會被她的不要臉震驚到。
陸飲冰往客廳中央一站:“媽媽和媽咪要出門啦,晚上不回來吃飯�!�
只見在地上跑來跑去的夏陸立刻頓下腳步,瞧了瞧陸飲冰和夏以桐站的方向,沖了過去,陸夏慢吞吞地也踱了過去。
陸飲冰忍不住又教育她兩句:“你走路的時候呢,可以稍微快一點。”
陸夏奶聲奶氣地正經(jīng)道:“像妹妹那樣嗎?”
剛好一個噗通摔在地上,然后一骨碌立刻爬起來的夏陸揚起腦袋:“???”
陸飲冰沉默了一下:“沉穩(wěn)點也還行吧�!�
陸夏沖她笑了笑。
兩個小孩兒并排站在兩位媽媽面前,陸飲冰和夏以桐蹲下來,各親了孩子的左右臉蛋兩下,囑咐陸夏:“看著點妹妹,不許她跳樓梯,不聽話就喊劉阿姨�!�
劉阿姨是她們家兩年前留下來的那個月嫂,干活細(xì)致耐心,對孩子也很有愛心,索性簽了長約,在家里當(dāng)保姆。
陸夏點點頭。
又叮嚀夏陸:“聽話,摔了會痛痛,你痛痛了媽媽就會哭。什么是媽媽哭,知不知道?”
夏陸眨著懵懂的眼睛。
陸飲冰朝夏以桐使了個眼色。
作為演藝圈主力軍,演技爐火純青的夏以桐當(dāng)即在眼睛里蓄滿了淚水,把夏陸嚇得跟掉毛鵪鶉似的瑟瑟發(fā)抖,趕緊小步顛著去茶幾上抽紙巾。
“媽媽不哭�!彼e高拿著紙巾的手。
夏以桐接過來擦眼淚,揉了揉二女兒的腦袋:“謝謝寶寶�!�
陸夏抿嘴,小臉繃著,看了一眼夏以桐。
夏以桐也伸手揉了揉大女兒的腦袋,陸夏才恢復(fù)正常表情。
兩個孩子被交代好了,兩人相攜出門,陸飲冰兩只腳都踏出去了,忽然回身拉住自動關(guān)閉的大門,探進(jìn)去門里一個腦袋:“真出門了啊,有什么事讓劉阿姨給我們打電話�!�
夏以桐第二次止住陸飲冰想要往回走的步伐,“我發(fā)現(xiàn)你可真能夠操心的,我問過劉阿姨了,她們倆自己在家的時候可乖了,陸夏很懂事,都會看著妹妹,你不用這么緊張�!�
“我沒緊張�!标戯嫳櫭�,說,“我就是……就是……”她重重地“哎”了一聲,“就是心里墜得慌�!�
“理解�!毕囊酝┡牧伺年戯嫳募绨�。
“你理解?”自己這亂七八糟語無倫次的抽象形容,夏以桐也能理解,陸飲冰每過一段時間,都要為夏以桐和自己之間沒辦法形容的默契而震驚。
“有什么不理解的,就是因為下一個月又要拍戲了嘛,沒時間陪孩子,你就覺得之前這段時間最好都配著她們,少一天都覺得是虧欠,心里七上八下的�!�
陸飲冰:“……”
夏以桐笑著道:“為什么老是有這種心理?孩子是孩子,我們是我們,大家都需要自己的空間。她們不是恒星,我們不是行星,我們不是圍繞著她們轉(zhuǎn)的,她們的出生也不是為了我們以后有依靠,我們是親人,在一起的時候開開心心,分開了就為彼此祝福。雖然她們現(xiàn)在還不懂祝福是什么意思�!�
“你做得夠多夠好了,”夏以桐捏了捏她手里牽著的那只手的虎口,道,“別老是東想西想地走極端,孩子們不會怪你的,你看你每次拍戲回來她們多開心�!�
很久以前,陸飲冰是不特別把孩子當(dāng)成一回事,才能做出三人嚎哭的壯舉,現(xiàn)在則是太當(dāng)一回事了,可能和她小時候的成長經(jīng)歷有關(guān),她前十年成長是父愛缺失的,媽媽工作也忙,好在兄弟姐妹很多,柳欣敏也很注意和她在一起時候的相處,絕對不把工作帶回家里,雖然陪伴時間少,但是該給的母愛不比一般家庭少。后來她爸爸轉(zhuǎn)業(yè)赴京,更是把人疼到了天上。
陸飲冰雖然成長經(jīng)歷沒受多大影響,但是她是知道那種感覺的,所以盡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少體會一點,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矯枉過正的模樣。
夏以桐也不打算硬把她掰正,順其自然,家里的倆小朋友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陸飲冰多操點心就多操點心吧,無非自己吃點兒醋,難免的。
為了不讓陸飲冰一出門就打電話給阿姨問家里寶寶的情況,夏以桐先搶了副駕駛坐下,安全帶都系好了。陸飲冰抿了抿嘴,腳拐了個彎,坐進(jìn)了駕駛位。
陸飲冰把車開出停車場,終于忍不住開口,有點兒無奈地問:“你至于嗎?”不就是為了阻止她打電話嗎,即使是這樣,自己也能用語音撥啊,車?yán)镒詭{(lán)牙,她也有耳機。
夏以桐費勁巴拉地湊過去,在陸飲冰臉上吧唧了一口。
陸飲冰變臉?biāo)频�,驀地�(fù)P起嘴角,自問自答道:“那當(dāng)然非常至于了�!�
陸飲冰工作室業(yè)務(wù)駁雜,和一般明星工作室不同,它的規(guī)模、財力、部門、業(yè)務(wù)范圍都相當(dāng)于一家中小型影視公司,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些年在薛瑤的帶領(lǐng)下一直是全方位發(fā)展的,她們倆討論過要不要要上市的問題,鑒于大老板還在辛勤拍戲,沒那么多精力,暫時又想不到兩全的辦法,就先這么著了。
工作室除了簽約演員之外,還有導(dǎo)演、編劇,陸飲冰說的那個編劇團(tuán)本來是被她養(yǎng)在暗處的,后來在工作室專門開了間辦公室給他們,專門為工作室編寫劇本,當(dāng)然,首要的是給陸飲冰提供她所需要的劇本。
“我本來想把周一聞挖過來的�!标戯嫳戳说叵峦\噲龅碾娞�,在等待電梯下來的時間里,說道。
“本來”這個詞就意味著沒有成功,夏以桐問:“他不同意?”
陸飲冰道:“當(dāng)然不同意了,他們文人都有氣節(jié),就跟唐代那李太白一樣,不肯當(dāng)御用文人,讓他天天給皇帝捧臭腳,他才不干呢�!�
“這也不是捧臭腳吧,沒讓他專門寫吹捧你的劇本吧�!毕囊酝┦Γ虏哿酥芤宦勔痪�,“就算讓他寫,他也不會啊,我聽說今年他編劇的新電影又讓人哭得稀里嘩啦的。”
“你還別說,我是真想從他那兒約個本子,別看現(xiàn)在喜劇多,真能讓人記住的口碑大爆的還是那些悲劇或者是正劇向的。比如去年前年的《X琊》《XX傳》《XX戰(zhàn)爭》,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記性不好,能讓我記住的,那肯定都是很好看的了�!标戯嫳鶅墒执钪囊酝┑募绨�,半推半帶地?fù)еM(jìn)了電梯,一樓停了一下,門外的員工看著她們,臉微微一紅,低聲:“陸總,夏總�!�
二樓,那人就下去了。
夏以桐歪著頭問:“新來的?”
陸飲冰:“不認(rèn)識,可能吧�!�
夏以桐說:“我剛看她臉紅了誒。”
陸飲冰:“你以前見我也臉紅啊,現(xiàn)在,嘖嘖嘖……別演,我看得出來,哼�!�
“別在那兒打情罵俏了,說好十點來,現(xiàn)在都十點半了�!毖Μ幘驼驹陔x二人不遠(yuǎn)的地方,端著杯熱可可,滿臉的不忍直視和嫌棄。
陸飲冰抬腕看手表,九點五十五,登時對薛瑤這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行為非常不恥,挑刺道:“還喝,你還喝,這么高熱量的東西,你知道韓蘇寒昨晚上給我們打電話抱怨你越來越重了嗎?”
薛瑤當(dāng)然不胖,體脂率從來沒有沒有高過百分之十五,要哪兒有哪兒,至于蘇寒會給陸飲冰打電話抱怨這種事,除非陸飲冰宣布她和夏以桐分手了,是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的事,偏偏陸飲冰就能說得煞有介事,好像喝這一杯熱可可薛瑤下一刻就能哐當(dāng)一下胖死在這里似的。
“……靠。”薛瑤發(fā)現(xiàn)除了吐臟外沒有任何一句話能表達(dá)她現(xiàn)在的心情。
陸飲冰是去“怎么學(xué)習(xí)一開口就讓人把我打死”技能班進(jìn)行魔鬼培訓(xùn)了嗎?一次比一次嘴毒,薛瑤感覺自己要破了那句“虎毒不食子”的話了,她不但要食,還要撕成一片片烤著食。
個小兔崽子!
薛瑤:“快滾快滾!”
陸飲冰沖薛瑤飛了個吻,花蝴蝶似的飛去了編劇們的辦公室,陪著她身上那件風(fēng)騷無比的大紅色風(fēng)衣,簡直能把人眼睛給閃瞎。
“薛媽上午好�!毕囊酝└^去的途中停了一下腳步,問了個好。
“上午好。”
薛瑤這顆隨時能被陸飲冰炸了的心總算是受到了一點慰藉。
夏以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腦袋看:“好像發(fā)際線又往后退了一點啊�!�
薛瑤:“……”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就不該相信這倆玩意兒里有一個好貨!哪怕是一瞬間也不行,她為自己剛剛的欣慰感到恥辱,恥辱!
薛瑤寒著張臉回了自己辦公室,門口的秘書低著頭,一眼都不敢看她。
蘇寒在會議室開會,看一眼桌面上的手機,忽然打斷正在發(fā)言的某部門主任,“稍等,我接個電話�!�
蘇寒的表情仿佛不接這個電話就會損失十個億,某部門主任愣了下,蘇寒已經(jīng)板著嚴(yán)肅的臉出去了,走廊上沒人,蘇寒抿了抿嘴唇,很奇怪笑意就這么從眼角流淌出來:“又怎么了?”
“她們又欺負(fù)我,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毖Μ幙卦V道。
“辭職吧。”
“不行,辭職了喝西北風(fēng)去,還是你養(yǎng)我�。俊�
“我養(yǎng)你也不是不行啊,我錢也攢了不少的�!�
“不行,我才不吃你的軟飯。”
“那就忍著�!�
“不忍,你干嗎呢?”
蘇寒轉(zhuǎn)了個角度,看身后有沒有人出來,依舊是那副溫和的語氣:“開會呢,中途出來接你電話�!�
“開會接什么電話,不嚴(yán)肅不正經(jīng),我又沒什么大事,快回去�!�
“你的事都是大事�!�
“掛了掛了�!�
薛瑤果斷先掛了電話,然后仰倒在沙發(fā)里,用抱枕蒙住發(fā)燙的臉,發(fā)出吃吃的悶笑聲。自打和蘇寒在一起之后,她起碼年輕了有二十歲,遲來的少女心終于也是來了。
于是就喜歡和陸飲冰頂嘴,喜歡在獲勝后去找蘇寒報喜,喜歡在落敗后去尋求安慰。
手把臉上的抱枕挪開,辦公室里很空曠,落地窗外是蔥郁的植物,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很少有這樣的地方,初夏的天氣,色彩斑斕,連空氣都是帶著香味的。
薛瑤大人有大量地原諒了陸夏二人,再次拉開辦公室門,往編劇室走去。
門口的秘書發(fā)現(xiàn)薛總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驚訝,這兩年都是這樣,經(jīng)常在外面怒容滿面的進(jìn)去,出來就是笑靨如花,現(xiàn)在的笑和以前老藏著什么的陰謀讓人不安的笑不一樣,就是單純的快樂,讓秘書很懷疑她在辦公室里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武器,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dá),已經(jīng)研發(fā)出讓人一秒笑出來的機器也未可知。
說是辦公室,其實是面積很大的一個房間,中間是會議桌,供他們討論,四面都是分隔出來的小房間,大部分編劇的寫作需要獨立安靜的空間,有的人甚至不來公司上班,只是定時和這邊進(jìn)行視頻或者電話會議。
夏以桐第一次見到了陸飲冰很器重的這一批人,年紀(jì)大部分都很輕,比夏以桐小的有不少,最大的聽陸飲冰是位老先生,老先生現(xiàn)在在家里。
陸飲冰進(jìn)來的時候,會議桌上坐了兩個人,面紅耳赤地爭論著,陸飲冰的到來并沒有讓這場爭吵停止哪怕是間斷一下,陸飲冰拉著夏以桐在一邊坐下,等他們吵完。
夏以桐聽了兩耳朵,好像是在說一個都市劇的劇本,關(guān)于男二的。
夏以桐的手機亮了一下,她在桌子底下打開看,是陸飲冰發(fā)過來的短信:【這是倆兄弟,聯(lián)合編劇,經(jīng)常爭吵,不會吵出來的結(jié)果往往令人滿意�!�
夏以桐剛想回復(fù),一條消息又彈了出來:【別回我,他們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如果邊看邊玩手機的話,小心他們罵你�!�
“陸總,能不能請你先去別的地方�!眱尚值苤坏囊粋額角青筋還凸著,對陸飲冰說道。
“……”陸飲冰訕訕地摸了一下鼻子,沖夏以桐癟了一下嘴,聳肩,意思是:你看吧。
被嫌棄了,陸飲冰領(lǐng)著夏以桐去了靠東邊最里的一間辦公室,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砼艘宦暻逶降摹罢堖M(jìn)”,二人推門進(jìn)去。
當(dāng)夏以桐轉(zhuǎn)身帶上門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方才還盤旋在耳邊的兩兄弟爭吵聲蕩然無存,這里的隔音相當(dāng)?shù)睾谩?br />
“寧大編劇。”陸飲冰非常不客氣地自己就坐到了對方辦公桌對面,笑盈盈道,“我來拿一下劇本�!�
拿劇本誰都聽得出來只是個幌子,發(fā)個電子郵件的事,哪里需要日理萬機還得帶孩子的陸飲冰親自來一趟,無非是為了眼前這個人罷了。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