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初挽道:“一起去吧,聶叔叔年紀大了,別讓他折騰了,
反正我們初家的飛機,不坐白不坐�!�
聶南圭聽此,
笑了:“初挽,
我發(fā)現(xiàn)你這臉皮看真厚,
人家才認祖歸宗,
你就自覺把好東西都當(dāng)成你的了!”
初挽:“不行嗎?”
聶南圭啞然:“對對對,
我看他寵你寵得很,
以后要月亮絕對不給你星星!你現(xiàn)在可算是無法無天了!”
初挽笑:“你嫉妒也沒用的!這是我表叔,可不是你的!”
聶南圭一時無言:“我稀罕嗎!”
初挽一口一個表叔,讓她感覺自己好像也跟著她降輩分了,虧大了。
掛上電話后,初挽和初鶴兮商量起來行程,初鶴兮已經(jīng)讓Maddocks提前過去香港安排飛機飛行事宜了,到時候他們到了香港直接轉(zhuǎn)飛英國,自家飛機比較舒坦,還可以在飛機上舒服睡一覺,也不用特意在香港休息了。
初挽提起聶南圭來,初鶴兮道:“其實我很早前就知道他們聶家的種種,也知道聶南圭在找他三伯,不過我確實沒想到,原來小時候照顧我的三叔就是他三伯。”
于初鶴兮來說,那三叔自然是小時候最為親近的人,甚至可以說童年記憶中唯一的溫暖了。
而一向和他不對盤的聶南圭竟然是他三叔的親人,這讓他感覺有些奇異。
初挽嘆:“他們聶家和我們早些年也是有些宿怨,肯定彼此看不上,現(xiàn)在時代變遷,講究那么多也沒用,大家和睦共處吧�!�
她略猶豫了下,才道:“他三伯當(dāng)年好像很是仰慕我姑奶奶�!�
初鶴兮抬眸,看向她:“這個我沒聽人提起過�!�
初挽:“你是從姑奶奶和聶三伯那里聽到的吧,他們當(dāng)然不會和你說這些了,只能聽我給你講了,據(jù)說當(dāng)初——”
她才說到一半,突然明白了:“那聶三伯難道是因為這個,才一直留在你身邊照顧你?”
仰慕自己心愛的女子,甘心留在她身邊照顧她的兒子?
初鶴兮想了想,才道:“也許吧�!�
**************
這天,聶家父子、初挽初鶴兮和范文西一起乘坐飛機前往香港,之后經(jīng)香港飛往英國。
初挽和聶老頭打了招呼后,笑著說:“聶叔叔,這次麻煩你了。”
聶老頭:“你這小丫頭,現(xiàn)在求到我頭上來了,說話倒是越來越好聽了?其實要不是你之前那印章,我才不來呢!”
旁邊范老先生呵呵笑著說:“聶老五啊,初挽同志這次為了拯救國家的流失文物,可是費了大心思,你說你這么大一個人了,干嘛和小初一個孩子斗嘴!”
聶南圭也道:“爸,咱們現(xiàn)在是對付英國鬼子的時候,他們要倒賣我們的遺物,我們得團結(jié)起來�!�
聶老頭:“瞧,我說幾句,你們?nèi)颊f我,我也沒說我不幫襯著,我就念叨她幾句不行嗎?”
上了飛機后,也沒別的事,大家難免聊聊天,開始時候范文西和聶老頭說話,說著說著他到底年紀大,困了,便先到休息室睡覺。
聶老頭精神頭正足,沒說夠,便轉(zhuǎn)向初鶴兮:“怪只怪以前我沒見過你,我要是見著你,我一看就知道,這一準就是初薈的兒子嘛,長得挺像的。”
聶南圭:“爸,你嘗嘗這個咖啡,現(xiàn)磨的,味道真香�!�
聶老頭嗤之以鼻:“一邊涼快去,不就是嫌你爸話多嗎?怎么,我說話我礙著你了?”
聶南圭無辜又誠懇:“爸,我就是想讓你嘗嘗,這個挺好喝的……私人飛機上的咖啡,你想想,味道是不是很不一樣?”
聶老頭:“不稀罕!”
一時他又想起來了:“對了,我聽說英國人對咖啡挺講究的,聽說還有狗屎咖啡?你們喝過狗屎咖啡嗎?”
他這一說,三個人一起愣了。
狗屎咖啡?那是什么東西?
聶南圭皺眉:“爸,你在瞎說什么��?”
初鶴兮卻反應(yīng)過來了,試探著道:“聶叔叔,你你說的是貓屎?”
聶老頭連連點頭:“對對對,貓屎,貓屎咖啡,我琢磨著,這外國人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好好的喝貓拉出來的粑粑,要不說他們是洋鬼子呢!”
聶南圭聽這話,差點把剛喝的咖啡給笑噴出來,初挽也忍不住笑出來,就連初鶴兮,也彎起唇。
聶老頭便開始給幾個年輕人講,讓他們沒事不要喝什么貓屎:“洗得再干凈,那也是畜生拉出來的,咱不吃,怎么都不能吃!”
幾個年輕人點頭贊同,表示不吃。
聶老頭很滿意:“年輕人就得多聽聽老人言,南圭呢,這孩子是沒救了,他也就這樣了,初挽前幾年真不像樣,小丫頭頑得很,專門欺負老人家!”
被他點名的初挽一時無言,她確實變著法兒折騰過聶老頭。
聶老頭繼續(xù)道:“不過這兩年大一些了,到底是好多了�!�
最后,你聶老頭點評初鶴兮:“說起來還是鶴兮這孩子好,養(yǎng)得好哪,這是我三哥教養(yǎng)的孩子,就是不一樣,我三哥從小就能干!”
說完,他把他那三哥夸了好一通。
初挽略有些無奈地看向聶南圭,誰知道聶南圭眼神比她更無奈,顯然他早就飽經(jīng)摧殘,習(xí)慣了。
反倒是旁邊的初鶴兮,凝神仔細聽著,聽得認真,偶爾有什么還要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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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英國后,Maddocks早已經(jīng)安排好車輛來接,之后直接把他們送到了初鶴兮的一棟別墅住下,這邊什么都是準備好的,倒是方便得很。
第二天,聶南圭便找上了倫敦蘇富比拍賣會,對倫敦蘇富比拍賣會三尊獸首的真假問題表示了質(zhì)疑。
他認為現(xiàn)在中國方面初挽對三尊獸首進行了捐贈,三尊獸首明顯就在中國大陸境內(nèi),倫敦蘇富比拍賣會的三尊獸首存在假冒偽劣的可能。
倫敦蘇富比拍賣會負責(zé)人一聽,也是笑了。
他當(dāng)然知道聶南圭和初挽的關(guān)系,如今整這么一出,這目的分明不純。
拍賣會當(dāng)然不可能接受這種指控,義正言辭地指出,他們的獸首是某個非常有名望的家族當(dāng)年從中國所得,這三尊獸首確實來自于圓明園,是當(dāng)年圓明園海晏堂丟失的那十二尊獸首之三。
聶南圭提到中國媒體關(guān)于三尊獸首的報道,提到那三尊才是真正的獸首,誰知道倫敦蘇富比拍賣會不屑一顧:“真的和假的怎么可能相提并論?”
聶南圭:“當(dāng)初圓明園三獸首鬧得沸沸揚揚,我前來拍賣,也是想促成我們中國文物的回歸,如今我的應(yīng)繳款項已經(jīng)付清,我相信貴公司也能看出,我是抱著誠意想購買這三尊獸首,如果這三尊獸首是假的,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拍賣會負責(zé)人對此嚴肅地表示:“聶先生,我們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有什么疑問,我們隨時可以請最專業(yè)的鑒定團隊對這幾件獸首進行鑒定,但是我們希望你尊重我們的專業(yè),在沒有足夠的證據(jù)前,請不要輕易懷疑我們拍賣品的真實性。”
兩個人難免有些爭執(zhí),而就在這種爭執(zhí)中,消息傳播出去,很快成為熱議的焦點。
要知道圍繞著蘇富比拍賣會的三尊獸首,倫敦蘇富比已經(jīng)成為媒體關(guān)注的焦點,而三尊獸首的命運更牽動著海內(nèi)外華人的心。
之前中國方面竟然大張旗鼓地表示自己得到了三尊獸首,還堂而皇之搞了一個捐贈儀式,但是蘇富比對此根本不認,認為自己的三尊獸首才是正品。
大家分析了一番,不免都笑起來,看來中國人丟失了三尊獸首,覺得自尊心受損,抗議蘇富比拍賣行為,但是蘇富比對此置之不理,他們干脆就自己造了三尊假獸首,自娛自樂,搞了一個所謂的“捐贈”儀式?
這不是中國人所說的掩耳盜鈴嗎?
一時之間,整個歐美古玩界充斥著對中國文博系統(tǒng)的嘲弄,至于捐獻三尊獸首的初挽,大家難免搖頭笑嘆。
雖說初挽擁有頂尖的藝術(shù)鑒定能力,但是這次所作所為確實讓人摸不著頭腦,蘇富比拍賣會的獸首就擺在這里,昔日駐華法國大使謝滿祿家族珍藏百年,這還能有假?
往遠一些說,謝滿祿當(dāng)年在中國購置大批文物的時候,初挽的太爺爺估計都還沒出世呢,如今這件事也不是她說了算。
也恰好趕上倫敦蘇富比的復(fù)興文藝藝術(shù)周,這次藝術(shù)周因為涉及文藝復(fù)興時期的幾件重要作品,倒是引來了各路古董商和藝術(shù)愛好者的青睞,各大家族的藝術(shù)工作室以及博物館都專門派了代表過來。
初挽過去藝術(shù)周,很快就遇到幾位相熟的老朋友,有戴維,有旅美藝術(shù)大師夏先生,有瑞典皇家藝術(shù)顧問,除此之外,哈邁竟然也在場。
畢竟這是歐洲,距離荷蘭瑞典并不遠,整個歐洲的藝術(shù)從業(yè)人員基本都到場了。
初挽見此,倒是滿意,看來是個大場面,倒是很適合搞一把大的。
當(dāng)下她毫不在意,笑著和大家打了招呼。
旁邊哈邁直接笑了:“聽說你們中國人現(xiàn)在自己造了三尊獸首,自己給自己搞了一個捐獻,中國人的幽默,我是不懂了�!�
初挽笑道:“沒辦法,我也是偶爾間發(fā)現(xiàn),我竟然無意中得到了三尊獸首,并且已經(jīng)順利帶回中國了,就是不知道蘇富比拍賣會上的這三尊獸首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戴維好奇:“你們那三尊獸首到底什么情況?這圓明園應(yīng)該只有十二尊獸首,怎么會又來了三尊同樣的獸首?”
初挽道:“很簡單,中國的是真的,外面的是仿造的,只能這么解釋了。”
戴維攤手:“什么意思,難道你是說,蘇富比拍賣會竟然拍賣了假的獸首?”
初挽:“這就不知道了,也許他們也是獸首,但至少不是圓明園當(dāng)年丟失的三尊獸首�!�
哈邁從旁,嘲諷大笑:“蘇富比的專業(yè)藝術(shù)鑒定專家,難道還能有假?”
他這么說著,恰好蘇富比拍賣會的負責(zé)人Ingemar過來,對方面有難色,請初挽過去一趟。
初挽故作不知:“請問先生是有什么事嗎?”
Ingemar神情顯然有些不豫:“現(xiàn)在市面上有一些流言,提到圓明園的三尊獸首如今在中國大陸,認為我們拍賣會的三尊獸首是假冒偽劣品,以至于此次拍賣到三尊獸首的聶先生對此不滿,認為我們拍賣會有欺詐之嫌,如今已經(jīng)打算訴諸法律,所以我們拍賣會現(xiàn)在想請初小姐澄清一下謠言,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將會采取法律措施,來對我們的名譽損失提出訴求。”
初挽聽這話,笑了:“先生,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瓷語的創(chuàng)始人,我也是一位古玩收藏家�!�
這位Ingemar
顯然聽說過初挽的大名,不過此時,他并不在意這些。
他身為倫敦蘇富比拍賣會的負責(zé)人,能在這風(fēng)云際會之地站穩(wěn)腳跟,自然有他的底氣,當(dāng)下只是不動聲色地反問:“那又如何?”
初挽:“我作為一位古玩收藏家,自然敢對我說出的話負責(zé)。我既然將三尊獸首捐贈給我的國家,那自然意味著,我的捐贈品確實是當(dāng)年圓明園在戰(zhàn)爭中丟失的十二生肖獸首之一。先生如今說出這樣的話,不但折損了我個人的名譽,同時也污蔑了我對我國家的一片赤誠之心,希望先生收回你的話,不然哪怕身在異國他鄉(xiāng),我也會尋求司法求助,來對我的名譽損失追索公道。”
初挽這一番話,不亢不卑,但是擲地有聲,可以說把蘇富比拍賣會的訴求全都原封不動地扔回去了。
Ingemar皺了皺眉,他開始意識到,這位初小姐分明和他們硬扛上了。
他們受委托拍賣了圓明園失物,這位初小姐非說那是假的,如果真是假的,他們拍賣公司將存在欺詐之嫌,稍有不慎,就會惹上法律官司。
不過當(dāng)然,這位負責(zé)人在略一沉吟后,倒是對自己公司拍賣的那三件獸首很有信心,怎么可能是假的,那是謝滿祿家族的藏品,是當(dāng)年法國大師謝滿祿歷經(jīng)曲折從中國托運回來的。
當(dāng)下他笑道:“初小姐如果這么自信的話,那不妨將兩份獸首擺在一起,請專業(yè)的鑒定團隊給我們鑒賞一番?”
初挽:“這未嘗不可,不過我們的獸首遠在中國,也不是說來就來的。”
負責(zé)人聽聞,越發(fā)篤定了,顯然初挽心虛。
他知道眼前的初挽不是尋常人,心思深沉尋常人難以衡量,如今她必然給自己施展計謀虛張聲勢罷了,當(dāng)下便步步緊逼:“如果不能當(dāng)面鑒定,我們也可以派我們的專家團隊過去?”
初挽卻是笑道:“那倒是不必了,畢竟假的就在眼跟前,只要你們拍賣會的這一份鑒定為假的,那我們的自然是真的了�!�
Ingemar聽這話,面色便不善了,這位初小姐可真是不識好歹,一句一個你們拍賣會是假的,誰聽了不覺得刺耳呢?
當(dāng)下他沉著臉道:“初小姐,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也可以,就請專家團隊鑒定我們的獸首,如果我們的獸首是真,如何?”
初挽:“如果你們獸首是真,我自當(dāng)公開賠禮道歉�!�
Ingemar:“好,如果我們的獸首是假,我們也會向初小姐并聶先生公開賠禮道歉,同時會按照合同約定雙倍返回聶先生已支付的款項。”
初挽點頭:“可以,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找?guī)孜灰娮C人并律師吧,不然空口無憑�!�
Ingemar微瞇眸,不過還是道:“沒問題�!�
?
第
348
章
第348章真假獸首
不過半天功夫,
消息便不脛而走,大家都知道初挽直接質(zhì)疑蘇富比拍賣會上的獸首是假的,而此時成功競爭三尊獸首成功的聶南圭已經(jīng)提交了三尊獸首所需的全部款項八百萬英鎊,
這個時候,
他提出驗貨,
需要蘇富比拍賣會提供“貨真價實的圓明園十二獸首”中的馬首、牛首和虎首。
事情到了這個時候,突然變得有趣起來,根據(jù)蘇富比的拍賣品介紹以及聶南圭簽訂的購買協(xié)議,
他在支付八百多萬英鎊后,確實應(yīng)該得到三尊圓明園獸首。
可是假如初挽所說為真,
那就意味著蘇富比拍賣會進行了虛假宣傳,
提供了假的圓明園獸首,之那就意味著蘇富比拍賣會應(yīng)該賠償聶南圭損失。
但是假如蘇富比拍賣會的三尊獸首為真,
那就意味著初挽對蘇富比拍賣會進行了惡意貶損,
詆毀了蘇富比拍賣會的名聲,那蘇富比自然不會放過初挽,
必然會對初挽提出法律訴訟。
一時之間,
外面?zhèn)髀劮蟹袚P揚,有人認為是中國人自得其樂,弄了假的獸首來掩耳盜鈴,
也有人認為三尊獸首本來就是出自中國,他們自然更有發(fā)言權(quán)。
而初挽更是古玩頂尖專家,
她既然和蘇富比直接叫板,
那自然不會錯。
一時之間,
說什么的都有,
蘇富比邀請了世界頂尖青銅專家會診,
對他們的三尊獸首進行現(xiàn)場鑒定,
他們甚至邀請了歐美幾大古董商并英國最頂尖的博物館專家前來。
可以說,為了這次的三尊獸首,蘇富比大動干戈,將歐美能請到的有影響人物全都請到了,各國博物館頂尖專家,甚至連瑞典英國等幾家歐洲王室的藝術(shù)顧問也都到場了。
初挽一方,則是初挽、聶南圭和聶老頭。
相比之下,彼此陣容懸殊。
這時候,現(xiàn)場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因為是公開專家鑒賞會,而這件事炒作得這么大,自然有些華人派了代表過來,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古玩愛好者以及普通民眾等,當(dāng)然更有各國記者,等著采訪第一手消息。
這時候,倫敦蘇富比發(fā)言人開始發(fā)言,對方先向在座的諸位專家和藏家問好,感謝了大家的光臨,之后提起來:“蘇富比此次征集的所有拍品,都是經(jīng)過蘇富比專業(yè)人士反復(fù)嚴謹鑒定出處和真?zhèn)�,在確定為真品,同時確定了其清晰有序到了來源后,這才在拍賣會上推出�!�
他這么公開宣布后,才道:“不過鑒于目前對于圓明園丟失物海晏堂十二生肖獸首之中的馬首、虎首和牛首的真?zhèn)未嬖跔幾h,為了維護倫敦蘇富比拍賣會的聲譽,也為了我們拍賣客戶聶先生的合法利益,我們特意邀請了七位青銅鑒定專家和古玩專家,對我們的三尊獸首真?zhèn)芜M行公開鑒定,在場諸位,也隨時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和建議,我們希望蘇富比的藏品鑒定爭議能以一種公開公正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方式圓滿落下帷幕�!�
眼下這位發(fā)言人是蘇富比拍賣會副總裁Alexandre
,這位Alexandre老先生五十多歲,頭發(fā)花白,在藝術(shù)鑒定領(lǐng)域頗具盛名。
Alexandre
先生的發(fā)言之后,所有的人報以掌聲。
之后,鑒定會議正式開始,有穿著西裝的服務(wù)生推著帶有滑輪的展示臺,將三尊獸首推到了現(xiàn)場正中間,之后,Alexandre
先生將上面遮蓋的玻璃罩取下,將三尊獸首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當(dāng)三尊獸首露出真面目的時候,在場所有的人都發(fā)出驚嘆之聲,這三尊銅鑄獸首已經(jīng)歷經(jīng)一百多年的滄桑,不過卻內(nèi)蘊精光,顏色深沉,特別是其中的馬首,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目光,那飄逸的馬鬃,那惟妙惟肖的神情,任憑大家見多識廣,也不免感慨一聲這鑄造工藝之精湛。
所有人看到這獸首,就沒人認為這是假的,畢竟這可是青銅鑄件,要想將這么大件這么復(fù)雜結(jié)構(gòu)的青銅件仿造得如此逼真,并不容易,更何況所有的人看一眼便明白,這幾尊獸首明顯飽經(jīng)滄桑,怎么也有上百年歷史了。
再者,在場專家看了這三尊獸首的來歷,都知道這三尊獸首來自謝滿祿家族,那謝滿祿在上世紀曾經(jīng)是法國駐中國清朝大使,又怎么會弄了假的獸首來自我欺騙?
于是專家們拿了放大鏡,仔細鑒別一番,又參考了X光射線的結(jié)果,最后七位專家很快給了評定,認為這確實是當(dāng)年圓明園遺失的獸首。
數(shù)位專家的結(jié)果很快出爐,現(xiàn)場響起了很小聲的議論聲,蘇富比副總裁Alexandre
先生笑望向初挽,卻是道:“如果在場哪位對于三尊獸首的真?zhèn)我廊淮嬖跔幾h,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我相信在場幾位優(yōu)秀的青銅鑒定專家給樂意回答你的疑問。如果沒有疑問,那我很高興我們對于這三尊獸首的真?zhèn)芜_成共識,我也希望,經(jīng)過今天之后,關(guān)于這三尊獸首的真?zhèn)尾辉儆惺裁礌幾h,不然我們將會保留為了我們拍賣會的名譽而訴諸法律的權(quán)利�!�
這番話沒有指名道姓,不過顯然是對著初挽說的。
聶老頭見此,輕“呸”了一聲,嘀咕道:“什么玩意兒,裝什么大尾巴狼!”
初挽忙制止了聶老頭,她自己用英文道:“我想問一下Alexandre
先生,既然已經(jīng)用X射線掃描過三尊獸首,那對于三尊獸首的制造方法,應(yīng)該有所了解吧?”
Alexandre
先生笑了:“那是自然�!�
初挽:“可否請教一二?”
Alexandre
先生道:“這三尊獸首,用的是中國傳統(tǒng)的分鑄鉚接式鑄法,先鑄好主體,鑄主體時預(yù)留鉆孔,之后將附件范套在主體應(yīng)附件處,由主體內(nèi)的預(yù)留孔澆鑄附件,我想,初女士應(yīng)該對這種鑄造方法很清楚吧,畢竟中國這幾年也出土了一些采用這種古法鑄造的青銅器,其中有一尊商代四羊尊,就是把羊角分開鑄成后,再嵌入羊頭的外范內(nèi)澆合在一起的�!�
在場諸位專家聽著,連連點頭,他們確實在這三尊獸首上發(fā)現(xiàn)了中國傳統(tǒng)鑄造工藝,這應(yīng)該是當(dāng)年清朝宮廷中經(jīng)常使用的鑄造方法,而且他們也發(fā)現(xiàn),這三尊獸首用的精煉紅銅,這是只有清朝宮廷才可以使用的紅銅用料。
種種證據(jù),也是讓他們鑒定這三尊獸首為真的依據(jù)。
初挽笑道:“Alexandre
先生果然是中國通,對于中國青銅器鑄造之術(shù)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不過我想問問Alexandre
先生,可曾聽說過中國的失蠟法?”
失蠟法?
初挽這話一出,專家群中出現(xiàn)了一些小小的議論之聲,很快就有一位中國通提出質(zhì)疑:“失蠟法在中國早已失傳,況且失蠟法更適用于鏤空小件,這三尊獸首這樣的大件,如果用失蠟法,這顯然制作不易。”
初挽:“依諸位的意思,這三尊獸首不可能是用是失蠟法制造而成,因為失蠟法制造困難,即使堂堂清朝宮廷能工巧匠輩出,也不可能制造出?”
Alexandre
先生自然贊同,不過贊同之余卻是道:“這自然只是我們的猜測�!�
初挽:“那如果我說,我們中國的三尊獸首,就是用失蠟法鑄造而成的呢?一百多年前,乾隆皇帝征集能工巧匠,制造十二獸首,就是用了最先進的失蠟法工藝制造而成�!�
她看著Alexandre
先生身邊的那三尊獸首,笑道:“至于這用分鑄法制造而成的,哪怕造得再為惟妙惟肖,到底也沒什么稀奇的,畢竟,三百年前可以造,兩百年前可以造,今天我們依然可以造�!�
Alexandre
先生聽聞,臉色微變,現(xiàn)場不少人開始議論起來。
畢竟失蠟法已經(jīng)失傳,如果如今之中國出現(xiàn)的三尊獸首竟然真的用失蠟法造的,那幾乎不需要其它就可以說明,中國的那三尊獸首才是當(dāng)年清朝宮廷所造,而如今拍賣會上的只能是假冒仿品了。
Alexandre
先生聞言,笑了笑:“初小姐,你這樣說,未免就是講笑話了,根據(jù)一些國際駐中國記者拍到的照片,你們的三尊獸首,可不像是用失蠟法造成的,不但不是用失蠟法,仿佛連所用的材質(zhì)都很一般,絲毫沒有昔日皇家精煉紅銅的影子,你拿著幾尊質(zhì)量如此不濟的青銅器,就號稱是昔日圓明園的獸首,我不知道這算是什么,自欺欺人嗎?”
在現(xiàn)場的嘀咕和懷疑中,Alexandre
先生拿出來一疊照片,分發(fā)給在場的專家,大家紛紛看過去,這照片赫然正是中國三尊獸首捐獻的現(xiàn)場,上面有高倍攝像機拍攝的三尊獸首圖片。
眾位專家看了后,驚訝,驚訝之后便忍不住笑了。
雖然中國的這三尊獸首模仿得還算高明,但依然能一眼看出,這確實是模仿的,并不是真的,至少從照片看,和如今蘇富比拍賣會的三尊獸首還是存在差距的。
Alexandre
先生也朗聲笑了:“初小姐,你這樣子讓我覺得,你真是幽默�!�
在場也有熟悉初挽的,看到初挽捐獻獸首的照片,也都紛紛蹙眉,哈邁也在,他和初挽是老對手了,現(xiàn)在聽到這個,便粗魯?shù)匦ζ饋恚舐暤溃骸爸袊颂腥ち�,你們可以把你們所有丟失的文物全都造一份,自己關(guān)著門高興,那不是皆大歡喜嗎?”
就在這種嘲笑聲中,在場的華人氣得臉都紅了,更有留學(xué)生攥緊了拳頭。
聶老頭不懂英語,不過他從現(xiàn)場的嘲笑氛圍中,感覺到了什么,頓時火冒三丈:“他大爺?shù)�,一群棒槌在這里給我玩蝎了虎子,不給你們掰扯掰扯,你們不知道你大爺姓什么!”
范文西見此,忙攔住聶老頭:“等會,等會你再上,先讓小輩給他們理論�!�
聶老頭一瞪眼:“這群洋人哪,沒一個好玩意兒!”
就在那大聲的嘲笑聲中,初挽道:“我將這三尊獸首捐獻給我的國家,但是,竟然有人居心叵測,污蔑我捐了假獸首,這是污蔑我的名聲,為了能夠澄清一切,也為了讓那些別有居心的人不再拿著圓明園獸首在外招搖撞騙,所以我已經(jīng)特別申請,請我們國家的外交部門協(xié)助,在英國相關(guān)部門的協(xié)同下,將三尊獸首中的馬首不遠萬里運到了英國,來到了現(xiàn)場,還請諸位品鑒,如今,同樣的兩份圓明園獸首就在這里,請大家品鑒下,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初挽這一番話,可是讓在場所有的人驚訝不已,就連聶南圭也是意外,誰想到,初挽竟然大費周章,以公開方式,提請了中國外交部和英國方面的協(xié)助,將馬首運到了倫敦。
Alexandre
先生聽著,笑著攤了攤手:“那不是正好,如果初女士對你們的獸首這么有信心,那完全可以拿出來,讓大家一起鑒定鑒定�!�
初挽頷首,之后,大家便見有幾個穿著中國公安制服模樣的人,拎來了一個木箱子。
初挽當(dāng)即就要打開木箱子,這時候,聶南圭突然出聲了:“慢著,我有個問題想問�!�
他這一說, Alexandre
先生也看向他:“聶先生,你是有什么問題?”
聶南圭道:“按照我簽署的文件,如果確認貴拍賣會上的拍賣物品并不是圓明園當(dāng)年丟失的那三尊獸首,那我完全有權(quán)利主張我的利益,并對歸公司按照合同規(guī)定進行索賠�!�
他說的這些自然是合理要求,不過此時的Alexandre
先生卻是頗為篤定,他笑著聳肩:“聶先生,如我前面所說,我們的每一件拍品都是經(jīng)過諸位專家共同認同的,我相信——”
他的做了一個手勢,向聶南圭以及大家展示了在場的諸多頂尖專家:“這些先生全都是蘇富比拍賣會請來的青銅器鑒定專家,我相信,依他們對藝術(shù)鑒定的眼光,任何一件贗品都無法逃過他們的眼睛,對于這三尊獸首的真?zhèn)�,聶先生大可不必�?dān)心�!�
聶南圭:“Alexandre
先生,我自然相信你的話,也相信貴公司的專業(yè)能力,不過作為拍賣方,我還是希望能夠聽到你確切地回答我的問題。”
Alexandre
先生笑了:“這你盡管放心,我以我們蘇富比的百年商譽擔(dān)保,如果我們的三尊獸首確實不是圓明園丟失物,我們會按照合同彌補你的損失。”
聶南圭這才滿意:“好�!�
Alexandre
先生望向初挽:“初小姐,請吧,讓我們見識見識你們中國自己的圓明園獸首?”
他這么說著的時候,帶著幾分調(diào)侃的笑意,顯然是完全不把初挽的獸首當(dāng)回事。
場上的氣氛也略顯輕松,幾位專家們再次看了眼手中的照片,再看看初挽剛剛讓人拎進來的箱子,臉上露出微妙的笑來。
初挽當(dāng)然明白,他們看了那照片,先入為主,已經(jīng)判定自己帶來的獸首是假貨了。
當(dāng)下,初挽走過去,親自打開了那箱子,箱子打開后,卻見竟是有機關(guān)的,箱子捏,那獸首便冉冉升起,呈現(xiàn)在大家面前的是覆蓋了一層杏黃綾子緞帕子的獸首。
初挽笑望向大家:“諸位,大家見識了蘇富比拍賣會的獸首,如今,可以看看我不遠萬里自中國帶來的獸首了,據(jù)說乾隆皇帝屬馬,所以在這十二生肖中,馬首尤其花了心思,大家可以看看了。”
在場諸位專家聽著這一幕,微微點頭,大家含著笑,笑得有些隨意,顯然大家并不認可她所謂的“獸首”,覺得是中國人自我欺騙滿足的小把戲。
初挽自然也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不過她并沒解釋什么,她揭開了那層杏黃綾子緞帕子。
當(dāng)那綾子緞帕揭開后,中國版的獸首便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這一刻,所有專家的笑容全都凝固在臉上,大家瞇起眼睛,神情鄭重起來了。
在場所有的觀眾也瞬間意識到,這獸首絕非凡品。
精煉紅銅的色澤深沉,內(nèi)蘊精光,哪怕歷經(jīng)百年卻依然毫無銹蝕,這不需要太多鑒定,看一眼都知道,這必然是百年以上最精煉的紅銅,這必須是出自宮廷帝王家的杰作。
?
第
349
章
第349章打假
大家全都屏住呼吸,
盯著那獸首,在場工作人員已經(jīng)有人將那獸首利用高科技攝像機直接拍下來投射到了屏幕上,這讓更多人看清楚了那獸首。
這三尊獸首,
實在是惟妙惟肖,
特別是那馬首,
風(fēng)格寫實,處處細節(jié)清晰逼真,就連上面的汗毛孔都纖毫畢現(xiàn),
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人群中發(fā)出贊嘆之聲,還有人站起來翹頭仔細地看。
這一刻,
無論真假,
大家都知道,中國人從中國帶回的這圓明園獸首,
至少絕對不是什么毫無根據(jù)的贗品,
這必須是當(dāng)年宮廷能工巧匠的杰作。
好東西走到哪里,一眼就能讓人認出來。
Alexandre
先生臉色也是微變,
他意識到自己上當(dāng)了,
中計了,他設(shè)法得到的現(xiàn)場照片中那獸首,和如今初挽帶到現(xiàn)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眼前這獸首,
乍看之下,完全看不出任何作偽的痕跡,
和他們拍賣會的獸首根本不相上下!
初挽自然看到眾人的驚嘆和不可思議,
她便給大家介紹道:“如果現(xiàn)場可以照X光,
那我們就會看到,
這尊馬首除了頸部有幾個鋦釘之外,
所有的部位沒有任何分鑄焊接痕跡,
經(jīng)過我們的研究發(fā)現(xiàn),這尊獸首是用了如今已經(jīng)失傳的失蠟法一體鑄造而成,大家看這里,這里用了幾處銅塊,將一部分鬃毛支撐起來,這就是為什么這精煉紅銅鑄造而成的馬首竟然能有鬢毛飄逸的效果�!�
她這么一介紹,眾人隨著她的指點看過去,一時驚嘆連連。
這馬鬃飄逸的效果實在是太過傳真逼真,這樣的精湛工藝,這樣的審美造型,就算和圓明園沒關(guān)系,這也必須是珍稀之寶了!
初挽在眾人的驚嘆聲中,繼續(xù)介紹道:“大家可以仔細觀察,這尊獸首的臉部以及耳朵部位,線條圓潤,翻模下凹而非凸起這些全都說明,這馬首臉部的鬢毛以及毛細孔都是用失蠟法一提澆灌鑄造出來的,而不是后期刻畫的�!�
眾位專家實在太過驚異,已經(jīng)有人起身來到了獸首身邊仔細觀摩,大家拿著放大鏡,仔細研究上面的線條以及紋飾方法。
終于有一位嘆息道:“這里線條并不見太連貫,而且也不是平行的,這應(yīng)該確實是在臘這種柔性材料上刻畫而出的效果�!�
又有一位也很快有了發(fā)現(xiàn):“在這馬首的下頜部位,有一個一毫米左右的凸起,這個凸起應(yīng)該是鑄造時模具上的槽,這說明這些紋飾應(yīng)該是刻在蠟?zāi)I�,而不是刻在器物上,這竟然真是用失蠟法來做的�!�
也有人開始觀察馬嘴中的內(nèi)壁,很快就有人發(fā)現(xiàn)在馬首的內(nèi)壁,鬃毛分層的現(xiàn)象更為清晰可見。
“這說明當(dāng)時用了分層燙蠟的方式,也正是因為用了這種方式,所以馬首的鬃毛才會呈現(xiàn)出立體分層的效果!”
幾個專家都嘆息起來:“太神奇了,這竟然是失蠟法鑄造的,如果用雕刻的方式,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效果的!”
就在眾人的感慨中,那Alexandre
先生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
他扯唇,笑了笑,道:“看起來確實是非常神奇,對不對?不過大家也可以看看我們的獸首,有什么問題嗎?”
眾位專家看了初挽的獸首,再看這拍賣會的獸首,那感覺就不太對了。
這研判品鑒是專業(yè)的,是精細的,是科學(xué)的,但是有時候也是憑著感覺的。
現(xiàn)在兩相對比,仔細分析,發(fā)現(xiàn)這拍賣會的獸首固然也是惟妙惟肖,但是比起初挽帶來的獸首,對比之下,確實差了一些,比如鬃毛的豐富層次感不夠,比如人家用的失蠟法而拍賣會用的分鑄法這就差了一個檔次。
又比如,初挽獸首的馬臉臉部細節(jié),那種皮毛肌膚的寫實感以及生動真實感,這都是拍賣會獸首所不能比的,那是連毛發(fā)和汗毛都纖毫畢現(xiàn)的細節(jié)感。
Alexandre
先生見此,笑嘆:“諸位,我不知道初女士這獸首是如何做來的,不過大家要知道,這是一百多年前的青銅鑄造件,我們在鑒定一百多年前青銅件真?zhèn)蔚臅r候,怎么能拿這種畫面質(zhì)感的細節(jié)來對比?這就好像我們要鑒定梵高,絕對不能以那幅梵高更真實寫實來作為鑒定依據(jù)�!�
他這話說得仿佛有道理,就有一位專家問:“如果不以此做鑒定,那Alexandre
先生,你又怎么確認你的一定是正品?”
這位專家的話,倒是問出了大家的心聲,要知道兩尊獸首,雖然其中一尊明顯棋高一招,但是顯然兩尊獸首所用材質(zhì)并無很大差異。且看上去都是百年前宮廷精品之作,這么一來,實在是難以比較誰真誰假。
如果真要鑒別,那就需要詳細地研究當(dāng)年清朝乾隆皇帝鑄造這十二尊獸首的歷史背景以及鑄造方法,才能堅定真?zhèn)瘟恕?br />
Alexandre
先生見此,卻道:“其實這很好辦,我們的文物鑒定講究傳承清晰有序,我這三尊獸首的傳承再清楚不過。”
他這么一說,所有的人都看向他。
他從容不迫地解釋道:“大家知道,法國駐華公使館參贊羅伯特·德·瑟馬萊曾經(jīng)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生活在中國,他曾經(jīng)拍攝了大量圓明園建筑照片,同時他也在中國購買了七尊獸首,雖然有一些獸首已經(jīng)丟失了,但是他的家中依然保存有幾尊獸首,而我們的這三尊獸首,則是來自這位昔日法國駐華公使館參贊的家族收藏。而這位收藏家,在中國的名字叫謝滿祿,他曾經(jīng)專門寫有中國的游記,在他的游記中,關(guān)于他是如何和圓明園獸首結(jié)緣的,這里面也有詳細的記載�!�
初挽聽這話,倒是印證了自己的話。
謝滿祿當(dāng)年拿到的獸首已經(jīng)是假的了,他卻以假當(dāng)真,收藏多年,而真正的獸首在上世紀其實一直留在中國,之后在八國聯(lián)軍進中國時,由那位八國聯(lián)軍老兵從中國帶離,漂洋過海到了美洲。
Alexandre
先生這么講了一番拍賣會這三尊獸首的傳承后:“我今天特意請來了瑟馬萊家族的后人,請對方來作證以正視聽�!�
他話音落時,就見他的助手領(lǐng)來了一位,對方顯然有些年紀,正是昔日謝滿祿的侄孫女。
對方大致提起這三尊獸首的來歷,說起自己叔爺爺是如何在中國得到七尊獸首,又是如何帶著七尊獸首漂洋過海,將獸首運回來,以及如何丟失了其中三尊的經(jīng)歷都詳細說了。
這侄孫女最后表示道:“我的家族還保留有當(dāng)年我叔爺爺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所拍下的照片,以及和其中的馬首進行合影的照片,這些都能證明,我們家族的獸首確實來自中國,我們收藏百年,一直到今天,因為私人原因才不得已拿出來委托蘇富比拍賣�!�
她的目光掃向初挽,道:“我們家族收藏百年的至寶,已經(jīng)倍加珍惜,這是我們家族的傳家寶,如果不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我們絕對不會輕易拿出來拱手先讓,卻沒想到遭到污蔑,竟然被貶低為仿品,所以我只能站出來,以正視聽。”
這一番話由一位老人娓娓道來,說起自己家族的種種,也說起昔日這獸首漂洋過海的經(jīng)歷,自然可信度極好,眾人聽著,顯然都沒有不信的,畢竟藝術(shù)品收藏講究傳承有序,至少這謝滿祿家族的傳承在這里,人家也現(xiàn)身說法了。
初挽明顯感覺到,現(xiàn)場不少人看向自己的時候帶了幾分懷疑,顯然諸位專家的天平已經(jīng)傾向于那謝滿祿家族的獸首是正品了。
她笑了笑,道:“Alexandre
先生,聽起來這尊獸首確實傳承有序,我相信這獸首確實是當(dāng)年瑟馬萊先生從中國得來,也相信他們家族的百年收藏,不過我想這里面可能存在一些誤會,看起來瑟馬萊先生在百年前就收到了假的圓明園丟失物,他只是收藏了幾尊那個年代的青銅器仿制品罷了,顯然他費盡心思從中國運過來的,從來都不是什么圓明園失物�!�
這話一出,自然激怒了在場那位瑟馬萊,她看著初挽,蹙眉道:“你怎么可以這么污蔑我的家族,污蔑我祖上的名譽,難道我們家族費盡心思從中國運來的,就是仿制品,這是我們家族收藏百年的至寶,怎么容得你這樣污蔑?”
初挽道:“這位女士,我想提醒你,我從來無意污蔑你們家族的至寶,事實上你們家族的收藏和我并無瓜葛,但是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們家族的收藏是你們家族的收藏,別沒事來蹭中國圓明園的丟失物�!�
她眸光掃過全場,鄭重其事地道:“我之所以在今天這個場合說出這種話,是因為我確認,我從中國帶來的這件馬首,確實是在英法聯(lián)軍火燒圓明園時丟失的海晏堂擺件,這是刻在中國人心里的恥辱,哪怕歷經(jīng)百年,我們也不會錯認�!�
她這么一說,在場不少人被震撼到了,那些留學(xué)生并華人們,一個個情緒激昂起來,其中一個甚至喊道:“這才是圓明園失物,其他都是假冒的!”
那位年邁的瑟馬萊女士看著初挽,笑了:“請問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就是我們家族的證人,你呢?”
旁邊Alexandre
先生道:“初女士,文物的鑒定,傳承有序可是重要的一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