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張恩儀夸張：“哦，我的上帝��！那你還能活著回來可太不容易了！”
薛理科：“從我說第一句話開始，他可能就恨上了我，他發(fā)現(xiàn)我這人不僅長得帥，說話的聲音也是性感的低音炮。哎，他都這么優(yōu)秀了，還要嫉妒我，這我薛理科得優(yōu)秀成啥樣啊�！�
張恩儀沒工夫陪他演戲了，她把洗好的牌重新打亂：“胖兒，就你一個正常人了，我們還是玩跑得快吧�！�
·
于真意的手機藏在了教室里，她想回去玩會兒手機，于是和陳覺非兩人一起回了教室。陳覺非走在她左側(cè)，剛剛的場景仍然在他腦海里流竄。
所以，近乎賭氣的，他也抬起手戳了戳于真意右側(cè)的肩膀，于真意沒有意料中地朝右側(cè)扭頭，而是面無表情地對上陳覺非的視線：“你干什么？”
陳覺非看著她，眼里突然流露出一種忍不住的失落：“你怎么朝我這邊看了？”
她怎么不陪他玩呢？
于真意：“這條樓梯上只有我們兩個啊�！�
他還是有點小失落：“哦�！�
于真意覺得他此刻特別像叼著飛盤搖著尾巴奔到主人面前的大狗，結(jié)果因為主人拒絕陪他玩而失落地低下尾巴。
于真意眼里的算計快要溢出，她自然地轉(zhuǎn)換了話題：“我玩超級瑪麗可厲害了，你要看我玩嗎？”
教室里空無一人，陳覺非坐在了張恩儀的位子上。
他好像還是悶悶不樂，但是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好�！�
她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還是看出來了但是懶得搭理自己呢？這個問題大概可以折磨他一個下午了。
指針不知不覺掠過二，不務(wù)正業(yè)的陳覺非終于想起下午有高二男子組的長跑，體育老師指派四班體委計分，體委下午正巧有比賽，縱觀全班，最靠譜的男生只剩下他自己了，所以體委十分信任地把任務(wù)交給了他。
陳覺非覺得于真意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魔力，就是不管怎么樣，只要坐到了她的身邊，只要那段物理距離無限次地拉近，他就無法全身而退。所以他又浪費了五分鐘的時間，才緩緩說自己要下去計分?jǐn)?shù)。
于真意對此倒是沒表現(xiàn)出什么大情緒，她嗯了聲，頭也沒抬：“你快去吧�！�
陳覺非看著她頭頂上柔軟的發(fā)旋，又掃了眼她的手機屏幕。
這該死的......馬里奧......
“那我走了�！彼酪啦簧岬卣f。
“嗯�！�
陳覺非走出教室，走到和她座位平行的窗口邊上時正好看見李建平從三班教室門口出來，正朝這邊走過來。
他蹙眉，小聲叫她：“李建平來了�！�
于真意條件反射地把手機往課桌里丟，又立刻賊人心虛地蹲下，緊緊貼著墻。
“陳覺非，你在這里干什么？”李建平好奇。
陳覺非：“我......”
他不太擅長撒謊，因為心虛，余光里瞥見于真意稍稍露出窗沿的正在晃來晃去的腦袋，他自然地把手背在后頭，掌心按著她的頭頂，把她往下按。
這個動作有些冒犯，所以他決定等李建平走后他得給她道個歉。
“問你呢�！崩罱ㄆ�?jīng)]得到回答，又問。
終于憋出了一個理由。
陳覺非：“我們班有人身體不舒服，我上來拿藥�！�
可能是怕李建平不信，他說的非常認(rèn)真，還鄭重其事地補充，“這個天太熱了，每個班都沒有配備遮陽傘，很容易中暑，我建議——”
話到此處突然停止。
李建平疑惑地看他。
陳覺非感覺方才按在她頭頂?shù)氖直凰プ�，翻來覆去地看，他甚至能夸張地感受到于真意淺淺的氣息噴在他的手腕上。
再然后，是她掌心的觸感。他能想象到，她手腕上帶著的冰涼的手鏈擦過他的手腕，兩個人的手緊緊貼在一起，女生比他小約莫兩圈的手掌心貼著他的手掌心。他不知道于真意在搞什么名堂，他只知道現(xiàn)在真的有人不舒服了。
其實這只是一次簡單的手部接觸，用親密二字來形容都會顯出他這不知道從哪個朝代帶來的封建感，可是他的心跳就在為這若有似無的如電流般的觸感而躍動。
難道每年運動會，他都要發(fā)一次燒嗎？
于真意蹲在地上，仔仔細(xì)細(xì)地研究著他的手。她算不上手控，只是實在對他的手好奇得緊。手指很長，手掌又大，手背上的淡青色經(jīng)脈比春日飄下來的樹葉所呈現(xiàn)出的脈絡(luò)還要朝氣，透著莫名的性感。
她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將自己的右手和他的右手貼在一起。
得出結(jié)論，他的手比自己大了得有整整兩圈呢。
他可能是不習(xí)慣這種在他看來如此親密的接觸，手指不住地緊張蜷曲，蜷曲的那一瞬，像兩人十指交扣在一起。所以于真意順理成章地，也將自己的手指插進(jìn)他的指尖，這樣，就從十指緊扣變成了是十指緊扣。
“我建議......”陳覺非喉結(jié)滾動，艱難地開口，“明天開始每個班的場地都可以挪到操場左側(cè)的階梯臺階上�！�
李建平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去安排——”
嗯？怎么聽著怪怪的？
李建平莫名覺得被學(xué)生帶著走有些丟臉，沒再多問，他推推眼鏡：“行了，那你快去拿藥吧�！�
說完他繼續(xù)往樓下巡邏。
陳覺非還是僵在那里，看著前方，整個人像被定住，動彈不得。直到手上的觸感消失，他的手指憑空抓了兩下，只觸碰到空氣。
除此之外再無她物。
右側(cè)肩膀被人一碰。
陳覺非終于回神，回頭的時候，視野中沒有人，左邊肩膀又被點了點，他下意識往左看，于真意的臉離得他極其近，他的鼻尖擦過她的側(cè)臉的一瞬，從頭到腳的血液正噼里啪啦沸騰。
眼睛瞬間失焦，失焦的后果就是臉頰和耳朵跟著失控地?zé)饋怼?br />
真糟糕。
于真意手撐著窗沿，頭微微往他那邊靠，她的聲音飄散在被熱風(fēng)鋪滿的空氣中，又準(zhǔn)確無誤地落到陳覺非的耳畔。
——“陪你玩過一次咯�！�
第55章
陪你玩過一次咯。
怎么會有人可以如此輕易地拿捏自己的情緒呢？
陳覺非很不爭氣地發(fā)現(xiàn)，所有感官再一次悲壯地宣告報廢。那雙剛剛與他十指相扣的手會不會在某一天用溫?zé)岬恼菩娜话⊥瑯訙責(zé)岬乃?br />
也許，她只要彎下身子，輕輕地在他耳邊喚一聲他的名字，無需任何技巧，無需刻意挑逗，她只要......她只需要隨便的一個舉動，所有的羞恥就可以跟著已經(jīng)枯竭的蟬鳴聲一起死在這個夏末。
所有的熱度亦能融化冬日的皚皚白雪，然后緊接著噴涌出來。
更糟糕又更完美的事情就會通通發(fā)生，朝著他幻想已久的路途中駛?cè)ァ?br />
于真意：“你不是要下去計分?jǐn)?shù)嗎？還不走嗎？”
陳覺非：“現(xiàn)在走。”
于真意歪著腦袋，隨手拿起放在窗臺內(nèi)側(cè)的奶茶，牙齒下意識咬著吸管：“嗯，那明天見�！�
她的嘴巴要是可以用來干別的事就好了。
原來卑鄙這個詞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他為自己的變態(tài)想法而慍怒。
·
于真意最近實在有些郁悶。
這算得上是勾引的行為應(yīng)該夠明顯了吧，怎么就等不來陳覺非的主動示好呢？相反，他離得越來越遠(yuǎn)，路上看見自己時總會低頭裝沒看見，也不再頻繁地經(jīng)過一班的教室門口。
這算是貞潔烈男明確表示拒絕妖女的勾引嗎？
于真意盯著黑板上寫得密密麻麻的數(shù)學(xué)題，心里有些發(fā)悶。
令人討厭的陳覺非，竟然可以讓自己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平靜。
更郁悶的事情終于在期中考試成績出來后發(fā)生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成績，努力了這么久的結(jié)果就是這成績居然和上學(xué)期差不多，沒有退步卻也沒有進(jìn)步。這個煩亂心焦的情緒持續(xù)到次日的大課間跑操時間，她郁悶地跟在隊伍后面跑步，整理隊列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了陳覺非，對方恰巧站在跑操的第一列，個高腿長，身姿挺拔，讓人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四目相對的瞬間，于真意怒從心中來，她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較著勁，把頭挪向另一邊，看著正在和張恩儀說話的薛理科，突然用鞋踢了踢他的腳。
薛理科回頭：“怎么了？”
于真意也不知道怎么了，沒好氣地回：“科科，摟著我�！�
意料之中，薛理科這個神經(jīng)病大驚失色，雙手捂住胸口：“你別想占我便宜�！�
張恩儀也同樣擔(dān)憂地看著于真意：“怎么了我的真真，沒追到陳覺非不至于審美降級到這個地步吧�！�
薛理科：“......你就是怎么都要罵我一下才舒服是吧？”
于真意：“哎呀，你快點摟著我嘛�！�
薛理科把手虛虛搭在她肩上，遠(yuǎn)遠(yuǎn)望去的確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小情侶。
于真意又問張恩儀：“陳覺非有沒有在看我？”
張恩儀正要回答，于真意又補充：“你看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被他發(fā)現(xiàn)我們這么刻意的樣子�！�
張恩儀冷笑：“發(fā)現(xiàn)什么呀，他眼睛都長你身上了，一動都不動，哪注意得到別人哦�！�
于真意問：“真的嗎？”
張恩儀點頭，又一臉慈愛地看著薛理科，陰陽怪氣道：“順便說一句，我的科科，我感覺學(xué)霸可能真的要殺了你了呢�！�
薛理科：“......優(yōu)秀的人就是命苦�！�
跑操的音樂響起，于真意跟在隊伍的最后，一點跑步的意思都沒有。
煩人煩人煩人。
討厭鬼陳覺非。
討厭死了。
到底為什么突然不理她�。�
如果這是拒絕的潛臺詞，那為什么運動會的時候要給她送水，為什么要擺出那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為什么在自己和他十指相扣的時候不拒絕，為什么和他貼得如此近時他從來不往后退呢？為什么這個人的心思也這么難猜？
正想得出神時，側(cè)面的視線突然被一道陰影覆蓋，有人跑到了她的旁邊。
于真意好奇地扭頭去看，就看到這個整整一天沒有理她的人此刻正和自己邁著相同速率的步伐，幾乎和自己平行。
于真意才不想理他，她往右挪了一步，豈料陳覺非也往右挪靠近她一點，她又一次往右挪，對方也還是往右挪。
“你是不是有病？”她慍怒。
陳覺非發(fā)現(xiàn)她生氣的樣子都稱得上可愛，他抿抿唇：“可能真的有�！�
他想了一晚上，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可以用這么變態(tài)又可怕的想法去淫想自己的同學(xué)，而偏偏對方心里是那么得單純，會逗他玩，和他做一些幼稚又無聊的游戲，她對這些一定是一竅不通的。
而他，這個可惡的淫賊，卻在腦子里想好了操.她的二十四式。
陳覺非認(rèn)為自己需要一個漫長的冷靜期，好好地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可是時間好像不等人，至少，沒有在等他。
當(dāng)看見那個男生把手臂搭在她身上時，所有的嫉妒如潮水一般涌上來，快要把他腦子里僅存不多的理智消磨殆盡。
他不需要這冷靜期了，他完全不需要冷靜。他可以靠偽裝度日，就像過去一年里那樣偽裝。
所以，完成自我調(diào)節(jié)之后他又來了。
陳覺非問：“你想不想吃冰淇淋？我請你吃。”
哼，現(xiàn)在要拿冰淇淋來賄賂她了嗎？
想得美。
于真意昂著小腦袋，繼續(xù)不搭理，只顧著往前跑。
他疏遠(yuǎn)了她整整一天，她會生氣是理所當(dāng)然的。陳覺非緘默片刻，拉住她的手臂讓她被迫停下。
“你干嘛——”
話還沒說完，于真意驚訝地看著他彎下身子，蹲在自己面前，然后干脆利落卻又笨拙地把她的兩根鞋帶都解了。
陳覺非站起身，大概是第一次做這種類似戲弄女生的事情讓他非常不好意思，他尷尬地摸摸后腦勺：“你的......你的鞋帶松了，所以別跑了�！�
于真意：“......”
她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的鞋帶，又看看對面這人，滿臉是因為做了壞事的愧疚和一點點，莫名其妙的透著愚蠢的得意。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對峙著。
陳覺非想，現(xiàn)在他們應(yīng)該可以正常對話了吧。所以他又問了一遍：“你現(xiàn)在想吃冰淇淋了嗎？”
“為什么請我吃冰淇淋？”
陳覺非又沉默了。
悶葫蘆，沒勁透了！難道說一點讓她開心的話，這個地球就會爆炸嗎？
陳覺非拉住她的手腕：“你生氣了，我想哄哄你，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讓你開心。”
他小心翼翼地問，“請你吃冰淇淋可以哄好你嗎？”
怎么會有人來問當(dāng)事人應(yīng)該怎么哄人��？
于真意大概是真要被他逗笑了，一瞬間所有的怒意都沒了，她晃了晃小腿：“鞋帶都松了，我還怎么走路。”
“我給你系上�！彼s忙接話，又蹲在她旁邊，低頭認(rèn)真地給她系鞋帶，“你想要蝴蝶結(jié)嗎？”
于真意：“我想要中國結(jié)�！�
陳覺非仰頭看她，面露難色：“......那有一點點為難我。”
一只香草味的冰淇淋完美化解了時長二十四小時的危機。
拿著冰淇淋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于真意問他：“你下午上體育課嗎？”
陳覺非：“你要來找我的話，我就不去上�！�
嗯？現(xiàn)在突然這么會說話了�。�
于真意：“那你就不要去上了。”
陳覺非：“那你來找我嗎？”
兩道聲音同時發(fā)出，撞在了一起。
兩人都是一愣，最后是陳覺非率先反應(yīng)過來，他抓了抓頭發(fā)，想要緩解一些尷尬：“那我下午給你講題�！�
于真意沒回答，只是故作冷靜地點點頭，如施舍般的語氣里涵蓋了點沒憋住的笑意：“既然你要給我講題，那我下午就過來看看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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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覺非換到了最里側(cè)的位子，于真意不習(xí)慣坐外面，就坐在他里面的位子。她一腳踩著他椅子下的橫杠，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聽著聽著，她起身坐在桌子上，歪著腦袋隨心所欲地聽他講題。
他講題的時候垂著眼睛，露出的側(cè)臉線條堪稱完美到勾人，從他嘴里說出的物理公式變成了一首首美妙絕倫勾人心魄的樂詩。
用溫柔這個詞來形容他這張帶著點疏離感的臉?biāo)坪醪惶�，可又是那么得妥�?dāng)。
溫柔得能讓人融化進(jìn)甜膩的巧克力里。
于真意的思緒比天上游動的白云還要飄得遠(yuǎn)。
她開始幻想，他的另一面會是如何？
也會是這樣嗎？
還是與平時的相處中截然不同的強制與掠奪感。
會嗎？他會嗎？
“你這樣坐看得見題嗎？”陳覺非問。
于真意回神，搓了搓有些紅的臉：“看得見�！�
陳覺非：“還是坐下來吧。”
于真意：“那你站起來給我講�！�
陳覺非想了想，還是拿著試卷起身，站到她面前：“小球運動的——”
話說到一半，試卷被于真意抽走，隨手放在前桌的位子上。
陳覺非愣愣：“怎么了？”
他手里還拿著一支筆，于真意又抽過筆，左看右看最后夾到了他的耳朵上。兩腿攏在他敞開的腿間，雙手撐著窗臺，身體微微向后仰。
窗戶不知被誰打開了一半，這樣的動作屬實有些危險。
陳覺非不自覺地抓著她的手臂，擔(dān)憂提醒：“你不要往后靠。”
有風(fēng)吹過，吹起淺藍(lán)色窗簾，她揚手拉起窗簾，淺藍(lán)色的布料像憑空展開的一把大傘，完美地將兩個人包裹在一個封閉又秘密的空間里。
于真意的臉湊近了他的視線。
無所遁形的目光讓陳覺非覺得如同在上刑。
他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好像是已經(jīng)知道答案的死刑犯還是忍不住垂死掙扎：“怎么了？”
下一秒，他肖想了無數(shù)次的話從她飽滿的唇里吐露出，一張一合間，匯成一句完整的話，然后落進(jìn)他的耳朵里。
“陳覺非，你想和我接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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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終于上了斷頭臺。
劊子手手起刀還未落，他腦內(nèi)的理智也如山洪暴發(fā)，稻草所建成的小破屋一下子就被傾覆在暴雨之中。
這明明是一個疑問句，是她禮貌又矜持的問詢，可怎么辦呢？他偏偏就是從這句話中讀出了十足十的邀請，他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
可是現(xiàn)在，真的合適嗎？
會不會太早了？
“你知道不說話就是默認(rèn)的意思吧�！庇谡嬉庥蛛x他近了些，近到吞吐間的氣息和她身上的果香一起彌漫在他的鼻尖。
一定是被下了蠱。
她的鼻尖已經(jīng)碰到了陳覺非的鼻尖，唇瓣只在咫尺之距。馬上，她就要親到他了。
啪嗒——
一聲并不劇烈的響聲突兀地出現(xiàn)在這間安靜的教室時卻也能夸張到讓人心頭一顫。
于真意應(yīng)該也沒有表面上那么鎮(zhèn)定，因為在那拖把倒地之后，她發(fā)出一聲近乎小貓唔咽的低低呼聲，然后埋頭躲進(jìn)了他的懷里，連聲線都帶著顫抖：“誰......誰進(jìn)來了？”
陳覺非的心跳同樣劇烈，他轉(zhuǎn)頭拉開窗簾，拖把就像一具尸體安靜地躺在后方。
“是拖把�！闭f出口的瞬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些許啞。
曖昧的氣氛全然被破壞。
于真意抬起頭，手抓著他的手臂：“那我們要繼續(xù)......”繼續(xù)嗎......
她沒有想象中那么大膽，所有的鎮(zhèn)定都是她鼓起勇氣為自己打了一劑強心劑之后所帶來的后果，現(xiàn)在藥效過去，她也成為了一個膽小鬼。
“早戀是錯誤的......是不是......”陳覺非捏著拳，手指緊緊掐著自己的掌心好讓自己有片刻清醒，“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滔天巨浪般的羞恥在那陣頑強的藥效之后紛至沓來。原來即使心知肚明的秘密被撕開一道口子也還是會令當(dāng)事人羞恥啊。
她是被拒絕了嗎？
她是被拒絕了。
他不愿意和自己接吻，所以用一種委婉的方式來拒絕自己嗎？
強烈的自尊心告訴于真意，此刻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然后故作輕松地說一句“哦？是嗎，那再等等好了”才是最佳方案。
她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可是卻在說到那句“那再等等好了”時，聲線不自覺地帶了點顫。
她不相信陳覺非不喜歡自己，不然他為什么要買冰淇淋哄她，為什么要說那么似是而非的可以稱之為少男少女曖昧的話。
他真是個壞人。
一個玩弄她心思的壞蛋。
他才不是狗。
沒有哪條狗會拒絕主人的命令。
于真意有些想哭，原來他只是喜歡這幾天以來的曖昧與親昵，卻不喜歡一個落到實處的關(guān)系。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她推開他的肩膀：“那你自己慢慢來吧。我走了�！�
而且也許再也不會來了。
陳覺非清楚地看見她眼角處涌起的淚，不夠明顯，又太明顯，灼得他胸口疼。
他立刻意識到他錯了。
所以陳覺非急忙追上去，想要抓她的手腕，卻抓了個空。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她轉(zhuǎn)身，面無表情地和他說，“不許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