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已經是這月諾亞第四次見到他外出,每次出門都是在風雨不休的長夜。
今日薄暮時分,遠方海面上黑云滾滾,如同不可阻擋的潮汐壓境,逐漸蔓延至整座海瑟城上空,濃云早早遮掩住天日,醞釀著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這是諾亞唯一能預料到安格斯夜里或許會出門的日子。
更是他等候已久且不可多得的機會。
他并不好奇安格斯有何要事選擇在深夜出門,又或是要做什么見不得光的勾當,他只在意一件事——
那便是這座電閃雷鳴的莊園里,有一個年輕又漂亮的女人正獨自待在房中,等待他竭盡所能去服侍她。
她一定會很難受......
諾亞目視著安格斯頎長身影融入雨夜,而后完全消失在視野里,他放下手中遠觀鏡,換上了一身輕薄的衣衫,對鏡仔細看了看。
薄紗半透,底下身軀白皙干凈,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胸前兩處紅潤奪目,小巧挺立著,將布料頂得微微凸起。
身形雖是少年,腹前胸膛卻已覆有一層薄薄的肌肉,不似莊園侍從那般堅硬僨張,更像是這副身軀上的精美點綴,惹眼誘人,專供人褻玩觀賞。
他想起安格斯那張總顯病白陰郁的臉和深邃濃烈的眉眼,想了想,洗去了面上粉潤的脂粉,露出一張素凈的臉龐。
隨后又打開桌上一個精美的盒子,從中挖出一塊淡粉色的膏脂,均勻地涂抹在耳后、手腕處,甚至撩開衣擺抹在了胸前半軟半硬搭的乳尖上。
粉紅色的櫻果在指腹揉弄下變得越發(fā)堅硬,在燭火中泛出一抹柔亮誘人的淫靡光色。
溫熱體溫催動著,空氣里逐漸彌漫開一股淺淡惑人的香氣。
少年呼吸慢慢變得熱燙,面色泛紅,就連胯下的肉莖也在沒有任何東西的觸碰下緩緩挺立起來。
燭火在夜風里搖擺不止,光影如蝶翅在他眉目間浮動。
他做完這一切,在身上又套了一件合身的衣服,而后吹熄蠟燭,坐在鏡前看著窗外,安靜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見一點碎星般的光亮出現在遠處,一束閃電轟然鋸開漆黑的夜幕,映亮了所見之物。
那是一名提著燭火的女仆,持傘奔跑在大雨之中,步伐焦急,一步未停地向著他居住的樓棟跑來。
諾亞好似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眼見女仆的身影越來越近,他將那盒脂膏塞進柜子里,閉上眼隔著布料揉撫了下腿間脹痛的性器。
素日偷窺得見的曼妙身軀浮現在腦海中,他喉中溢出一聲壓抑又興奮的喘息,又克制著松開已經硬得不行的性器,稍整衣擺,將視線投向了夜色下莊園正中高聳那座大樓。
安娜推開奧德莉的房門請他進去時,諾亞還有種恍若夢境的虛幻感。
這是他第一次來奧德莉的房間……
房門在他身后關閉,諾亞胸中一顫,意識到這間屋子里只有他和奧德莉兩個人。
他心中亢奮滿溢,不敢亂看,只將視線落在屋中那張木床上。
即使這一切都是他步步謀劃,而當真正看清床簾后那抹窈窕的身影時,他仍是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夫人......”
門窗緊閉,燭火燃得濃烈,屋內溫暖如春,叫人身心都放松下來。
諾亞鼻翼微動,聞到了一抹不容忽視的奶香……
“知道我為什么找你來嗎?”
奧德莉的聲音從床上傳出,明明已是深夜,聲音卻不聞倦意,反倒清醒非常,夾雜著一股濃烈的沙啞欲色。
床簾懸垂,遮住了諾亞的視線,但房間里屬于女人身上的香味足以令他心旌搖曳。
“我屬于您,夫人……”他壓下喉間干渴的燥意,提步向奧德莉走近,“我愿意為您做任何事……”
外袍跌落在腳下,地面踩出一串濕漉水跡。
諾亞身上被雨水淋得半濕,薄透衣裳貼伏在身上,顯出尚顯稚嫩的修長四肢,然而胯下卻高高立起,粉潤的性器被布料包裹著,現出未經人事的肉粉顏色。
像一件漂亮的藝術品,并不十分粗長,卻也不小,是一個剛好會令女人感到舒適的尺寸。
諾亞離得越近,越能聞到床幃里散發(fā)出的奶香和情欲味道,像罌粟果一般吸引著他靠近。
他自小身受調教,淫欲刻在他骨子里,對女人的渴求是他生存的本性。
沒有人會比生活在宮廷里以色侍人的性奴更清楚此間的陰晦淫亂,他自小被人用各種工具調教成一個淫奴、一個十足的騷貨,然而長到這么大,他卻不被允許碰任何女人。
他的處子之身只能獻給高傲的貴族——這在他第一次學著如何服侍女人時便被告知的事。
而這一天終于到來……
諾亞小心翼翼地撩開床簾,看見奧德莉一襲單衣靠在床頭,身上汗?jié)�,白膩肌膚上泌出濕潤泛光的水色,如他預料一般經受著情欲的折磨。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不見狼狽之色,側身靠坐,懶洋洋看著他,姿態(tài)高貴如不可攀奪的明月。
金色長發(fā)垂落在胸前,衣襟微陷入豐滿的乳肉,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一處又一處斑駁紅痕,從纖細脖頸一路蔓延至半露的胸乳,不難想象被衣服遮住的身軀又是怎樣的好風景。
那是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諾亞腦海中回憶起往日窺見的場景,不禁想著,夫人沒有嘗過他的好,才會滿意安格斯那般粗暴的行徑,像只粗獷的野獸,不知如何溫柔地取悅女人。
而他會比安格斯做得更好。
“你說你愿意為我做任何事?”奧德莉唇邊漾開一抹淺笑。
“是,夫人……”諾亞動作輕柔地在她床邊跪下,刻意在她眼前完全展現著自己的身體,打濕的薄裳在燭火下幾乎遮不住任何東西,少年粉嫩的乳尖、高挺的性器完全暴露在她眼底。
他那處粉粉嫩嫩,根部沒有一絲毛發(fā),飽脹的肉菇在她面前靡浪地一顫一抖,吐出的淫液將衣服浸得濕透,布料又反包覆住那根完全硬挺的東西。
涂抹在身上的藥膏香隨著呼吸絲絲縷縷進入奧德莉鼻中,諾亞能聽見她越發(fā)急促的呼吸。
她抬手撫上他的臉,諾亞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唇邊抿開一抹羞赧的笑,將臉貼入她手心輕蹭。
奧德莉低頭看著他仰慕的神色,臉上笑意更深。
諾亞大膽地伸出手輕輕摟住她的腰,抬頭試圖去親吻她的面龐,然而在他試圖更近一步前,奧德莉卻突然開口道,“你說的任何事,包括給我下藥嗎?”
話語一出,諾亞驟然僵如石塊,空氣在此刻仿佛凝聚成實質,厚重壓在他身上,曖昧不明的氣氛瞬間變得如履薄冰。
他被這個問題打了個措手不及,嘴唇不可抑制地輕輕顫抖了一下。奧德莉語氣太絕對,以至他連辯解都不知從何處開始。
可他腦子里又冒出另一個疑問:自己明明已經十分小心,她是如何得知?晚餐時下給她的那藥是他從宮廷中帶出,沒理由會被查出來。
還是說,她只是聞到了自己身上的藥膏。
“嗯?怎么不說話?”奧德莉抬起他的下巴,眉尾輕輕挑了一下。
諾亞強迫自己穩(wěn)下心神,求生的本能很快驅使他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神色,眼中泛開水霧,像一面澄澈的湖,“夫人,那只是......”
可奧德莉似乎并不想聽他狡辯,她無視了他展露的脆弱,將手指按在他唇上,阻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她慢慢俯身湊到他耳邊,手指輕輕撥弄他耳側的頭發(fā),道,“你知不知道,給我下藥會有什么后果?”
奧德莉低笑了一聲,輕聲道,“你這么漂亮,將你砍去四肢沉到湖底做肥泥,你喜不喜歡?”
她嗓音仿若異域的海妖,聲音輕細,快要被外界雨聲蓋過,然而說出的話卻叫諾亞膽寒至極。
他迎上她湛藍雙眸,眼尾微彎,然而眸中全是冷漠的殺意。
她并非在開玩笑。
冷汗攀上少年纖薄的背脊,諾亞此時才陡然意識到,奧德莉絕非他以為的良善之人,她向他展露的所有溫和善意,不過是因他沒有觸及到她的底線。
諾亞顫抖著,抓住奧德莉抽回的手,抬頭看著她,仍想解釋些什么。
此時,忽聽窗戶處傳來一聲輕響,隨后一陣寒風涌入房中。
諾亞偏頭一看,就見一個黑影翻進房間,身形迅疾如鬼魅,周身不停淌著冰涼雨水。
冷風呼嘯著涌進,仿若大舉入侵的強敵,轟然沖去了一屋暖意,也將來人身上濃烈的血腥味吹拂至倆人身前。
驟雨如銀針飄進屋內,墻側排排紅烈燭火被吹得明滅不止,來人抬起頭,露出一只冷厲如鬼目的金色瞳眸。
雨水在他腳下累積成一灘淺池,陰冷面目被雨水淋得濕透,他直直看向諾亞握著奧德莉的手,蒼白面容上嫣紅的嘴唇微動,嗓音嘶啞地喚了一聲,“小姐�!�
安格斯明明一眼都沒有落在他身上,然而諾亞卻沒有哪一刻比此時更能清楚地感受到安格斯身上直直沖向自己的強烈殺意。
他身軀猛地一震,腦中頓時浮現出兩個字:完了。
第0033章
家犬(33)
窗外雷雨交加,寒風穿廊,風聲凄厲如鶴唳。
安格斯一言不發(fā)站在窗戶旁,視線從兩人交握的手挪到地上諾亞褪下的衣服上,而后又轉回到他幾近赤裸的身體。
奧德莉隨著諾亞驚恐的目光看過去——床簾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只能看見安格斯瘦窄的腰身,以下底下一雙長腿。
距離他出門約有兩個多小時,奧德莉沒想到他回來得這么快,她開口問道,“辦妥了嗎?”
汗珠從她臉側滾落,聲音低啞,帶著一股潮黏的濕意。
安格斯罕見地沒有回她的話。
奧德莉蹙了下眉,“安格斯?”
“我在,主人�!彼粏∩ひ糇源芭皂懫�,在深夜的風雨聲中,叫人毛骨悚然。
諾亞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奧德莉眉心皺得更深,她額前已經濕透,情動得厲害,眼前所見都有些模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被諾亞握在掌中。
她不知諾亞給她下了什么藥,在安格斯離開的一個小時后突然發(fā)作,來勢洶洶,聞到諾亞身上那股異香后,身體越發(fā)情熱,似有火團在她腹中灼燒。
身體逐漸失去掌控的感覺令她煩躁不安,她啟唇再欲開口時,看見安格斯那雙仿佛釘在地上的腿動了起來。
濃烈的血腥氣朝倆人逼近,滂沱雨聲掩蓋下,安格斯落地的腳步聲輕得幾乎聽不見。
諾亞面色遽變,抓緊奧德莉的手昂頭無助地看向她,聲線顫抖,“夫人……”
奧德莉斂眉看了諾亞一眼,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安格斯或許誤會了什么,憶起安格斯曾經在諾亞面前做過的恐嚇行徑,又想起諾亞身后的城主,她揉了下眉心,道,“安格斯,諾——”
話語未完,安格斯突然抬起手,眼前勾掛住的床簾便落了下來,淺色布簾將她與外界完全隔斷開。
奧德莉疑惑地抬起頭,就見床簾外倏然閃過一道銀光,寒光映入眼眸,奧德莉甚至看不清安格斯的動作,只聽見一聲戛然而止的驚叫,溫熱腥重的液體便如瀑噴射在了她面前的床簾上。
床簾因大量噴濺出的血液晃動,猩紅鮮血緩緩順著床簾流下,像樹木被剝開樹皮后流出的鮮紅樹汁。
床簾猶如屏障將她保護在其中,鮮血染紅了她身上的薄被,卻未能沾染她分毫。
隔著一層薄透的簾紗,安格斯手上握著一把滴血的短刃,無聲站立,冷眼看著諾亞用盡最后的力氣徒勞捂住喉嚨,連求救聲都來不及發(fā)出便轟然倒地。
奧德莉對此毫無預料,窗外一聲驚雷震響,她驀然抬手掀開床簾,傾身看向地上的諾亞,慍怒道,“誰讓你殺了他的?”
方才還鮮活的少年此刻如同瀕死的獵物般痙攣顫抖著,喉嚨里發(fā)出含糊的咕嚕聲響,鮮血不斷從他喉頸刀口、口鼻涌出,房間里血腥味厚重得仿佛凝成了塊。
城主安插一個親密無間的枕邊人在她身邊,必然不止賞賜她一個情人這般簡單,諾亞暗地送出許多信件,奧德莉也只當視而不見。
諾亞雖只是一個眼線,也并非全然無足輕重,如今他死了,城主雖不會責怪,也怕會暗中再安插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