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溫書儀沒有回話,拿起調(diào)走申請書,提筆就寫。
只是申請的駐扎的地方,不是段淮川所在的部隊,而是“首都軍區(qū)特訓(xùn)營地”。
“劉書記,我已經(jīng)拿到了教師資格證,我申請離開海島,去首都�!�
劉書記微微頓了頓,猛吸一口煙,吐出一個濃重的煙圈。
“你走了?你男人怎么辦?”
“我們沒結(jié)婚,他從來不是我男人�!�
劉書記嘆了口氣,“七天左右會有軍區(qū)的回信,拿到信你就可以離開了�!�
溫書儀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大院里,望著軍區(qū)大院里那獵獵飄揚的紅旗,溫書儀又想起昨晚的場景。
昨晚歌謠舞蹈團來營地演出,寂靜許久的營地難得熱鬧,大家都盛裝出席。
溫書儀穿著很久沒有穿的裙子。
涂了十八歲那年留著的口紅。
滿心期待能和段淮川一起享受這場難得的盛會。
可段淮川從頭到尾一個眼神都沒給她,他的眼睛緊緊盯著臺上的一個身影。
那專注的神情,是溫書儀從未見過的。
臺上跳舞的人叫賀知瑤,段淮川之前無意間提起過她的名字,只是溫書儀以為他們兩個只是舊識,自己并未留心。
賀知瑤在臺上跳得花枝招展,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魅惑,尤其是那不斷拋向段淮川的媚眼。
舞蹈結(jié)束,賀知瑤叼著一只紅玫瑰緩緩走下臺。
微微附身,遞到了段淮川的嘴邊。
溫書儀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不見,只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段淮川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毫不避諱地用嘴巴叼過那支玫瑰,動作瀟灑又張揚。
他的厚重大手一把摟住賀知瑤的細(xì)腰,順勢一帶,就將她攬入懷中。
賀知瑤發(fā)出一聲嬌嗲的驚呼,臉上泛起紅暈。
故作嬌羞地將她埋進段淮川懷里,雙手還輕輕捶打著他的胸膛。
臺下的士兵們瞬間沸騰。
口哨聲,歡呼聲震耳欲聾。
“團長,好樣的!”
絲毫沒有注意到角落里名正言順的嫂子。
溫書儀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結(jié)束后的慶功宴。
段淮川被眾人簇?fù)碓谥虚g,意氣風(fēng)發(fā),臉上帶著幾分因酒精而泛起的紅暈。
他一手搭在賀知瑤的肩膀上,時不時與周圍的人談笑風(fēng)生,眼神中滿是得意。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士兵喝多了酒,膽子也大了起來。
他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那……那還在家里的資本家小姐怎么辦?”
所有人都說,溫書儀家族解放前是剝削百姓的資本家。
后來解放了土地被政府收走。
溫書儀就被人說成實打?qū)嵉馁Y本家小姐。
段淮川先是一愣。
他舌尖頂了頂腮,一腳就踹開提問的士兵,嗤笑了下,腔調(diào)散漫。
“這個島四處都是海,就算我不要她,她又能去哪?”
“而且以她這個身份,離了我,誰又肯要她?” 溫書儀回到家,看著被簡陋家具填滿的屋子,悲從中來。
之前她家在首都家里富裕,可因為解放前資本家的身份常被人看不起。
只有段淮川不嫌棄她。
他是第一個不在意她出身的人。
在他眼里,溫書儀飽讀詩書,渾身散發(fā)著獨特魅力。
每次參加舞會,她都能感受到段淮川對這種場合的不自在。
他寬厚的手掌因為常年握槍,布滿老繭與傷痕,每次輕搭在她腰間,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在戰(zhàn)場上打仗的男人,習(xí)慣了硝煙彌漫的刺激,面對舞會周身氣場格格不入,可他還是緊緊拉著她的手,努力把她介紹給每一個人。
盡管一開始口音總是改不過來,可他一遍又一遍跟著她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