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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7章

    這樣問,應(yīng)該不會出錯。

    姜意眠裝作滿懷希望的樣子,問:“有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對方長長的嗯了一聲,尾音稍稍上提。

    “不要哭了,聽話。”

    他口吻心疼、又無奈地說:“對不起,我應(yīng)該沒辦法提供有用的信息。因為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家里看電視劇�!�

    一個人?

    蔣深剛想到:那就相當(dāng)于沒有人證,不在場證明不成立。

    男人又接了一句:“怎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呢?眠眠。”

    “昨晚我們是一起看的電視,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兇手日記:

    【表情很可愛�!�

    第13章

    聽見死神的聲音(4)

    醫(yī)生想帶姜意眠走。

    蔣深堅持,姜意眠是兇殺案幸存者,為防意外發(fā)生,必須由警方負(fù)責(zé)安慰。

    雙方僵持不下,你拉我扯,成功令姜意眠再次感覺到,左手一只狼,右手一只狐,中間夾塊肉的兩難處境。

    “我覺得——”

    拉拉左邊,拽拽右邊,成功引起雙方主意后,她提出一個天才般的主意:“為什么我們不一起去醫(yī)生家呢?”

    “……”

    十分鐘后,三人并排站在醫(yī)生家門前;

    十五分鐘后,姜意眠被推進洗漱間。

    “什么都不要想,早點休息�!�

    “要是睡不著、覺得害怕,還是像以前一樣敲墻壁,閉上眼數(shù)三秒,然后你就不是一個人了�!�

    “來,牙刷�!�

    水龍頭嘩嘩淌著水。

    姜意眠接過牙刷,體驗一把盲刷。

    “好了,早點休息吧�!�

    眼看著她躺在床上,醫(yī)生俯身為她蓋上被子、擺放好拖鞋,說聲‘睡吧’,才轉(zhuǎn)身離開。

    啪嗒,燈關(guān)了。

    咔,門合上。

    房間里寂靜蔓延,姜意眠在黑暗里起身。

    赤腳踩在地板上,她摸索到門邊,側(cè)耳貼在門板上,外面只有走動聲,沒有交談。

    拐個彎兒。

    床的對面是衣柜,推開,里面整整齊齊、滿滿當(dāng)當(dāng)掛著衣服。

    以觸感來說,柔軟的棉、硬實的牛仔、厚重的呢,還有說不出的面料肌理,顯然代表著不同季節(jié)。

    樣式不少,長袖、短袖、褲子、裙子都有,全部都是女裝。

    碼數(shù)逐漸增大,不少還掛著吊牌,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高度,根本穿不上。

    這些都是姜同學(xué)的衣服?

    姜家名聲遠揚,經(jīng)濟水平一般,不太可能花錢為女兒提前置辦這么多衣服。

    遑論擺放在別人的家里。

    那么,這么衣服哪來的?

    醫(yī)生買給她的,抑或是,這里生活過別的女孩?

    除此之外,姜意眠心里有更多、更重要的疑團,比如:醫(yī)生是不是傅斯行?

    如果是。

    這個副本的傅斯行,會是上個副本的傅斯行么?

    換句話說——

    傅斯行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和她一樣需要完成任務(wù)的玩家?或者被綠色循環(huán)利用的npc?

    他有記憶嗎,有個人意識嗎,會是兇手嗎?

    “昨晚我們都在家里看電視。”

    醫(yī)生說得篤定,姜意眠沒有記憶,沒法辨別真假。

    假使對方?jīng)]有撒謊,一個新的問題又誕生了:她,姜意眠,會是殺害姜愛國夫妻的兇手之一么?

    姜意眠接到的任務(wù)是:【說出兇手的名字。】

    這里存在文字漏洞,并未說明兇手的數(shù)目。

    兇手到底有幾個?

    完成任務(wù)需要說出幾個名字?

    太多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必須找機會試探醫(yī)生,至少解決身世之謎才行。

    敲打墻壁的話,醫(yī)生回來,蔣深也來,不方便談話。

    只能主動出擊。

    姜意眠握住門把手,小心控制著速度慢慢、慢慢地打開門。

    無聲無息。

    臥室之外落針可聞。

    醫(yī)生的房間在左邊,客廳在右邊。

    理論上,應(yīng)該往左走。但事實上,姜意眠突然木頭人似的被釘死在原地,抬不起腳。

    危險危險危危�!�

    這具身體的本能大肆叫囂,就像沒見過世面的小崽子,遠遠瞧見成年動物的影子,四肢僵硬,無法動彈,潛意識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lǐng)

    ——

    裝死,試圖蒙混過關(guān)。

    姜意眠:“……”

    沒脾氣,很冷靜。

    不遠處有個什么人,牢牢盯住她,視線散發(fā)出一股狠厲。

    有點像剛醒的狼,用尾巴在白撿的獵物周圍圈了個大大的圓。

    老實點。

    他犯著倦,又天生兇狠。眼皮百無聊賴地聳拉著、尾尖一下一下敲擊地面,每一個眼神與動作,都在告誡她:別動,別跑,老實待在這里,不然就會被撕碎。

    空氣里撲來一股煙草味,濃烈、辛辣,這暴露了他的身份。

    “蔣隊長?”

    “這么晚了,出來干什么?”

    假裝不太確定的樣子,對方似乎倏地彎下腰,滾燙的呼吸落在臉上,像火在燒。

    他在觀察她。

    很有可能懷疑她。

    察覺這個事實,姜意眠埋下腦袋,雙手絞弄衣角,小聲再小聲地回了一句:“睡不著。”

    “害怕?”

    “不是�!�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好像不太確定怎么回答,糾結(jié)許久才說:“我有點……餓�!�

    被命案嚇到的人,應(yīng)該大喊大叫,或躲在被子里無聲哭泣才對。

    面對善于洞察人心的刑偵隊長,出于謹(jǐn)慎,姜意眠臨時搬出這個借口,并結(jié)結(jié)巴巴、細(xì)若蚊足地補上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

    蔣深問。

    “我……”

    他眼里再稚嫩不過的小丫頭片子,套著薄薄的卡通的小熊睡衣,眼觀鼻、鼻觀心地反�。骸凹依锒甲兂蛇@樣了,我、我居然還覺得肚子餓……”

    滿臉難過又無措的樣子。

    視線下滑,蔣深看見她的兩只腳,白生生踩在地上,腳趾怯怯蜷縮,不知道是冷的,尷尬的,還是被他兩句質(zhì)問嚇的。

    “你拖鞋呢?”

    “房間里。”

    話題轉(zhuǎn)開,說明她撒的謊還不賴,成功騙倒蔣隊長。

    姜意眠斂眸,下一秒,被毫無防備地被提了起來。

    是真的,提起來。

    雙腳完全懸空的那種。

    眨眨眼的間隙,再被放下來。

    腳底下多了兩只大大的、泛著熱氣兒的拖鞋。

    “右轉(zhuǎn),往前走十步,再左轉(zhuǎn),走二十步,沙發(fā)里坐著,我看有什么吃的�!�

    蔣深說起話來,一個字一個字都帶著命令勁兒。

    姜意眠木著臉、拖著大拖鞋,啪嘰啪嘰走到沙發(fā)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每個副本的npc都喜歡身體接觸。

    每個npc都不經(jīng)過同意就搞突然襲擊式身體接觸,截止到目前,已經(jīng)發(fā)生過多少次了?

    想抗議,想投訴,想拉黑。

    姜姓玩家沉浸在深深的煩躁里,又接到新的指令:“被子蓋上�!�

    “……”

    天氣確實冷,她蓋上被子,縮成一團,繼續(xù)煩躁。

    蔣深收回目光,徑直走進廚房,打開冰箱一看,全是酒。

    瓶裝、罐裝。

    中文、洋文。

    紅的白的啤的,嚴(yán)格按照高矮種類循序排放,這種行為是完美強迫癥的典型代表。

    很巧,虎鯨系列殺人案里尸體余塊的擺放,也有強迫癥的影子。

    這年頭冰箱還算稀罕物,小的百來塊,大的,面前這上、中、下分三層,足有一個成年男人高度的冰箱,少說一千五。

    蔣深打開中層,空的。

    手指剛搭在下層門上,身后忽然傳來一聲笑。

    “蔣隊在找什么?”

    回頭,這臺冰箱,這間房子的主人,身穿布料考究的細(xì)條紋睡衣,抱臂倚墻,一臉淡然地瞧著他亂翻冰箱。

    沒戴眼鏡,似乎完全沒影響視力。

    蔣深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雙手來回拋一罐酒,也半點沒有被當(dāng)場抓包該有的心虛。語氣照常:“小孩餓了,我找找冰箱里有沒有能吃的�!�

    “找到?jīng)]?”

    “沒�!�

    他撩起眼皮,眼眸漆黑:“你這冰箱還挺空,除了酒什么都沒有�!�

    “工作忙,下班到家要□□點,飯都是在外面解決的,就沒買菜�!�

    醫(yī)生笑吟吟:“蔣隊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是想找到別的什么東西么?比如,一顆冰凍人頭?”

    “那你搞錯了�!�

    空氣里暗潮涌動,蔣深臉上沒什么情緒,“我天生長得不太高興而已。”

    “是么?”

    醫(yī)生好聲好氣:“蔣隊不要介意,開個玩笑。”

    他走上前,抬手,打冰箱頂上摸下來一張名片:“這是眠眠喜歡的飯店,有需要,報我的名字,打電話讓他們送飯菜上來就行�!�

    蔣深:“這個時間飯店還開?”

    “他們開到很晚,專門給下班遲的人留飯菜。”

    說著,醫(yī)生撥打號碼,訂了餐。

    *

    十一點,飯菜送來了,熱騰騰,聞著挺香。

    蔣深坐在沙發(fā)里,清清楚楚地看到,這斯文俊秀的年輕男人,猶如一個關(guān)懷無微不至的保姆,溫溫和和、仔仔細(xì)細(xì)為姜意眠打點一切,熟絡(luò)的做派不像偽裝。

    前方,電視機小聲在重播白天放過的電視劇,聲音開得很小。

    姜愛國遇害的時間是夜里九點到凌晨兩點。

    蔣大隊長往后一靠,象征性按幾下遙控器,換幾個臺,冷不丁問:“這個時候有什么好看的臺?你們昨晚看得什么,今天還有沒有?”

    醫(yī)生往小孩碗里夾菜的動作停住了,被他看到。

    “怎么,這也是私事,不能說?”

    “沒那么夸張�!�

    醫(yī)生背對蔣深,表情不明,語氣愉悅:“昨晚我們看了一部古裝劇,叫阿咚仙俠傳,蔣隊長有沒有聽說過?”

    “沒有�!�

    蔣深換了個姿勢:“說來聽聽�!�

    對方從善如流:“講的是一個村子一夜被滅,唯一幸存的凡間主角懷疑是□□所為,然后踏上修煉、尋找真相的路。”

    “你們昨晚看到哪?”

    醫(yī)生斂下眼睫,秀致的眉尾邊,墜著星星點點散碎的燈光。

    他把看過的劇情娓娓道來,內(nèi)容非常詳細(xì)。

    蔣深簡單概括后發(fā)給老四,讓他查查這亂七八糟的電視劇,具體是不是這個內(nèi)容。

    醫(yī)生并不在意。

    他只支著下巴,手掌白皙修長,動作輕柔、緩和地拍打姜意眠的后背,似乎在對待一個剛學(xué)會吞咽的孩子�;蛘撸瑩崦恢回垺�

    “好了�!�

    “故事說完了,飯也吃完,該睡了�!�

    不厭其煩地重復(fù)一遍擠牙膏、遞水杯、蓋被子、安撫小孩、擺正拖鞋的流程。醫(yī)生關(guān)上房間的門,對蔣深說:“蔣隊?wèi)?yīng)該看見了,我家只有兩個臥室,一個書房。如果你真要住下,恐怕就只能——”

    他的目光輕悠悠,落在樣式秀致、小巧,怎么看都塞不下一個蔣隊長的沙發(fā)上。

    “我皮糙肉厚,睡哪里都是睡�!�

    蔣深不以為然。

    “那就好�!�

    對方收回眼神,“浴室在那邊,柜子里有備用的牙刷和毛巾。麻煩蔣隊注意一下,別把水踩出來,免得眠眠睡不好再出來走,不小心被滑倒�!�

    “還有,如果能不亂翻東西,我會非常高興。”

    腔調(diào)淡淡的,好像在開玩笑,好像不是。

    說完這句,醫(yī)生走進次臥,關(guān)上門,沒再發(fā)出任何動靜。

    *

    半夜三更,蔣深又抽上一支煙。

    慘白的煙霧繚繞指間,往下看,這小區(qū)樓房位置佳、綠化好,處處立著花里胡哨的格子花墻,中間還放了一個白玉噴泉。檔次可比榮光翻上十倍不止。

    他發(fā)短信問過老五,這里的房價。

    老五號稱三只眼,小道消息多,飛快回:【就去年新建那小區(qū)?市面價和老大你家差不多,不過內(nèi)部消息,這區(qū)里住著不少大人物,真要說起來,有市無價�!�

    做心理醫(yī)生能賺這么多錢?

    以蔣深所在的落地窗邊,再往里看。

    三室一廳的格局,家具多是木頭材質(zhì),色調(diào)溫暖,氛圍溫馨、干凈,空氣里浮著清淡的香味,好聞不刺鼻。

    房子里沒養(yǎng)寵物,但桌柜墻面之上,不少阿貓阿狗樣子的可愛裝飾。

    以上,概括起來就是:這是一個能讓人徹底放下心防的場所,完美契合心理醫(yī)生這一職業(yè)。

    當(dāng)然了,沒有贊美的成分。

    他真正的意思是,這個家,就像一個室內(nèi)的專業(yè)心理治療所,一個精心打造、放松獵物的場所,而非真正表達喜好憎惡的個人領(lǐng)域。

    這醫(yī)生不對頭。

    幾乎從看見對方的第一面起,蔣深就對這點深信不疑。

    可哪里不對頭?

    他說不上來,找不出證據(jù),只能一次次眼見這條陰險的老狐貍,徘徊在命案附近,笑瞇瞇被排除嫌疑,毫發(fā)無傷地溜走。

    嗡嗡嗡。

    手機不斷震動,都是小六發(fā)來的信息。

    上條一本正經(jīng):【痕檢在臥室衣柜里發(fā)現(xiàn)一枚男性腳印,尺寸跟之前幾個案子都對不上�!�

    下條滋兒哇亂跳:【哥!你見到那醫(yī)生沒?姓什么名什么,長什么人模狗樣,說話做事猥瑣不,到底能不能治眼睛??】

    這小子。

    不是不能理解,小六生長在浪漫港,七年前畢業(yè)進入縣公安局,經(jīng)常與姜家父女接觸,直到半年前才調(diào)到A市,進入專案組工作。

    當(dāng)初讓姜家父女介入連環(huán)案的提議,就是他提出來的。

    這回虎鯨下手姜家,堪比敵方在他眼皮子底下,偷他老家,往里頭撒了泡尿,挑釁味十足。

    小六骨子里覺得自己連累姜家,愧疚之下,才亡羊補牢似的拼命想要照顧好姜家僅剩的小孩。

    這些情感蔣深還算理解,畢竟這份工作就是這樣,破了案子也救不回人命,不破案子牽扯更多人命。

    局子外頭天天圍著家屬哭天搶地。

    比起成就感,英雄情結(jié),他們更多擁有挫敗感,自我懷疑。

    但重中之重是保持冷靜。

    狡猾的兇手埋伏在暗處,小六這樣的正義青年,剛則易折,性子必須磨。

    因此蔣深不準(zhǔn)備回。

    脫了外套,掛著件背心,他壓根沒打算睡沙發(fā)。

    單手拖起棉被,一路走到小孩門前,停下,麻利地打個地鋪,他躺進去,手機還沒完沒了地震、震、震。

    【名字,就名字,深哥你說個名字,其他的我自己查行不?】

    源源不斷的騷擾短信,煩。

    枕著一條手臂,正要關(guān)機。

    余光掃過緊閉的次臥房門,蔣深一個挑眉,順手回了一條:【傅斯行�!�

    作者有話要說:  兇手日記:

    【做個好夢。夢里會有我嗎?】

    第14章

    聽見死神的聲音(5)

    第二天,陰天。積云猶如滿囊墨汁的烏賊,將怒不怒,壓在頭頂。

    姜意眠這一覺睡得沉,直到八點被強行叫醒,滿眼籠著水光,霧蒙蒙的,一看就在犯迷糊。

    “衣服能穿么?”

    蔣深問她,她沒反應(yīng)。

    雙手按壓在眼皮上,左揉一揉,右揉一揉,似乎完全不記得自己失明那回事兒。

    得了。

    床頭柜上放著折好的毛衣,衣帽架掛著外套。

    蔣深伸手抓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套、再套,三兩下把困小孩裹成粽子,再雷厲風(fēng)行地?fù)扑M浴室。

    等到姜意眠完全清醒過來,她已經(jīng)被一把塞進車?yán)铩?br />
    “時間來不及了,你吃什么,路上買點先湊合�!�

    沒有回答。

    蔣深邊發(fā)動引擎,又問了一次:“菜包肉包小籠包,粉干年糕糯米飯,粽子,茶葉蛋,豆?jié){,牛奶,吃什么?”

    “……”

    全都是姜意眠沒聽過的東西。

    確切來說,從昨天到今天,教室、學(xué)校、老師、同學(xué)、保安、睡衣、沙發(fā)這幾個名詞,熟悉,遙遠。

    小區(qū)、電視、仙俠劇,以及所有食物名稱,完全沒有概念。

    失憶前的自己肯定不生活在這個時代背景。

    姜意眠分心想著,隨便點兩樣:菜包和牛奶。

    “拿著。”

    蔣深遞過去,過好幾分鐘,發(fā)現(xiàn)小孩干提著袋子不動,才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shù)之?dāng)媽地給她戳吸管、拿紙巾,連塑料袋都給整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

    要是姓傅的在這,保不準(zhǔn)刀叉伺候,得把包子切成丁,一塊一塊喂到嘴里。

    腦子里兀然蹦出這么個想法,蔣深單手靠在車窗,單手把著方向盤,眼珠側(cè)挪了一下,瞥見小口小口咬包子的姜意眠。

    挺乖的。

    “昨晚睡得怎么樣?”

    他突然出聲。

    姜意眠保守回答:“還好�!�

    “你經(jīng)常住他家?”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姜意眠點頭。

    “爸媽知道?他們同意?”

    這會兒的蔣深,吐字清晰有力,語速比平時快不少,好像刻意不給人反應(yīng)的時間,倏地來一句:“前天晚上,你們到底在干什么?”

    “……”

    果然,他懷疑她們的不在場證明。

    姜意眠也懷疑。

    可現(xiàn)在,除了醫(yī)生本人之外,沒有人知道‘兩個人在家看電視’這說辭里幾個字是真,幾個字是假。

    她只能沉默。

    前面碰上紅燈,蔣深踩下剎車,習(xí)慣性想摸根煙。

    不過視線余光掃到抿著嘴巴的姜意眠,放棄。

    棱角分明的香煙盒子滑回口袋里,綠燈,又踩油門,車?yán)镬o了一陣子。

    沉默如煙霧一樣蔓延,無形之中放大某種隔閡,以及某種遙遠的、微薄的歉疚。

    蔣深想起自己,為什么會記得這個小孩了。

    是因為某樁陳年舊事。

    因為某個不起眼、偏偏卻是他人生里唯一沒能遵守的約定。

    “七年前是我的錯,沒去找你�!�

    他說得沒頭沒尾,“討厭我,不想理我沒關(guān)系。但我問的都是關(guān)鍵,遲早其他人也會問,到時候你必須照實回答。”

    姜意眠仍舊不說話,記住這個時間點:七年前。

    接下來雙方都沒有交談的意愿,車一路開向公安局,沒堵車,沒再遇上紅燈。

    “到了,下來。”

    蔣深停車,下車,走到另一邊,拉開車門。

    姜意眠今天獲得新裝備,一根桿子,似乎是盲人出行必備的東西。

    她頭回上手,本就用得不大順手。

    再加上一腳往下踩的時候,被前方猛一聲‘老大,你怎么才來’分神,沒踩實。

    幸虧蔣深及時揪住她的衣領(lǐng),老鷹捉小雞似的,硬是把人給拽住了,沒摔。

    ——這么大一小孩。

    兩只眼睛看不著,不單單吃早飯容易噎到、嗆到、被吸管尖的那端傷到、把塑料袋塞進嘴里;一眨眼的功夫沒人看著,下個車還能摔到。

    原來養(yǎng)小孩是這么馬虎不得的事?

    蔣深皺緊眉心,聲音藏著點兒戾氣,像扔飛鏢那樣訓(xùn)斥:“回頭得不得給你配個喇叭,免得你喉嚨喊劈了算工傷?”

    “……”

    有被扎到。

    哥您這張嘴真的好狠。

    小六立正挨踢,低頭認(rèn)錯。

    認(rèn)完錯又是好漢一條,激動地打報告:“老大,那姓傅的我查了,這人確實——”

    啪的一下,巴掌蓋頭。

    “去那邊。”

    蔣深指了個方向,讓姜意眠留在原地,而后才抬腳過去:“接著說�!�

    “這人不對。”

    小六一口氣說:“局里有傅斯行崗位調(diào)動的履歷說明,上面寫著,他打小學(xué)起就在國外念書,大學(xué)畢業(yè)回來遷過戶口,之前的資料沒備份,現(xiàn)在戶口薄里就他一個。關(guān)系檔案那邊全是空的,爸媽,兄弟姐妹,都沒有。

    我問老張,這人社會關(guān)系都沒調(diào)查清楚,怎么能進警局。老莊說傅斯行是上面派下來的特殊人才,而且又不在公安廳里干活,只是掛個鉤,給辦案人員提供那什么心理咨詢,保障大家身心健康,算半個編外人員,就沒必要查那么細(xì)�!�

    蔣深當(dāng)即捕捉到矛盾點:“他來浪漫港,是自己申請的?”

    “神了。”

    小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哥你怎么知道?他說之前那個退了的老醫(yī)生是他老師,他想過來接班。

    “本來這東西可有可無,不過我們局里這不是,有眠眠么?考慮到她年紀(jì)小,破案負(fù)擔(dān)重,怕給造成不好的影響,局長在這事上磨了很久,最后上面才舍得放人,把含金子的博士派到浪漫港這小地方。聽說這邊亂,搞幫派,還特地交代,必須保證將來有需要的時候,必須把傅醫(yī)生須全須尾地還給省廳。”

    “哦,還有。”

    像是想起什么事,小六一拍腦袋:“老四他爸大早上,五點鐘跑菜場買了半籃子油炸雞腿,高血壓又犯了,五點半給送醫(yī)院去。老四今天早上應(yīng)該來不了,讓我稍個話,說是你讓查的那個電視劇晚上九點播到十二點,后面接個深夜訪談的節(jié)目,再之后市里調(diào)解鄰里糾紛的節(jié)目,剛好到凌晨兩點結(jié)束�!�

    蔣深:“都不是重播?”

    小六相當(dāng)肯定地點頭:“不是�!�

    他心里也覺得這情況少見,就好像,為不在場證明特意挑選的頻道。

    “鄰里糾紛的節(jié)目時長多少?”

    “二十分鐘左右。”

    昨晚,傅斯行準(zhǔn)確無誤地復(fù)述了仙俠劇的劇情、訪談節(jié)目的概要,偏偏沒提起這二十分鐘的鄰里糾紛。

    “把人叫過來問問?”

    小六莽得很,蔣深把人摁在原地。

    對方是個聰明人。

    明知道他懷疑他,會查他。

    明明花心思準(zhǔn)備了不在場證明,為什么還要把漏洞堂而皇之地擺在明面上?

    蔣深不信意外,更不信巧合。

    因此結(jié)論很明確:傅斯行是故意的,故意挑釁他。

    從昨晚讓他踏進家門的那刻開始,傅斯行正式走進他的視線,成為嫌疑人;

    而他同樣走進傅斯行精心布置好的陷阱,正中傅斯行的下懷。

    面對聰明——或喜歡自作聰明——的罪犯,決不能橫沖直撞,打草驚蛇。

    “讓老四不用來局里了,家里的事處理完,馬上去盯著傅斯行�!�

    “要是被發(fā)現(xiàn),不用躲,直接正面接觸,去試試他的底。”

    老四心思縝密,沒出過幾次現(xiàn)場,之前在A市沒見過傅斯行,負(fù)責(zé)盯梢再好不過。

    安排好布局,蔣深說不清自己為什么,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姜意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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