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師清漪點點頭,走到邊沿一看,只見裂口下垂了好幾根粗大的鏈子,人可以順著鏈子慢慢將自己的身體往下送,那些看起來黑乎乎的,卻并不是什么生鐵之類的材質(zhì)。
師清漪的手摸到鏈子上,冰冷刺骨。
洛神讓師清漪拿著巨闕,兩人翻進(jìn)裂口,裂口下面正好懸了一條鏈子,師清漪身輕力敏,伸手抓在鏈子上,一下子晃了下去,輕輕蕩了幾下,才在高空穩(wěn)住身體。
懸空停頓的那瞬,師清漪看見裂口下靠里的位置,赫然一只蛇頭。
她心里一涼,右手下意識就松了,手腕用力,如果那蛇咬過來,她可以立刻擰住它的頭。
可什么事也沒有。
師清漪不由啞然失笑。
那是個青銅雕琢的蛇頭,蛇口下一只拉環(huán),原來是個機關(guān),不用說也知道是閉合棺底的機關(guān)。
洛神已經(jīng)輕松扣住一條鏈子,蕩下來,掛在了師清漪身邊。
師清漪輕聲道:“如果音歌也下來了,她居然也會懂打開機關(guān)后,又將它合上么?”
之前的情況,師清漪基本上已經(jīng)通過那些痕跡猜測出來了。
當(dāng)時師輕寒等人肯定是第一批從配電樓下來,勝邪女人緊隨在后追趕,之后進(jìn)入了老太太的墓室,在墓室中,發(fā)生一番爭斗,然后有人在這過程中被外力撞到了那塊白石碑上,剛好觸發(fā)機關(guān),棺材里底板翻轉(zhuǎn)了。
那時候棺蓋應(yīng)該是合上的,師輕寒等人聽到響動,立刻就把棺材蓋移開了。
師輕寒以前長伴老太太身邊,下葬的時候她被遺囑所束縛,禁止靠近,這次終于近距離地看見了老太太的尸體,依照她對她母親的熟悉程度,她肯定一眼就看出了這不是她的母親四爺重生小卷毛[花樣男子同人]全文。
緊要關(guān)頭,卻也來不及震驚,師輕寒只得帶人從裂口下去,借此躲避那可怕的女人。
然后,那擁有勝邪的女人解決掉那個臂膀紋黑蛇的男人后,追了下去。
根據(jù)時間先后安排的合理性,之后才是音歌。
是音歌把機關(guān)恢復(fù)原位的么?
師清漪真的有點不敢想象。
洛神平靜道:“如果是音歌閉合上了機關(guān),那可能有兩個原因。一,她并不是獨自一人。二,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她�!�
因為第二個可能性,
師清漪聽得有些寒冷。
下面手電光芒接著晃,洛神的右手從高空撈到了師清漪腰身上。
“抱緊我。”洛神說。
師清漪趕緊抱住了洛神,與此同時,洛神帶著她自高空一蕩,白鶴翱翔一般,自上飄下。
轉(zhuǎn)眼就落了地,洛神將師清漪放下,師清漪的靴子踩在淺水里,能聽到清晰的踩水聲。
漆黑的地面上積蓄了一層淺淺的水,這里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巨大的,人工開鑿的水坑,上面黑漆漆的,儼然一團墨汁,什么也瞧不見。
自那黑色中垂下來無數(shù)條鏈子,許多鏈子已經(jīng)觸了地,被淺水蓋住,地面凹凸不平,很似鐘乳巖洞的那種坑洼地質(zhì)。
這地方非�?諘纾袷且粋挖空的大坑,被鏈子捆縛起來。
雨霖婞正在前頭觀察,回頭看見洛神和師清漪終于下來了,說:“你們兩在上面繡花?”
師清漪耳根還有點紅,繃著臉說:“在上面觀察了下而已�!�
雨霖婞哼一聲,繼續(xù)探路,過了陣,千芊的注意力被一個黑影吸引過去了。
那好像是一個人,跪在那,身上被垂下的鎖鏈捆起來了。
雨霖婞看清楚了,驚訝道:“天啊,看,師師!”
師清漪被她這么一驚一乍地喊了,差點掉魂。
和洛神走過去,師清漪道:“喊我看什么?”
雨霖婞說:“我沒喊你啊,我說師師�!�
師清漪有點生氣,師師,師師,這還不是喊她么。
等她仔細(xì)一看前面的黑影,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穿古代衣服的男人沒有腐爛,身體上覆蓋了一層類似漿糊的東西,這
讓他看起來濕漉漉的。
師清漪頓時明白過來,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雨霖婞笑嘻嘻道:“我是說濕尸啦。師師�!�
師清漪:“……”
洛神走到那濕尸面前,看了許久,淡道:“此處有濕——”
她說到這,明顯停頓了下,面無表情改口道:“此處有此物出現(xiàn),說明——”
師清漪:“……”
191卷二(shuke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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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陰陽闕
師清漪面色繃得更緊,柔和的琥珀色眸子里藏著幾分說不出的尷尬,好像暈著水似的。請記住本站的網(wǎng)址:。
尤其是看洛神說到那個“濕”字時,立刻又無表情斷句換了個說法,她這心里更微妙了。
千芊輕掩著唇,兀自在那尸體旁低笑。
雨霖婞卻完全樂瘋了,就差花枝亂顫:“她表姐,此處有濕……濕什么呀?”
洛神抬起頭,黑眸覷著雨霖婞,恰似冬日冰雪。
師清漪怒了,臉紅道:“雨霖婞,閉……閉嘴視你如命�!�
雨霖婞笑著擺手:“好,好,我不說了,我是正經(jīng)人,現(xiàn)在來問正經(jīng)話。她表姐,你剛說此處有‘此物’,說明什么?”
洛神這才在淺水中輕走幾步,湊近那具被鎖鏈捆縛的濕尸,道:“說明此處的風(fēng)水,可能是陰陽闕�!�
師清漪神色認(rèn)真地點頭,同意洛神說法:“嗯,我剛也是這么猜測的�!�
雨霖婞有些驚訝地往地上指了指:“師師,你家這里,陰陽闕?”
陰陽闕是個至好的風(fēng)水,也可以說是個至壞的風(fēng)水,陰陽互合,禍福相融,如同陰陽太極魚一樣,此長彼消,互相制約。
這種風(fēng)水格局非常罕見,甚至比山川龍脈之地還要難得,難怪雨霖婞會吃驚。
千芊笑著解釋道:“楚地向來多古墓,原因之一便是它風(fēng)水奇絕,尤其是西北部以往隸屬南蠻重地,各族雜多,地勢風(fēng)水也是極佳的。雖然楚多是丘陵地貌,比不得北方黃河流域連綿傍水的那些龍脈,不過它多有長江分支,鐘林毓秀,向來是好風(fēng)水的聚集之地,這里有陰陽闕,也不足為奇的�!�
“這里有陰陽闕,我不奇怪�!庇炅貖鼡崃讼孪掳停f:“我奇怪的是,為什么師師家偏生就能修在陰陽闕上?太巧了吧�!�
師清漪偏頭看向那具濕尸,蹙了眉:“這我也不知道。我早先就說了,我對我家的了解,有時候還比不得外人呢�!�
師家上下以往將她瞞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待她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將她這個老太太特別關(guān)照的小姐給揉碎了。
后來出了師輕寒那事,師清漪自己搬出去,對師家便更加模糊了。
“嘖�!庇炅貖硎就椋骸皫煄�,你說這話,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師家的人了。哪有這樣的�!�
這話本是雨霖婞無心的隨口一句,卻讓師清漪突然怔住了。
洛神也沉默不語,只是看著師清漪清婉秀美的側(cè)臉。
師清漪眸子垂下,目光落到那具尸體的衣襟上。
自己……真的是師家的人么?
如果真的是,那為什么對師家這種根源,會毫無印象。
師清漪低不可聞地嘆息一聲。
那些人在她最混沌,無助的時候,突然闖進(jìn)來,說自己是他們中的一員,最開始她并不相信,只是筑起荊棘編織的圍墻,冷僻又孤單地將自己圈起來,不容許任何一個人靠近。
可是漸漸的,一天又一天過去,許多東西都在發(fā)生改變。
因為她沒有記憶,一片空白,而那些人嘴里說的話,做的事,一遍又一遍地在她面前重復(fù)強調(diào),說她是師家的一員,是老太太的外孫女,凡事都給予她最好的,等等諸如此類。
他們給她溫暖,且給出了許多合理的理由,表現(xiàn)得真像個關(guān)懷她到骨子里的家人。
于是到了最后,她真的開始接納這種現(xiàn)實。
畢竟迷惘的她,別無選擇。
直到洛神出現(xiàn)后,這一切才開始改變。
這美麗的女人是皎皎冷月,刺破黑夜?fàn)恳�。如今,師清漪心中的懷疑越來越深,她手指絞了下,扭頭看向洛神。
兩人目光相接[高干]臥槽!楊巔峰!txt下載。
洛神倒是神色自然地偏過了頭,走到那尸體旁邊,戴上手套開始檢查。
師清漪只好走過去,挨著洛神,盯著那濕尸看了針,說道:“……你們來看這個人,他好像是明朝時期的打扮。”
師清漪對歷朝歷代那些穿戴風(fēng)格非常了解,各朝漢人服飾雖大體相近,卻又各有特色。
雨霖婞看到那男人背上綁著的一些工具,道:“喲,想不到這還是個老祖宗,知道這地方是個陰陽闕,所以在明朝那時候聞著味兒找來了?”
男人是個盜墓賊,古時稱倒斗手藝人,背上那些工具出賣了他的身份。
他的尸身與衣物,連帶那些工具,均保存完好,只是表面上附著了一層較厚的粘液,透明中透著幾分乳白色。
粘液濕乎乎的,像個水做的琥珀,將那個男人包裹在了其中。
因為陰陽闕的特殊關(guān)系,再加上這里的水汽與空氣里的某些成分,結(jié)合在一起,剛好催生了這種“濕尸”的離奇現(xiàn)象。
濕尸被包裹,與外界隔離,永遠(yuǎn)保持著這種不腐的模樣。透過這層粘液,甚至還可以看出男人臨死前那種猙獰可怖的表情。
洛神用匕首貼著粘液往里切,那層粘液好像活物,咬合著匕首的尖部,纏得緊緊的。
洛神見無法切入,便將匕首撤回,不緊不慢地將匕首擦拭干凈。
千芊看了許久,沒有說話,凝神想了一陣,才對師清漪道:“此處古時便有一處大墓,修在這陰陽闕處,你家又建在這大墓之上,而你外祖母后來的那座墓,又剛巧夾在陰陽闕大墓與師家之中,形成房,墓,墓,這上中下三層格局。三者相互有通道連接,參與下葬你外祖母的那些人,尤其是那個姜叔,肯定清楚地知道這里面的關(guān)系,師師,你外祖母——”
千芊說到這,神色稍微有了點變化,接著問:“你外祖母在世的時候,有跟你提過關(guān)于這里頭的一星半點么?”
“……沒有�!睅熐邃魮u頭。
“她不可能明著告訴你,有沒有什么暗地里的蛛絲馬跡顯示?”千芊繼續(xù)問。
師清漪輕嘆一聲,還是搖頭。
洛神擦好匕首,遞給師清漪,狀似隨意地低低道:“說起這陰陽闕,我倒是想起唐朝時的一位老前輩。”
“誰?”師清漪來了興趣。
洛神是明朝人,師清漪見她突然提起唐朝,自然而然地就認(rèn)為這是洛神聽別人說的,或者是書籍上看到的。
“一位發(fā)丘天官老前輩,聽聞他當(dāng)時的發(fā)丘門便是修在一處極其罕見的陰陽闕上,陰陽闕禍福相依,很難駕馭,可他老人家擅風(fēng)水改道,一直將陰陽闕保持于福祉的狀態(tài)。剛巧,那位老前輩,他也姓師,發(fā)丘門當(dāng)年也剛好位于楚地�!�
說到這,洛神特地看了一眼師清漪。
雨霖婞玩笑道:“師師,那不會就是你家的祖宗吧?”
師清漪沉默了陣,說:“我家門口那塊寫著‘百無禁忌’的古碑,本就是發(fā)丘天官的,師家祖上是天官,這我早就明白。洛神,你說那位老前輩的發(fā)丘門也在楚地,那他叫什么名字?”
“師朗。”洛神道:“聽聞他有一位愛女,名喚師錦念,師錦念紅顏薄命,年紀(jì)輕輕便故去了,只留下了一名養(yǎng)女你全家都是肉文女主!�!�
師清漪心里莫名地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師……師錦念?
“師朗與當(dāng)時的風(fēng)水大師聶烏影是故交。”洛神細(xì)細(xì)觀察師清漪面上的神態(tài)變化,不動聲色接道:“而聶烏影前輩座下七位弟子,修為尤以排行第五的嶺南昆侖最高,一直與師錦念十分交好。只可惜昆侖與排行第七的寧江淮,因一場大火不幸辭世,那七位弟子,亦相繼凋零,再不復(fù)往昔�!�
……昆侖。
師清漪神色悵悵的。
千芊聽了洛神的話,分析說:“是否當(dāng)初在楚地占據(jù)陰陽闕的發(fā)丘門,就是這個師家的前身?我覺得這應(yīng)該很有可能,既然師師不清楚師家淵源,那我們可以往這方面猜一猜�!�
“倒也不是。”洛神眸中晃過一絲異樣之色,搖頭否定:“發(fā)丘門后來便沒落了,師朗只有一名獨女,師錦念一死,那一脈也就斷了,發(fā)丘門后來在世上銷聲匿跡。我想應(yīng)當(dāng)是后來什么人重新占了師家那塊陰陽闕,依舊借著師家的名頭,這才有了如今這個師家的規(guī)模�!�
雨霖婞聽得滿頭霧水:“那這個后來占據(jù)陰陽闕的人,圖什么呢?這下面這個古代大墓,就是那時候修建的么?”
“陰陽闕本就稀有難得,他們估計就是看上陰陽闕這塊風(fēng)水了吧,至于他們要拿陰陽闕做什么,就不清楚了。”師清漪喃喃道。
她說著,轉(zhuǎn)移目光,落到男人被鎖鏈捆縛的雙手上。
手腕那里被鏈子整個穿透,流出的血液也被束縛,包裹在了那層半透明的粘液中。
師清漪心里一動,沿著那條捆住手腕的鏈子方向,往上看。
等看到了一些東西,她表情開始有了改變。
“這老祖宗真是出師不利�!庇炅貖谂赃吙吹弥睋u頭:“明器沒摸到,倒把自己的命搭在這了。可是我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會被這種鏈子給捆住了呢?”
“這些鏈子都全是從上面那些壁里穿透出來的,你們看上面。”師清漪打著手電筒,往上晃了晃。
眾人抬頭往上看。
洛神和千芊神色無常。
雨霖婞倒是訝然道:“師師,上面居然也有濕尸?”
上面掛臘腸似地,還另外懸空掛了三具尸體,分在不同的位置,從打扮來看,和地上跪著的那個男人差不多。
師清漪繃著臉提意見:“能不能在叫我名字之后,不要提那個名詞?”
雨霖婞忙不迭地點頭,嚴(yán)肅批準(zhǔn)道:“好,好。那我建議向她表姐學(xué)習(xí),以后我們說到這個專有名詞,一律都用‘此物’代替。”
師清漪:“……”
洛神飄飄睨了雨霖婞一眼,在旁淡道:“上面那三人,與地上跪著的這人,同一批次進(jìn)來倒斗,但到了此處后,發(fā)生了某種變故,被外力捆縛起來,在陰陽闕的作用下,變作……‘此物’�!�
雨霖婞捂著肚子在那悶笑。
悶笑到后面,她實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地在那笑得毫無形象可言。
師清漪覺得這廝可以拿這事笑上三天了。
而且這是第一次,她對別人喊她“師師”這個昵稱有了心理陰影[綜]星史郎的選擇全文。
洛神對雨霖婞這種笑沒有在意,兀自接道:“自那鎖鏈捆縛的手法來看,我覺得并非機關(guān)所致,機關(guān)縱然再奇絕精巧,畢竟也是死的,斷無法將‘此物’捆成這般模樣,我想他們皆是被活人所縛……霖婞,你頭頂。”
“我頭頂什么?”雨霖婞笑得不行,抬頭看到洛神那張冰塊臉,頓時更加樂了。
“你看你頭頂�!甭迳窭^續(xù)面無表情。
雨霖婞在那擺手:“去,別在這鬧了,我知道你這是在幫你表妹騙我,我才不看,就你這黑心肝的,話不能信�!�
洛神道:“你頭頂,有‘此物’�!�
“我知道啊�!庇炅貖局鄙眢w:“可他們不都在上頭掛著么,掛得那么高,我才不擔(dān)心�!�
“真的?”洛神似笑非笑地反問。
師清漪說道:“雨霖婞你快讓開,它真在你上面!”
“在上面就在上面了,反正下不來。你兩又鬧我,我抬個頭還覺得累呢�!�
雨霖婞不相信這兩表姐妹,覺得她們兩肯定憋著壞,便依舊犟在那,站著沒動。
風(fēng)笙急得大聲道:“小姐快讓開!它就在你頭上!”
雨霖婞這才被唬了一跳,下意識抬頭一看,她頭上高高懸掛的那具濕尸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放下來,就在她頭頂不遠(yuǎn)處。
而就在她抬頭看的那個瞬間,那具尸體突然好想是被上面什么東西放了手,一下子就朝雨霖婞跌了下來。
洛神游步過去,往雨霖婞腰上一撈,眼明手快地將她帶了回來。
懸空的那具濕尸直接摔下來,滾在地上,因為外面那層包裹的粘液關(guān)系,它居然非常有彈性,像橡皮糖似地在地上彈了幾下,這才不動了。
雨霖婞面如死灰。
洛神淡道:“我方才便說過,你頭頂,有‘此物’�!�
雨霖婞:“……”
師清漪也一臉“大小姐我早就提醒過你但是你偏偏不信我現(xiàn)在中招了吧”的表情。
那濕尸上非常濕潤,因為最后幾乎相當(dāng)于是被什么外力直接拋下來的,那濕尸身上的部分黏糊糊的東西,落到雨霖婞肩膀上。
雨霖婞愛美好潔,聞到那股子酸味,差點沒翻白眼背過氣:“她表姐,你都不知道提醒我的!”
“我提醒了�!甭迳駸o辜道:“你不信我�!�
“那就應(yīng)該早點拉扯我過來!”
“那時候我在同你說話。”
“你就不知道不和我說話嗎!”
“我不言語,你定又會說我未提醒你�!�
雨霖婞:“……”
“好了好了,站著別動,我給你擦擦�!睅熐邃粝胄τ植蝗绦λ缓妹蛑�,摸出紙巾替她擦拭。
千芊站在雨霖婞旁邊,輕輕嗅了嗅,又看了看,才掩唇笑道:“雨小姐不必?fù)?dān)心,我聽說這東西美容養(yǎng)顏,你看‘此物’,多水靈吶。”
192卷二(shuke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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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黑甲(上)
雨霖婞一聽千芊那話,恨不得立刻就想將那美容養(yǎng)顏的“此物”滲出液,糊千芊臉上。請使用訪問本站。
然后她也的確這么做了。
身子側(cè)了下,就要往千芊身上蹭:“養(yǎng)蛇的,來,那給你也美一下�!�
千芊盈盈往后退,嫵媚一笑:“我已經(jīng)夠美了�!�
雨霖婞:“……”
果然是一生的階級敵人,此仇不共戴天。
師清漪拍了下雨霖婞的肩,示意已經(jīng)擦拭干凈,說得云淡風(fēng)輕:“行了,美過容,你更美了�!�
難得被師清漪這么說,雨霖婞心里開始甜得得瑟起來,不要臉地繼續(xù)問:“師師,那我是不是最美?”
剛巧師清漪擦完,第一時間轉(zhuǎn)過頭,看向洛神。
洛神正一手枕著右膝,蹲在淺水地上,低眉仔細(xì)檢查那具從上方墜落的濕尸。
即便是在做這種恐怖瘆人的檢查工作,這女人的背影也是靜美得不像話。
師清漪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眼睛純凈得沒有半點雜質(zhì)。
雨霖婞:“……”
這話還真不能問了,問了也是白問。
師清漪感覺雨霖婞在自己身后站著,似乎在使勁拿眼風(fēng)戳自己,后背涼颼颼的,這才側(cè)過臉,抱著手臂,回了雨霖婞一個清冽的笑容:“��?”
“啊你個鬼,我要是有個雞蛋,立馬就塞你嘴里�!庇炅貖荒槻粣�,哼哼唧唧的。
師清漪笑著搖頭,轉(zhuǎn)身走到洛神身邊,問:“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么?”
“上頭有人單飛不單飛txt下載�!甭迳駴]有抬頭,只是示意。
師清漪戴上手套,一邊仔細(xì)翻看那具濕尸和身上鎖鏈,一邊低聲道:“真的是有人故意放下來的?可是我看了,上面除了縱橫的鏈子外,再沒有其他落腳點。這好像有點不大可能�!�
“方才那種輕緩下放,時快時慢的頻率,機關(guān)器械應(yīng)當(dāng)是無法達(dá)到的,尤其是最后那一墜,很明顯是上頭有什么人突然松了手,鏈子才會隨著‘此物’一同落下�!�
師清漪聽洛神一直都在很嚴(yán)肅地用“此物”指代,心里感覺非常奇妙,一方面她覺得洛神悶得有點可愛,另一方面,她突然又有了一種試探的渴望。
洛神拿著師清漪給她的匕首,正低頭挑了那濕尸手腕上的粘液外殼,往外撥了撥,并不知道師清漪此刻的心思。
耳邊一縷烏發(fā)柔軟,貼在耳垂附近,像個撓心的小勾子般,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蕩。
洛神專心致志地檢查,師清漪卻盯著她白皙小巧的耳垂看。
“你也會叫我?guī)煄焼�?”師清漪突然用一種分外輕柔的聲音,湊近低聲說。
洛神抬起眸,覷著師清漪:“……”
師清漪朝她眨了眨眼,抿唇憋著笑。
“表妹。”洛神薄唇一分,低低開口。
師清漪的心突然抖了一下。
洛神道:“莫鬧�!�
“……嗯。”
師清漪臉頰有些紅,連忙直了直腰身,蹲得更端正了些,又接著轉(zhuǎn)話題討論:“如果是上面有人操控,他應(yīng)該沒有落腳點,攀著鏈子也說不過去,因為會弄出很大的動靜,我們很容易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
洛神凝神細(xì)想片刻,道:“也有可能不是人。倘若它非人的話,也一定與人一般,有非凡的靈智,懂得拿捏妥當(dāng)?shù)夭倏剡@些。高處情況尚不太明朗,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須得走了。”
師清漪點點頭,站起來,和雨霖婞等其他人商量了下。
獲取到必要的信息后,一行人決定拋下這些詭異的濕尸,繼續(xù)往里走。
這種地方不比在外面,因為它未知到可怕,所以在探索它的過程中,必須得十二分的謹(jǐn)慎,并且要在這種謹(jǐn)慎的狀態(tài)下,搜索獲得多種必要的信息,從而對這地方慢慢有一個大致的認(rèn)知。
如果對這地方的來路背景一無所知,接下來別說是去和師輕寒他們會合,就單單是他們這一行人,都很難自我保全。
鎖鏈深坑巨大,一行人蹚水往前走,帶起的水花回聲響徹整個幽邃的橢圓形空間。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岔路出現(xiàn),才有了改變。
深坑右面漸漸出現(xiàn)了低低的石岸,左面依舊是淺水環(huán)繞,右邊則開始變成石地。并且走到后面,右邊岸上的墻壁處被挖出一條類似陜北窯洞大小的通道,通道往里延伸。
左邊則依舊是淺水區(qū),水流慢慢往前流動,與右邊的通道只能二選其一。
而兩者檢查了下,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痕跡。
“走哪邊?”雨霖婞問。
一陣沉默。
師清漪蹙眉權(quán)衡了一番,說:“走有水的這邊郎中難為最新章節(jié)�!�
“等等�!庇炅貖有點猶豫。
洛神淡道:“倘若他們自棺底暗道下來,必然會經(jīng)過這個深坑,坑中有水,料想鞋襪皆濕,如果他們上了岸,岸上便會留下水漬痕跡,容易暴露行跡�!�
雨霖婞擺擺手,說:“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走水路的話,岸上自然就不會濕,這樣瞎子都能知道他們走了水路�!�
洛神道:“所以倘若時間充裕的話,我會選擇先上岸,沿著通道往里走一陣,再褪掉靴襪,擦拭干凈后往回走,再度選擇水路�;蛘咧苯油实粞ヒm,擦干水漬后赤腳走上頭的通道,這兩種都可迷惑對方。只是他們并沒有這種時間與機會,那么最保險的法子,便是選擇水了�!�
雨霖婞這才點點頭。
“等一下……我聞到水的味道了。”師清漪低聲說了句,面色開始變得古怪。
說話間,她翻出相對匕首而言較長的那柄軍用短刀,沿著淺水,第一個往濕漉漉的深處走,看起來如臨大敵似的,非常緊張。
“味道?”雨霖婞蹙眉。
師清漪快步前進(jìn),邊走邊說:“是,這水里有一股很淡的香氣,越往里面,好像越明顯,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聞到�!�
“我沒感覺�!庇炅貖f。
洛神道:“是昨夜里水道里的那股子香氣么?”
“就是那味道�!睅熐邃羯裆V定地說:“我很久以前聞過,真的聞過,但是具體細(xì)節(jié)我想不起來了�!�
那味道,真的有點像是女子的體香,淡淡的,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蠱惑。
洛神明白師清漪向來嗅覺靈敏,如果師清漪對一種味道很在意,那其中肯定是有了什么大蹊蹺,便冷靜地打個手勢,示意隊伍加快腳步。
后面的千芊輕輕嗅了嗅,腳步略微頓住。
她的藍(lán)眸往下垂了垂,靜立了片刻,這才跟了上去。
水中散發(fā)的那種古怪香氣忽濃忽淡,飄渺如煙塵。
漸漸的,最前面的師清漪開始聞得心神恍惚,腦子里紛亂不堪,好像是掉入了一個萬花筒的世界。
黑的,白的,金色的,血紅的,幾種顏色交織在一起,牢牢捆縛住了她。
——從今……
腳步搖來晃去,一直在向前,師清漪恍恍惚惚中,聽到有個溫軟曖昧的女人聲音貼在她耳邊,開始說話。
——從今以后……
從今以后……什么?
師清漪突然感覺自己根本不是走在淺水中,而是踏在了云朵上。
她努力去分辨腦子里那個女人說的話,那女人的聲音卻飄忽如霧氣,轉(zhuǎn)瞬就要散去似的,師清漪咬牙堅持,最終還是捕捉到了一星半點的聲音碎片。
——從今以后,你就是我。
感覺有什么人切開了她的手腕,那種錐心刺痛的痛苦,與血液流逝所帶來的虛軟,混合在一起,難過得讓她想吐。
熟悉的聲音和苦痛,在古樓里已經(jīng)體驗過了一次,她實在不想再迎接第二次。
可是她又怎么可能被對方輕易放過重生之男配解救計劃。
于是很快,那人柔軟的手腕壓過來,使勁壓在她裂開的腕子上,緊緊貼著。
傷口流出的血液沿著她白皙的肌膚四散而開,演變成一條條清晰可見的血痕脈絡(luò),雪肌紅痕,看起來猙獰無比。
——我就是你。
師清漪覺得自己已經(jīng)吐出來了。
“滾遠(yuǎn)點!”她再也忍受不了,大聲嘶喊,喊得嗓子都啞了,同時將自己血淋淋的腕子往旁邊一甩。
“清漪,清漪。”有個人穩(wěn)穩(wěn)地兜住她,聲音急切地在她耳邊重復(fù)。
“師師!師師你醒醒!”又有人拍她的臉。
師清漪先前還像個垂死的病人,現(xiàn)在突然就從病床上猛地坐起來似地,睜開了眼。
“清漪�!泵媲芭梭@惶的神色終于有了少許緩和,細(xì)膩冰涼的掌心摸在師清漪的臉上,撫了又撫。
師清漪喉嚨梗著,說不出話,只是看著洛神,低低地喘息著,冷汗早已經(jīng)將里面的衣服浸了個透濕。
半晌,她的唇分了分,無意識地輕輕一開一合著。
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沿著淺水道走到什么地方來了,只能看到兩邊石壁濕潤,中央是水流,兩邊有類似河堤的黑色石岸。
遠(yuǎn)處岸上好像工整地排列著什么東西,很像是棺材的模樣,只是手電筒照耀范圍有限,也不能看得太細(xì)致。
而她自己就靠在一塊黑色石頭上休息,身邊圍了一圈人。
“我……我怎么了?”休息了會,緩和過來,師清漪終于深吸一口氣,忐忑地問洛神。
水中那種香氣已經(jīng)散去,消失得干干凈凈。
洛神凝眸看著她,并沒有出聲,似乎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我們要是能知道你怎么了,那就好了�!庇炅貖叵肓艘幌聞偛拍欠N詭異的情景,低聲道:“你就在最前面帶路,一直走,走得飛快,我們差點就跟不上你知道嗎?結(jié)果走到這里,你突然又大聲說什么‘滾遠(yuǎn)點’,你知道你后面跟著的是誰不,跟著你表姐!你居然讓她滾遠(yuǎn)點,我看是撞了你的邪�!�
“我……我……”師清漪一聽,臉色頓時白了,慌忙抓著洛神的手腕道:“我不是……”
“無礙的�!甭迳衤曇舴湃幔p聲問她:“方才那段時間,你瞧見什么了?”
“我出現(xiàn)了幻覺,我覺得有人割開了我的手腕。”師清漪后頸汗涔涔的,下意識摸到自己的左手腕,上面那串紅玉手鏈紅得分外妖冶。
洛神道:“什么人?能看清楚是誰么?”
師清漪搖頭:“只知道是個女人。”
她說著,手下意識往后一碰,感覺后面那石頭好像長出了一只手,她的手摸過去,剛好能準(zhǔn)確地感知到那手臂的輪廓。
尤其是上面那種觸感,好像是長滿了蛇的鱗片。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日更喲=w=
友情提示,建議回顧第二卷結(jié)尾的第113章,也就是第一百一十八章。
193卷二(shuke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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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黑甲(下)
“蛇女配風(fēng)華:丞相的金牌寵妻txt下載!”
師清漪才經(jīng)歷過那種可怖的幻覺,早已處于風(fēng)聲鶴唳的狀態(tài),一摸到那些鱗片,立刻就條件反射地跳起來了。請記住本站的網(wǎng)址:。
洛神手臂一張,迅速將她抱在懷里,低聲安慰:“沒事,它只是雕像。”
聞到女人幽冷清淡的體香,師清漪情緒慢慢開始緩和。
她的臉埋在洛神肩上,趁勢攥住洛神的手臂,攥了一陣,兩人才分開。
師清漪回頭去看,就見她剛才背靠的根本不是什么石頭,而是一塊黑色石雕。
只是因為這塊石雕雕琢得非常抽象,許多下刀的地方很含糊,基本保持了原石的輪廓,這也難怪師清漪恍惚中會感知錯誤。
這塊黑石雕琢的是一位將士,從穿的盔甲上就可以看出來,另外由于使用了一種基于原石的古樸雕琢手法,所以這個將士看起來很胖,像個俄羅斯套娃,雙腿部分甚至直接虛化了。
師清漪剛才摸的地方,正是那個將士的手臂。
手臂上套著臂甲,那些細(xì)細(xì)的類似鱗片的東西,就是臂甲上的甲片。將士雖然雕琢抽象,這些甲片卻異常細(xì)致,一格一格齊整排布。
師清漪松了一口氣。
洛神看向她,眼中壓著憂色,道:“你方才說有個女人要割你手腕,具體情況是如何,那女人又生得什么模樣?”
師清漪好不容易緩和了,一想起那個女人,渾身又止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我也不太清楚……我看不見她的臉,只能從她的聲音判斷,是個年輕女人�!睅熐邃裘嫔n白,低聲說。
“還有呢?”
“她將我的手腕……割開,然后把她自己的手腕壓了上來,壓在我的傷口上�!�
腦海里畫面又一閃而過。
在這種虛無的幻象中,師清漪再次真實地感受到了來自手腕肌膚的錐心刺痛。
血管割破,鮮血汩汩而出。
雨霖婞皺眉:“師師,你說你怎么會產(chǎn)生這種奇怪的幻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這腦子里平常都想了些什么呢?”
“它應(yīng)該不是幻覺�!睅熐邃舸瓜铝隧樱骸拔矣X得它就像是……就像是真的一樣�!�
仿佛曾經(jīng)發(fā)生過。
也許她的過去一片空白,很多東西都丟失了,但是這種可怖的體驗,早已經(jīng)印刻在了她的骨血里,藏得深深的,如今只是被某種契機激發(fā)出來。
不是幻覺,是回憶。
這種說法對么?
雨霖婞想不通,食指伸出晃了晃,絮絮叨叨地分析說:“好吧,我們假設(shè)它是真的。那女人割了你的手腕,圖什么,就為了要師師你的命?如果是這樣,那為什么又要將她自己的手腕也壓你手上,為了讓你的血能流得更快一些?她怎么這么折騰呢,如果換做是我,我就一刀割在脖子的頸動脈上,刷地一下,那血嘩嘩地就——”
她倒是聲情并茂,不但自主配了音效,還加了手勢,手對著師清漪的脖子方向,劃了個斬刀的動作。
師清漪:“……”
洛神也直直盯著雨霖婞,千芊則沉默著姐妹花的貼身保鏢全文。
“雨霖婞,你跟我有仇?”師清漪臉有點綠。
雨霖婞哼道:“我是為了更好地分析,換位思考,只有換成對方的立場,咱們才有可能知道對方想要什么。你們難道不覺得我說得對嗎,如果那女人目的是傷害師師,直接割脖子就好了,要不了幾秒鐘,師師立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