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哈哈,哈哈哈哈�!逼铎贤耆恢罏槭裁吹匦ζ饋�,讓房間里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向有信到了隔壁,誰都聽得出他有多緊張:“老婆!”
向夫人的聲音反倒冷靜又柔和,“我沒事……”
沒說出的話是,好像第一次知道自己丈夫真正的為人。
言澤提著鋼管落后一步,眼見著沒有馬仔追上來,略微松一口氣。
他不知道的是,祁煜當著所有人的面,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槍。
張力元徹底絕望:“……祁煜�!�
卻只是被他推開:“我從未愛過你�!�
樓外傳來警笛聲,自由就在眼前。
言澤敏銳地聽見男人追來,也看見了對方手里的武器。
身體動作比思想更快,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向有信。
隨著那聲槍響,言澤從二樓樓梯臺階旁側踏空,墜落。
第102章
她的答案
逼仄狹窄的醫(yī)院走廊,腳步聲,耳光,鈍痛,鐵銹味,被剪破的染血襯衫,布料破碎聲,擁擠到窒息的心臟……
把臉埋進水里,嗅覺與視覺會一起剝落。以耳鳴為分界,世界一瞬間安靜。
“患者胸部中彈,頭部重傷。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害,目前處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tài)……”
“什么時候能醒來?”
“這個是……持續(xù)性的意識障礙狀態(tài),蘇醒的可能性……較小。”
如果就這樣消失,會在夢里重逢嗎?
“希希啊。”
誰在耳邊,呼喚她的名字。
“希希!”
心痛,好吵,聽不清了……
太長時間沒等到人出來,楊思維去洗手間找,卻見向希暈倒在洗手臺前。
醫(yī)生說,言澤變成了植物人,希希以后可怎么辦?
4月。
新聞:“日前,B市人民法院對今年年初發(fā)生在本市的“直播”綁架案作出一審判決,祁某、張某兩名被告人因造成人質重大傷亡,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與六年六個月不等的刑期……此外,對于做假證陷害企業(yè)主向有信與蓄意傷害藝人向希等行為,二人均供認不諱——”
戛然而止的新聞播報,隨即是女人抱怨的聲音:“這都多少遍了,怎么又放這個新聞?”
病床前的向�;仡^,淡淡地笑:“我覺得阿澤哥哥醒來的時候,可能想知道結果�!�
希�!在抱著希望么。
楊思維不由一楞,等心情平復了一些,才沖她笑道:“梁辰導演要拍電影了,《Os
Deep》,讓我來問問你�!�
向希慢慢呼出一口氣,“梁辰導演還是這么喜歡起英文名字呢�!�
“怎么樣,”楊思維試探著:“要接嗎?”
“當然了�!毕蛳K坪跣θ蓍_朗:“不是跟你說了我會好好拍戲嘛�!�
“不過他這個名字還是要改一下吧?”她自己嘀咕起來,身體換了方向,仿佛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同楊思維對話的事實:“叫什么好呢?”
病床上的帥氣男人只是安靜地沉睡著,床頭柜前的透明花瓶里插著燦爛的向日葵。聽護士說,這間病房的鮮花沒有斷過。
而向希這家伙只是專注地坐在那把小小的黑鐵椅子里,除了言澤以外,什么東西都看不見。就像現(xiàn)在,楊思維發(fā)現(xiàn),向希已經完全忘記了病房里第三人——她——的存在。
默默把劇本放在電視機下的小桌上。
向希真像一塊小小的望夫石,她想。
6月。
韓彥在病房的陽臺上找到人。
向希坐在一把小小的黑鐵椅子上,膝蓋上攤開一本什么書卻沒在看,窗臺上,坐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布偶貓。一人一貓仰頭看著窗前被吹起來的白色窗紗。蟬鳴聲陣陣。
“希希�!币膊恢嗑�,他才出聲,打破這畫面。
向�;剡^頭,掛著淚痕的瓷白小臉上是驚詫的神情,似乎才看出來是他,表情變成淺淺的公式般禮貌的笑:“……韓彥�!�
韓彥拉開陽臺門,有意說點什么,率先想到那只布偶貓:“帶來醫(yī)院沒關系嗎?”
似是為了宣誓主權,Lucky從窗臺跳到向希膝蓋上,一爪子拍皺了她膝蓋上的。向希也不惱,摸摸它毛絨絨的腦袋,解釋道:“得到院長特許才帶來看看的,省得它以為自己被爸比拋棄了�!�
“你呢,”她仰頭看著倚窗而立的偉岸男人,“怎么會來這里找我?”
韓彥不知道是不是該提醒一下她,只有在這里才能找到她的事實。
無奈地嘆口氣,直入主題:“我準備拍電影了�!睘榱四�。
“真好,你終于可以實現(xiàn)自己夢想了,”向希欣慰地,用“吾家有男初長成”的目光看著他,但是韓彥深沉的眼神分明在透露著什么內容,促使她想到:“難道,是來找我加盟的嗎?”
韓彥點頭。
“可是……我現(xiàn)在片酬很高的誒�!�
“你要多少都可以�!�
“我對本子也很挑剔�!�
“紅檜老師的編劇作品,而且砂銀老師會指導我拍攝�!�
“不會是我知道的那個‘影史活化石’的砂銀老師吧?”
“就是你知道的那個‘影史活化石’的砂銀老師�!�
“或許,你知道綁架是違法犯罪行為吧?”向希假裝狐疑地盯著他。
“放心吧,”還能這么生龍活虎地開玩笑,也不知道該不該擔心她了,韓彥耐心地把寫著《人間理想》的劇本放到她懷里:“砂銀老師和我們導師有交情,我在他手里學習了小半年才請到他,絕對正規(guī)守法�!�
“不過上次他在采訪里提到我,還夸我有天賦的時候不能確定,”他擠眉弄眼地補充著玩笑:“非�?赡鼙辉蹅儗熧V賂過�!�
其實并不像現(xiàn)在告訴向希的這樣容易。在請對方做指導時,對方問他為什么想變成導演,他回答:“有那么一個觀眾,她的生活很苦,我想親手拍一個圓滿的故事,送給她�!�
當一個想法足夠久也堅定,就能變成沖破一切的動力。砂銀說,不要忘記他的出發(fā)點。
向希捧著手里的劇本,心里那團巨大決心又膨脹了些許,脹得她眼睛疼:“一切都很誘人,可是我們年輕的導演好像是因為沒見過幾個演員才來找的我,我真的可以卑鄙地收下它吧?”
“卑鄙地收下吧。”韓彥彎腰欺近,在向希分神的瞬間,猝不及防地伸手揉亂她頭發(fā)。
沒說出口的話:“本來就是給你的禮物�!�
11月。
“十三分之一藝術館”開業(yè)典禮。
孟芊芊在書畫展廳找到向�!@個瘋女人。
“你真的瘋了吧,說是全部積蓄加上從我那借的錢,就建這么個藝術館,畫廊居然只放一個人的畫?”一定會虧到吐血的!
作為特別嘉賓被邀請的孟芊芊完全是一肚子的不理解:“這些都算了,那天記者問理想的時候你居然說是嫁人?你不知道這有多影響自己‘當紅小花’形象嗎?”
這樣下去還能把她嫁妝錢還回來嗎?頭疼。
向希沒有被這連串的吐槽影響心情,淡淡地道破本質,“放寬心吧,過幾天收到代言費就會還錢給你的,況且在你眼里我什么時候不瘋呢?”
是啊,向希這女人什么時候按常理出過牌呢?
想著,孟芊芊更郁悶了,“關鍵是為什么昨天采訪發(fā)布,連我的粉絲都在夸你真實說他們要轉粉?!”
“那是因為你本來就沒在采訪里說實話吧,”言瑾不知何時摸過來,“承認你想嫁給哥哥我這么難嗎?”
孟芊芊踢他一腳,附送一個白眼。
言瑾不甚在意,反手還把她摟在懷里。兩人確認關系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何故每次在一起還是都像連體嬰一樣黏乎。
向希笑著把空間留給他們。
在她一走,言瑾抬頭看著畫,不知從何而生的感慨從心頭冒出來:“這畫廊挺花心思的,再怎么樣那個人估計永遠都不會來看�!�
老爺子估計永遠不會來看自己前妻的。
“聽起來好像有故事,”好奇地從言瑾懷里探出頭,孟芊芊顯得很天真:“誰啊?”
“不告訴你�!毖澡u一個關子,想到向希帶著搬家大貨車從自己家地下室一箱箱把東西搬走,對老爺子說的那番話,不由得又感慨起來,“有時候我真心覺得,弟媳婦實在太酷了!”
孟芊芊隱約能猜到一些事,但是對言瑾知情不報的行為還是不能姑息,反手揪住他耳朵:“快點告訴我……”
向希走了很遠,似乎還能聽見言瑾求饒的聲音,有點好笑地搖搖頭。
展廳的盡頭,穿著棕色格紋西裝氣質拔群的男人正在安靜欣賞一副畫,畫上是成群結隊的仙人掌。
“以前也看不懂什么藝術畫,這次好像看懂了。”韓彥已經知道向希過來,不過眼睛依然向著畫,像是在自言自語。
向希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韓彥說:“雖然在一起落地生根,卻因為與生俱來的刺,沒有辦法相互擁抱的命運�!�
“太悲觀,我不喜歡這種設定,”向希把手插進香芋紫色短毛衣口袋,也認真看看畫:“換成這種情況怎么樣——特別討厭對方,幸好自己身上長著刺……”
一出口,自己立刻覺得不行:“真要是這樣的感情,還得朝夕相對,也是夠倒霉的。”
韓彥扭頭看著一貫認真的她,心里有什么情緒明明溢出來,卻只能裝成云淡風輕的樣子:“昨天聯(lián)合雜志的官微發(fā)布,西瓜和海鹽都在評論里圈我,問你想嫁的人是不是我�!�
“這屆cp粉也是夠長情的�!毕蛳B唤浶模暗任覀冺n大導演下一部電影出爐,估計就能消停了。”
“要是下一部他還找你合作呢?”韓彥順著她的玩笑接下去。
“那也很劃算,估計能給他省不少宣傳費。”更沒心沒肺的答案,向希笑得淡然:“不管什么花絮cp粉都能帶出節(jié)奏來�!�
向希的演技變差了啊。明明是在演自己開朗得風過無痕的樣子,她知道自從那件事發(fā)生后,自己每次笑起來,都是一樣的落寞嗎?
參觀結束時,館長叫住向希。
館長同楊思維站在一起,前者穿著12cm的厚底高跟,身材勻稱,墨綠色短款小西裝與高腰闊腿褲格外干練。
畢竟是楊思維圍著尖叫了半天的變化,誰也沒能第一眼認出來,女人正是向希的前經紀人:車欣。
車欣說:“謝謝你讓老師的作品重新面世。
“言澤如果知道的話,應該會很高興的。
“這是我親自設計的,打算給你的禮物�!�
她交給向希兩只巨大的禮盒。
其中一個盒子里是鯨落主題晚禮服,藍色魚尾裙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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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氐窖詽傻牟》�,把車欣給的男士晚禮服放在桌子上。在收到的瞬間,就已經知道這套禮服屬于誰了。
她隨手打開電視,剛想重播自己錄下的新聞,卻見電視上正在播送自己的采訪節(jié)目。
手上動作不由得一頓。
節(jié)目上,主持人問:“希希的檔期真的好滿啊,有沒有想過自己接下來有什么要達成的目標呢?”
她答:“有的。我打算拿獎、賺錢,還有就是嫁人。”
“嫁人嗎?”主持人似乎不習慣這么“不偶像”的答案。
她點頭,“計劃很久了�!�
“真是特別又直率的答案呢,”主持人收攏問題,“要是只能選一樣的話,你想做什么?”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嫁人�!�
向希關掉電視,捂住不知什么時候又滿是淚水的臉。
“阿澤哥哥,我好累。
“我拍了好多好多戲,賺了好多好多錢……
“我再也不自卑了,再也不想要拿影后了,你打算什么時候醒來,接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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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她的學長
身體,有點奇怪,沒有痛感。這是言澤第一感覺。
睡得輕盈又舒服,雖然床有點硬,但枕頭和被子都帶著淡淡的白茶香氣,未曾睜眼就能感覺到明媚的光亮。
“該起床了,真是的,”年輕的男生嗓音,伴隨這聲音的,是整張床的晃動,“蘇日安你今天早上是周閻王的課缺勤一次扣十分你給老子打起精神起床去上課�。。�!”
完全一氣呵成但自己聽不懂的話。是在做夢嗎?陽光很真實的夢。
言澤艱難地從床上坐起,發(fā)現(xiàn)身下是一張窄窄的單人鐵架床鋪,那個對他做搖床催醒服務的男生燙著一頭黃綠相間、桀驁不馴的卷發(fā),長相卻是秀麗且妖冶的類型。
男生絲毫不給言澤反應的時間,在言澤懵懂揉眼睛的時候,又抓著床側的圍欄猛晃起來:“你給老子去洗漱不要磨磨唧唧的�。�!”
這個夢太奇怪了,言澤想。但是身體已經迫于暴躁室友的淫威誠實地下床,抵達洗手間。
對著兩個杯子發(fā)愣的時候,暴躁室友已經抓起一只純白的電動牙刷,連同白色漱口杯塞到他手里并咆哮:“蘇日安你給老子快點洗漱要是敢遲到我保證親手把你殺掉啊啊�。。�!”
言澤拿著杯子的手抖了抖。好了,起碼知道,在這夢里,自己的名字叫蘇日安了。
也是夢得恰好,是學期的第一天,暴躁室友親自送他到教室方回。
后來才知道,暴躁室友是團隊里的rapper,肺活量驚人,說長句子從來不帶喘氣的實力選手。自己的人設,則是男團門面、參加選秀節(jié)目出道的大二學生,為了保證團隊文化形象被經紀人勒令定期回校上課。
當然,這些都是事后才知道的�,F(xiàn)在的他只知道自己要上學,并且還是不幸遲到,只能偷偷從教室后門摸進教室,找到一個座位就坐下來。
然而,一坐下來,言澤整個人又愣住。
正前方扎著馬尾辮,白色衛(wèi)衣配背帶牛仔褲的女生……不是希希嗎?雖然沒能看見臉,但是他絕不會認錯她的背影。熟悉的感覺告訴他,絕對不會有錯。果然是自己的夢吧,不然怎么還會遇見希希?
“希希�!彼p輕地叫出她的名字。
向希果然回過頭來,睜大了一雙疑惑的眼睛。
是她的眼神,但眼前是完全陌生的面孔……言澤又愣住。
“你認識我?”向希擋住嘴,小聲問出。
言澤后知后覺想到,自己剛才在鏡子里也是陌生的外貌,名字也是叫什么蘇日安。夢里的事不能較真,配合一點也無妨。
于是他微笑著,編出借口:“我沒帶課本,可以一起看嗎?”
向希轉過身去,似乎是在考慮。過了一會,她回過頭,手上的書直接遞給了他,誠懇又友好地決定:“這次課本給你吧,我有筆記本就可以了�!�
言澤:“……”好吧,至少她沒有完全拒絕。
他翻開向希送上來的書,扉頁上寫著秀氣的名字,是她的字跡沒錯。再往后翻翻,學期才開始,她的書上竟然就做了整整一章的筆記�?吹贸鰜恚翘崆邦A習的好孩子。
在他的夢里,希希原來是這樣用功的孩子。
接下來的兩節(jié)連上整堂課,當然沒有聽,言澤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的背影,開始思考這有趣的夢境。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有機會跟她說話,他用還書的名義說:“謝謝你借課本給我�!�
向希還是很容易臉紅的樣子,語氣怯生生的:“不用客氣。”
“以后我們可以做朋友嗎?”言澤強忍住摸她頭發(fā)的沖動:“我叫言……”
“蘇日安!”暴躁室友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顯然是盡職盡責地來接他去吃飯的,“走了!”
“對了,我在這里叫蘇日安,”言澤從椅子上站起來時,已經重新反應過來。反正是夢境,沒關系的吧。這樣想著,順手揉揉向希的頭頂,“我們下次再見吧!”
第二天再睡醒,言澤發(fā)現(xiàn),這似乎是個很長的夢境,怎么也不能真正睡醒,回到現(xiàn)實。
但是對暴躁室友口中“周閻王”的課,他充滿了期待。
這次早早起來了,到得比誰都準時。然而向希比他還早,已經在教室里看書預習多時的樣子。
教室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位置也很多。
笑著走到她身邊,坐下。
言澤“自來熟”起來:“希希,下課之后我請你吃飯吧,為了上次課本的事。”
聽到親昵的稱呼,向希臉紅得徹底:“沒關系的,你不用客氣�!�
“我有關系,”想著反正是自己的夢,言澤賣起自己人設來毫不含糊:“我是你們學長,掛科重修的,以后全得靠你了�!�
太理直氣壯地賣慘,向希拒絕失敗。
于是就變成了一起吃飯和學習的關系。
雖然對于向希不記得自己的事情有些介意,但每次見到她,就能變得非常開心。言澤決定不去想為什么夢里的自己和向希為什么都和現(xiàn)實差那么遠。
但還是有些不能容忍的事情。
暴躁室友不知從哪聽到了小道消息,在自己桌前搖頭晃腦:“喲,學妹,經常跟蘇日安鬼混的那學妹,就是臉很丑的那學妹,聽說是欠了姨媽家里一屁股錢的白眼狼小妹,她的表哥在學校貼大字訴說她的罪……”
不等他唱完,言澤起身出門。當然,走之前抽掉了暴躁室友的椅子。
室友摔在地上,腦袋還在很有節(jié)奏地一晃一晃。
由于自己在夢里的人設是當紅小鮮肉,每次上課抽屜里都是滿滿的情書和巧克力不提,還總是有女生因為他和向希走得近的原因,跑到他跟前告狀,聲稱自己知道向希的真實為人,說其實向希是從山里出來的可憐蟲,克父克母,長得丑性格差還忘恩負義,欠了姨母家里好多學費卻從來沒有體貼過生活艱難的姨母……
言澤聽得沉默。
這是他關于自己這個夢最不喜歡的部分,但他隱隱猜測,是不是因為現(xiàn)實生活中聽到希希在節(jié)目上開過不少類似的玩笑,所以在夢中給了她這個設定。
因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倍地讓夢里的她開心,這樣才能彌補她強顏歡笑背后的自卑。
“表哥”并不難找,畢竟對方是故意貼大字報威脅向希給錢的人,所以只會挑人流多的校門口。
果然。是個蓬頭垢面的男人,穿著紅色背心與牛仔褲,腳上只是踩著一雙人字拖,腳指甲里都是黑泥,從頭到腳的邋遢。
言澤拿出自己的錢包:“你要多少錢?”
“表哥”見到言澤第一面,只覺得對方長得太好了,比他在電視機上見過的所有男明星都要超過的好看。第二感覺是困惑,這么好看的人怎么會幫向希出面?
隨即他轉過念頭來——反正向希學習好,上學的錢就是明星捐贈的,說不定這個好看的男人也是慈善家之一。
于是,咬著狗尾巴草的他痞里痞氣,佯裝出不好惹的樣子,盯著言澤的錢包:“既然這么有錢,不如都給我。”
“看來你真的不怕我。”言澤見到這人貪心不足的樣子,不由更生氣了,希希跟這樣的人一起長大?這樣的人好意思說希希欠他的錢?
雖然是夢但也不想忍,既然是夢那就不必忍——“你既然能看出來我有錢。那你猜猜我這種人認識多少道上的,給一個外地小混混打斷腿扔到太平街上喂狗,或者……”
這是真話,他真的做得到。
表哥沒站住,不等他說完,撲通一聲跪得流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的身份……”
言澤看得煩躁:“現(xiàn)在道歉晚了,以后我會派人盯著你,要是再敢來找向希就不是喂狗的事了……”
表哥一氣兒磕頭。
向希很快聽說這件事,小心翼翼地來找他:“學長,我聽說,我的表哥是你幫忙打發(fā)的……”
室友們都在說她連累了她們的“安王子”被不三不四的人纏上……
“嗯,他在學校亂說話�!碧岬侥莻表哥,言澤立刻覺得不舒服。
“我想知道,”向希難過于讓蘇日安學長見到了自己不堪的家人,簡單的問題也變得難以問出口,艱難地鼓足勇氣:“……你是怎么打發(fā)他走的�!�
應該是要不到錢絕對不會死心的人。
“就是……隨便給了點錢�!睕]忍住撒了謊。
言澤有點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威脅那個表哥的話。
“我可以問多少嗎?”向希咬咬唇,“我一定還給你�!�
“沒關系的,你不用跟我客氣�!毖詽捎悬c難過這樣的向希,但更難過對于她的事什么都無力改變的自己。
“我有關系,”向希神情真摯,“拜托你告訴我吧,學長�!�
現(xiàn)在的情況,不讓她還好像才是真正的傷害。實在是有點后悔說用錢打發(fā)“表哥”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