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拿出一把二胡，開始拉二泉映月。

    穿著全身純手工高定西裝三件套，戴著墨鏡翹著腳，用二胡拉了一首二泉映月。

    容涵之笑得滿地打滾，爬都爬不起來。

    八塊腹肌，一起抽筋。

    然后爽快地答應(yīng)了替周曦去拍雜志封面。

    012

    周曦很小的時候，驚鴻一瞥了武俠，覺得吹洞簫和彈古琴特別帥。

    就去報民樂。

    結(jié)果洞簫班和古琴班都報滿了，他不知道為什么就去拉二胡了。

    后來覺得二胡太沒逼格，轉(zhuǎn)學(xué)小提琴和鋼琴。

    但二胡一直沒放下。

    有時候被周情和周恪纏得沒辦法。

    也會在周情全是脫敏毛絨玩具的游戲房里，用二胡給他們拉曲子。

    以前還是小星星。

    現(xiàn)在喜歡讓他拉神經(jīng)病之歌。

    013

    聶琪學(xué)過的是黑管。

    后來自學(xué)了民謠吉他。

    現(xiàn)在為了研究道教音樂，在琢磨二胡琵琶鑼鈸鐃鼓。

    有一天和容涵之談及樂隊(duì)的靈魂。

    容涵之說自己一手架子鼓能撐起一個搖滾樂隊(duì)。

    聶琪不帶一絲煙火氣地說，有人出殯我能一個人做一場法事。

    容涵之竟無言以對。

    不知道為什么，背后有點(diǎn)冷。

    圍觀了全程的聶董事長驚呆了。

    他從來沒有那么想聽周曦彈巴赫的平均律。

    014

    溫子然沒學(xué)過樂器。

    他是非婚生子，從小沒了母親，跟著父親和父親的合法妻子以及婚生子們一起生活。

    從小過著寄人籬下的妻子，有一頓沒一頓。

    自己非常爭氣，班主任上門求肯才被允許讀高中，上了大學(xué)更是基本沒有了家里的經(jīng)濟(jì)支援，視獎學(xué)金如命。

    但聶鉉說他唱歌很好聽。

    其實(shí)他也不是很會唱歌。

    別人聽歌唱歌的年紀(jì)，他不是在學(xué)習(xí)就是在打工。

    倒是后來帶孩子的時候?qū)W了很多童謠和搖籃曲。

    有時候聶鉉非要他唱。

    唱著唱著就把他推了，說他的嗓音太勾人。

    溫子然覺得董事長沒準(zhǔn)缺愛，有戀父情結(jié)。

    015

    聶鉉也沒學(xué)過樂器。

    他音癡。

    但他喜歡音樂。

    他把周曦按在周家那臺純白的斯坦威大三角鋼琴上做過。

    第二天周曦把鋼琴扔了重新買了一臺，賬單直接寄給他了。

    也在容涵之的架子鼓上做過。

    鼓點(diǎn)十分性感狂野。

    事后學(xué)乖了，主動給容涵之重新買了臺架子鼓。

    不得不說聶琪的黑管作用妙不可言。

    打起頭來也很痛。

    嚶。

    016

    董事長聶鉉的過去很少有人提及。

    滿傳奇的。

    含著金湯匙長大啊，從小沉默寡言啊，一路塞錢金重點(diǎn)啊，初中就開葷，然后鉚著勁兒作啊，男女不忌啊，揮金如土啊，初中畢業(yè)的時候就有五個私生子女啊。

    屬于都市傳奇那一掛的。

    中考的時候語文作文零分，數(shù)學(xué)一道大題畫一只王八，英語全選c。

    老聶董沒辦法，把他送去美國讀高中，鍍金。

    于是吃喝嫖賭買論文，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又多了五個私生子女。

    結(jié)果半夜飆車的時候出了車禍，一車人都死了，就他還活著，植物人，昏迷了一個多月后，奇跡一樣的又醒了。

    醒來之后就是復(fù)健，復(fù)健的時候每天都在嘀咕什么譬如朝露夢幻泡影生死無常。

    家里人都以為他要出家的時候，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勤奮好學(xué)努力拼搏。

    居然讓他把自己搞進(jìn)了沃頓商學(xué)院。

    當(dāng)然老聶董出了很多贊助費(fèi)。

    但他出得高興。

    唯一一點(diǎn)他不太能接受的就是，獨(dú)子的性取向也和本人一樣轉(zhuǎn)性了。

    不過他很快就想開了。

    都他媽十個了！

    017

    聶鉉學(xué)成歸國的時候，高管們私底下開了個會。

    周曦把他裝訂成冊的劣跡斑斑扔在桌上，一臉嫌惡地說：沒到十八歲，就有三個私生子，七個私生女，挺能耐啊。

    容涵之噗嗤一聲笑了，問：你嫉妒�。�

    溫子然阻止了他們倆打一架的企圖，說：這不是洗心革面了嘛？沃頓商學(xué)院的碩士呢，很不錯啊。

    周曦喝了口桂圓紅棗茶，冷笑：只怕是那啥改不了那啥。

    后來想起這事兒。

    周總裁總是忍不住想打自己。

    尤其是聶董還沒從他身上下去的時候。

    018

    工程部項(xiàng)目負(fù)責(zé)人周昶先生整個大學(xué)期間的QQ簽名都是：生活不僅有眼前的茍且，還有我哥那種狗逼。

    聶董在健身俱樂部和離家出走的他聊的很投緣。

    回去加QQ。

    好奇地問：你哥怎么了？他干了啥？

    周昶跟他控訴了三天三夜。

    還沒控訴完。

    聶董驚呆了。

    他本來想讓這個年輕人去工程部試試。

    現(xiàn)在覺得廣告部也挺適合他的。

    忍不住問：你哥叫啥啊，下次我看見了躲遠(yuǎn)點(diǎn)。

    周昶砸鍵盤：周曦。

    哦。

    咦？

    019

    彼時周曦正在生悶氣。

    溫子然把梳乎厘蛋糕從烤箱里端出來，給溫璐溫瑤溫清直溫清遠(yuǎn)還有自己夫人一人一個，然后把剩下的端到茶幾上。

    周曦謝過，把紅棗桂圓茶放下，拿了個在手里。

    溫子然開導(dǎo)他：其實(shí)你也沒那么生你弟弟的氣吧？不然為什么不停了他的信用卡。

    周曦慢條斯理地咬了口蛋糕，眉頭舒展了一點(diǎn)，嘆了口氣說：停了他的卡，我還怎么掌握他的行蹤？

    溫子然驚呆了。

    周曦這個控制狂居然沒在他弟弟手機(jī)里植入定位系統(tǒng)？

    溫子然咬了一口蛋糕，愉悅地想：容涵之輸啦，待會兒要記得讓他上班的時候把他家的走地雞一起帶來……嗯，這次蛋糕做得很成功啊。

    溫子然假裝沉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你也不容易啊，你弟弟實(shí)在太不懂事了。

    020

    聶琪呱唧呱唧鼓掌：厲害了我的侄兒，人家統(tǒng)共哥仨你一個沒放過呢？你半夜來我家就是為了這個？

    聶鉉爭辯：哪有這回事兒！我跟周昶剛認(rèn)識！何況我之前又不知道他居然又是周曦的弟弟！

    聶琪呵呵呵地笑，給自己倒了杯黃瓜汁：之前把周昱弄去做助理，差點(diǎn)被周曦掐死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是這么說的？

    聶鉉看了看那碧綠的黃瓜汁，沒什么胃口，自己翻了罐龍井出來。

    喝東西的品位上他果然還是和溫子然是一黨的。

    聶鉉說：你不知道我喜歡成熟的嗎？周昱才多大？我都不知道周曦激動個什么勁兒！

    聶琪笑瞇瞇地喝了口黃瓜汁兒：我覺得還是因?yàn)槟銘Z恿人家孩子叫你大哥夫的原因吧？

    聶鉉慫了。

    聶琪仰著脖子喝黃瓜汁，喉結(jié)聳動，別有風(fēng)情。

    喝完舔舔嘴唇，湊到他耳后呵氣：這么晚了，還不走么？

    聶鉉腰都酥了。

    聶琪在他耳后舔了舔，繾綣動人：子時了，我要打坐了，你趕緊滾。

    021

    年齡是一種很迷離的東西。

    溫子然皮膚白，面嫩，人靦腆，最重要的是看起來軟。

    一開始戴一副玳瑁眼鏡，后來全公司都覺得不堪入目，他就換了副細(xì)黑框的。

    穿著襯衫牛仔褲的時候，看起來像個大學(xué)生。

    他從小清苦慣了，衣服褲子都是批發(fā)市場拿的，后來留學(xué)甚至工作之后穿衣品味都有點(diǎn)跟不上段位。

    當(dāng)上財務(wù)主管之后，時任運(yùn)營部總經(jīng)理的周曦和銷售部總經(jīng)理的容涵之都覺得他這個穿衣品味有點(diǎn)影響企業(yè)形象。

    經(jīng)過一番坦率的交流和激烈的爭執(zhí)之后，溫子然的服裝搭配問題就由容涵之負(fù)責(zé)了。

    你問溫太太？

    她和容太太組隊(duì)去香港血拼了。

    這個慣例就這么延續(xù)了下來。

    今天容副總裁拎著溫總監(jiān)去了個沒帶他去過的店說要給他換換風(fēng)格。

    溫子然回家換下西服穿上襯衫牛仔褲正準(zhǔn)備去擠菜市場。

    被容涵之一把拉上了他的正紅色法拉利跑車。

    到了店里，店員跟容涵之很熟悉，熱情地過來推銷當(dāng)季新品。

    容涵之把背后的溫子然拉出來，說：給他買。

    店員笑得很曖昧：容總換口味兒啦？您以前不是說不喜歡包大學(xué)生的嘛？

    容涵之：………………

    溫子然：…………？！

    溫子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溫子然：我年紀(jì)比他大。

    溫子然：工資也比他高。

    022

    容涵之看起來當(dāng)然也不老。

    陽光健氣，充滿活力。

    時尚新潮，動感十足。

    容涵之：我有顆年輕的心。

    周曦：你知道幼稚怎么寫嗎？

    容涵之：我還有年輕健康的八塊腹肌和人魚線，你有嗎？

    周曦：我又不賣肉。

    容涵之：下次老板要你拍雜志封面你別找我。

    周曦：………………

    容涵之：呵呵。

    周曦：…………我錯了。

    容涵之：呵呵，求我。

    周曦：…….你別太過分。

    聶董狠狠一拍桌子：周總裁，容副總裁，你們也注意一下影響好嗎？

    聶董恨鐵不成鋼：加起來六十多歲的人了，開會傳紙條，像話嗎！

    聶董氣壞了：你們倆知道幼稚怎么寫嘛？！

    023

    聶琪駐顏有術(shù)，貌美如花。

    有次和聶鉉一起去泡吧，人家覺得他倆是兄弟。

    聶鉉是兄，聶琪是弟。

    聶鉉私底下問過他保養(yǎng)的秘方。

    聶琪正在吐納第一口朝陽紫氣，沒空理他。

    吐納完了打坐一個小時。

    打開食譜表看了一眼，掏出一根苦瓜，一邊切一邊說：其實(shí)很簡單的，主要是飲食要注意。

    聶鉉有點(diǎn)不好的預(yù)感。

    聶琪把那根苦瓜切吧切吧，放了半個雪梨一根芹菜榨汁了。

    把剩下半個雪梨塞在聶鉉手里，說：苦瓜和芹菜冰箱里還有。

    聶鉉咬了一口雪梨，愴然悲憤地想：老就老吧。

    024

    周曦少年老成。

    審美情趣又十分地古典嚴(yán)肅。

    簡而言之，非常老派。

    雖然膚白貌美，但是很少有人夸他面嫩。

    今天例外。

    酒會應(yīng)酬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容涵之出面負(fù)責(zé)的。

    不然讓周曦端著桂圓紅棗茶去跟人家的拉菲碰杯，也是實(shí)在不像樣子。

    不過今天這個訂單非常大，對方的銷售總裁又是新官上任，所以周曦也列席了。

    容涵之和對方喝酒，周曦把紅糖姜茶灌在紅酒瓶里讓助理抱著，陪著應(yīng)景。

    對方總裁酒量不錯，又愛喝，只是不如容涵之海量。

    醉的有點(diǎn)昏沉了，合同也敲定了，開始互相奉承。

    周曦雖然不能喝酒，但是非常會說場面話，容涵之自愧不如。

    互相吹捧著，對面總裁醉眼朦朧也開始夸周曦：周總裁保養(yǎng)得真好啊，都四十多歲的人了，臉嫩得看起來三十歲都沒到！快教教兄弟我！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時年三十二歲的周總裁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一腳踩在了狂笑不已的容副總裁的腳上。

    025

    聶董看起來當(dāng)然很年輕。

    他畢竟是最年輕的一個了。

    就算是帶著十個私生子女一起在公園散步。

    大爺大媽們也只會問：你們是哪個晚托班的�。磕銈儼嗌线@么小的孩子也收的哦？你們晚托班一個小時多少錢哦？

    也有大媽會問：小伙子你有對象了沒有��？考慮找不啦？

    聶董笑得很靦腆：沒有呀。哪有女孩子肯一過門就給十個小孩當(dāng)媽的呀。

    整個中心公園都安靜了。

    026

    公司有很多亞非拉地區(qū)的業(yè)務(wù)。

    高管們都不樂意去那些個地方。

    普遍對那里的印象是落后，各種臟亂差，醫(yī)療水平也不行，氣候還差。

    水資源很珍貴的緣故，黑人兄弟們也不怎么愛洗澡。

    潔癖深重如周總，去過一次蘇丹之后寧可和聶董滾床單都不肯再踏上非洲大陸。

    這回是南非。

    容副總屁顛兒屁顛兒就去了，興高采烈地?fù)湎蛄巳祟惼鹪吹淖娴亍?br />
    過了幾周公事辦完，容副總的朋友圈里刷滿了各種野生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