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憑什么?小山叫他是給他面子!他居然不搭理?他算哪根蔥��!
于是,她一下就火了,指著志遠,“那個小孩!別人都排隊,你為什么不排隊?”
她這樣一鬧,所有人都看著志遠了。
“是�。∵@小孩憑什么插隊?太沒禮貌了!”
“服務員,你們店里要一視同仁啊,既然搞排隊,為什么可以縱容別人插隊?”
“小孩,快出來排隊!”
志遠正安安靜靜寫作業(yè),突然懵了,再看向柳雁,發(fā)現(xiàn)她臉上帶著得意和挑釁的笑。
志遠真的不明白,她為什么總針對自己呢?
服務員已經去解釋了,“對不起,那個座位不是客座。”
不是客座啊……
排隊的客人好像就沒聲音了,但柳雁不會罷休的,“就算不是客座又怎么樣?不是客座就可以插隊嗎?現(xiàn)在這么多人在排隊,你們不能把所有座位都用起來?”
柳雁喊完又對志遠喊,“你家大人呢?也不帶著你排隊嗎?真是太沒有家教了!
【第221章
都是她的】
來解釋的服務員說話快語無倫次了,“他家大人在里面呢……”
柳雁根本就不聽,情緒上頭,也辨不清服務員這話是什么意思,直嚷嚷,“原來是大人帶著插隊的啊!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柳雁是怎么無禮又傲慢的,志遠太了解了,跟這種人計較,用顧有蓮的話來說,就是自己掉價。
他把服務員叫了回來,默默收拾了書包,跟服務員說了句悄悄話,便背著書包離開了座位,去后面了。
這是武家阿姨的店鋪,他還是懂得大局為重的,在武家阿姨店鋪里鬧起來,客人都跑了怎么辦?
服務員馬上把桌子收拾了,歡迎下一位客人來這個非客座。
柳雁要去,理由是:“這人是我趕走的,我為什么不能坐這里?”
服務員看了她一眼,內心輕蔑,表面卻也沒表露出來,“你不是譴責插隊這個行為嗎?怎么你自己也要插隊?”
前面排隊的客人也不同意,一番吵吵之后,柳雁也沒得到這個座位。
半個小時后,柳雁才終于排到了。
落座以后,同伴笑著問她,“你不是說你認識這家店的老板嗎?怎么?認識還要排這么長的隊?”
“我當然認識�!绷阋宦牐挥X得臉面掃地,怎么也要把這臉給撐起來!“就是武天嬌啊,武家的長女,跟我關系可好了!還有武家的兒媳婦梅麗,跟我也是閨蜜,只不過,她們倆今天都不在,我來之前也沒通知她們,不想給她們添麻煩而已�!�
“是嗎?”同來的年輕媽媽笑,“這可不像你,你是不愿意麻煩別人的人?”
誰不知道柳雁這個人,只要能攀附上關系,必然緊黏著不放。
正說著,另一位媽媽指著后廚出來的女子,“咦,那不是武天嬌?”
柳雁的臉白了。
“是�。∧愀@么熟,你把她叫過來一起坐坐,認識認識�!蹦贻p媽媽笑道。
另一位也道,“是啊,沒準今天還能免單。”
柳雁強笑,“那怎么行?人家開門做生意的,我第一次來就讓人免單,我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說話間,武天嬌已經出去了,也沒往這邊看一眼。
甜點一道道上來,云小山一看,全是他吃過的。
“這些我真的全吃過!”云小山翹著下巴道,“不信我可以告訴你們這里面都有什么�!�
云小山從班戟說起,一樣一樣都說了一遍,結果,竟然全被他說中了,然后,云小山再次看見志遠,這回他不放過了,下桌跑到志遠面前,擋住他,“李志遠,我叫你你為什么不理我?”
要李志遠說什么?
說我討厭你媽嗎?
云小山人胖,平時慢吞吞,真靈活起來也是快得很,拉著李志遠就到了自己這桌前,“李志遠,你說說,這些我們是不就是都吃過的?”
云小山全然忽略了自己媽有多討厭李志遠,也忽略了剛剛他們才和李志遠吵完架,他現(xiàn)在就想在那兩個小屁孩面前證明自己沒吹牛!
志遠還沒開口呢,柳雁的白眼先翻上了,“小山,你說你吃過本來我還有三分信的,你把這個鄉(xiāng)巴佬拉來給你作證,可就半點不值得信了!”
云小山終于急了,到底是小孩,爭這口氣比什么都重要,“本來就吃過呀!志遠的媽媽全都會做!”
柳雁一聽兒子又吃了鄉(xiāng)巴佬的東西,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一個鄉(xiāng)下女人,做出來的東西怎么能跟武家阿姨店里的比?”
可是,云小山看著桌上這些東西就是跟志遠媽媽做得一模一樣嘛!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反駁。
志遠卻口齒清楚地道,“是啊,我媽是從鄉(xiāng)下來的,可是,她做的東西很干凈,也有很多人喜歡吃,你不喜歡吃,那就不吃咯!”
“我才不吃!我寧可吃磚頭也不會吃你媽做的東西�!绷悴恢獮楹危匆娺@家人就不高興,甚至不惜和一個小孩爭吵。
志遠笑了笑,“這可是你說的,你記住了!”
武天嬌這時候又從店外回來了,匆匆忙忙的,一眼看到志遠站在那兒。
和柳雁同來的年輕媽媽對柳雁道,“哎,這回武天嬌看到你了�!�
確實,柳雁也看到她在看自己這邊。
她想,不管怎么樣,云嚴的面子在武家總值幾分錢吧?
于是,她用力朝武天嬌揮手。
武天嬌還真朝這邊走過來了。
柳雁便笑著說,“來了,她就是太忙了,我都不好意思打擾她……”
說著話,武天嬌就走到了面前。
柳雁臉上堆滿了笑,親昵地叫她,“天嬌……”
武天嬌看見她好像很詫異的樣子,然后微笑著點點頭。
確實笑了,但這個笑客套沒有溫度,跟她對任何一個陌生人笑時一模一樣。
而且僅此一笑而已,笑過之后就把手搭在志遠肩膀,“志遠,你在這里干什么?作業(yè)寫完了?”
“還沒呢……”志遠說。
“那還不去寫作業(yè)�!蔽涮鞁烧f著,便牽著志遠走開了。
柳雁臉上堆滿的笑容瞬時凝固,宛如刻在她臉上一樣。
和她同來的朋友見狀笑,“你不是說這孩子是鄉(xiāng)巴佬嗎?怎么武天嬌對一個鄉(xiāng)巴佬像對自己孩子似的,對你反而很冷漠?”
柳雁已經想不出詞來解釋了,只能僵著臉,“誰知道呢,鄉(xiāng)巴佬善攀附吧。”
正說著,居然有報社的人扛著相機來了。
記者對著客人說,“大家好,這里是首都經濟日報,我們今天要采訪的是號稱首都第一家的清茶甜品店,有幾個問題想隨機問一下大家,大家愿意回答嗎?”
客人們當然都表示愿意,還有人舉起了手主動要求被采。
柳雁的朋友感慨,“武天嬌可真是成功啊,這店就做到首都第一家了�!�
柳雁心里雖然不爽,但對方是武天嬌,她也沒什么不服氣的。
記者又說,接下來要采訪老板了。
柳雁和她朋友都認定武天嬌要出來了,柳雁還說了句,“武天嬌還是當?shù)闷疬@個采訪的�!�
【第222章
曝光這種行為】
在絕對的權勢與實力面前,柳雁這里,原諒的指數(shù)比較高。
即便武天嬌并沒有對她如何熱情,她也沒有多記恨,心里想的還是武家這么厲害,以后還得想辦法和武家搞好關系才行,等她和武天嬌處成好朋友了,一定要扳回今天這一局,讓在座這兩個女人看看,她和武天嬌就是閨中密友!
然而,就在她滿眼熱切等著看武天嬌被采訪的時候,林清屏跟在武天嬌后面從后廚出來了。
柳雁立刻不屑起來,小聲道,“這鄉(xiāng)下女人可真能巴結,哪哪都有她,真愛出風頭�!�
“你認識��?”同伴問她。
柳雁冷笑,“怎么不認識,就是剛才插隊那小孩的媽,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最會攀附權貴了,估計是在這里給武天嬌店里洗盤子吧。”
同伴在這點上頗為附和,“確實,不能小瞧這些鄉(xiāng)下人,我們家也是,每年都有鄉(xiāng)下的來打秋風,帶著些土豆玉米的,從我們這里大包小包換走進口東西,我那公婆還樂得不行�!�
“可不嘛!”柳雁臉上充滿對鄉(xiāng)下人的鄙視。
只見經濟報記者迎上去,對武天嬌道,“你好,武經理,現(xiàn)在可以采訪您了嗎?”
武天嬌一笑,“你們不是要采訪清茶的老板嗎?我不是,她才是真正的老板�!�
武天嬌把身后的林清屏拉了出來。
記者大吃一驚。
武天嬌笑道,“我這家店品牌的確立到產品的研發(fā)甚至經營模式和裝修風格都是她創(chuàng)立的,我只是個跑腿的�!�
這不僅僅讓記者大吃一驚,一直關注著武天嬌的柳雁也呆了:怎么可能?她一個鄉(xiāng)下女人,怎么可能創(chuàng)立首都第一的甜品店?
同伴好奇的眼神看著她,當然,其中還有幸災樂禍,“你不是說她是鄉(xiāng)下女人嗎?”
柳雁真的很生氣,她不理解,一個鄉(xiāng)下女人到底是怎么攀上武天嬌的,武家的人都眼瞎了嗎?怎么這樣給一個鄉(xiāng)下女人做臉!
她至今仍然不愿意承認林清屏有本事,始終認為是武天嬌在故意抬舉她!
就算是林清屏男人救過武天平的命,武天嬌也沒必要做到這一步吧?
眼看著林清屏在記者面前談笑風生,說著她的創(chuàng)業(yè)理念,她真的眼睛里的嫉恨都要溢出來了。
偏偏云小山還要冒一句出來,“你看你看,我就說志遠媽會做這個吧?這些就是她做的!我全都吃過!”
云小山一時得意無比。
柳雁氣得直接一巴掌就拍在兒子臉上,“讓你不要吃鄉(xiāng)下人做的東西,你不聽話是嗎?”
云小山委屈得要命,“你不是也來吃了嗎?我吃還不排隊,你吃還排那么久隊!”
同來的兩位年輕媽媽差點笑出聲。
柳雁只覺得顏面盡失,這臉被打得火辣辣的痛,當即朝著云小山又是一巴掌!
云小山不愿意忍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惹得店里的人,連同記者都在往這邊看。
林清屏自然也注意到了她。
彼時林清屏正在和記者一起看店里點餐的小冊子,還說上面的圖片都是她自己拍攝的,一旁的攝影記者還開玩笑,說她要進媒體來,就沒他們攝影記者什么事了。
林清屏今天上午在后廚剛做了兩個新品,就現(xiàn)場布景,拍給記者看,她是怎么布景把食物拍出必吃不可的樣子的。
結果,手上相機剛剛拿好,柳雁那邊就爆發(fā)出云小山的爆哭。
柳雁瞬間成為全店中心,她只覺得又氣又羞辱,莫名就把這種氣全部算在了林清屏頭上。
氣急之下,在面前這份甜品里扒拉,忽然尖聲喊道,“這什么破店��!一點衛(wèi)生不講,這里面都有頭發(fā)!”
這聲音不小,全店都聽見了,客人們紛紛在開始在自己碗里扒拉,找有沒有頭發(fā)。
柳雁從碗里把一根頭發(fā)挑起來,大喊,“記者同志!正好,你們在這里!給她曝光一下,這什么首都第一店��!衛(wèi)生都不過關!”
記者是來采訪首都第一店的,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但秉著實事求是的原則,還是把柳雁拿著頭發(fā)的情景都拍了照片,相機咔嚓響個不停。
店里客人更是疑心重重,已經有人開始議論了。
“不會吧,這店號稱首都第一,會犯這樣的錯誤?”
“那就難說了,后廚我們誰也沒去看過,有的店就是表面看著光鮮,后廚蟑螂老鼠爬�!�
“完了,你這說得我惡心起來了,不想吃了�!�
“我也不想吃了,以后再不想來了……”
林清屏內心暗道:這年頭沒有攝像頭,可真給了柳雁這種人可乘之機。
武天嬌也沒想到柳雁會給她來這么一出,臉陰沉得厲害。
柳雁這個人吧,她真的一直都不喜歡,但看在云嚴的份上,表面還會客套一下,沒想到,這直接是打她的臉來了。
行!那云嚴的臉在她這里也沒用了。
武天嬌準備出馬之際,林清屏笑著走出去了,手里舉著相機。
“各位!大家不要慌�!绷智迤粱瘟嘶问掷锏南鄼C,“我可以發(fā)誓,我們店里衛(wèi)生絕對過關,不信的話,大家可以去后廚看一看,我們后廚每個人都戴著帽子,還戴著口罩�!�
林清屏在這方面確實有先見之明,這時候沒有那種醫(yī)用的口罩,她是特意訂做的紗布口罩。
林清屏這么一說,店里客人穩(wěn)了不少。
只聽林清屏舉著相機又道,“至于這位女士碗里的頭發(fā)怎么來的,我剛剛正好拿著相機,把全程都拍下來了,是這位女士自己拔了她的頭發(fā),放進碗里的。”
“你胡說!”柳雁氣得站起來沖她吼。
顧客中間也爆發(fā)出嗡嗡的議論聲。
林清屏冷哼,“我是不是胡說只要把我相機里的照片洗出來就清清楚楚了!另外,記者同志,既然今天你們湊巧來了,我到時候把底片給你們,也請你們曝光一下這種敲詐勒索的行為�!�
“我敲詐勒索?你?”柳雁瞪圓了眼睛,指指自己,又指指林清屏,“我犯得著敲詐勒索你?”
【第223章
必須道歉】
林清屏揚著頭,“不然呢?你不是想故意栽贓我們嗎?”
“我……”柳雁氣道,“我沒有!”
林清屏冷笑,“你說你沒有是沒什么用的!我只用事實說話�!�
林清屏直接把相機交給記者,“這樣吧,為了保證公正,我自己就不洗照片了,我直接把相機都給你,你們把膠卷取出來,也請你們幫忙洗,洗出來是什么樣的照片,就麻煩你們把它登在報紙上�!�
林清屏一臉正氣、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氣勢獲得了客人們的信任,客人們口風慢慢變了,站到林清屏這一邊來了。
柳雁卻整個人都軟倒了。
這要是她偷放頭發(fā)的照片上了報紙,她在首都還怎么待下去?云嚴的臉面何在?以后還怎么做人啊?
“不……不可以……”她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林清屏正色道,“記者同志,今天店里這么多客人在,如果不是你們湊巧問我攝影的事,如果不是我剛好手邊有相機,今天這事我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我無法給客人一個交代,也無法自證清白,我們本來就是靠口碑做起來的店,今天這一出一上演,大家回去口口相傳,我們店可以說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在座客人聽了,紛紛點頭表示贊同,確實,如果店老板今天不澄清,他們不但以后自己不來了,也會讓親朋好友不來了。
林清屏眼中已經含了淚光,“記者同志,開一間店很難,很辛苦,我們研發(fā)新品,睡夢中都在想該怎么做,實驗了一遍又遍,就是為了把最好的口感呈現(xiàn)給大家,但是,毀掉一家店卻很容易,只要上下嘴皮一翻,一句話而已……”
武天嬌站到了林清屏身邊,一張臉鐵青,“現(xiàn)在正是鼓勵大力發(fā)展經濟的時候,多少中小企業(yè)雨后春筍般崛起,大家一身干勁,滿是希望,如果像今天這樣的臭蟲老鼠一多,對大家的積極性是多么大的打擊!”
武天嬌說臭蟲老鼠的時候就是看著柳雁。
柳雁這時候才覺醒過來,仿佛晴天霹靂將她劈了個焦:她怎么忘了!這家店是武天嬌的!武天嬌的!她竟然因為怨恨林清屏,砸了武天嬌的場面,她徹底得罪武天嬌了……
武天嬌嚴肅地道,“記者同志,該報道的還是要報道,現(xiàn)在到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這樣的老鼠屎報道出來也好引起大家的警惕!另外,該道歉的要道歉。”
武天嬌看向柳雁,“就在這里,你是怎么污蔑我們的品牌我們的店鋪的,就怎么給我洗刷清楚!”
柳雁懵了:什么?還要道歉?她這輩子都沒道過歉!還要她在店里公開道歉?絕不可能!
武天嬌才不管她心里怎么想,把店鋪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空了出來,指著,“就這,柳雁,我不管你是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也不想知道,你只要在這里把話說清楚就行!說你是怎么污蔑我們的�!�
而就在此時,云嚴朝這邊走來了。
柳雁臉色更白了。
她叫云嚴來原本是為了在朋友面前顯擺自己夫妻恩愛的,現(xiàn)在,她做的事被云嚴抓個正著……
她和云嚴本來就因為云老爺子的事鬧得很不愉快,如今只怕云嚴更加煩自己了……
云嚴一路走來,從過往的行人議論聲里,結合他親眼看見的店鋪里的情形,已經把事情大致弄清楚了。
“云嚴……”柳雁仿佛看見了救星,朝自己丈夫奔過去,希望武天嬌能看在云嚴面子上留一線,也希望云嚴為了他自己的面子跟武天驕說說,她這么當眾道歉,他不丟人嗎?
云嚴的臉的確已經沒地方藏了。
但無論是林清屏還是武天驕都不會在這件事上退讓的。
林清屏怕武天嬌抹不開面子,不好說,她直面云嚴,“云嚴,不是我不講情面,而是,事有輕重,柳雁對我是什么態(tài)度,相信我不說你我都心知肚明,從前我可以不計較,因為那只關我私人,合不來不來往就是,但今天的事,關系到的是我們店鋪的存亡,是社會影響,我不可能就此揭過的�!�
林清屏無所謂的,和云家本來就只有老爺子的關系,老爺子遠在郊區(qū),想來云嚴幾兄弟也不會把這些事拿去煩老爺子,至于其他人,得罪便得罪吧,她也不在乎。
“云嚴,我……”柳雁快哭了。
云嚴一張臉黑沉沉的,“去道歉。”
“什……什么?”柳雁不相信地看著他,眼里都是淚,云嚴居然不幫她?“不行的,云嚴,兒子還在呢,我這樣去道歉,兒子看見了,我這個媽還怎么當啊?”
云嚴臉色嚴肅,咬牙,“你做那些丟人的事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兒子在面前?”
“我……”柳雁無話可說了,她已經后悔了好嗎?她就是一時氣憤,真的氣不過林清屏這個鄉(xiāng)下人小人得志!“我已經知道錯了,云嚴……”
“你跟我認錯沒有用!不是全天下人都要讓著你寵著你,我也沒有這個能耐!”云嚴冷聲道,“至于兒子,正好讓他看看,讓他明白,做錯事就要承擔后果!小山,過來!”
云嚴把兒子叫了過來。
柳雁知道,這次道歉是必須的了,躲不掉的了……
她抹著眼淚走到了武天嬌劃定的地方,開口眼淚就流了下來,“對不起……是我……”
哭了好久都說不下去。
她眼睛的余光已經看見她那兩個朋友在看著她了,她們一定在笑!原本叫她們來想顯擺的,結果丟了這么大的人!她們一定笑死了!
還有小山……
她已經聽見小山在問云嚴了,“爸爸,我媽在干什么呢?”
“你媽做錯了事,在道歉�!痹茋绹烂C地道,“你也要記住,不是什么錯誤都會被原諒,原諒不了的錯誤,自己就要承擔后果�!�
柳雁聽見這句話哭得更厲害了,雖然在抽噎,但也快速把要說的話說完,只求趕緊離開這里。
“是我把頭發(fā)放進甜品里誣陷這家店的,我做錯了,對不起。”
說完,她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一邊跑一邊覺得今天所遭遇的是她生平之奇恥大辱!
為什么云嚴每一次都幫著外人?而這個外人每次都林清屏?
她想到這里,忽然想到一件事:林清屏不會勾引了云嚴吧?他倆搞破鞋?
【第224章
她來了】
林清屏并不知道柳雁在琢磨些什么,也不在意。
首都百貨清茶店事件以后,她就把這事忘了,因為有更多的人找上她來了——津市和滬市的商場經理。
都是武天嬌的朋友。
在武天驕的商場小坐以后,靈機一動,有了新的想法。
首先,他們肯定要把這么受歡迎的甜品店搬到自己商場去的,于是來找林清屏洽談。
這個時候,我們還沒有出現(xiàn)直營店或者加盟店這種模式,不得不說,這些人能勝任商場經理,是有兩把刷子的,嗅覺靈敏,思路開闊。
他們不但想到了把甜品店引進,甚至打開了思路,要在商場里引進餐館。
這一步邁得挺大。
經濟發(fā)展到后來,電商席卷,整個實體行業(yè)遭到重創(chuàng),許多的商場購物蕭條,但餐飲卻做得紅紅火火。
這些人的思維可真是活躍,只在他們面前點亮一顆火星而已,瞬間就點燃他們的想象力,把幾十年后的經營模式提前了。
無論如何,這對于林清屏來說,是一件好事,意味著,未來,她將有更多的錢入賬。
她不害怕優(yōu)勝劣汰,她相信自己會是“優(yōu)”的那一個。
接下來的日子她更忙碌了。
學校課業(yè)肯定不能耽誤,還要兼顧兩個服裝廠的設計工作和甜品店,對于外地這兩家,她只能請他們派人到首都店里來學,這可就真做成加盟的模式了。
日子就在這樣馬不停蹄的忙碌中度過,不知不覺便到了年底。
又是一年寒假到。
這個寒假,林清屏一家沒有回去,原因是顧鈞成寒假沒有假,要訓練。
就這還挺合林清屏心意的。
她并不想回家。
不是她嫌棄鄉(xiāng)下,而是,家中真的沒有值得她回去的人了。
當然,有公公婆婆,那是顧鈞成最親的人,可是,暑假陳夏那一出,讓她心里對婆婆有了點隔閡。
她仍然對公婆感恩,會好好孝順他們,但是,要做到貼心貼肺的親密,有點難。
如今,二妹也不回去,他們一家子在首都過年,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清茶甜品店首都大學店一到放假,生意就會冷清,每天零星幾個客人,基本屬于可以關店的狀態(tài),店內就不需要那么多人手,顧有蓮一般到假期就會離開首都,要么帶著小麥去和杜根團聚,要么就會回老家。
今年也是如此,寒假一到,顧有蓮就帶著小麥回去了,只剩了林清屏、二妹、趙大姐和志遠在家籌備過年。
她也學著北方人儲大白菜,腌酸菜,還買了碼了小半個院子的蜂窩煤和木炭。
肉食家里也儲了不少,給她供應稀奶油的顧鈞成的戰(zhàn)友還給她送了兩頭羊來,北方天氣冷,這些都放在陽臺凍著是,完全不用擔心會壞。
臨近過年的時候,趙大姐放假了,林清屏的年貨也置辦得差不多了,還差一些糖果瓜子兒什么的,她抽了半天時間,叫上二妹和志遠,一起去買。
各色糖果、糕點和干果兒,買了滿滿幾大兜,三人在外面吃了午飯,還買了些紅紙,就回家了。
沒有想到的是,家中居然有不速之客光臨。
一個陌生的女人,穿著件貂,燙著短發(fā),十分的時髦貴氣,站在她家院門口等。
“請問你是……”林清屏不認識這個女人。
不速之客的到來,讓她忽略了身邊志遠的反應。
那女人一直盯著志遠,聽見林清屏的聲音才抬頭一笑,笑得有些緊張,甚至不知所措,“我……那個我……”
她“我”了好一會兒,沒說出下文,末了,還是對志遠笑,“志遠,你還記得我嗎?”
林清屏猛然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
她低頭一看志遠,只見他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是鮮有的冷漠和疏遠。
“不認識!”說完,他便打開院門,徑直進去了。
林清屏和二妹還站在門口,和那女人對視,志遠在里面大喊,“媽,二姨,你們怎么還不進來?我爸說了,不要和不認識的人說話,不要隨便讓人進家里,不安全!”
林清屏:……
好家伙,為了氣這個女人,他不但把“媽”喊得親親熱熱,連顧鈞成都終于榮升“爸”的位置了。
顧鈞成怎么也想不到,他是這么獲得認可的吧?
林清屏看了女人一眼,決定聽兒子的,必須和兒子站在同一陣線。
和二妹一起進家了,并且關上了門,任那女人站在外面。
志遠一天下來都沒什么異常,幫林清屏把年貨都歸置好,下午寫寒假作業(yè),晚上林清屏做飯,他還幫著摘菜。
吃過飯以后,三人一塊看電視來著,志遠看著看著便走了神,連林清屏叫他,他都沒聽見。
二妹坐在志遠旁邊,碰了碰他胳膊。
他恍然回神,見林清屏盯著自己,他默默低下頭,“媽,我困了,先去睡覺去了。”
“好,去吧。”林清屏沒有勸阻他。
志遠真的很乖,自己去洗了澡,然后關上了房門。
二妹有些不放心,小聲和她姐說,“這,明顯有心事啊,你不去看看?”
林清屏嘆了口氣,“讓他自己先待一會兒,緩緩再說吧,這都演了一天的戲了。”
一天都在她面前表演冷漠和堅強,總要給點時間讓他自己待著,卸下偽裝。
她和二妹也沒心情看電視了,林清屏機械地剝著瓜子,不知不覺桌上撥出來一小堆了,她也沒去吃。
她在努力回想,上輩子她真的從來沒見過志遠的媽媽,志遠也從來沒提過這個人,不知道有沒有來找過志遠?
“姐?”二妹小聲問她,“如果,志遠媽媽來接他回去,你會答應嗎?”
林清屏也在想這個問題。
志遠媽媽現(xiàn)在找來是干什么的?
接孩子的嗎?
說實話,她不看好志遠媽。
她不知道志遠媽當初為什么要離開,但有一點她無法理解,如果真的愛志遠,當初為什么不要志遠?就算要走不也可以把志遠帶走嗎?
但她畢竟是志遠的媽媽。
林清屏眼前浮現(xiàn)出各種場景志遠的模樣?
【第225章
冒昧打擾了】
在村口打架的志遠,天黑后拿著手電筒在村口接她的志遠,病得糊里糊涂、她通宵陪著的志遠,第一次叫媽媽的志遠……
還有前世,那個在鐵窗內對哭著的她說“嬸嬸別哭,等我出去”的志遠……
以及,在她重病之時前來看她,叫她“媽”的志遠……
前生今世畫面糾葛,像一根根細繩,纏在她心上,酸酸的難受。
她卻只能苦笑,“看他自己的選擇,到底是他親媽。”
二妹嘆了口氣。
姐妹倆聊了會天,忽然之間覺得索然無味。
“算了,睡覺吧,你也早點睡�!绷智迤恋�。
二妹雖然現(xiàn)在有自己的房子了,但是在姐姐這里一直有一個房間,林清屏沒讓她回自己家睡,從學校回來基本還是住姐姐這里的。
二妹無奈地回樓上房間休息去了,林清屏在床上躺著,翻來覆去沒法睡著,索性又起了床。
在志遠房間門口,她隱隱聽見里面?zhèn)鱽砜蘼暋?br />
到底只是個孩子。
小小年紀經歷了父親犧牲、爺爺去世、母親出走,這些事情中任意一件,都足以讓成年人傷心欲絕,也不知道他那稚嫩的肩膀是怎么一步一步扛過來的。
如今,至親至愛的母親找了來,就像是心中藏得最深的那根弦被觸動,種種委屈和傷痛全都翻滾出來,怎么能不突然崩潰?
林清屏擔心得很,實在沒能忍住,趴在他房門上敲門,“志遠?”
里面的哭聲停止了。
“志遠?是我,開開門好嗎?”林清屏繼續(xù)敲。
里面的人沒回應她,哭聲也沒了。
林清屏嘆了口氣,知道今晚這門是敲不開了。
“志遠,我就在房間里啊,不關門,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說的,無論什么時候,無論幾點,都可以來找我�!彼粝逻@句話,又在門外待了一會兒,仍然沒聽見里面有動靜,便只好回房。
但這個晚上,她是徹夜沒睡了。
實在是不放心那個小家伙,整晚都側耳細聽著房子里的一切聲音,直到天亮,她干脆不睡了,早早起來和面,準備蒸個蛋糕吃。
志遠喜歡吃甜食。
不管是否有用,她都希望再苦的生活里,都能給志遠一點甜。
蛋糕差不多蒸好的時候,志遠起床下樓來了。
下樓后面對她還很難為情,一直低著頭,把臉藏著。
林清屏瞟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兩只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難怪……
這孩子,只怕哭了一宿。
“志遠。”她笑著叫他,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早上吃蛋糕行嗎?還有牛奶,我再給你煎一根香腸?”
今年的香腸還是她自己特意灌的,說好了過年的時候把燒烤架子架起來,和羊肉一起烤。
志遠很乖,低著頭,“好�!�
他不說,林清屏也不提,只把早餐端出來了,叫了二妹下來一起吃。
然而,早餐還沒吃完,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
“別開!”志遠忙抬頭說,只是,這一抬頭,也把他哭腫的眼睛暴露在林清屏眼前了。
志遠臉一紅,趕緊低下頭。
門外的敲門聲敲得更緊了。
“志遠,你不想聽聽為什么嗎?”林清屏問他。
志遠沉默。
在敲門聲愈加急迫的時候,志遠起身,“你去開吧�!闭f完,他自己鉆回了房間。
“志遠,志遠,是我��!你開開門好不好?”外面的人開始出聲了。
林清屏去開了門。
外面,志遠媽媽換了件貂,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盒。
“你好,我是……”
“進來吧�!绷智迤琳f。
二妹已經把早餐桌清理干凈,端了茶水上來。
志遠媽媽把手里禮品放下,進來第一件事就將屋里一切掃視了一圈,然后脫下了身上的貂,屋內暖氣很足,貂實在穿不住。
只是,她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她的貂有可以掛起來的地方,只好拿在手里。
“你好,冒昧打擾了,你可能不認識我,我是……志遠的媽媽�!彼f。
“請坐�!绷智迤敛槐安豢�。
她看了半天,坐了下來,坐下的時候不動聲色用手摸了一下椅子,好像是在試探有沒有灰塵。
二妹看見已經很不高興了,林清屏看在眼里,沒說話。
志遠媽沒有喝茶,坐下來便道,“請問您是姓林吧?”
“是的。”林清屏相信她能找上門來,自然也是把一切都打聽清楚了的。
“我姓文,叫我文曉就可以了�!彼�,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來一個信封,里面裝著的,憑林清屏的猜測,應該是錢。
文曉把這個信封推到林清屏這邊,“這幾年,謝謝你把志遠養(yǎng)得這么好,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