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賀望重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畢竟一聽就是客套話:“那是,我孫子當然乖巧�!�
送走徐元,賀望重掏出手機,正想細問,賀任沅的管家給他發(fā)來一條情報。
[齊云]:董事長,少爺最近心情轉好,胃口不差,您可以繼續(xù)制作美食了。
[賀望重]:OK。
前兩天賀任沅心情差到吃不下飯,今天就轉好了,看來這個小娃娃就是關鍵。
是因為這個小崽子促成了什么大合同嗎?
總之,他又可以大展身手了。
“把太太收藏的燕窩拿出來!”
*
下午,白清語剛要出發(fā)去接白小茶,就接到賀任沅的電話。
“我今天早下班,順路去接。”
“哦,謝謝少爺�!�
路上堵了一會兒車,賀任沅到家正好四點。
管家接過茶寶的書包,“茶寶餓不餓?”
茶寶:“寶寶不餓,爺爺。”
今天幼兒園良心發(fā)現(xiàn),改善了伙食,臨近放學還發(fā)送了一餐。
茶寶現(xiàn)在一天在幼兒園吃三頓,每一頓都很努力。
賀任沅牽著茶寶進屋,替他復述今天吃過的飯。
經過啞巴姐妹和姜萌萌時,注意到了她們崇拜的目光。
怎么?
賀任沅以前只會從這三姐妹眼里看見敬畏,是因為他不費吹灰之力接回了茶寶嗎?
不得不說,很受用。
管家端上一碗水果燕窩:“這是董事長送來的。”
分量很足,少爺也可以吃。
賀任沅:“白清語呢?”
管家:“在喂雞�!�
賀任沅:“叫他一起來吃�!�
賀任沅拿出三個小碗分盛,燕窩里加了牛奶、、木瓜,看混合程度就是白小茶喜歡吃的。
“都是甜的和甜的,混合搭配好吃。”
“甜的和甜的!”白小茶握著勺子,等爸爸一來就開動。
*
吃完燕窩,白清語帶著白小茶看雞窩,不止有三只母雞,還有一對蘆丁雞。
白小茶蹲著喂小米,不知疲倦地玩了半小時,突然喊道:“爸爸,寶寶癢。”
白清語看見他撓胳膊,忙快步過去:“有蟲子咬你了?”
他卷起白小茶的袖子,看見一片紅色的疹子,左右手都有,分布不均,沒有固定軌跡,明顯不是蟲子咬的。
怎么回事?!
白清語顧不上追究原因,直接將手掌覆在白小茶起紅疹的胳膊上,神力傾泄而出,潛進皮膚,不一會兒,紅疹消失,茶寶的胳膊又變回了白白嫩嫩。
“謝謝爸爸!”
“沒事�!卑浊逭Z閉上眼睛緩了下,又恢復如初。
“爸爸分析一下原因,你剛才碰到什么了?”
白小茶:“沒有噢爸爸�!�
白清語抱著白小茶往屋里走,先遠離雞舍,恰好看見管家領著一個醫(yī)生往樓上走。
“怎么了?”
管家停住腳步:“少爺過敏了,身上起風團�!�
白小茶毫無隱私概念地分享:“寶寶也有噢!”
管家一愣,“怎么,茶寶也有!醫(yī)生初步判斷是燕窩過敏,醫(yī)生,先給茶寶看看,小孩子要緊�!�
“原來是過敏啊�!卑浊逭Z喃喃,茶神可不對任何東西過敏,白小茶人類食物吃多了,自身的神力還沒蘊育出來,有過敏的可能性。
“沒事,茶寶就起了一點點疹子,已經消下去了,先給少爺看�!�
白小茶擼起袖子,給管家爺爺展示:“寶寶沒有了噢!”
管家看見胳膊上微不足道的抓痕,松一口氣,對醫(yī)生道:“少爺在書房,你快上去吧。”
白清語:“少爺嚴重嗎?”
管家:“還好,就手、臉、脖子嚴重一些,除了癢沒別的不舒服�!�
白清語聽聞?chuàng)鷳n地蹙眉,“我去看看�!�
管家尷尬地攔�。骸吧贍斦f他想安靜一會兒。”
估計是怕過敏損了自己英俊的相貌。
白清語看了眼手里的茶寶,那行,他先把茶寶哄睡了再去看,免得茶寶又在賀任沅面前說“爸爸摸一下就不癢了”。
白清語抱著孩子上三樓。
管家看著父子倆的背影,隱約覺得哪里過于巧合。
三個人吃燕窩,兩個人過敏。
過敏的一大一小卻不是父子,這合理嗎?!
這倆過敏的還長得像。
管家心里有一個大猜測,但他作為管家,可不好擅自做主,得找一個幫手。
他靈機一動,把茶寶的照片發(fā)給董事長,既然少爺已經計劃全家相見,提前認認照片也沒什么。
[董事長,這是少爺認回來的外甥。]
第25章
管家非常心機地發(fā)送了一張父子倆在黃山的合照——賀任沅交了一批照片給他讓他制作精美相框。
賀任沅平時對外的形象太嚴肅冷漠,乍一看到憨態(tài)可掬的茶寶很難跟他聯(lián)系在一起。
“哈哈哈這么軟萌的寶寶,從照片就能看出是個聰明寶貝�!辟R望重一顆被逆子傷透的心臟撲棱起來,他開懷大笑,再看一眼,笑容戛然而止。
不是,賀任沅的親外甥怎么這么像他親外孫???
肯定不是他眼花,老徐白天還說過呢!他竟然沒有聽出話外之音!
“老婆老婆!”賀望重把舒枚的面膜揭下來,掛在手上,“你快看�!�
舒枚瞪他一眼:“我敷面膜也能看!”
“我怕你看不清楚!”
舒枚垂眸,看向他的手機,不由張大嘴巴,要論誰對賀任沅小時候印象最深,那……咳,可能是他姑賀映,賀任沅童年跟著爺爺奶奶住,但要說起嬰兒期的賀任沅,那她的兒子她還能不清楚嗎!
她連忙伸手按了按面膜,生怕面膜都嚇掉了,一抬手才想起賀望重已經幫她撕了。
“這是?”
“你兒子在外面認的親外甥?”
“��?”
賀望重:“可是真像我孫子啊,咱倆不會走丟過一個女兒吧?”
“我生沒生我能不知道?”舒枚看著照片上的父子,她居然能在賀任沅身上看見父愛???
賀望重:“你兒子讓我按照親孫子待遇處置,還說等我看到了寶寶就知道了�!�
舒枚:“那暗示很明顯了!”
賀望重一拍大腿,“好你個賀任沅,有了私生子竟然還敢栽贓給你不存在的姐妹!”
舒枚:“你的意思是他從外面抱回來一個孩子,不敢說是自己的,就說是外甥?”
賀望重:“你想啊,他是獨子,他的外甥或兒子,不都是咱家的唯一孫子,在繼承權上沒什么問題。既要認兒子,又要名聲。”
“你說他前兩天愁眉不展,不會是在爭撫養(yǎng)權吧?”
這就有點道德滑坡了,一個律師,搶自己孩子的撫養(yǎng)權,人家哪里斗得過。
看看這孩子,養(yǎng)得多好,賀任沅那狗脾氣可養(yǎng)不出這么軟萌的孩子。
舒枚盯著孩子的照片:“那怎么辦?”
賀望重深沉道:“先按兵不動,我做個親子鑒定,然后甩在他臉上!看他怎么狡辯!”
舒枚握手:“真是的,賀任沅搞襲擊,奶奶都還沒有準備見面禮�!�
賀望重當場給管家打電話:“我孫子是不是就在家里住著?”
管家:“是的。”
賀望重:“你明天找機會弄個親子鑒定的樣本�!�
管家:“好�!�
賀望重嘴角一咧:“我孫子喜歡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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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也笑道:“什么都吃,非常愛吃飯,除了燕窩,少爺和小少爺都過敏�!�
賀望重想到今天自己做的燕窩,瞬間起了冷汗:“過敏?沒事吧?”
管家:“小少爺沒事了,少爺還沒消�!�
舒枚:“請醫(yī)生看了嗎?”
管家:“請了請了,醫(yī)生說問題不大,吃了藥過幾小時就退了。”
舒枚狠狠擰了一下賀望重的胳膊:“我說我燕窩少了那么多,你拿去禍害我兒子和我孫子!”
賀望重疼得一激靈:“不敢了。我肯定對燕窩也過敏,祖?zhèn)鞯�。我孫子會叫爺爺嗎?”
管家嘴角一揚:“會�!蔽姨婺缦硎馨雮月了。
賀望重開始琢磨明天給孫子做點什么吃的。
舒枚打電話吩咐家政,把家里的燕窩全都找出來打包,她要送給姐妹,以后家里不能再出現(xiàn)燕窩。
*
白清語把茶寶哄睡只用了十分鐘。
他等了等,悄悄從樓梯潛到二樓,在書房門口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賀任沅。
二樓的房間,哪一間是賀任沅的?
管家好像說過,他和賀任沅的房間呈對角線,白清語看向對面的一扇門,走過去按下門把手。
昏昏暗的光線中,房間內一張低矮的大床,賀任沅仰躺著,被子一角搭在腰腹。
抱孩子爬了一天山,很晚回家,早上天不亮就去接人,上了一天班,接送孩子上下學,回家吃頓飯還過敏了。
但總算把白清語和白小茶接回家里,賀任沅心情放松,吃了藥就睡著了。
白清語看清賀任沅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還有大片的風團,跟白小茶一樣,胳膊反應最劇烈,不一樣的是,賀任沅能忍,從不抓撓。
他目光掃過臉上,只有下巴靠近脖子的地方還有紅疹。
怪可憐的。白清語看著躺著不動的賀任沅,心中莫名涌起很復雜的情緒,人類就是脆弱,連壞脾氣的少爺都被一個小小的過敏原干倒了。
睡夢中,賀任沅無意識想撓胳膊,白清語想也不想伸手扣住他的手掌,壓在了床單上。
他收緊手掌,神力從指縫中溜出去,微微緩解賀任沅的不適。
賀任沅幫助他那么多,自己回饋一點也沒什么吧?
賀任沅夢見自己在一汪清澈見底的天然水池里教白清語游泳。
白清語明明看著挺無懼無畏,完全是旱鴨子,好像從小就長在陸地上,下水了胡亂撲騰,緊緊抓住自己的胳膊當浮板,練了三天都沒松開手。
明明是毫無雜質的水,卻生了很多水草,纏繞在兩人中間,又長又滑,揮開了又纏回來,增加了游泳的難度。
這樣的笨學生,賀任沅竟然好脾氣地教了又教,也不完全笨,至少很會閉氣,撲騰好幾天一口水都沒嗆到,像一條不會游泳也不會淹死的美人魚。
突然,眼前的白清語身形一晃化成泡沫,賀任沅伸手一抓,心慌地從夢境中醒來,心臟撲撲直跳。
賀任沅閉了閉眼,這是什么稀奇的夢,是因為他白日里剛跟白小茶一起聽過童話故事,就夢見了美人魚?
他攥住手掌,掌心卻意外的有實感。
賀任沅轉頭看去,只見白清語坐在地上,握著自己的手,趴在床邊睡著。
他攥手的動靜驚醒了對方。
白清語抬起頭,打了個呵欠:“你醒了�!�
今天使用了兩次神力治療,饒是茶神也撐不住犯困,需要充足的睡眠來恢復。
他見賀任沅盯著兩人交扣在一起的手,“哦”了一聲,很自然地松開,說:“管家說你過敏,我來幫忙按住你的手,免得你睡覺時把自己臉抓花了�!�
賀任沅頓時想起自己微瑕的容貌,有些想捂又覺得有損威嚴,怔愣著不動。
“放心,已經全部消下去了,臉上沒有印子�!卑浊逭Z貼心道。
賀任沅咬牙道:“我才沒有在乎�!�
白清語疑惑地眨了眨眼:“不在乎嗎?可是臉很重要�!�
反正茶神不會握著一個臉上都是膿瘡的人的手睡覺。
賀任沅看著白清語的臉,有些僵硬地說:“不重要�!�
白清語:“好吧,你恢復了,那我回去睡覺了�!�
說完,他起身就往門口走。
賀任沅坐起來,張了張口,最后道:“謝謝�!�
白清語笑瞇瞇道:“不客氣�!�
“等等�!辟R任沅道,“你、你會游泳嗎?”
“游泳?”白清語瞇起眼睛,逐一審視自己身為茶神的技能,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從不下水,但會游泳欸!
“會啊,游得很好呢,有事嗎?”
“誰教你的?”
“還用教嗎?農村的孩子自己在溪水里撲騰就能學會狗刨了�!卑浊逭Z自信地說。
賀任沅深吸一口氣,居然被無厘頭的夢境影響了,道:“四樓的泳池,你可以使用�!�
泳池對于潔癖患者來說,是非常私人的東西,四樓的泳池沒有第二個人游過。
白清語:“謝謝少爺,有時間我會去的�!�
他反手把賀任沅的房門關上,臉上的倦意就藏不住了,飛快地回到三樓自己屋里,把白小茶往床里推一點,在旁邊一躺就睡著。
睡著前,他隱隱約約地想起一件事:神力進入凡人的軀體,應該是有阻礙的,但是他給賀任沅傳輸時就很順暢,沒什么損耗,對方的經脈很熟練地吸收。
賀少爺真是天生好命!
植物的節(jié)律很準,白小茶每天在固定時間和爸爸一起醒來。
不過,今天茶寶醒來的時候,爸爸還在睡覺。
“爸爸,你晚上去喂母雞了么?”茶寶坐在爸爸旁邊,關切地問。
“去喂少爺了。”白清語低聲喃喃,他把茶寶攬進懷里揉了揉,“爸爸想再睡一會兒,你自己出門找管家爺爺吃早飯好不好�!�
“好噢爸爸�!�
白清語起來把房門打開,窗簾拉開,讓陽光照射進來。
輪到大茶神曬太陽了。
曬太陽太舒服了,白小茶忍不住躺倒在爸爸身邊,跟爸爸一起曬太陽。
白清語感覺到了,閉著眼睛摸了摸他的腦袋。
曬了半小時,白小茶餓了,正要下去找管家爺爺,突然想起什么,噢,要刷牙。
他吭哧搬著小塑料凳到衛(wèi)生間,踩上去,伸手抓住牙刷,杯子被他碰掉了,咕嚕掉在洗手池里。
白小茶握著勺子一樣握著牙刷,坐在凳子上,有模有樣地用力刷起來。
既不漱口,也沒有擠牙膏,干巴巴一根牙刷。
管家見白清語遲遲沒帶小茶下來干飯,擔心地上來看,房門開著,白清語在睡覺,白小茶在刷牙。
“哎喲茶寶,可不能這么干刷,牙齦疼不疼啊�!惫芗倚奶鄣啬米咚难浪�,小崽子連刷頭的方向都沒拿對,牙齒沒刷到,對著口腔內壁刷。
“爺爺,不疼�!卑仔〔杷⒑昧�,摸了摸肚子,“寶寶可以吃飯了嗎?”
“可以可以,走,爺爺帶你下去�!�
賀任沅也從樓下上來,徑直走到床邊,彎腰查看:“白清語?”
白小茶道:“爸爸困�!�
賀任沅嘆了口氣,他還以為白清語真是鐵打的身子,原來是爬山反應比別人慢,“你好好休息,待會兒我讓劉姐送飯上來,茶寶上下學我會接。”
白清語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神清氣爽的賀任沅:“好�!�
賀任沅給他拉上了窗簾。
白小茶噠噠跑過去,拉開了窗簾:“爸爸要曬太陽噢。”
賀任沅抱起小崽子:“那我們下去吃飯�!�
管家看著賀任沅抱著小崽子的背影,眼神欣慰,很好,越來越有爸爸的樣子了。
他剛想把牙刷放回去,突然想起白小茶的刷牙姿勢——這得刷掉多少口腔上皮細胞。
借一根牙刷不過分吧?
管家立刻把牙刷一打包,讓人送到賀望重指定的機構去檢測。
少爺的樣本一早就存著,不用他費心。
他對結果抱有七成的把握。
他懷疑賀任沅和白清語的身份顛倒了,舅舅是爸爸,爸爸是舅舅。
少爺不想破壞白清語和白小茶的父子關系,傷害到茶寶,所以決定只當個舅舅,反正對賀家來說,沒有內孫外孫之分。
*
賀任沅接白小茶放學回來,剛打開車門,白小茶就嗅了嗅鼻子,道:“老板叔叔,今天家里有好吃的!”
賀任沅拎著他的書包,把他抱下來:“是嗎,進去看看�!�
一進門,賀任沅也有些震撼,他爸給他整了一個滿漢全席嗎?
管家:“少爺,這是董事長送來的�!�
他對著茶寶補充了一句:“茶寶,這是賀爺爺送的�!�
茶寶:“賀爺爺是——”
賀任沅:“是叔叔的爸爸�!�
茶寶:“噢,是老板爺爺�!�
賀任沅看著這桌飯,滿漢全席不是重點,重點是色香味俱全。
如果說以往給他送的吃食,賀望重的廚藝參與度是50%,那么這一桌的參與度不大于30%。一時讓人分不清哪一種父愛更深沉一些。
不過,他爸知道茶寶的存在后,有這份獨到的表示,他很滿意。
賀任沅環(huán)顧一圈,還沒開口,管家就回答了:“白清語今天一直在補覺�!�
“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