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高興了，皇后和丞相卻氣瘋了。

    有裴昭夫婦為向家求情，再加上朝堂上太子一黨的諫言，宋明無可奈何。

    向二公子被改判充軍，戴罪立功。

    宋明能怎么辦，罵一罵裴昭后，還是要扶持裴昭。

    至于我的孩子，日后再收拾便是。

    畢竟歷朝歷代，死幾個(gè)皇子是常有的事，他并不擔(dān)心。

    甚至，日后他取而代之，把國姓改為宋，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沒機(jī)會了。

    裴昭這一次的倒戈終是讓很多世家寒了心。

    他對于側(cè)妃和長子的重視，也讓世家的心動搖了。

    在接下來的一年多時(shí)間里，有一些世家開始暗投太子。

    明面上，太子一黨依舊弱勢。

    他們將宋明捧得高高的，讓他得意，讓他忘形。

    又是一個(gè)中秋前夕，皇帝病危，以宋明為首的世家發(fā)動兵變，裴昭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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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昭給了我和宋紫鳶一人一份休書，安排蘇瑾年帶我們離開。

    他說：「若事成，我會去接你們�！�

    我問：「若敗了呢？」

    他沉默了一會兒，眼眸柔和：「那你便是自由身，天高海闊，此后余生，你和孩子替我去看一看吧！」

    「你便不怕我跟著你殉情嗎？」

    「你不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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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勝券在握，向二公子卻已經(jīng)帶著幾萬精兵埋伏在城郊，就等著他們逼宮，再以謀權(quán)篡位之名斬殺他們。

    一夜之間，天下兩度易主，太子登基。

    「你……到底是誰？」

    宋明被綁在地牢，往日的儒雅清高全無，只剩滿身狼狽。那身雪白的長衫浸滿血漬，紅得刺眼，如同當(dāng)年我晉家那滿地的鮮血。

    他的眼神從陰冷，到憤怒，到怨毒，到困惑，他問我：「你到底是誰？」

    我用雪白的帕子擦著手里的尖刀，笑得陰冷，一字一頓：「我便你口中那自不量力的，妄想撼動百年世家的卑微賤民�。　�

    「你……你是……」他不敢置信，眼里終于露出了一絲驚懼之色，「不可能……」

    「想起來了？

    「怎么不可能？你的好兒子還是我殺的呢！那不是花柳病，是毒。準(zhǔn)確地說，其實(shí)他當(dāng)時(shí)只是假死的狀態(tài)，卻被你們給活埋了�！�

    他怒目圓睜，掙扎道：「我殺了你�！�

    我放聲大笑，又刺了他一刀，血液噴濺到我的臉上，顯得我像地獄里出來索命的惡鬼修羅，比當(dāng)年的他還可怕瘆人。

    我用最狠厲的刑具一個(gè)一個(gè)折磨他，有些刑具還是他創(chuàng)造出來的呢！

    他一開始還有點(diǎn)傲色，后來只剩驚惶，再后來他苦苦求饒。

    「饒了你？」

    我忍不住笑了。

    「當(dāng)年我族人苦苦哀求你時(shí)，你可曾饒過他們？我阿娘大著肚子求你時(shí)，你可曾饒過她？那些匍匐在你腳下，求你饒他們一命的平民，你可曾饒過他們？

    「你沒有，你偽善，你清高！你看不起寒門，看不起平民。你權(quán)傾朝野，享受著百姓的供養(yǎng)，卻不擇手段，視人命如草芥，你不曾對那些供養(yǎng)你的百姓有哪怕一絲的憐憫之心。

    「那么，你和你那些吃著人血饅頭的族人，都活該死在你口中的賤民、螻蟻手上。放心，我不殺你，我會砍掉你的手腳，將你做成人彘，你會像我當(dāng)年那般，親眼看著族人被一個(gè)個(gè)斬殺，死于非命，然后繼續(xù)活著……」

    他眼里驚恐萬狀，我手起刀落，砍去他的四肢，又命太醫(yī)為他醫(yī)治。

    務(wù)必確保他長命百歲，享無邊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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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煜給了我親自送走裴昭的機(jī)會。

    他的牢房條件相對優(yōu)越，有窗、有桌案、不臭不臟。

    這是我為他申請的優(yōu)待，他有潔癖。

    當(dāng)初在島上之時(shí)，他也要整潔不茍的。

    可是現(xiàn)在的他，孤寂地坐在角落里，衣衫有些許凌亂，額前的碎發(fā)也沒有收攏起來。

    他正拿著我送他的香囊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