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窗之外，女孩子隔著柵欄，失聲痛哭。

    男孩的臉上是令人難過的麻木和厭惡。

    我看見了愛從眼睛里消失的樣子，讓人絕望。

    風(fēng)吹起了頭發(fā)，露出頸下烏青的咬痕和掐痕。

    我擦了擦眼淚，說，「傅禎，你好好的，咱們就算了�！�

    6

    耳邊傳來儀器滴答聲。

    夕陽從百葉窗的縫隙里透出來，落在不遠(yuǎn)處的沙發(fā)上，像一層漂亮的灑金。

    我眨了眨眼，噩夢漸漸退去，我坐起身子。

    男人坐在沙發(fā)上，低頭安靜地削著蘋果。

    白皙纖長的手指十分靈巧，不大一會兒，一顆完整的果子出現(xiàn)了。

    圓潤干凈。

    是傅禎。

    他聽見動靜，抬眼，對上我的視線，默默起身，摁響了鈴。

    醫(yī)生很快走進(jìn)來，照了照我的瞳孔，確認(rèn)我沒有問題后，轉(zhuǎn)而對傅禎說道：

    「她營養(yǎng)跟不上，平常飲食上，可以著重補(bǔ)充一些蛋白質(zhì)�！�

    傅禎點點頭，「謝謝。」

    門關(guān)上了。

    他走到床邊，把蘋果遞給我，「什么都別想，先把病養(yǎng)好�！�

    我沒有接，而是下床，兀自打開柜子翻找。

    手機(jī)不見了。

    也沒有外穿的衣服。

    他任我在病房里折騰。

    「傅禎，你想干什么？」

    我光腳站在地上，一束陽光透進(jìn)來，玻璃上倒映出我蒼白憔悴的臉。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傅禎把蘋果放在床頭柜上，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干凈手，「我想要你�！�

    他就坐在光里，一雙黑眸不加掩飾地盯著我，視線炙熱而……令人恥辱。

    我顫抖著，攥緊了手，「傅禎，你不能這么對我�！�

    傅禎起身，兩三步來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替我把頭發(fā)順好。

    「為什么不能？」

    「我有喜歡的人了，請你別再糾纏我�！�

    「是嗎？」傅禎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他捧住我的臉，低頭靠近，唇在離我唇瓣還有一公分的地方，停住。

    我掙不開他，側(cè)頭的那一刻，閉著眼睛，身子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哆嗦。

    傅禎笑了，清冷的聲線灌進(jìn)耳朵里，「唐嘉，你說謊�！�

    7

    私人醫(yī)院坐落在郊區(qū)，窗外是綿延不盡的樹林。

    我走不出去，也聯(lián)系不到任何人。

    我曾經(jīng)試圖向醫(yī)生護(hù)士求助，他們表示無能為力。

    傅禎每天都來。

    多數(shù)時候是傍晚，他風(fēng)塵仆仆地趕來，跟我說會兒話。

    我十分抗拒和他的親昵舉動，傅禎也不強(qiáng)求。

    最近，我總是夢見以前的事。

    那時候我整天把傅禎的名字掛在嘴邊。

    我說，「傅禎，你將來一定會大富大貴�！�

    傅禎無聲嘆氣，「今天要什么味的牛奶？」

    「香蕉的。」

    結(jié)果為了給我買香蕉牛奶，尖子生傅禎第一次逃課，被老師抓。

    后來，上了大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