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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卓情一直給他擦到后半夜,又量了一次體溫,確定溫度下去之后才沒擦了,他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根本扛不住爬到外面的沙發(fā)上,倒在床上就睡過去了。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睡在床邊的,可是一覺醒來,他完完整整地躺在被窩里,可能是他夜里沒注意爬上來的,而他的旁邊,是同樣還在熟睡的封重洺。

    封重洺是側對著他入睡的姿勢,卓情只要一翻身,他們就可以面對面了。他盡量小心又小心地,想要側過去,可是只動了一下,封重洺的呼吸就淺了一些,卓情趕忙閉上眼。

    果不其然,沒幾秒后,封重洺就醒了過來。他看到自己是驚訝的,因為他和自己碰在一起的肌肉僵硬了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喜歡封重洺的原因,封重洺的一切都讓他敏感不已,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封重洺的視線在他的臉上逡巡。卓情的心跳不可控制地加快起來。

    緊接著,他就聽到封重洺半恢復了的嗓音響起,不咸不淡的語氣,“別裝睡。”

    被發(fā)現(xiàn)了,卓情只能假裝剛醒過來似的睜開眼,他揉著眼睛,對封重洺討好的笑了一下。

    封重洺沒什么表情,卓情卻有些意外,因為封重洺居然對他睡在他旁邊的事情沒有一點反應,卓情覺得既奇怪又興奮,后者的情緒還是占了大額,他掀開被子下床,道:“我去點外賣�!�

    中午,卓情給他們兩個病人都點了清粥,還外賣了退燒藥,吃完飯兩人挨個測了下體溫,封重洺已經(jīng)不燒了,卓情還在低燒。

    其實他覺得自己沒什么大礙了,會發(fā)燒是因為下面裂開的傷口在發(fā)炎,他還買了塞的藥,想待會到衛(wèi)生間試試。

    他就懶得吃退燒藥了,但是封重洺看到了他的溫度計,坐在一旁,突然開口道:“吃藥。”

    卓情一愣,受寵若驚地看他。

    封重洺是在關心他嗎?為什么?難道是因為昨晚被自己感動了?想要原諒自己了嗎?

    一瞬間卓情的腦子里閃過了無數(shù)個念頭,但是最后心里頭感受到的,只有濃重的開心。

    他坐那一動不動,封重洺大約是誤會了他的意思,眼尾降了下來,意味不明地說道:“只允許你管我,不許我管你是吧�!�

    卓情聽出他話語里的不滿,趕忙搖頭,“不是,你可以管我,我都聽你的�!边呎f邊拆開退燒藥麻利地吃了下去。

    封重洺看了他一會,把卓情看得渾身發(fā)麻,這才收回視線。他望向窗外,神色被日光襯出幾分縹緲,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睡覺的時候,封重洺直直往他的臥室走,卓情這才意識到他今天又忘記收拾封重洺的房間了,而且封重洺也沒提醒他。

    他跟在封重洺后面走進去,封重洺已經(jīng)坐上床了,他還站在門口,有點進退兩難的意思。

    封重洺卻大大方方的,嘴角似乎還噙著一抹笑,看不出來是在諷刺還是其他什么意思。

    “你打算在那站多久?”他說:“我們是第一次睡在一張床上嗎?”

    這句話隱約有點耳熟,他好像說過類似的話去噎封重洺。

    不過,角色互換的話,這種話對于卓情的意義和他說出來對于封重洺的意義肯定是不一樣的。

    卓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封重洺是在邀請他一起睡嗎?睡在一張床?真的嗎?為什么?他不是在做夢嗎?

    無數(shù)的疑問盤旋在他的心中,這些問題似乎都指向一個方向,——讓他欣喜的方向。巨大的喜悅砸暈了他,讓他忽視了封重洺這突然的轉(zhuǎn)變是多么的奇怪以及不合理。

    ——不應該。

    卓情平躺在床上,封重洺睡在他的旁邊,欣喜的浪潮退去后,他的大腦突然蹦出了這三個字。

    屋內(nèi)的燈光全部熄滅了,黑暗完全籠罩下來,今夜連月亮都吝嗇出來,屋內(nèi)一點點光線都沒有,卓情睜著眼睛,什么都看不見。

    但他能感受到身邊封重洺的存在,從對方身上傳來的熱度是最強大的穩(wěn)定劑,讓卓情瞬間安心下來。

    “怎么還不睡?”封重洺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有一個問題,”他搞不明白這個事情今晚肯定睡不著,“你為什么會同意我……睡一起?”

    他說的不清不楚,但封重洺肯定是能聽懂的。

    “你覺得呢�!�

    封重洺又把問題踢了回來,卓情想了想,說:“你被我感動了嗎,昨晚?”他不敢說原諒,只敢這么問。

    “你覺得是就是。”

    意味不明的回答并沒有讓卓情不滿,他甚至將此當成了一種肯定,“是不是如果我一直像昨晚那樣,你就會、就會……”就會怎么樣他也不知道。

    封重洺也沒回答,而是沉默了下,說:“睡吧�!�

    卓情自覺不拒絕就是默認,滿足地睡著了。

    封重洺一直睜著眼,等到卓情的呼吸完全平穩(wěn)下來,從他的枕頭下面悄無聲息地拿出了他的手機。

    他早就知道了卓情的鎖屏密碼,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了出去,隨后刪掉記錄,將手機原路放回。

    “嗡�!�

    手機發(fā)出一聲輕響,薛珩正抽著事后煙,臥室里水聲淅瀝,是宋子昱在里面洗澡。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解鎖,看清短信上的內(nèi)容后,眼神漸漸變了。

    水聲停了,宋子昱光著身子走出來,薛珩已經(jīng)摁滅了手機,長方形的手機被他捏在指尖隨意地翻轉(zhuǎn)。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宋子昱不明所以地看他,薛珩緩緩勾起一邊嘴角,露出一顆尖利的牙齒。

    第32章

    沒有人比封重洺對他還好

    今天是個好天氣。

    早晨的陽光從未拉緊的窗簾縫隙射進來,空氣中細小的塵埃被照得一清二楚,像是飛舞的精靈。卓情平躺在床上,清晰地感受到從身側的封重洺身上傳來的熱度,整個被窩都是溫暖的。

    封重洺已經(jīng)醒了,他也醒了,沒一個人說話,也沒一個人起身。

    卓情過分貪戀這一刻的寧和,自然不想破壞,那封重洺呢,他是因為什么?

    他很輕地扭過頭,去看封重洺的臉。高挺的鼻梁如山峰一般挺秀,綿延到分明的唇部和下頜,他的目光定在空中,從側臉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小塊晶瑩的灰色,像鉆石。

    卓情就這樣看著,入了神,猛然地,封重洺轉(zhuǎn)過頭來,也看向了他,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卓情感覺到內(nèi)里有什么震顫了一下,渾身發(fā)麻,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在這邊胡思亂想,從大洋彼岸的侏羅紀海岸線翻越到岳市市中心的人工湖泊,天馬行空的,只因為眼前的人。

    而封重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一切正常地說:“起床�!�

    封重洺先去洗漱,他沒回自己的房間,直接霸占了卓情的洗漱區(qū)。不過卓情并不在意,還十分高興,拿了新的牙刷給他。

    刷牙的時候卓情就站在他后面,懶洋洋地倚著門,說是等著封重洺刷完也行,說是明目張膽地欣賞也行。

    封重洺刷完牙,洗完臉,薄薄地眼皮忽然一抬,卓情就這么猝不及防地穿過鏡子撞到了他的眼底。

    他的臉上還沾著水珠,眼睛被水色洗得很濕潤又柔和,卓情在此刻又產(chǎn)生了零點幾秒的不合時宜的錯覺,——認為他們此刻近了一些。

    他垂下眼,走過去不輕不重地在封重洺的手臂上推了下,趕人走,“我要刷牙�!�

    他們站得很近,胳膊時不時蹭到一起,薄薄的衣料摩擦著,發(fā)出一些細微的令人耳熱的聲響。

    卓情低頭擠著牙膏,封重洺沒走,視線仍舊落在他的身上,他猶豫了幾秒,還是抬起頭。

    他只比對方矮了半個頭,在這樣的距離下,他可以看到封重洺肌膚的紋理,唇線的走向,以及被他過長的頭發(fā)遮掩住的,一小截細長的眼尾。

    鬼使神差的,卓情說:“我?guī)湍慵纛^發(fā)吧�!狈庵貨车难凵耦D了下,倒沒有太大的反應,卓情便漸漸激動起來,開始游說他,“我之前都是自己剪的,手法還行,你頭發(fā)長了也不舒服吧�!�

    卓情一臉期盼地看著他,封重洺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能說出拒絕的話。

    卓情搬了個小凳子,讓封重洺坐在客廳的落地窗前,陽光一覽無余地照射進來,卓情站在他旁邊,手上拿著一把小剪刀,陽光躍動在封重洺的發(fā)尾,他們的衣服上,勾出一片淡金的輪廓。

    人的頭發(fā)是人體上特別“敏感”的部分,當自己的發(fā)絲被另一人抓在手里的時候,哪怕只是一根,都會帶來強烈的感受。不痛,是一種被他人掌控的不爽。

    心口有異樣的情緒擴散開來,封重洺很少后悔,這一刻,他確實產(chǎn)生了退縮的情緒。

    卓情握住他頭發(fā)的力度不重,他左扒拉右扒拉,稍硬的發(fā)梢戳在他的掌心,突然想到那天去理發(fā)Tony和他講的論調(diào)。

    他說:“小帥哥你頭發(fā)這么軟,人肯定很好!”

    那封重洺頭發(fā)硬說明什么,他人不好嗎?

    卓情當時就覺得那個Tony滿嘴甜言蜜語,可信度一般,現(xiàn)在一想還真是。

    從來沒有人比封重洺對他還好了,如果封重洺都不好,那世界上就沒有好人了。

    他對封重洺做了這么多過分的事情,卓情自己想想都心驚,但是封重洺都沒有和他計較,還能理他,和他說話。

    封重洺真的太好了,卓情根本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咔擦——”

    一分神,卓情手上的剪刀沒拿穩(wěn),鬢角的頭發(fā)被他一剪到底,青色的頭皮隱隱露了出來。

    全世界最好的封重洺似乎感覺到不對勁,拿過一旁卓情給他準備的小鏡子,一看,臉色黑了下來,咬牙,“卓情。”

    卓情一把把他手里的鏡子抽走了,“別慌,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他其實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之前只剪發(fā)尾,哪里處理過這么復雜的情況。

    他握著剪刀的手摁著封重洺的肩,安撫他也安撫自己,“小意思,能剪好�!�

    封重洺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覷了他一眼,不太相信的樣子,卓情眨著眼,用力地笑。

    這邊鬢角剪禿了那邊也只能如法炮制,卓情頂著封重洺懷疑的視線,心一橫,把另一邊也剪了。這下兩邊就一樣了,只是看上去有些奇怪,他嘗試著把封重洺的額發(fā)剪短,已經(jīng)快剪沒了,還是不對勁。

    眼神亂飛,不敢看封重洺,封重洺勾腰拿過一旁被他放遠的小鏡子,卓情動作沒他快,只能收回手心虛地站在一旁,封重洺的眉頭越鎖越緊。

    在封重洺開口要討伐他前,卓情自認為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你等我一下�!彼苋ヅP室又跑了回來,手里拿了一個剃須刀,很大膽地說:“我給你推推試試,現(xiàn)在就是不太……均勻,所以不好看�!�

    他還說得煞有其事,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封重洺一時都不知道怎么說他。

    “不行,”封重洺糟心透了,他從來沒有這么“邋遢”過,這一頭跟狗啃似的發(fā)型,將他從前對自己的那些要求和封家對他的規(guī)訓踩在了腳下,封重洺放下鏡子,沒辦法地說:“你剪到底。”

    卓情“哦”了一聲,知道自己又沒做好事,不敢多說話了。

    還好最后剪出來的效果還行,主要是封重洺的骨相優(yōu)越,靠臉撐住了。完整的五官原原本本的露出來,闊額高鼻,線條冷冽,加上一雙淺色的眼,像一把開刃的劍,張揚又高級,同時令人望而生畏。

    卓情低下頭,不去看他,拿過一旁的掃帚沉默地掃地上的碎發(fā)。

    不知道封重洺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突然問他:“你為什么剪頭發(fā)�!�

    卓情記得之前和他說過這個問題,不明白封重洺為什么還要問他,他本來想說因為想給你做飯,要說出口的瞬間突然想到了什么,話鋒一轉(zhuǎn),問:“你喜歡我長發(fā)?”

    談不上喜惡。

    只是高中畢業(yè)剛去歐洲的那一年,封重洺少少地夢見過卓情幾次。

    夢里的卓情有時開心有時不開心,但無一例外的,所有夢境都是以他們最后一次見面作為結尾——

    堵在他教室門口的卓情,被過長的頭發(fā)遮住的死氣沉沉的臉,濃郁刺鼻的桂花香,和破碎受傷的眼。

    眼前的這個卓情好了很多,是舒展的,漂亮的,比前幾天的卓情也好了很多。

    見他不說話,卓情似乎自己有了決斷,輕快又順從地說:“我再留長好了。”

    封重洺垂落的指尖顫了一下,眉頭深深地蹙起,他沒回應,轉(zhuǎn)過頭去,面無表情地看著遠處熱鬧的街區(qū)。

    第33章

    桃花源

    下午,卓情沒要人提醒,自覺去收拾了封重洺的房間。

    經(jīng)過兩天的散味,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了亂七八糟的味道。收拾的時候,卓情看到床單上的血跡還是不免臉熱以及屁股疼。

    卓情抱著一大床被單出來,扔到洗衣機又掏了出來,太臟了,還是扔掉。

    封重洺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卓情忙進忙出的,抱著“罪證”從他旁邊走過,雖然封重洺目不斜視,但是卓情的后背還是一陣發(fā)麻。

    房間收拾出來了,封重洺晚上自然就睡在那里,卓情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目送封重洺扶著墻走過去,感到了一點點后悔。

    他如果明天再收拾,今晚是不是又可以和封重洺睡一起了。

    封重洺站在門口,房門已經(jīng)被他全部推開了,屋內(nèi)黑壓壓的,他一半身子站在走廊,一半身子被身后的黑暗吞噬,就那樣站了好幾秒。

    “怎么了?”卓情以為他忘了什么東西。

    封重洺微微偏過腦袋,左半邊臉完全隱藏在陰影中,朝向卓情的右半邊臉,被頭頂冷白的燈光勾出極為生硬的輪廓。

    “一起嗎?”他問。

    卓情怔住了,隨后,他被巨大的心跳聲吞沒,完全沒發(fā)現(xiàn)封重洺的不自然。

    一起?一起什么?一起睡嗎?

    “�。俊彼桓蚁嘈诺貜陌l(fā)出一個毫無意義的音節(jié)來。

    封重洺姿勢沒變,很淡地“嗯”了一聲。

    卓情生怕他反悔,一個箭步就沖到人眼前了。

    他的眼睛格外的亮,仰視看人的時候會無意識地瞪大眼睛,懵懂又單純,毫不掩飾的欣喜化成眼底的星子,似乎整個世界只能看見你。

    封重洺移開眼,望向黑暗的房間深處,身型頓了一秒,還是跨了進去。

    一夜好夢。

    卓情第二天從床上醒來都覺得不真實。

    他不敢去想封重洺到底是什么意思,生怕自己又想多,但仍舊不可自持地,會生出許多不應該的期待來。

    這晚,封重洺沒有叫他,他們各自回了房間。卓情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很久都沒有睡著,后半夜,他抱了一個枕頭躡手躡腳地打開了封重洺的房門。

    屁股剛一沾上床,床上的人就醒了,封重洺的聲音在黑夜里顯得格外冷寂,“你來干什么?”

    卓情被他嚇了一跳,聽出他語氣里的漠然,遲疑了幾秒才回答,“我睡不著�!�

    身后的人沒再說話,卓情也無聲地抿著唇,他不想走。

    他是光著腳過來的,剛才跑的時候沒覺得冷,現(xiàn)在反而感到一股寒氣,從他的腳底板一路往上蔓延,讓他心口冰涼。

    昨天還給睡,今天就不給了?

    “你心情不好嗎?”卓情很小聲地問他。

    封重洺過了一會才惜字如金地吐出一個“沒�!�

    “那你……”

    話還沒說完,封重洺突然出聲,“你睡不睡�!�

    卓情一愣,心跳再次快起來,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他傻傻地看著封重洺的方向,不確定回答什么。

    封重洺似乎被他看煩了,語氣隱隱不耐,“上來�!�

    卓情一秒都不帶停頓的,連高興都沒時間高興,幾乎對方的話剛落就滾上了床,掀開被子把自己放進去,雙手工工整整地疊在肚子上。

    很滿足地對封重洺說:“�!�

    經(jīng)過這次事件,順理成章地,他們每晚都在一起睡。有時候在封重洺的房間,有時候在卓情的房間。

    當然是睡素的,封重洺對他全無想法,一沾上枕頭就不理人了,卓情有時候想和他蓋著被子純聊天都不行。而卓情有賊心沒賊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和人保持一條五十厘米左右的看不見的楚河漢界,一動都不敢動。

    房間空調(diào)打得不低,所以每天晚上被子漏風兩人也幸運的沒感冒。

    偶爾有時候,那條楚河漢界會消失,有幾次早上醒來,卓情發(fā)現(xiàn)自己和封重洺靠在一起,肩膀貼著肩膀,腿貼著腿,非常親密的模樣。

    每當這個時候卓情就會假裝自己還沒醒,等著封重洺醒后挪開,然后,卓情會裝出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很夸張地揉著眼睛,和他說“早安�!�

    就這么過了一周,卓情都感覺自己忘了外面的世界,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天黑。

    直到某一個周天的下午,宋子昱打電話喊他出門,表示有話和他當面說。

    當天有雨,天邊積云層疊,狂風大作,好似下一秒就會下下來了。

    卓情不想出門,不僅是因為天氣,還有一股濃重的被人打擾的不悅——

    一個只有他和封重洺的桃花源,被人闖入了。

    但是宋子昱的語氣相當嚴肅,卓情拒絕的話只好咽回肚子里。

    -

    最近這一周,薛珩忙碌得很,早出晚歸的,宋子昱輕松很多,心理也難免狐疑。

    薛珩有一個親哥哥,薛氏的管理根本用不著他,他不用管理公司,不需要熟悉市場行情,宋子昱卻偶爾瞥見他在刷封氏的股票消息。

    宋子昱暗自記下,出門買菜的路上,隨意搜索了封氏的最新消息。

    封氏最近不太安生,一搜關鍵詞各種五花八門的消息全涌了出來。其中最顯目的一條是可靠證人舉報封重靳用非法手段盜標的事件。

    封重靳是封長林的兒子,目前擔任封氏項目部的副經(jīng)理。此消息一出,封重靳當即被相關部門帶走調(diào)查,標項暫時中止,封氏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輿論風波之中。

    剛上任不到兩月的封長林受到了來自董事會的強烈質(zhì)疑。

    封氏發(fā)展百年,剛肅清正,從來沒有發(fā)生如此惡劣的事件,董事會從早開到晚,封氏的股票在如此緊繃的氛圍下也不安地浮動起來。

    宋子昱握著手機站在馬路中央,想到了突然正經(jīng)的薛珩,還有那天“威脅”他的封重洺,后背憑空冒了一層冷汗。

    “轟隆——”

    一聲暴雷在天邊響起,宋子昱被嚇一跳,身上的汗毛直樹。

    要變天了。

    宋子昱一個電話給卓情打去,約他見面。

    宋子昱先到的,卓情到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淅淅瀝瀝下起來了,他沒打傘,幾度的天就穿了件薄衛(wèi)衣,衛(wèi)衣帽子戴在頭上,莽撞又無謂地推門進來。

    他在宋子昱的對面坐下,喝了口宋子昱給他點的咖啡,癟了癟嘴又推開,懶洋洋地問:“什么事非要當面說啊�!�

    宋子昱張了張嘴,想說封氏出問題了,薛珩不對勁,他懷疑是封重洺授意,但是看著眼前如此散漫的卓情,又說不出來了。

    這一切只是他的猜測而已,他沒有任何證據(jù)。

    宋子昱沉默地握緊了咖啡杯,在卓情越來越不耐的神情中,他挑了一個最不奇怪的問題:“封重洺還好嗎?”

    卓情蹙眉,“你問這個干嘛?”

    “那我換個問題,”宋子昱非常正經(jīng)地問:“你們還好嗎?”

    “……還行�!弊壳楸凰愕靡活^霧水,“你到底想說什么?”

    “上次我去你家,他的腿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頭上的傷也痊愈了,他為什么還留在你家?”宋子昱說:“你一開始把他留下,他受傷所以沒能力走,那現(xiàn)在呢?”

    卓情瞇起眼。

    宋子昱嘆了口氣,“你說你們沒在談戀愛,那他為什么不走?”

    “封氏亂成那樣,封老爺子到今天都沒醒,還有他的車禍……他有這么多事情要處理,你覺得他為什么會留下來?”

    “你想說什么?”卓情的嗓音發(fā)沉。

    宋子昱直視他的眼,萬分肯定地說:“他有問題�!�

    第34章

    我們……快在一起了。

    雨越下越大了。

    手里的咖啡是熱的,無意識握了很久,生出一份尖銳的冷意,卓情仿佛被凍到,指尖一縮,將手從桌面上拿下來。

    封重洺有問題?

    他緩緩向后靠,倚在絨布沙發(fā)背上,很放松的姿勢,但仍舊心緒雜亂。

    他將自己和封重洺相處的快樂畫面在腦子里一遍一遍地過,——他們每天都睡在一起,封重洺會允許別人和他睡在一起嗎?不能的,封重洺這種人肯定不行的,——他們已經(jīng)是這么親近的關系了。

    封重洺能有什么問題?

    “你想多了�!弊壳閮芍皇直M力交握著,他垂目看著,十指指尖泛白,“我們……快在一起了�!�

    卓情既然這樣說了,宋子昱就自覺閉了嘴。他當然希望一切都像卓情說的那樣簡單。

    兩人對坐著,心思各異。

    就在這時,一輛深藍色的超跑從路的盡頭緩緩驅(qū)近,停在咖啡館門前的臨時停車位上。密集的雨水淋滿了車身,將車身暈成更重的藍,像黑。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宋子昱看清屏幕上的來電人,眉頭皺起,又很快恢復如常。

    接起來,他還沒開口,對面先說話了,“你在哪呢?”

    “買菜�!�

    “我怎么不知道咖啡館還能買菜?”

    宋子昱的瞳孔驟然一縮,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猛地向窗外看去。

    超跑的車窗緩緩降下,薛珩那張張揚無匹的臉漸漸露了出來。

    在距離和雨水的影響下,他的表情非常模糊,但是話筒傳出的聲音卻字字清晰,“和卓情見面有什么不能說的?”他輕笑一聲,“還是你覺得我有理由不讓你們見面?”

    宋子昱看了眼對面的卓情,卓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注意到他這邊。他的語氣低下來,像是在哄人,“正好碰上了,我們已經(jīng)結束了,我去買排骨給你做,你晚上回嗎?”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窗外薛珩的方位,看上去很專注的樣子。

    薛珩并沒有被哄好,“我好幾年沒見卓情了。”潛臺詞不言而喻。

    宋子昱的嘴巴深深抿了起來。

    薛珩這么多年一直不放過他,大概就是因為他不起眼,且十分好上。薛珩知道他所有軟肋,將他搓圓捏扁,從不把他放在眼里,也無心讓旁人知道他身邊還有他這樣一號人。

    所以,宋子昱不知道他突然冒出這這樣一句話是什么意思。薛珩陰晴不定,心思難測,他不想讓卓情知道他和薛珩的牽扯,更何況是在這個關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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