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兩個月可真是吃得我想吐,七殿下邀我去吃茶,我也不敢去,總不能告訴他我囊中羞澀吧�!�
燕準(zhǔn)一動不動。
浣珠疑惑道:「刁鉆,你怎么不吃?」
我笑了笑:「或許有什么心事吧。」
燕準(zhǔn),我父親勞苦功高,你若是有朝一日坐上那個位置,可給我記好了。
12
宋止盈來時,我并不意外。
在我面前做小伏低那么久,她大概也憋得難受。
「太子妃近來可好?」
殿中除了我與浣珠,就只有她的幾個心腹,她懶得再與我做戲:「許久沒聽太子妃撫琴了,今日天氣晴朗,太子妃可否演奏一曲?」
「放肆!」
我還未說話,浣珠已經(jīng)漲紅了臉:「良娣什么身份,也敢讓我們太子妃為你撫琴!」
「我什么身份?」
宋止盈笑了笑,手撫上小腹:「我是太子唯一子嗣的母親�!�
我看著她,略有些驚訝地開口:
「宋止盈,你絲毫都不擔(dān)心太子嗎?」
她盈盈淺笑,一瞬間讓我想起了當(dāng)年在檀臺下與燕準(zhǔn)遙相望的女郎:
「太子妃說笑了,嬪妾如何會不擔(dān)心太子呢?
「他可是嬪妾心悅了多年的少年郎�!�
她這般說著,眼里沒有絲毫的愛意。
我想,不僅是我,燕準(zhǔn)也看出來了。
因?yàn)樗麊尽景⒂康哪堑佬穆暲�,含著痛�?br />
宋止盈又問:「太子妃入東宮前,有心悅的人嗎?」
浣珠一驚,看了看她身后的幾個宮女。
宋止盈道:「你們退下吧,我與太子妃說說話�!�
一個宮女擔(dān)憂道:「良娣……」
「怕什么?太子妃全家都在盛京呢�!�
她揮退宮女,目光落在浣珠身上,卻并沒有開口讓浣珠也回避:
「真好呀,我曾經(jīng)也有位這么貼心的婢女,跟我一起長大�?上Ш髞硭夷赣H一起流放,不知道是否還活著。」
我恍然:「你是因?yàn)楦感直粩厥�,宋家被流放,所以對太子不滿嗎?」
「正是�!�
她笑了笑,大概是覺得就算有一天燕準(zhǔn)醒來,也不會相信我說的一面之詞,所以并不隱瞞:
「他口中說心悅我,實(shí)際上最愛的也只有儲君之位,連替我父兄求情也不敢。」
我看了蜷縮在角落的幼犬一眼,燕準(zhǔn)狗是狗了點(diǎn),但卻是位合格的儲君,如我爹這般吝嗇贊美之詞的人,也夸他德才兼?zhèn)洌朔窖耪?br />
「宋太傅貪污治河銀款,致堤壩被洪水沖垮,數(shù)千人殞命,數(shù)萬人流離失所�!刮叶⒅沃褂�,只覺得曾經(jīng)與我并列盛京雙姝的女郎已面目全非:
「罪不至死嗎?」
燕準(zhǔn)的心聲與我最后一句話同時響起:
【阿盈,我若徇私枉法,怎么對得起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
「燕準(zhǔn)若是出面求情,怎堪為天下之儲君?」
宋止盈別過臉:「你不必教訓(xùn)我,我都知道�?赡鞘俏业粽娴膼畚�,就不該袖手旁觀�!�
「宋止盈,」我說,「你書真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冷笑:「你也沒臉說我!你憑什么插足我們之間?燕準(zhǔn)放任我宋家傾倒,這是其一。娶你為妻,這是其二!
「他說非我不娶,但轉(zhuǎn)眼就讓我當(dāng)妾!」
她抓緊下裙,櫻唇被咬得發(fā)白:「早知道留下來是做妾,我還不如與我母親一起被流放!」
夏蟲不可語冰。
我沒有再與宋止盈爭論。
13
大約是燕準(zhǔn)昏睡的第二十五日。
浣珠拎回來的食盒忽然豐盛起來。
不但我們的膳食恢復(fù)了以往的規(guī)格,連狗食都擺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