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白清語發(fā)現(xiàn)自己被賀任沅壓在竹床上,被子將兩人密不透風地裹住。
賀任沅吝嗇地把茶神的香氣都留在被窩里,手肘撐在白清語臉頰兩側(cè),死死地壓住被子,一個透氣孔都不給,還用過高的體溫烘烤著茶神的葉子。
白清語不得不急促地呼吸著,靠呼出水汽帶走葉片上的熱量,更多茶香從緋紅的皮膚上蒸騰。
一時間,被窩里頭的茶香濃度高得驚人。
賀任沅捂著茶神慢火碳焙,嘴唇壓在白清語白凈的額上,像溫度計計算著炒茶的溫度。
他早就想這樣做了,把白清語困在某一處,把他逼出最濃的茶香,只能自己聞,只能自己泡。
過了一會兒,賀任沅率先受不了,往下挪了挪。
隨著賀任沅的嘴唇離開額頭,白清語宛若解除封印般,剛要掙扎,雙||腿之間又被嵌入更沉甸的印章。
這就是人類的巫蠱之術(shù)嗎?
賀任沅壓低聲音審訊:“半夜來我房里干什么?”
白清語聲音更低,怕被很多人聽見:“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掉地上。”
賀任沅:“這床寬敞得很,能擠兩個�!�
白清語:“有點擠,你先放開我�!�
賀任沅把頭沉在他頸窩里狠狠吸了一口:“你是茶神,壓一晚上也沒事吧?”
幸好沒開燈,光憑嗅覺他就快失去理智了。
白清語驟然清醒,對哦,他是茶神,他力氣比賀任沅大多了。他一下子用力推翻流氓的統(tǒng)治,坐在賀任沅身上,腳踝分開,分別踩住他的手腕。
區(qū)區(qū)人類還敢審問他?
白清語像居高臨下的法官,抱臂看著賀任沅:“茶寶說你吃了讓身體變得強壯的藥。”
“吃完也不過如此,下次不許吃了�!�
賀任沅:“什么叫不過如此?”
白清語:“就是吃了也打不過我。”
賀任沅:“那你屁股下坐的是什么?”
白清語一下子想抬起屁股,但是賀任沅非常狡猾,能屈能伸,他或坐或跪,都是會被戳到屁股的樣子。
白清語苦惱地撓了撓臉蛋,這不像賀任沅的四肢可以暴力鎮(zhèn)壓,他想不到一個合適的方法讓它老實一點。
他有點騎虎難下了。
白清語:“所以你到底吃了什么?”
賀任沅:“預(yù)感要感冒了,吃點中藥預(yù)防�!�
白清語聽他的聲音是挺啞的,皺眉道:“誰讓你一到這兒就脫外套的。”
賀任沅:“圖干活方便�!�
白清語:“我給你輸點神力得了�!�
賀任沅已經(jīng)知道神力對于茶神來說非常珍貴了,忙問:“你損耗神力會怎么樣?”
白清語:“會想睡覺恢復(fù)。”
賀任沅頓時想起他上次過敏時,白清語握住他的手后,自己莫名好得很快,白清語那時就給他輸入神力了么?
“那我先免責聲明,你睡覺我會趁人之危,脫你的衣服親吻你�!�
白清語震驚,律師的臉皮已經(jīng)厚到能出這種免責聲明了?流出的神力頓在指尖,隱隱有流光閃爍。
白清語:“你收回�!�
賀任沅:“不收,我們?nèi)祟愔尾∏岸家灻庳熤闀�。�?br />
白清語和他對視,欺負他不懂么,免責是免醫(yī)生的責,不是病人的。
他給賀任沅治病,等于同意倒貼自己?
賀任沅:“來吧。”
白清語憤憤地從他身上下來:“你活該感冒�!�
賀任沅笑得坐起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反應(yīng),又有些無奈。
他幽幽道:“既然我毫無還手之力,在神境里定然是你強迫了我,你要對我負責�!�
這邏輯乍一看毫無漏洞,白清語面紅耳赤,第一次很想知道發(fā)生過什么,只能喃喃道:“沒有的事�!�
賀任沅趁機道:“所以你有沒有辦法恢復(fù)記憶,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其實不太確定,失血的同時要不要讓白清語捅他一刀。
他把懵逼的白清語圈過來,低聲哄道:“要不你捅我一劍試試,現(xiàn)代醫(yī)學(xué)很發(fā)達,馬上手術(shù)不會死人。”
白清語提醒:“你這么不擇手段,恢復(fù)的是我的記憶,不是你的�!�
賀任沅:“我知道。”
白清語就說賀任沅很自大吧,“你就那么篤定我失去的記憶是愛過你?”
怎么,眼瞅著不好追,想走捷徑?
賀任沅反問:“萬一我在神境里辜負過你呢?”
白清語一怔,他從未想過這種可能。目前這種拋妻棄子的局面,真不好說。
賀任沅看著白清語,他追求白清語沒錯,但他也希望白清語有對過去的知情權(quán),知道自己一個人懷孕的艱難,知道他掉崖之后可惡的性格……賀任沅猜測自己那時被合伙人背叛,脾氣不會太好。
他也害怕白清語帶著一點糊涂就接受他。
但他沒有全說出來,怕被白清語猜到他在儲血,只說了讓白清語想捅他一刀的話。
白清語:“你是個好人,我還不知道嗎?”
賀任沅猝不及防地被發(fā)了好人卡。
白清語不知道賀任沅為什么要說那樣的話,生氣地回去找茶寶睡覺了。
賀任沅聞著滿屋子的茶香,越聞越餓,有點睡不著,找了兩顆紅棗填肚子。
翌日,他一醒來,前門后院都沒有茶神父子的蹤跡,心里頓時一慌,找了一圈沒找到,終于在地里看見鄧伯:“鄧伯,清語和茶寶呢?”
鄧伯用譴責的眼神看著他,起得比老婆孩子還晚,這種男人怎么指望得上。
賀任沅著實冤枉,天還沒大亮就找老婆找出了一身汗:“您知道嗎?他們沒帶手機和手表�!�
鄧伯指了指山頭道:“八成是去山上了�!�
賀任沅順著野生的臺階一路爬一路找,不放過看見的每一棵茶樹,這里的茶樹太多了,沒有一棵是他老婆。
直到山間的霧氣散去,賀任沅也沒找到,忽地,一處石頭后面,傳來兩聲熟悉的聲音。
“寶寶學(xué)會了嗎?”
“爸爸,寶寶會了!”
賀任沅繞過石頭,看見了白清語和白小茶。
白清語正在教導(dǎo)茶寶一些出入神境的技能,從地上撿了一顆石頭塞進他手里:“寶寶自己把它帶進去,再帶出來�!�
白小茶:“好噢�!�
賀任沅眼睜睜看著他兒子連同石頭一起消失。
茶寶去哪了?去那個神仙洞府了么?他那么小,一個人可以嗎?
白清語身姿輕盈地站在一個木樁上,看見賀任沅,道:“放心吧,一會兒就出來�!�
過了一會兒,茶寶果然抱著石頭出來。
白清語給他塞了一個更大的石頭:“再試一次�!�
“好的,爸爸�!�
賀任沅仿佛看見一只美麗優(yōu)雅的白鳥,耐心教導(dǎo)幼崽生存技能,而自己是個不中用的雄鳥,只能在一旁干看著。
賀任沅:“茶寶可以把叔叔帶進去嗎?”
白小茶上前抱了抱叔叔的小腿,好像在丈量什么:“叔叔太大只了,寶寶還不會噢�!�
賀任沅失笑:“那先搬石頭吧,寶寶真棒�!�
白小茶在叔叔的贊揚聲中,抱著大石頭滾進去,寶寶真是太厲害了,他靠著石頭仰頭,忽然看見前面的茶樹上有一顆閃閃亮亮的球。
唔?這是什么?
他要拿出去給老板叔叔看看!
白小茶先爬上石頭踮腳,發(fā)現(xiàn)夠不到,想起爸爸教他的爬樹技能,脫掉了鞋子,腳趾用力抓住樹干,像熊貓幼崽一樣輕松地爬上去。
發(fā)光球近在眼前,白小茶伸手一抓,身子不穩(wěn),撲通,連崽帶球滾了下去。
啪嘰——白小茶握著摔碎的發(fā)光球,直接摔出了神境。
“茶寶!”賀任沅心提到嗓子眼,跪下查看。
“寶寶沒事。”白小茶不怕摔,一骨碌爬起來,攤開手掌,“叔叔你看——唔?”
發(fā)光球摔成兩半了?
一陣白光沖賀任沅眉心而去。
白小茶抓了抓空蕩蕩的掌心,“一半都沒有了?”
白清語愣愣地看著,寶寶你個孝子把賀任沅的記憶抓出來了還摔成兩半?
他急忙抓著幼崽回神境,讓他指認地方,尋找另一半。
父子倆在落葉堆里刨來刨去,賀任沅接收了自己失去的一半記憶。
腦袋一陣劇烈的疼痛后,神思恢復(fù)清明。
“……”
“……”
一個沒有受過大傷的健康人,很難想象癱瘓在床的日子。
賀任沅第一次很想點煙冷靜一下,他不是掉崖只擦破了皮,而是被心軟的茶神當成垃圾撿回去養(yǎng)了一段時間。
他回來的記憶在一個斷點戛然而止,但可以用善意第三人的視角總結(jié):全身只有嘴巴和幾把沒骨折,但能騙吃騙喝騙炮。
雖然泡茶的時候他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過了一會兒,白清語攜著茶寶回來,表情有些心虛,比欠了賀任沅三百萬翡翠勺子還心虛。
神境天還沒黑,不好找,他晚上再去找找。
賀任沅和茶神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第一次就育兒提出指導(dǎo)意見:“別教茶寶攜帶一百斤以上的東西進去�!�
不要在外面撿大型垃圾。
茶神太好騙了,賀任沅簡直后怕,還好白清語這三年沒有被其他人騙走。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你的后半段記憶是防拐訓(xùn)練。(●—●)
第51章
白清語問道:“一百斤怎么了,為什么要限重?”
賀任沅支支吾吾說不出原因,“就……限制一下成年人的體重,免得哪天我哄茶寶帶我進去,你不是不讓進么�!�
白清語看著他,我是不讓進啊,但你什么時候這么通情達理了?
賀任沅道:“你剛才帶茶寶去哪了?我的記憶是不是沒回來完全?”
輪到白清語支吾了,白清語當然是跟兒子站一條線上,“茶寶剛才心急想幫你帶出記憶,從樹上摔下來捏碎了,還有一點點尾巴碎片在神境里沒拿出來�!�
白清語拇指和食指比著,壓到一個很小的縫兒強調(diào),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有一點點尾巴,不影響全局�!�
幾千年的落葉堆實在太厚了沒人清掃,另一半不知道滾哪兒去了。
賀任沅蹲下來抱住茶寶,捏一捏他的胳膊檢查:“謝謝寶寶,有沒有摔疼?”
白小茶:“不疼的,叔叔。”
賀任沅被兒子感動壞了,他兒子心里有爹:“叔叔晚上給你做包子吃�!�
“還要練習(xí)么?”
“不練了,今天已經(jīng)學(xué)很多了�!卑浊逭Z溺愛地說,“茶寶餓了才會摔下樹�!�
這下賀任沅更沒有理由怪茶寶摔碎他的記憶了吧?
賀任沅本來就沒有怪過,忙背著茶寶下山。
白清語跟在后面,偷偷瞥賀任沅帥氣的后腦勺,所以賀任沅想起什么了?為什么一聲不吭?如果他倆發(fā)生過什么,賀任沅早就拿出來宣揚了吧?
那就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茶寶的來由符合他的猜測。
竟敢質(zhì)疑茶神的判斷,熄火了吧?
白清語瞅準了茶寶去跟爺爺騎車溜達的縫隙,在廚房堵住揉面的賀任沅:“你想起了什么?”
賀任沅低頭揉面團,耳機里播放專業(yè)廚師的實時教導(dǎo),廚師就是專門教他爸的那個,聽說賀任沅要下廚驚掉下巴,難道賀家人到一定年紀就會覺醒小當家血脈么?那他都不愁失業(yè)了。
“你說什么?”賀任沅指了指自己的耳機。
白清語將它拿下來,漂亮的眼睛注視著賀任沅:“我問你想起什么了�!�
賀任沅:“沒、
沒什么,就是養(yǎng)傷的片段�!�
他的通篇記憶里,幾乎沒有直立行走的片段,不僅指的是物理上直立行走,還包括精神上、經(jīng)濟上。
如果他是以軟飯硬吃的狀態(tài)全程跟白清語相處,那實在是太糟糕了,白清語說記憶只剩一點點尾巴沒回來,更是令他眼前一黑。
雖然把老婆騙到了,但底褲沒有了。
賀任沅重逢白清語以來,他便是以雇主、老板的身份存在,一時間有些轉(zhuǎn)換不過來。
白清語:“還有呢?”看來真的沒有親密行為了?那賀任沅為什么接吻那么熟練?跟誰的?
賀任沅:“還有……我欠你一條命,是你把我從重傷殘疾邊緣拉回來�!�
白清語歪頭,看著賀任沅回避談?wù)撚H密話題,視線閃躲、自稱有重病史、近一個月沒有同房史……他看過廣告的,這是男人的加油站壞了。
白清語湊近問:“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悲傷的事?”
賀任沅:?
白清語:“是不是那里也傷到了我沒給你治好?”
賀任沅:???
他的沉默不是白清語妄加猜測的理由!
白清語:“所以說茶寶就是我們血液融合產(chǎn)生的寶寶?好吧,既然確定了,我晚上就這樣告訴茶寶,明天他就叫你爸爸�!�
他對賀任沅太好了吧。
賀任沅雙手都是濕噠噠的面團,想抽出來壁咚茶神都做不到,只能無能狂怒道:“我們該做的都做了!”
“先不要跟茶寶說,等你想起來再心甘情愿地說�!�
白清語皺眉:“我們做什么了?”
賀任沅:“做||愛�!�
白清語一下子面紅耳赤,“怎么可能�!�
賀任沅發(fā)現(xiàn)白清語就像非要打翻一盆水然后自己被淋一身的貓,非要問出來再反駁,純粹是為了氣他的。
白清語:“要是發(fā)生過什么,你怎么會是這種有難言之隱的臉色?”
賀任沅:“……”
他閉了閉眼,腦海中閃過自己不光彩的過去。
三年前,神境。
賀任沅失血昏迷,再次產(chǎn)生意識,睜眼看到的仍然是一片無遮無際的天空,到現(xiàn)在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
他立刻鎖定了兇手,因就在這樁公益訴訟是律所合伙人攬下來的,他們一起來調(diào)研時,他看見過合伙人給過那個推他下崖的小孩一顆糖。
他以為是合伙人出于善意,原來是剝開糖紙是藏污納垢的惡意。
他早該意識到,他們開律所的理念不同,對方總覺得他會繼承家業(yè)、只圖名聲、不把盈利作為第一目的。
這個律所早該拆了,在得知對方背靠賀家拿資源時,轉(zhuǎn)頭跟下屬說富二代玩票時,賀任沅便打算賣了律所。
賀任沅以為公益訴訟是一個好聚好散的結(jié)局,結(jié)果竟是針對他的圈套。
他對律師行業(yè)的赤誠與專業(yè),不及他對人性的厭惡。
賀任沅全身都動不了,奇怪的是,大腦沒有接收痛覺,但這往往意味著更糟糕的后果:癱瘓。
這一瞬間,賀任沅對人的厭惡達到頂峰。
“你醒了?”一道好聽的聲音傳過來。
賀任沅忘記這不是病房,把對方的語氣當成護士的小心:“我怎么了?”
“你從山上摔下來,我看見你沒有人要,我就撿回來了�!�
一張美得脫俗絕倫的臉湊到他上方,笑瞇瞇地說,他長長的青絲垂下來,掃到賀任沅手背的皮膚,癢癢的,一時間他的觸覺神經(jīng)恢復(fù)正常,告訴他還能工作。
對方不是護士,身下也不是病床,而是堅硬的大石板。
白清語握住他的手腕,一股溫和的力量從筋脈流入:“你傷太重了,要養(yǎng)很久�!�
白清語的語氣很苦惱,因為要耗費他很多神力。他被賀任沅流出的血液滲入樹根喚醒休眠,起碼說明這個凡人不壞,有冤屈。
人在絕境會期盼神仙降臨,賀任沅以為自己信仰唯物主義,直到這一刻:“你是神仙?”
白清語抿了抿唇:“差不多,你安靜養(yǎng)傷吧�!�
賀任沅此時還不知這一句安靜的分量,直到他孤獨地躺了三天三夜,不能動,進入這個地界似乎自動屏蔽了人類基本的吃喝拉撒需求。
他不吃不喝,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不知道還要躺多久,周圍連聲鳥叫都沒有,仰望星空三天后,再聽見白清語的聲音時,賀任沅默默變態(tài)了。
人類真是賤得慌,就算對人性很厭惡,他依然需要社交。
白清語這一次出現(xiàn)給他輸入神力,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他必須珍惜機會把他留下。
人類會背叛人類,神明會背叛他的信徒嗎?
“你是茶神嗎?”賀任沅結(jié)合武夷山地界,以及周圍滿目的茶樹,合理地判斷。
白清語覺得他很有眼力:“是啊。”
賀任沅:“你把我扔在這里就不管了?”
白清語疑惑:“還要管你什么?”
賀任沅隨口胡謅:“我在這里躺著,你又不提供娛樂活動,等于非法囚禁,最高能判三年�!彼慌掳浊逭Z罵他、懲罰他,只怕白清語馬上就要消失,他必須拋出一個值得辯論的觀點,讓神明駐足。
白清語很怕自己無意中犯罪,他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神明:“娛樂活動?”
賀任沅發(fā)覺白清語好像吃這一套:“至少我要看見你,我再看不見你我會瘋掉�!�
白清語明白了,救其軀體,還要存其志,不然好好的人瘋掉了,等于白救了。
于是白清語在賀任沅周圍活動,然而茶神的生活非常貧瘠,一整天不是變樹,就是坐著恢復(fù)神力。
賀任沅:“尊敬的神明大人,就算是植物人,也要定期按摩、喂食,不然會死掉�!�
“植物人很好啊,我就是植物人�!�
賀任沅:“我會死掉,那么,你需要按照人類的平均工資向我的家人賠償……大約一百萬�!�
“一百萬?”
白清語似乎很怕他死在這訛錢,開始協(xié)助他翻身,坐起來。
賀任沅從未如此想念過食物,“我餓了,你這里有沒有食物?”
白清語:“你在這里就自動辟谷了�!�
賀任沅看著他:“人性化辟谷的判定條件,應(yīng)該是我吃了,覺得沒必要吃,而不是我沒吃,餓不死�!�
白清語讓他靠在石頭上,用肩膀撐著他,這段時間是他跟人類講話最多的時間了,這個人類長得帥,發(fā)型也帥,在他上次休眠之前,人類還很多是辮子頭,很丑的。
看見賀任沅時,茶神說是耳目一新也不為過,既為賀任沅的容貌感到心動,又為人類的生活進步感到高興。
總之,賀任沅是一位進步的人類,茶神很愿意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