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冽冷峻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唇色偏淺,如上帝鬼斧神工創(chuàng)造出的五官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冷淡的唇勾著極寡淡的看不出情緒的弧度。
黑色的西褲包裹著他修長筆直的兩條腿,沒有一絲不該有的凌亂,同樣黑色系的手工襯衫,價值不菲。
他一出現(xiàn),不需開腔,便頃刻間惹人注目。
英俊而冷漠,寡淡而從容,以及,無人可比擬的高高在上。
安書言挽著他的手臂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氣質(zhì)得天獨厚的女人在他的身旁看起來相得益彰,更轉(zhuǎn)頭貼近墨景深的耳邊低語了一句,墨景深眉目淡淡,看不出情緒,并沒有給予回應(yīng)。
第2卷
第97章:換做是現(xiàn)在,我絕對下不去那口
墨景深眉目淡淡,看不出情緒,并沒有給予回應(yīng)。
然而安書言還是與他站的很近,緊緊相貼。
本來她穿的就是底胸的禮服,典雅又性.感,貼在他的手臂上,就這樣走進(jìn)人群中央。
安書言顯然與在場的許多人都很熟悉,含笑著與他們打招呼,還不時的溫柔的向墨景深睇去一眼,讓每一個看見這場景的人難免都會去多想幾分。
季暖凝望著那一方向。
忽然,盛易寒站在她的身側(cè),給她遞來一杯香檳,同時以著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道:“今晚的主題和盛家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我父親一直對美國Shine集團(tuán)新出的幾個項目很有興趣,讓我來探探底。”
盛易寒的嗓音淡淡的讓人難以察覺情緒:“Shine的根基在墨家,又在美國發(fā)展多年,權(quán)勢財勢不可小覷,特別是Shine現(xiàn)任的董事長墨紹則,據(jù)說是個非常頑固不化堅持己見的人,而他看上的兒媳婦,顯然是墨景深身邊那位�!�
季暖強(qiáng)迫自己從那邊收回目光,似是不以為意的輕慢道:“上流社會的聚集場所,又是以Shine為主題的晚宴,他攜同安秘書一同來參加,沒什么不對,畢竟這位安秘書是從Shine過來的�!�
“是么?”盛易寒喝了一口香檳,意有所指的在她耳邊低笑:“墨紹則多年不曾回國,如今難得回來一次,今晚墨家許多人會在這里群聚一堂,身為墨家名正言順的孫媳婦卻并沒有被邀請,甚至就連墨景深本人都沒打算帶你出席,無論是礙于Shine的合作案,還是其他什么原因,今晚這樣的場合,他的選擇,根本就不是你�!�
季暖握在高腳杯上的手瞬間緊了緊,再又眼神很涼的掃了盛易寒一眼。
季暖轉(zhuǎn)眼,又看向那個方向,卻始終沒有發(fā)出聲音,更在人群都向那邊走過去的時候,仍然站在原地沒有靠近。
“不過去?”盛易寒冷淡的提醒。
季暖的臉色不太好,聽見身邊的聲音才不輕不淡的笑笑,故做輕松:“過去干什么?人太多,喘不過氣,這里挺好的�!�
說著,她直接杯中的酒一口喝光,將杯子扔到盛易寒懷里,看都不去看一眼他的臉色,隨手拿起角落里長桌上的另一杯酒。
她能感覺得到盛易寒雖然語調(diào)里是對她的冷嘲熱諷,仿佛她在這場婚姻里過的越不開心,他就越高興,但實際上,他更多的心神都分散在場中每個人的身上,盛易寒這男人有多會隱藏,心思又究竟有多縝密,她很清楚。
很多年前就清楚他是一個怎樣危險的人,他深藏不露,有著驚人的耐心,更也運籌帷幄。
但現(xiàn)在她實在是沒心情理他,本來這場晚宴她就沒打算參加,如果不是因為看見了墨景深,她絕對不可能進(jìn)來。
可現(xiàn)在,她反而懷疑自己來這里,其實是錯的。
她的確是不應(yīng)該來。
入口的雞尾酒帶著些甜味兒,但酒精濃度明顯比剛剛那杯香檳稍微高了些。
她只喝了一口就皺了皺眉,低眸看著杯中色彩斑斕的液體,這杯里加了些還未融化的冰塊,很涼,更好能讓她燥熱著火的心情能平靜許多。
連著喝了三四杯,果然看見不少墨家的人也在場。
美國Shine集團(tuán)的人她不太熟悉,但墨家的人對她可是熟的很,季暖盡量讓自己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暗處,免得被發(fā)現(xiàn)。而這個距離遠(yuǎn)遠(yuǎn)的因為人群都在前面擋著,一時間再也看不到墨景深那邊的情況。
她回頭向酒店的正門方向看了眼,那里有幾個墨家的親朋正在說話,門口也有保安,她現(xiàn)在離開,只會引人注目。
“盛易寒。”季暖因為喝了些酒,又因為酒量不太好,而眼睛里已經(jīng)有一點點的紅,雖然不太明顯,但在身邊的人眼里還是能看得出來。
盛易寒低眸看著她,盯著她的眼睛。
季暖看著他,冷笑且譏諷的說:“你雖然這么多年沒在盛家,卻早就已經(jīng)為了回盛家而做準(zhǔn)備了是吧?忍辱負(fù)重,臥薪嘗膽,真有你的,呵�!�
男人不說話,只是唇角幾不可察的又冷漫的勾了勾,看進(jìn)她微微泛紅的雙眼。
“你的胃口不小,連Shine和墨氏的主意都想打,不怕自己一口吃的太大,被反噬么?”季暖冷眼瞥著他,眼底的譏笑之意更甚。
盛易寒眼中逐漸泛出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冷笑:“還有什么能比得過被愛情反噬更要命?我連這種痛都能受得住,還有什么可怕的?”
季暖的表情不變,眼底的冷意更深。
腦海中仿佛映出多年前,年輕的少年被盛家拒之門外,更在隨著母親嫁入季家后,因為她這個季家大小姐的原因,而被驅(qū)逐出季家的大門時,那個少年最后望向她時,濃深幽邃的眉眼。
她冷勾著唇,再又拿起一杯酒,隨意的靠在身后的桌架上,語氣涼涼的說:“那是你自以為是的愛情,跟我可沒有關(guān)系�!�
盛易寒只是淡淡勾了勾唇,看著這樣的她,伸出手,在她因為酒意而微熱的臉頰上輕輕掠過,季暖瞬間一陣惡寒的別開臉,再又冷眼看他:“干什么你?”
“我第一次看見你,你還是季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像個蔑視眾生的公主一樣在華光璀璨的宴會廳里穿行而過,然后背著你父親,躲在角落里偷嘗美酒,最后喝的爛醉如泥睡在角落里,臉紅的像蘋果,我去背你出來,卻被你咬了一口。”
季暖不以為意的將杯子從嘴邊移開,冷冷清清道:“換做是現(xiàn)在,我絕對下不去那口,畢竟,你太臟了�!�
她眼神冷利,出口不留半分情面。
這一話題,季暖并不想繼續(xù)下去。
雖然這晚宴上的酒里,酒精濃度都不算特別高,但她實在不勝酒力,加上心情有些受影響,又喝了好幾種都混雜在一起,白天那頭疼的感覺又來了。
她將手里的杯子放下,淡淡的說了句:“我去一趟洗手間�!�
第2卷
第98章:把季暖關(guān)在里面,宴會結(jié)束之前都別放出來
她轉(zhuǎn)身,快步走到前方另一個角落通往洗手間的回廊時,旁邊有幾個人正在議論。
“果然不出所料,安書言回國還真的是為了墨總!”
“也就只有墨總能讓這安家的寶貝千金不遠(yuǎn)萬里飛過來,這安書言在墨董那邊可是最好的兒媳婦人選!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真是不知道墨老爺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讓一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女人進(jìn)了墨家的門……”
“不不不,那個叫季暖的,在海城的上流社會里也算是有些名氣!她家世還不錯,據(jù)說是長的很美很漂亮,我還以為今天能在這里看清楚那個季暖究竟是長個什么狐媚樣,居然有本事能擠開眾多海內(nèi)外的名媛千金,嫁進(jìn)墨家,結(jié)果誰想到人居然沒來�!�
“今天沒到場,也算她聰明,就今天這場合,墨董絕對不會給她半分面子,說不定還會隨便在現(xiàn)場找個把柄,當(dāng)眾把她教訓(xùn)一頓,身為Shine集團(tuán)的總裁,如今根本就是整個墨家的真正掌權(quán)者,他要是想把安書言留在墨家,今天就是最恰當(dāng)?shù)臅r候,讓那個季暖吃不了兜著走,她來這里絕對不會討到什么好果子吃�!�
“的確,今天雖然來了墨家的不少人,但墨老爺子卻沒到場,墨董要是真想把那個季暖給踹走,有千百種理由能讓她今天笑著進(jìn)來哭著出去,就算墨總能袒護(hù),可畢竟這里還需要顧及安家的面子,這種兩難的境地,也算是為難墨總了�!�
“為難什么?以墨總向來的行事做風(fēng),他要是真的有心維護(hù)自己現(xiàn)在的太太,就算今天在場的是天王老子也一樣不被放在眼里,你以為墨董真能壓得住他?這父子之間的真正實力,只是還沒有去正面較量過�!�
“那個季暖再漂亮又怎么樣?美色這種東西雖然誘.人,久了也還是會膩,我看他八成還是對安書言有些興趣,否則也不會這么給安書言的面子,在這種時候選她做女伴出席……”
“對,墨總今天可真是給足了安家的面子……”
“哈哈!難道這墨安兩家還真的能有結(jié)果?那我可就試目以待了!”
“要不要打個賭?我賭那個季暖再過不了多久就絕對會被踹出墨家,安書言順理成章的成為墨太太!墨總這樣理性的人,肯定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畢竟美國那邊有安家在輔佐,只要娶了安書言,就等同于掌握了美國華人經(jīng)濟(jì)的半壁江山,這對墨總以后接手Shine集團(tuán)就會有更大的利益。”
“……你這種賭法還不如直接搶錢,讓我選擇那個季暖能一直在墨太太的位置上坐穩(wěn)?這不是直接等著必輸?shù)膯�!�?br />
……
季暖頭疼的感覺更嚴(yán)重了,抬起手撐在墻邊站穩(wěn),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走進(jìn)拐角的回廊。
洗手間里沒有人,她放開水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些。
宴廳里,墨紹則因為剛剛回國,正在與人攀談,忽然,有一道人影走近,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墨董,我們剛才看見季家的那位……”
墨紹則臉上的表情微變,卻是稍縱即逝,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身邊的人,以著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冷冷道:“她倒是有膽子來,把人關(guān)在里面,宴會結(jié)束之前都別放出來�!�
話落,墨紹則轉(zhuǎn)過眼,若有所思的看向正與安書言一同被幾位Shine集團(tuán)的高管簇?fù)碓谥虚g的紅毯上的墨景深。
“墨總,墨叔叔和我父親好像已經(jīng)跟其他長輩們聊完了,他們已經(jīng)向我們這邊走過來了�!卑矔栽谀吧钌磉呅÷暤恼f了句。
墨景深仿佛沒聽見她的話,接過旁邊侍者遞過來的一杯酒,笑意淡淡的與人交談,眉眼中看不出真正情緒,卻又偏偏讓安書言覺得他始終都對自己置若罔聞,更諱莫若深的讓人無法揣摩心思。
安書言的父親與墨紹則此時已經(jīng)走近,安書言將手在墨景深的臂彎上輕輕扯了扯,卻實際只能扯到他的衣袖。
從始至終,兩人雖然是相攜入場的姿勢,卻一直都是她在主動挽著他,主動貼向他,他不僅沒給過半點回應(yīng),甚至但凡有一任何一點真正的肢體接觸,哪怕只是碰一碰手,他也沒給過她這個機(jī)會,無形中保持著適當(dāng)?shù)木嚯x。
這一幕在別人眼里看起來似乎很和諧,只有安書言知道墨景深跟她之間的距離。
“景深,書言到了海城后,真是多虧了你的照顧,如果不是因為她跟著你,我這做父親的早就因為她離開的太久而忍不住飛過來視察視察她的情況了�!卑哺感呛堑溃骸皶栽谀闵磉叄疫是能放得下心的!”
墨景深仿佛這時才注意到身側(cè)走過來的人,手中端著酒,與安父碰了碰杯,優(yōu)雅淡笑:“安叔,您客氣了�!�
“書言在美國也是被我們慣壞了,應(yīng)該多少還是有些倔脾氣,難得你給我這個面子。”安父興致勃勃:“我看這海城的墨氏集團(tuán)雖然才發(fā)展沒幾年,卻真是近年來海內(nèi)外金融和科技行業(yè)里的黑馬,若是長此發(fā)展下去,估計用不上十年,就能超越根基近百年的Shine集團(tuán)了!”
安父又笑著對身旁的墨紹則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個個都不一般,尤其是景深,還沒到而立之年,就已經(jīng)成就非凡,能有這么個兒子,真是讓人羨慕至極!”
“您謬贊了�!蹦吧钫嬲那榫w難辯,面上是沉穩(wěn)淡薄的笑容:“我就算是再修煉個幾十年,怕是也不如安叔的萬分之一�!�
安父笑出聲,又跟他碰了個杯,再看見自己的女兒始終站在墨景深的身邊,笑顏端莊大方,果真是郎才女貌。
……
季暖剛才喝了些酒,在洗手間里站了半天,還是選擇打開一扇門進(jìn)去在馬桶上坐了一會兒,拿出手機(jī)看了眼時間,然后發(fā)現(xiàn)這洗手間里手機(jī)居然沒信號。
片刻后,忽然聽見外面似乎傳來什么動靜,悉悉索索的。
季暖警覺的站起身,洗手間里的燈也突然一閃一閃的,像是這里的電路出了毛病。也就是眨眼之間,燈光便驟然滅掉!一片黑暗——
第2卷
第99章:墨景深沉穩(wěn)淡笑的眼神下,隱藏著……
季暖渾身一怵,周身的黑暗和微有些潮意的洗手間里,四周安靜空寂。
隱約仿佛有哪里滴水的聲音傳來,在黑暗中,一滴一滴,使人膽顫心寒。
還有,外面是什么聲音?
好像很近,鬼鬼祟祟的動靜。
季暖伸手正要推開門,卻詫異的發(fā)現(xiàn)這剛剛還正常的門竟然沒能推開。
洗手間里的每一扇單獨的小門都只能在里邊反鎖,里面的鎖已經(jīng)被她打開了,怎么可能會開不了門?
心下忽然躥上一陣不安感,她抬手在門上用力拍了幾下,喊道:“有人嗎?”
燈不可能忽然這么巧合的就壞掉了,王庭酒店這種頂級高檔場所,今晚更是招待著從美國而來的貴賓,這里的工作人員肯定都會將各處檢查妥當(dāng),一點閃失和差錯都不能有,而且這門明顯是被人在外面給鎖住了。
只能說明,這是人為的!
究竟是誰?
盛易寒絕對不可能這么做,帶她來這里再將她關(guān)住,前后矛盾,并且毫無動機(jī),所以不是他。
剛剛她在宴廳里一直躲在暗處,沒有碰到墨家的人,應(yīng)該沒有人注意到她,更沒遇到哪個跟她之間有過節(jié)的人。
能在戒備森嚴(yán)的王庭酒店,膽大妄為到敢做出這件事的人……
絕對不簡單!
洗手間里沒有窗,四周封閉性很好,隨著燈光的熄滅,空調(diào)也同時不再運作,應(yīng)該是電源被切斷了。
季暖今天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舒服,不知道究竟要在這里被關(guān)多久,她剛才喊的那么大聲也沒有人靠近,估計是根本不會有人聽見。
她漸漸向后退了一步,將馬桶蓋蓋好,坐在馬桶蓋上讓自己保存體力。
拿起手機(jī),屏幕上的一點光亮給了她些許的安全感。
她被盛易寒帶到這里的太突然,手機(jī)沒來得及充電,現(xiàn)在只有4%的電。
手機(jī)沒信號,電也快沒了,她反反復(fù)復(fù)的點亮手機(jī),看著時間的流逝。
直到手機(jī)屏幕自動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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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上,墨景深與墨紹則簡單聊了幾句,安書言此時已經(jīng)被安父叫到旁邊去,父女兩人低聲交談。
沒多久,安父和安書言走了回來。
墨景深轉(zhuǎn)過身,聲線清沉的對安父說道:“我記得,書言小時候曾和威森家族的長子有過婚約,后來因為他們一家遷移至英國而沒再提過這事�!�
安父和安書言臉上的笑容頃刻都有些僵在了臉上。
墨景深淡漠淺笑:“如今威森家族回歸美國,又與安家的公司有著密不可分的往來關(guān)系,書言和威森先生的長子既然至今都沒有婚嫁,身邊也都沒什么合適的人選,依我看,不如由我們墨家做媒,促成兩家的婚事。”
安書言的臉色有些發(fā)白,不敢置信的看著始終氣定神閑的墨景深。
墨景深說話時,今天同樣到場的威森先生就在旁邊,聞言便回過頭來,操著一口不算太流利的中文笑道:“哈哈,那婚約還是安小姐五歲生日時定下的,過了這么多年,安老先生估計是貴人多忘事,更也不舍得把女兒嫁的太早,我就沒好意思再提過�!�
安書言沉吟了不到一秒,開口:“威森叔叔,我……”
“我看書言現(xiàn)在正是適婚的年齡,威森先生一家也與安家同住在紐約,就算是嫁過去也不會離家很遠(yuǎn)。”墨景深目光深邃,臉上是讓人無法挑剔的完美笑色,打斷她的話:“聽說當(dāng)初定下婚約時,紐約市的政務(wù)長也曾親臨現(xiàn)場,如今對方更已是紐約的高官,如果他來親自主持書言的婚禮,真是再好不過。”
安父蹙了蹙眉,隱去眼底一閃而適的不悅:“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年……”
“威森家族與安家二十年的交情,不僅是合作伙伴,長輩之間又是世交摯友,趁早將兒女的婚事辦了,不是正恰當(dāng)么?”墨景深笑著,轉(zhuǎn)眼看向已經(jīng)正式進(jìn)入了話題圈的威森先生。
威森先生跟墨景深碰了杯,仍然用著不太熟練的中文客氣道:“安小姐實在是太過優(yōu)秀,如果真能嫁過來,我們當(dāng)然很榮幸!但又怕會委屈了安小姐,畢竟我們家族經(jīng)過幾年前在英國的一番折騰,也是不大不如從前了�!�
安書言死死咬著唇,目光從一直含笑的威森先生臉上再又轉(zhuǎn)到墨景深的臉上。
墨景深的每一言每一句,都將她堵的無話可說。
而且威森先生已經(jīng)被他帶動了情緒,現(xiàn)在她但凡說一句拒絕的話,都會得罪威森家族。
威森先生現(xiàn)在這欲說還休的態(tài)度,更明顯是想要讓她嫁過去,卻又故意放低了姿態(tài)。
“威森先生實在過謙了,您這一句大不如從前,國內(nèi)外多少金融大亨都要抬不起頭來?”墨景深仿佛無意,卻又確實在主導(dǎo)一切的話題走向,淺笑道:“書言小時候曾來過海城,在墨家暫住,卻因為水土不服身體不適而被接回美國去治療,我看她最近像是瘦了許多,估計她還是無法適應(yīng)國內(nèi)的生活。”
“墨總……”安書言欲開口。
墨景深淡笑著看她:“我知道你的心思都在事業(yè)上,但你也的確到了該嫁人的年紀(jì)。這次合作案簽約過后,你們直接一道回美國,等到婚禮確定下來,記得通知我�!�
安書言的臉色白了又白,眼睜睜的看著他,纖細(xì)的手指在裙擺上狠狠的捏緊。
這個男人沉穩(wěn)淡笑的眼神下,隱藏著太深的城府,讓人措手不及。
安父這會兒的臉色已經(jīng)非常不好看,卻又礙于墨景深今天是真的給足了安書言和安家的面子,話也說的無懈可擊,真是讓人連心頭的火氣也幾乎無處可發(fā),更也沒道理去發(fā)這個火。
墨紹則皺著眉,冷眼看著這一切,心知是被自己的親兒子給反將了一軍,已經(jīng)非常的不悅。
怪不得墨景深難得的這么配合,他今晚的目的只有一個,是要順理成章的將安書言退回美國,更要將安書言和其他人湊成一對。
然而他行事做風(fēng)太過縝密周全,根本讓人挑不出任何把柄。
第2卷
第100章:四目相對,似是北極冰山相撞時的冰渣四濺
墨景深這一來一往間,幾乎不動聲色的將安書言的退路堵死。
如此的反轉(zhuǎn),只是瞬息萬變之間,沒有任何人想到,更也無從防備,就這樣無形中被墨景深推著走。
接著墨景深又與威森先生隨便談了幾句,后方向著另一個方向走過,墨景深抬眸注意到她臉上那一閃而適的緊張,盡管她掩飾的很好,卻仍是讓他察覺出幾分異常。
安書言此刻手腳冰涼,眼神暗淡,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去了二樓。
從那天墨景深讓她四天后就離開墨氏開始,她就知道,他做下的決定,絕對不會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本還想借著跟Shine集團(tuán)合作的這個機(jī)會,讓自己在他身邊多留一段時間,卻沒想到他今天讓她做為女伴,只是為了在將她無情的驅(qū)趕回美國之前,用給足了安家面子的這一個理由,讓她父親和墨叔都無話可說。
安書言站在二樓的扶欄處,避開了人群的視線,拿起手機(jī)直接給墨景深打了個電話。
她不能就這樣回美國,今晚發(fā)生的一切都注定如果她回去了,就很難再有機(jī)會能接近他。
墨景深看見來電顯示的號碼,沒有接,直到手機(jī)的震動停止,沒再繼續(xù)打來。
電話歸于安靜,墨景深抬起眼眸,因為安書言之前那個一閃而適的緊張神情,他若有所思的掃視了一下宴廳全場。
忽然,手機(jī)再度震動起來,這一次打來電話的是陳嫂。
墨景深眉宇一動,接了電話。
“墨先生,太太今晚是不是去您的公司了?”陳嫂的語氣有些擔(dān)心。
“她沒回去?”
“沒有,都已經(jīng)這么晚了,太太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我以為她可能是去您的公司找您去了,她的電話還是關(guān)機(jī)的,一直聯(lián)系不到人……”
墨景深的目光更是迅速在場中搜巡而過,眼色幽深,喜怒難辨。
宴廳里這時忽然有工作人員在現(xiàn)場提醒:“諸位貴賓,實在抱歉,一樓宴廳的洗手間出現(xiàn)電路故障,暫時不能使用,稍后請移步至二樓或者其他樓層,一樓的洗手間目前已經(jīng)關(guān)閉�!�
只是工作人員的一句提醒,又只是洗手間的電路發(fā)生故障而己,并沒有影響宴廳里的一切。
觥籌交錯仍在繼續(xù)。
安書言這時已經(jīng)走了回來,聽見工作人員的提醒,眼神便直接望向墨景深那一方向。
“墨總,我們能不能談一談?回美國的事情我不想……”她向他走過去,到他跟前輕聲說。
墨景深沒有看她,而是漠然的轉(zhuǎn)身,眼神直盯著靠近洗手間的那一方向。
那個因為工作人員的話而忽然如人群中的逆行者一般正向洗手間走去的身影是……
不知何時竟出現(xiàn)在宴廳中的盛易寒。
安書言站在他面前,卻發(fā)現(xiàn)男人的目光正探究審度一般的看著那邊,沉沉的,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墨景深是那樣的一種人,讓你看見他時總是不由自主想到冬天萬物凋敝時披滿白霜的樹,清凌凌的站在一色的寒天雪地里,干凈,疏離,甚至冷漠的不近人情,卻又因為太過好看,而更多了些薄情的味道。
然而此時,他那張一向隱藏在涵養(yǎng)道貌高領(lǐng)上的神情已是不那么好看,下顎線微微緊繃,眉宇間似是山巔薄雪,仿佛撕去了名利場中矜貴友善的偽裝,化身成周身滿是肅殺之氣的寒冰之箭,好像下一秒就會射穿一切。
安書言下意識的驟然抬手去抓住他的衣袖,想將人留下,留在自己身邊,眼神直盯著他,低聲說:“墨總,墨叔叔和我父親在叫你�!�
墨景深的眼色冷的可怕,安書言秀眉一蹙,手在他的衣袖上更加纂緊:“墨總!”
“松手�!蹦吧罾涑恋纳ひ繇懫穑坏劝矔杂兴从�,直接將手臂抽出,面無表情的向著盛易寒所去的方向走去。
安書言僵站在原地,接著又忙提起裙擺緊跟了過去。
“墨總,多年不見,不知……”旁邊有人看見墨景深,湊過去正要寒暄幾句。
“失陪。”墨景深頭也不回直接走過,目光微沉。
“墨總……”安書言見他快要走近那個方向,怕自己剛剛擔(dān)心和猜疑到的事情成了真的,忙用力去抓住他手腕:“今晚是墨氏和Shine集團(tuán)的重要宴會,剛才工作人員已經(jīng)說了,一樓的洗手間不能用,那邊現(xiàn)在沒有人……”
但是墨景深卻冷冷的推開她,安書言踉蹌了一下,伸手想借著他的手臂來站穩(wěn),抬起手的瞬間,男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
宴廳里的眾人都因為這邊的動靜而看了過來,墨紹則亦是在看見墨景深所去的方向時,眼色冷鷙的將手中還沒喝完的酒杯重重的放到侍者手中的托盤里,眉宇狠狠蹙起。
盛易寒聞聲回頭,冷淡的視線對上墨景深的視線,四目相對,似是北極冰山相撞時的冰渣四濺,盛易寒即將走到洗手間門前的腳步忽然頓住,若有所思的情緒一閃而逝,嘴角泛起絲難以琢磨的笑弧。
墨景深走近,神情淡淡:“今夜的晚宴,看來是墨某招待不周,酒店宴廳的洗手間居然出現(xiàn)故障,盛先生不妨移步至二樓?”
“盛某不才,這商界的臨門一腳還沒有正式跨進(jìn)去,卻被墨總記住了名字,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笔⒁缀_腔時的語調(diào)輕慢的同樣讓人聽不出情緒。
墨景深未再言語,冰冷的目光已經(jīng)直接看向回廊暗處的洗手間的那扇門。
第2卷
第101章:墨景深脫下西裝,將季暖抱了出來
“怎么回事?”墨景深利刃般的冷眸從黑暗的洗手間方向,轉(zhuǎn)向身旁的安書言。
安書言沒料到他竟然會問自己。
這個男人的觀察力和心思都太過縝密……
縝密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我不清楚�!卑矔灾离[瞞不住,只能低聲說:“剛才我要來洗手間,但感覺這里……好像不太尋�!�
“只是不太尋常?”墨竟深呵的一聲冷笑:“安書言,你是不想平平安安的回美國了?”
安書言的表情僵的幾乎頃刻就要被他凍到冰裂,垂下眼:“我真的不太清楚�!�
墨景深沒再搭理她,冷凝的眸色已重新落在盛易寒的身上。
盛易寒此時已不打算再繼續(xù)浪費時間,眼中一絲擔(dān)憂之色到底還是流露了出來,他緩聲道:“季暖二十五分鐘前進(jìn)了洗手間,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
對方話音剛落,安書言本能的忙伸出雙手去挽身旁男人的手臂,手還沒碰到他,墨景深的身影已經(jīng)距離她數(shù)步之遠(yuǎn)。
看見洗手間的門竟是被人反鎖了,墨景深下顎線緊繃,喉結(jié)滑動,黑眸沉的能滴出寒川之水。
……
洗手間厚重的合金門被踹開的剎那,潮熱的洗手間里因為長時間沒有空調(diào)的換氣而傳出一陣滯悶的濕氣。
墨景深眉頭倏地擰緊,洗手間里的各個門都因為里面無人而自動半敞開,只有最里面的一扇門緊緊閉著。
聞聲而匆忙趕來的酒店工作人員提著臨時的探照燈進(jìn)來,只被墨景深冰冷的眸色刮了一眼,便連忙上前主動去幫忙打開里面的門。
門開的那一刻,一身粉色禮服的季暖坐在馬桶蓋上,頭無力的貼著墻,手垂在身側(cè),額前的碎發(fā)有些汗?jié)竦恼丛陬~際和臉頰兩側(cè),雙眼安靜的閉著,臉色蒼白如紙,唇上也幾乎沒了血色,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
安書言跟在后邊,看見這一幕,秀眉蹙了下,只因為季暖的臉色白到了嚇人的地步……
“哎呀,這洗手間里怎么還有人啊?”沒參與這件事的工作人員一臉震驚的站在旁邊低叫:“這是昏過去多久了?趕快打電話叫醫(yī)生啊,可別出什么事才好……”
工作人員的話音還未落下,墨景深已眼色冷沉的脫下西裝,直接將一動不動的季暖抱了出來,她身上冷冰冰一片,禮服上滿是在這里被悶出來的潮氣,將她半個身子裹進(jìn)還存留著他體溫的西裝里,迅速將人打橫抱起。
快步走出洗手間的剎那,墨紹則已經(jīng)臉色冷若冰霜的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幕。
墨景深眼底蘊(yùn)過蕭肅的冷意意,毫不猶豫的抱著季暖自他面前迅速走過,路過也正匆忙趕來的沈穆面前時,扔下冷冰冰一句話:“打電話,讓秦司廷馬上給我滾過來。”
沈穆還一臉懵的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看見臉色蒼白的季暖,才忙點點頭:“我馬上通知秦醫(yī)生!”
話音剛落,回頭就看見了正若有所思靜立于人群末端的盛易寒,沈穆心想眼前這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醫(yī)生么?
骨科醫(yī)生好歹也是醫(yī)生……
但這話他現(xiàn)在可不敢說,不然估計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即使今夜最引人注目的是Shine集團(tuán)和墨紹則這位真正的墨家掌權(quán)人,偏偏墨景深在海城又是絕對不容忽視的存在。
盡管他很少在這種晚宴上出現(xiàn),低調(diào)的讓人對他的私生活一點都捉摸不清,可墨景深在商界中的地位才是真正的不可小覷,凡是涉及商界中人,無論國內(nèi)國外,知道墨景深這三個字的,必然還是都會刻意去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海城人皆知,墨景深性情清冷孤高,難以接近,除直系親朋之外,根本沒人能輕易跟他打得上交道,大多數(shù)人都只敢上前寒暄奉承,能得到他一個客氣淡笑那都算是一種殊榮。
前幾個月更有傳言,說墨景深與季家聯(lián)姻后,與新婚妻子季暖有名無實,更沒有感情基礎(chǔ),絕大部分的知情人都認(rèn)為他一定會離婚另娶。
然而此刻,光華璀璨的宴廳里,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墨景深一改平時天塌不驚的神色,眉眼間的冷氣逼人,不僅難得的能在他的臉上看見如此清晰的冷肅和震怒,更看見他抱著一個穿粉色禮服的女人在宴廳中疾步穿行而過。
更甚至,這個女人居然是……前幾個月媒體間傳言已被“打入冷宮”的墨太太,季暖!
在場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人認(rèn)得季暖那張漂亮到天怒人怨的臉,只不過她向來眉目明澈的容顏此時蒼白的過份。
剛剛還被人議論也許馬上就會嫁進(jìn)墨家的安書言亦是臉色不太好的緊跟在他身后,卻似是完全被他忽略無視,連多余的一眼都吝嗇于向她看去。
“墨總。”安書言緊跟在墨景深身后:“墨太太身上的禮服需要換掉,我?guī)Я藗溆玫囊路^來,我來幫她換吧……”
“不必!”墨景深的眸色似隆冬寒夜里能瞬間結(jié)水成冰。
安書言的腳步瞬間僵了下,臉色終于漸漸的掛不住了。
宴廳中的賓客亦是震驚于墨景深居然為了季暖而震怒到如此地步,更完全不給留安書言半分情面。
安書言即將嫁進(jìn)墨家的這一被眾人認(rèn)可的消息,頃刻間被墨景深親手打破。
……
沈穆打過電話,回頭就看見墨紹則走近時已經(jīng)又黑又冷的臉。
“墨董。”沈穆恭敬的對他點了點頭。
墨紹則怒道:“既然人昏過去了,就直接送去醫(yī)院,留在酒店叫秦司廷過來干什么?還嫌這里鬧的不夠大?怕賓客看到的熱鬧太少了?”
沈穆沉吟了幾秒,認(rèn)真道:“抱歉,墨董,我常年跟在墨總身邊,習(xí)慣聽從他的吩咐�!�
墨紹則冷瞇起眼。
沈穆又道:“現(xiàn)在這個時間,附近醫(yī)院的醫(yī)生大多已經(jīng)下班,只有急診和值班醫(yī)生。秦醫(yī)生的醫(yī)術(shù)海城內(nèi)外人皆知,墨總叫他來,肯定是有他自己的考慮,而且這晚宴還沒結(jié)束,墨總直接扔下諸多賓客離開的話,或許更會讓更多的人不舒服……”
墨紹則臉色難看的盯著他,沈穆不等他說話,對他又客氣恭敬的點了點頭:“秦醫(yī)生已經(jīng)開車向這邊來了,我去門口等他�!�
話落,仿佛沒看見墨紹則氣到冷鷙的臉色,轉(zhuǎn)身就快步走出了酒店的正門。
第2卷
第102章:季暖酒量很差的這件事……
季暖昏過去的時間不算太久,她之前就不舒服,再加上洗手間里沒有新鮮的空氣,封閉性的空間讓她更加覺得呼吸困難,后來究竟是怎么忽然間就昏過去的,她也不知道。
她在噩夢中掙扎了許久,那些很久沒再出現(xiàn)過的前世的種種噩夢正在侵?jǐn)_著她的神智。
直到身體忽然像是被泡進(jìn)一汪溫水里,潮冷的身體漸漸溫暖了起來,那種在噩夢中的不安感才漸漸消退。
脖子下邊像是有一只有力的手一直在拖著她的后頸,額頭上也不時的被另一只手覆上,像是在試探她的溫度。
好暖……好舒服……
這也是夢嗎?
驟然,季暖睜開眼,眼神有些失了焦距似的,睜開了好半天,才緩緩回過神,有些茫然的微微轉(zhuǎn)過頭,看向正在浴缸邊的男人。
一看見墨景深近在咫尺的臉,她心頭瞬間跳了一下,眼睜睜的看著男人正眉宇緊蹙,眸色冷嚴(yán),手仍貼在她的額頭上沒有放開。
她眼神怔了怔,見他的西裝被扔在浴室不遠(yuǎn)處的地上,襯衫的袖扣不時何時解開,袖子挽上去了一部分,露出一截手腕,但卻因為始終用兩手在浴缸中拖著她避免她不小心嗆到水,袖口多多少少還是被浸濕了些,他卻仿佛不以為意,眸色沉然,莫名的讓人不寒而栗。
季暖一時間腦袋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她不是被關(guān)在洗手間里?
他不是沒發(fā)現(xiàn)她來這場宴會?
怎么會,忽然醒過來,人就在他面前,更甚至是衣服都被他給脫光了,她就這么躺在浴缸里的場景?
浴室外的房門被緊閉,外面?zhèn)鱽砀鞣N腳步聲,還有安書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墨總,我?guī)淼囊路切碌模灰屇葥Q上?”
墨景深仿佛沒聽見外面的聲音,淡冷的目光落在季暖依舊沒什么血色的臉上。
“要來晚宴,不直接問我,卻找了姓盛的是什么意思?”
季暖終于漸漸回過神,腦海里的酒精卻一直在泛濫作祟,讓她不得安寧。
外面安書言仍然在輕輕敲著門。
季暖靜默了片刻,才似有若無的笑了下,有些醉眼迷蒙:“你能跟安書言相攜而來,我怎么就不能找別人?”
她沒解釋自己是怎么來的,也不愿解釋。
話音落下,她感覺男人停留在她脖子后邊的手像是長滿了刺一樣,開始掙扎著就要坐起身。
“別動�!蹦吧盥暰低沉,眼神清洌淡漠,按著她:“剛才洗手間里又潮又濕,你身上溫度過低,在熱水里多泡一會兒�!�
“我沒事了,之前可能只是有些呼吸不暢,現(xiàn)在好多了�!�
季暖慢不經(jīng)心似的說著,在浴缸里坐起身,抬手要去揮開他的手,卻反被他握住了手腕。
她又掙了一下,卻掙脫不開,只能抬起眼。
“我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多了!”她將聲音拔高了些。
看見男人的眼神一直在注視著她,完全沒有要讓她避開的余地。
季暖努力的去平復(fù)自己的心情,卻還是因為酒意而有些頭暈?zāi)垦#骸拔医裢聿皇枪室庖獊淼模螞r就算是我想來,你的身邊怕是也沒有我能站的位置�!�
“沒帶你來參加這場晚宴,目的就是不想讓你誤會�!蹦吧疃喽嗌偕龠是放緩了語氣,手卻仍然握在她的手腕上沒松開。
“哦,我也確實沒怎么誤會。”季暖低下頭不再看他。
墨景深見她坐在水里,這是真的不打算繼續(xù)泡下去,隨手扯過浴巾蓋到她頭上,幫她擦拭正在滴水的長發(fā)。
季暖轉(zhuǎn)開頭避著他的手,抬手自己按住頭頂?shù)脑〗恚骸拔易约簛��!?br />
男人沒說話,動作仍舊繼續(xù),直到將她整個人抱出浴缸,再同時將另一條更大更寬的足以包裹住她的浴巾扯了過來,裹在她身上,將她從浴室抱了出去。
季暖全程無話,直到被放到床上,她才本能的蜷縮起腿,向床里面躲了躲,無形中的與他保持距離。
看得出她即使沒怎么吵鬧辯駁,但卻已經(jīng)充滿了負(fù)面情緒。
墨景深將床上的被子給她蓋了過來,直到強(qiáng)行讓季暖躺在被子里,再將手貼在她的額頭上撫了撫,看著她,嚴(yán)肅而認(rèn)真的低道:“秦司廷很快會過來,我已經(jīng)叫人去給你重新買一套衣服,你先在這里躺著休息�!�
季暖在這間套房里看得出來,這應(yīng)該是王庭酒店樓上的客房,酒店一樓的宴廳還有幾百個賓客在,今晚更是墨氏與Shine集團(tuán)的重要晚宴,她現(xiàn)在既然沒什么事,他總該是要抽時間去善后。
她不說話,直接閉上眼睛,連個聲音都不想發(fā)出來,更連他多余的一句叮囑也不想聽。
“暖暖。”男人站在床邊,清沉的嗓音里是她的名字。
季暖仿佛沒聽見,閉著眼睛不說話,也不動,手卻在被子下邊抓住身上仍然裹著的浴巾,漸漸抓緊。
“你剛才喝了多少酒?”墨景深盯著她。
剛才抱她進(jìn)房間,聞到她身上有幾種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雖然晚宴上準(zhǔn)備的酒度數(shù)都不高,但季暖酒量很差的這件事,整個海城上流社會皆知。
她喝不了幾杯就一定會醉,他很久以前在她并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見識過,何況今天這又是幾種酒混合在一起。
見她現(xiàn)在還在借著酒意鬧情緒,墨景深將她的手包放到床頭柜上,從里面將已經(jīng)沒電的手機(jī)拿起來,看了兩眼,見的確是沒電了,這才將手機(jī)放下。
“乖乖在房間里休息,等我回來�!�
話落,男人又看她一眼,見她現(xiàn)在這半醉半醒的狀態(tài)也確實折騰不出什么來,直接出了門。
房門外,安書言見他終于出來了,忙迎上去:“墨總,墨太太怎么樣了?她沒事吧……”
墨景深卻神色冷然沒有理會,徑自走下階梯。
……
半小時后,宴廳里看似恢復(fù)如常。
墨景深在人群間走過,臉色依舊是沉著讓人無可挑剔,而他的視線卻再也沒投向安書言的身上,哪怕安書言走過去想要尋求他的目光,得到的一個眼神便是給她一種如坐針氈的顫栗感。
秦司廷已經(jīng)到了,他忽然走近,到了墨景深的身側(cè),低聲嘲弄:“老子開了180邁的速度趕過來,可你女人根本就沒在房間里。”
墨景深眸色一凝,沉默冰冷的眼神下意識直接環(huán)顧整個宴廳。
他忽然冷笑了一聲。
很好,盛易寒也不見了。
第2卷
第103章:一把將癱坐在沙發(fā)上傻笑的季暖拽進(jìn)懷里
房間里,浴巾被扔在床上,季暖的手機(jī)等物品仍然在床頭柜上沒有動過。
客房服務(wù)人員在旁邊解釋:“我剛剛只將買來的衣服給墨太太送了進(jìn)去,之后就去了其他房間打掃,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秦司廷雙臂環(huán)胸的倚在門邊,哼笑:“既然還有本事溜走,我看你女人也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事,就她的身體狀況,除了小時候落下的怕寒的病根之外,也沒其他什么毛病,健康的很�!�
說著,秦司廷抬了抬下巴,以眼神指了指窗口的方向:“這不?她還有力氣從窗口跳出去。”
墨景深早就已經(jīng)看見敞開的窗子和被風(fēng)吹的胡亂飛舞的窗簾,臉色讓人看不出分毫的震怒,視線淡的好似沒有任何情緒。
秦司廷一副巴不得看熱鬧似的表情,走到窗口向外隨意的瞟了眼,低笑:“怪不得她今天不走尋常路,這窗口外面正好有棵很高的樹,隨便一個小孩子跳下去都不會受傷……”
……
與王庭酒店隔了半座海城之遠(yuǎn)的一家酒吧。
季暖坐在僻靜角落的卡包里,桌上的酒杯擺成了一排。
她喝了兩杯,不算難喝。
抬起手抹了抹鼻子,面無表情的伸手再拿起一杯。
這是一家清吧,屬于酒吧的一種,客人大多是聽歌喝酒的文雅人士,沒有普通酒吧那么亂。
不遠(yuǎn)處的看臺上只有年輕的小伙子抱著一把吉它唱著傷感的民謠,越唱越傷感,越唱越低沉。
把季暖本來就一直在努力平靜的情緒一點一點的激了起來,握在酒杯上的手都止不住的一點一點的握緊。
從酒店跑出來,只是想讓自己平靜平靜,不然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
她很想抓著墨景深的衣領(lǐng)質(zhì)問他,她的前世,他們離婚之后,他去美國是不是每天都和安書言在一起!
那個她根本觸摸不到的有關(guān)于他的十年,他是權(quán)勢過人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Shine集團(tuán)全球區(qū)域執(zhí)行總裁,他的一切都是她無法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