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嫌棄地轉(zhuǎn)身，

    回房間給他拿了速效救心丸。

    「我給你七天時間，

    七天之后，

    請你別死皮賴臉地賴在我家，趕緊搬走。」

    他怒目圓睜，

    指著我問我怎么能這么說話。

    蒼老的臉上盡顯疲態(tài)。

    生氣又無奈。

    還帶著一絲乞求。

    看吧，

    刀不刺刀自己身上時，

    永遠不覺得疼。

    以前他說我的那些話，

    現(xiàn)在輪到看他自己受著了。

    15

    兒子緊急回來，

    把他送去醫(yī)院。

    大過年的，兒媳有自己的親戚要串，

    兒子有自己的聚會要參加。

    沒人能在醫(yī)院照顧他。

    林和煦勸不動我，只能雇了護工。

    同日下午，我在旅行社報名了老年旅行團。

    活了一輩子了，我始終囿于家庭的方寸之間。

    出發(fā)那天，林和煦來送我。

    他強笑：「媽，

    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我嗯了一聲。

    其他人聞言，也都朝我的手腕看過來。

    「-天」「媽，

    能不去嗎，

    爸現(xiàn)在需要人照顧，

    我還要上班，沫沫平時上下學(xué)和輔導(dǎo)班也要人接送�！�

    他語氣有些急：

    「媽，

    人不能那么自私。」

    我掙開他拉著我行李箱的手。

    回答他。

    「和煦，

    你的房子和車子是媽起早貪黑擺攤賺出來的。你的女兒是我從她出生帶到上小學(xué)的。

    「我自以為，這一生并不虧欠你，

    更算不上自私。可你平時都是怎么對我的？」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感情：

    「我走之后，你也好好想想吧�！�

    我大步向前走。

    身后始終有一道目光追隨。

    飛機緩緩升空。

    我第一次乘坐，不安地抓著把手。

    空姐察覺到，

    蹲下來笑著安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