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師長見她態(tài)度堅決,便沒再阻攔。
“丁瑜同志,我會將你的意愿上報,順利的話,十天后你就可以出發(fā)了�!�
她松了口氣,只有十日。終于可以離開這里,去追尋自己的天地。
......
轉身出門,她挑著擔子往水井邊走去。
西北的冬天極為寒冷,河水早早結上了冰,水源緊缺,軍區(qū)的生活異常艱苦。
快過年了,各家各戶都在屯水。
丁瑜排了3個小時才從軍區(qū)唯一的一口水井里挑了兩桶水回去。
推門而入,卻看見嚴司航正在廚房燒水,苗佳佳在一旁添柴。
兩個人配合默契,宛如一對老夫老妻。
“佳佳,今天燒的水多,一會你可以好好洗個熱水澡了。”
“謝謝你,司航哥。”苗佳佳的眸子里盛滿了水霧,愈發(fā)顯得嬌俏。
滿滿一大鍋的水哪里來的?
丁瑜的心沉到谷底,她卸下擔子,快步走向水缸,只見里面空空如也。
她瞬間明白過來,嚴司航將她打的水全都燒了。
這可是她每天來回幾里地排隊幾小時才好不容易攢的水,就這樣被燒成洗澡水了?
她怒目瞪著兩人:“這水是用來吃的,誰讓你們燒來洗澡的?”
苗佳佳將身子往嚴司航身后縮了縮,像是一只受驚的鳥兒,一副彷徨無措的樣子。
嚴司航下意識擋在她的前面,面色沉沉:“不就是燒了鍋水嗎?你至于發(fā)火嗎?佳佳是南方人,愛干凈,不像你粗枝大葉不講衛(wèi)生�!�
丁瑜的怒火竄起,為了攢夠這一缸水,她日日奔波,連腰傷都復發(fā)了。
嚴司航素日忙于公事,家里的活計一概不管。
丁瑜不僅要忙工作,還要想方設法維持這個家的正常運轉,一日三餐都落在她的頭上。
本來就緊張的水源容不得一丁點浪費,就連洗漱,丁瑜都極為小心。
她舍不得燒水洗澡,只用濕毛巾將身子擦擦。
可她的賢惠能干落在嚴司航的眼里卻成了不講究的粗枝大葉。
丁瑜的一雙柳葉眉擰到了一起,“嚴司航,這水是我打的,我說不能洗澡就不能洗澡。想洗澡,自己去打水�!�
苗佳佳怯懦又委屈的開口:“嫂子,你千萬別因為我跟司航哥吵架,我錯了,我不該洗澡的。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打水,我會把水缸填滿的�!�
嚴司航五官分明的臉上此時已經烏云密布,厲聲道:“丁瑜,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不過是洗個澡而已,只要佳佳想洗,隨時可以洗�!�
他轉頭看向苗佳佳,溫聲勸慰:“你別害怕,水已經燒好了,安心洗�!�
丁瑜心中的苦澀蔓延開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嚴司航像變了一個人。
這段感情變味的時候她一開始還在苦苦支撐,換來的也只有抱怨和指責。
在嚴司航心里,只有苗佳佳這個戰(zhàn)友的遺孀。
原本她和嚴司航門當戶對,青梅竹馬,長輩們早早給他們訂了婚事。
可在部隊的嚴司航卻借口工作繁忙屢次推遲婚期,無奈之下,她便將工作也調了過來,嚴司航卻對她愈加冷淡。
他把精力都花在了照顧戰(zhàn)友的遺孀苗佳佳。
婚后更是直接苗佳佳接了過來。
她提出異議,嚴司航卻說她不懂戰(zhàn)友情不知感恩心胸狹隘。
她拗不過便默認了。
嚴司航對苗佳佳無微不至。
即使有著撫恤金,他仍舊將自己的工資一大半都給了她。
擔心她不適應西北的氣候,便每年休假帶她回老家探親。
生活里,更是對她有求必應。
這碗夾生飯,丁瑜不想再吃了。
快離開了,她已經不想再跟他爭執(zhí)了。
她越過兩人,忍著腰痛,將水桶里的水倒進水缸。
卻忽的感覺腹部傳來鉆心的痛,手一滑,滿滿的一桶水灑在地上,水漬濺倒了苗佳佳身上,打濕了她的衣服。
嚴司航臉上兩道刀鋒一樣的劍眉瞬間豎起:“丁瑜,你又在作什么?甩臉子給誰看呢?”
腹部的疼痛越來越重,丁瑜縮下身子,頭上直冒冷汗。
“嚴司航,我肚子好痛�!�
嚴司航的臉色緩了下來,伸手想去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