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看著她研究他紋身的側(cè)臉，慢慢地說：“這是你畫的，但不是給我畫的，是給無澤，我很想要，所以就偷過來了�！�
卿鳶看向這位傷痕累累的審訊官，想要就偷，他自己聽聽，該不該被審判和制裁。
跟蹤狂表哥看著她，眼珠稍微錯動，想要躲避她的目光，但又舍不得移開。
他擔心他把一切都告訴她，告訴她他從很小，從被公認最天真無邪的年紀就對她有陰暗的想法，她會無以復(fù)加地厭惡他，從此不再讓他看到她。
卿鳶并沒有因此更反感哨兵，只是若有所思地輕聲說：“這些我都不記得了。”她看向哨兵，發(fā)現(xiàn)鏡片荊棘爬到了一聲不吭的哨兵臉上，把他的眼鏡都割裂了，眼鏡掉到地上，而荊棘的尖端則向他的眼窩里刺去。
卿鳶抬起手，想要按住鏡面荊棘。
尖銳都快抵在眼球表面上的哨兵卻是看著她，提醒她：“別碰它，會割破你的手�！�
“停下來�！鼻澍S收回手，但給了哨兵中止審判的指令。
哨兵確實做了很多她無法理解，而且很反感的事情，但……
可能是她的潛意識里仍然記得和他還有無澤前輩兒時相處的時光，聽到他說這些，她的心里還是有觸動的。
“不能停下來�！睙o獄微微搖頭，“這是我應(yīng)該得到的懲罰。”
卿鳶看荊棘都已經(jīng)將他的眼尾刺破了，放出精神力，化作局部屏障，幫他擋了一下：“審判你的人是我，要聽我的，不是嗎？”踮起腳，靠近哨兵，小心地看了看荊棘尖端，思考能不能把它掰下來。
哨兵眼前是模糊的血色，鼻尖是她越發(fā)清晰的香氣。
鏡面里的影像開始移動，卿鳶余光掃到，側(cè)頭看了一下，每個鏡子里都有一個哨兵，雖然看不到她，但能從哨兵微微仰頭，垂眸往下看的姿勢看出她的存在。
至此，哨兵的動作是一樣的，但下一秒，每個鏡面里的哨兵都做出了不同的反應(yīng)，好像是不同時空里的同一個人在為同一件事做出不一樣的反應(yīng)。
有的在潮紅著臉喘息，有的則張著唇祈求索取著什么，有的更為直接，整個人都洇出了濕氣和水意……
“不要看。”她面前，真實的哨兵輕聲懇求她，“向?qū)б呀?jīng)知道我是個罪大惡極的人，知道我有多惡心多下賤，可以直接懲罰我，不要看……”
卿鳶收回目光，看向哨兵，他的眉眼還是冷淡的，但她現(xiàn)在知道，他應(yīng)該就是天生的面癱臉，其實反應(yīng)很豐富。
八個鏡子里有八個他，每個對她靠近他后的反應(yīng)都不同。
這還只是靠近他，卿鳶不敢想要是真的輕輕親他一下，他會怎么樣。
她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鏡面，又抬頭看看上面的鏡面。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鏡子，把哨兵最不想讓人看到的地方反應(yīng)都映射出來，還很“貼心”地把那些放大，恨不得懟在她的眼睛里，讓她不要錯過。
怪不得有的變態(tài)喜歡對著鏡子讓別人露出羞恥的樣子，還讓他自己看著。
她這個變態(tài)也有點喜歡。
她抬起哨兵的下頜，讓他也往下看，看下面的鏡面，哨兵毫無波瀾的眉眼都泛起了水痕，耳朵也紅得想要燒起來，很不想，也不敢那么做，但還是迫著自己一點點低下眼。
“好了�！鼻澍S也不打算這么欺負她的變態(tài)小狗表哥。
而且她也沒那么多時間，確定變態(tài)表哥對她沒有別的惡意，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向軍區(qū)出賣她就可以了。
她還要他幫她做事呢。
卿鳶看向鏡面：“你的鏡子為什么照不出我的身影？”
她記得他的鏡子連陳向?qū)П粺o名菌污染的真實樣子都能照出來，她也想用他的鏡子照照自己。
看她身上有沒有什么潛伏著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罪惡。
哨兵又不說話了，卿鳶轉(zhuǎn)身看他，知道用疼痛無法撬開這位審訊官的嘴巴，所以她提起了他勉強還能遮住身體的衣料：“讓它們照出我的身影，不然，我會讓剛剛在鏡子里呈現(xiàn)出來的，你失態(tài)的樣子都在鏡子外變成現(xiàn)實。罪惡會疊加生長的，等到那時，鏡子里應(yīng)該會映出你更不堪的樣子，我會繼續(xù)把它們落實在你身上，一步步追趕你罪惡的腳步，直到你無可救藥，永遠被留在罪孽的深淵里。”
她靠近他，輕輕撫過他混著眼淚和血液的眼角：“在那樣的深淵里，表哥可永遠沒辦法做我的小狗了。”
哨兵看著她，分不清她在引誘他繼續(xù)犯罪，還是想要勸他迷途知返。
一直在他心中無比清晰的，罪惡和正義的界限，因為她變得模糊。
他看了她一會兒，鏡面發(fā)生變化，卿鳶獎勵一樣地拍拍他的臉，轉(zhuǎn)身去看鏡面。
鏡面有一瞬還是哨兵自己，因為她像拍小狗一樣拍他的臉頰而有的惡念，這樣的畫面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身影。
八個鏡面稍微移動了一下位置，為第九個，也是最后一個鏡面挪出了空間。
罪孽越深，鏡面數(shù)量越多。
哨兵一共只有九個鏡面，現(xiàn)在都對著她。
卿鳶并不畏懼面對自己的罪孽，更不怕接受審判，她邁開腳步，走近她面前的鏡片，抬起手，和鏡子里的她手心相貼。
鏡子里的是有罪的她嗎？
可她為什么覺得觸摸到“她”的時候，身心都非常痛快舒暢呢？
她的罪孽到底是什么？卿鳶看著鏡面，“她”和她幾乎沒有不同。
她看到了，一道光從她的身后溢出來，流淌著星河的時空在她腳下鋪開，光線里有許多人影，他們通過她穿行，來往于兩個不可能在同一個維度，哪怕是時空系技能也無法將它們連接的世界里。
果然，卿鳶輕輕嘆了口氣。
她就是那個“門”。
那個讓高緯度生物跑到這個世界禍害人的罪魁禍首。
不過，大獅子說，“門”只是她的一部分，現(xiàn)在在污染區(qū)，不在她身上。
他指的是什么呢？
是她的哪個部位？卿鳶看著她被強光打得透明，跟照X光似的的鏡像，心肝脾胃腎，都在啊。
甚至還能看到精神空間，等等。
卿鳶目光頓住，在精神空間旁邊的是什么？
怎么那么像哨兵的精神巢？哦，不是像，它就是。
她有精神巢，她怎么都不知道？卿鳶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然后看到鏡面里，在她身體里的精神巢，被一團光裹著飛了出去。
卿鳶悟了，“門”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身體里存在過的精神巢。
啊，她想到了什么，發(fā)出恍然的輕呼。
她的小水珠具有像哨兵精神體一樣的攻擊性，她的精神力能夠像哨兵一樣外放出來，這些是不是都是她曾有過精神巢的認證？
可她都被剝離了精神巢，怎么還能活著？
而且，同時有精神巢和精神空間……初始版本的她得多強大啊。
敢情她在軍區(qū)天天不是怕這個怕那個，到頭來，最值得讓人敬畏的，原來是她自己。
她還在那找是什么讓這個世界變成這樣，找了一圈，哈哈，造成現(xiàn)在這個糟糕的局面的萬惡之源也是她。
卿鳶看著鏡面，以為它在顯現(xiàn)出她的罪孽后，會對她進行審判和懲罰，可鏡面就此停止變化，沒再繼續(xù)。
她轉(zhuǎn)身看哨兵，強行中止審判，還是這樣非常應(yīng)該“替天行道”的審判，對他的反噬很嚴重，他的口鼻都開始涌出鮮血。
卿鳶突然想到，每次看到她，他的鏡子應(yīng)該都有反應(yīng)，應(yīng)該一次比一次更清楚她的罪孽。
可他一直沒有說過，一直在自己忍耐控制。
他又那么愛跟蹤她，窺視她，那這樣的折磨就是幾乎每天都會重復(fù)一遍的。
那他也沒有像她這樣對她用私刑，暗地里審判她，也沒有上報。
卿鳶看著看起來又狼狽又可憐，但依舊沒太多表情的變態(tài)小狗表哥：“我把你放下來吧。”
他搖了搖頭：“不，對我的審判必須有始有終�！彼闯鏊幌肜^續(xù)折磨他，“向?qū)〗憧梢噪x開了，我會自己收尾的。”
對她的審判就沒有始有終啊，卿鳶不太放心自己離開，她總感覺哨兵會在她走后把自己折磨得奄奄一息才能放過自己。
卿鳶抬起手，碰了碰他的紋身：“表哥不是要做我的小狗嗎？聽主人的話是小狗的第一要務(wù)。而且，我還需要你隨時待命，為我服務(wù)，如果殘了或者死了，我會很麻煩�！�
哨兵看著她，被鎖鏈纏住的手動了動，想要碰她，又沒有這樣做。
他的紋身紋在脈搏上，紋身隨著脈搏跳動得安靜又劇烈。
卿鳶成功說服變態(tài)表哥暫時不審判自己，還幫他上了藥，問了他知不知道“門”的事情。
這方面無獄幫不了他，他知道的，她都在鏡子里看到了。
不過有一點，他要提醒她：“向?qū)У娘w行器上的服務(wù)機器人有問題。”
小機器人��？卿鳶不是很意外，可能是以前看多了機器人反抗人類的電影，她一直覺得機器人有一天會反噬天天使喚他們的人類。
她也不會為了小機器人不站在她的立場上而生氣。
哨兵看她心平氣和地接受了他的提醒，頓了頓，又補充：“我在它身上看到了一個哨兵的影子，機器人無罪，但他是有罪的�！�
哨兵？卿鳶這回有點驚訝了。
哨兵給她解釋：“以虛擬智能體為精神體的哨兵可以‘附身’在電子設(shè)備中替人工智能監(jiān)控我們，審訊組有很多罪犯就是由他們發(fā)現(xiàn)的。”
虛擬智能體？她正想找有這種精神體的哨兵問問話呢。
卿鳶走之前標記了她的變態(tài)表哥，雖然沒正式給他小狗的名分，但從哨兵罕見顯出滿意神態(tài)的眉眼間可以看出，他對這點獎勵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卿鳶走向飛行器的時候，捋順了一下自己新獲得的信息。
現(xiàn)在不在她身體里的精神巢就是初代哨兵提醒她一定要徹底銷毀的“門”，它現(xiàn)在在污染區(qū)里，聽大獅子說，它的會沉睡，也有可能會被保護它的污染源移動位置，所以現(xiàn)在的位置在哪里還不能完全確定。
除了“門”的確切位置，目前還剩下兩個問題，一個是怎么摧毀她的精神巢，摧毀門。
另一個是，沒有門，高緯度生物就不能再干擾這個世界了，他們也就自由了，但會不會為此付出例如“世界末日”的代價呢？
她希望那個附身在小機器人身體里替人工智能監(jiān)視她的哨兵能給她一些答案，但對他得非常小心。
一來，他本人藏在“塔”里，輕易不會露面；二來，他是能和人工智能平級直接交流的哨兵，相當于自己就是個人形報警器，一不小心就會引發(fā)他向人工智能報警。另外，他監(jiān)控到了什么，又跟人工智能匯報了什么，這一點卿鳶也不太清楚。
要想“審問”他就必須切斷他和人工智能的聯(lián)系。
卿鳶想著這些，沒流露出絲毫異樣，在小機器人的注視里坐在飛行器的座位上。
雖然兩輪面試已經(jīng)結(jié)束，她現(xiàn)在放松等最終成績出來就行，但卿鳶還是在忙碌地連軸轉(zhuǎn)。
她在準備比考級更重要，也更困難的另一場“考核”。
她有種感覺，人工智能看起來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也什么都沒部署，但它應(yīng)該也在暗中推進著什么。
她必須抓緊時間，在它之前，毀掉門。
第二輪面試時，她離開考場前，從小獅子的精神空間里把剩下的記憶碎片都帶走了，這對小獅子來說很困難，還是大獅子幫她控制住痛得差點要反抗她的小獅子，才讓她在那么短的時間，強行解鎖了所有小獅子母親留下的“資料”。
雖然對小獅子很抱歉，但卿鳶也只能這樣做，她連夜整理了這些記憶碎片。
無澤前輩那邊也給她發(fā)來，他研究她給他的舊版無名菌后得出的結(jié)論。
她給他的無名菌確實是初始版本，無澤前輩覺得它有些熟悉，就和手里的樣本進行了比對，發(fā)現(xiàn)在它身上能找到所有污染源的影子。
按照時間推算，應(yīng)該是先有普通污染源，再有的無名菌，但經(jīng)過無澤前輩的試驗，得出了一個相反的結(jié)果。
這些遠沒有無名菌殺傷力大的普通污染源應(yīng)該都是在無名菌影響下誕生的。
時間仿佛在它們身上逆行了。
不，不是時間逆行了，是時間在循環(huán)，但時間維度發(fā)生了錯動。
結(jié)合小獅子母親的研究，卿鳶推算出一條正確的時間線，先有她，再有相生相克的無名菌和透明無名菌，再有其他的普通污染菌。
如果源頭，也就是她消失了，這個世界可能都不會存在污染源。
人工智能確實是在替高緯度生物操控哨兵和向?qū)�，把他們當做觀察實驗的對象，但以另一種方式傷害哨兵，影響向?qū)У奈廴驹创_實和他們無關(guān)。
卿鳶深吸了口氣，從某種程度來說，她的罪孽可能和人工智能，和高緯度生物不相上下。
可她不想把那么沉重的罪孽背在身上，她也不想為此去死。
卿鳶收到了黑狐貍的消息，他沒具體給她解釋來龍去脈，只說在公司倉庫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黑科技道具，可以定位“門”的位置，原來人工智能也有利用他們公司去找“門”，帶回“藥”，甚至最近還讓他們?nèi)フ伊艘淮巍八帯�，只是一直隱瞞了關(guān)鍵信息，黑狐貍結(jié)合她這邊的信息才推理出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獲得了一個大概的坐標，派人去確認了。
“他們找藥是不是想救那位神秘的客人？”卿鳶通過黑狐貍的標記跟他遠程交流，這種方式又方便又不會被監(jiān)聽，非常好用。
“向?qū)〗阒赖目烧娑喟 ！焙诤傒p聲嘆息，給出肯定的答復(fù)，知道她還想問更多，“人工智能的客人，我們也接觸不到太多，我知道的應(yīng)該還沒有向?qū)〗阒赖囊唷！?br />
卿鳶嗯了一聲，又提出新的問題：“那你知道怎么剝離哨兵的精神巢嗎？你們有做過這方面的實驗嗎？”
黑狐貍安靜了一會兒：“向?qū)〗闶窃诎凳緭碛泻芏喾N精神力，很多個精神巢的我為了得到別人的能力，殘忍地奪去了他們的精神巢嗎？”
卿鳶標記他的時候，被他數(shù)目眾多的精神巢震驚了一下，但時間有限，黑狐貍對此嘴巴嚴得很，她也就沒有多問。
但她會猜啊，她猜的就是黑狐貍通過思諾亞公司研究出來的非人手段“吃掉”了別的哨兵的精神巢，從而占有了他們的能力。
卿鳶本來打算以后再問他詳情，但她現(xiàn)在知道她的精神巢也被剝離了她的身體，而她還好好活著，所以想知道黑狐貍是不是也沒有殺那么多的哨兵，而是通過相對溫和的手段占有了別人的精神巢。
“我知道了，向?qū)〗闫鋵嵤窍氲任野盐抑赖亩几嬖V你以后，再審判處決我�！焙诤偟男穆暫茌p，“也是，像我這樣惡毒地剝奪了那么多同類的精神巢的怪物，確實不配活著，只是委屈了向?qū)〗銥榱诵畔�，捏著鼻子暫時標記我，暫時認我做你的狗�！�
卿鳶沒說話，黑狐貍說的就是她本來的計劃。
沒得到她的回答，黑狐貍也沒有追問她，自顧自說下去：“我來回答剛剛向?qū)〗銌柕膯栴}，有剝離哨兵精神巢的辦法，我們公司做過很多相關(guān)的實驗，也取得了很理想的成果，我就是這類實驗表現(xiàn)最好的實驗品，我搶走了很多哨兵的精神巢，雖然不能搶走他們的精神體，但可以通過他們的精神巢，滋養(yǎng)改變我的精神力，讓我的精神力具有他們精神力的屬性，從而讓我的精神體也能在一定時間里使用他們的精神體的天賦能力�！�
“還有一個向?qū)〗銢]有問，但已經(jīng)有答案的問題，是的，被我剝離精神巢的哨兵都會死，無一例外，我手上有很多人的血，所以，卿鳶向?qū)г跉⑽业臅r候，一定不要心軟。你是在替天行道呢。如果沒被向?qū)〗銟擞洠視此婪纯�，可惜，當時糊涂了�！焙诤倗@了口氣，但語氣并不沉重，“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我被向?qū)〗忝曰罅诵闹�，被向�(qū)〗憷玫剿�，很公平�！?br />
這茶里茶氣的語氣……卿鳶聽完了黑狐貍的自白，覺得他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應(yīng)該沒他說的那么簡單。
首先，她就不相信，他會被她迷惑，心甘情愿地被她標記，被她利用，還等著被她殺死。
但她現(xiàn)在沒時間去探究他的故事。
卿鳶有點不死心：“真的沒有哨兵能在被剝離精神巢后活下來嗎？如果……她另外還有別的精神力系統(tǒng)呢？比如，還有向?qū)У木窨臻g？”
小獅子不就是精神空間那套精神力系統(tǒng)用不了，用精神巢那套就行嗎？植物系哨兵和笨蛋惡毒觸手哨兵也是，只有一個精神巢在正常運轉(zhuǎn)就能活得很好。
“是哨兵，也是向?qū)�？”黑狐貍微微拉長音，“這樣的存在會打破平衡的，如果有，也會引發(fā)災(zāi)難。別說她，這個世界估計都要跟著她陪葬。”
卿鳶無話可說，這只黑狐貍猜得很準。
確實是她這個破壞平衡的存在帶來的高緯度生物和污染源。
“不過，如果不替這個世界考慮，只替她考慮，我會想辦法讓她離體的精神巢‘活’下去，精神巢活著，她也就能活著，當然這只是個理論，具體情況還要做實驗才知道�！焙诤偮曇粼絹碓捷p。
那精神巢死了，她也就死了？
那初代哨兵讓她銷毀門，是想讓她親手銷毀自己的精神巢，自殺？
不，卿鳶很堅定地否認了這個想法。
初代哨兵不會這么做。
除了時間溯回契約，初代哨兵一定還在她身上打了其他很深的烙印，她就算什么都想不起來，但依舊會選擇相信他。
她的精神巢之所以不在她的身體里，應(yīng)該是初代哨兵認為這種方法可以讓她的精神巢失效，讓門失效，讓人工智能無法再和高維生物取得聯(lián)系。
卻沒想到她的精神巢離開她還活了下來，而且依舊能聯(lián)通高維世界，甚至還孕育了污染源出來。
卿鳶捋順了邏輯，點點頭，她還是得銷毀她的精神巢。
“離開哨兵身體還能活著的精神巢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頑強，那就要更高級的能量來銷毀了，如果那個精神巢強大到一定程度，可能這個世界都沒有能摧毀它的存在，需要借助�！焙诤傒p笑了一聲，“神的力量。”
神？對低維生物神不就是高維生物。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答案又回到題面上來了。
高維生物怎么可能會給她銷毀門的工具？
不過涉及到高維生物，她手里的信息太少了，還是得找能和人工智能直接溝通上的那些特殊的哨兵來問。
但他們一直在“塔”里，她總不可能跑到“塔”里抓他們吧？
通過小機器人問？附身在小機器人身上的哨兵隨時都能把虛擬智能體抽出去，根本不會給她拷問他的機會和條件。
太難了太難了，卿鳶感覺自己都要禿了。
就在她想為了讓她的頭發(fā)有力氣抓住她的腦袋多吃點的時候，她收到了通知她進行第三輪考級面試的信息。
為什么？
不是說只有特殊情況才會安排第三輪面試嗎？
室友回來看到卿鳶癱在冒著熱氣的食物旁邊，眉頭一皺，感覺大事不妙。
但凡事沒那么大，卿鳶都能咬咬牙，邊吃邊愁的。
放著熱好的食物一點也吃不下去，說明事情太大了。
卿鳶有氣無力地把她要參加第三輪面試的消息告訴了室友，室友卻睜大眼睛，猛地把她抱了起來：“卿卿，這是天大的好事�。 �
“只有初評級達到S級的向?qū)Р艜邮艿谌喢嬖�，具體定你有幾個S！寶寶，一直沒跟你說，我其實在來軍區(qū)前學(xué)過看相，一看寶寶就是3個S，就是一臉S相啦，寶寶不用付我看相的錢了，只要記得我這個朋友，記得我的名字……�！P——就可以了。”
室友超級激動地抱著卿鳶上上下下，把卿鳶顛得眼睛都有點花，室友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了，趕緊把卿鳶放下來，拉著她的手，鄭重地點頭：“茍富貴，勿相忘�！�
她從F一下竄到了S，還能再竄一竄？卿鳶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消息接受能力良好，很開心，但也沒有那么驚喜。
“不打擾卿卿準備考試了。”室友看卿鳶桌上還放著書，識趣地退開，過一會兒又輕輕推來個筆記本，“有時間幫我簽個名哈�！�
卿鳶無語地看了眼室友。
感覺好割裂啊，一邊準備第三輪考級面試，一邊還要找銷毀“門”的辦法，有種一邊考研一邊還要忙著拯救世界的感覺。
說實話，她都不想?yún)⒓舆@次可以自己選擇放棄的面試了。
要是高維生物一直控制著這個世界，操控著每個人，那她是S級還是3S級向?qū)в钟惺裁磪^(qū)別？
卿鳶正這么想著，又收到了一條信息。
原來第三輪面試的考官身份和資料會提前發(fā)給考生，好讓考生決定是否要參加這次選考。
她點開，面試官是九尾狐執(zhí)行長，監(jiān)考是她在繭房中心門口見過一次的喉結(jié)罩哨兵。
后者正是她發(fā)愁一直躲在“塔”里不出來的，有著虛擬智能體做精神體的哨兵啊。
卿鳶一下就精神了，立刻回復(fù)，她要參加第三輪面試。
第130章
升了
在卿鳶等待第三輪面試的期間，
室友收到了考級證書，她現(xiàn)在是一名A+向?qū)Я�，室友捧著證書讓卿鳶給她拍了好多照片，
還和卿鳶約好在她面試前好好慶祝一下，吃頓大餐。
大餐還沒來得及吃，室友就收到了要隨軍去前線的通知。
“天啊，
這么快�！鼻澍S有點恍惚。
室友其實也有些沒準備好，
但還是拍拍卿鳶的肩膀：“好啦，
早去早回嘛，
卿卿要好好等我回來哦，哦，對了，
最好是和你的3S證書一起等我回來，
然后輪到你去前線，我當留守室友，
等你回來�！�
卿鳶被室友逗笑了，
她們決定還是簡單慶祝一下，
剛好卿鳶和室友的生日都要到了，她們就買了個蛋糕，打包了一些小吃在宿舍里小吃了一頓。
“一定要好好的�！鼻澍S抱著室友，
聞著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閉上眼許愿。
“一定會好好的�！笔矣褜W(xué)著她上次跟她說話的口吻，
拍拍她的手臂，“愿望說出來可就不靈了�！�
“我許的愿望比這個貪心多了�！鼻澍S睜開眼，
問室友許好愿望沒有，室友趕緊也閉上眼睛。
等室友許好愿，卿鳶和她一起吹滅了蠟燭。
卿鳶忙得腳打后腦勺，
但還是抽出了時間送室友上飛行器，和室友同批出發(fā)的還有一些她熟悉的哨兵。
卿鳶看到烏曜隊長沖她擺手，本來打算站住了，最后還是向前快走了幾步，輕輕抱住他：“要平安，記得每天用標記跟我報備……”她看向其他汪汪隊成員，“還有你們�！�
汪汪隊成員乖乖點頭，眼巴巴地看著她，卿鳶張開手臂，示意他們也過來，大家一起抱一個，團團圓圓地告別。
汪汪隊成員看了眼他們的隊長，看到烏曜微微頷首后，都圍上來，害怕把纖弱的向?qū)娴�，他們都自覺和她保持了距離。
汪汪隊身體里的火元素雖然不再失控了，但更純粹了，所以體溫還是要比一般人高一些，被他們抱著，卿鳶都有點出汗了。
不過，很快她就在公主貓貓那里得到了個涼爽得有點冰的懷抱。
抱了正統(tǒng)貓貓，卿鳶又抱了抱異化貓貓，黑皮貓貓還有些意外，因為他之前惹過她不開心，以為她很討厭他，只是出于向?qū)У纳矸莶艠擞浟怂麄儭?br />
“今天先不討厭你。”卿鳶抱了抱他，悄悄把她用精神力凝聚的小水滴送到他的身體里，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有什么用，就當個平安符好了。
另外還有下午離開的鳥族，和晚上離開的水族……
卿鳶進行了一天的巡回抱抱活動，看著空空的地面，仰頭看天上像小星星是似的飛行器，它們很快就不見了，根本不給人傷感的時間。
這個世界的殘酷突然有了實感，她平時總抱怨哨兵們變態(tài)奇怪，總和他們做一些不是很正經(jīng)的連接，都有點忘記了，再不正經(jīng)再變態(tài)再奇怪的哨兵也是要上戰(zhàn)場的。
卿鳶在空地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離開。
在第三輪面試前，她和鴉族哨兵通過標記匆匆交流了一次，他跟她說了一下他最新看到的預(yù)言：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怪物”攻擊了軍區(qū)，還差點殺死了她。
怎么又跑出來個怪物？卿鳶很迷糊，想讓鴉族哨兵再跟她仔細說說，但鴉族哨兵表示他只“看”到了這些。
預(yù)言不能勉強，卿鳶只好跟他約好面試以后再見面詳談一下，順便看看他身體里的寶寶。
卿鳶回復(fù)完他的消息，突然想到“怪物”不會是她銷毀門以后放出來的，會引發(fā)世界末日的災(zāi)難吧？
卿鳶緊張了兩天，收到了鴉族哨兵的信息，跟她說上次預(yù)見的“怪物”是他孕期精神壓力太大導(dǎo)致的錯誤預(yù)言，她不需要放在心上。
他最新看到的預(yù)言里，一切都很好。
卿鳶松了口氣，但還是沒完全放下心，想約鴉族哨兵出來，但他說他馬上要出任務(wù)，不太方便。
懷孕了還要去前線嗎？那也太危險了。
卿鳶堅定了要加速搞定高維生物的決心，這個連孕夫都要壓榨的人工智能系統(tǒng)實在是太沒人性了。
蛇族隊長蛻皮也結(jié)束了，卿鳶只和他匆匆見了一面，他就接到外派任務(wù)，當晚就帶隊離開了軍區(qū)。
后面瘋狼和狼王，還有剛和她一起做到能人甲合一的熊熊隊長的小隊他們也都先后趕往了前線。
前線的戰(zhàn)況到底有多吃緊��？卿鳶感覺好奇怪，每天都能看到哨兵和向?qū)б慌赝钦{(diào)，都不見回來的。
她很擔心汪汪大隊，他們是最早出發(fā)的一批，但他們的等級又不是最高的，總給卿鳶一種他們是被軍區(qū)送去當炮灰的感覺。
她每天都要和她的哨兵確認幾次他們的安全，還要給她的室友發(fā)信息，被她的室友打趣，問她要不要也把她這個向?qū)擞浺幌隆?br />
要是可以，卿鳶是真的會標記她的室友。
在一次次送別中，卿鳶迎來了第三次考級面試。
坐在考場里的九尾狐執(zhí)行長還是不太正經(jīng)，監(jiān)考官念考場規(guī)則的時候，他的電子眼一直沖她眨啊眨。
卿鳶看了看他，又轉(zhuǎn)頭看監(jiān)考官。
監(jiān)考官今天比在那天她在繭房中心門口看到時還要保守，不只穿著西裝，戴著手套和喉結(jié)罩，把身上能擋住的地方都擋住了，還帶了個有面紗的帽子，站在那跟個鬼新郎似的。
他手里拿著寫著考場紀律的冊子，但發(fā)出聲音，朗讀文字的其實并不是他，而是佩戴在他領(lǐng)口的機械發(fā)聲裝置。他們一族在出席重要場合時，規(guī)矩比平時更為嚴苛，連自己的聲音都不可以隨便被向?qū)牭健?br />
風(fēng)吹過哨兵的面紗，露出他帶著喉結(jié)罩的修長脖頸，還有線條流暢的下頜，可能是黑紗襯的，這個哨兵長得好白啊。
白得晃眼睛，顯得唯一有的那點色彩——他微微抿緊的薄唇很紅也很濕潤。
這真的是為了禁欲這么打扮的嗎？
卿鳶看著他，總覺得這樣遮著，反而更引人遐想。
哨兵念完了加試考場的特殊注意事項，坐了下來，帶著薄薄的黑色手套的手抬了一下，示意九尾狐執(zhí)行長可以開始考試了。
九尾狐執(zhí)行長也抬起手，電子眼上飄下來很多花瓣，手動給她撒了個花，提了下電子眼鏡下的覆面：“卿鳶向?qū)В材氵M入第三輪加試，這一輪的考核內(nèi)容很簡單，只要為我做一次深度凈化就可以了�！彼f著，抬起戴著戰(zhàn)術(shù)手套的手，示意卿鳶把手給她。
卿鳶看了一下他的手，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執(zhí)行長歪了下腦袋，電子眼眨啊眨：“卿鳶向?qū)щy道不記得了嗎？深度凈化，需要哨兵和向?qū)в幸欢ǖ闹w接觸，如果有需要，我們可能還要做更親密的事情�！彼緛砭秃苄M惑的聲音放輕，卿鳶的眼神都有點發(fā)飄，感覺快要無法集中注意力了。
不過，很快她就本能地立起了精神屏障，意識清明過來，并發(fā)現(xiàn)執(zhí)行長稍微往監(jiān)考官那里偏了下頭，卿鳶借著他的電子屏反光，看到保守封建的監(jiān)考官連執(zhí)行長這個尺度的話語都有點接受不了，低著頭，沒有看這邊。
卿鳶好像有點領(lǐng)悟到九尾狐執(zhí)行長的意思了，把手放到他的手上，執(zhí)行長好像在鼓勵她的猜想，指尖在她手心里輕輕勾了勾。
“開始吧�！本盼埠鼒�(zhí)行長電子眼笑成彩虹，“要對我輕一點哦，卿鳶向?qū)��！彼氖植]有握住她的手，很有分寸，可叮囑她的語氣很曖昧，“我很敏感的。”
卿鳶又從他電子屏看監(jiān)考官那邊，戴著黑紗的哨兵看起來很冷淡，但臉明顯側(cè)到了另一邊，余光都不往這邊瞥一下。
“嗯�！鼻澍S不知道怎么接九尾狐執(zhí)行長的戲只能隨便應(yīng)了一聲，放出她的精神鏈。
她的精神鏈剛碰到他的精神巢，覆面后就傳來一聲很輕但很蠱惑的喘息：“向?qū)〗恪抢锊豢梢耘丁！?br />
卿鳶看出九尾狐執(zhí)行長是在故意演戲的了，但還是被他的聲音燙得有點臉紅。狐貍精就是狐貍精，臉都不用露出來，只靠聲音就能叫人渾身出汗。那還是普通的狐貍精，執(zhí)行長可是九尾狐。他的尾巴也放了出來，像白色的毛絨火焰，又蓬松柔軟又靈動妖冶，圍著她，暗示性十足地慢慢滑過去，尾巴尖勾纏的勁兒媚態(tài)十足。
卿鳶又去看監(jiān)考官，這次也是為了轉(zhuǎn)移她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被執(zhí)行長真的勾走了魂兒。
監(jiān)考官坐得筆直，他除了很守家族的規(guī)矩，也很守軍區(qū)的規(guī)矩，考場不許帶其他物品，他就沒帶，導(dǎo)致現(xiàn)在除了看她和執(zhí)行長，只能盯著空氣。
黑紗被流動的空氣帶動，卿鳶看到他的下頜繃得很緊。
應(yīng)該很煎熬吧？卿鳶有點想笑。
“請專心一點。”
毛茸茸的尾巴尖掃過她的頸側(cè)，哨兵身上淡淡的香味輕輕裹住她，卿鳶回過神，九尾狐執(zhí)行長電子屏上的眼睛笑瞇瞇的：“還是說，你是在故意折磨我嗎，向?qū)〗�？�?br />
卿鳶完全分不清他是認真的還是演的了，迷迷糊糊地讓精神鏈鉆進他的精神巢，他的覆面被微微張開的唇吸了進去，然后由舌尖頂出來，覆面被暈濕的深色擴大的同時，帶出似痛苦似歡愉的嘆息。
卿鳶微微皺起眉，執(zhí)行長弓起身低下頭，像是要受不了，得靠著她得到支撐一樣，悄悄地壓低聲音問：“太過了嗎？”
“嗯�！鼻澍S點點頭，也小小聲對他說，“有點油油的�！�
“OK.”執(zhí)行長輕快地采取了她的建議，沒再用他的舌頭，而是靠在椅背上，仗著監(jiān)考官不會往這邊看，用電子屏做著各種搞怪的表情，喘得越來越讓人遐想連連。
監(jiān)考官在面紗后的神情看不到，但能看到做過一番心理斗爭的他還是忍不住了，又把臉側(cè)到另一邊。
很標準的非禮勿視姿勢。
“可能還要加點油�！本盼埠鼒�(zhí)行長傾身靠近她，“向?qū)〗闳棠鸵幌�，好嗎？�?br />
卿鳶其實還有點期待執(zhí)行長下一步會怎么演。
“可以摸摸我嗎？好難受啊，向?qū)〗�。”九尾狐�?zhí)行長說話的語氣像是喝了很多酒，迷離潮濕，話尾微微上鉤，好像要帶人和他一起墮落，摔在鋪滿爛熟得都有些發(fā)酵的花瓣的峽谷里，撒歡著滾上一圈，讓彼此身上都沾滿，聞一下就會醉過去的汁液和香氣。
執(zhí)行長這么說但沒有動作，只輕輕發(fā)出有點曖昧的哼哼聲，直到監(jiān)考官突然側(cè)過頭，他才低下頭，用自己的臉找她的手。
卿鳶看著幾乎躺在她腿上的執(zhí)行長，他借著有她遮擋，電子眼又沖她眨了眨。
“讓我服侍向?qū)〗惆�。”他輕聲說著，一只手放下去，像是要放在她的小腿上，下一個動作是什么，卿鳶看出來了。
那位仿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監(jiān)考官竟然也看出來了，立刻將轉(zhuǎn)過來的臉又轉(zhuǎn)了回去。
“可以嗎？”執(zhí)行長微微抬起頭看卿鳶。
卿鳶深吸了口氣，再度讓自己保持冷靜，點點頭：“好。”
監(jiān)考官的手蜷緊了一下，雖然九尾狐龐大的尾巴立刻豎了起來，保證其中的向?qū)Р粫蝗丝吹�，但他還是在聽到尾巴里響起潮濕聲音后，將顯示哨兵和向?qū)疃葍艋_始了的記錄儀器關(guān)掉，閉上眼睛，他一直隱沒在空氣里的虛擬智能體不知怎么沒能保持隱身的形態(tài)，顯形了一瞬，被他看了一眼，回到了他的精神巢里。
九尾狐執(zhí)行長感知到考場里的磁場改變，但喘嘆聲沒有立刻停下來。從哪一刻開始，不再是演的，而是真的又痛又癢又怕又爽，他自己也記不得了。
他穩(wěn)住氣息，抬頭看仍然認真陪他演戲的向?qū)〗�，她對他的異樣毫不知情，察覺他的目光，還低頭看向他，眼神澄澈，被窗外的陽光映成剔透的金紅色。
執(zhí)行長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輕聲笑笑：“好了，現(xiàn)在我們不會被監(jiān)控到了。監(jiān)考官聽不得，也看不得這樣銀亂的事情。”
“可是向?qū)Ш蜕诒錾疃葍艋欢紩@樣嗎？”卿鳶感覺到他的大尾巴隔音應(yīng)該很好，但還是放低聲音，“既然這樣為什么會讓他當監(jiān)考官�。俊�
“都是這樣嗎？”執(zhí)行長看向向?qū)В中α艘幌�，“向�(qū)〗愫孟裉】吹谌喖釉嚨碾y度了，正常來說，面試官被考生連接，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像這樣�！彼o她看他的電子屏，他的電子眼瞪得圓溜溜的。
卿鳶也被他逗笑了，他是她見過最不像領(lǐng)導(dǎo)的領(lǐng)導(dǎo)了，相處起來比平級還要輕松，而且還有特別好rua的尾巴，她正想著，一條尾巴就來到了她的手邊，不過沒輕易讓她抓到，輕巧地一甩，像條小魚刷地游走了，很快就又回來了，這次不僅讓她抓到，尾巴尖還在她指尖纏啊繞啊，搞得卿鳶心臟癢癢。
但是……“長官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說嗎？”卿鳶看向執(zhí)行長。
第131章
升了
執(zhí)行長托著她的手，
電子眼變得認真起來：“向?qū)〗阋沧⒁獾搅俗罱妳^(qū)調(diào)了很多向?qū)Ш蜕诒角熬�，對么？”看卿鳶點頭后，他頓了一下，
輕輕嘆了口氣，才繼續(xù)，“這個調(diào)動安排讓我們覺得越來越奇怪�！�
“我們？”卿鳶輕聲問。
“一些領(lǐng)導(dǎo)，
比如向?qū)〗愕闹飨透敝飨！眻?zhí)行長手指微微收緊，
輕輕握住了卿鳶的手，
咽了下喉嚨，
“這次人工智能的調(diào)度根本不講策略，有種什么都不顧，只要把人送到污染區(qū)了的感覺，
意識到不對后，
我們做了一些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人工智能為這次調(diào)到前線的隊伍進行過很多次模擬計算……”
他低下頭，
肩胛骨的輪廓從制服下透出來，
勻了幾次呼吸才又抬起頭：“計算出的，
他們可能平安回到軍區(qū)的概率平均值不到百分之四十�！�
卿鳶本來還想問執(zhí)行長能不能堅持，聽到他的話，睜大眼睛：“這么低？那不是和讓他們送死一樣？”卿鳶想到她的室友和哨兵，
急得差點直接站起來。
執(zhí)行長按住了她的膝蓋，毛茸茸的尾巴收攏，
再次把她嚴嚴實實地遮擋住：“別擔心，我們暗中做了些改動和安排，
去前線的哨兵和向?qū)КF(xiàn)在是安全的�！�
“人工智能為什么要這么做？”卿鳶要被氣死了，很想沖到人工智能的中樞那里，把它插銷拔了，
“向?qū)Ш蜕诒鴵p失慘重，對它有什么好處？”
“我們查到它最近還給另外一套模型做了大量的計算�！眻�(zhí)行長再怎么想要穩(wěn)住自己的氣息，氣息還是控制不住地急促起來，有點撐不住自己，身子很低，從小往上看著卿鳶。
如果沒有電子屏，會看到他正用乞求她放過自己與想要她給他更多刺激的復(fù)雜眼神看著她。
“人工智能想知道新型污染菌戰(zhàn)勝軍區(qū)，也就是全面污染向?qū)Ш蜕诒母怕��！?br />
卿鳶心里一緊，反握住了執(zhí)行長的手，執(zhí)行長低眼看了看她的手，因為太癢太痛，指尖忍不住在她指節(jié)處輕輕摩挲了一下。
但他看到她不在意這些，也沒有就此說什么，繼續(xù)說著她感興趣的話題：“這個概率非常高，平均能有百分之八十�！�
“人工智能想讓軍區(qū)淪陷，讓每個人都被污染？”卿鳶下意識靠近執(zhí)行長，沒注意氣息都撲打在他耳側(cè)，“可是每個人對新型污染菌的反應(yīng)都不一樣，就像暗網(wǎng)流通的禁藥，有的人用了會發(fā)狂異化，有的人就真的能提升精神力，后者還是極小數(shù)，新型污染菌進化得那么快，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誰也不知道。它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沒有了向?qū)Ш蜕诒�，普通人也無法在有異種的環(huán)境下生存，那這個世界不就徹底……”
“這個世界不會毀滅，只會進化出更強，適應(yīng)能力更好的新人類，而且就算毀滅，也只是人類世界的坍塌，對于這顆星球，是沒有什么不好的影響的�！眻�(zhí)行長看到年輕向?qū)氖轮刂氐鼐o皺著眉頭，笑了一下，“人工智能也不會消失，只要它還在，遲早就會有新的軍區(qū)誕生，那時候，軍區(qū)里可能都是新型污染菌也說不定。”
卿鳶服了他了，這時候還能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