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喬七不理，繼續(xù)向前。
周尋腳步跟上，側(cè)過頭問：“跟我?在一起很慌？”
喬七見躲不過，偏過頭嘴硬，“沒有，我?想回家了?！”
那人語態(tài)悠閑的哦一聲?，聲?音里含著濃到?化不開的笑，“不慌就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
這一句心虛到?幾乎是用吼的，喬七閉上嘴巴瞬間?后悔。
果不其然?，周尋又笑了?。
那笑聲?像羽毛，在人的心口一撓又一撓，吹也吹不走，揮也揮不去。
擾人得很。
喬七閉了?閉眼，轉(zhuǎn)過頭去瞪向他，氣勢洶洶，聲?音卻軟，“你不要跟著我?了?！”
那人歪著頭看她，心里知道答案，嘴上卻明知故問，“為什么？”
商場門口的熱風(fēng)追著人群腳步躥入，拂過腿面，燥熱擾人。
喬七腳步微滯，臉色薄紅，聲?音里透著委屈，無意識地?撒著嬌，“你不要跟我?跟得這么緊嘛。”我?真的會慌。
周尋一愣，心口酥酥麻麻猶如?被她抓了?下，不再逗人。
他笑著牽起她手臂站到?一旁冷氣充足的地?方后松開，垂下目光看她，溫和地?道歉，“對不起，我?是第一次追人，沒有經(jīng)驗。”
略作停頓后，又說：“喜歡你的人太多，我?怕我?不抓緊些，你要被別人追走了?�！�
喬七被他說得心里一窒，手指扣緊手機外殼，小聲?囁嚅，“沒有其他人說要追我?�！�
“那你是只給我?追？”
喬七心跳猛地?加快，側(cè)過頭，抿了?一會兒唇開口：“周尋你不要總說這樣的話�！�
被叫了?名字的人側(cè)轉(zhuǎn)身體，微躬著身體，手臂撐在膝蓋上，目光與她齊平，“七七，那你答應(yīng)我?，只讓我?追你好不好？”
少?年收起些鋒芒，明亮如?朝陽，聲?音干凈清潤，又帶著點賴皮，直白熱切的話聽得人耳際發(fā)麻。
喬七飛快地?瞄一眼他后低下頭，“你先讓我?回家嘛�！迸逻@人耍賴，她補充一句，“回家后我?會想的。”
周尋目光定在她身上片刻后直起身，“好，我?送你上車�！�
一直到?車門關(guān)閉，喬七靠在出租車后排座位上，緩緩呼出一口氣。
司機師傅看一眼后視鏡里仍站在原地?的少?年，熱絡(luò)著聊天?，“男朋友��？”
喬七坐直身體，忙搖頭，“不是不是�！�
那邊司機熟練接話，“那就是正在追�！彼蚝罂匆谎郏斑�?站在那看你呢，你看那眼神舍不得得咧�！�
喬七視線傾斜，抬起眼睫再度看向后視鏡。
熾烈陽光下，周尋仍站在那里，身影越來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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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觀察著她的表情?，一笑，打轉(zhuǎn)方向盤，“不要怪叔叔話多，我?家女兒和你差不多大。我?就和她說，你挑男朋友不能只看長得帥不帥，也要看是不是他真的關(guān)心你，會不會為了?你著想。你馬上升高三了?，這個時候什么最?重要？學(xué)習(xí)最?重要對不對？”
喬七點頭。
“對嘛。他這個時候拉著你談戀愛，兩個人放在學(xué)習(xí)上的時間?精力?一定會減少?，那你們再有個感情?波折，影響就更大，本來兩個人可以?考個結(jié)果最?后只考到?�？凭�，是吧？所以?學(xué)校和家長為什么反對早戀，就是因為這個年齡，就是出成績的年齡。當(dāng)然?也不是說這個年齡的愛情?就一定不好啊，這個男孩子如?果為了?你想，激勵你陪伴你，最?后兩個人一起考到?A大B大，這個時候哪還?會有人反對是不是？”
喬七心里一動，倏地?想起周尋說的一直喜歡你，再想到?他帶她一路補數(shù)學(xué)，提高成績，想到?他新年時說的我?們兩個一定能考到?B大，心中一片柔軟。
“這是往大了?說。那往小了?說，從小事上看人品，就比如?他會不會關(guān)心你的安全……”
手中手機一震，喬七低頭，屏幕上的未讀消息讓她指尖微頓。
周尋的微信信息幾乎是照搬扣扣的，頭像昵稱完全一致。
喬七看著他那句“到?家后告訴我?一下好嗎”，盯著他頭像里的素描輪廓愣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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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又是一震。
喬七點開微信，指尖在回復(fù)框停留片刻，退回，點開顧念的。
[念念]：寶貝最?勇敢！
[念念]：放心！他一定會答應(yīng)的！
[念念]：我?連你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幸福搓手）
最?新的一條是：
[念念]：怎么樣怎么樣？是不是已經(jīng)牽手啦？
喬七塌下肩膀，癟著嘴巴訴苦。
[77]：（大哭）完全搞砸了?
[念念]：？？？怎么會！
[77]：陸星然?換了?座位我?不知道，旁邊坐著周尋，我?摸到?他的腿了?�。�！
[77]：他還?說喜歡我?�。�
[77]：我?現(xiàn)?在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77]：嗚嗚嗚嗚！
[念念]：等等！陸星然?？？
[念念]：你要和陸星然?表白？
[念念]：寶貝你的眼盲癥還?沒治好嗎？
喬七一愣，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屏幕上顯示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緊跟著又出現(xiàn)?新的幾條。
[念念]：摸腿是怎么回事？
[念念]：喬七七你終于支棱起來了?！！
[念念]：是不是看了?我?給你的成人漫畫？
[77]：顧念念我?看到?了?��！
[念念]：……不重要，重要的是摸腿是怎么回事？
[念念]：摸腿之后周尋什么反應(yīng)？有沒有壓倒你？
[念念]：他的腿手感如?何?？？有沒有很硬？
[77]：……顧念念你可以?的！我?在這里不知所措，你還?在八卦！
[念念]：我?是看你不像有什么事，有事早就一個電話掛過來了?
[念念]：周尋終于說喜歡了?你嗎？那你倆在一起了?沒？
終于……？
所以?是不是顧念早就看出來了?？
喬七頭疼，陸星然?知道不知道？
陸星然?喜歡不喜歡她？
剛剛為什么沒有追出來？
一大串的疑問躥上心頭，喬七恨不得順著網(wǎng)線把顧念拉回來問個明白。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向上翻著聊天?記錄，尋找蛛絲馬跡，一直翻到?了?顧念上面說的那句“我?連你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喬七幾乎是顫著手指打了?字發(fā)過去。
[77]：我?倆孩子名字叫什么？
顧念回復(fù)很快：所以?你和周尋在一起了?�。�！
隨即獻寶似的甩過來一張備忘錄截圖。
喬七瞇著眼點開，看完一長串簡單粗暴到?諸如?“周戀喬”、“喬戀周”、“周惜喬”的名字后，已經(jīng)不認識喬字和周字。
她閉了?閉眼，壓著心底的小火苗，手指用力?按著屏幕，給對方甩過去三個字母。
[77]：gck！
素描本
陸星然從喬七出去后就沒了玩兒的興致。
他一個人頹然地窩進角落里的黑色沙發(fā)，
蔫頭耷腦，拿著手機翻來翻去，打開通訊錄，
想到周尋的話后又硬生生壓下給喬七撥個電話的念頭。
他嘆一口氣，有種老哥哥要嫁妹妹即視感?，
又?有種白菜被豬拱的感?覺。
十班同學(xué)目睹修羅場開場，喬七周尋俞韓先后出去后沒再回來，早已?探頭探腦地?朝角落里張望，
被蔡嘉齊馮珂哄擠著回去。
年輕人?好奇心來得快散得也快，
沒一會兒又?熱熱鬧鬧地?玩兒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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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誰點了一首勁爆搖滾，沖天的音樂聲炸得耳朵生疼。
陸星然皺著眉頭，一顆心半懸著，獨自坐了會兒就熬不住，正準(zhǔn)備起身去尋人?，周尋推開門進?來。他朝他身后一望，沒有人?，
立馬起身過?去。
周尋沒想久留，進?來拿上喬七遺落在這里的背包就走。對他來說，去她家樓下站著也比等?在這里強。
他從小到大信奉想要什么就自己去爭取。按照喬七現(xiàn)在的情況，現(xiàn)在避他都唯恐不及。
而且，追求，本來就是男生應(yīng)該做的事?。
背包拉鏈上綴著一只長?腿兔子，
又?圓又?大的眼睛委委屈屈的，像極了今天的她。
周尋低頭一笑，
食指指腹順著兔子長?長?的耳朵擼下來，
又?在腦門兒上點了兩下，一回頭，
正對上陸星然復(fù)雜的眼神。
“七七呢？”陸星然問。
音樂聲大，他的聲音更大，引得旁邊坐著的幾個同學(xué)頻頻側(cè)目。
周尋隨意掃了一眼，眾人?收回目光，他拎起背包。
喬七的背包小小一個，拎在他手中像個玩具，一直到走出包間，將?房門關(guān)上隔絕一室喧囂，他才答：“回家了�！�
陸星然上下打量他的神色，見他???眉眼含笑，一顆心浮起，出口詢問：“答應(yīng)你了？”
周尋打開手機，解鎖，低頭翻看微信，“沒有�！�
這家商場距離喬七家并不遠，車程10分鐘。他在外面站了有一會兒才進?來，距離喬七上車早就過?去了10分鐘。
是還沒到家，還是還沒看到消息？
周尋手指微動，發(fā)過?去一條新消息：【七七，到家了嗎？】
旁邊陸星然暗暗吐出一口氣，心臟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落回去。他笑著拍一拍周尋肩膀，嘴上不咸不淡地?安慰：“沒關(guān)系，被拒絕是正常的。七七吧心思單純，還沒開竅呢，平時臉都不會紅一下�！�
周尋瞥一眼陸星然，笑笑沒說話。
不會臉紅嗎？他看到她臉紅可不止一次。
“你再耐心等?她——”手機一震，陸星然停下話茬，打開，隨即臥槽一聲。
周尋聞聲一瞥，臉上的笑忽而收回去，唇角緊抿成一條平直的線。
他沒想故意偷看，只是喬七的貓貓頭像熟悉到他閉上眼睛都能?畫出來的程度。
他的手機仍然安安靜靜。她看到他的消息沒回，卻給別人?發(fā)了信息。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里發(fā)悶發(fā)堵，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
那?邊陸星然則心虛到發(fā)抖。
喬七的消息只有簡單一句：【陸星然，我今天本來想跟你告白】
他瞪著眼睛等?了會兒，沒有新的消息過?來，這讓他一顆心再次懸到半空。
喬七只發(fā)了半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低頭再將?這句話看過?一遍，引申出多種可能?。
比如，喬七喜歡他，想和他告白，卻因為某些原因沒完成這件事?，現(xiàn)在想再次告白，或者是改變了主意。
比如，喬七本來想和他告白，后來發(fā)現(xiàn)她不是真的喜歡他。
再比如，喬七本來想和他告白，后來知?道了一些她原本不知?道的事?，這件事?還是關(guān)于他的……
陸星然心里一驚，緊接著一涼。
完蛋，肯定是最后一種！
喬七這是給他開個頭，讓他自首的！
屁股上好像著了一把六月火，陸星然再也呆不住，再見也沒說一句，火急火燎地?就往外跑。
周尋不明所以地?抬眼看過?去，手上手機忽地?一陣，他馬上收回目光。
喬七終于回復(fù)了消息：【不好意思吖，剛看到消息，已?經(jīng)到家啦，謝謝你！】
銳利的眉峰一挑，舌尖頂一下后槽牙，周尋哼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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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七不僅把疏遠擺在臺面上，還撒了個已?經(jīng)被他識破的小謊。
他收起手機，抬步下樓。
-
門鈴按響時，喬七剛洗好一碗葡萄。
黃綠色的葡萄先用淀粉浸泡，再小心沖洗，個個晶瑩剔透、青翠欲滴，看得人?食指大動。
陸星然在門口換客人?拖鞋，先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又?遞上一杯冰涼爽口的芒果冰沙，見喬七只搭了一眼便返回到客廳，頓時覺得今天這事?恐怕有點大。他把冰沙放到那?碗葡萄旁邊，走幾步站到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拎起被汗水浸得半濕的T恤前襟，一邊抖著吹風(fēng)落汗，一邊拿眼睛去偷瞄喬七。
喬七坐在沙發(fā)上，低頭剝著碗里的葡萄，只露出半張白凈側(cè)臉，臉上沒什么表情，偶爾抬頭瞟他一眼，表情高深莫測。
他不開口，她也不催他。
眼看碗里的葡萄只剩下一半，水珠順著冰沙杯壁滾下，在茶幾上積了小小一攤，陸星然咳了一聲，心里打著鼓站到喬七對面。
“我全招了，能?從輕發(fā)落嗎？”
喬七抬起眼，剝了一顆葡萄放進?嘴里，抽了張紙巾擦完手，終于揚了揚下巴。
等?她聽完陸星然臭屁地?表示自己早就察覺出了周尋的那?點賊心思，細心觀察過?后覺得他還是一個不錯的大好青年，學(xué)習(xí)好情商高，給她補課幫她擋球，為了督促他更加優(yōu)秀，他不惜下場親自卷人?，雖然期間發(fā)生了那?么一件出乎大家意料的小事?，不過?最終還是被他圓滿解決，喬七只覺得離離原上譜都不足以形容陸星然的離譜。
以及，顧念說的對，她上次只揮了那?一拳，真的是便宜他了。
喬七站起身，將?冰沙塞進?陸星然懷里，冰得他渾身一抖，隨后推著他的人?到門口，打開門，隨后一愣。
門外的少年一手拎著早就被她拋到腦后的背包，小拇指上勾著一杯芒果冰，另一只手臂抱著厚厚一疊本子。
他似乎是一路疾行過?來，額頭上汗津津的，臉頰上也在淌著汗，一股熱氣隔著一個人?透過?來。
陸星然看清來人?后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他在門口換上自己的鞋，抬頭瞥一眼周尋拎著的芒果冰，將?自己買來的那?份現(xiàn)下已?經(jīng)半融化的拎起，順著門縫溜出來，繞過?周尋后上幾階臺階，不忘雙手握拳朝喬七求饒，收獲一個怒瞪后迅速躥了上去。
幾聲腳步聲，又?一聲關(guān)門聲后，整個樓道恢復(fù)平寂。
樓下門里門外的少年少女靜靜相對，一時無?言。
剛才陸星然惹起的那?點火氣，在看到周尋時已?經(jīng)跟著它的主人?一起溜走。隨之而來的，是下午回家后被擱置到一旁的緊張和羞窘。
喬七一時不知?該擺出怎樣的表情和動作，手指動了動也不知?道該往哪里放，渾身不自在之余，只覺得雖然身在主場，卻沒有一點主場的氣勢和優(yōu)勢。
而門外的人?雖一身熱汗涌溢，卻絲毫不影響周身氣度。
周尋眼睛里的笑意依然很濃，似乎沒有為她微信消息里的故意疏遠而有所改變。
喬七努了努嘴，讓開門口位置迎他入門，小聲擠出一句：“你怎么過?來了呀？”
周尋進?門，先將?手中她的背包和芒果冰一起遞過?去，頷首接受她的謝意，才低頭換鞋，“我來問問你，想好了嗎？”
喬七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問的是能?不能?只讓他追的那?個問題。
臉頰溫度有再度攀升之嫌，喬七忙轉(zhuǎn)身背對，隨即察覺出這樣或許并不禮貌，她再轉(zhuǎn)回，低下頭，男生站在門口，換下鞋后低頭擺放整齊，又?自然地?提了一提旁邊被她亂放的那?一雙女鞋，訥訥如蚊聲：“還沒有�！�
她抬頭迅速瞥他一眼，小聲嘟囔，“才過?去沒有多久吧……”
周尋抬手看時間，抬眸一笑，“一小時四十分鐘，是我太急了。”
他躬下身，目光幾乎與她齊平，笑意加深，聲音也柔，“那?我，明天再問？”
少年輪廓有型，眉目深邃如畫，這一低頭便是美顏暴擊。
喬七不自覺退后兩步，心中暗忖他以前也沒有這些小動作吧，現(xiàn)在這樣做是不是故意撩她，憋了口氣似的，轉(zhuǎn)過?身往里走，嘴上答：“明天也沒有答案�！�
周尋也不生氣，直起身跟在她身后，“那?我一天一問，直到你答應(yīng)�！�
“……”
怎么好像吃定了她會答應(yīng)一樣？
還有點賴皮！
那?人?似乎料定了她心中所想，又?開口：“不賴皮一點，怕你不答應(yīng)。”
“……”
喬七被說得臉皮一緊，耳后慢慢爬上紅暈。她悶著頭把人?帶到客廳坐好，收拾掉一旁的水果皮，去廚房又?端了一碗洗凈的葡萄出來。
茶幾上多了一摞素描本，第一本封皮的邊角上寫著數(shù)字7。
是周尋進?門時抱著的那?幾本。
她抬起眼睛看過?去，沒說話。
周尋似乎接收到了她無?言的信號，將?那?一摞素描本推過?來，“昨天答應(yīng)你的，挑吧�！�
喬七看向高高的一摞本子，微微訝異，“這么多呀？”
周尋笑著抬手，將?素描本一一排開，擺在她面前。
七本素描本，每一本的封皮上都寫著數(shù)字7。
心里咚咚打起鼓，喬七抬起頭看一看對面的少年，翻開手邊的第一本。
入目的是趴在書桌上睡著的女生。她側(cè)著臉，枕在交叉的雙臂上，寬大的衛(wèi)衣帽子蒙著頭，只露出一只小小的手，半個下巴和小小的鼻尖。
翻過?一頁。
女生醒過?來，仰著頭，大大的眼睛水潤朦朧，臉上被衣服壓了一道褶子，頭上幾根半豎著的頭發(fā)。
又?翻過?一頁。
女生手臂扶著一根欄桿，望著公交車外的車水馬龍，側(cè)臉沉靜。
再翻過?一頁。
操場上，女生做著轉(zhuǎn)體運動，動作慌亂，馬尾輕揚，臉頰微微鼓著，眼神似有一絲做錯動作被撞破的羞窘。
一頁一頁，一本一本。
低頭寫字的她、彎眸微笑的她、甩著馬尾的她、天臺跳舞的她、聽題時開小差的她。
有時只是一雙眼睛，有時只是一個側(cè)影，有時只是一只手，有時只是一只耳朵。
無?論是什么，都是他視角下的她。
心里的小鼓敲了又?敲，徐徐不停。
對面的少年微微一笑，眉目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