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作者有話說:
寫到這章突然想起以前看到霸總文文案“他家豪宅俯瞰哪兒哪兒”,太出戲了別逗了,那是隨便看的嗎,我前同事小區(qū)有棟樓,最高的六樓可以看到一點,攝影愛好者就經(jīng)常過去那里拍,后來那樓直接給削去兩層…
以前親戚就住前門大雜院,幾次說拆遷二十年沒成,就是開發(fā)商沒法蓋高樓不好規(guī)劃(這幾年總算拆了)。
下個月新文即將開啟《八零之我是反派親媽》女主民國珠寶世家撿漏掙錢~
文案:
秋風瑟瑟,紅旗轎車戛然而止,驚得黃葉翩飛。
低眉順眼的秘書打開車門,身著考究風衣的陸緒章邁開長腿,皮鞋優(yōu)雅地踩在青石板上。
青磚灰瓦的老墻根下,他那向來意氣風發(fā)的兒子耷拉著腦袋,正被囂張霸氣的姑娘訓了一個狗血淋頭。
他扯唇,呵呵一聲,欺負我兒子?
他邁步上前。
那姑娘卻在此時回首。
于是陸緒章看到了孤枕十年都不曾夢到過的面容。
疏淡的笑容僵住,所有的游刃有余盡皆散去。
孟硯青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后,她才知道,自己是年代文中瘋狂大反派那早死的親媽。
她那風流倜儻學識淵博的丈夫后來果然大展宏圖位高權重。
可她臨死都不放心的乖巧兒子,將和男主作對,落得凄慘下場。
她心急之下,竟然重生成了一年輕姑娘。
她爬起來,趕緊去找兒子了。
“這姑娘長得不錯——”她家兒子歪著腦袋說。
孟硯青直接揪他耳朵:“不學好是吧?敢調戲你媽,這不是欠揍嗎?”
趕緊學習,努力考大學,考不上大學跟我繼承家業(yè)!
她想收編兒子,卻招惹來拖油瓶爹。
孟硯青自然不樂意:“我重活一會,得對得起自個兒,年紀輕輕,再談一個吧�!�
陸緒章語重心長:“你身邊那幾個,你不覺得太毛躁嗎,和我比還是有些差距吧?”
孟硯青:“好像是。”
陸緒章:“我雖然三十多歲了,可事業(yè)有成,條件優(yōu)渥,你不是正好享清福嗎?”
孟硯青:“有道理�!�
陸緒章曉之以理:“你重新嫁給我,現(xiàn)成一個半大兒子,孩子都不用生不用養(yǎng)了�!�
孟硯青有些心動。
陸緒章動之以情:“我們到底青梅竹馬少年夫妻,雖然我現(xiàn)在比你大十歲,但其實也不算太離譜,是不是?”
孟硯青若有所思。
陸緒章循循善誘:“比起那幾個窮小子,我還是有很多優(yōu)點的,比如,你想吃仿膳,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吃,對不對?”
孟硯青歪頭打量了他一番:“可我不嫁給你,你不是照樣帶我去吃嗎?”
陸緒章:“…………”
?
第
360
章
第360章那是挽挽愛吃的
初挽聽這話,
詫異,當即停下推門的手。
門開了,聽著應該是陸守儼和陸建冉走進來。
陸建冉有些焦急地辯解:“我只是打電話想找你,
想問問你,
我也沒想到她那么沒好氣和我說話,
問我是誰,還說要報公安局,之后直接把電話掛了,
你當時明明在家,她竟然說沒有!”
說著這話,
她聲音已經(jīng)哽咽了:“七叔,
你是我們陸家人,是我們的七叔,
一支筆寫不出兩個陸,
家里大大小小都看著你。如今可倒是好,家里人想找你,
倒是找不到,
她要從中攔著了,這算什么,難道你娶了她,
陸家人的事你都不管了嗎?”
陸守儼坐在辦公椅上,看著自己這哭泣的侄女,
開口道:“建冉,
她是誰?”
陸建冉一愣。
陸守儼面無表情,
繼續(xù)問:“她是誰?”
陸建冉喃喃地道:“我是說,
我是說七嬸……”
陸守儼聽聞,
輕“哦”了聲,
卻問:“你現(xiàn)在才知道,這是你七嬸?”
陸建冉有些無措:“七叔,我當然知道,我,我也沒說不知道啊!”
陸守儼邊整理著自己手上的會議資料,邊淡聲道:“建冉,我之前和你談過,只可惜,你好像忘記了。”
陸建冉忙搖頭:“七叔,我沒忘�!�
陸守儼:“我和你說過,不管以前她是什么輩分,也不管你們以前姐妹關系如何,從她嫁給我的那一刻,她就是我的妻子,夫妻一體,你怎么看待我,就該怎么看待她。我不喜歡我的妻子被一個晚輩慢待排斥,那就是下我的面子。你每次回來北京,我總是勸她容忍一些,不要和你計較,她性子還算好的,就算有些不愉快也就過去了。甚至你當初偷拍了她和鶴兮的照片寄給我,她也非要和你怎么著,我認為就一個長輩而言,她對你足夠容忍了。但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陸建冉聽這話,傷心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了:“七叔,我當然把她看成七嬸,就算平時說話有個什么不對,那也是常有的,我又不是故意的!那天的電話,我也是著急了,她那么說,我當然惱了!”
陸守儼將那一摞資料在桌上一戳,整理得齊刷刷的,又拿起訂書機。
陸建冉抹著眼淚道:“七叔,你雖是長輩,但也就比我大幾歲,我們是吃著一個鍋里的飯長大的,無論到什么時候,你都是我的七叔,你小時候最疼我了,我記得有一次家里做了清燉基圍蝦,我愛吃那個,不過當時跟著媽媽去王府井了,不在家,你便特意給我留著,不讓別人吃,等我回來吃。這些我都記得,可是從什么時候就變了,有了她,你就不疼我了,等到她利用那婚約非要嫁給你,那就是變天了!憑什么呢,憑什么她仗著那婚約嫁給你,你就這么疼她對她好——”
陸守儼拿訂書機“啪”的一聲訂在一起,聲音很大。
陸建冉微驚,她臉上掛著淚,看著陸守儼,卻見陸守儼神情疏遠冷漠,這是很少見的。
至少在她印象中,七叔并不會這樣。
陸守儼將那疊資料隨手放到一旁,這才抬眸,看向陸建冉:“建冉,有一件事,可能你還是沒明白�!�
陸建冉咬唇:“什么?”
陸守儼:“我和挽挽結婚,不是因為婚約,而是因為我喜歡她。她嫁給我,我很高興,這就是我要的生活,對我來說,這就是最幸福的,我疼愛自己的妻子,那是應當應分的�!�
陸建冉驚訝地看著陸守儼,她沒想到七叔竟然說這個。
陸守儼:“而你,作為晚輩,和建靜建昭幾個一樣,你們如果需要我?guī)椭�,力所能及,合情合理,我都會盡量�!�
他看著陸建冉:“但是,你們和我的愛人、我的妻子永遠是不一樣的,之前我之所以讓她容忍你,是因為顧忌大哥大嫂,我不愿意讓大哥大嫂傷心,所以只能委屈自己的妻子。這次你打電話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已經(jīng)超出我的容忍范疇,我不希望再有人對我妻子打這種騷擾電話�!�
他淡聲道:“本來家里事就多,她見得也多,你這樣很容易引人多想,難免嚇到她。”
陸建冉此時已經(jīng)又傷心又絕望,又覺得好笑,她扯唇,嘲諷地道:“是她這么說的吧?她就會裝,她竟然說自己被嚇到了,不就一個電話嗎?至于嗎?她可真行,就在你跟前裝吧!誰還不會呢!”
陸守儼看著這侄女,聲音很淡:“建冉,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言語攻擊我的妻子,你讓我怎么看待你?你這樣說她,就是在說我,你如果覺得自己沒有錯,就給我出去,以后不要叫我七叔,我也沒你這個侄女。”
陸建冉聽這話,微窒,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陸守儼。
她嘴唇顫了顫,終于問:“七叔,你,你就這么喜歡她?這么向著她,為了她,你竟然六親不認!”
陸守儼:“建冉,有一件事,我不想說,但今天你既然提到了,那我可以告訴你。”
陸建冉抬起眼,茫然地看著陸守儼:“什,什么?”
陸守儼:“你說的基圍蝦,我有點印象,其實我是聽說挽挽要過來,所以特意留下來給她吃的,誰知道初老太爺沒讓她來�!�
他望著她,聲音很平:“我不是給你留的,我也不知道你愛吃基圍蝦,在挽挽之前,我沒興趣關心誰愛吃什么,家里那么多侄子侄女,我都一視同仁,沒有對誰另眼相待�!�
陸建冉微仰起臉來,但是眼淚卻無法阻止地大滴大滴落下,她顫聲道:“我,我明白了,她是你的寶寶,從小就是,我們這些親人都比不過她,你眼里除了你的寶寶,誰也看不到……”
陸守儼卻是贊同:“建冉,我很高興你能明白這點,我不是你父母,也不是你別的什么親人,我有自己的妻子兒女,也有自己更在意的人。而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也有自己的父母和丈夫孩子,你應該明白親疏關系�!�
“人總會長大,重新建立自己的家庭�!�
陸建冉低頭哭起來,這一刻她終于意識到,四合院里大家一個鍋吃飯的日子早已經(jīng)過去,長大了,各有各的路。
七叔也不再只是她的七叔,甚至也許從來不是。
陸守儼繼續(xù)道:“至于你婆家的事,我不會插手,不過這個和挽挽沒關系,你也不用以為她給我吹什么枕頭風。你應該知道我一貫的原則,有多大的本事發(fā)多大的財,他們既然敢賭,那就要付出代價,這么大的事,沒有人會為他們的人生兜底。”
陸建冉泣不成聲:“那怎么辦呢,那怎么辦呢,錦輝萬一進去,我,我該怎么辦!”
陸守儼:“陸家作為你的娘家,可以為你保障的是,哪天你當了寡婦生活無著,陸家肯定照顧你的生活,幫你安置工作,這些都可以。這是娘家人可以做到的,也是我這個當叔叔的可以為你做的。但是寧家的事,陸家不可能插手,也沒有能力插手�!�
陸建冉頓時明白了,意思是其它的,陸家統(tǒng)統(tǒng)不管。
而陸守儼不出手,那就意味著,自己父母和哥哥都要棄自己于不顧了!
陸建冉眼神絕望,整個人仿佛一片秋日的枯葉,已經(jīng)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氣神,她喃喃地道:“我,我知道了……”
**************
初挽聽著外面這叔侄兩個的對話,她也沒想到竟然聽到陸守儼這么說。
其實對于陸建冉之前的種種,她自然多少有些不滿,但是也沒太往心里去,這次她對陸建冉的惱,與其說是惱陸建冉,不如說是惱陸守儼沒及時告訴自己。
現(xiàn)在聽了這一番,心里那點惱自然煙消云散了。
這時候陸建冉已經(jīng)出去了,陸守儼在房間里辦公,她躺在陸守儼往日休息的小床上,側耳傾聽著外面的動靜,陸守儼好像在寫什么,她能聽到他鋼筆尖擦過紙張的沙沙聲。
她躺在那里,舒服地翹著腳,開始胡思亂想,想著他也許知道自己在里面,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反正有些話聽了真是渾身舒暢?
當然大概率自己多想了,只是恰好聽到而已。
沒想到他竟然這么說,想想心里就甜滋滋的,她才是擁有這個男人的人,才是這個世上和他最親近的人。
中國十億人口,她就是那個恰好嫁給他陪著他被他疼愛的人。
她這么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
等她終于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陸守儼正守在身邊。
她揉了揉眼睛,忙道:“你不忙了?”
陸守儼微擰眉,很是無奈地看著她:“你什么時候睡著的?怎么一直不吭聲?”
初挽:“你不知道我在這兒?”
陸守儼嘆:“你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嗎?”
初挽茫然地看了眼,這小休息室沒窗戶,屋子里暗,她一時也分不清,于是便下意識抬起手腕想看看時間。
陸守儼:“已經(jīng)六點了,我打算出去吃晚飯,想進來拿東西,結果看到床上躺著個人�!�
初挽剛睡醒,眼神懵懵的,喃道:“是嗎,我竟然睡了這么久?可能是你這休息室太暗了�!�
陸守儼握著她的手腕,把她拉起來:“起床,帶你吃飯去�!�
初挽點頭:“嗯�!�
她下了床,略整理了下衣裙,陸守儼又拿了一把備用的木梳,幫她梳順了頭發(fā)。
初挽:“你這里竟然連木梳都有�!�
陸守儼:“偶爾需要見重要的客人,出發(fā)前肯定要打理下�!�
初挽想想也對。
不過這么想著的時候,她意識到,陸守儼有屬于他自己的一個圈子,是她不太了解的。
這倒是也正常,兩個人都忙,她也有她自己的圈子,有自己要忙碌的事業(yè),兩個人對彼此的領域都不太熟悉。
略整理過后,陸守儼才道:“想在我們食堂吃,還是出去吃?”
初挽:“怎么都行�!�
陸守儼:“那食堂吃吧,現(xiàn)在這時候,附近的飯店估計沒包間了�!�
初挽:“那就食堂吧,我客隨主便。”
陸守儼聽這話,抬起手,用食指輕彈了下她腦門:“什么客隨主便,別瞎用成語。”
初挽摸了摸腦袋,有些委屈:“有點疼,你這是家暴�!�
陸守儼啞然失笑:“那你彈我一下吧�!�
初挽:“我才不像你呢!”
陸守儼便哄道:“今天才從秦皇島拉來的海鮮,據(jù)說有花蓋蟹和紅夾子蟹,都挺肥的,現(xiàn)在正是季節(jié),你不是愛吃那個嗎?”
初挽一聽:“那趕緊去吧�!�
他們單位食堂福利待遇好,每天象征性地交幾毛錢伙食費便能隨便吃,大家都愛吃這口的話,說不定去晚了就沒了。
陸守儼笑道:“走吧�!�
初挽便跟著他出去辦公室,這個時候大家都正要過去食堂,自然遇到一些陸守儼的同事,大家都笑著打招呼。
初挽剛睡醒有點懵,現(xiàn)在腦子清醒了,好奇起來:“你之前不知道我在休息室里?”
陸守儼:“不知道,你怎么過來的?”
初挽便將情況說了,陸守儼:“怪不得,剛才有個緊急任務,洛秘書出去辦事了�!�
初挽聽著這個明白了,洛秘書把自己送到辦公室,他自然認為自己會見到陸守儼,根本不需要特意交代,畢竟工作時間領導妻子來辦公室,他沒必要太強調這個事。
又因為有要緊事,也就沒問,直接走了。
當下她好奇:“你不知道我在里面,突然看到一個女人活色生香,你什么想法?”
陸守儼聽這話,側首,笑看她:“我當然只有一個想法�!�
初挽:“嗯?”
陸守儼:“這是誰要害我?”
初挽一想,啞然失笑。
確實,如果他辦公室休息室突然出現(xiàn)一個女人,那麻煩就大了,一不小心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現(xiàn)在還都很重視生活作風,作風有問題基本一個人的前途都毀了。
兩個人過去了食堂,食堂自然不少人認出來初挽,大家小心卻又好奇地看過來,顯然都稀罕。
陸守儼他們是在一個單獨食堂的,那食堂比較小,都是有一定級別的。
初挽這才知道,根本不用擔心來晚了沒有,他們小食堂是單獨供應的,肯定保障。
現(xiàn)在紅夾子蟹正是季節(jié),脂膏肥美,配上一點姜末醋汁,大口大口吃得人滿足。
這么吃著時,初挽想起來,又好奇地問:“最近是不是有人騷擾你?而且還是個女人?”
陸守儼疑惑地看她:“怎么突然這么問?”
初挽:“你就說有沒有這回事吧�!�
陸守儼:“有。”
當下便略解釋了下,是下級部門的一位,以前因為工作業(yè)務接觸過,后來對方下海了,現(xiàn)在做生意,上次過來找他,想讓他幫忙。
他當時念著昔日也算認識,便見了,這次干脆讓她不要來了。
初挽沒想到竟然是這么一出,上輩子她聽都沒聽說過這個女人。
看來他身邊各色各樣的人可真多,能被馮鷺希念叨起來的估計是比較熟稔關系好的?
于是她又進一步問了問,她這么問,陸守儼自然也看出來了,便大致把自己接觸到的各種都說了說。
說完后,陸守儼頓了頓,有些無辜地解釋道:“都是工作接觸,平時哪有時間,下班后還得陪孩子呢�!�
初挽看他那樣,便忍不住想笑。
陸守儼忙給她剝了蟹:“來,嘗嘗這個,這個肥。”
初挽吃得心滿意足,吃差不多了,才道:“其實你單位的工作具體什么情況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行了,你在外面的交往圈子,我也不是非要過問,今天只是恰好趕上建冉這個事,所以我問問�!�
陸守儼抬眸看她一眼,才道:“明白,你平時哪顧得上我�!�
初挽聽這話很有些幽怨的樣子,她便笑道:“現(xiàn)在這不是有時間也顧上你了嗎?”
說著,她也剝了一個皮皮蝦:“給,吃吧。”
陸守儼也笑了:“怎么今天突然過來單位找我?”
初挽笑看著他,道:“那塊地終于批下來了�!�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一周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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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1
章
第361章
漢代玉凳
陸建冉臨走前,
竟然來見了初挽。
其實初挽覺得自己和陸建冉?jīng)]什么好說的。
她自然明白,在陸守儼和陸建冉的談話中,當聽到陸建冉回憶那充滿溫馨疼愛的“基圍蝦”,
結果陸守儼直言說是留給自己時,
那一刻她心里都是滿足。
她更知道,
陸守儼的話足以將陸建冉所有的美好全都打碎。
如果這是一場對決,顯然自己是百分之百的贏家,陸建冉輸?shù)皿w無完膚。
不過——
陸建冉是陸守儼的侄女,
而自己是陸守儼妻子,結果現(xiàn)在兩個人竟然針尖對麥芒,
這不是很奇怪嗎?
所以她完全不想搭理陸建冉。
可陸建冉偏要過來找她。
她手里拿著一堆國土資源局需要的資料和合同,
很有些疑惑地看著陸建冉:“建冉,你是有什么事嗎?有事的話,
和你七叔談,
我做不了主�!�
陸建冉卻沒說話,就那么沉默地看著她。
初挽:“沒事我走了。”
陸建冉卻叫住她:“我就說幾句。”
初挽停下:“行,
你說吧�!�
其實陸建冉走到今天,
已經(jīng)走到絕路。
接下來亞洲金融風暴,中國因為國際化嚴重不足而幸免于難,但是她婆家可不同,
她婆家早兩年就大膽投資了一些海外項目,肯定會泥足深陷,
從此后不能翻身。
她公公之后便悄無聲息自殺了,
她婆婆病倒了,
這些引起連鎖反應,
她家里大伯子和她丈夫都跟著被查出一些挪用公款的邊緣問題而鋃鐺入獄。
曾經(jīng)的上海小樓被沒收,
藏在家里的珠寶首飾和金條也都被搜查沒收,
總之最后什么都沒了,帶著孩子回到北京,依仗娘家過日子。
陸守儉給她找了一份工作,閑職,混日子的,月薪還可以,但是要養(yǎng)孩子要顧及將來,再對比昔日風光,她自己也覺得不好,以至于終日郁郁,不見笑顏。
為什么陸建冉嘲諷她買地的時候,她不吭聲。
因為確實不必說什么。
五年后,陸建冉帶著孩子住在單位宿舍里,曾經(jīng)好幾次叨叨,要是當時自己買一處房子,掛在自己名下,也不至于像今日這樣了。
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的認知得到應有的后果,也許是喜悅的回報,也許是慘痛的代價。
而此時的陸建冉顯然還沒辦法預料以后的種種,她站在初挽面前,神情憔悴,似乎還陷在陸守儼給予的打擊中。
她看著初挽,很直白地道:“我不喜歡你,甚至討厭你來我們家�!�
初挽笑道:“你的家?這是一個什么概念?”
她看著她,道:“你的家,不是老爺子的四合院,也不是建星的大宅子,如果在北京城你依然有一個家,只能是大哥大嫂的院子,那是你父母的房子,所以可以稱之為你的家。”
陸建冉冷笑一聲:“小時候,我住在爺爺?shù)恼永�,我姓陸,那就是我的家。�?br />
她繼續(xù)道:“那一天,我上小學二年級,舞蹈比賽得了第一名,發(fā)了一張獎狀,我高興地回到家,希望所有人都看看我的獎狀,我覺得我一定可以得到獎勵,爺爺會夸我,爸爸媽媽也會夸我,七叔也會覺得我真棒。”
初挽沉默地聽著。
陸建冉比她大六歲,陸建冉的小學二年級,自己大概也就兩歲。
陸建冉:“可是回到家里后,發(fā)現(xiàn)家里多了一個你,所有人都圍著你,都哄著你,爺爺把你放在膝蓋上抱著你,親手喂你喝奶,七叔也蹲在一旁哄你。我和爸爸媽媽說獎狀的事,爸爸媽媽沒空聽,他們說家里有正事�!�
初挽便明白了,因為這個,陸建冉處處針對她。
陸建冉:“其實說起來這只是一件小事,很小的小事,不值當,但我很傷心很傷心,我不再是陸家最受寵的女兒了,你奪走我所有的一切,我的獎狀沒有人看到。雖然第二天,我媽看到了,夸我了,但我覺得已經(jīng)晚了,事情全都變了味�!�
初挽望著她:“建冉,這次你來找你七叔辦事,你七叔不會幫你的。”
陸建冉臉色微白。
初挽:“不但你七叔不出手,整個陸家都不會出手,你婆家注定衰敗,你將一無所有,孤零零一個人帶著孩子回娘家�!�
陸建冉皺眉,盯著初挽道:“你就不盼著我一點好?”
初挽繼續(xù)道:“看著你落到這個地步,我心情很好,沒辦法,我就是這么幸災樂禍�!�
陸建冉:“你,初挽,我七叔如果知道你這樣,理都不會理你!”
初挽笑道:“可惜,即使我當著他的面這么說,我依然是他的寶寶。他是我的丈夫,對我疼寵有加,對我包容關懷,他永遠不會因為外人而生我的氣。”
陸建冉一聽“寶寶”這兩個詞,臉色便格外難看。
她七叔可真是著魔了,寶貝她一輩子!
初挽繼續(xù)道:“對了,你剛才的那個故事,聽起來很傷心,小孩子的世界嘛,小公主永遠都該是幸�?鞓返模粯缎∈戮头路鹛焖�,我能理解你的耿耿于懷�!�
陸建冉:“你根本不能理解,你沒體會過,你一直被人捧著,你怎么可能明白無人關心的痛苦�!�
初挽卻道:“不過你可能忘了,當你為了舞蹈獎狀無人關注而傷心的時候,還不到兩歲的我,剛剛失去父母,成為一個孤兒。”
說完,她徑自上車,理都不再理她。
陸建冉永遠就是陸建冉,和她多說一句,都算她白費口舌。
**********
地皮很快拿到手了,不過買到地皮只是第一步,籌備創(chuàng)建博物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其中花費自然也不小,好在現(xiàn)在初挽背靠大樹好乘涼,有錢表叔就是好。
初鶴兮聘請了西方知名建筑設計師來為博物館設計圖紙,又和易鐵生談過,由易鐵生全權負責初氏文化公司的具體事宜,參與籌備博物館的建造。
地皮得來不容易,博物館建造更是不容易,建筑設計就是一個麻煩事,西方設計師的一些理念太西方,初挽并不喜歡,不過一時國內也沒找到特別合適的設計師,最后便有初挽、初鶴兮和易鐵生三個人討論修改,溝通好后,再和建筑設計師談。
以初挽的意思,她要修建一個具有中國文化特性的博物館,要能在四九城屹立百年,要成為一個時代的標準,甚至成為一個東方文化的標志。
因為太過喜歡,自然就賦予太多期望,因為有了期望,難免有了求全之心。
她在迪拜擊退世界頂尖富豪得來的文昭皇后禮佛圖,她搜集的歷朝歷代名瓷,她保藏的那些稀世明玉,她偶爾所得的那些獨一份的寶物,她走遍世界各地搜羅到的稀世文物,甚至她從鏟子手中一點點搜集并親手清理的碎瓷,這些都需要一個最美的歸處。
當然,還有初家昔年的那些收藏。
在經(jīng)過繁瑣的國際案件手續(xù)后,這些文物都將送歸初挽和初鶴兮手中,到時候,這些文物也將成為初氏文化博物館藏品的一部分。
初鶴兮自然明白初挽的求全之心,對于她的諸般要求自然贊同。
他是不惜金錢和時間成本的,是要達到完美。
這里面是他對初挽這個血緣親人的寵愛,同時也有對自己昔日遺憾的彌補。
他說自己要和初挽共擔家族責任,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儀式,也是一個開始。
除了私人博物館的籌備建造,初挽也時不時關注著哈邁那邊的情況,嚴院長的項目在歷經(jīng)各種繁瑣手續(xù)后,總算審批下來了,國家也給撥款了三十萬,不過顯然這三十萬是不夠的。
初挽自己先拿出一百萬人民幣來,用做這次水下考古的后備金,嚴院長成立了水下考古調查工作隊,并成立一個高規(guī)格的學術委員會,負責泰興號的調查和研究。
這次南海泰興號水下打撈工作,嚴院長豁出去了,成立的學術委員會幾乎把考古界的頂尖考古大家全都拉來了,也包括初挽耳熟能詳?shù)脑澜淌诤忘S教授等。
為了節(jié)省資金,她還向廣東省文物局和海洋局申請支援,到時候會借用海洋局的打撈搜捕船進行臨時作業(yè),這樣能節(jié)省一部分資金。
嚴院長也找過初挽,其實她希望初挽也能參與進去。
這次的水下考古打撈需要很多方面的資源調派,不是只靠一艘打撈船就能解決問題的,預計還要修建臨時碼頭和沉箱等,這些嚴院長大部分能自己來,但是一些棘手的資源合作,如果有初挽出面,那自然事半功倍。
嚴院長道:“這是國家文物局和廣東省聯(lián)合項目,廣東文物局和海洋局捕撈局都會配合,涉及到各部門合作協(xié)調,現(xiàn)在我們的項目還處于秘密籌備階段,我是想著,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旦動手,便要快狠準,不然夜長夢多,所以想著,做好完全籌備�!�
初挽聽這話,明白了,如果是小型水下考古打撈項目,自然好說,嚴院長一個人說了算,但是這種大型捕撈項目,涉及各方利益需要協(xié)調,必然興師動眾。
不過嚴院長顯然也顧慮哈邁,不敢鬧出大動靜。
她想了想,提議道:“我們是不是可以以別的項目名義,先在南海一帶開展調查,目前我們只能鎖定那片水域,但具體位置還需要考察,可以小規(guī)模進去搜查,逐漸縮小范圍,等萬事俱備再出手,到時候哈邁想做什么也來不及了�!�
嚴院長一聽:“這倒是一個好辦法,那我們和廣東搜捕公司商量下,看看能不能借別的名頭,先對那片海域進行掃描�!�
初挽頷首:“好,我最近在忙籌建博物館的事,嚴院長你們先鎖定目標,等搜捕項目正式開啟,我也跟過去�!�
嚴院長一聽樂了:“那敢情好,行,我們先去把準備工作做足了,等過幾周我估計差不多,到時候你去了我們正好開工呢�!�
當下兩個人又詳細商量了接下來的行動,到時候就假借漁民丟失的一個噱頭,過去那片海域掃描定位。
這些都敲定了,初挽便想著盡快敲定博物館設計圖,同時把家里的事都安頓安頓,畢竟如果去南海跟船隊,估計怎么著也得兩三個月了,到時候家里的事,生意上的事,全都顧不上了。
誰想到,她剛把家里諸事安排妥當,想著過些日子準備去南海,卻聽到一個消息,香港佳士得國際拍賣公司目前的拍品中,竟然有一件舉世罕見的漢代青黃玉龍鳳紋坐凳,引起四方轟動。
這消息傳回大陸,自然更是引起專家的注意,漢代高古玉家具,這是為所未聞的,可以說大陸從來沒見過,結果突然間就在香港拍賣行橫空出世。
香港國際拍賣公司自然鉚足勁宣傳,把這漢代玉凳說成是“看后嘆為觀止,在漢代玉器家具中絕無僅有,具有極高的收藏和歷史價值“,是難得一見的文物珍品。
在各路宣傳之后,國內文物相關報紙也對這漢代玉凳大篇幅報道,國家文物局也要派出人馬前去,看看這玉凳到底是什么來路。
而初挽聽到這玉凳,一時也是疑惑。
這不就是上輩子那假貨嗎?假得沒邊了。
沒想到早早竟出現(xiàn)了?
初挽自然不肯放過這件事,她查了查這次香港佳士得拍賣會的情況,果然,在那拍賣會鑒定名單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陳蕾。
自從那一年陳蕾離開京大,初挽便沒怎么關注過這個人,之前回去永陵村,只聽大家說陳蕾嫁了一個日本人,但具體如何村里人也沒說清楚。
她當即給Maddocks打電話,請他大致調查了陳蕾,于是初挽便看到了這幾年陳蕾的經(jīng)歷。
陳蕾離開中國后,便去了日本,最初時候是在日本勤工儉學,之后便認識日本大學的考古學教授小倉富佐,小倉富佐原本在考古學領域頗有建樹,不過自從日本考古學大成就被初挽戳破了牛皮后,小倉富佐開始意識到做考古學永無出頭之日,便開始走向收藏品鑒定領域,如今在收藏界已經(jīng)頗有聲名。
而陳蕾則是靠著這位日本收藏家的人脈,很快在日本拿到了碩士學位,如今進入收藏圈,已經(jīng)小有名氣了,這次香港佳士得拍賣會,她和她丈夫等于買一送一的關系,兩個人一起成為佳士得拍賣公司的鑒定師。
這次的玉凳鑒定,顯然少不了這兩位的手筆。
初挽看著這情景,也是笑了。
自從古玩市場放開后,收藏圈子的水是越來越深了,購買頂尖高仿工藝品,之后偽造文物流轉身份,放到大拍賣會,利益集團和專家勾結進行鑒定,最后成功拍出高價,這也算是一個利益鏈條了。
這種情況,不懂的干上當,半懂不懂的也會迷信權威,就算像岳教授這種耿直清流直言指出的,也會遭遇圍剿。
一件文物的真假有時候不光是這件文物的問題,還涉及到眾多集團利益,于是一旦有人打假,必然會出現(xiàn)一些涉及切身利益的專家,甚至赤膊上陣挺假護假。
初挽看著那玉凳照片,良久,終于給初鶴兮打了個電話:“香港那件玉凳,你留意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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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既然要打假,那自然就先做好萬全準備,她找了岳教授聊了這件事,和岳教授其實早已經(jīng)在關注了,果然,岳教授也鑒定為假貨。
以初挽的意思是,請岳教授走一趟香港打假,不過岳教授顯然沒那個心思,他如今正醉心于初挽捐獻的三獸首研究,從而研究清朝精煉銅的歷史。
初挽見此,也就不勉強了,正好這時候初鶴兮和設計師的探討告一段落,具體細節(jié)協(xié)商先交給易鐵生,她和初鶴兮趕過去香港,去參加這次的佳士得拍賣會。
因為行程匆忙,他們抵達香港后,便直奔佳士得拍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