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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怎么會沒有報官,可是那時姑父不在府上,姑姑也不在,那些刁奴見主子不在便怠慢了,等他們發(fā)現(xiàn)人不見的時候,已經(jīng)丟了兩日,再也找不見了�!�

    阿纏點點頭,聽起來這位縣主的經(jīng)歷著實有些慘了。

    “難怪如此,縣主可真是不容易�!�

    阿纏正與白玥說話的時候,林歲突然看向一旁的假山后,呵斥一聲:“誰,出來�!�

    阿纏與白玥也轉頭看了過去,過了一會兒,假山的山洞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余大家?”阿纏認出了對方身份。

    余大家此時依舊面色慘白,眼眶微微泛著紅,似乎剛剛哭過。

    林歲見狀不由有些后悔,她還以為是有人偷聽她們說話,方才便不該把人喊出來。

    余大家朝三人屈身行禮:“抱歉,打擾了�!�

    “你是戲班的人吧?沒什么打擾的,是我們驚擾了你�!卑撰h語氣溫和,并不在意這種小事。

    這時候,她看起來與她母親就更像了。

    余大家盯著白玥看了好一會兒,才將目光移開,落到了阿纏身上。

    此時,她已經(jīng)收斂了情緒,對阿纏道:“姑娘,真是巧,我們又見面了�!�

    “倒也不算太巧,我是聽說今日應安王府有鬼戲聽,特地來捧場的�!�

    余大家扯了下唇角,似想笑卻沒能笑出來:“那今日定然不會讓姑娘失望。”

    隨即,她又對白玥道:“在下先離開了�!�

    看著余大家離去的背影,白玥微微蹙起眉,總覺得那道削瘦的身影有些莫名熟悉,可她確認自己從不認識這人。

    繼續(xù)胡亂調整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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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9

    章:你哥哥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直到余大家的身影消失,白玥依舊沒有收回目光。

    “白玥,你怎么了?”林歲見她一直盯著離開的余大家,不禁開口詢問。

    白玥搖搖頭,強壓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覺,將視線收回:“沒事,我?guī)銈內ノ易娓傅幕ǚ靠纯窗�,平日里他可從來不讓人進去。”

    “好啊�!卑⒗p隨口應下。

    水云花房坐落在花園的西北角,門外還有護衛(wèi)守著,可見應安王是真的很在意這里了。

    見到白玥過來,門口的護衛(wèi)并未多問,直接開門讓她們進去。

    花房很大,沿著三面墻修了三層的架子,每一層上都擺滿了菊花。有橘紅色的,花盤足有臉大,像是鳳凰的尾羽。也有花瓣纖細,長短錯落,像是炸開的煙火一樣。

    即使是平日里對花草沒什么興趣的人,來到這里,都會流連忘返。

    白玥見阿纏盯著一盆花良久,十分大氣道:“看上哪盆和我說,一會兒我讓丫鬟搬到我院子里,等你們離開的時候再帶走�!�

    “這樣不好吧?”阿纏有些遲疑。

    “哎呀,不要在意那種小事,沒什么不好的�!�

    見阿纏不肯說,她便指著阿纏看得最久的哪盆花對丫鬟道:“這個搬走。”

    然后又看向林歲。

    林歲搖頭:“別看我,我不要。”

    “好吧。”白玥也不強求,然后又指了兩盆花道:“這兩個也要搬走。”

    等丫鬟們拿了花,她才道:“行了,你們將花送到我院子里去,路上小心點,可別被祖父和爹瞧見了�!�

    “是�!比诀啐R齊應下,然后搬著花盆走了。

    門口的守衛(wèi)欲言又止,也沒敢讓她們把花盆放下。

    等人離開后,白玥主動上前將其余花盆挪了挪,將被搬走的三盆花留下的空隙填補,這才拍拍手:“好了�!�

    阿纏嘴角抽了抽,這是偷拿過多少次才會這么熟練�。�

    忽然后悔方才沒有強烈拒絕這份禮物了,總有種自己做了幫兇的感覺。

    三人將花房逛了一遍才剛出來,就見一名王府的丫鬟匆匆往這邊趕。

    見到她們終于是松了口氣:“姑娘,煥春園那邊快開宴了,世子夫人和大姑娘正到處找你呢�!�

    “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

    白玥應下,帶著阿纏與林歲她們往煥春園走去。

    煥春園就在戲臺的對面,來時阿纏只注意戲臺,倒是沒關注另外一邊。

    此時那里已經(jīng)擺了許多張桌子,受邀前來的客人也都一一落座。

    女客與男賓的桌子分列左右,中間由幾個花架隔開,上面擺滿了花。既顧全了禮數(shù),又不忘風雅。

    白玥并未帶著她們在女客那邊落座,反而帶她們去了靠近主桌的一張桌旁。

    那桌子上已經(jīng)坐了幾名年輕女子,其中一位長得和白玥有些像,但年紀明顯要大一些,還盤著發(fā),想來就是丫鬟口中的大姑娘,白玥的親姐姐了。

    白玥招呼著阿纏與林歲坐下,自己則坐到了姐姐白珂身旁。

    白珂從丫鬟手中接過濕帕子讓她擦手,然后問:“去哪兒玩了,一直不見你人?”

    “去偷祖父的花了�!�

    白珂瞪她一眼,小聲說:“花房那邊的痕跡打掃了沒有,可別被祖父發(fā)現(xiàn)了。”

    “哎呀知道了,你喜歡的那盆獨占芳華我也幫你搬走了,你走的時候記得來我這里拿。”她可是很講義氣的,姐姐幫她應付這些客人們,她幫姐姐從祖父那里偷花。

    “不愧是我妹妹。”姐妹二人短短幾句話,就分贓結束了。

    阿纏在一旁聽著,覺得這對姐妹很是有趣。

    又等了一會兒,王府的主子們終于到了。

    應安王與世子走在前面,世子夫人與信安縣主則扶著王妃同行,縣主的女兒則被丫鬟牽著手走在后面,小姑娘看著怏怏的,有些沒精神。

    王妃瞧著身子不太好,但精神不錯,一直與身邊的信安縣主說話,面色看起來很是柔和。

    經(jīng)過她們這桌的時候,白珂與白玥姐妹齊齊出聲向王妃問好,應安王妃才將注意力轉了過來。

    她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從桌上其他人身上一一略過,掃過阿纏與林歲時,眉頭明顯皺了起來。

    最后目光落在了白玥身上:“方才怎么一直不見玥兒?”

    世子夫人在旁賠笑道:“玥兒與她的兩個朋友玩耍去了,讓母妃見笑了�!�

    應安王妃瞥了世子夫人一眼:“就是你這般不上心,才讓她這樣不守規(guī)矩,瞧瞧她,什么人都能……”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信安縣主打斷了:“母妃,這么多人在呢,大家都等您落座呢�!�

    王妃又不滿地瞪了眼白玥,到底看在女兒的份上,沒有將話說完。

    阿纏自然是聽出來了,這位王妃顯然對她和林歲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是很高興。

    方才見到王妃對信安縣主那樣溫和,還以為這是個好相處的人,沒想到是個刻薄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都沒想過給自己孫女留些臉面。

    白玥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她面色絲毫沒變,等著祖父祖母落座后,才拉著阿纏她們坐下。

    很快,王府下人們端上各色菜肴,戲臺上也響起了鑼鼓聲。

    白日里看鬼戲,到底還是差了些氛圍,但勝在新奇,大家一邊用飯一邊看著戲臺,倒是很下飯。

    宴席吃到一半,余大家終于上場。

    她剛開了嗓,便引來臺下賓客叫好。今日余大家的鬼面并不像之前見到的那樣嚇人,卻也如上次見到那般生動,并不像是覆了張假面那樣僵硬。

    白玥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一邊盯著戲臺,一邊湊到阿纏身邊問她:“這位余大家的臉是怎么畫出來的,怎么像是真臉一樣?”

    “白姑娘可真是問倒我了,許是余大家的獨門秘訣?”雖然阿纏是第二次看余大家的戲了,但是依舊沒瞧出那鬼面的端倪。

    白玥心中實在好奇,忍不住倒:“一會兒宴會結束倒是可以去問問那位余大家,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說?”

    這出戲唱完,臺下眾多賓客叫好,就連之前對鬼戲不以為然的應安王妃也連連點頭。

    等余大家下臺了,她才對坐在一旁的應安王道:“王爺難得沒糊弄我,這戲子唱的著實不錯,該賞�!�

    應安王略顯得意地捋了捋胡須,招手讓一旁伺候的丫鬟上前:“沒聽到王妃的話嗎,還不快去送賞�!�

    丫鬟正要過去,又被應安王妃叫�。骸暗鹊�,還是叫那戲子過來吧,方才那鬼面瞧著很特別,讓她來給我講講�!�

    “是�!毖诀哳I命離去,不多時帶著剛卸了妝的余大家走了過來。

    沒了鬼面之后,余大家這張臉看著就太過尋常了些,王妃只瞧了一眼便道:“你這容貌著實一般,還不如頂著方才的鬼面�!�

    由于阿纏她們的桌子離主桌不遠,她清楚地聽到了應安王妃的話,忍不住偏過頭。

    主桌上的人全都面色如常,顯然是早就習慣了應安王妃這樣的說話風格。

    余大家聽了這番話,面色如常,朝應安王妃淺淺一拜:“多謝王妃指點�!�

    “指點算不上,我倒是很好奇你那鬼面是如何貼在臉上,還那樣靈動的?”

    “那鬼面乃是特制的,與妾身的臉十分貼合,又用了膠,再經(jīng)過常年練習才如真容一般活靈活現(xiàn)�!�

    “原來是這樣�!甭犓氈碌慕忉屃耍瑧餐蹂坪跤钟X得無趣了。

    正在這時,王府的下人帶著一名身穿月白色儒袍的男子走了過來。

    信安縣主還未動,她身旁坐著的寶兒已經(jīng)撲了過去,叫了聲:“爹�!�

    來人正是吏部侍郎許則成。

    許則成才接住女兒,就聽王妃斥責道:“寶兒還不快回來坐著,怎地這般沒有規(guī)矩?”

    寶兒癟了癟嘴,慢慢挪回桌上。

    王妃似乎見不慣她這小家子氣的模樣,又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一股小家子氣,當初澈兒如她這般大時,都已經(jīng)很懂事了�!�

    她口中的澈兒正是早年失蹤的外孫,如今府上也只有王妃不時還提上幾句,其他人都怕惹了信安縣主傷心,不再提及。

    “娘,寶兒還小呢�!毙虐部h主出聲道。

    “什么還小,這孩子性格不隨你,也不隨姑爺,連長得都不像咱們家的人�!�

    信安縣主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看向坐到她身旁的許則成。

    許則成笑呵呵開口道:“母妃教訓得是,女婿日后一定多多教導寶兒。”

    應安王也幫腔道:“行了,信安還不是因為身子骨不好,才沒有那么多時間教導寶兒,你總是說這些沒用的做什么,擾了大家興致�!�

    信安王妃被王爺說的面上閃過一絲悔意,用公筷夾了一枚蝦子到信安縣主碗中:“這是從運城送來的蝦,你父王知道你喜歡,特地為你留的�!�

    王妃先軟和下來,主桌上的氣氛這才松快起來。

    信安縣主抿唇一笑:“謝謝父王,謝謝母妃�!�

    “一家人,客氣什么。”

    信安縣主也不動筷,反而是許則成將蝦夾了過來,然后親自為信安縣主扒掉蝦皮,然后又將蝦送回她碗中。

    應安王世子笑著調侃道:“早先就聽人說,吏部侍郎許大人與其夫人是神仙眷侶,今日本世子也算是親眼見到了�!�

    “大嫂,你快管管大哥�!毙虐部h主嬌嗔道,世子夫人笑而不語。

    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竟是把立在一旁的余大家忘了。

    余大家看著一桌子的人,眼中那一縷異樣的光彩逐漸隱沒在暗沉的眸光中。

    她看著信安縣主將那枚被剝好的蝦子送入口中,身旁的許則成又夾了一個,繼續(xù)幫她剝。

    她一直很好奇蝦子的滋味,但她從小便吃不得這個東西,每次吃了都要起疹子。

    母親總是覺得她在裝病,與她吵了好幾回。生病的時候哥哥來看她,還說以后桌上都見不到這道菜了。

    都是騙子。

    信安縣主似乎察覺到有人看著,抬起頭見是余大家,才終于記起還有這么個人在旁看著。

    “母妃,旁邊還有人呢�!�

    經(jīng)她提醒,應安王妃才又將在注意力放回了余大家身上,她語氣隨意地吩咐道:“行了,別在這站著了,你這戲唱的不錯,拿了賞賜退下吧。”

    余大家接過丫鬟手中蓋著紅布的托盤,再次行禮:“謝王爺與王妃賞賜。”

    她端著那托盤,轉過身去。

    身后許則成端起酒杯,朝王爺與世子敬酒,她聽到應安王一口一個賢婿的叫著,聽到世子口中叫著妹妹。

    她一步步走遠,最后眼中一片死寂。

    阿纏方才便一直在看著主桌那邊,自然也瞧見了余大家的神情變化。

    雖然不是很明顯,可她能夠感覺到,余大家周身的氣息很是晦澀。

    不過又想到方才王妃那堪稱無禮的態(tài)度,余大家這般表現(xiàn)倒也算是正常了。

    臺上的鬼戲終于到了尾聲,底下的客人也酒足飯飽,開始逐漸離席了。

    王爺與王妃走得最早,世子與世子夫人陪坐在一邊,倒是信安縣主沒有走,正在喂女兒吃飯。

    許則成只坐了一會兒,便走到男賓桌旁與人說話。

    阿纏與林歲其實也吃飽了,看了戲賞了花,她不禁有些困了,就想要告辭離開。

    白玥還記著方才的花,非要帶她去取花,她便和林歲和白玥過去了,留下兩個丫鬟去通知車夫將馬車準備好。

    取了花之后,白玥本來想送她們出去,恰好白珂來了,她便讓丫鬟送阿纏與林歲出去。

    結果丫鬟還沒帶她們走出后院,就被一名嬤嬤叫住,那嬤嬤面色有些嚴厲,似乎有話要吩咐,丫鬟有些為難,阿纏便道:“姑娘自去吧,我們認得出去的路�!�

    丫鬟面上閃過一絲歉意,朝她們福了福身,趕忙朝嬤嬤走去。

    阿纏與林歲對視一眼,往外走去。

    王府實在是有些大,兩人走了好一會兒,沿著回廊走出拱門,便看到一片竹林,竹林對面是堆疊的假山。

    兩人還沒走出多遠,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說話,聽聲音似乎是信安縣主與寶兒。

    寶兒似在抽噎:“娘,外祖母又說我不如哥哥,你找到哥哥后,是不是就不要寶兒了?”

    信安縣主聲調溫柔:“怎么會呢,娘的孩子只有寶兒一個人�!�

    “可是哥哥呢?”

    “你哥哥呀……”信安縣主輕聲說,“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最后這一句聲音極輕,卻聽得人毛骨悚然。

    倒是寶兒一臉驚喜地問:“真的嗎,哥哥不會回來?”

    “當然是真的�!�

    聽到了這番對話,阿纏扯了扯林歲,兩人趁著沒被發(fā)現(xiàn),飛快閃身躲到了假山后。

    她們悄聲走到假山另一側,稍稍探出頭往外看,信安縣主已經(jīng)走了過去,似乎并無察覺,依舊抱著寶兒在哄。

    可阿纏卻注意到,一道身影從竹林中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是余大家。

    此時她的表情顯得格外猙獰,手中還握著一把匕首,似乎就是沖著信安縣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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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你說,這算是什么樣的仇?

    只看余大家的表情和舉止,就能看出她的目的。

    她忽然想起,之前碰到余大家,她們就在說寶兒口中的哥哥,那時候,余大家的情緒便不太對勁。這一次,依舊是在說那個孩子。

    阿纏心中隱隱生出了一個有些荒謬的想法,她側頭在林歲耳邊道:“能不能阻止她,不要讓別人發(fā)現(xiàn)�!�

    “可以阻止,但是她會發(fā)現(xiàn)我們�!�

    “沒關系,我正好想知道,她為什么要殺信安縣主?”

    林歲點點頭,她其實也很好奇。

    她的目光掃過地面,從腳邊撿起一粒石子,將內息運轉到手上,夾在指間的石子嗖地一聲飛了出去,打在了余大家肩頭。

    注意力全都放在信安縣主身上的余大家被肩上的疼痛驚醒,她迅速將匕首收回袖中,左右環(huán)顧,然后看到了對面假山后一上一下冒出的兩個腦袋。

    阿纏與余大家遙遙對視,在她的注視下,余大家在原地僵立片刻,終于緩緩退回了竹林中。

    三個人默默地站在原地,直到信安縣主與寶兒的聲音逐漸遠去。

    阿纏與林歲先從假山后走了出來,她懷里還抱著方才從白玥那里拿來的花。

    兩人走出來后并未離去,而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等著,終于,余大家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站在距離兩人幾步之外,眼中并沒有殺人被發(fā)現(xiàn)的恐慌,只有死一樣的沉寂:“你們不去報官嗎?”

    “報官做什么,說你要殺害信安縣主嗎?我們又沒有證據(jù)�!�

    “但是應安王府的人會信。”

    “是嗎?”阿纏一臉的無所謂,“可是和我們有什么關系呢?”

    “既然沒有關系,方才為什么要阻止我?”余大家問。

    阿纏思索了一下,才回答:“如果你用匕首殺了她們母女,身上一定會濺到血,我猜你并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甚至沒有策劃逃跑路線,而是臨時起意想要殺人,所以你若是殺了人,很快就會被抓起來。”

    余大家沒有說話,因為阿纏猜對了。

    她做了萬全的心理準備才敢來上京,她甚至能夠毫無情緒波動地面對他們了,可還是被那個女人寥寥數(shù)語刺激到了。

    她早就有所預料的不是嗎?可真的聽到了,情緒根本不受控制。

    那時候她腦子里只想著,一定要殺了那個女人,給她的澈兒賠命。

    差一點,她就成功了。

    “只要她死了,就算賠上我一條命又如何?”

    “雖然不知道你與信安縣主有何仇怨,但為仇人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卑⒗p緩緩開口。

    余大家慘笑一聲:“說的好聽,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不值得呢?她該死!”

    “如果你愿意說,我們倒是很愿意聽聽她是如何該死的。”

    余大家沉默下來,看起來并不想將自己的遭遇說出來。

    林歲在旁冷聲道:“你連殺人都不怕,還怕說出真相嗎?”

    或許有時候,真相就是難以說出口。

    阿纏打了個呵欠,她實在有些困了,眨了眨酸澀的眼睛,開口道:“算了,這里也不是一個聊天的好地方,我平日里住在昌平坊的香鋪中,改日余大家若是有空,可以去那里尋我。”

    見余大家依舊沒有反應,阿纏也不強求,只道:“報仇有許多辦法,并不是只有殺人賠命這一種,你想不到別的出路,別人或許能夠想到。”

    言盡于此,阿纏對林歲道:“走吧,我們回家,有點困了�!�

    林歲接過阿纏手中的那盆花,與她一同往外走去。

    等她們走遠了,余大家才轉過身,看著兩人的背影,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毫無溫度的臉,眼中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

    離開了應安王府,阿纏在馬車上就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家中的臥室內了。

    外面不知何時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屋內一片昏暗,她蓋著柔軟厚實的棉被,倒是并不覺得冷。

    阿纏在床上趴了一會兒,心想下了秋雨之后,天氣就會越來越冷了,這么快又要到冬天了。

    賴了會兒床,她從床頭拿起外衫穿上,才走出了臥房。

    屋外的雨下的不大,順著房檐滑落,滴滴答答砸在地上,她白日里抱回來的那盆花就在房檐下擺著。

    “慧娘�!卑⒗p站在門喊。

    “醒了?”陳慧打開她房間的門,見阿纏一副剛睡醒的模樣,提醒道,“回屋里去,別吹了風著涼�!�

    “知道了,林歲呢?”阿纏往后面挪了挪,抻著脖子問。

    “一直睡著也叫不醒,她把你送回家就回去了�!�

    陳慧關上門,順著房檐走到阿纏的房門口:“我聽她說你們在應安王府遇到意外了?”

    “可不是,還是和余大家有關的�!�

    阿纏和陳慧一起走進房間,陳慧替她將屋內的蠟燭燃了起來,屋中頓時明亮許多。

    阿纏坐到椅子上,對陳慧道:“我懷疑,那個信安縣主的身份有問題�!�

    “怎么說?”陳慧感興趣地問。

    她與信安縣主年歲相差不大,雖然后來陳家敗落,與對方無甚交集,但她也曾遠遠見過這位縣主。

    阿纏便將之前在王府發(fā)生的事說了一通,然后道:“我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讓信安縣主用那樣的態(tài)度說自己的親生兒子不會回來了,再加上余大家的反應,所以才懷疑起兩人的身份來。”

    陳慧點點頭:“說起來,你口中的這位信安縣主,和我以前見過的,差別還真是很大�!�

    “以前的信安縣主是什么樣的人?”阿纏好奇問。

    陳慧回憶了一下:“我印象里,這位縣主性子跋扈,動輒便與人吵架,反正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我記憶最深的是她榜下捉婿這件事,當時事情鬧得很大,別人榜下捉婿都是家中父兄出面,她就十分與眾不同,自己出面,派了王府侍衛(wèi)當街綁走新科進士,這事兒可是轟動一時�!�

    “后來呢?新科進士被皇室縣主綁走,皇帝沒反應?”

    “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新科進士便同意了這樁婚事,應安王當天便將婚事敲定,然后才入宮請罪去了,這樁事兒成了人家的私事,皇帝還能說什么?”

    “可我今日見到的那位縣主,言行舉止得當,眉目溫和,看起來脾氣很好。”阿纏簡單描述了一下她對信安縣主的印象,又道,“聽說她還十分孝順,王妃重病時,她一路跪拜去寺廟為王妃祈福�!�

    陳慧道:“可是據(jù)我所知,縣主與王妃的母女關系并不好,兩人曾在宴會上當眾吵起來,那位王妃說話很刻薄,縣主也是絲毫不讓,這在當初也不是什么秘密。

    就算她心中還是很在意母女情分的,可我覺得,以她的性格更愿意砸銀子將寺廟中的和尚全都請去王府為王妃祈福,也不會自己一路跪拜去寺廟�!�

    這種說法并不絕對,可是慧娘口中的信安縣主是個直來直往的人,看上的男人就綁走,和母親意見相左就當眾吵起來,也不遮遮掩掩。

    這樣一個性子強硬又直接的人,怎么會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

    她還記得白玥說過,恰好那個時候,縣主的孩子丟了。

    這些事聯(lián)系起來,讓人不由心底發(fā)寒。

    “可惜這些猜測沒人能夠證實。”阿纏嘆息一聲,“也不知到余大家會不會去昌平坊找我?”

    今日下午下了雨,原本說好的夜戲也停了,戲班的人早早回了住的地方。

    余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將房門閂好,便坐在梳妝臺前,她盯著銅鏡中的自己,然后緩緩抬起手在耳后摩挲著。

    好一會兒,她的手將她的臉撕了下來,將面具放到了一邊。

    鏡中只剩下一張覆了一層白皮的,平滑的臉。那根本不像是人的臉,更像是一張白色的面具。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鏡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回到床邊將裝著面具的箱子從床底拉了出來,打開后,里面擺著許多鬼面具,還有幾張人的面具。

    它們都是制作出來的,但不是余大家自己制作的,她只是這些面具最合適的使用者。

    因為人的臉并不是平滑的,除非是特制的面具,否則很難與人臉完美貼合。

    可是她的面具不一樣,這些面具能夠完美地貼上她的臉,戴上后,就像是真的臉一樣。

    余大家從中選出了一張鬼面,她將鬼面覆在臉上,臉上的那層白皮就自動與面具黏到一起去了。

    可惜這樣的黏合是有時間的,不能超過兩日。

    所以,她永遠都不能擁有一張屬于自己的臉。

    余大家坐回椅子上,看著鏡中的鬼臉,想著白日里應安王妃的話,說她容貌平平,不如鬼面。

    因為屬于自己的那張臉,一直在她那孝順的女兒臉上啊。

    多可笑啊,時隔十幾年,當她終于找到了記憶,生出了勇氣,她的家人已經(jīng)徹底將她遺忘了。

    那個取走了她臉的人徹底取代了她,曾經(jīng)囂張跋扈與母親關系不睦的信安縣主,現(xiàn)在是一個性情溫柔,與相公琴瑟和鳴,對母親百般孝順的好人。

    沒有人覺得不對。

    心中的那股殺意再一次涌了出來,可阿纏的話又一字一句的跳了出來。

    為仇人搭上性命,不值得嗎?

    那還能怎么辦呢?她……真的能幫自己嗎?

    余大家心中生出幾分動搖,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輕信的人。那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而已,只與她見過兩面,她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可是,她在深淵中呆了太久,每一個希望,她都不想放棄。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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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誰讓我遇到你了呢

    阿纏有些驚訝:“換臉?”

    余大家抬手摸向耳后,然后慢慢的將自己的臉取了下來。

    突然看到一張平滑又怪異的臉,阿纏著實被驚了一下。不過她沒有退后,反而湊上了去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她問余大家:“我能摸一下嗎?”

    余大家點了點頭。

    阿纏伸手摸了摸余大家臉上那層白色的皮,那并不是人皮,觸手柔軟還帶著些許粘性。

    她又往耳后看了看,這皮和余大家的皮膚已經(jīng)長在了一起,除了顏色不同外,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瘢痕,可見手藝極好。

    “取走你臉的人和給你換上這張皮的人不是同一個吧?”阿纏問。

    余大家似嘲諷地笑了一聲:“姑娘慧眼,那個人取走了我的臉之后,沒了利用價值,便被那女人殺了。

    那個女人也沒想讓我活著,先給我喂了藥,然后在我心口處補了一刀,最后將我扔去了亂葬崗�?墒俏颐�,硬是撐著沒死,后來被人救了,也被貼上了這張皮�!�

    “既然被救了當時為什么沒有選擇報官?”

    “因為我失去了記憶�!庇啻蠹一叵肫鹪�(jīng)的事,臉上帶著幾分復雜,“救我的人和害我的人是親叔侄,他們家族曾經(jīng)出過厲害的人,擁有特殊的傳承。

    他去亂葬崗找他侄子尸體的時候發(fā)現(xiàn)我沒死,他看了我的臉以為我是被他侄子害死的,雖然救了我,卻一直在我飯食中摻藥,讓我失去了記憶。”

    “后來呢?”

    “后來,我信了他的話,以為我真的是他的女兒,只是出了意外傷了臉而已。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他一直……對我很好,就像他真的是我親爹一樣。

    他還給我做了很多人臉面具,和真人一模一樣,讓我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還請人教我唱鬼戲,讓我有了謀生的法子,我……我為他養(yǎng)老送終�!�

    余大家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面具上,慘淡地笑了一聲:“他死后,那種藥便停了,我的記憶開始出現(xiàn)混亂,戲班的班主為了尋了一位神醫(yī),神醫(yī)治好了我,也讓我徹底恢復了記憶�!�

    記憶恢復后,她回想起最初的那個自己,時常覺得那是一場夢。

    夢中的她還是信安縣主,仗著親爹是王爺,在京中囂張跋扈,卻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她與母親總是吵架,母親想讓她嫁去外祖母家中,她不愿意,就在大庭廣眾之下,綁了個看得上眼的進士回了家。

    她的名聲毀了,卻成功的擺脫了母親的束縛,值得慶幸的是她的眼光不錯,選的那個人應下了這門婚事,對她也很好。

    他們成婚后不久就生了一個兒子,他為那個孩子取名許澈,然后,她陪著他去交州上任……

    再然后,噩夢開始了。

    阿纏聽她說完才道:“雖然遲了些,但你依舊可以選擇去明鏡司上告,皇室縣主被換了臉,這樣大的案子,他們不敢怠慢。”

    “是啊,如果我能證明我是信安縣主白鳶的話�!�

    “什么意思?”

    “我去過明鏡司,他們雖然不信我的話,卻也接了我的案子,然后給我驗了血脈�!庇啻蠹掖瓜骂^,慘笑一聲,“驗過之后他們告訴我,我根本就沒有皇室血脈,所以我自然也不可能是信安縣主�!�

    她連自己是誰都證明不了,后面的話,別人又怎么會相信?

    阿纏蹙起眉。

    “我在明鏡司大吵大鬧,最后被關了起來。還是那位神醫(yī)最后找到了我,他找了證人證明我是得了病才會瘋瘋癲癲沖撞了明鏡司衙門,又為我交了罰銀,我才被放了出去�!�

    “時隔多年,明鏡司衙門不可能被收買�!卑⒗p遲疑道,“你……不是應安王親生的?”

    余大家搖頭:“我出生的時候驗過血脈,不可能出錯。后來我詢問那位救我的神醫(yī),他說有些藥確實能夠混淆人的血脈,但對人身體傷害極大,可以用來抹除人的身份,避過朝廷通緝。”

    阿纏心中了然,沿著血脈尋蹤并不是什么罕見的追蹤術,這種藥的出現(xiàn)倒也在情理之中。

    “殺了你,還不忘記給你喂藥,那人是什么身份,將事情做得這樣周全?”她略頓了一下又道,“你相公呢,他又在何處?”

    余大家笑了起來,許是怕此時的樣貌嚇到阿纏,笑的時候她一直低著頭:“她叫韓小彤,父親曾經(jīng)是衙門中的小吏,是那個給我換臉的男人的未婚妻。她是一個并沒有太多見識的,尋常小戶人家養(yǎng)出來的女子�!�

    余大家聲音哽住,停了許久才看向阿纏:“周全的不是她,是我相公,許則成。”

    果然。

    阿纏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能將皇室縣主劫走換了臉,還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除非有人幫忙遮掩過去。

    雖然余大家之前一直沒有提及許則成,可是妻子換了一個人,做相公的真的不知道嗎?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真相,才最符合邏輯。

    “你來上京就是為了尋他們報仇的?”阿纏問她。

    “是,但我一開始并沒有想著用這樣的方法�!�

    她當然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還知道,只憑自己,根本殺不了兩個人。她想過,要用其他的辦法讓他們得到應有的下場。

    她在交州越來越有名氣,她主動結交了來自上京的勛貴,通過他們慢慢引來了應安王的注意,籌謀了許久,她終于得到了一個進入應安王府的機會。

    余大家繼續(xù)說:“我曾想過,雖然驗血脈失敗了,但我爹娘總能認出我吧?他們是否發(fā)現(xiàn)過,那個頂替我的人有哪里不對勁?韓小彤并不是一個多聰明的人,這些年總會露出馬腳吧?”

    阿纏沒有往下問,因為她親眼見到了后續(xù)。

    應安王一家對那位信安縣主格外的好,連應安王妃那樣的脾氣,都愿意為為信安縣主收斂。他們一家人和睦,讓人艷羨,被世人稱道。

    “你知道嗎,我吃蝦子會長疹子,做這件事我爹娘、大哥還有許則成都知道�!�

    阿纏輕輕嘆息一聲。

    最讓余大家難過的,或許不是來自外界的打擊。畢竟,她失去了臉,被人奪走了身份,也咬著牙走到了今日。

    可好容易回到家后,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親人與罪魁禍首成了一家人。

    他們真的毫無察覺嗎?還是說,他們根本不愿意有所察覺。

    畢竟,真正的信安縣主,并不是個溫柔善良,孝順聽話的人。

    她可能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女兒,也不是一個讓人喜愛的妹妹,所以她消失后,一個溫柔貼心的人取代了她,她的家人立刻就接納了另外一個她,并且無視了所有的異常。

    余大家靠在椅子上,像是失去了支撐一樣。

    “他們讓我覺得,我這些年的堅持,像是個笑話�!庇啻蠹艺A苏8蓾难劬�,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聽說這張皮,是陵魚的臉皮,不知道為什么,貼上這張皮后,她就流不出眼淚了。

    其實這樣也很好,至少不會讓人看出她很難過。

    她想盡了辦法,想要為自己討個公道。可最后,卻被自己的親人逼上了絕路。

    “現(xiàn)在我手上沒有絲毫的證據(jù),能證明我就是白鳶。除了殺了她,我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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