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只翻過身背對他,
細聲細語道,
“不怪你�!�
默了一瞬,總感覺后腰處有塊硬骨亙在他們之間,硌得她發(fā)疼,
她忍了一會,
到底皺起眉來,“你能把腳放下來點��?”
話音剛落,
她便察出不對勁來,
她的腿與他緊挨著,他哪來的第·三·只腿?
正要轉過身查看究竟是藏了什么物事時,
卻聽他暗暗抽了口涼氣,身子也被他摁住了。
“別……別看……”他的音調有些慌亂,“讓我緩緩。”
聽到他的話,她又不敢動彈了,沉吟片刻,又問,“是不是我擠到你了?”
“沒有�!�
阮音仍有些歉意,若不是自己過來與他共擠一榻,他總不至于連身都翻不得,于是往外挪了挪,又騰出點空間來,體貼道,“你再躺過來些�!�
他屹然不動。
她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帶了一絲催促的意味。
她身形嬌小,占不了多寬,只是害怕睡著跌落而已,見他依舊猶豫不前,便主動拉起他的手,讓它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囁嚅道,“你抱著我,我就不會摔了�!�
“嗯。”他清磁般的聲音隨后在她耳邊響起,微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朵上,激起她腦中一陣嗡鳴。
折騰了半夜,她也累了,并沒往深處想,不出一刻便沉睡了過去。
比起她的沒心沒肺,他便沒有那么那么幸運了。
方才的淺嘗即止已經(jīng)將腹中之火勾了出來,從未失控過的欲·念,一旦蘇醒又不滿足,便化成了無休無盡酥癢。
懷里攬的是玉軟花柔,鼻息間亦是她鴉發(fā)透過來的馨香,一閉眼,唇邊好像又傳來柔軟的觸感,耳畔則是唇·舌·交·纏的聲音……
光是這么一想,他的呼吸又緊促了起來。
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他掐緊了掌心,默念起《清靜經(jīng)》。
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天才蒙蒙亮時,阮音已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來,等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屋內僅剩她一人。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半透的衣物,臉頰微燙,趕緊尋了自己的衣裙換了起來。
剛系好腰帶時,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
她探著腦袋往屏風外瞧,四目交匯的那一剎,她便生硬地撇開了眼。
憶起昨夜,她腦海里只浮現(xiàn)出兩個字:荒唐。
想了想,她又忍不住瞟了他一眼,見他穿著松藍的道袍,烏發(fā)用網(wǎng)巾束起,整齊地簪進玉冠里。
身形頎秀,矜持不茍,帶著一絲清冷禁·欲的氣質,哪里還有昨夜放浪的影子?
鶴辭見她紅唇微動,欲言又止,又見在日曦下逐漸肅穆冷硬的衙門,也臊得沒臉,只拋下一句話又踅出了門,“我去端水給你洗漱�!�
少頃,待他重新進來時,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已恢復了正常,也默契地繞過昨夜荒唐之事不提。
阮音用青鹽擦完牙,又擰了帕子擦臉,見他眼底似有一片淡淡的青影,心懷愧疚道,“你是多早晚醒的?是不是沒睡好?”
“也剛醒不久,”他說完一頓,又有意寬慰她道,“昨晚你入睡后我也就睡了�!�
“那就好�!彼龜R下帕子,彎腰想把盆子端出去,怎知這么一動,腰間猛然像扎進一把錐子,疼得她僵在原地。
“怎么了,腰疼?”他見她扶著后腰,面露痛楚,不由得走過去,搦住她的腰,輕揉了起來。
她穿的是寬松的長襖,行動間扶風弱柳,這么輕輕一握,便更顯得腰細了。
摟了一夜,他不會不知道,她的腰有多軟。
指尖還在摁捏著,卻兀自出了神。
阮音垂著頭,并未發(fā)現(xiàn)他在發(fā)怔,有了昨夜的過招,眼下他的手落在她腰上,她也已經(jīng)適應了許多,他指尖力度剛好,一下子便緩解了她的痛意。
只是摁久了,就發(fā)覺空氣中安靜得詭異。
她這才虛虛扭過腰身道,“已經(jīng)好了�!�
他收回手,問她,“橋頭那邊的早市開了,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好�!�
日頭才剛剛升起,外面的人并不多,陽光和煦地照在兩人的身影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街道上,走出了一種天長地久的味道。
阮音在青源時,也極少外出,不是她不喜外頭廣闊的天地,而是曾夫人不允她出門,因她天生蠢笨,一旦出門出糗,便會令阮家顏面掃地。
她曾爬上她院中的那株桃樹,眺望院子外的世界,也曾趴在花窗的墻邊,偷聽外頭貴女們放紙鳶傳來的嬉笑聲。
更多的時候,她不過是支上繡花棚子,一邊聽著屋檐下滴落的水滴聲,一邊觀桃花的開與落,再默默地繡完曾夫人要求她繡的女紅。
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最熱鬧的集市區(qū)。
左側饅頭店的蒸屜冒著裊裊白煙,一個個的饅頭比拳頭還大,右邊的小攤則支著一口大鍋,鍋里滋啦滋啦炸著油炸檜,白色的面團扔進油鍋里滾幾圈,立刻變得金黃滾圓了起來。
還有西域傳來的胡餅店,綠豆水飯,羊肉湯餅……每走一步,便能聽到不同的吆喝聲,在這喧囂的市井里,能體味到最樸素的人間溫暖。
對于阮音來說,實在是個新奇的體驗,她漆黑的眼仁骨碌碌地轉,腳步也不由得放緩。
鶴辭剛側過頭來,見到的便是她漆眸里泛著雪亮的光,柔軟的晨曦下,年輕的臉龐比朝陽還要昳麗三分。
他看出她喜歡,便主動搭話,“青源的63*00
早市亦是如此嗎?”
怎知她聽完竟垂下濃密的長睫,聲音也有些低落,“我未曾見過青源的早市�!�
頓了頓,又補完下一句,“母親總是拘著我,不讓我出門�!�
原先她極少提及家里情況,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就是想讓他知道,她在家如履薄冰的處境。
撒了太久的謊,她也糊涂了,原本,她應該以妤娘的口吻去陳述她的過去,可她怔忡了須臾才醒過神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就是阮音。
他的話一字一句飄入她耳里,“岳父岳母的為人,我也有從別人口中了解一二,此前我問你,可曾有過怨懟,現(xiàn)在我再問你,你還是和當初一樣的回答嗎?”
他說著,幽深的眸光轉到她臉上來,等她開口。
阮音長睫輕顫,這才自嘲一笑道,“怎能不怨呢,可若不能改變現(xiàn)狀,光是怨念又有何用?我與他們感情淡薄,早不想回那個家�!�
他的聲音猶如石罄,給她喂下一顆定心丸,“我有數(shù)了,日后他們再敢糾纏,你若硬不下心腸,盡管告訴我,我來替你出面�!�
她彎了彎唇,爽快答應。
低落的情緒沒有持續(xù)多久,便被充盈的愉悅所取代,兩人行至湯餅鋪子,尋了張干凈的桌子坐了下來。
鶴辭向她介紹這家老店,她便捧著臉聽著,等湯餅出鍋的過程,她的目光又被旁邊那個小孩手上的芝麻糖餅吸引住了。
餅皮是油炸過的,金黃酥脆,里頭卻不知是什么,咬開來還會拉絲,紅的餡料像巖漿似的爆了開來,小孩雙頰圓鼓鼓地動著,下巴糊成了小花貓。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問她,“想吃這個?”
阮音搖頭,“我只是好奇,這餅里頭包的是什么餡?”
“嘗嘗不就解惑了�!�
他說完便離開座位,走到隔壁小攤上買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芝麻糖餅,用油紙裹好遞到她眼前來。
剛出鍋不久的糖餅,還隱隱冒著香噴噴的熱氣,阮音不過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抬眼問他,“你怎么才買一個?”
他一時錯愕。
“那我只要一半就好,”她水眸怯怯地覷了他一眼,道,“我們一人一半……可以��?”
“好�!彼诎宓实牧硪粋龋瑢炾蓛砂�,一半交給了她。
阮音接過手,吹了吹熱氣,接著一咬,果然又香又酥,甜而不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紅糖的內陷容易吃得狼狽,她小口小口地咬著,不過一會便把它吞·吃入腹。
剛悉數(shù)咽下時,唇邊卻傳來一陣柔軟。
她一垂眸,便見他修長的手握著一塊素帕,帶著溫度的指腹隔著薄薄一層帕子,貼在她的唇瓣上。
仿佛被火炙傷一般,她倉惶地側過身子,避開他的觸碰。
再一瞧他清和明朗的眼神,心頭又浮起歉意,只好囁嚅著解釋,“街上好多人……”
他臉上并未露出不耐,而是轉過身,握緊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掰正,眸光專注地定在她臉上,抬起手上的帕子,將她嘴角的紅糖漬一點一點揩去。
“你我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嗎?”他一邊擦拭,一邊問。
他眸底澄澈,宛如春澗,被他眸光浸潤著,她心里浮起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呆呆地回,“你是我夫對,你我乃明媒正娶,”他認真揩拭著,神色清明,“又何須畏懼別人的眼光?”
話音剛落,便有一道清亮的聲線從遠處傳來,“君拂兄和嫂夫人感情深厚,實在令人艷羨不已�!�
兩人循聲望了過去,見白衣男子搖著折扇走了過來,面容清秀,身姿如松,一雙濃眉下嵌的是黑曜石似的眼,右眼下方還長了顆小小的淚痣。
阮音只看了一眼,渾身的血液便凝住了,臉上更是尋不出一絲血色。
褚少游?!
怎么會是他?
第25章
妹妹溫柔可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鶴辭循聲望了過去,
少頃才蹙起眉心問,“兄臺認識在下?”
褚少游款款走到他跟前,深深朝他揖了一禮道,
“不敢當,
小人褚少游,上回隨柳侍讀赴了陸參議的宴,您可還有印象?”
他略忖片刻,
才想起確實有過這么一樁事,“想起來了,少游兄弟�!�
當日柳仕讀還在席間極力夸贊他才華洋溢,
于是他也多看了他一眼。
兩人并不算得上交集,唯一的交情還是柳侍讀。
“不知少游兄弟現(xiàn)如今在哪里就職?”
“承蒙柳侍讀提攜,如今在翰林院任侍詔。”
兩人隨意寒暄了幾句,
阮音在一旁聽著,臉色越來越白。
褚少游掠過她一眼,
唇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又重新抱拳道,
“不叨擾君拂兄和嫂夫人了,
小的這就告辭。”
“慢走�!柄Q辭也只坐著,并未起身相送。
待他走遠,阮音卻仍感覺寒滲滲的,
寬袖之下的手抖如篩糠。
“怎么了?”他也覺察出她臉色不對,
主動握住她的手,怎知像握了塊冰。
她提心吊膽地乜了他一眼,
抽出手抹了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道,“方才頭突然有些暈,
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些了�!�
他用手背探了探她額頭,問,“會不會著了涼?”
她眼神閃爍,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觸碰道,“不用擔心,我真的好多了�!�
恰好小二也端上了兩碗熱騰騰的羊肉湯餅,她接過手道,“快些吃吧,待會還要點卯,別遲了……”
說完便低下頭,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仿佛有一根刺將她釘在了位子上,令她不得不抬起僵凝的手,一勺又一勺地往嘴里送,然而什么滋味都吃不出來,只剩舌尖燙得發(fā)麻。
“慢點吃,還早呢�!�
阮音聞言,這才頓下手中的動作。
暖湯入腹,她也恢復了精神,鼻尖更是冒出了一層薄汗,她遲鈍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用手絹揾了揾鼻梁道,“方才那人是誰?你……與他是熟識嗎?”
“沒什么交情,就之前見過一次面而已,”他說著便把上回宴席之上的事說了,“上回我見他的時候,他還只是一介白身,柳侍讀說他有經(jīng)世之才,不過家境苦寒,這才耽誤了入仕的機會,沒想到這回一見,他便入了翰林。”
阮音心頭還亂糟糟的,聽他這么一說,眉心不由得蹙了起來。
也就是說,褚少游是故意接近他的,他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
“怎么了?”
“沒什么,”她藏在袖子底下的雙手已緊握成拳,臉上卻還強裝鎮(zhèn)定,只舔了舔干澀的唇道,“我見他一上來便與你稱兄道弟,有故意攀交之嫌,你不是說他上回只是白身嚒,如何這么快便入了翰林,必是少不了鉆營吧,這樣急功近利的人,夫君還是少與他打交道為妙。”
說到這,她才稍微松了口氣,幸好他入的是翰林,而不是大理但他居然也來了建京,妤娘必然也不會離得太遠。他們肯定都知道了她替嫁的事,所以他們是想戳穿她這個贗品,還是想趁機敲詐一筆?
她不敢再往下細想。
“妤娘看人還挺有準頭,上回他借酒意在席上洋洋灑灑地做了一篇策論,也因此得到不少人夸贊,只是……”
他回憶起那日的情形來,那日他腰上掛了個香囊,結果穗子散了,上面穿的那顆指甲蓋大小的玉珠滾落在草叢里,卻被他一下子揀了起來,雙手呈到他面前。
玉珠與草色相仿,就是眼力極佳的人也不能一下子分辨,他一個醉酒之人,是如何能這么快便揀到這顆玉珠的?
他突然又懷疑起來,好端端的,他的穗子怎么會散?
“只是什么?”阮音連忙追問。
“我發(fā)現(xiàn)他只是佯醉。”
阮音心頭又是咯噔一下,柳眉也不自覺擰得更緊。
在青源時,她也遠遠見過他幾回,在阮家人面前,他還算得上老實本分,可如今看來,這不過是他演技高超罷了,從方才他面不改色地走近她時,她便已意會到,此人心思深沉。
她與妤娘肖似,他又怎會認不出她來?可從頭到尾,他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仿佛對于阮家的偷梁換柱一無所知。
他見她神色凝重,便開解道,“此人確實不簡單,你放心,我和他算不上交情,也不在一個衙門,平素里并無見面的可能。”
有了他的保障,她才輕舒了口氣,不過她明白,雖無交集,可只要有心接近,自然可制造機會。
不管怎樣,他的出現(xiàn)終是像把懸在脖子的刀,令她不得不加快速度實施起她的計劃了。
用罷朝食,王府的車也到了,兩人就此分別。
阮音回到府里,便將綺蘿叫到跟前來,問起容媽媽的近況,綺蘿一一答過。
“容媽媽的兒子昨兒還給她買了對金鐲子呢。”
這不是她想聽的。
綺蘿見她皺眉,給她遞上一盞茶,這才壓低聲線,“奴婢聽說……他是贏了賭錢,才買的這對鐲子。”
她啜了口清茶,眉骨微動,“余曹染賭?這事我怎么不知道?”
綺蘿說,“容媽媽也瞞得緊,奴婢也是剛剛聽李大說的,聽說,前陣子他被狐朋狗友拉去了賭場,賭了整整一夜,把本都輸光了,還是跟人借了貸子錢,這才得以翻身的�!�
李大是她買通的阮家家仆。
“哦……即使如此,這倒好辦了�!彼饬蒜�,障袂湊近她耳畔道,“你告訴李大,讓他找?guī)讉人……”
綺蘿聽完不禁對她側目,“還是世子妃想得周到�!�
“你先下去吧,這件事辦得愈快愈好,以免出了差池�!币娺^褚少游的事,她并不打算跟綺蘿說,一來以他如今的身份確實沒機會與她接觸,二來也怕綺蘿知道了妤娘的動向,反而心生動搖。
綺蘿應了聲是,踅身離去。
阮音見她離去的身影,腦袋又突突地疼了起來。
她倒也沒有多高的計謀,只是好賭之人,又怎可能贏了點錢就金盆洗手?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只要稍做一局,輸他個傾家蕩產(chǎn),還怕他不來跟容媽媽伸手要錢�。�
此前可不止一次聽容媽媽提過她這個寶貝兒子,正因為有她的縱容,他才會染上賭癮,只要他來找容媽媽要錢,她也就有辦法解決了這個障礙。
這一日雖總惶惶不安,可卻也與往日沒什么不同。
到了午晌,宋心鈺驀然拜訪,甚至給她帶了兩條扇墜來。
翡翠雕成的金魚,配上黃玉的珠子和天青色的穗子,岫玉的蝴蝶墜通透潤澤,系的是紫藤的穗。
此前阮音從茶會上結識了她,沒想到之后宋心鈺還真主動約見了她,兩人便這么保持著聯(lián)絡,幾番下來,她也才發(fā)現(xiàn)那些針對她的傳言,不過是無中生有罷了。
上回她只提了一句她的扇墜好看,不過才幾天,她便送了兩條來。
阮音打從心底喜歡這些稀奇的玩意兒,卻抿唇道,“這怎么好意思?”
宋心鈺擺手一笑,唇邊酒窩淺淺,“這有什么,妹妹溫柔可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莫說幾個墜子,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得給你摘來不是?”
阮音早知道她說話不著調,可正因如此,與她閑聊反而不必端什么架子,于是睨了她一眼,玩笑道,“行,那下回你給我摘個月亮�!�
宋心鈺哎了一聲,“我就這么一說,你還真敢要,這東西……你讓你家世子給你摘吧。”
她向來將男女關系大大方方地掛在嘴邊,阮音卻做不到如此,只紅著臉忸怩道,“世子……并非像你這般摸不著調�!�
“夫妻之間打情罵俏豈不正常?”宋心鈺訝然瞪圓了眼。
打情罵俏?
阮音搖了搖頭,她實在想不出他那光風霽月的臉,會做出這種不像話的事來。
宋心鈺見她搖頭,心里更疑惑了,“不是吧,你們新婚燕爾,竟然不曾打情罵俏,那你們夫妻生活還和諧嗎?”
她點頭,“還算和諧。”
宋心鈺見她懵懵懂懂,恨鐵不成鋼道,“我是說……那方面,總不能是木頭打樁吧……”
她瞳仁震顫,“啊?”
“瞧你一臉靈光的樣子,怎么像塊榆木疙瘩?”她神神秘秘地乜了她一眼,拿胳膊肘撞她,“我是說房·事啊,世子看模樣清瘦,能力如何?”
“你、你……”阮音臉頰一熱,像個熟透的紅柿子,因為太過震驚,險些咬了舌頭,“怪不得你聲名狼藉……”
“這有什么,又沒人聽到,”宋心鈺聳聳肩道,“我實話跟你說吧,我第一任駙馬就是因為房術不佳,鈍刀子殺豬似的,第二任嘛……”
她說著說著,突然赧笑了一聲,“倒是厲害得很,不過……他竟嫌我干癟,和那個丫鬟眉來眼去的,這種男人就像臟了的黃瓜,爛了就是爛了,豈能將就?”
說道唇邊的笑意漸冷,鼻息里發(fā)出不屑地輕哼。
阮音聽得瞠目結舌,耳根子還燙著,嘴也忘了合上。
她推了她一把道,“怎么,說完我的,也該你說了吧。”
“說、說什么?”
宋心鈺扶額道:“算了,我看世子也不像魯莽人,你要不跟我說說,初次是何感受吧?”
她對她口中的房中術都只是迷迷糊糊的概念,哪里知道什么感受!
她頭搖得像只撥浪鼓,“我不知道……說不上來……”
“我可是什么都和你說了,你怎能這么敷衍我?”
“可我又沒問你……”阮音支吾道,“不是你自己說的嘛……”
“你這蹄子是要反了吶,今日我要是不讓你嘗嘗我厲害,我就不姓宋!”她說完便伸手,在她腰上咯吱了一把,邊上手邊問:“說不說,說不說!”
阮音最是怕癢,蹭的一下便跳了起來,扭身躲避她的魔爪。
不知不覺,兩人竟?jié)L到了貴妃榻上,阮音力氣不敵她,被她欺·壓在身上為非作歹,笑得鬢亂釵橫,嬌喘吁吁。
鶴辭甫入屋內,見到的便是這么一副“荒淫”的場景。
他愣了一下,眉心也不由得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