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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想辦法出去�!�

    “出不去了�!�

    宜陽哭起來,“護衛(wèi)都被殺了,我是偷跑出來的,母親不知道嗚嗚……”

    她后悔死了,不應該一時沖動就離家出走,高貴的郡主離開父母的庇護后什么也不是,什么都做不成,她除了嬌矜地使喚別人外,一無是處。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

    葉秋水摸索著墻壁,在屋子里尋找能使用的武器。

    山匪們狂妄,料定她們一群弱女子不可能逃得出去,甚至都沒有將她們綁起來,葉秋水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行動自如的。

    角落里窩著的其他女子一臉絕望,顯然已經(jīng)認命。

    葉秋水不想認命,門窗被封鎖了,從里打不開,想要出去,只有外面的人開門才行。

    她環(huán)顧四周,確認屋子的構(gòu)造,最上面有一個天窗,但是圍著柵欄,高,且堅固,想要從這離逃出去幾乎不可能,并且屋子里沒有任何可以用以踩踏登高的東西。

    葉秋水走來走去,最后停再山匪堆在角落的柴火前,她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試了試粗細硬度,而后脫下衣袍,一圈一圈將木棍裹起來,加強它的韌度,防止木棍會輕易折斷。

    宜陽見了,傻問道:“你在做什么?”

    “逃命�!�

    葉秋水劃開衣擺,將布條纏在一起,打成死結(jié),綁在木棍上。

    “不行,太短了�!�

    她低低念叨一聲,而后轉(zhuǎn)過身,大步走向宜陽,伸手扒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

    宜陽頓時惱怒,葉秋水力氣很大,輕易扯下她繁復的衣裙。

    宜陽氣瘋了,顧不得害怕,咬牙切齒地說:“葉秋水,你不要以為現(xiàn)在在這個地方你就能騎到本郡主頭上!”

    “哦�!�

    葉秋水淡淡道,隨后將從宜陽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撕開,將布條繼續(xù)綁在木棍上。

    其他女子也坐起來,呆呆地看著她。

    葉秋水做出一條一人高的繩子,她拎在手中甩了甩,而后仰起頭,盯著頭頂?shù)拇皯簦偷負]舞手上的東西,將木棍往外擲去,連使數(shù)次,才將棍子從柵欄縫隙處扔出去。

    而這時,山匪們已經(jīng)快要吃飽喝足。

    葉秋水拉動繩子,木棍橫著卡在兩根柵欄外。

    宜陽看呆了,站起身。

    葉秋水握著繩子,用力蹬著墻面,開始往上爬。

    此刻,葉秋水不得不慶幸,從小走南闖北,爬窗戶翻墻,不規(guī)矩的事情做多了,她并不柔弱,雖然比不上蘇敘真那樣可以舞刀弄槍,但爬個墻不在話下,她迅速爬到最上方,扒住窗臺,用布條絞緊柵欄,轉(zhuǎn)動木棍,隨著繩子越收越緊,排列整齊的柵欄也被扭曲出一個口子,剛好可以夠一個人出去。

    葉秋水回頭,壓低聲音,喝道:“走��!”

    呆怔的姑娘們終于回過神,一個個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抓住布條爭先恐后地往上爬。

    “一個一個來!”

    大家順著繩子爬上天窗,從縫隙中鉆出,山匪光顧著喝酒,沒有注意到這里的動靜,大家從窗戶上跳下,摔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也不敢叫出聲,爬起來就跑。

    葉秋水說:“往林子里跑!”

    七八個人接連翻出屋子,宜陽抓緊繩子,想要往上爬,可她的衣裙層層疊疊,厚重,繁復,她的繡鞋是姑蘇織造局上貢的,精美但脆弱,金尊玉貴的郡主根本不會爬墻,急得哭出來。

    葉秋水回頭,看著宜陽,“抓緊繩子,腳踩著墻面往上蹬,我拉你!”

    宜陽將布條纏在腰上,末尾拽在手中,按照她說的方式蹬動墻面,葉秋水拽緊布條,用盡全身力氣往上拖。

    門外,吃飽喝足的山匪們站起,發(fā)出猥瑣的笑聲,鬧哄哄地往屋子趕來,宜陽心臟跳到嗓子眼,更加慌張。

    門“砰”地一聲打開,光亮驟然泄進,幾個女人幾乎逃光,就剩兩個還掛在墻上。

    山匪頓時暴怒,沖上來要抓人。

    宜陽嚇得哭出來,手上也險些泄力。

    她抬頭,葉秋水驚恐地看著闖進來的漢子,目光顫了顫。

    宜陽覺得自己怕是完了,等著葉秋水松手將她拋下逃命。

    她對葉秋水那么兇,死到臨頭了,肯定不會管她。

    然而葉秋水罵了一聲,“愣著干什么,爬�。 �

    她用盡力氣,虎口被蹭傷,鮮血淋漓,臉頰漲紅。

    宜陽愣了一下,攢起力氣,顧不得體面了,手腳并用抓住磚石縫隙,拼命往上攀爬。

    葉秋水夠到她的手,將她拉了上來,葉秋水不敢耽擱,立刻將宜陽推了下去,她眼疾手快掏出火折子,猛地扔下去,火焰頓時順著地上的稻草蔓延開來,濃煙滾起。

    有山匪順著墻也爬過來,葉秋水握緊蘇敘真給她的小弩,摁動機關(guān),利箭射了出去,輕易穿透最前方的山賊,鮮血迸濺。

    她轉(zhuǎn)身跳下,拉起地上的宜陽開始往林子里狂奔。

    宜陽里三層外三層地穿了許多件衣物,繡鞋被地上的草叢勾壞,腳下不敢停,葉秋水跑得太快了,幾乎是拖著她往前走,金枝玉葉的郡主出行皆乘馬車,何時紆尊降貴地用過自己的雙腳,她的雙腳就是擺設(shè),跑不快,幾步就氣喘吁吁。

    葉秋水轉(zhuǎn)過身,二話不說,兇狠地扒掉她身上多余的衣物,精美絕倫的披肩,革帶全部落在地上。

    宜陽臉色發(fā)白,顫聲,“你、你要干什么……”

    “煩死了!”

    葉秋水吼道:“你們這些貴族穿這么多沒用的東西做什么!”

    宜陽欲哭無淚,任她動作。

    她粗蠻地扒掉宜陽的外袍,身上頓時輕便起來,那些重重的金釵珠翠也被扔下,葉秋水繼續(xù)拉著宜陽向林中沖去。

    宜陽雙腳幾乎離地,喉嚨里泛上來鐵銹味,她咬緊牙關(guān),不敢拖葉秋水后腿,雙腳快要跑斷了。

    山匪已經(jīng)逼近身后,舞著砍刀,兇神惡煞,宜陽繡鞋被磨爛了,腳底出了血,哭著道:“我不行了,我好痛,好痛……”

    葉秋水停下來,轉(zhuǎn)身扣動弓.弩,一箭刺穿了一名山匪的頭顱,她渾身都是被樹枝刮出的傷口,狼狽不堪,葉秋水看著面前耗盡力氣,再也站不起來的郡主,她喘了喘,彎腰一把拖起地上的宜陽,往前狂奔幾步,將她塞進灌木叢中。

    “拿著�!�

    葉秋水將弓弩塞進她手中,飛快地告訴她該怎么使用,她將草木堆在宜陽身上,轉(zhuǎn)身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宜陽眸子顫動,低聲,“葉秋水……”

    話音未落,她已經(jīng)跑遠了,鬧出動靜,將追兵吸引過去。

    宜陽攥緊弓弩,眼睛瞪大,一動不敢動,淚水順著臉頰滾落,她抬起手,咬住自己的手背,壓抑住哭聲。

    到嘴的鴨子飛了,抓來的貌美女子跑得一個都不剩,喝過酒的山匪怒火中燒,準備將人抓回來,打一頓,玩完再弄死。

    葉秋水喉嚨腥甜,嗓子眼里火辣辣地疼,她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小腿被粗糙的木叢割開數(shù)個傷口,渾身上下都是鮮血淋漓的,雙腿如同被灌了鉛,越來越沉重,葉秋水跑不動了,整個人往前摔去,沿著傾斜的陡坡滾了好幾圈。

    山匪撲上前,口中罵罵咧咧,葉秋水眼前白花花一片,看不清路,憑著本能想要站起,剛動了動,腳踝就被抓住,葉秋水痛吟一聲,躺在地上被人拖了好幾丈。

    “臭婆娘!”

    壯碩粗魯?shù)姆送娇ㄗ∷暮韲�,葉秋水張開嘴,瀕臨窒息,眼圈發(fā)紅,她試圖扒開掐住自己脖子的大手,艱難地道:“別、別殺我……我是,我是京師的商人,我有一條街的鋪子,日進……斗金,我、我知道,我知道還有哪些……商隊會經(jīng)過此地,你們知道名貴的香料……有多貴嗎,只有我知道在哪可以找到供貨商,殺了、殺了我……這些貨物你們得、得不到,只要你們放了我,我愿意重金打賞,遠比、遠比現(xiàn)在殺了我得到的利益更大!”

    她已經(jīng)沒有武器了,也沒有力氣再逃跑,只能博弈,她唯一的籌碼就是京師的鋪子,還有重金報酬,倘若這些能打動山匪,她還可以獲得一線生機。

    聽了這些話,山匪動容了一下,可下一刻又反應過來,這個女人的話不可信,如果一開始她這么說,他們還能考慮考慮,可方才就是她撬開窗戶,幫助大家逃跑,還用弓弩射傷了幾個兄弟,山匪正在氣頭上,絕不會放開她,要像豺狼虎豹狩獵一般,將她一塊一塊吞吃入腹。

    遠處,那間關(guān)過人的屋子不知何時升起滾滾濃煙,越過高聳的樹林,黑煙沖向蒼穹。

    躲在草叢里的宜陽死死咬著手背,她握緊小弩,如同驚弓之鳥,只要外面發(fā)出一點動靜,就會瑟縮起來,忽然,頭頂?shù)牟輩脖幌崎_,宜陽大叫一聲,閉著眼睛扣動關(guān)竅。

    面前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敏敏,你看清楚我是誰。”

    宜陽一呆,睜開雙眼,瞥見面前穿著輕甲,烏發(fā)高束的少年,“嗚哇”一聲哭出來,“堂兄!”

    靖陽侯府的小侯爺薛瑯在蜀中領(lǐng)兵,蜀中山匪多,官府拿他們沒辦法,衙門的官員便會向駐軍求救,薛瑯已經(jīng)同山中匪徒糾纏許久了,這幾個月,他剿滅數(shù)個賊窩,山賊看了他就要跑,今日,他的下屬遠遠看到某座山頭升起濃煙,像是某種信號,薛瑯沒有掉以輕心,即刻率兵沖上山。

    進了山,看到一群殘暴的山匪正追逐幾名弱女子,薛瑯帶人上前營救,看到草叢里似乎有人在發(fā)抖,掀開發(fā)現(xiàn)里面躲著的竟然是堂妹薛敏。

    宜陽像是看到救星,抓著弓弩,哭得越來越大聲,薛瑯解下外袍蓋在她身上,問:“你怎么會在蜀中,嬸母知道你在這兒嗎?”

    長公主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不可能讓她一個人流落在外。

    宜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他的胳膊嚎啕大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抽噎著催促,“堂兄,你快去救人,你快去�!�

    她嚇傻了,說話語序錯亂,一個勁的催促他快去另一個方向救人,薛瑯意識到應當有同行的人被抓走了,他點點頭,叮囑下屬護著郡主,他則策馬往宜陽指的方向奔去。

    喉嚨被掐住,葉秋水眼睛通紅,漸漸呼吸不上氣,她身上到處都是傷,雙腿已經(jīng)不能動了,即將窒息前,一支弓箭忽地從遠處射來,劈開青竹,攜破風之力,一箭釘穿了葉秋水面前的山匪,他整個人都被射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脖子上的手松開,新鮮的空氣涌入喉嚨,葉秋水邊劇烈咳嗽,邊大口喘氣,嗆出的眼淚順著眼角滾落。

    地面震蕩,馬蹄聲在四周響起,葉秋水抬起頭,看到穿著兵甲的軍衛(wèi)策馬沖進林子,手握長戟刀劍,與山匪廝打在一起。

    迷糊糊糊的視線中,有一人策馬奔來,身形矯健,彎腰扶起她的身子,寬大的衣袍罩在頭頂,葉秋水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看到是救兵,心里緊繃的一根弦霎時斷開,兩眼一閉昏迷過去。

    *

    山中匪徒被薛小侯爺帶著兵剿滅,薛瑯封鎖了郡主落入賊寇的消息,怕影響到薛敏的名節(jié),他讓人將樹林里的女子都安撫后送回家,只余一個受了傷,昏迷不醒,宜陽趴在她身邊痛哭,央求薛瑯一定要將人救好。

    薛瑯傳來軍中最厲害的大夫為那小娘子診治,她皮外傷太多,一條腿的腳踝脫臼了,大夫為她將骨頭正好,女子連夜高燒不醒,宜陽一直坐在她榻前,急得團團轉(zhuǎn)。

    消息已經(jīng)送回京師,女兒失蹤數(shù)日,長公主擔憂得吃不下飯,皇城司的人在到處尋找郡主的蹤跡,長公主收到薛瑯的信,知曉宜陽偷跑去蜀中了。

    長公主又喜又怒,與駙馬即刻乘馬車向蜀中趕去。

    葉秋水昏睡多日,全身的骨頭似乎都要散架了,眼皮一顫,先是一陣頭暈目眩,好半會兒才清醒過來,她睜開眼,還未等看清面前的景象,身旁忽然有人撲過來,哭道:“葉秋水……嗚嗚你終于醒了�!�

    宜陽一臉淚水,這幾日,她愧疚得飯吃不好,覺也睡不好,要是葉秋水有什么事,她會自責死的。

    見到她終于醒了,宜陽忍不住大哭,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葉秋水側(cè)目看向她,脖頸拉扯得痛,她一開口,嗓音沙啞,“郡主……”

    短短幾日,珠圓玉潤的公主下巴削尖,臉瘦了一圈,眼下烏黑,不復往日光彩照人。

    葉秋水看著她,宜陽吸了吸鼻子,心想,不管葉秋水這個時候提出什么,她都會答應。

    “你救了本郡主的命,想要什么賞賜?”

    葉秋水沒說話,卻突然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

    先前在山上,她就特別想捏郡主的臉,宜陽氣鼓鼓的樣子,像小兔子。

    宜陽呆住,片刻后臉漲紅,怒道:“你干什么!”

    葉秋水伸出兩只手,變本加厲捏她的臉。

    宜陽氣死了,想起在山上,葉秋水扒她的衣服,還說她們貴族老是穿一些沒用的東西,逃命的時候全是累贅,葉秋水沒規(guī)沒矩的,讓宜陽惱怒,可是想到葉秋水為了保護她,去引開山匪,險些死去,她又發(fā)不出脾氣,只能氣鼓鼓地坐著,任葉秋水揉搓。

    捏夠了,葉秋水收回手,扯起嘴角笑了笑,一笑,不知牽扯到哪處的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

    宜陽立刻緊張起來,按住她,“你別動!”

    “大夫說了,你要好好休養(yǎng)。”

    好在沒什么大傷,都是皮外傷,仔細養(yǎng)著,不會有后遺癥。

    這時,屋門被敲響,下山后,薛瑯將幾人送到一名郡守府上,宜陽金枝玉葉,住不了軍中營帳,郡守府有侍女,可以照顧她們。

    薛瑯敲了敲門,宜陽揚聲道:“進來。”

    屋門被打開,燦爛的光線涌進。

    一名少年跨過門檻,他一身黑衣,墨發(fā)高束,雙臂抱胸,嘴角噙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目若朗星,瞳如點漆,背后的陽光似乎都追不上他的光彩,少年像是天上旭日,生來便是耀眼矚目的。

    薛瑯看著宜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笑了笑,“敏敏,你怎么又哭了,好丑啊�!�

    宜陽氣得皺起臉,哼一聲,扭過頭,留一個后腦勺給他。

    葉秋水不認識他,不知該如何稱呼。

    薛瑯走近了,看出她心中所想,道:“小娘子喚我薛瑯便是�!�

    一旁的宜陽翻了個大白眼。

    葉秋水抿了抿唇,只有情人之間才會用名加“郎”的方式去喚對方,她抬眸看向少年,見他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只道:“薛公子。”

    宜陽沖過來,給了薛瑯一拳,“叫你不要臉!”

    “我哪里不要臉了?”

    薛瑯故作委屈,“我沒說錯啊,我確實叫薛瑯呀。”

    宜陽說不過他,他性子輕浮不羈,最喜歡調(diào)戲漂亮小娘子了,要不然也不會被大伯踢到軍營,沒成想這么久過去了還是死性不改。

    宜陽“呸”了一聲,重新坐回榻邊,說:“他是我堂兄,靖陽侯府的世子,薛瑯,是‘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瑯’的瑯�!�

    葉秋水心中了然,原來,不是郎君的郎,這人是故意這么說的,當真是輕佻。

    靖陽侯府的小侯爺,也是個極為尊貴的人物。

    薛瑯笑了笑,說:“這兒是雁州郡守的府邸,很安全,你們可以安心養(yǎng)傷�!�

    宜陽問:“山上的匪徒都抓起來了嗎?”

    “該殺的殺了,該關(guān)的也都關(guān)起來了�!毖Μ樋聪蛉~秋水,說:“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小娘子,幫我們找到匪窩,省了許多功夫。”

    葉秋水心中不解,“什么?”

    “山上的火是你放的吧?我們看到山頭出現(xiàn)濃煙,尋著方向直接找到賊人老巢,將他們一舉殲滅。”

    葉秋水點了點頭,“是�!�

    拉宜陽翻出窗戶時,葉秋水扔下火折子,將屋里的稻草點燃,一是為了阻攔山賊追趕,拖延時間,二是希望黑煙可以引起官兵的注意。

    薛瑯淡笑,心想這個少女真不是一般人啊,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有條不紊,精密地部署一切,像她們這樣嬌滴滴的女子,落到兇神惡煞的匪人手中基本兇多吉少,但她不僅能自救,還能帶著其他人一起逃出生天,這樣的膽魄,實在叫人佩服。

    他不由多看她幾眼,少女粉面香腮,身量高挑纖長,一雙杏眼低垂著,眉心下壓,透著一股子機靈。

    察覺到他的視線,葉秋水抬起目光,薛瑯不僅沒有偷看被抓包后的窘迫,反而朝她眨了眨眼睛。

    葉秋水一時語塞。

    宜陽見狀,站起來,張牙舞爪,“薛瑯,少在這賣弄風騷!”

    她扯著他往外推,關(guān)上門,屋里一下子清靜了。

    宜陽拍拍手,轉(zhuǎn)身。

    她坐回榻前,不敢直視葉秋水的目光,忸怩了一會兒,小聲道:“這次的事,謝……謝你�!�

    她還沒有好好道謝,宜陽有些羞愧,先前,她竟然因為外面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言,總是看不慣葉秋水。

    沒想到,這次意外落入賊人手中,葉秋水會不計前嫌地救她。

    宜陽心想,以后誰罵葉秋水,她就沖上去撕爛對方的嘴。

    葉秋水盯著郡主的發(fā)旋,故作疑惑,“郡主說的什么,民女沒太聽清,大聲些吧�!�

    宜陽嘴巴動了動,像是難以啟齒,剛艱難地從齒間擠出一個“謝”字,一抬頭,撞上葉秋水含笑揶揄的雙眸。

    宜陽惱羞成怒,像是炸毛的貍貓,咬牙切齒道:“你敢捉弄本郡主,你膽大包天,罪大惡極!”

    葉秋水立刻求饒,“民女錯了錯了。”

    宜陽氣道:“那你說,你哪兒錯了?”

    葉秋水輕笑道:“我哪都錯了,郡主寬宏大量,饒我一次唄�!�

    宜陽嘴巴翹了翹,下巴微揚,像是勉為其難地原諒了她。

    葉秋水忍不住上手,又捏了捏郡主的臉蛋。

    宜陽的臉被揉圓搓扁,葉秋水感嘆,真的好像糯米團子!

    郡主很生氣,她何時叫人這般欺負了,惱怒地說:“葉秋水,等我母親來了,我要讓她找官家治你的死罪!”

    她氣勢洶洶,惡狠狠的。

    葉秋水一點也不害怕,她現(xiàn)在知道了,宜陽郡主就是小孩子脾氣,嬌氣,金貴,半點壞心思都沒有。

    她嘿嘿一笑,無所謂地說:“反正都要被治死罪了,那我死之前,要捏個夠!”

    *

    趕了幾日的路,長公主夫婦終于抵達蜀中,看到女兒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長公主心中的怒意消散,只剩慶幸,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生怕她哪里受傷了。

    宜陽看到長公主擔憂的樣子,覺得自己實在太過胡鬧,若不是她偷偷離京,不會落入匪寇手中,不會叫父母與官家擔憂,也不會覺他們連日奔波跑到蜀中看她。

    她垂下目光,無精打采的,低著頭,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低聲道:“對不起……母親�!�

    往常光彩照人的郡主此刻像是蔫吧的豆芽,垂頭喪氣的,長公主有一肚子氣要發(fā),可是看到她這模樣,又罵不出什么話了。

    宜陽性子雖嬌蠻,但其實,從小到大她都是很乖的,很聽父母的話。

    這次她一聲不吭地跑出去,想來,63*00

    是真的不愿意聽從她們的安排嫁人。

    得知郡主失蹤的時候,一向沉穩(wěn)的長公主慌亂無措,京中遍尋不到她的身影,后來薛瑯傳信來,說他接到出走的宜陽,其他事情都被刻意隱去了,直到長公主抵達蜀中,薛瑯才告知她,宜陽這些時日都遭遇了什么。

    她含著金湯匙長大,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長公主又氣又心疼,看著女兒耷拉著腦袋的模樣,不免心想,她是不是逼宜陽逼得太緊了。

    她是皇家兒女,覺得政治聯(lián)姻沒什么,但宜陽是她唯一的女兒,難道要讓宜陽步她的后塵嗎?

    宜陽看著母親若有所思,嘆了嘆氣,最后輕聲道:“宜陽,母親以后不逼你了。母親尊重你的選擇,不會逼你嫁給不喜歡的人,母親還你自由,行嗎?”

    宜陽呆了呆,眼眶一熱,撲進長公主懷中,“母親……”

    *

    長公主到訪蜀中,雁州城的郡守連忙設(shè)宴相迎,誰能想到,這短短幾日,先是薛小侯爺與郡主造訪,接著長公主同駙馬也來了,他這小小的府邸,哪里供得起這幾尊大佛。

    葉秋水傷好了些,能下地的時候,長公主召見了她。

    以往在京師,葉秋水也見過長公主,但都是在宴會上匆匆一瞥,長公主高貴明艷,一身威嚴氣度叫人不敢逼視,她只遠遠地看過,從未像此刻這般,單獨近身被召見。

    葉秋水有些緊張,走進院子,俯身向長公主行禮。

    少女禮儀端莊,不比京師的任何貴女差,長公主垂落目光,第一次認真打量起面前的少女來。

    她聽聞過葉秋水的名諱,知道她來自小地方,身份卑賤,還知道去年登科的江姓進士是她的義兄。

    十五歲的少女,無親無故,沒有靠山,沒有顯赫的門庭,憑著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在繁花似錦的都城闖下一片天地,讓許多人知道,聽說過她的名字,不需要刻意了解,長公主也能猜到,她手腕強,能力出眾,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執(zhí)著于自己的目標,這樣的毅力,讓長公主想到年輕時的自己,也是這般,一身銳氣。

    她的眼中滿是贊賞,抬手,“起來吧�!�

    葉秋水直起身。

    長公主問她的生平,從她幼時問到如今。

    葉秋水一一答了。

    “你的名字,是何含義?”

    長公主突然問道。

    葉秋水從名字最初的含義說起,幼時,為父不喜,她的名字包含侮辱之意,后來,江泠告訴她,秋水是個很美的詞,一樣的字,可以被不同的人賦予不同的意義。

    芃,是母親為她取的小名,麥子的意思,堅韌不拔,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長公主點點頭,若有所思。

    她很喜歡這個孩子。

    喜歡她如小草一樣,盡管弱小,但堅韌不拔,終能長成大樹的毅力,也喜歡她遇事不驚,沉穩(wěn)鎮(zhèn)靜,頂天立地的品格。

    她問道:“你有沒有字?”

    在京師,男子、貴女到了年紀,家中長輩都會為其取字。

    葉秋水搖了搖頭。

    長公主沉默片刻,說:“你救了宜陽,是她的朋友,也是本宮的晚輩,本宮為你取個字�!�

    她頓了頓,說:“‘行仁蹈義,岳峙淵渟’②,就叫‘明渟’吧�!�

    渟有靜水之意,長公主希望面前這個年輕的少女,無論以后遇到什么,都能如高山靜水一般,沉穩(wěn)不驚,洞明世事。

    明渟,明渟,葉明渟。

    葉秋水心頭震蕩,俯身一拜,鄭重道:“多謝殿下賜字,晚輩銘記于心,必以此為鑒,砥礪前行,不負教誨�!�

    第92章

    人面桃花。

    長公主從京師帶了太醫(yī)同行,

    葉秋水的傷好得很快,太醫(yī)配的藥膏擦在傷口上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她修養(yǎng)了十幾日,又能蹦蹦跳跳的了,

    就是腳踝還有些痛,

    還好只是脫臼,骨頭正好后恢復得很好,葉秋水現(xiàn)在算是體會到江泠的腿疾有多難受了,

    走路不舒服,一動就疼。

    貨物被山匪搶完,薛小侯爺帶人將賊人圍剿后,

    搶回了一些貨物,葉秋水看著兩箱沉香,苦笑。

    這次損失太多了,

    先前賺的錢險些全部賠光,商隊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回去后要怎樣才能挽回這部分的損失,

    還有延誤的工期該怎么補救。

    她愁得掉頭發(fā),

    讓人出去打聽,

    有沒有人還活著,只是多日來一直沒有消息,葉秋水更愁了,

    害怕大家已經(jīng)遭遇不幸,

    許多人是她從曲州帶來的,她沒帶人家賺到錢,

    還害他們不明不白地死在山匪手中,

    葉秋水很難過,不知道將來回曲州該怎么給他們的家人交代。

    她在蜀中一邊養(yǎng)傷,

    一邊打聽商隊其他人的消息,就在葉秋水快絕望之際,薛瑯忽然帶著幾人回郡守府,直奔葉秋水養(yǎng)傷的院子而來,葉秋水一抬頭,看到幾張熟悉的人臉,她呆了呆,為首的元福張嘴嚎啕大哭,咕噥了一聲“東家”,一群人跪倒在她面前,哭得涕淚橫流。

    葉秋水又驚又喜,上前拉他們,“起來起來,太好了,你們還活著!”

    元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其他幾個伙計也是,大家都各有傷,但是幸運的是,人都活得好好的,一個都沒少。

    那日山匪劫道,葉秋水讓大家棄車逃命,成箱的名貴香料被一掃而空,山匪光顧著搶東西,給了他們逃命的機會,只是葉秋水因為是個女孩,被賊人惦記,所以被強擄了去,元福他們躲在車轱轆下,還有些躺在地上裝死,或是跑下山,總之都躲過去了。

    元福親眼看到葉秋水被山匪扛在肩上抓走,想要上去追,但他追不上,隨行的鏢師死的死,逃的逃,一直到山匪散開,他們才敢回到被劫掠的地方尋找葉秋水,但人已經(jīng)沒了,貨物被洗劫而空,元福想要請人來幫忙,只是盤纏都丟了,馬匹也跑了,他們沒有門道,不知道該怎么救人。

    只能躲在山里數(shù)日,直到被巡山的駐軍發(fā)現(xiàn),薛瑯盤問了他們的底細,知道這群人是香鋪的伙計,將他們帶回城內(nèi)。

    幾人哭做一團,元福跪在地上抹淚,“我對不住東家,沒有護好您�!�

    “哎呀?jīng)]事沒事。”

    葉秋水看著他們一個個愧疚得要死的模樣,擺擺手,連忙拉人起來,“畢竟遇到的是山匪,這個時候大家保護好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也沒出什么事,你們不要多想,人活著就好了�!�

    幾人抹著淚,陸續(xù)站起身。

    葉秋水溫聲寬慰許久,大家才不哭了。

    院外,薛瑯好笑地看著這群人。

    雁州城的郡守很熱絡(luò),甚至讓管事給這群伙計們也安排了住處。

    葉秋水不好意思叨擾太久,見大家都還好好活著,準備再休整兩日就回京了。

    待伙計們散去后,她向薛瑯走去,欠身一禮,輕聲道:“多謝薛小侯爺�!�

    薛瑯回頭看向她,小娘子唇紅齒白,鬢邊簪一朵清麗脫俗的茶花,她目光隱含銳利,人雖纖瘦,但氣質(zhì)并不孱弱,甚至還有幾分英氣。

    先前聽宜陽說起,她在京師開店,薛瑯一開始不信,以為是誰家的小姐出來鬧著玩,可剛剛那群伙計對她很服從,她的一言一行也確實像個經(jīng)驗老道的商人,薛瑯不由多打量她幾眼,說:“不用謝我,說起來,我還挺驚訝,你們商鋪的人居然挺講義氣的�!�

    他正過身,面對著她,“我在山上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將竹子削尖,做了許多武器,想著去賊窩救你呢�!�

    一群因為利益而聚集在一起的人,竟然結(jié)成了一個堅牢的紐帶,生死關(guān)頭,大家并沒有各自逃跑,反而想著冒險去搭救遇險的朋友。

    薛瑯問道:“你給的工錢很多?”

    要不然他們怎么會那么賣命。

    葉秋水卻反問:

    “薛小侯爺是不是覺得我們做商人的,最以利益為重?”

    薛瑯如實回答:“是有這個想法�!�

    他在錦繡叢中長大,不是沒見過,商人為了利益可以毫無底線,在軍營的時候,每逢戰(zhàn)事,也會有奸商趁機斂財,抬高米價。

    要不然商也不會在九流之末了。

    葉秋水淡聲道:“商人是想謀利不假,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干這一行了,冠冕堂皇的話我懶得說,不過,我認為,單憑淺薄的認知去斷定某個人如何,并不是個多么明智的行為。”

    薛瑯眉梢輕挑。

    “自古以來,貪污枉法的官員數(shù)不勝數(shù),棄城投降的將軍也是多得無法一一列舉,一個人沒法代表一群人�!�

    葉秋水看著他,續(xù)道:“做買賣,以信為本,義為根,我給的工錢確實不少,因為他們值得,大家背井離鄉(xiāng),隨我走南闖北多年,與朋友、親人無異,落入匪寇手中的換做其他伙計,他們也會想辦法營救�!�

    葉秋水不喜歡他一開口就將他們都看低了。

    商人也是講誠信與義氣的,這些美好的品德,并不是只有他們王侯將相才配擁有。

    薛瑯垂眸若有所思,片刻后,點了點頭,“葉小娘子說的是,是我淺薄了,我向你賠罪�!�

    葉秋水莞爾一笑,“這就不用了,薛小侯爺也不是第一個這么想的人,我并沒有放在心上,倒是我要好好謝謝小侯爺,將山上的匪徒清剿,還一方百姓平安,回程的路上,我們可以安心了�!�

    “不用謝�!毖Μ樧藨B(tài)散漫,嘴角噙笑,“職責所在而已�!�

    葉秋水是真心感謝他,要不是他發(fā)現(xiàn)濃煙,及時帶人上山,葉秋水肯定要交代在那群人手里了。

    看出她心中所想,薛瑯說:“小娘子要是真想謝我的話,光口頭上說說可沒有用�!�

    葉秋水問道:“不知小侯爺喜歡什么,等我回去后備下,必親自登門拜謝�!�

    薛瑯眉眼間凝著笑意,沒答話,像是在思考。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葉秋水鬢邊的簪花上,忽然抬起手,取下這朵茶花。

    “這就是謝禮了�!�

    他掌心臥著簪花,輕盈一笑,舉起來晃了晃。

    葉秋水呆了一瞬,隨后無奈地搖了搖頭。

    難怪宜陽說,她的堂兄太風流,總喜歡逗女孩玩,偏生長了一張?zhí)一妫退銓⒐媚飩內(nèi)菤鈵懒�,看著這一張俊臉,也發(fā)不出脾氣。

    *

    在蜀中又待了幾日,葉秋水收拾東西,準備帶著商隊回京城。

    十箱名貴沉香只剩兩箱,另外還損失十幾匹馬,隨行的鏢師死去幾人,葉秋水又拿出一大筆錢去安撫他們的家人,延誤的工期也需要賠償,臨行前,葉秋水粗略地算了一下這次的損失,忍不住唉聲嘆氣。

    她賺還沒賺這么多呢,竟已連本帶利地虧上,要是鋪子運轉(zhuǎn)不過來,怕是真得閉門歇業(yè),打道回府了。

    伙計們安慰她,“沒事,東家,錢肯定能再賺回來的�!�

    元福拍拍胸口,“我可以不要工錢,管我一口飯吃就行�!�

    “東家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要不是東家?guī)е覀冏錾�,我們早就餓死了!”

    當初在曲州,葉秋水賺到錢后,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人,他們和她以前一樣,吃不飽穿不暖,甚至有的人偷竊過寶和香鋪的財物。

    葉秋水發(fā)現(xiàn)后,了解實情,并沒有將偷東西的伙計押送至官府,而是給了對方一次機會。

    就像小時候,她也會偷東西,偷錢,哥哥給了她一次機會,告訴她,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何為禮法,何為道義,是他將她從深淵邊緣拉了回來。

    有些人,只要你愿意拉一拉,她就會回到正軌。

    面前幾人爭相說道:“對!我也不要工錢,我只要跟著東家,去哪兒都好,回曲州也成!”

    葉秋水眼前一熱,輕輕笑,“大家的心意我收下了,你們跟著我四處奔波,我一定不會叫你們受委屈,就算到了山窮水盡時,工錢我也絕不少大家一分�!�

    他們收拾好行禮,啟程回京師,宜陽與長公主夫婦也出發(fā)了,走之前,薛瑯在城門口送她們。

    宜陽有些舍不得他,她這次跑出來,就是為了找薛瑯玩。

    “敏敏,下次別再偷跑出來了�!毖Μ樁谒皨鹉笗䲟�,等這里的山匪全都剿光了,我就回去了。”

    宜陽輕輕點頭,乖乖地跟在長公主身后。

    回去的時候有軍衛(wèi)隨行,隊伍浩浩蕩蕩,賊人根本不敢靠近,等到京師時,已快臘月了。

    京師下起小雪,巍峨的皇城被白色覆蓋,飛檐翹角在雪中更顯靈動,恰似欲飛之鵬鳥,卻又被這漫天的雪幕溫柔地羈縻。

    她一回到京師,齊府的人就來接她過去,吳靖舒拉著她從上到下看了好一會兒,臉上滿是擔憂。

    葉秋水說:“干娘,我沒事,就是摔了一跤,早就好了。”

    吳靖舒很心疼,被山匪劫掠,怎么可能只是摔一跤那么簡單。

    郡主流落在外,被賊寇擄去的消息封鎖了,長公主怕這件事影響到宜陽的名聲,對外只稱,前不久是長公主帶著宜陽去探望身在蜀中參軍的薛小侯爺而已。

    吳靖舒知道一些內(nèi)情,擔心得不得了,看到葉秋水平安歸來,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下。

    “你呀,以后外出談生意就讓別人做,你就待在鋪子里,算算賬,收收錢就好了!”

    吳靖舒責怪地說,想了想,又道:“不對,我覺得你還是別做生意了。”

    她沉思一番,細數(shù)起族里還有哪些晚輩沒有成婚,要性子好的,年齡相仿的,吳靖舒留了個心,叫信任的女使去辦,過幾日,女使遞上名單,吳靖舒想,由她出面,想來族里的人也不會有什么意見,反正芃芃是她的干女兒,再不然,收作義女,從她府中出嫁,還怕人瞧不起嗎?

    過幾日,葉秋水去探望干娘,吳靖舒拉著她的手,說起這件事。

    “我給你相看了幾個族里的適齡孩子,你挑挑,喜歡哪個,干娘做主,讓他給你做夫婿�!�

    吳靖舒的父親是伯爵,丈夫也是朝廷重臣,她的晚輩,都是京師有名的少年郎了,配名門貴女綽綽有余,可她竟然做主,想為一個商女說媒,這已經(jīng)不是關(guān)照了,是真的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寵愛。

    葉秋水很吃驚,回過神,誠懇地告訴吳靖舒,她現(xiàn)在還沒有嫁人的想法,她喜歡賺錢,喜歡走南闖北,并不覺得當商人很卑賤,也不覺得自己辛苦,反而覺得很充足。

    吳靖舒聽了這些話,雖然有些失落,但是尊重葉秋水的意見,芃芃是她見過,最有主見的孩子,她不會去左右葉秋水的想法。

    去了蘇府,蘇敘真也是拉著葉秋水看了好一會兒,知道她遇到什么,氣得重重拍動桌子,“等我生了,非帶兵去把那山頭的兔子洞都清了,小妹,你以后必須得跟著我好好學幾個招式才行!”

    葉秋水怕她動了胎氣,按住她,連連答應,“好好好,等姐姐孩子生下后,再教我行不行?你現(xiàn)在安心養(yǎng)胎才是。”

    她勸了許久,蘇敘真才冷靜下來。

    回到鋪子,葉秋水開始處理因工期延誤而造成的損失,原本定下的貨物沒有辦法按時送給客人,要賠償?shù)腻X很多,葉秋水拿出鋪子里最好的合香試圖挽回一部分的損失,只是在客人那丟掉的信譽就難以再回來了,因為這件事,葉秋水少了一些老主顧,她也暫時沒有錢去重新置購一批貨物。

    這時,金枝玉葉的宜陽郡主大搖大擺地走進檀韻香榭,她高揚著下巴,葉秋水有點拿不準她什么意思,宜陽站在堂中,拍了拍手,身后突然涌進一群人,七手八腳地抬著沉重的箱子進入,一打開,里面金光閃閃,全是錢。

    伙計們目瞪口呆。

    宜陽看見葉秋水吃驚的模樣,下巴抬得很高,嗤一聲說:“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過是區(qū)區(qū)五十萬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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