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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哈邁聽著,氣得眼睛都紅了:“果然是你們,是你們故意設下陷阱,你們把我們的遙感器給移動了位置!”

    初挽:“沒辦法,現(xiàn)代社會是科技的社會,你那幾個什么遙感器,根本不夠用,我們一眼就識破了,直接把你的遙感器放到廢船石頭旁邊,你還不是自以為是,覺得自己一直在監(jiān)控著,怎么,每天看著你的遙感器發(fā)來的信號,你心情挺好的?”

    哈邁不氣反笑:“狡猾的女人,你們故意給我設下陷阱!”

    初挽:“對,就是故意給你設下陷阱,可惜,你就是這么貪婪,像一條狗一樣從狗洞里鉆進來,想從南海撈點好東西是吧?你以為你可以贏一次,就能永遠贏嗎?上一次沒能給你教訓,這次就是讓你知道,南海這一片海域,你再敢踏入一步,保證讓你有去無回。”

    哈邁:“你們也就這點伎倆了!”

    初挽笑了:“對,就這點伎倆,但是這點伎倆不是也讓你大出血嗎,你要支付高額的罰單,或者,咱們說得更明白一點,贖身費。把你吃進肚子里的給我們吐出來,不然,你休想完好無損地離開中國國境。”

    哈邁聽著,有些煩躁地皺眉,他現(xiàn)在已經動用了全部的能量,但這次實在被抓了一個現(xiàn)行,英國捕撈公司先背叛了他,給他踩一腳,自己國家方面顯然也不愿意出面保下他。

    他現(xiàn)在確實很頭疼。

    這么高額的罰金,他自然不想支付,憑什么讓他支付,但是現(xiàn)在他被扣押在這里,抻下去一天,他就得在這里度日過年。

    從這兩天他探聽到的消息看,中方對這件事態(tài)度非常堅決,而且看上去國際輿論也對他很不利。

    哈邁陰冷的眸子緊緊盯著初挽:“你們這么多人,仗著艦隊在背后撐腰,就對付我一個人,你自己不覺得很羞恥嗎?”

    初挽笑了:“羞恥?我為什么要羞恥?哈邁,我就是要看你心痛,看著你不得不把你積攢的金錢作為罰金拿出來,看著你聲名狼藉地被中國遣送回荷蘭,看著你在歐美古董圈里丟人現(xiàn)眼,以后,你就算挖掘了再昂貴的沉船,那又怎么樣,拍賣會上,人人都知道,你是一個賊,一個不光彩的賊,一個像狗一樣偷偷摸摸在別人家偷東西的賊�!�

    她好整以暇地道:“你以為,那些和你交好的古董商,他們有幾個喜歡你?看看歐美上流社會的那些大收藏家,他們怎么看你的,不過就是一個賊,你穿著你那身昂貴的西裝,頂著你那頭油膩膩的頭發(fā),你永遠不要想著能夠踏入藝術品收藏的交際圈,你在別人眼里,永遠都是兩個字——”

    她緩緩地道:“不配�!�

    哈邁聽著這些,只氣得手指頭都在發(fā)抖:“你?你這個賤女人!”

    他這么一說,陸守儼眸光如箭,冰冷地射過去。

    哈邁忌憚地看著陸守儼。

    一直沉默的陸守儼終于開口:“生意的事,我不懂,沉船挖掘的事,我也不懂,但是我懂政治,我也懂外交,這位先生,我可以告訴你,請你老老實實閉上你那張嘴,安安分分地接受我們中國法律的制裁�!�

    哈邁:“我是荷蘭人,你們敢!”

    陸守儼不屑地輕笑一聲:“你但凡懂一些時勢,就應該知道如今的局勢,赤瓜礁海戰(zhàn)之后,中國在這一片海域的地位今非昔比,我相信你也領略到了南海艦隊的士氣,你以為,他們會怕了誰嗎?如果真要打,別管輸贏,有誰會在乎你一條人命嗎?”

    陸守儼眼神輕淡地看著眼前這個黃頭發(fā)的落拓男人,道:“我們中國有一個詞叫祭天,就是在打仗之前先見見血,那樣吉利,你不就是最好不過的祭天嗎?”

    這一字字,犀利如刀,聽得哈邁后背發(fā)冷,他僵硬地看著陸守儼,看著男人毫無情緒的眼神,眼底透出的冷銳鋒芒。

    他深棕色的眸子中第一次流露出懼怕,那是從骨子里泛起的恐懼。

    ?

    第

    373

    章

    第373章誰的悔恨

    哈邁的威脅徹底結束,

    在確認嚴院長等人不會受到什么影響后,初挽也就放心地跟著陸守儼回去北京了。

    回到北京,陸老爺子拉過去仔細看過后,

    心疼得要命,

    說她瘦了不少,

    又覺得海南太危險,這樣的事以后可不能干了。

    初挽沒辦法,只能聽陸老爺子叨叨了好一番。

    這么聽著的時候,

    她求助地看向陸守儼,陸守儼置之不理,

    那眼神很明白寫著“活該”。

    她有些無奈,

    只好耷拉著腦袋繼續(xù)聽教訓。

    兩個孩子見她回來,倒是高興得很,

    好久沒見媽媽了,

    爸爸也出差了,現(xiàn)在爸爸媽媽一起回來,

    自然樂得不輕。

    初挽在老宅住了兩天,

    初鶴兮也過來了。

    他見到初挽后,也是打量了一番,蹙眉。

    陸老爺子見此,

    便又開始提起老話題:“鶴兮,你瞧瞧,

    咱們挽挽都瘦了,

    這是遭了多大的罪�!�

    初挽趕緊給初鶴兮使眼色,

    讓他千萬別順著這話茬說,

    不然就沒完了。

    誰知道初鶴兮卻皺著眉,

    很是贊同地點頭:“我說過讓她不要去,

    她非要去,她根本不聽。”

    陸老爺子頓時同仇敵愾起來:“鶴兮,你也是長輩,當叔的人,你好歹管著她�!�

    初挽聽這話,看向初鶴兮,眼神很有些不滿。

    他可不許管著自己。

    初鶴兮感覺到了,微抿唇,有些無奈地說:“老爺子,我管不了她。”

    陸老爺子納悶了:“鶴兮,你怎么就管不了她,你好歹有點長輩的樣子!”

    旁邊陸守儼都看笑了:“爸,你別為難鶴兮了,我們先進屋,這事慢慢談——”

    陸老爺子聽兒子說話,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指著陸守儼:“你叫鶴兮什么?”

    陸守儼:“就叫他鶴兮怎么了?”

    陸老爺子一聽,火氣上來了,他重重強調:“這是表叔,表叔,你得尊敬長輩,你得叫表叔,有你這樣的嗎,你竟然直接叫鶴兮名字?我平時就是這么教你的?”

    周圍人等看著這情景,都要看呆了。

    要知道陸守儼如今也算是威儀日重,結果在家里,竟然被訓一個狗血淋頭。

    旁邊初鶴兮也是訝然,他便道:“老爺子,他怎么叫都可以,其實平時挽挽也是這么叫我的——”

    陸老爺子聽得詫異,他望向初挽:“什么,挽挽也這么叫的?”

    初挽:“……”

    她萬沒想到,戰(zhàn)火竟然再次燒到自己身上!

    *****************

    這次南海搜羅船相撞事件,終于順利落下帷幕,哈邁被罰以重金,并引渡回國,鑒于他的種種作為,將會在荷蘭接受法律制裁。

    初挽自然不肯輕易放過,聯(lián)合聶南圭初鶴兮,糾結了澳大利亞美國荷蘭律師,抓住哈邁往日種種行事的漏洞,對哈邁窮追猛打,也是該著哈邁走背運,他一艘打撈船無意中撞到了澳大利亞漁船,于是又陷入了賠償官司中。

    官司纏身,哈邁資金鏈中斷,又趕上牢獄之災,花了巨款保釋出來后,幾乎傾家蕩產。

    要知道哈邁這些年海底打撈流竄于各國,他得罪的可不止中國人,往日那些對哈邁心存不滿的,也借機發(fā)難,紛紛進行國際訴訟要求哈邁歸還失物,一時之間,哈邁陷入困境,幾乎被逼到跳樓。

    哈邁是曾經在文物圈子引起軒然大波的人物,由他引發(fā)的海底沉船打撈公案至今遭人非議,他的落魄,自然引來無數(shù)人關注。

    也有新聞媒體特意跑去荷蘭采訪哈邁,結果就有一家香港媒體,拍攝了哈邁生活現(xiàn)狀,甚至還拍攝了一些照片。

    之后,哈邁便上了香港報紙,初挽看到,報紙上,哈邁穿著一身邋遢的牛仔褲,拎著一把鏟子站在一處破房子前,繃著臉,陰森森地看著來人,,滿臉提防,整個人就已經是落魄流浪漢的樣子了。

    香港媒體還給他來了一個大標題:“海洋大賊哈邁落魄拾荒”。

    初挽看著報紙上哈邁那種種落魄,自然是心滿意足。

    這哈邁落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得到報應了,而且以后再有機會,她自然是再打落水狗,總之這輩子哈邁注定再無翻身之地了。

    況且經過哈邁一事,算是給了海外潛在的海底捕撈者一個教訓,有了哈邁前車之鑒,誰再敢輕易冒天下之大不韙?

    而除了哈邁外,初挽也留意了孫雪椰的消息,這個人卻是已經查無此人,她問過陸守儼,知道她應該是出不來了。

    畢竟是敏感時期,敏感地點,之前孫雪椰身上就有眾多疑點,如今又和哈邁勾結,非法進入禁止捕撈海域,這里面一樁樁算起來,她怕是要牢底坐穿了。

    ***********

    南海泰興號如今已經正式打撈階段,因為泰興號巨大,打撈過程中自然興師動眾,耗費巨大,不過好在泰興號前期出水的瓷器已經震驚世人,引得了各方關注,如今要批款有批款,要資源有資源。

    嚴院長和岳教授依然守在南海,初挽時不時打電話問問進展,他們正商量對策,想把沉船原封不動地打撈出來,還要在湛江建立一個沉船博物館。

    聽著他們興致勃勃的樣子,初挽自然也高興,現(xiàn)在沒有了哈邁的威脅,也沒有了時間緊迫性,考古隊員們可以盡最大可能做到完美了。

    而水下考古終于取得成果,掃清一切障礙,可以大踏步前進了。

    她自己倒是不怎么忙,現(xiàn)在天冷起來了,她陪著孩子上下幼兒園,跑跑步,平時則看看書寫寫書,再關注下自己博物館的修建進展,以及各方面的生意。

    值得一提的是,陸建晨的公司發(fā)展勢頭迅猛,第一年利潤驚人,被美國計算機譽為“行業(yè)黑馬”,初挽當時投給陸建晨的那一筆錢,按照股份算,分紅可觀。

    不過初挽沒要,讓他繼續(xù)投資擴大經營。

    陸建晨的公司估計再過幾年都可以上市了,這投資回報率非�?捎^,可以說,光靠著陸建晨,她就擁有了一只下雞蛋的雞——當然了這話沒和陸建晨提。

    除了陸建晨,陸家還出了另外一樁事。

    之前陸建時突然昏迷不醒,當時初挽以為就是尋�;杳赃^去,后來從南�;貋聿胖溃欠路鹬参锶艘粯右恢被杳�,昏迷了一個多月。

    陸家自然遍尋名醫(yī),不過也無計可施。

    就在眾人絕望的時候,昏迷多時的陸建時終于醒過來,不過醒來后,整個人先是呆了一段日子,之后行事性情仿佛變了一個人般,開始要和孟香悅離婚,堅決要離婚。

    家里為此勸了不少,說有孩子,不能就這么離婚,孟香悅也是哭著鬧著不離婚,不過陸建時卻不為所動,鐵了心要離婚。

    最后到底是離成了,離婚后,孩子歸陸家,再另外補了孟香悅一筆錢。

    陸建時自然沒什么錢,最后還是陸守信從自己的積蓄中拿出一筆錢給了前兒媳婦,算是把這件事擺平了,為此,陸老爺子自然是不喜。

    他對這孫子是再沒什么指望,多大年紀了,離婚還得父母給出錢,他覺得陸建時這輩子是立不起來了。

    初挽聽得這消息,也只是聽聽罷了,她的生活距離陸建時什么的已經很遙遠,他怎么鬧騰,她也不至于在意什么。

    這天,她過去琉璃廠,看了私人博物館的修建進程,開車回來路上,就見一個人攔在前面,她忙剎車,剎車之后細看,卻是陸建時。

    陸建時顯然就是在等她,他大步走到了初挽車前,隔著玻璃望著她,道:“我們談談,可以嗎?”

    初挽神情很淡:“我們有什么可談的嗎?有什么事,找你七叔�!�

    陸建時沉默地看著她,很久后,才用異樣的聲音道:“挽挽,你要和我離婚,也是找七叔,現(xiàn)在,重活一輩子,沒想到我還是聽到這句話�!�

    初挽微怔了下,抬起眼,看著窗外那個人。

    陸建時:“挽挽,我不想找麻煩,也不想破壞你的生活,我只是——”

    他聲音顫抖:“我們好好聊聊,可以嗎?”

    初挽:“好�!�

    ************

    初挽并不想在大街上這么和陸建時聊,于是她帶他過去了一旁的茶樓。

    二樓,清凈的位置,這會兒也沒什么人,很適合她和陸建時談談。

    這茶樓有些年月了,防腐木的樓板踩上去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初挽就在這種咯吱聲中,想著心事。

    如今想來,這一切的發(fā)生似乎都起源于九龍杯。

    九龍杯破碎,自己重回1984年,這個奇跡并不是只發(fā)生在自己身上,還發(fā)生在孫雪椰身上。

    但是陸建時卻沒有上輩子的記憶。

    這件事初挽曾經疑惑過,也曾經對陸建時試探過,但陸建時確實沒有,之后初挽也就沒有再想過。

    可是現(xiàn)在,這件事到底發(fā)生了。

    初挽看著陸建時:“你想談什么?”

    陸建時定定地看著她:“你沒有什么話想和我說嗎?”

    初挽揚眉:“建時,你希望我說什么?”

    她笑著道:“驚慌失措,求你不要告訴你七叔,求你不要張揚,還是和你互訴衷腸,說說上輩子我們當夫妻的事?”

    她微前傾,在那茶香縈繞中,望著眼前的陸建時,漫不經心地道:“建時,其實我是不介意你去說什么的,隨便你�!�

    陸建時看著她那無所謂的樣子:“挽挽,你和七叔很相愛,你現(xiàn)在過得很幸福,你還有一對兒女�!�

    初挽端起茶來,品了一口,才淡聲道:“對�!�

    陸建時:“在我沒想起一切之前,我渾渾噩噩,總覺得不痛快,想起來就難受,但我不知道為什么難受,一直到那天,孫雪椰突然來找我�!�

    初挽:“哦,她果然來找你了�!�

    陸建時:“她來找我,對我說了很多,我很厭煩,覺得她在說瘋話,沒搭理,不過晚上時候,我睡不著,我就想起最初,最初我真以為我會娶你,我也以為你會選我——”

    說到這里,他眼神變得遙遠而縹緲。

    “世界上的事真是奇妙,我便開始挖空心思想,如果,如果那個時候,你選了我,我們結婚,那我們將會變成什么樣,我想著想著,突然害怕起來……”

    他喃喃地道:“我突然發(fā)現(xiàn),也許孫雪椰說得是對的,假如人生在那個地方分一個岔,那,那很可能我們就會走向她所說的結局�!�

    初挽淡看著他。

    上輩子的一切,她并不想回憶,現(xiàn)在她很幸福。

    她從陸守儼身上得到了她幾乎所有需要的情感,她還有了一雙可愛的兒女,更有了渴望已久的親情,知道了姑奶奶的下落——盡管她不回來,但她至少找回了初鶴兮。

    她的事業(yè)也是如此成功,完成了上輩子所有未曾做到的。

    所以陸建時所說的,她不想去回想。

    陸建時:“第二天,我去了博物館,見到了你借給故宮博物館展覽的九龍杯……”

    初挽聽此,陡然明白了:“你看到九龍杯的時候,恢復了記憶?”

    陸建時沉重地點頭:“是,當我看到九龍杯的那一刻,我腦中便浮現(xiàn)出一個畫面,是九龍杯破碎的畫面�!�

    他眸中浮現(xiàn)出痛苦:“我看到我逼著你,要你答應不離婚,之后我手一抖,九龍杯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初挽垂眸,望著桌上擺放著的配菜小碟。

    她重生的玄妙,果然就在九龍杯了。

    也許九龍杯破碎的那一刻,釋放出一種磁場或者能量,它不想被破壞,所以它讓一切回到了起點,讓一切重新來過,它依然成為完好無損的模樣?

    陸建時咬牙:“對不起,挽挽,我要和你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如果知道會是那樣,我一定不會那么做!我一定不會用九龍杯逼你,我知道那對你來說很重要!”

    初挽:“沒關系。”

    陸建時一怔,有些狼狽地看著她。

    初挽:“你說對不起,我接受了,沒關系,就這么著吧�!�

    陸建時眸中泛起痛苦,他望著初挽,道:“難道提起上輩子,你就沒有一點點眷戀,難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微不足道?”

    初挽頗有耐心地問:“你為什么要回想上輩子?”

    陸建時茫然:“可能我后悔吧,上輩子我們結婚了,我,我——”

    初挽:“但是我們的婚姻并不幸福,不是嗎,你不能容忍你的妻子擁有那么大的財富,你拼命折騰,其實只是想證明自己比自己妻子更有能耐,你覺得自己時運不濟,只要努力,只要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一定能成功。你就像一個賭徒一樣,總是寄希望于牌桌上的最后一把牌�!�

    她的話,幾乎像一把刀一般劈進了陸建時的心里,陸建時怔忪了半晌,臉上便浮現(xiàn)出痛苦的糾結來。

    他幾乎想哭,痛苦地呢喃道:“我覺得不公平,不公平……”

    初挽眼神淡漠地看著他。

    她不知道他要說哪里不公平,不過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么多公平。

    任何公平都需要自己去爭取,不是靠著別人祈求,正如流失海外的文物追索,求著別人給予公平是要不回來的,要想成事,就必須有經濟和實力撐腰。

    至于感情上,人生中,大叫著不公平,又有什么意思?

    她四歲的時候在冷風中提著破籃子摘野菜,字典里還沒有不公平這三個字。

    陸建時抬起頭來,一臉無助茫然:“你對他很好,你對他笑……”

    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

    當他回憶起來上輩子,他想起陸守儼和初挽的相處,便覺得,不一樣的,初挽變了。

    上輩子的初挽冷淡,沒有什么感情,但是這輩子的初挽對陸守儼卻很柔軟,會撒嬌,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便明白,初挽愛陸守儼,她不愛自己。

    初挽笑了:“這不是很正常嗎,上輩子,我們在一起,我不愛你,但是這輩子,我和他在一起,我很愛他。”

    陸建時眸底驟然泛起痛來,他盯著初挽:“挽挽,為什么?”

    初挽道:“哪有為什么,他對我好,他也優(yōu)秀,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對我足夠好,我為什么不能愛上他?”

    陸建時咬牙,澀聲道:“是,我比不上七叔,永遠比不上,你上輩子選我就是錯誤的,我根本配不上你!”

    初挽卻道:“其實上輩子,我選了你,我是打算和你處好的�!�

    陸建時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初挽:“你但凡安安分分,我都考慮我們繼續(xù)過下去啊,但是你呢,你竟然外面包一個傍尖,還編排我,你也知道我性子,這讓我怎么忍?”

    陸建時眸中滿是悔恨,他是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他咬牙道:“挽挽,如果沒有孟香悅,你不會和我離婚是嗎?”

    初挽點頭:“當然�!�

    陸建時:“那你,你為什么……”

    他有些艱澀地道:“不讓我碰你?”

    初挽聽他問起這個,一時只覺恍若隔世。

    不過也對,這是上輩子了,距離她太遙遠,以至于她回想起那些,只覺得那是另一個人的故事。

    她笑道:“七星島俱樂部的海麗莎,她足足三百斤,不過看上去白得發(fā)亮,很豐滿,男人是不是覺得這樣的女人很性感?”

    陸建時聽這話,瞳孔驟然收縮,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初挽:“你,你怎么知道的?”

    初挽笑了笑:“陸建時,你不需要知道為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嫌臟�!�

    說完,她起身:“好了,我們還有什么要談的嗎?”

    陸建時白著唇,疲憊而虛弱地搖頭:“沒了……我沒什么要說的了�!�

    他終于明白,上輩子之所以走到那一步,果然是自己的錯。

    其實他但凡本分一些,好好和初挽過日子,都不至于如此。

    這輩子他是那么不甘心,覺得憑什么沒選自己,憑什么沒給自己機會。

    原來屬于他的機會已經被他糟蹋過了。

    **********

    初挽走出茶樓的時候,看到路邊停著一輛車。

    紅旗轎車,車牌號是她素來熟悉的。

    夕陽在茶色車窗玻璃上映出一道光弧,初挽隱約可以看到男人略顯凌厲的下頜線。

    她邁步走過去,便見他微合著眸子,在閉目養(yǎng)神。

    仿佛察覺到她的到來,他睜開眸子,隔著半落下的車窗玻璃看著她。

    初挽沒吭聲,徑自打開門,上了車。

    上車后,車子便緩緩前行,車廂里很安靜,初挽甚至能聽到身邊男人清沉的呼吸聲。

    就在剛剛,她和陸建時帶著上輩子的記憶談了上輩子種種,昔日那些早已模糊的回憶突然復活,以至于她如今坐在陸守儼身邊,竟有一種奇異的微妙感。

    他沒說話,她也就一直沒說話。

    兩個人安靜地坐在車廂中,就連司機小趙都感覺到了車廂氣氛不對,越發(fā)不敢出聲了。

    一直等到車子經過一處十字路口,在等著紅燈時,陸守儼很隨意地開口道:“幼兒園最近排練節(jié)目,我聽著回頭可能上春節(jié)晚會表演,他們還挺上心的�!�

    初挽點頭:“嗯,是跳舞吧,夢錦應該也會參加�!�

    陸守儼:“到時候我們一起過去看吧�!�

    初挽:“好。”

    她想起這事,便道:“不過這樣的話,可能夢錦放學要延遲,兩個孩子得分開接了�!�

    陸守儼:“我下班早點,過去接吧�!�

    家里兩個保姆,但是一個得忙著做飯,不可能都跑出去接,再說小孩子喜歡父母接,總讓保姆或者鵬叔接,他們也會失望。

    作為父母還是希望盡可能滿足孩子。

    兩個人這么說著話,初挽想著兩個孩子,往世的感覺便逐漸淡去。

    她看著窗外,青磚灰瓦的胡同上方,有帶著哨的鴿子飛過。

    現(xiàn)在北京城的樓越高越高,鴿子已經少見了。

    她終于開口問:“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陸守儼道:“從你下車時候�!�

    初挽回首看向他。

    陸守儼解釋道:“開車過來,正好看到你,本想著叫你一起吃晚飯,看到你下車和建時過去茶樓了,便想著等等你�!�

    初挽靜默了片刻,才道:“他突然找我,說想和我談談,其實也沒什么好談的�!�

    陸守儼笑了,深深看她一眼:“他自從上次大病一場,好像一直神神叨叨的,別理就是了�!�

    初挽猶豫了下,她想和他解釋下,或者說點什么。

    誰知道陸守儼已經道:“今晚吃什么?干脆在外面吃吧,讓孩子過去老宅。”

    初挽:“那你想吃什么?”

    陸守儼略沉吟,之后道:“我想吃西餐。”

    初挽便笑了:“西餐?怎么要求這么高呢?你以前在美國沒吃過嗎?”

    陸守儼抿唇:“我就想吃�!�

    初挽:“那我們吃什么?”

    陸守儼卻沒答,徑自吩咐小趙道:“去前面那家瑞和吧�!�

    初挽記得,瑞和是一家新開的法國餐廳,據(jù)說環(huán)境很好,里面的香煎鵝肝很不錯。

    她便笑:“好。”

    ?

    第

    374

    章

    第374章陽光下的沉船

    經過歷經九個月的勘探、調研和模擬,

    在各方協(xié)調配合下,在水下考古隊員艱辛的努力下,南海泰興號終于要在世人面前露出真面目。

    那一刻,

    所有的人都一起見證了這個中國考古史上里程碑一般的時刻。

    于是大家看到,

    陽光下,

    那沉船在大型起重船的協(xié)助下,緩緩地浮出水面,先是一抹痕跡,

    之后起來,出水——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看著海水從那沉船上緩緩流淌,

    落在海中,看著那巨大的船體逐漸升起,

    看著那明媚慷慨的陽光下,

    那艘在水下埋藏了一百七十年的巨船重見陽光。

    一段一百七十年的歷史就此被喚醒,一個埋葬海底的時空膠囊就此被打開,

    而屬于水下考古的新時代終于開啟了。

    初挽看著這一幕,

    鼻子有些發(fā)酸。

    上一世,這艘船并沒有被打撈起來,強盜哈邁用破壞式的打撈,

    掠奪了里面的無價之寶,并將幾十萬件瓷器砸成了碎片。

    至于這船,

    在飽經打撈摧殘后,

    終于在海水中逐漸解體,

    如同被人類遺棄的廢品一樣,

    和那蟲草淤泥為伴,

    永遠埋葬了海底。

    這一次,

    在所有人共同的努力下,終于做到了,讓這艘船在陽光下露出水面,讓中國人瞻仰它一百七十年前的風采。

    這時候,陸建暉走到了她身邊,他仰臉,看著那艘露出水面的船,道:“我還記得你講過的故事。”

    初挽笑了,低聲道:“故事是假的,但是眼前這艘船是真的�!�

    陸建暉重重點頭,道:“是,幸虧我們做到了�!�

    ************

    泰興號出水后,送往廣東,在那里,廣東省將修建海上絲綢之路博物館,對泰興號進行專門特別展覽。

    這個消息是震撼的,中央電視臺對南海一號打撈進行了全程跟蹤報道,世界考古界為之嘩然,各地媒體紛紛轉播,也有不少外國考古學者趕來一探究竟。

    那天,嚴院長嘆息:“十年耕耘無人理,一朝出水天下知,現(xiàn)在我們水下考古研究所一下子出名了,上面表揚,要給我們撥款,各地博物館和大學要和我們合作挖掘,各大捕撈公司要找我們談項目,總之現(xiàn)在咱們出名了,再也不愁錢了�!�

    大家聽這個,全都笑了,出了成果了,出名了,以后工作就好辦了。

    不過現(xiàn)在還是有不少后續(xù)工作等待著大家,那些金銀銅器、瓷器和絲織品,全都是有重要考古價值的,全都要進行清理保護。

    這個工作量是巨大的,初步估計光瓷器就要大幾十萬件,這需要耗費巨大的人力和耐心,不過這個工作又是愉悅的,就像一個干小買賣的終于開始數(shù)錢了,錢雖然多,數(shù)起來累,但是心里美滋滋。

    根據(jù)嚴院長初步估計,這次考古出來的文物價值巨大,初步估量足足一個億的價值了,更不要說里面蘊含的考古價值,那是無法估量的財富。

    面對這些成果,嚴院長高興得幾乎流淚,那天慶功宴,她特意握著初挽的手道:“小初,這次多虧了你,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們——”

    初挽笑道:“嚴院長,你客氣了,這一切都是歷史大勢所趨�!�

    她在這其中自然也起到了一些推動作用,讓一切提前了,不過也只是順應時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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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彭樹林傳來消息,經過漫長一年的調查審查,經過漫長的跨國法律流程,初挽姑奶奶和聶家三伯共同保存下的那批文物,即將歸國。

    在這個過程中,國內文物局聯(lián)合公安局法律學人士,也查找了歷史檔案資料,并對當年花旗銀行盜竊案丟失的文物進行整理,目前初家聶家丟失的文物也都拿到了清單,即將送回國內。

    至于初聶兩位為國捐獻的大批文物,也將在一個月內抵達國內,這些文物將由文物局安排,分批次投入各大博物館中。

    又因為初家種種貢獻,經過商議,圓明園三獸首依然會放在初挽的私人博物館中進行展覽,這對于初挽來說,自然是一個不錯的消息,三獸首維護成本低,熱度高,這也算是為自己的博物館增光添彩了。

    要捐獻給國家的那批文物,是由文物局出面陸續(xù)運輸承接,而初家、聶家和其它幾家的,則是自己前往美國交接,經過國家特別審批后,初鶴兮的飛機入境,直飛北京,將文物平安運回。

    這時候,初挽的私人博物館已經大致修建完畢,庫房也已經可以使用,她自己往年的珍藏以及初鶴兮送給她的一些文物,全都安置在庫房中,這一批初家昔日庫藏自然也會安置在自己的庫房。

    陸守儼陪著初挽和初鶴兮迎接那批文物時,聶家人都去了,就連回國后不輕易露面的聶玉書都在。

    初鶴兮和聶玉書說了幾句話,聶玉書現(xiàn)在在博物館工作,清凈,倒是適合他,不過看得出,他好像有心事,可能還是不太適應國內的生活。

    聶玉書看到初挽,神情溫和地頷首,好像有話要和她說,不過正好國際刑警和安保人員已經過來,準備交接,只好罷了。

    這次雙方各自拿著清單,又有國家文物局專家和公安人員在場,逐個核實清點。

    文物交接過后,聶老頭抱著一件青銅鼎,痛哭流涕:“四十六年了,四十六年了,終于有了一個結果!”

    其聲悲愴欣慰,聽得聶家人全都紅了眼圈。

    初挽看著自家那一件件,想起太爺爺,難免心中酸楚。

    陸守儼見此,輕握住她的手,道:“等我們把這些都安置好,一起過去給太爺爺掃墓,他在天之靈一定欣慰了。”

    初挽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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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家的那些古玩全都安置好了,這時候博物館也差不多完工,擇日即將開業(yè)。

    對于這么一樁大事,初挽也確實想和自己太爺爺聊聊。

    于是那一天,陸守儼夫婦帶著兩個孩子,并初鶴兮一起過去了永陵,去為初老太爺掃墓。

    此時正是靜美安寧的秋日,一眼看過去,好一片色彩斑斕的秋。

    下了車后,走在那漫漫落葉和枯草中,可見山峰間若隱若現(xiàn)的德陵明樓。層林盡染的金紅,和那肅穆正紅交相輝映,仿佛一幅濃墨重彩的西方油畫。

    這于長在城里的孩子來說,自然是罕見的,兩個人都深吸口氣,忍不住贊嘆:“霜葉紅于二月花!”

    孩子的童言童語聽在幾個大人耳中,自然會心一笑。

    陸守儼拿了鐮刀,把鏟子分給刀鶴兮,兩個人在初老太爺墓碑前清理出一塊干凈的地來,又拿出來鐵盆,將燒紙放在鐵盆中。

    初挽則和孩子拿出各樣供品小食,擺在了太爺爺跟前。

    這時候,難免把家里的事都和太爺爺絮叨絮叨,甚至還讓兩個孩子給太爺爺唱歌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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