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再胡說小心你這邊臉也腫啊!上課去了!”林清屏將書本在他腦門上一砸,人走了。
粱嘉琦看著她的背影嘆氣,“怎么不答應(yīng)了呢?哪怕是假的,我也愿意啊!”
顧鈞成學(xué)校。
顧鈞成出完早操回宿舍,武天平大聲叫著他,追上來。
“老顧,跟你說個事……”事沒說完,武天平看見顧鈞成臉上的紅痕了,“喲”了一聲,“你這是怎么了?你家葡萄架子倒了?”
顧鈞成冷眸一瞥。
武天平卻很高興,一臉戲謔,“看來很激烈��!”
“過來!”顧鈞成冷冷地道。
“干什么?我不來!”武天平人釘住了,死也不會去的!上周老顧第一周回來,把他當(dāng)沙袋打,美其名曰,快速恢復(fù)實力!他欠��!還去!
顧鈞成卻抓住了他肩膀,“來!來個激烈的!”
武天平:……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武天平一邊嚷嚷,一邊被顧鈞成拽著跑。
“武天平,有沒有找你談過話?”
“有啊……”
“怎么樣?”
“哎,那我得多久見不到我兒子,多久見不到梅麗,梅麗不可能跟我去的,她就沒吃過苦,我也舍不得她跟我去吃苦啊,而且,她還有她的事業(yè),新時代女性,有她的半邊天要頂呢!”
“這話你在武伯伯面前說了嗎?”
“我敢嗎我?咦?你呢?你要去了,林清屏怎么辦?你媳婦兒跟我媳婦兒是一路的�!�
【第304章
跟陳夏有關(guān)】
林清屏生日之后,天氣便越來越暖和了。
她的生活進入十分規(guī)律的狀態(tài),上課、設(shè)計新款衣服、思考節(jié)氣新甜品。
她如今的收入十分穩(wěn)定。
瑞祥服裝廠每季給她的設(shè)計費分成、幾個城市清茶甜品店直營的收入,梅麗服裝工廠的收入。
如今沒有什么花錢的地方,看著存折上的數(shù)字不斷翻漲,她不禁有些迷惘。
掙這么多錢干什么呢?
財富的滋味,她上輩子就嘗過的,這輩子等于重復(fù),她感覺不到興奮。
其實她知道往后樓市的價值,她大可以趁早買些房子和地,往后財富就無可限量了。
但是,她也沒覺得這樣會有多快樂,房子是用來住的,一個人又能住多寬?
有時候,她真是覺得,其實自己可以躺平了,什么也不再做也可以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但是,她不能,有人要推著她前進。
瑞祥服裝廠這些年待她不薄,算是她起步的貴人,如今,瑞祥全靠著她,她不能丟下他們不管,而且,進入九十年代以后,瑞祥這種國營廠,倒閉的很多,到時候工人下崗,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局面。
梅麗的工廠開得熱火朝天的,她又怎么能辜負梅麗?
還有武天嬌,也對眼下生機勃勃的市場充滿信心,只想大干一場,時不時要和她聊新領(lǐng)域新發(fā)展。
其實她明里暗里和武天驕和梅麗說了多屯房,不知她們有沒有聽進去。
誰知道,她們不但聽進去了,還來了個大手筆。
那天,林清屏上午剛下課,這倆人就來學(xué)校接她了,神秘兮兮的,一直把她拉到胡同里,站在了一處院子前。
“這里,怎么樣?”武天嬌得意地笑著問她。
“什么怎么樣?”林清屏恍然,“你們,買四合院?”
“我姐說以后肯定會蓋高樓大廈,這種小院子會變得稀缺,正好有,就先買下來,往后我們?nèi)齻在這里喝茶聊天不好么?”梅麗也很是喜悅。
林清屏飛了她一眼,“我們?nèi)齻?你家武天平你不要了?”
“這里就是我們?nèi)齻姐妹的地盤,男人止步!”武天嬌道。
林清屏笑著點頭,“好,那就是我們的秘密領(lǐng)地!”她真的佩服武天嬌,竟然能看到那么遠,自己如果不是重活一世,難望其項背。
當(dāng)天,她們?nèi)齻女人就把院子買下來了,為了慶祝她們擁有自己的地方,晚上還一起吃飯,林清屏那些花不出去的錢,終于出去了一筆。
但是,卡上還是有很多錢啊……
武天嬌想法很多,看梅麗開廠開得風(fēng)生水起,自己也想單干,問林清屏有什么想法沒。
林清屏喝了一小杯酒,屬于微醺的狀態(tài)了,話也多了起來,“能開的廠可多了,我們的生活水平只會越來越高的,像我們女人,以后肯定不滿足僅僅只穿漂亮的衣服,護理皮膚啊,化妝啊,還有……個人護理用品變革……”
她重生后最不喜歡的就是生理期沒有衛(wèi)生棉用了。
武天嬌一皺眉,“確實!”
她一把抓住林清屏的手,“林清屏!你給我干起來!別懶!”
林清屏冤枉啊,她哪里懶?她都快成時間管理機器了。
武天嬌是個說干就干雷厲風(fēng)行的性子,一旦有了想法,真的就抓著林清屏開始做各種策劃,林清屏真的忙得腳不沾地。
在這樣的忙碌中,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沒有空去想其它,而顧鈞成,已經(jīng)一個多月沒出現(xiàn)了。
被工作和學(xué)習(xí)占滿全部時間的林清屏沒有太多感覺,甚至,每天累到倒頭就睡,連想起他的時間都沒有,直到有一天早上,她剛準備去上課,派出所來人了,又是輔導(dǎo)員帶來的,指明找她。
林清屏一頭霧水,她跟派出所能有什么關(guān)系?她半點違法犯罪的事沒干!
這個時候,她猛地想起顧鈞成了。
但是,顧鈞成也不可能違法犯罪��!
難道是她弟……
然而,她的猜測錯了,派出所來找她,竟然是為了陳夏。
林清屏:???
跟陳夏有關(guān),為什么找她?
【第305章
你去找顧鈞成�。 �
警察來請,林清屏沒辦法,就當(dāng)滿足自己好奇心了,跟著去了派出所。
陳夏看見她的時候,居然眼睛一亮,好像很歡喜的樣子。
林清屏:???拜托,我們是敵人�。。�
到了派出所,林清屏也終于了解到是什么事情了。
陳夏,在舞廳里職業(yè)伴舞,被抓了,她在派出所賣慘想出去,找人來保她。
林清屏都被驚呆了。
這是什么操作?
憑什么是叫她來保啊啊啊��!
“陳夏,你腦子里有包嗎?”林清屏怒了,“你怎么不去找顧鈞成啊?你去找他啊啊�。∥腋阌惺裁搓P(guān)系�。 �
陳夏的情緒此刻非常穩(wěn)定,“找了,沒找到,他不在學(xué)校�!�
林清屏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陳夏到底是什么腦回路啊?他不在學(xué)校就找上她!
“然后這偌大的京城我就只認識你啦——”陳夏開始淚眼朦朧地撒嬌,“你不管我我怎么辦啊,嗚嗚嗚……”
林清屏真的,懵圈了,長見識了,被她這么扯著衣袖,兩只眼睛瞪得溜圓,都忘了把衣服抽回來。
“瓶子嗚嗚嗚……”陳夏硬擠了幾滴眼淚出來,“我也不想的,我被人騙了,誤入歧途,我只是想好好找工作的,別人騙我有好工作,結(jié)果是叫我去陪舞,我不肯,他們還打我,你看……”
陳夏捋起袖子,手臂上果然幾道印子。
“瓶子,我也是受害者啊……瓶子,求你了,救救我,救救我啊,我只有你了……”
林清屏覺得自己被雷得外焦里嫩的,好不容易才從被雷劈了狀態(tài)緩過來,用力抽回自己的袖子,“不是,陳夏,你哪里來的臉,哪里來的臉找我��!”
“這有什么?”陳夏一臉可憐兮兮,“我是受害者啊,我又沒做錯事……而且,除了你,我還有誰呢?”
林清屏轉(zhuǎn)身就走,邊走邊揮手,”隨便你找誰,你都別來找我!我跟你,八竿子打不著啊,少來!“
“瓶子!”陳夏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如果你都不管我——就沒人管我了——我在京城舉目無親——我還是一個被壞人害了的弱女子——我怎么辦啊我——”
這哭得,跟唱似的,那腔調(diào),是林清屏熟悉的,擱老家,二三里地都能聽見!
越是這樣唱的,越是演戲的!
林清屏不為所動,直到身后傳來陳夏的一句,“林清屏,你救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林清屏下意識停下了腳步。
“關(guān)于成子的�!�
顧鈞成的秘密?
其實林清屏覺得自己隱約知道的,而且,只要一想起來就會憤怒,但是,那都只是她的猜測……
她回頭,面對著陳夏。
陳夏沒臉沒皮地沖她一笑,“成交?”
在派出所耗了大半個上午,林清屏的課反正是上不成了,但是,確實把陳夏給保出來了。
交的保證金,讓陳夏寫了借條。
雖然這借條在陳夏那里有沒有信用還是兩說,但林清屏絕對不可能去給她當(dāng)擔(dān)保人的,陳夏這個人的人品,不可靠,別影響到林清屏自己。
從派出所出來,陳夏捂著肚子,肚子里這會兒正咕咕直叫。
“瓶子——”經(jīng)此一上午,陳夏叫林清屏叫得親熱極了。
林清屏覺得自己的隔夜飯都要嘔出來,“打住,打住,你已經(jīng)出來了,不要再演戲了。”
“可是我餓……”陳夏捂著肚子說,“從昨晚開始就沒吃過東西呢……”
林清屏嫌棄地揮手,“你已經(jīng)出來了,把事兒說完愛去哪去哪!”
“可是,成子的這個秘密,肯定值一頓飯錢�。 标愊恼V浑p眼睛,居然露出一副天真的神情出來。
林清屏真的覺得眼睛疼,“我已經(jīng)……”
“你可別說已經(jīng)給我交保證金了,那錢我是打了借條的�!标愊拇驍嗔怂�。
林清屏:……
“如果我不還,你就拿著借條找成子還咯,他肯定會給你的�!标愊难劾镩W過狡黠。
林清屏一聽,這天兒就聊不下去了!
“哎哎哎,別生氣��!”陳夏拉住她,“我就開個玩笑嘛,這也開不起?”
林清屏轉(zhuǎn)身,臉帶怒意,“陳夏……”
“別說了別說了,我馬上把成子的事說給你聽,你跟我來!”陳夏恁是把她拉到旁邊的小面館。
林清屏……
就這種小飯館,吃碗面條也就幾毛錢的事,她這真是餓狠了啊?
這世上最離奇的是什么?
如果在昨天,林清屏都還想不到:有一天她會和陳夏坐在一張桌上吃飯!
看著陳夏就叫了面條,林清屏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兩碗!”陳夏大喊一聲后,對林清屏道,“兩碗都是我的,你自己要吃再叫。”
林清屏:???這是逮著她宰來了?一吃吃兩碗?不過,兩碗面條真的……很便宜。
林清屏搖著頭,“不是,陳夏,你難道連兩碗面條錢都沒了?”
陳夏瞪著她,“不要這么小氣嘛!大不了我再給你寫個欠條,欠你兩碗面錢,等我發(fā)達了,我請你吃烤鴨還不行?”
“我不需要。”她也不想吃面條,“趕緊說吧�!�
“還不能讓我先吃飽��!”陳夏居然還有理起來了。
面條上得很快,就一碗雞蛋面,陳夏三兩口就吃完了,在吃第二碗肉絲面的時候,速度才慢了下來,開始邊吃邊說,“成子跟你離婚,和我沒關(guān)系啊�!�
林清屏并沒有震驚。
她知道跟陳夏沒關(guān)系。
“我承認,我那時候剛來首都,是有黏著成子的想法,但是,他沒這個意思�!标愊奈锪艘淮罂诿�。
“你那時候也誤入歧途了?”林清屏記得,顧鈞成是保過她一次的,就是給她買大衣的那次。
陳夏嘆道,“那次我是真的誤入歧途!”
“所以這次是假的?”林清屏看她演戲演得那么熟練就知道!
陳夏愣了下,為自己口誤,但她這些日子歷練,早成個老油條了,馬上嬉皮笑臉,“真真假假有那么重要嗎?”
低頭又吃一口面條后,道,“不過,那時候是真的被騙。我那會兒一個人來首都,舉目無親的,想找成子,卻不知道去哪里找,知道他的學(xué)校,根本進不去,讓人帶信進去也沒有找到人,倒是知道你在哪里上學(xué),可我蹲在你學(xué)校后面等啊等,也沒等到成子出現(xiàn),你肯定不會搭理我了�!�
“我是偷跑出來的,身上沒幾個錢,再晃下去,飯都沒得吃了,就想找活干,有人給我介紹工作,說是服務(wù)員,給的工資還挺高�!�
“我尋思服務(wù)員也行啊,先活下去再說,何況還有這么多工資,還告訴我,如果客人高興了,還會另給我錢,就是我自己的,我這就興高采烈的去了。”
“一去那個地方啊,我就先嚇著了,那個漂亮,大彩燈轉(zhuǎn)啊閃啊的,我眼睛都快瞎了,里面的男男女女穿得可漂亮,摟在一起跳舞,把我給驚著了�!�
“我的工作就是服侍客人喝酒。呵呵,那時候我真的以為就是倒酒就行了,到了那兒才知道……”陳夏瞟了一眼林清屏,有些不好意思說,“你懂不?”
林清屏身體里一個活了一輩子的芯子,有什么不懂的?她見過的比這還花!
但陳夏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明白,“你肯定不懂的了,你命這么好,哪里吃過這些苦?反正就是不好的事,我也不跟你細說了,成子要知道我和你說這些污糟的事,不殺了我才怪!”
林清屏:??這話啥意思?這些事她聽都不能聽了?誰規(guī)定的�。�
“我的運氣就不好了,沒干多久,有一回就遇到兩個喝醉酒的,對我很不禮貌……嗯,就是那種不禮貌了……”陳夏吞吞吐吐的,“在那個包廂里,兩個男的,把我衣服都脫了,運氣更糟糕的是,警察來了,把一包廂的人都帶走了。我說我是受害者,然后就需要人擔(dān)保,滿首都,我也只認識你和成子,我就把成子的名字和學(xué)校告訴警察了�!�
“這一回,倒是很順利找到成子了,他來給我擔(dān)保,也是交的保證金。我衣服都被脫沒了,被帶走的時候,也沒記得穿上,他還給我買了件衣服,然后要給我找個正經(jīng)活干,就去了老鄭店里。”陳夏忽然苦笑,“我還凍病了,林清屏,你嘗過高燒40度沒錢拿藥的感受嗎?我去醫(yī)院看了個醫(yī)生,拿藥的時候,算錢,我身上的錢不夠買一樣藥的�!�
“不知道后來成子怎么知道的,老鄭跟他說的吧,他來,問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能怎么回事呢?林清屏你不懂的,我離婚回到哥嫂家里,就是他們的眼中釘,多吃一口飯都要遭白眼的。我為什么跑到首都來,就是因為在老家待不下去了,他們要把我嫁給一個鰥夫,都快六十歲了!六十了你知道嗎?而且還窮!”
陳夏猛喝了一碗面湯,嗆到了,咳了好一陣才接著說,“我把我的情況跟成子說了,成子給我去拿了藥回來,我忽然就看到了希望,我覺得,成子還是在乎我們從前的情分的,于是,我開始作妖,每次他走的時候逼著他幾天來看我一次,不然我就死給他看,我是想著,哪天趁他來,就跟他發(fā)生一次關(guān)系,這樣,以他的人品,就鐵定被我拿捏住了,我在首都,也就有了靠山。”
林清屏聽著這些匪夷所思的言論,但一想,這是陳夏說的,也就不稀奇了。
“你別用這種眼光看著我�!标愊睦浜�,“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你是大學(xué)生,又開店,有錢,怎么理解我這樣的人有多苦?我不用盡心機為自己打算,怎么活下去?哪像你,命好!”
“別!別把自己沒臉沒皮都歸于命運,我的起點跟你是一樣的,小山村,面朝黃土底朝天出身,后來怎樣都是自己選的路!”林清屏實在聽不下去陳夏這番為自己狡辯的言辭,“說重點吧!”
陳夏卻道,“沒錯!就是選擇的路不對!我當(dāng)初就該選成子,不應(yīng)該聽家里的,選鎮(zhèn)上那個人!你有今天,你命好,就是因為你嫁給了成子!”
林清屏覺得沒法跟她溝通的,居然認為一個女人必須要靠男人才能有所作為,那跟她是骨子里的三觀不合,不必廢話。
“所以呢?后來你怎么不跟他了?”陳夏這么個現(xiàn)實的女人,因為顧鈞成眼睛失明拋棄他毫不意外,但他最終沒有。
陳夏白了她一眼,“我倒是想跟他,得他要我�。∥冶浦麃砜次�,還故意在你面前裝和他熟擠兌你,還記得那次在你店里不?他跟你說什么不知道,反正他配合我氣到你了吧?我心里想,他這都向著我了啊,不得有戲?結(jié)果,他告訴我,讓我好好工作,不要想別的,他也不會再來看我。”
“我心里還想,是我逼得不夠嗎?那我就逼得更緊一點,我還真演了出自殺,他也沒成全我啊,只告訴我,他和我之前除了從小一塊長大的情分,什么都沒有,跟那幫男孩子沒有差別,現(xiàn)在長大了,那些小時候的事他也都記不得了,讓我安分點,和他沒有半點可能�!标愊牡芍智迤粒澳阏f,我有什么希望?后來,在老鄭那里干活,一點意思沒有,錢也掙得少,而且,成子后來再也沒來過老鄭這里,我就不干了�!�
林清屏便冷哼,“這回,你就是主動失足了吧?”
“這不重要,林清屏�!标愊臄[擺手,“重要的是,這份工作,我能見到很多有錢的人,你都不知道我接觸到的都是什么人!而且,有好看的衣服穿,有好飯吃,我去首都百貨,想買什么都買得起!”
“是嗎?”林清屏盯著面前連一滴湯都不剩的面碗,“那你連兩碗面都吃不起?”
陳夏笑了笑,“今朝有酒今朝醉嘛!掙到錢當(dāng)然是要好好享受,不然我掙錢干嘛?”
林清屏也是服了……
“你說的就這些?”她聽了半天嘮叨,聽的全是陳夏說生活不易?
“重點來了啊!”陳夏眨眨眼,“你們不是離婚了嗎?你這么恨我,是不是以為是我戳散你們的?我告訴你,不是,根本不是!所以啊,你真是傻,我這么氣氣你,就把你氣得要和他離婚,現(xiàn)在我和你說清楚,你趕緊和他復(fù)婚去吧!”
那一場離婚,是顧鈞成故意為之,林清屏當(dāng)然知道,而且早已知曉。
和陳夏的這番交易,算是她虧本了。
就當(dāng)付費聽了個故事吧!
“對了。”陳夏得意起來,“你知道,你后來出錢請我去照顧眼瞎的顧鈞成,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第306章
鏈墜】
林清屏瞪著她,不接她的腔,瞧她那顯擺的語氣,肯定會說的。
陳夏伸出兩個手指,“雙份!”
“雙份?”林清屏腦中靈光一現(xiàn),莫非陳夏賺到了雙份的錢?她和顧鈞成的錢都賺到了?不由呵呵,“你倒是會掙錢!”
顧鈞成說她掉進錢眼里,她看,陳夏才是!
陳夏還驚了一驚呢,“你怎么就猜到了?”
然后眼里流露出酸意,“大學(xué)生就是不一樣,格外聰明一些�!�
“說重點吧!再不說我走了!”林清屏作勢起身。
陳夏有種索然無味的表情,“你都猜到了,還有什么說的!你這不是請我去照顧他嗎?我的娘哎,他一個勁兒只記得我,可別賴上我了,我可不想下半輩子伺候一個瞎子,我就跟他說了,我只是拿了錢來每天看看他的,讓他別想太多。”
林清屏想起顧鈞成那句:陳夏有什么事瞞著我。
不由冷笑。
原來是這樣的不瞞!確實不瞞,誠實得很……
“然后,他就給你付錢,讓你陪他唄?”林清屏呵呵。
陳夏翻了個白眼,“哪里要我陪?他聽我說是你給錢讓我去照顧他的,說他也給我錢,讓每天去他那里轉(zhuǎn)一圈就可以了�!�
陳夏說完,把臉往前湊了湊,“當(dāng)然,不妨礙我要在你面前故意氣你一氣,誰讓你過得這么好呢?你說你憑啥?憑你比我漂亮?不見得吧?憑和成子的感情,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甚至都不記得你!你說,你憑啥活得這么耀眼光輝,我卻活得像老鼠?”
“不過……”陳夏又得意地坐了回去,“我現(xiàn)在也和你一樣光彩奪目了,我身上這件衣服,首都百貨買的,多少錢你知道不?”
林清屏當(dāng)然知道,怎么會不知道,瑞祥出的呢!
“林清屏,成子我不要了,讓給你了!”陳夏揮揮手,好像曾經(jīng)擁有過顧鈞成一樣,現(xiàn)如今,她見識多了,是真的不稀罕顧鈞成了。在顧家村那些男人堆里,顧鈞成固然是出類拔萃的,但到了首都,她見識到那么大的世界,那么多男人,顧鈞成跟他們一比,也顯得是個土包子了,而且,顧鈞成雖然吃國家糧,但也是拿工資的,能有多少錢呢?
盡管如此,陳夏也不忘擠兌林清屏,“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是不理解你們兩個人,真應(yīng)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倆是不是錢多燒的?雖然我現(xiàn)在稀罕你們這三瓜倆棗,但再有這樣賺錢的機會,再叫我�。∥腋阏f,我如今最會演了,要我怎么演我就怎么演!”
林清屏:……
林清屏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有這一天,會被陳夏嘲笑!
“還錢!”林清屏把剛剛交保證金的借條拍在桌子上。
陳夏頓時喪了,不過很快又來了精神,“林清屏,你要我還錢,還不如我送你一條生財之道呢!反正顧鈞成也記不得你了,不如,你跟我混啊,我?guī)阏J識有錢人,我跟你說,都是你想象不到的有錢人!”
“省省吧!”林清屏收起借條,“記著,我會找你討這筆賬的!還有,下次再被抓,可不要再找我了!我絕對不會再來做這個虧本生意!”
陳夏不服,“我都給你這么多信息了,你還虧本呢?”
林清屏沒再跟她多話,收起東西,起身走了。
陳夏所謂的秘密,對她而言,并沒有太多價值,除了顧鈞成也付給陳夏錢是她沒想到的以外,其它的,她甚至猜測的比陳夏透露給她的更多,只是,陳夏今天有些話,的確佐證了她的猜測而已。
林清屏下午還是回學(xué)校上了課,晚上就沒在學(xué)校住宿,放學(xué)就回家了。
家里沒人,估計趙大姐和顧有蓮帶著孩子都在店里吃飯,林清屏沒心情去店里,自己煮了碗面條吃,洗了個澡,就回房間休息去了。
房間書桌的中間抽屜上了鎖,是她和顧鈞成曾經(jīng)放貴重物品的地方。
她躺了一會兒,還是起身坐到書桌邊,打開了抽屜,里面屬于顧鈞成的東西都沒有了,全被她打包扔回給他了。
現(xiàn)在躺在抽屜里的,有離婚證,有那張染血的、她寫了急救信號的紙條、還有七七八八各種證件,和幾個裝項鏈的盒子。
其中有一個是志遠送她的,還有三條,來自顧鈞成。
她揀起那條沒盒子裝的,今年她生日她在地上拾到的,項鏈鏈墜的造型很特別,是個陀螺的形狀,就是老家鄉(xiāng)下,男孩子們小時候玩的陀螺。
她捏著鏈墜,陀螺尖尖的地方戳疼了她的手指,心中冷笑再起:顧鈞成,很好啊,不是什么都不記得了嗎?陀螺?
如果,這根項鏈的鏈墜是蝴蝶、是心、是任何大街上都可能見到的款式,她從地上撿起來的那一刻都不會那樣震驚。
但是,它是一個陀螺。
她現(xiàn)在就很期待哪天見到顧鈞成,把這個陀螺狠狠砸他臉上去!
然而,她見不到。
顧鈞成就此消失了。
人影全無。
這么一走,直接就從四月到了期末。
要考試了,馬上就要進入暑假,清茶首都大學(xué)店要進入假期,顧有蓮也在做著準備帶小麥去看杜根了。
林清屏考完最后一科,是和鐘曉曉一起出考場的。
鐘曉曉這兩個月看起來心情不錯,林清屏很多次問鐘曉曉的家事,鐘曉曉都避而不談,總說很好,說孩子很乖,孩子爸對她特別好,就是婆婆對她念大學(xué)有點不滿,但不是大問題,她愛人向著她呢。
鐘曉曉這么說,林清屏就沒辦法了。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鐘曉曉的婚姻的確很好呢?
她倆剛出教學(xué)大樓,就看見龔靜和何辛,在教學(xué)樓外的樹底下等著她們,見她倆出來很是高興。
何辛要請她們吃飯。
“自從上次我們回來,就沒再聚過了,而且,還借了林同學(xué)的筆記,一直想要感謝林同學(xué),同時敘敘舊,大家一直都忙自己的事,現(xiàn)在考完了,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謝謝你們嗎?”何辛笑著說。
林清屏覺得可以啊!
她看鐘曉曉。
鐘曉曉眼神慌了一慌,強笑道,“不如,你們跟林清屏去吧,我就不去了……”
龔靜卻挽住了她的手,“哎呀不要這樣嘛,好不容易考完了,你還有什么事不成?我們四個缺你一個多沒意思��!”
鐘曉曉一看,反正有四個人,那就……去吧!
龔靜一看她答應(yīng)了,高高興興挽著她,“走咯!今天要狠狠讓何辛出血!”
何辛笑了笑,叫上林清屏一起去了。
都是學(xué)生,就在學(xué)校外面的餐館吃的。
六月的天氣,很是炎熱。因為是考試最后一天,出來放松的學(xué)生還挺多的,餐館里都沒位置了,老板把桌子都擺到外面來了。
“就在外面吧,還涼快一些!”龔靜做主坐下來了,而且不客氣地點了許多菜。
鐘曉曉坐在林清屏旁邊,一直很緊張,顯得坐立不安的。
“怎么了?曉曉?”林清屏覺得她不對勁。
鐘曉曉像嚇了一跳似的,忙道,“沒有,就是覺得,這天氣也太熱了!”
“來,先一人喝瓶汽水解解渴。”何辛給她們拿來北冰洋。
“謝謝。”鐘曉曉兩只手握著汽水瓶。
林清屏甚至覺得她的手都在抖,“曉曉,你病了嗎?”
“沒……沒有�。【褪翘珶崃�,剛剛考試又緊張得很,現(xiàn)在我還緩不過來呢!”
鐘曉曉的緊張,隨著菜一道道上來,才慢慢解除,終于開始和他們?nèi)擞姓f有笑了。
談起暑假干什么,何辛和龔靜都有外出采風(fēng)的計劃,林清屏的時間不用說,已經(jīng)被武天嬌給預(yù)定了,要當(dāng)牛馬!干活!
只有鐘曉曉是要回老家的,“孩子……都想我了�!�
鐘曉曉說起來都有些自卑,四個人,只有她是有孩子的……
龔靜卻道,“曉曉,說起來,我真的,四個人里面我最佩服的就是你!當(dāng)了媽了,還有勇氣考大學(xué),還能考這么好!真的,我們都自嘆不如�!�
“真的嗎?”鐘曉曉顯然沒想到龔靜會這么說。
“當(dāng)然是真的!”何辛和林清屏異口同聲。
鐘曉曉眼里竟然連淚光都有了,為了遮掩,她趕緊舉起北冰洋瓶子,“謝謝你們,我……我敬你們一杯吧!”
她是真心感謝。
在這所頂尖的大學(xué)里,她一直自卑著,覺得自己什么都比不上同學(xué)們,沒想到,自己在他們心中,居然也是值得贊揚的。
何辛是最先和她碰瓶子的,林清屏和龔靜都慢了一步,當(dāng)她倆拿飲料瓶的時候,何辛的瓶子已經(jīng)和鐘曉曉的碰在一起了。
然而,也就是慢的這一小步,突然一只手橫插過來,用力拍向那兩只瓶子。
只聽“咣”一聲大響,鐘曉曉的瓶子被拍落在地,隨即,響起鐘曉曉的尖叫聲。
再看,鐘曉曉的手腕被人一拉,一扭,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了。
“啊——痛——”鐘曉曉慘叫,臉色痛得煞白,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掉。
而扭住鐘曉曉的人,是她愛人劉棟。
“劉棟!你干什么?放手!”林清屏怒喝。
但劉棟根本就充耳不聞,下一瞬,一把薅住了鐘曉曉的頭發(fā),五官都扭曲了,“賤人!我說你怎么不要我來接你呢!原來你在這里偷男人!如果我今天不來,是不是綠帽子就給我戴上了?”
鐘曉曉又痛又羞,眼淚嘩嘩流,“沒有沒有,我沒有,劉棟,我們回去再說好嗎?我求你了,回去再說!回去隨便你怎么樣,別在這里鬧好不好?我求你了……啊——”
鐘曉曉再度慘叫,因為劉棟抬起腳,一腳踹在她肚子上。
鐘曉曉直接被踹倒在地。
其他三人都去扶,但何辛是離得最近的,就在何辛的手要碰到鐘曉曉的時候,鐘曉曉慌亂不已,拼命沖著何辛搖手,哭著大喊,“不要!不要不要!”
一邊喊,一邊在地上爬著躲他。
林清屏看得心里狠狠一揪,這是怕劉棟怕成什么樣子了!
林清屏將鐘曉曉抱起來,摟在懷里,劉棟還要來拉人,林清屏身體一轉(zhuǎn),將自己的背對著劉棟,護著鐘曉曉。
何辛和龔靜也擋在了她們前面,擋著劉棟。
“你是什么人?打人是犯法的!”何辛和龔靜那次受傷后,第二天就被家人接回首都了,并沒有見過劉棟。
劉棟卻笑得狠厲,“我打我自己婆娘犯法嗎?你們在一起搞破鞋才是犯法的!”
劉棟這種人,既是法盲,又是蠻橫之人。
跟這種人講道理是講不清的!
林清屏只護著鐘曉曉,要帶她走,示意何辛和龔靜掩護。
但劉棟哪里能讓她們走?
何辛是文弱書生,是藝術(shù)家,龔靜是女孩子,竟然沒能擋住劉棟,林清屏的頭發(fā)也被劉棟扯住了。
一扯之下,就拼命把林清屏往后拉。
“報警!報派出所!”林清屏覺得頭皮生疼,但是也并沒有放開鐘曉曉。
鐘曉曉在林清屏懷里哭,“林清屏,放了我吧,讓我跟他走,讓我跟他走…!”
林清屏越加將她抱得緊,心里一個念頭也是狠狠的:今天都已經(jīng)吃了這么大虧了!無論如何都要把鐘曉曉保下來!
店里其他學(xué)生也注意到他們了,有好幾個男生圍了過來,一是勸架,二是要幫忙女孩子的。
但林清屏頭發(fā)在劉棟手里,男生越扯,林清屏越痛。
劉棟還揚言:“我媳婦跟人搞破鞋!我只是來抓奸夫淫婦的!其他人別多管閑事!”
這種話一出,幫忙的人就猶豫了。
何辛和龔靜還在努力,何辛用力踢劉棟,龔靜都動上牙齒了,狠狠咬劉棟的手,但是,劉棟飛起一腳,把龔靜也踹了出去,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劉棟這個人,又狡猾又陰狠,只認準了一條,死死抓著林清屏的頭發(fā)不放,只要抓緊了,林清屏這邊就處于弱勢。
“何辛拿剪刀來!”林清屏激怒之下,決定放棄這頭頭發(fā)了!
話音剛落,一聲慘叫再次響起,林清屏的頭皮也頓時一松。
這一聲慘叫,卻是來自劉棟。
林清屏回頭一看,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
【第307章
我睡地上】
顧鈞成……
總是這么的出其不意……
那個消失了幾個月的人,再一次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中。
本就皮膚黝黑的他,比從前更黑了。
不知道他這幾個月去干什么了,整個人黑得發(fā)紅,耳朵、脖子、臉,都曬蛻皮了。
人也更瘦了。
更瘦卻顯得更精壯,之前受傷加休養(yǎng)稍有松散的肌肉,這會兒全都繃得緊緊的,短袖沒有遮蓋住的手臂,肌肉鼓鼓,全是力量。
而她現(xiàn)在才看清,她的頭發(fā)之所以能從劉棟手里解救出來,就是因為顧鈞成剛才過來,不知是一掌還是一扭,直接把劉棟胳膊給弄脫臼了。
劉棟的手臂現(xiàn)在完全使不上力氣,垂在那里,疼得齜牙咧嘴。
之前還耀武揚威的劉棟,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偃旗息鼓,不敢再動,只嘴巴依然在叫囂,“鐘曉曉!你給老子過來!自己走過來!”
這樣的人,就是這般欺軟怕硬的,顧鈞成出現(xiàn),劉棟不敢再欺負其他人,只敢繼續(xù)吼自己媳婦。
鐘曉曉一直被林清屏護在身后的,聽見劉棟的吼聲,不由自主就一個哆嗦,然后慢吞吞準備走出去。
林清屏將她往后一攔,“去什么?不要去!”
鐘曉曉被林清屏的話更吼得一顫,眼神慌亂,如同被獵犬驚了兔子,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還……還能不去嗎?那劉棟不是更生氣?
顧鈞成站在了林清屏和鐘曉曉身前,相比她倆的身高,顧鈞成將她倆完全擋住了。
“回去�!鳖欌x成低聲說。
林清屏牽著鐘曉曉就走,劉棟傳來一聲爆喝,“鐘曉曉!”
鐘曉曉抖了一抖,再也不肯走了,沖著林清屏哭著搖頭,“不能,我不能走……”
“你怕什么!”林清屏可算是知道了,鐘曉曉之前一直在撒謊!就這,也叫兩人感情好?
鐘曉曉眼淚止不住,“他……他會生氣的!真的!他會生氣的!”
“他生氣又怎么樣呢?”林清屏忍不住大聲道,“那就讓他氣!”