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們都是她升級,
成為更全面,更有實力的向?qū)У摹芭_階”。
醫(yī)生會記住每個病人是誰,和他們每個人都非常親密嗎?當(dāng)然不會,
那也太影響工作效率了。
哨兵們在她這里得到了治療,
已經(jīng)和她“貨銀兩訖”,她不需要刻意和他們培養(yǎng)感情,
只需要從他們身上汲取經(jīng)驗即可。
不過,
哨兵和向?qū)еg也不像醫(yī)生和病人那么單純,
她也沒那么理智冷靜,有些哨兵為她提供了額外的幫助,她也不會只把他們當(dāng)做工具人,
會在自己感到舒適的范圍內(nèi)盡可能回饋他們,試著建立長期,
穩(wěn)定的關(guān)系。
總而言之就是把哨兵當(dāng)做她工作的一部分,認(rèn)真對待,
但不會主動把他們帶入她的私人生活,但如果他們足夠友好,她也不排斥和他們有更親密的關(guān)系。
把哨兵和她自己的定位搞清楚了,
卿鳶就不再那么煩惱了,甚至有些膨脹,覺得她其實還可以再“領(lǐng)略”一些新鮮的哨兵。
當(dāng)然,這也只是想想,卿鳶一再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太貪心,手頭上的哨兵還完全治療明白就惦記上別的了。
卿鳶正給自己開教育大會呢,看到皋離隊長走向她,說實話,她都有點忘記他的樣子了,還是通過他在哨兵中獨一無二的發(fā)型認(rèn)出他的。
不是她渣,是穿越后遺癥,卿鳶是胎穿,穿得很突然,說穿就穿了,但前世的記憶是隨著她長大慢慢回到她的腦海里的,這導(dǎo)致她的記憶力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沖擊,矯正,等到她完全想起自己穿越前的事情,腦子也不太好了,忘性有些大,關(guān)鍵是,她有時候都意識不到自己忘記了。
她覺得她學(xué)習(xí)不好,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卿鳶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著。
她看向哨兵,哨兵額頭中心帶著一點紅,五官深邃又秾麗的臉龐正常人見過就絕不會忘,甚至?xí)谒瘔衾餆o意識地反復(fù)描摹這副堪稱神跡的容顏。
她卻忘得很干凈,可見她的腦子是真的有問題,卿鳶這么想著,也向哨兵快步走去:“皋離隊長,我是不是來得有些晚了?”
哨兵搖搖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示意她跟他來。
一個字都不跟她說啊,卿鳶仔細(xì)回憶了一下,這位接受過一次治療的哨兵似乎沒跟她說過話,上次他是用從他頸側(cè)彈出的光屏打字跟她交流的,因為他的嘴巴里咬著不許他發(fā)聲的玉質(zhì)口塞,不,不應(yīng)該叫口塞,應(yīng)該叫……
卿鳶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來能用什么詞替換,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哨兵帶著她拐了好多彎,走向了深處的房間。
這個房間外的走廊里有巨大的可視玻璃窗,卿鳶從窗口看到了房間內(nèi)部,像個巨大的機(jī)房,墻面和天花板都被看起來就很難操作的機(jī)器設(shè)備占滿,每隔一段距離就佇立著一個粗大的閃爍光點,流轉(zhuǎn)電流的回路柱,纏繞的電線接管令人眼花繚亂,在擁擠的,科技感滿滿的設(shè)備中傾斜放置著兩個治療艙,艙體里有全身赤果,只在腰間蓋著布,身上接滿管線的哨兵在皺著眉沉睡。
“隊長�!庇腥耸掷锬弥涗洶鍙姆块g里出來,看向皋離,又看向被所見景象震撼到的卿鳶,微微頷首,“卿鳶向?qū)��!?br />
卿鳶看向他,她還記得這個額頭上有一撮頭發(fā)弄成圈圈形狀的哨兵,他的后腦勺有個機(jī)械假臉,腦袋可以像貓頭鷹一樣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圈,把她狠狠嚇了一跳。
這次他仍然皺著像被刀切出來的凌厲眉毛,但沒再把腦袋突然轉(zhuǎn)一圈嚇唬她,反而用種很奇怪的眼神凝視著她,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誠懇地說:“請向?qū)蛶臀覀兊年爢T,我們愿意付出一切代價為上次冒犯向?qū)У男袨橼H罪�!�
卿鳶看向皋離,皋離看了她片刻,也低下眼睫,無聲地做出請求的樣子。
卿鳶并不是很觸動,她可能不記得他們的臉了,但她記得很清楚,上次和這些鳥族哨兵見面時,他們對她的態(tài)度輕挑冷傲,尤其是皋離這個當(dāng)隊長的,從一開始就沒太看得起她,說著隨便她怎么引出他的欲望都會配合,其實根本就不相信她有那樣的能力。
現(xiàn)在意識到她可能能幫上他們了,才改變態(tài)度,再真誠又有什么用?
不過,作為向?qū)В粫屪约菏艿竭@些情緒的影響,會把他們當(dāng)做普通的患者對待。
她也不需要他們贖罪什么的,卿鳶看了眼可視窗,皺起眉,進(jìn)入工作模式:“跟我說一下他們的情況吧�!�
皋離看向向?qū)Вi間有微弱的藍(lán)光跳動,它代表著他疲憊的心跳,在感覺到她溫和卻又十分疏離的態(tài)度時,超負(fù)荷地加快加重地跳了幾下,接著微光徹底消失,他也將目光移開,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走進(jìn)房間。
貓頭鷹哨兵走在卿鳶身邊,輕聲為她介紹:“我們小隊的隊員從小就都接受過身體改造,頸椎到脊椎都由被終端控制的人造椎鏈代替,這樣做的好處是,只要在我們的終端輸入指令,再反科學(xué)的動作,不可能突破的身體極限,我們都可以做到,比如我們的終端接收到的指令是不會感到疼痛,那我們就可以變成沒有痛感,可以戰(zhàn)斗到最后一秒的死士�!�
那不就是機(jī)器人嗎?卿鳶眉頭皺得更緊,這個世界真的有好多開發(fā)哨兵的手段啊,好多都特別反人類。
貓頭鷹哨兵平靜地繼續(xù):“我們是最不怕受傷的哨兵,一般受傷,都可以通過替換身體構(gòu)件來解決,如果終端也受到了污染,除非將終端清理干凈或者有新的終端,否則需要替換的就是哨兵的意識和精神力了�?墒沁@種通過科技手段制造出來的終端都是隨著哨兵的精神體、精神巢一起成長到完全形態(tài)的,無可替代,每個哨兵只能擁有一個�!�
卿鳶等他說完后才慢慢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是,終端被污染的哨兵很大可能會被銷毀。
哨兵是什么不值錢的耗材嗎?動不動就被銷毀?卿鳶想到差點沒了的汪汪大隊和瘋狼他們,感覺心里堵了一團(tuán)棉花。
她看了看治療艙里的哨兵,又看向和他們相連的回路柱和其他設(shè)備:“我很想幫你們,但是我不會修這種東西。”她連電腦都不會修,別說這種控制哨兵的終端了。
看都看不懂。
“終端受損到一定程度就無法再接入其他設(shè)備檢查修復(fù),只能通過轉(zhuǎn)換器,將向?qū)У木矜溄尤肷诒纳窠?jīng)椎鏈進(jìn)行凈化。”貓頭鷹哨兵看著卿鳶,鳥族天生的傲慢讓他很難低下頭去乞求別人,尤其是一名向?qū)У膸椭F(xiàn)在沒有別的辦法,“向?qū)е还車L試,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們都會獻(xiàn)上自己,竭盡全力地討好向?qū)ё鳛檠a償�!�
似乎是怕卿鳶不動心,貓頭鷹哨兵抿唇,眼尾慢慢沁出屈辱的淡紅,本來很兇的眉眼也為一點異色變得特別可口,用過于嚴(yán)肅的聲音引誘她。
他盡力了,但刻意的語氣還是很笨拙生硬,反而是不自覺微微打顫的話尾,讓他的聲音達(dá)到了誘惑的效果:“向?qū)犨^金絲雀嗎?鳥族哨兵在被當(dāng)做玩物豢養(yǎng)方面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尤其我們還都經(jīng)過身體改造,一定能讓向?qū)M意的�!�
金絲雀她聽過,金絲貓頭鷹她可聞所未聞,卿鳶看向皋離,想讓他管管他的隊員。
哨兵隊長的眉眼很濃,漂亮得很有攻擊力,既有不容許被人侵犯的莊嚴(yán)正氣,也有難以被人壓制的野性,本應(yīng)該連聽都聽不得諸如“金絲雀”“豢養(yǎng)”這樣的侮辱性字眼,可此刻卻以默許的姿態(tài)看著卿鳶,甚至還微微點了下頭。
點什么頭啊,你也想做金絲丹頂鶴?卿鳶無語,她都說一萬遍了,她是正經(jīng)向?qū)�,不需要哨兵委身于她,才會給他們治療。
她剛要開口說,讓她試試看,治療艙里的哨兵突然驚醒,扯著一片管子掙扎著坐起身,白色的羽翼從艙體里炸開,紅著眼睛對她咬牙切齒:“隊長,副隊,不要求她,不要為了我們出賣你們的身體�!�
卿鳶看向他,從他那截機(jī)械腰想起他是上次來時,跟另一個人討論求偶舞的哨兵,根據(jù)他們的討論,這個哨兵很擅長跳求偶舞,而且非常以此為傲,甚至愿意只穿著一身鏈子跳好求偶舞。
很開放,也很無拘無束的哨兵,此刻卻紅著眼,一副被她玩弄了的樣子:“不就是終端被污染嗎?我們能忍得住�!�
旁邊的治療艙里也坐起一個哨兵,黑色羽翼慢收攏在治療艙里,他對比毫不在意蒙在關(guān)鍵部位的布因為他的動作會掉到哪去的白羽哨兵,他要局促得多,反復(fù)調(diào)整布的位置,想找到能遮住胸肌腹肌,并遮住長腿的平衡點。
這就是和白羽哨兵討論求偶舞的另一個哨兵,還被白羽哨兵嘲笑是著裝保守,扭個胯都會羞哭了的老古董。
現(xiàn)在,他倒是和白羽哨兵達(dá)成了共識,嗯了一聲表示贊同他的話。
白羽哨兵獲得了肯定,看卿鳶的眼神更加剛烈,寧死不屈:“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要出賣身體,那也應(yīng)該我們自己來�!�
黑羽哨兵僵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白羽哨兵。
白羽哨兵理直氣壯地看向黑羽哨兵:“難道你要讓隊長和副隊為我們犧牲嗎?”
黑羽哨兵又是一怔,接著低下眼睫,卿鳶都沒說什么,他好像自己便想到了很多不堪入目的畫面,硬是把自己想得耳根紅起來,幅度極小地點了下頭:“是應(yīng)該我們自己來�!�
卿鳶:……這群哨兵能不能不要給自己加戲?
她,從來,沒說過要他們用身體換治療!
“都不許胡說了�!鼻澍S忍無可忍地開口,聲音還是有點軟,但不知不覺間,她好像習(xí)慣了給哨兵發(fā)出命令的模式,溫柔但又很堅定的語氣讓房間里的哨兵都看向她,閉上嘴巴,“幫助你們是我作為向?qū)?yīng)該做的,人工智能會給我積分,不需要你們給我額外的……東西�!笨聪虬子鹕诒疤珊�,從你開始。”
她決定了,就拿這個還對她不太禮貌的哨兵第一個練手。
被點到的白羽哨兵看著她,想要說什么,想到她剛剛的指令,抿唇,像想要呲牙但又被主人圈住嘴筒子的狗狗一樣,委屈巴巴地不服不忿。
在安靜得只能聽到電流和機(jī)器泵動聲音的房間里沉默片刻,問:“轉(zhuǎn)換器是什么?”
貓頭鷹哨兵遞給她一個類似U盤的東西,卿鳶接過那東西,深吸了口氣,有點丟人地小聲說:“你們可以說話了……告訴我怎么用。”
“將一到三根精神鏈送入這里面�!必堫^鷹哨兵指了指“U盤”中間的凹槽,卿鳶按照他的話把精神鏈探進(jìn)去,不需要他再多說,她感覺有什么東西抓住了她的精神鏈,把她的精神鏈和這個“U盤”鉚合在了一起。
貓頭鷹哨兵頓了頓:“再把這個插入他的精神椎鏈接口。”
精神椎鏈……接口……卿鳶又一次迷失了方向。
貓頭鷹哨兵叫白羽哨兵:“越離,展示給向?qū)Э��!彼械氖前子鹕诒�,旁邊按著面積有限的“遮羞布”努力坐得端正的黑羽哨兵的耳朵卻更紅了。
白羽哨兵也有一點遲疑,不過很快就想開了,輕哼了一聲,把腰間的布隨便一圍,站起身,轉(zhuǎn)過去背對著卿鳶。
卿鳶第一眼看的是他的腿。
又直又長,夢中情腿中的夢中情腿。
接著她才把視線抬高,看向哨兵的后背,哨兵背部的肌肉很漂亮,稍微一動都會勾出縱橫交錯,深深淺淺的線條,從腰開始的機(jī)械部分出現(xiàn)的也不突兀,只是受到了被污染的終端影響,看起來灰白灰白的,只偶爾才會從濃稠的暗色調(diào)里閃過一道微弱的電流光。
貓頭鷹哨兵有些不滿白羽哨兵的沉默,提醒他:“自己給向?qū)Ы榻B清楚�!�
其實不用白羽哨兵說,卿鳶已經(jīng)看到神經(jīng)椎鏈?zhǔn)鞘裁戳�,它指的是從哨兵頸椎到被布圍著的尾椎處,如一條銀色蜈蚣嵌在他皮肉里的金屬外骨鏈。
白羽哨兵聲音有些悶,但語調(diào)好像很不在意,將手繞到身后,捋著那條外骨鏈向下:“這是我的神經(jīng)椎鏈,它的接口在椎鏈末端……”他的指尖停在腰間的布上邊緣,頓了片刻,把本來就很低的布又往下推了推,聲音更低,“的骨甲下面�!�
他按的位置是正常人尾椎骨的位置。
卿鳶都能從布的上邊緣看到挺翹飽滿的肌肉了,按理說,白羽哨兵這種能穿著鏈子跳求偶舞,輕挑隨便的哨兵,不應(yīng)該為這點露出度而特別在意。
但在他的指尖落下去,給向?qū)дf明接口位置時,他背部到大腿那一條的肌肉全部肉眼可見地繃緊甚至不受控制地動了動。
后背微微反弓,金屬椎鏈的人造骨節(jié)間拉開角度,最為明顯的就是,一道道細(xì)微的微光像流星雨一樣順著神經(jīng)椎鏈滑下來,把“身體里流過電流”這種比喻的手法非常具象地表現(xiàn)出來。
貓頭鷹哨兵皺起眉,低聲提醒快要失控的白羽哨兵:“站好,向?qū)г诳茨恪!?br />
這句提醒一出,椎鏈劃過的微光就更密集了,卿鳶都怕它閃壞了,握著手里的“U盤”上前。
接口的位置也太低了吧?卿鳶皺著眉,按在了白羽哨兵指出來的骨甲上面,它類似電池的蓋子,扣在金屬椎鏈最下方,卿鳶本來還想它和別的地方嚴(yán)絲合縫,就有一圈邊緣線,怎么打開,卻不想,指尖剛落在冰冷堅硬的金屬骨骼上,它就震了一下。
哨兵悶哼了一聲低下頭,他受的傷其實很嚴(yán)重,強行從治療艙起來,已經(jīng)耗費了他大多數(shù)的體力,本來還能為了臉面強撐,但此刻不行了。
他扶住治療艙的扶手,浮起的青筋從手背一直拉到手肘那里,因為低頭而凸顯出來的頸椎棘突位置聚起一顆顫抖的光團(tuán),它黏糊糊地從椎鏈上方流下來,好像被她的指尖吸收掉了,接著椎鏈上最堅固,也最難撬開的骨甲又是急切又是克制地抬了起來,露出了里面露出一把細(xì)鏈的接口。
卿鳶手里的U盤感應(yīng)到了接口,伸出一簇短短的,好像有生命一樣的觸須,與此同時,卿鳶也感覺到她的精神鏈?zhǔn)艿搅艘还晌⒚畹奈�,隱隱在催促她把U盤插到接口里。
卿鳶怕自己對不齊,先伸出指尖摸索了一下接口邊緣,這才把U盤對上去。
一開始有些阻力,但對方很快就放棄了反抗,深深地咬住了U盤彈出的觸須,卿鳶按照一直有的習(xí)慣,稍微按了按U盤確認(rèn)它是牢固的。
她這么一按,靠外力支撐著自己的哨兵,腿一軟差點沒跪下,雖然及時止住,沒有那么丟人,但仍然很狼狽,椎鏈包括其上的接口早就與他的肉身融合在一起,成為他的一部分,和他身體的其他部位一樣具有感知,甚至比那些地方更敏感很多很多。
當(dāng)向?qū)в弥讣鈸徇^接口,他就已經(jīng)要不行了。
一簇簇如水流般的微光爭先恐后地順著金屬椎鏈淌下來,像條淤堵太久的河流,終于被疏通開,太急于噴涌,反而只能隔一段時間才能放出一點,而兩旁起伏痙攣的背部肌肉就像和河流一樣無措的山巒,沉重地興奮著,無法停下來。
白羽哨兵的樣子很失態(tài),向?qū)Э赡懿恢滥切┝魈试谌嗽鞓?gòu)件的電流意味著什么,但和他一樣的另外幾個哨兵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們現(xiàn)在自顧不暇,看到向?qū)⑹址诺剿麄兊耐惖淖垫溕�,他們的椎鏈仿佛也滑過了電流,看到她的指尖短暫地沒入接口,他們骨鏈末端的接口仿佛也像被觸碰一樣,緊張地微縮。
只是想象再怎么逼真,還是要比真實發(fā)生的差一層怎么也捅也捅不破的玻璃紙。
就是這層紙,磨得他們從里到外都癢得要命,椎鏈隱隱發(fā)燙,可他們只能看著,甚至不能出聲打擾她。
卿鳶沒有察覺周遭的視線越發(fā)粘稠,她在認(rèn)真做正事。
精神鏈連到哨兵的神經(jīng)椎鏈后,原本在她進(jìn)房間后就很有存在感的香味就更有濃郁了。
香味來自由不停滾動著的數(shù)據(jù)流鑄造而成的“數(shù)字堡壘”,通過數(shù)字的縫隙,她能看到堡壘里面是哨兵的精神巢,但奇怪的是,她用精神鏈直接去找哨兵的精神巢,就看不到外面的“數(shù)字堡壘”。
必須通過哨兵的神經(jīng)椎鏈才能看到把哨兵精神巢當(dāng)做“人質(zhì)”一樣,死死控制著的堡壘。
與其說是堡壘,不如說是枷鎖。
卿鳶想不明白終端的具體運作原理,但大概知道,它就是通過這種方式控制住哨兵的精神巢和精神體的。
這真是好地獄的發(fā)明啊,卿鳶沒浪費時間多想,用精神鏈靠近堡壘,剛一碰到那些數(shù)據(jù)流,她就覺得精神鏈好像穿過了什么膜,接著發(fā)現(xiàn)她進(jìn)入到了堡壘的內(nèi)部。
上下左右都是全是數(shù)據(jù),晃得她頭暈,只好把精神鏈又拔了出來,來回試了幾次,才勉強適應(yīng),接著她發(fā)現(xiàn),這個數(shù)字堡壘還類似哨兵的人造精神巢,她的小水珠不能在沒進(jìn)入哨兵精神巢的狀態(tài)下穩(wěn)定地呆在外面,但在數(shù)字城堡里,她的小水珠可以,而且一點也不耽誤吃,小水珠看到這么一大堆數(shù)字也暈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靠堅定的食欲逼著自己清醒過來,捂著自己的眼睛嗷嗷吃起來。
它有眼睛嗎?卿鳶無奈地摸摸小水珠,示意它好好干,接著抽離意識,看哨兵的反應(yīng)。
畢竟是第一次接這個類型的工作,她得多收集“患者”的信息,以免以后遇到類似的。
卿鳶睜開眼,正看到扶著治療艙的哨兵脫力,強用最后的一絲力氣,讓自己靠在治療艙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她站在他的長腿之間,低頭看他,他察覺到她的視線抬起頭,看她的眼神還是不服氣,但這份不服氣很難保持,很快就渙散開,變成一片片爽得只想對她五體投地的迷離失態(tài)。
下意識抬月腰,那段窄窄的,仿真度極高,甚至能看到肌理收縮的人造腰腹中亮起熔金般的光芒,那代表他的身體里產(chǎn)生了強烈的生物電,它們極快地躥高,又一股股極緩地流下來,沒入腰間松松圍著的,要掉不掉的布里,不知最后落到了什么地方。
“不許看�!鄙诒谑竦拈g隙,發(fā)現(xiàn)了卿鳶在看他能把一切內(nèi)在反應(yīng)都如實反應(yīng)出來的腰,紅著耳朵要她移開目光。
卿鳶本來沒想看,現(xiàn)在想看了。
看到卿鳶不聽他的,哨兵咬了咬牙,有氣無力地抬起手,對她比了個中指:“只是看有什么厲害。”他挑釁又期待地看向她,“你敢摸摸嗎?”
卿鳶:……詭計多端的小燒鳥。
不服氣都是裝的吧?早就想好在這兒等著她呢是不是?怪不得好意思穿個鏈子跳求偶舞。
穿件衣服吧。
卿鳶懶得理他了,看向旁邊還沒輪到他就已經(jīng)快要紅透了的黑羽哨兵,哨兵和哨兵間的差距怎么這么大,白羽那么燒,看看人家黑羽,多老實巴交。
卿鳶不想讓他繼續(xù)在等待里煎熬了,估計了一下自己的精神鏈,很夠用,看向貓頭鷹哨兵:“能同時用兩個轉(zhuǎn)換器,給兩個哨兵凈化終端嗎?”
貓頭鷹哨兵看向她,舔了舔發(fā)干的唇,點頭:“可以,只要向?qū)]問題,哨兵的數(shù)量沒有上限。”
卿鳶點頭,攤開手,示意貓頭鷹哨兵再給她一個轉(zhuǎn)換器,可貓頭鷹哨兵明明都把轉(zhuǎn)換器拿出來,手都懸在她的手心上了,卻一直沒有放開轉(zhuǎn)換器。
還是她出聲提醒他,他才把轉(zhuǎn)換器放在她的手心,卿鳶看向黑羽哨兵:“轉(zhuǎn)過去,把接口露出來�!�
第50章
就要升破級
黑羽哨兵在哨兵中的長相偏普通,
在天生就花里花哨的漂亮鳥族里就更不起眼了,但多看看他就會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那種很清秀耐看的類型,
臉上起了紅潮后,眉眼間的艷麗也一點點被逼出來,即使還是沒有白羽哨兵那么精致好看,
也有自己的令人心動的地方。
聽到卿鳶的話后,
他也不出聲,
人卻像是被搓破皮兒的嫩桃,
溢出一波比一波更鮮艷的誘色,默默起身,他其實比白羽哨兵傷得要重,
只是性格更內(nèi)斂,
才一直沒有表現(xiàn)出來,站起來后,
身形才開始打晃,
雙腿也不穩(wěn)。
“不然你趴著吧?”卿鳶看他強撐得辛苦提議。
這句話不知道怎么了,
讓黑羽哨兵紅得更加厲害,他側(cè)臉錯愕地看了她一眼,又趕緊將目光移開,
下頜線繃緊,定了幾秒后,
慢慢蜷起長腿,跪坐在治療艙床面,
然后慢慢低下身。
卿鳶知道黑羽哨兵剛剛為什么要像被她調(diào)戲了一樣看她了,她的意思是讓他趴著躺在床上,可他理解成了,
她讓他像小狗那樣,屁股抬高地趴著。
卿鳶想解釋,很愛害羞但執(zhí)行力超強的黑羽哨兵已經(jīng)做好了姿勢,低著頭,只露出像涂了胭脂似的耳朵和頸側(cè)安靜等著她,她再讓他更換姿勢反倒欲蓋彌彰,好像她覺得現(xiàn)在這個姿勢有什么問題一樣。
沒有問題,正經(jīng)治療,卿鳶在心里催眠自己,那著轉(zhuǎn)換器上前,低眼看了一下,耳朵不可控制地紅起來。
哨兵看著清秀,肌肉卻一點也不差,有些人喜歡看男人以上位者的姿態(tài),攻擊性十足地展示寬肩窄腰,肌肉分明的好身材,卿鳶刷到的視頻很多也是這種,她很少以這種視角,從身后看男人做出這種“柔順”的姿態(tài)。
哨兵手按在床面,后背伏低,從肩胛肌肉中生長出的黑色羽翼并沒有受到主人的意識控制,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打開著的,邊緣鋒利的羽翼勉強能維持穩(wěn)定,可其中隱匿的細(xì)小絨毛卻在微微晃動。
因為翅膀是稍微抬起來的,有一截窄腰從蓬松的羽翼下露出來,收束的腰線使得跪坐而凸顯的臀線更為飽滿,他右邊的腿從大腿處就已經(jīng)被機(jī)械義體代替了,此刻里面電流亂竄,左側(cè)血肉鑄就的長腿似乎比機(jī)械腿的線條更為僵硬緊繃,長而骨感的跟腱像拉滿了的弓弦,一碰就要斷開。
這些暴露內(nèi)心的青澀細(xì)節(jié)和哨兵身軀天然的誘人融合在一起,像只剛幻化出人形的狐貍精,毫無章法,只能憑本能蠱惑別人。
就連那讓人失去征服欲的低姿態(tài),也被金屬椎鏈緊緊咬著哨兵微陷的脊柱線的暴力美感完美彌補。
這也太考驗人性了,偏偏她現(xiàn)在是個變態(tài),禁不起考驗,卿鳶竭力按捺住心里生出的邪念,把視線集中在哨兵椎鏈的骨甲上,把手放在上面。
黑羽哨兵和白羽哨兵一樣,也是一震,幅度要比白羽哨兵克制很多。
骨甲也沒有像白羽哨兵一樣一碰就立刻打出,露出里面的接口,卿鳶抬起眼想看哨兵的反應(yīng),卻看到哨兵的手默默地抓緊了床單,長指與布面糾纏,用力到指尖微微泛粉,像是琴弦一樣的掌骨從冷白的皮膚下突起,和著淡色的青筋一起微顫。
救命,卿鳶后悔自己看了,這么一看,她本來就岌岌可危的人性更危險了。
她臉紅得太明顯了,被白羽哨兵看到,皺起眉,怒視著微微喘息的黑羽哨兵:“古董鳥,你竟然勾引向?qū)�?�?br />
卿鳶的手還在黑羽哨兵的金屬椎鏈上,所以明顯感覺到他的椎鏈因為背部肌肉猛然緊縮而帶起的起伏,它的溫度也快速上升,變得滾燙。
黑羽哨兵皺起的眉和更紅了一度的眼角,也在說明他對白羽哨兵的指控有多么委屈,多么羞憤:“我沒有�!眰�(cè)頭飛快地看了一眼卿鳶,低下眼,輕聲重復(fù)了一遍,“我真的沒有。”
卿鳶點頭表示相信他,但有點不相信自己,管好自己的眼睛,不再看別的地方,下決定要專心對付那塊骨甲,輕輕戳戳它,問:“我應(yīng)該怎么讓骨甲打開呢?”
黑羽哨兵為了“避嫌”,讓白羽哨兵不再說他勾引向?qū)В砰_了手里的床單,趴的姿勢也盡可能更端正,還收起翅膀在不影響向?qū)Чぷ鞯那闆r下,更嚴(yán)密地?fù)踝∽约骸?br />
但感覺到她的指尖點在他的骨甲上,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收緊肌肉,閉了閉眼,不等他緩過來,旁邊響起白羽哨兵的聲音,替他回答了向?qū)У膯栴}:“他就是故意不打開骨甲,想要向?qū)��!?br />
卿鳶看向白羽哨兵,他那張比黑羽哨兵要漂亮許多的臉上出現(xiàn)了“我就是燒燒的小綠茶,我當(dāng)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的表情。
黑羽哨兵被他氣的,極度羞恥地睜開眼睛:“我沒有!”
“那你倒是打開啊�!卑子鹕诒土艘宦�,“隊長和副隊也在,我們都知道我們的骨甲只受自己的控制,想打開就打開,不想就打不開?你就別裝了�!�
黑羽哨兵想到隊長和副隊也在看他,黑色羽翼收攏得更緊。
白羽哨兵自己的情況也不好,腰腹的電流都要連成一片了,人也時不時抽搐一下,眼圈紅得馬上就要掉下眼淚,可還是惡毒地蛐蛐著黑羽哨兵:“丑老鴨,心眼子還不少,還會欲擒故縱,用翅膀半遮半掩自己挑起向?qū)У呐d趣了,一副對求偶舞課不感興趣的樣子,其實偷偷在學(xué)這些更不入流的,勾引人的手段,你可真……”
黑羽哨兵沒再出聲,被白羽說得翅膀都不知道放到哪里了,椎鏈末端顫抖著,但骨甲還是紋絲不動。他很想反駁白羽哨兵,可他表現(xiàn)成這樣,別說白羽哨兵,就連他自己也有點懷疑,他骨子里是不是藏著什么下三濫的燒貨本質(zhì)。
“安靜�!鼻澍S讓忿忿不平的白羽哨兵閉嘴,看向黑羽哨兵,輕輕摸摸他的椎鏈,“放松一點,和那些沒關(guān)系,你就是太緊張了�!�
她感覺黑羽哨兵緊繃得肌肉都要打結(jié)了,骨甲一時打不開也有可能。黑羽哨兵要是真有那些心眼子,也不會只會說“我沒有”來反駁白羽哨兵了。
被卿鳶禁言的白羽哨兵眼神更生動,委屈巴巴地看著她,無聲控訴她連這么低級的綠茶都分辨不出來。
“沒關(guān)系……”事實證明,卿鳶的判斷沒有錯,黑羽哨兵在她的輕撫下,慢慢打開了骨甲。
雖然只打開了一個縫,但也是進(jìn)步啊,卿鳶看向他電流紊亂的機(jī)械右腿,想了想,把手放上去,雜亂的電流像是鐵屑,被她的指尖吸引,有了統(tǒng)一的流動方向。
黑羽哨兵不喜歡自己的義體,把參數(shù)都調(diào)到最低,只把它當(dāng)做一個沒知覺的工具來使用,但在向?qū)⑹址派先サ乃查g,他就感知到了她的體溫,有些難堪地想要用翅膀把那條假腿擋住。
卿鳶發(fā)現(xiàn)手心下?lián)Q成了哨兵的翅膀,頓了一下,接著撫摸那片黑色的羽翼。
她觸碰的是邊緣,但哨兵卻覺得羽翼根部被強電流縈繞束縛,他顫抖地想起,他這雙笨拙丑陋的黑色羽翼比起義體更為敏感,也更令他自卑。
他又想把翅膀拿開,卿鳶微微皺起眉:“別動�!�
骨甲剛要打開,他再這么動來動去又得合上了。
黑羽哨兵聽到她的聲音,更想鉆進(jìn)地縫,可翅膀還是老老實實地停了下來,卿鳶撫著他光亮鋒利的正羽,把它們?nèi)啻甑帽冉q毛還要柔軟蓬松,再透過它們安撫黑羽哨兵不自覺彈動的義體。
黑羽哨兵快要撐不住自己,手臂脫力了幾次,勉強才穩(wěn)住,骨甲也投降似的打開。
卿鳶把轉(zhuǎn)換器插進(jìn)去,黑羽哨兵再次繃緊,比之前更嚴(yán)重,翅膀也慢慢打開,露出顫著肌肉塌下去的后背和彎成脆弱誘人弧度的窄腰。
白羽哨兵看了一眼,趕緊看卿鳶,恨不得爬起來給卿鳶圈住那塊重點,證明黑羽哨兵就是在勾引她。
她看到了看到了!卿鳶看了眼白羽哨兵,趕緊移開目光。
白羽哨兵還是管好他自己吧,腰間的布都要掉到哪里去了,且為了看旁邊的黑羽哨兵,他扭著腰,長腿無意識地微微蜷曲疊在一起,白色的羽翼微微蓋著長腿,卻沒遮住一點關(guān)鍵的地方,那個姿勢沒比黑羽哨兵無意間做出的姿勢好到哪去。
卿鳶深吸了口氣,摒除邪念集中精神,讓小水珠分成兩個,一個留在白羽哨兵那邊,另一個通過精神鏈來到黑羽哨兵這邊。
小水珠二號流進(jìn)黑羽哨兵的數(shù)字堡壘,忍耐到極限的黑羽哨兵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哼得確實好聽,卿鳶一顆堅定的紅心都變得有些橘了。
這種看起來只是清秀的老實人偏偏是天生魅魔的體質(zhì),本人越不想,越是會勾引人,微妙的反差感真的有點美味。
白羽哨兵生氣估計也是嫉妒吧,卿鳶看向氣鼓鼓的白羽哨兵,他呢,就是那種“很想當(dāng)魅魔卻空有一副好皮囊,不得技巧,被天賦異稟的隊友隨便一甩就甩了一條街,氣急敗壞露出惡毒嘴臉”的漂亮笨蛋吧。
也挺可愛的,卿鳶也分出一只手,摸摸白羽哨兵的頭頂,感覺他頭發(fā)的手感很好,又摸了兩下,白羽哨兵先是被嚇了一跳,抬眼看她的時候,眼神都清澈了,人還傻著,腦袋卻已經(jīng)偏過來,用臉來貼她的手心。
不愧是漂亮笨蛋,真好哄啊,卿鳶拍拍他的臉,作為剛剛他羞辱黑羽哨兵的懲罰,然后才把手心給他,被打了臉的白羽哨兵下意識張了張翅膀,沒來得及發(fā)脾氣,就被向?qū)責(zé)崛彳浀氖中呐蒙窕觐嵉沽耍敲锤叩膫子卻都蜷起來,像只北極兔一樣靠在她的腿邊。
世界和平了,卿鳶松了口氣,看向旁邊的另兩個哨兵,小聲問:“還有其他需要凈化終端的哨兵嗎?”
她覺得還可以再加一到三個哨兵。
貓頭鷹哨兵沒有回答,看向皋離,見皋離沒有表態(tài),這才出聲:“今天已經(jīng)麻煩向?qū)Ш芏嗔恕!?br />
這么客氣?卿鳶也沒多說,不過能感覺到鳥族哨兵是真的很想彌補上次對她不算很好的態(tài)度,對她都小心翼翼的。
小水珠吃得很快,卿鳶把意識重新投進(jìn)那兩個數(shù)字堡壘里,發(fā)現(xiàn)有些污染被凈化了,但被污染的數(shù)據(jù)流也徹底被破壞,讓數(shù)字堡壘這里缺一塊兒那里漏個洞。
她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哨兵們,他們對此沒太大反應(yīng),早就知道會這樣。
卿鳶問:“被破壞的地方還能恢復(fù)嗎?”
貓頭鷹哨兵回答:“不能�!笨辞澍S皺眉,又補充,“少量的破壞不會影響終端運作�!�
那破壞積累到一定程度了呢?數(shù)字堡壘不就不能用了,他們也就會……
卿鳶有個有些天真的想法:“如果終端被破壞得太嚴(yán)重了,不能把它取下來,用別的方法單獨為神經(jīng)椎鏈提供能源嗎?”
“終端不僅給我們的神經(jīng)椎鏈提供能源,還為我們的精神巢和精神體提供能源�!必堫^鷹哨兵看著卿鳶,靜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為了讓我們更好地被改造成需要的樣子,我們出生后會經(jīng)歷過一次‘涅槃’,精神力從某種角度來說早就被‘殺死’了,是終端在維持我們活動。除非再經(jīng)歷一次‘涅槃’,才能改變�!�
鳥族哨兵經(jīng)受的竟然比她想的還要反人類。
涅槃聽起來就很折磨人,但這是唯一能讓鳥族不受終端控制的方法,所以卿鳶還是問了一下:“怎么才能涅槃呢?”
貓頭鷹哨兵:“涅槃需要大量的能源支持,否則我們沒有力氣‘重生’,目前只有終端和極少數(shù)的向?qū)�,精神力非常強大的向�(qū)Э梢宰龅健!?br />
聽到向?qū)�,卿鳶眼睛一亮,但聽到精神力非常強大,她又默默地“滅燈”了。
她的精神力比以前厲害,但離能代替終端,能支撐鳥族哨兵重生肯定還有好大的距離。
她還是別瞎給鳥族哨兵出主意了,涅槃失敗,他們可就死了,她現(xiàn)在還負(fù)不起責(zé)。
另外,如果她的精神力能幫助鳥族哨兵們重生,那她是不是就成他們的媽媽了?
卿鳶把這個奇怪的念頭趕出腦海,收起心思,認(rèn)真給黑羽白羽哨兵凈化終端。
皋離隊長給她拿了一把軟椅就出去了,貓頭鷹哨兵也挑了個離她最遠(yuǎn)的位置,坐在角落里處理工作,沒再打擾她。
卿鳶給兩個哨兵凈化好終端后,還去他們的精神巢看了一圈。
他們兩個的精神巢長得很像都是蛋形的,只是一個是白色,一個是黑色,卿鳶用精神鏈碰了碰這兩顆巨大的蛋,白色的那顆立刻亮了起來,蛋殼上還有纖細(xì)的血管,黑影閃過,應(yīng)該是白羽哨兵的精神體。
黑色的蛋沒什么反應(yīng),卿鳶忍不住多碰了它兩下,確認(rèn)它真的不會像白色的蛋一樣亮起來,這才收回精神鏈。
睜開眼,發(fā)現(xiàn)白羽哨兵的眼尾額頭都浮出了熔金色和白色交織的圖案,之前是漂亮,現(xiàn)在是漂亮得燙人眼睛,但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變化,而是在氣呼呼地瞪著黑羽哨兵,因為還在被卿鳶禁言的狀態(tài)中,只能用眼神提醒她去看他。
卿鳶看向黑羽哨兵,他下意識想用翅膀擋住自己的頸側(cè),但還是讓卿鳶看到了,他的脖頸上也出現(xiàn)了和白羽哨兵類似的圖案,不過是黑金色系的。
相比于白羽哨兵的變化,黑羽哨兵生出的暗色圖案稍微有點可怕,他那么快地?fù)踝∽约�,估計也是怕嚇到她�?br />
貓頭鷹哨兵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皺著凌厲的眉看著那兩個哨兵:“鳥族想要求偶之前會改變自己的外形,提高取悅雌性的成功率。”
白羽哨兵點頭,并皺起鼻子,表示黑羽哨兵把自己變得更丑了,卿鳶用精神鏈打了白蛋一下,白羽哨兵一抖,委屈地看向她。
卿鳶看向黑羽哨兵,他的翅膀抬起來了一下,但最后還是放了下去,黑色的圖案確實不太好看,可和他眼里的隱忍和羞恥感很配,讓人很想把他的翅膀拉得更低,令那些讓他感到自卑的圖案暴露得更厲害,將他眼里濃稠如墨的情緒變得更深邃。
卿鳶抬起手,碰了碰哨兵頸間浮現(xiàn)的暗色,他的翅膀下意識聳起,又怕碰到她慢慢放下。
看久了就不會覺得嚇人了,甚至還覺得有些帶感,卿鳶收回手:“黑色很適合你,很酷�!�
黑羽哨兵抬起眼看向她,還是沒有說話,就這么低下眼睫,卿鳶也不知道他是否喜歡她的夸夸。
反正白羽哨兵不喜歡,都沒什么力氣了,還一副要拔光黑羽哨兵翅膀上的羽毛的樣子。
凈化終端對哨兵來說很難受,也很耗費他們的體力,卿鳶倒是沒覺得怎么樣,但等她結(jié)束,兩個哨兵都迷迷糊糊的,躺回到治療艙里,就算還掙扎著想看她,也漸漸閉上了眼睛。
卿鳶也不想吵到他們,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皋離隊長再沒露面,似乎不需要她進(jìn)行治療。
貓頭鷹哨兵把她送到等待的飛行器前,拿出了一個機(jī)械盒:“這個是隊長讓我交給向?qū)У�。�?br />
卿鳶把盒子打開,里面放了幾顆亮晶晶的石頭,卿鳶一眼就認(rèn)出它們,是晶核。
她不太懂晶核的品質(zhì),但這些和上次瘋狼他們從菌絲柱里拿出的晶核差不多,她親眼看到過哨兵拿到那些晶核需要付出什么代價,自然知道這些“小石頭”的珍貴。
卿鳶怎么好意思收,想把盒子還回去,貓頭鷹哨兵歪了歪頭,把手背到身后:“把它們交給向?qū)俏覀冴犻L的命令,我不能擅自把它再拿回去�!鳖D了頓,“我們小隊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只能用這些來補償向?qū)�。�?br />
晶核還沒價值,他在凡爾賽嗎?
卿鳶試著把盒子放到他的制服胸前的口袋里,哨兵低頭,反應(yīng)很快地用修長的手指壓住了胸口,卿鳶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停頓幾秒,感覺她的姿勢很像在耍流氓,把手放下來。
還是想塞到他手里,可他的手又背到后面,她和哨兵玩了幾分鐘“老鷹捉小雞”的游戲,忙活了半天,硬是沒能碰到哨兵的手一下,只好作罷。
卿鳶看了看一點汗都沒出,跟逗小孩一樣的哨兵,氣呼呼地把盒子放到口袋里,他們愿意給,她為什么不收?
貓頭鷹哨兵很喜歡偏頭觀察她的表情,原本有些傲慢兇狠的五官,都因為這個不自覺的小動作變得有些呆萌。
等他終于看出卿鳶的表情代表她有些氣急敗壞,她已經(jīng)上了飛行器,貓頭鷹哨兵開口想說什么,她也聽不到了,只好閉上嘴,摸了摸高挺的鼻尖。
或許,他應(yīng)該讓向?qū)ёサ剿氖值摹?br />
貓頭鷹哨兵把這一條記在了他的光腦里,如果向?qū)麓芜想跟他玩這種游戲,他會記得這樣做。
卿鳶坐上飛行器后,給這幾顆晶核拍了個照片,用圖搜索了一下。
它們的價值比她想的還要高,卿鳶被鳥族哨兵的大手筆震撼了一下,關(guān)上機(jī)械盒,把它小心收好,有種揣了一套房在身上的緊張感。
又想到上次玉京隊長給她“喂”過三顆差不多的晶核,又小心地摸了摸自己,好家伙,她都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竟然這么值錢。
卿鳶不安地隔一會兒就摸一下包確認(rèn)機(jī)械盒還在不在。
山豬吃不了細(xì)糠,她也沒辦法心安理得地收下這么貴的禮物,下次一定要給皋離隊長還回去。
為了這個機(jī)械盒,卿鳶特意回了趟宿舍,把它藏好了才出來,中午的時間比較充裕,卿鳶還飛去試吃了娛樂區(qū)新出的營養(yǎng)液。
難吃,卿鳶吐了吐舌頭,把空杯子放到桌上就離開了,一會兒會有小機(jī)器人來收。
小機(jī)器人確實是要這樣做的,舉著兩只機(jī)械手很開心地沖了過來,可一道修長的身影在它之前,從人群散開的旁桌走過來,拿起了桌上的一次性杯子。
好不容易才看到活的小機(jī)器人放下了機(jī)械手,沮喪地滑走。
拿到想要的東西,那人也不再停留,走向出口。
滑到側(cè)門前的小機(jī)器人被人擋住,吱地抬起小腦袋,有禮貌地提醒:“尊貴的客人,請讓我走中間�!�
“哦,好的。”卿鳶收回視線,低下頭給一定要走路中間的偏執(zhí)小機(jī)器人讓開位置,抬頭又看向剛才的位置。
她那個表哥還真的有問題?
跟蹤她,還把她用過的杯子偷偷拿走了。
虧著她聽了室友的話后一直留著心眼,特意折回來看了一下,不然她還得被蒙在鼓里。
他拿她用過的杯子要干什么?卿鳶皺眉,想到她看過的刑偵電視劇,睜大眼睛。難道表哥看出她有問題,不屬于這個世界,打算給她做DNA測試?
不會真讓他從她的DNA里發(fā)現(xiàn)什么吧?那他會不會通知實驗室之類的把她抓起來解剖……卿鳶越想越害怕。
不要慌,卿鳶穩(wěn)住自己,主要是慌也沒用,她還是得冷靜下來,再觀察一下,看看這個表哥到底有什么陰謀。
卿鳶悄悄繞回了大道上,探出比她嗅覺更敏感,探測范圍也更遠(yuǎn)的精神鏈,感知人群里其他人聞不到的氣味,上次在飛行器里,她無意間記住了表哥身上的“香氣”。
沒想到會這樣派上用處,剛剛她就是靠這個方法,發(fā)現(xiàn)他在跟著她。
找到了,他還沒走,卿鳶沒有回頭看,握起有點發(fā)抖的手,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走進(jìn)另一棟建筑。
這么一直放出精神鏈其實是很冒險的,一不小心就會驚動陌生哨兵的精神巢,或者陌生向?qū)У木矜湣?br />
萬一是高級哨兵,還是對向?qū)в袛骋獾漠惢诒�,那就不一定會發(fā)生什么了,所以卿鳶很小心,確定好表哥的大概方位就把精神鏈?zhǔn)栈貋怼?br />
還是出了點意外,精神鏈在人群里發(fā)現(xiàn)了很香的“美味”,稍微停頓一下,散發(fā)香氣的精神巢非常敏銳,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要不是卿鳶收得快,可能就要被對方抓個正著。
卿鳶深吸了口氣,平緩心率,假裝無事發(fā)生,走過藏匿著“美味”的人群,把精神鏈藏得深深的。
可人群里還是有一雙陰沉的眼睛看向了她。
試探了一中午,卿鳶還是沒搞懂哨兵表哥到底要干什么,他把她碰過,甚至多看了一會兒的東西都買了下來,那些東西中的大部分都是她為了掩飾她在暗中觀察他,假裝注意到的。
他這樣搞得她像帶貨主播一樣。
卿鳶故意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娛樂區(qū)作為裝飾用的,有好幾樓高的機(jī)械熊模型。
買吧,有本事你把這個也買了。
果然,過了一會兒,她悄悄回頭看,看到她那位表哥站在那只巨熊前面微微仰頭,思考著人生。
要不是下午有事,卿鳶還打算隨便找個酒吧,摸摸里面的漂亮男模,看表哥會不會把他們都打包買回去。
卿鳶坐上了懸浮車,車廂里并沒有表哥的身影,但她的精神鏈還是嗅到了空氣里隱隱約約的香味。
如果是為了收集她的生物信息,他已經(jīng)拿到她用過的水杯了,如果是覺得她的審美好,想跟著她買買買,他也應(yīng)該意識到,她喜歡的東西很奇怪,不能再跟著她浪費錢了。
難道他單純只是個愛跟蹤她的變態(tài)……卿鳶覺得這也不太可能,她的表哥眼里容不得一點罪惡,都審判多少哨兵向?qū)Я�,怎么可能允許自己做個猥瑣的跟蹤狂?
但是……卿鳶回憶了一下中午發(fā)生的事情,莫名覺得真相就是這個最不可能的答案。
卿鳶在繭房中心下車,表哥的氣味越來越淡,似乎并沒有和她一起下車。
如果他真的是跟蹤狂,卿鳶想到這種可能,就不適地有些反胃,那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道貌岸然的變態(tài)。
卿鳶走進(jìn)中心,在前臺用光腦刷了身份信息,立刻有智能球來給她帶路。
雙盲模式用的繭房比較特殊,在單獨隔開的區(qū)域,每個入口通道都是獨立的,防止選擇這種模式的向?qū)Ш蜕诒崆坝龅綄Ψ健?br />
走到通道盡頭,智能球停住降下,打開金屬殼,讓卿鳶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
是一個眼罩,卿鳶愣了一下,她以為雙盲繭房,會直接把向?qū)Ш蜕诒糸_,互相看不到對方。
不過想想也是,向?qū)Ш芏鄷r候都需要用肢體接觸,增加效率,完全隔開會無形中增加沒必要的難度,就算是考級,也不會不允許向?qū)в|碰考官。
卿鳶拿起眼罩,眼罩里還有傳感器,戴好后,就不能再隨便調(diào)整位置了,不然將視為主動拿下眼罩,被判定為失敗方。
雖然是模擬訓(xùn)練,沒什么輸贏可說,但為了讓雙方都更認(rèn)真,在開始前,參與的雙方可以下注。
比如……卿鳶看了一下智能球吐出的光屏,上面顯示她的對手下注“一小時”+“10積分”。
這代表,如果卿鳶是失敗方,就需要為對方提供一小時的義務(wù)治療和10積分,當(dāng)然,對方也可以要求她在這一個小時里做其他的事情,比如幫他完成不想做的工作之類的,只要不太過分都可以。
對方輸了也是一樣。
這個賭注是卿鳶來之前就看到的,她也沒跟著加注,10積分對她來說已經(jīng)很多了,對方也沒有再進(jìn)行調(diào)整,她現(xiàn)在選擇進(jìn)入繭房,就等于默認(rèn)了這個賭注生效。
她可以的,卿鳶給自己加油,戴上了眼罩,聽到智能球響起輕柔的提示音,打開繭房的門,她按照智能球的語音引導(dǎo)走進(jìn)繭房,坐在她的位置上。
剛進(jìn)去她就聞到了好香好香的味道,她先確認(rèn)了一下,這個味道她認(rèn)識不認(rèn)識。
答案是不認(rèn)識。
室友說過,有一些“報復(fù)社會”的異化哨兵也會進(jìn)到系統(tǒng)里搗亂,得小心一點,所以卿鳶很慢很慢地放出自己的精神鏈。
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她聞到了另一種香味融合進(jìn)來。
卿鳶的精神鏈頓住,對面是兩個人?
這怎么可能?她選的是1V1模式,系統(tǒng)不會這么匹配的。
第72章
就要升破級
難道是她聞錯了,
卿鳶伸出精神鏈,摸索著對方的精神巢。
眼前一亮,卿鳶下意識摸向自己的眼睛,
眼罩突然消失了?
一道機(jī)械音響起:“‘青鳥157’這邊請。”卿鳶抬起眼,看到正在向她微微鞠躬的機(jī)器人前臺,智能球懸浮在她的右前方,
禮貌地催促她跟上它。
這是怎么回事?她不都已經(jīng)進(jìn)到繭房里了嗎?卿鳶看著直起身的機(jī)器人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